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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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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柳丝蘸水、一边儿似苍峰摩云。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
“他们之间没奸情,谁信?”易苢磨着牙,想着,好险没有脱口说出来。
其实他是想太多了。
谢云剑做出了“你不开心就住我们家来”的表白之后,林代心里有了谱。她笑了。
在丧礼许可的范围内,幅度很小、很迅速的一笑,以至于易苢他们全都没看见,只落在谢云剑眼里。云剑还以为:成了!妹妹被感动了。
连他自己都被感动了,想着:哪怕林汝海留下的钱被谢家吃下去,他也一定在谢府里好好照顾林家表妹,用谢家的权势,给她找个好婆家!
想想,若不是谢家出手,林汝海留下的大笔家产能便宜了孤女林代玉吗?还不是被林氏族人们瓜分了!谢云剑不抢白不抢。抢完了还肯照顾妹妹,算很有良心了!
他是上辈子没跟林代交过手。不幸交过手的律师们才会知道:林律露出这种笑容,那才真叫坏了。
这个世界里的林律牵完嘴角安了谢云剑的心,尽责的表演弱女子的戏份,垂下眼帘,身躯向旁边一歪,衣袂如风拂云飘。
云剑伸了伸手。邱嬷嬷已经扶稳小姐,焦灼道:“姑娘,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今儿起得早……”
“不必。我给老爷拈香去。”林代声音放得极轻极轻,似天穹孤星,光芒微弱,却不容更改。
她从云剑身边擦过去,衣袂雪寂冰清。云剑指尖感觉到微风拂过。
这阵风,不期然又让他想起一只蝴蝶。
锦城的一只蝶。若说有谁的容颜、气韵能与林代玉相提并论,只有那只蝶——或者应该反过来说。能与那只蝶相提并论的,只有幽闺中的林代玉。
毕竟林代玉深闺人未识,而那只蝶,已是倾城优伶。
易苢的爹悄悄朝飞老爷子挤眉弄眼。飞老爷子一走出灵堂,他连忙趋上前去,给了个建议。
就是易苢所谓“大局万一不定”的鬼主意给转述了一遍。
易苢的爹刚才是把易苢呵斥下去了,因为他讲究“打是亲,骂是爱;杖头出孝子,箸头出忤儿”道理。对待易苢,以呵斥、教训为主,棒责为辅。骂管吧,并不代表他反对易苢的建议。
打心眼儿里,他觉得易苢这次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乎,他就给飞老爷子赶紧儿的学了一遍。
飞老爷子的反应是仰天长叹:“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蠢儿孙!”
易苢的爹把脖子一缩。他挨骂已经挨习惯了。飞老爷子绝对也属于“严父”这个类别的。只不过,易苢的爹嘴上骂着易苢,心里每每想着:“这小子一副歪才,脑袋灵活,以后说不定能成大器吧?”而飞老爷子骂易苢的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有些话,他都已经懒得跟蠢货解释了,只丢下一句:“菅小子出的主意吧?你也听他的!回头族长来了,你带菅小子去迎,别让小八儿他们的人沾边。”
小八儿就指的是林存诲。
他带领的这一支,是飞老爷子他们最大的敌手。
太阳渐渐爬高,林氏族长来了。
易苢的爹恪尽职守,带着人紧紧包围族长,把林存诲他们死死排挤在外。林存诲想往里冲,竟然没成功。
林氏族长苦笑:他是真不喜欢他这亲弟弟的一房!说什么亲兄弟?蛇蝎心肠!可惜他一个人斗不过。看来,这次叫他作主,他也只好偏向这一房,提名易苢作嗣子了。
飞老爷子已经向云剑旁敲侧击。云剑只管微笑,不置可否。林氏族长也向云剑投去求救的眼神,云剑同样没有接茬。林氏族长干瞪眼:这算怎么个情况?林汝海棺材等着、灵堂等着,没个孝子,拖也拖不了多久,今天必得宣布个结果了!
宣布倒也不能太潦草,要等当地官员到场。
快中午了,本地的太守就快到了。
云剑闭目养神。有一个飞老爷子的手下望向张神仙,正是那个嘴甜的下人。张神仙微微一笑。
二十一 强龙硬压地头蛇
更新时间2015…2…1 20:14:41 字数:2464
飞老爷子这几日,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忽一下飞到天那么高,忽一下往地底坠。
看起来身强力壮的林汝海,嘎嘣就走了。飞老爷子当时心就往上飘,觉得自己莫非今年真是吉星照命、该着发财?偌大的家业,竟然转眼之间唾手可得!一开始还担心林代玉会抵死不从、让人费手脚,结果这个一向来性子孤清的女孩子,竟然随和温顺得很。当中不幸又拦腰冲出谢大公子这匹骏马,飞老爷子以为这是砸场子的来了,谁知大公子也很通情达理!
好大笔家产,比林氏其他房里所有产业加起来都更大的家产,就要落入囊中了!这真叫小蛇可以吞大象哪。
飞老爷子劝自己:冷静。千万要冷静!一切还没最终定局,别笑得太早。万一……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不不,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他筹划得如此周到,怎么会有万一嘛……
而本城的太守,已经在前往林汝海的路上。
“起轿!”衙役喝轿。
于是举牌的举牌、鸣锣的鸣锣、喝道的喝道。
非此排场,人家不足以认得他是官。
离城太守在轿中,面沉如水。
他并不是个很讲究官威的人。他讲起官威来不是人!
什么时候摆官威?他心里有谱得很。
譬如给本地大族里的大富绅主持立嗣之事,应该讲究亲和力才对。他本来不用如此虎着脸。鸣锣到丧者门前,更是大忌。
可是今日之事,绝不是立嗣那么简单。
旭南道织造,锦城大富豪林汝海壮年早逝,旭北道离城的姻亲公子第二天就出现在此处,号称是正好在附近游历,所以第一时间听说噩耗,并赶来奔丧。事情真的如此简单?
离城太守不得不在心里打一个问号。
就算谢云剑来意单纯,林氏族人苍蝇见血、饿狼逐肉的架式,难道不会刺激到他?他不会有意插手?
光是应付林氏族人们,离城太守就觉得已经够棘手啦!就眼下,他的车后面,已经跟着一队林氏下人们,美其名曰来伺候离城太守的,实际上用心如何,连路人们都知道。锦城谢府倒是没干这么低级的追踪包抄的事儿,但派了一个大公子云剑在这儿,离城太守总觉得很介意啊!
照理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锦城的公子,离城的太守本来不用卖面子。
可是谢老太爷谢小横,曾在京里奉过驾、奏过对。谢家云字辈姑娘,正在宫里当贵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更往上爬?谢家于官场中其他千丝万缕的关系,离城太守也不得不顾虑到。谢家若真想在林汝海遗产中分一杯羹,离城太守也不能太驳了面子啊。
揉一揉发涨的太阳穴,离城太守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这事儿吧,都怪林汝海考虑不周!揽着家私不肯叫人染指,自私透顶!谁知道身体不争气,说死突然就死了。留下这个摊子真是叫人头疼哟——
如此一来,偌大家产,难道要落在谢家手里?离城太守想想,总不至于。这么大块肥肉,礼法已有份定,他外来人,也不可做得太过,最多借机揩点油去……罢罢罢,总比全落在易苢那狗肚子里强!
林汝海生前考虑不周,死后就别怪人家惦记着。离城太守允许谢府揩点油,但谢家公子最好跟离城太守一起保证立的嗣子别太离了谱,林汝海身后香火不断,小姐几年后能体面出嫁,已算最好的结局了!——这当中么,咳咳,离城太守当然也要捞点好处的。这也算是他的辛苦钱嘛!就这么定了!
离城太守这般想定。素狮头的青缦车辘辘往前。闭目养神的谢云剑张开双眼。目光明锐。
他确实是谢府的先锋兵,仗着马快腿长,先赶过来扭转局势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从林汝海的遗产中攫取好处。如果有可能的话,尊长给他的指标是:绝大部分。
这就意味着不论林代玉、还是嗣子,都不能真正享受这笔遗产。
意味着谢云剑要架空林代玉、抵制嗣子。
架空林代玉也许很简单——女儿家本来就容易被架空。抵制立嗣,真是可能做到的吗?连林代都不敢这么想。
谢云剑敢。
他甚至设想了最坏的情况:玉妹妹已经被林氏尊长们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么谢云剑要先把尊长们震慑住、将妹妹重新捧在手心里,再借她的地位实行下一步棋。
这样的事情确实曾发生过一次,当毓笙打这版副本时,被那些“尊长”们气得气得五痨七伤,被蓉波哄得连妈都叫了,顺利把蓉波捧上位,她自己哭晕在角落里。谢云剑一来,力挽狂澜、重新护住妹妹,英雄光环不要太耀眼!
他正是借这样的光环,执行下一步计划。
如今却大不一样,林代不动声色就把场子定下来了。蓉波受过林代的弹压,气焰已消,却仍在实际上主持家务大局。林氏众族人跟林代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云剑要如何对付这三方,打消林氏族人立嗣的决心、从蓉波手中抢过家务大权、将玉妹妹也架空,真正实现谢府吞没姑爷遗产的野心?
——要知道,林谢氏几年前就死了,林汝海这位姑爷,只是谢府“曾经的姑爷”而已!谢府只有来吊唁的情份,没有要遗产的权力!更别提要完之后,还不能让别人说谢府一个不字。
真正要钱又要脸。
谢云剑如何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若说林代在帷后不动声色、窥探风云;谢云剑便是成竹在胸,要挥斥八极。
离城太守的狮车已行至林汝海府门前道上,忽而听得前方一阵喧哗,车子停住了。
“怎么回事?”太守问。
“好多人。”差役在窗边回答。
他们正撞着了谢云剑的援军。
若说谢云剑是前锋,那么,现在,他的辎重援军也终于到了。
这些援军来自谢府,组成人员有下人,也有清客。
下人里头,有给太守牵过辔的、有给将军坠过蹬的、有给侯爷奉过茶的、有给诰命调过羹的。
清客里头,有同尚书和过诗的、有与高僧谈过法的、有在国祭赞过礼的、有跟帝师酬过韵的。
谢府派出这种阵势,说是帮亲眷料理丧事,实则是仗势碾压来的!
最重要的那场战斗……林代严正提防的、而云剑正要拿它试手的恶战,终于开场了。
林府下人们遭遇着这么大群人,被冲得七零八乱,头也唬晕了。明明离城太守的车子已经近了府门,他们竟忘了迎接父母官。还是谢府远道而来的下人们,头脑活络、差事熟练,反客为主的将太守隆重迎接进来。而林氏那些箸长碗短、桌高碗低的下人们,还没搞明白状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被排挤到边儿上,连个脚尖儿都插不回来。
谢府的人,强龙硬压地头蛇,风卷残云的哗啦啦接管了丧事接待——也即如今林汝海府里最重大的事务。
这一来,别说飞老爷子他们几个,连蓉波对府里的日常事务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一手掌控了。
二十二 请君入瓮
更新时间2015…2…1 20:18:40 字数:2230
离城太守下了车,飞老爷子、林存诲等人迎了上来,带着大批亲属、下人们,热烈的包围了离城太守。离城太守举目一望,却只望见了云剑。说来也怪!云剑这人,生来有种巍巍朗朗的气韵,在千万人之中,仿佛都会放出光来,他不必朝前挤,只落落大方往那儿一站,便能让人放眼一望,单能看见他一个。
若说离城太守先前对谢府有任何狐疑,那么在看见他的一刻,心中的猜忌也淡去了。
云剑有这么一种魅力,让人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正当的。他是天生带主角光环那种人,仿佛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在林氏牛鬼蛇神们的包围中,离城太守将格外迫切的目光投向云剑。
他觉得只有谢云剑能帮他突出重围。
林存诲这边的人仍然被排挤在外转。他们怒了,放声高叫,直接攻击飞老爷子的软肋:易苢好吃懒做贪玩,谁都知道。而林存诲的儿子,可是人所共知的好孩子,前两年被乡里提名为孝子,受表彰的!
飞老爷子那个气往头上冲啊:他就恨人提这个!易苢也有易苢的优点,聪明!存诲家的孩子也有缺点,笨哪!他得好好往这方面说叨说叨——
他底下人却突然祭出了连他也没想到的一招杀器:
“孝子么?八老爷,孝子该孝顺您。让他给别人当孝子,他忍心去吗?”
哇,林存诲优秀儿子的大优点,一下子变成了绝不能承嗣的大缺点!
林存诲那边的人被堵住嘴,一下子脸色都变了,似开了个染铺,姹紫嫣红非常之精彩。
飞老爷子意外而赞赏的望向那下人:嗯,是那嘴甜的下人!
心里头,飞老爷子暗暗给这个下人许了一笔赏。
而这嘴甜的下人,要感谢张神仙。
张神仙虽然没有收他的贿、也没给他算命,但指点了他这么个礼法大道理,让他用出来,博主子的喜欢、讨主子的赏。张神仙自己呢,助人为快乐之本,帮了就帮了,也没要什么谢礼。嘴甜的下人是个上道的,想着:以后有机会,总得报答一二。常来常往,大家得利。
飞老爷子的人堵了林存诲的嘴。林存诲的人窒了窒,变本加厉攻击易苢,场面快要失控。云剑及时上前,劝大家彼此留点体面,注意这是灵堂的地方、大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闹得过了。
离城太守趁势摆摆官威,把场面镇了下来。他对云剑的评价则更高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得把孝子定下来,不然林汝海的灵柩停了一天又一天,没人点主、没人扶棺,成什么体统?飞老爷子和林存诲等人正是知道这个时间节点的重要性,才倾全力在太守面前表现。可是他们刚才闹得实在有失体面,离城太守拿此为话柄,理直气壮不跟他们聊了,索性就拉着族长、谢家大公子,便在三人间计议此事。
林存诲急坏了,生怕族长向着亲兄弟飞老爷子那一房。而飞老爷子暗地里也在嘀咕——他倒不怕族长兄弟在背后捅他刀子。他料族长没这个胆儿!唉,就怕谢云剑别出心裁,给这事儿添波澜。毕竟云剑到现在的态度,说中立也好,实际上就是太不明朗了,连礼物都拒收,飞老爷子可真是吃不准这少年郎。
可是看林存诲那急样儿,飞老爷又高兴了:对手担心的事儿,就是他欢迎的事儿!想想也对嘛,如果大家在一起讨论,人多嘴杂,少不得林存诲的狗腿们又要攻击易苢这里不好那儿不好,飞老爷子这边再招架反击——吵到什么时候去?吵得崩盘了,大家面上也真是不好看。
倒不如父母官做主、兄弟族长递话儿、远房姻亲贵公子在旁做个见证,定了也就定了。有个亲兄弟族长在里头,还怕结果离了谱儿?
于是飞老爷子站起来热烈拥护太守的英明决定。
林存诲也不好意思反驳说太守的决定一点也不英明。他憋得要内伤。
这个时候,林代华丽丽的晕倒了。
这上下,尊贵男人们都快把这孤女给忘了。她一晕,才算抢回注意力。
她身体有这么弱,在帷后跪一跪、流一流泪,就晕倒了?开玩笑!从前的毓笙或许如此。换了林代来,天天努力加餐饭,该睡就睡,还坚持睡前偷偷在大床里锻炼身体,怎可能两眼一翻就晕掉。
可她必须如此做,才能得到那帮子臭男人们的注意。
只有他们的注意力转回到她这里,她才有机会转达“亡父生前提起的事儿”。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万一要抱个男娃来的话”,倒不妨把族里所有男孩子,只要他父母舍得,都请到家里玩玩,合了缘份再收养。
林汝海说过这话儿?怎么可能!就算真说过,林代也不知道。
但她更确定:她非咬死了林汝海跟她提过这事儿,别人也没办法证明这是假的。
更绝的是,林代跪在素帷后,假装突然想起这事儿来,悲悲切切说完了,道:“可惜先父当时只当这些事儿早得很,不过开玩笑。谁知老天真的这么狠,让他说走就走?”心痛得不行,顺理成章就晕了。按计划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大家当然要关心一下姑娘怎么了。她身边的英姑,就好把话传出去了:姑娘是想起老爷当年戏言身后事,如今都到眼前来,受不住了就晕了。孝女,弱女子,你们懂的!没办法。
林存诲如醍醐灌顶一般受到点拨:他坚决要求名单里多几个候选人!
一开始,是他疏忽了,只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塞进富贵丛中是最好。飞老爷子想的也是一样的。以至于就是两个孩子竞争。本来么,林存诲家的小孝子是比易苢靠得住,谁知易峰突起,孝子倒不适合给人家继嗣?林存诲书读得没有那么透,脑子有点晕。他只好临时多抓点壮丁给飞老爷子添堵。
他在这儿努力战斗。林代则到后头休息去了。邱嬷嬷还没把药茶端定,蓉波就嚷了进来:“姑娘倒能放心清闲!”
邱嬷嬷不满:“姑娘病着,姨奶奶小点儿声。”
蓉波恶向胆边生:“我小声有什么用?前头快把赃都分啦!你们尽能着欺负我,也斗一斗该斗的去呀!再息下去,锅底都叫人刮走啦!”
英姑冷冷道:“立嗣这事儿可挡不住。”
二十三 恕我决谋
更新时间2015…2…2 7:14:10 字数:2370
蓉波也知道立嗣是大势所趋挡不住。可人总得在其中捞点好处不是!她急得鬓边插的素花瓣乱颤,干咽唾沫,还没再迸出什么狠话来。英姑已道:“若照老婢的拙见么,嗣子少爷就算进来了,他住外庭、姑娘与姨奶奶在内院这纲领不能乱。嗣少爷若没有少夫人,姑娘与姨奶奶……”
蓉波受到提点:“内帐还是我们先管,这也得跟他们定下来!”她本意是要说内帐由她管,被英姑带着话头,不觉加了个“们”字,把姑娘也包在了里头,说出口,就愣一愣,又泄气道:“他们几个大老爷大少爷关起门来议事。寻常爷叔还进不去呢,哪有我们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步?”
“这可不一定。”英姑闲闲道,“若老爷在天有灵,着姑娘与姨奶奶进去了,姨奶奶是能争的,记得千万把姑娘拉在一起,份量也足些。”
蓉波干笑:“大嬷嬷想得好长远,这上下还不知……”
话才说到一半,有丫头片子火燎脚爪的跑来:“老爷们请姑娘姨奶奶同到前面议事!姑娘醒了没?”
蓉波目瞪口呆,一时缓不过神来——怎么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就能去参与计议了?
原来是林存诲要与飞老爷子争竞,想着为免激烈争吵,离城太守不许他们几个家长参议,这也说不得了,却是毓菅色胆包天,在席上对美色垂涎,玉姑娘垂首不悦,林存诲看在眼里。若叫林代玉参议,名正言顺,想必也能抵制一下毓菅?林存诲死马当活马医,便热切建议:汝海兄生前为桑梓鞠躬尽瘁,身后事,落在亲族手里,总要办得叫人无可指摘才好。女眷们生前陪汝海兄最久,对汝海兄的心意比较了解,理应听取她们的意见。再说嗣子过继之后,要进府跟女眷们一起生活,议论嗣子人选总不能把女眷们完全抛开吧?
这么一来,林代玉和蓉波,都有份列席。
小花厅列了屏风、垂了帘。屏帘之前是老爷公子们,屏帘之后是女眷。花厅之外是急着等消息的所谓尊长们。
议事过程,倒是出奇的详和与容易。
飞老爷子担心谢云剑么?云剑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是引用圣人言,说定份止争的重要性。
这话给整个议事过程定了基调,太守与族长娓娓探讨:立哪个孩子为嗣子,最能服众?
族长对飞老爷子怀有怨恨,但总不能公然攻击自己的亲兄弟不好。他开不了这个口!何况平心而论,他也不能不承认:飞老爷子定得住场!
选易苢,林存诲再生气,也翻不出天去。不选易苢,飞老爷子闹起来,那可是连太守都要头疼。
林代也没在人选上再生枝节,她表态道:相信长官、长辈们通盘考虑了人选,能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通盘”这两个字又给人上了眼药。
太守和族长不得不把林存诲提出来的其他人选,从中产少年到清贫幼童,都意思意思的讨论了一下,最后当然是落选。
云剑心中微微一动,想着从林存诲提出其他人选、到太守与族长的讨论,似乎都从玉妹妹的闲话中起。难道有何陷阱不成?细思深究,却实在想不出此举意义何在,暂时只当玉妹妹是天真多嘴,凑巧给人添了无谓的麻烦而已。可这确实给林代后头的杀招埋下了伏笔。林代此时且不动声色。
接下去就完全是蓉波碎嘴儿争权利的时间。算蓉波聪明,果然把姑娘拉在一块儿说,好增加筹码。这内外分住、内帐由女眷先管着的两项事儿,本是应该的,太守和族长一起做主,便先认可了。
至于以后的帐目由谁管,以后再说。却也不急在一时。
从此,嗣子便定了易苢。
飞老爷子喜笑眉开,领着易苢跟新妹妹等人见礼。
林代出奇温婉的回答飞老爷子道:“是。明日点主、捧灵,都要劳烦嗣兄弟了。”
所谓点主,即在灵位神牌上以朱笔将“王”字点成“主”字。原来说六十岁以上、有子孙承祧的男性死者,才能享此殊荣。如今大家都乐意哄死人开心,岁数就先不去管他了,子孙承祧这道门槛却不能变。只因点主、捧灵牌,都要由承祧子孙、以及特意请来的贤达长者进行,没个女孩儿家能代替的。
明日是停灵第三日,必须点主捧灵。所以今日非立嗣不可了。
蓉波盘算着怎么跟新少爷易苢搞好关系,帮助他吃吃姑娘的豆腐,借这狼狈为奸的关系,她向易苢讨要好处,更毁了姑娘的一生,岂不好哉!
说也怪,蓉波这样讨厌林代玉,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林代玉喜欢的,哪怕一个名字,她都想要改了去。也许因为林代玉生得太娇滴滴,惹蓉波的厌,也许……是因为林谢氏。
林谢氏生前,气场太强了。以至于她辞世多年之后,林汝海说起前妻,都有些气短。蓉波有时在这个屋子那个屋子里走,恍惚觉得女主人的影子还在,十年百年的霸着这个宅子,永远不会交给别人。
蓉波知道自己永远成不了林谢氏这样的主妇。蓉波胆怯心卑。
越是卑怯的人,越是要拉开唬人的架式。蓉波在欺负姑娘的过程中,获得愉快与自信。姑娘毁得越惨,她便越是开心。
见到易苢追着姑娘的身影匆匆而去,蓉波嘴角弧度拉得更开——这可太有好戏看了!
谢云剑似乎什么也没发觉。他只顾着跟离城太守讲论诗文。太守满腹经纶,云剑也是出了名的风feng流liu才子,两人谈得入港,到了极精微的地步,旁人都插不上话了,只有干坐着洗耳恭听的份。
林代则是托言身体不适,提前赔罪告退。
易苢一见,立刻自己跟了上去!
他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直接跟玉妹妹说点调tiao情qing——不不,应该是调剂一下兄妹感情的话儿——见玉妹妹离席,他连忙跟上。
蓉波提着裙子蹑步追踪在后头,见到了易苢那副嘴脸。
这家伙追上妹妹、挡着妹妹,又是作揖、又是斜眼看。嘴里说些“如今我们成了亲兄妹”的话儿,眼里却恨不能飞出绳儿索儿,把妹妹绑了去。
英姑与邱嬷嬷一起拦在姑娘身前,护住了姑娘。林代似乎快要哭出来了:“嗣兄,天晚了,您也先回您家去……”
“这儿就是我家啦!我是你亲哥哥啦!”易苢拎得门儿清,“何必如此生分?叫声哥哥来听嘛!咦!你不是叫谢家公子都叫哥哥?”
“新少爷请先回去歇息罢!”英姑忙忙道,“少爷房间一时还没收拾好,今儿——”
“谁说没收拾好的?”蓉波掐准时机,得意的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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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no zuo no die
更新时间2015…2…4 17:42:11 字数:2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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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姑等人投向蓉波的目光,真是恼怒极了。
恼怒有什么用?蓉波占了上风,她得意洋洋跟易苢邀功:房间收拾好了。是外院最豪华的一个屋子,里头放了好多配得上新少爷的摆设,请新少爷看看能用伐?不嫌弃的话今天就可以住了,省得大晚上的来回奔波辛苦哟!
易苢兴高采烈的表扬她:“不错!”差点顺嘴溜出一个“赏”字,好险想起来了:这是姨奶奶,不是丫头婆子,还是要给点基本的尊敬的!
英姑忍笑几乎到内伤,跟邱嬷嬷一起护着姑娘“逃跑”了。
在她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张神仙翘了翘下巴,捋了下胡子尖儿。
她们接下去要干的事,就是找云剑告状,诉说易苢的无礼,请求云剑保护。
但多亏了张神仙,云剑已经先一步跟着太守离开了,说是接受太守的邀请,去观摩太守收藏的几册善本、发表感想、并一起品茶。英姑只好亲自追去送信,终于把信送到云剑身边,却得知云剑今晚已决定住在太守府里了,今后几天也都要搬在太守府里住。要问为什么?唉,他也有苦衷!林汝海身后身吵成这样,太守做和事佬之时又拉了云剑一起,云剑若继续住在林汝海府里,难免有些人会凭空揣测他帮哪一边的人、有什么图谋,再加上他的下人们也在这里帮忙,流言岂不更多?说他,他倒不怕,往谢府身上招污水,却是他也担不起的。所以他只好想办法抽离。
下人们不便抽走。只因蓉波及蓉波领着的一干仆婢们,委实不堪大用。为了林汝海身后事能操办得更体面,云剑只好把谢府那些见过大世面的下人们留在这里帮忙。这件事,就连太守都认可、并且高度赞赏。
于是云剑只好把自己抽离,搬到太守府,离林家远些,只有向逝者行礼时才过来了。
但他答应,既然妹妹受了欺负,他无法坐视,一定尽快找机会在太守面前找个借口告辞,回来帮妹妹想办法。
真是完美的理由、面面俱到的安排!可惜他的抽离,不光是为了避污水,所谓的帮忙,也另有乾坤呢。
林代面对着空荡荡的客房,想着。
专门为云剑准备的客房,被云剑弃如敝履,就这样空了。
空只是暂时的。
他答应过会尽快回来,一定会来的。他就有这样一种令人相信的力量。
所以,林代一定会在这里等他。
府里的日常事务,还是蓉波为主在操持。府里的绝大部分下人,也都听命于蓉波。蓉波立刻得知了林代的行踪。她正在巴结易苢。她知道,岂不就等于易苢也知道了?
每一步环节,都是如此自然而然发生,仿佛并没有人手把手的操纵,但却都可以合理推算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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