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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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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赌约!等林代能达成,云剑才把许诺的这两样权力放给东滨。
林代当然能达成。
她扳着手指道:“恭喜将军一箭三雕。头一件呢,这些纱都有瑕疵,准是戎人在这里的时候,没有管理好,给糟蹋了。这种纱啊,其实最不中用,只能看个好看,有一点不好看,难道还能做裙子穿出去吗?做衣裳又不挡风,做夹里还嫌它不服贴,倒是糊了灯好。灯笼要求不是那么高。这就用掉了,且体面。第二件呢,你用了那么多工人,可以发工钱,他们就可以去买东西了,市面就盘活起来了。这又比直接发赈灾的喜庆,且能发给真正有手艺、对社会有用的人。第三件呢,人心经过战乱,各各慌张,你这么摆个灯市,太平气氛又回来了。散了的心又收回来了。”
她说着,天正晚了,时辰到了,花灯从远处一盏盏点过来,如有人将星辰一路撒来,却还未至他们这里。
他们这里仍处在黑暗中。说黑也不全对。是柔和细腻的灰,柔柔包融下来。
云剑笑着对林代点头,却道:“果然没有猜全。”
林代回顾蝶笑花,担心道:“冷罢?要不回房间去休息会儿?”
蝶笑花摇头道:“很不必,我在那里坐坐就行。”L
☆、第五十八章 工匠薪酬
蝶笑花不回房,却示意十来步开外的所在。那里设了个大架子,罩着幔子、牵着灯,原是放花的,不是给人休息的。但蝶笑花要坐进去,谁又能说不合适呢?
除了安置花的所在,哪里又更合适安置蝶笑花呢?
林代只是怕那里没椅子没榻,再说毕竟怕风吹。蝶笑花道不妨,林代看这几日虽说冬至,其实也不算冷,竟是个暖冬,如今也没什么大风,幔子毕竟也挡了些,再叫下人搬了软榻与大氅来,也不会受冷。要看灯,毕竟还是园里看好。回房去岂不可惜呢?便从了他。
云剑道林代还没猜周全,林代也不跟他驳嘴,就看着下人在花幔里安了美人榻,铺足褥毯,给蝶笑花歪了上去,引枕和氅子都周全了,这才回顾云剑道:“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本来也不周全,好歹最重要的一点抓住了。正是这点抓住,其余就不怕了。”
云剑道:“哦?”
林代欠身道:“工匠的薪酬,想必是要敝小号赞助了。”
他做了这么多灯笼,要发给工匠这么多钱,平空哪里来?当然是要东滨出。他既然有求于东滨,这只是个开头。林代早已做好思想准备。
云剑听了她的话,却真正开心。
林代错愕的睁大眼睛:“不对?”
那时明灯已经点至他们的身边,白的千堆香雪,红的一片繁霞,黄的金栗灿撒,映得林代容色明澈。
而蝶笑花在花幔里,那儿灯还没有点,仍是深柔软腻的灰。
云剑摇头道:“工钱。我倒是还有。不过既然你说了这话,为了证明你猜对了,就勉强接受你的赞助吧。”
林代恨得作势要捶他一拳:“小孩子吗?逗这嘴皮子多有意思?”
云剑站在那儿,她这拳又捶不下去。
对他,毕竟不能无意。他这颜值、这身材、这能耐摆在这里。她就算知道他不是良人,终也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随意。
工人却已把灯点近了花幔。
云剑望过去,道:“他不再唱戏了。”
“嗯。”
“嗓子受伤了?还是他讨厌作个戏子?”云剑问。
猜得不可谓不好。林代脸上表情也很捧场:“好想法!”
说明还是错了。
于是云剑提议:“告诉我为什么吧。你要说对了。这赌约我就真算你达成了。”
林代兴趣缺缺:“其实不管我说不说,你这彩头还是要给我的,对吧?”
不错。云剑拿得出这彩头。当然是深思熟虑过,用这个来收买东滨,可以保证东滨的经济继续发展,对中原也有利。他已经决定把这甜头交给东滨了。不会因为林代说了一句话、没说另一句话,而有所更改。
林代早知如此。之所以前面还作兴致勃勃状,只想带动气氛,让蝶笑花开心一点。
云剑也知道如此。他笑道:“可是你总要付出点什么的。人只有对自己付出代价之后换得的东西才会珍惜。”
说得好有道理,林代竟无从反驳。
于是林代就告诉他。蝶笑花为什么不再肯唱了。
此事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但如果林代打死也不说出来,云剑可能真会终身抱憾。想到这个谜题没解开,心里总有个地方不舒服。
林代是想说的。张了张口,又没吐出字来。
云剑警惕道:“我已经很客气了。你别节外生枝!”
林代没好气白他一眼:“你想太多!我又不是专业说书人。要讲,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说吧?”
云剑道:“你照实说来就好。”
林代嗔道:“别的人别的事,我张口说来就好。他的心事,难道跟别人一样么?”
蝶笑花的心是一颗九曲明珠,只好意会,难以言传。真要说清楚,难度像做一篇大论文,怎对林代不得先想想?
“有理有理。”云剑道歉,“我不催你。你慢慢讲来。”
林代想了想,道:“还是当个故事讲吧。以前,有那么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云剑发出疑问。
林代脸一红:“我又不太会讲故事,你将就着听一听行不行?”
“好好。”云剑再次道歉:“请你讲下去。”
林代便道:“以前,有那么一座冰山……”
云剑很想问怎么又变成冰山了,但林代的眼神明显是“你敢再打断我你就死定了”!云剑只好忍着,听她讲下去。
林代渐渐的也讲出感觉来了:“有那么一座山啊,很高很高,山上结了很厚的冰雪,你一眼看过去全是白的,各种白、各种透明,但也不是真的很透的那种透明。你看不见山石。放眼望去都是很晶莹的那种,亮闪闪的。还有白云像白纱一样。白得你吹口气就要化了一样。你想像得出这样的山。”
云剑表示有画面了。
林代道:“这座山一直在那里,很孤单,有一天它想,我给自己造一个女孩子吧!于是它就造出来了,那个女孩子就像冰雪那么美、像云那么轻。人看到都会惊叹。又会怪她无情。其实她不是无情,她是没有情。你能听懂这当中的分别?”
云剑点头。
林代道:“山本来就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它造了个灵魂,也造不出它自己本来就没有的那种东西给她。那女孩子不是绝情,但就是不懂别人的心情。她也会关心别人、也会计算,看得多了,她也可怜这些人。可怜里又掺着很深的厌恶。谁叫她没有平常人的感情呢?她有一个特殊的本事,那就是她能发出很美丽的光。她在乎这件事。因为这就是山送给她的最美好的东西了。而且她也很喜欢这光。别人也同样喜欢。他们想看她的光。他们赞赏她。结果,害得她连这唯一的爱好,都渐渐讨厌起来。就因为别人会来看、来赞赏。于是她想把这件事结束了。她不想跟这些人有任何关系了。她要回雪山去了。”
说到最后,林代眼中噙泪。
云剑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最后他发现,对这个故事本身,确实没什么话好说。他只有一个问题:“你跟蝶老板在一起,到底谁是女孩子、谁是男孩子?”
林代双手叉腰:“喂!”
云剑笑了。
无非故作浪语,好荡开这尴尬的气氛。
而工人点灯,也已经点近花幔。
他们暂时也不敢太靠近蝶笑花。
蝶笑花沉静的倚在那里,似乎是叫人不敢太接近的存在。
谁会敢伸手去掬天边那晶莹的冰山呢?
他们只先点起了侧边的灯,很细小的灯形,穿了好大蓬,点的时候只要点起最当中的蜡烛就好了。外头看起来就已经非常漂亮了。
远远有乐声传来。没了蝶笑花,人们也还要唱戏、听戏。若是以前从末听过蝶笑花的戏,就会觉得这一次也够动听了。
这一段吟唱的是古人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工人把花篷上的灯也点着了。
七彩纷呈,大捧大捧的花朵,是这晚的重头戏。人们拥来,只见那美人沉倦的倚在里头,垂着清长的睫毛,不为任何外界喧哗所动。乌黑的氅子滑了一半下去,另一半搭在他肩头。他袍子青如遥远异乡才有的天色。
林代行近去道:“哎!”
人们屏着呼吸,等着这朵解语花轻颤眼睫、醒来的时分。
那时,一定就像整个夜色都为他而绽放了。
可是他没有动。
没有声没有息没有暖。
林代指尖碰着他。他皮肤是凉的。似花瓣。
花瓣从来都没有温度。而花儿只能活几天?有些只不过是离开又回来的时间。
林代将氅子拣起来,抖开,包住蝶笑花。
她不关心云剑是怎么把旁边的人全屏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自己的两只手把蝶笑花抱回房间里。她不记得自己暖了蝶笑花多久。
她可以一直暖着他的心窝,但那里面的心不会再跳了。
很久之后她才走出房间,抬起手遮着太阳的光芒,对云剑道:“烧了罢。”
她身后,黑色大氅微微起伏。氅下罩着的那具身体那么单薄,好像只不过是一片花。
“你……”云剑很想说一点什么安慰。
其实没有用的。连神佛菩萨都知道安慰是没有用的。他们都不劝人节哀。他们只修行、超渡、超脱。
这真是一个悖论:如果你超脱了,那么某一个人的生死对你来说也不具备特别意义了。你放下了。那么超脱有什么意义?但如果你想要在某一个人身上找意义,那么,终有生老死、爱别离。
从生起许诺一切希望,从生起已经踏入苦海。
林代平静的对云剑道:“有一个地方,我们还会相遇。”
她不救超脱,只求轮回。在无止尽的轮回里,也许某天,会以另一种形式相遇。
也许他在台上聚光灯下,恹恹的拨动琴弦,台下多少少女痴狂的尖叫。她已经是个老妇,穿着香奈儿的大衣,一头白发不染,但抹着鲜艳的口红,踏进自己的黑色林肯车,看了看电子屏上他的样子,想,真是无聊的少年郎……咦,可是真好看。L
☆、第五十九章 时也势也
是啊,下一辈子还有什么可能呢?
也许他是个小孩子,生得面如黑炭,在河边打水。她是一条鱼儿,甩着漂亮的红尾巴,远远一看:哇!可怕!快逃快逃!他抱怨:好饿,能打上一条鱼烤来吃就好了。这样她也不会游过去请他吃的。当然不会!她只会逃得远远的,想:刚才那个人好可怕哦……咦,可是看到他真开心。
也许他是江湖卖艺耍大刀的,在那里舞得不好也不坏。人看着也没什么兴趣。他的才能不在这里。这套刀耍得无激情无灵魂。他的才能在哪里呢?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世他没有生了条好嗓子。他甚至不知道晚上该吃什么。然后有个脸红通通像苹果一样的小丫头跑过来给他一把钱,说家里办喜事,送他一把钱。其实是小姐让给的。小姐要上轿成亲去了,心里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觉得……咦,怎么这么想哭,又不算完全伤心。
林代想了那么多可能,没有一件是幻想他们会有再一个ding。
happy?她这一次就已经有很多的欢乐时光。ending?他们在花幔里就已经分手再见。还要如何?就算白头偕老,也终有一个人要先走。
只要还有无尽轮回中相遇的希望,那总还是好的。
所以说最可怕的不是见鬼,而是没有鬼。有鬼在,你死则死矣,也能变成鬼,说不定比他更凶,怕个什么来?只怕世上没有鬼这种东西,所有人踉踉跄跄挨挨挤挤去向那终点。什么都归于寂灭,想起来都叫人心如死灰。
云剑终于想起一件事,也许可以激起林代的生趣。他道:“实在没人嫁的话,等我登基来做我妃子好了。你可以帮我盯着那些女人有没有乱来。我会装作很宠你,让她们吃醋。”
林代想笑,但是脸皮已经再也做不出笑的样子。她道:“等你登基再说。现在我们先谈谈生意。”
东滨那么多人要活下去,中原的人也要活下去。怎么能不谈生意。
她一丁点儿都没有要殉蝶笑花而去的意思。
只不过。从这时候开始。她不再笑。很久之后,脸皮也终于可以扯出笑的表情,但看见的人都说。不一样了。
也许幸福真的是有份额的,用光之后就没了。她这一生所有的笑容都葬在蝶笑花焚后的白烟里,以后春来春去,此地无花。
林代觉得自己这一生啊。也像是一出戏。刚开场的时候急弦紧鼓,以为要有十几季几百集的大戏。结果也就是出折子戏。精华凝聚在那短短一节里已经演完,剩下的只有鞠躬谢场的份,谁知班主说时间没到,场下观众也还有在那里要等着看下去的。于是只好撑在那里把钟点给足。粉墨犹在、歌喉未断,实在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云剑还要拿那些雄心壮志激励她,跟她商量那些商业合作、天下大势。频频鼓舞她。最后林代也不过是牵牵嘴角:“该做的都会做。放心,剩下的不过是按部就班罢了。”
明着是叫他别担心。东滨不会拖他中原大业的后腿,事已至此,做下来也不会有大岔子。暗里却是叫他别费心了。她不会寻死,日子会一天天过下去,但也不过是按部就班罢了,无谓再费心给她找乐子。
云剑于是知难而退,换个话题问:“有人疑惑你会不会在东滨称王。”
问得这么坦诚,林代也笑了:“你记得我给蝶老板赶车,人靠近了,我拿鞭子打他们?”
云剑怎么能忘。明明生得不在蝶笑花之下,她却任阳光晒黑了她的皮肤,满不在乎的穿着简陋的服装,亲手拿着鞭子为他赶车。但凡有人靠得太近了,她挥鞭为他打开。那些人气呼呼的骂她:“暴发户!”东滨侍从保护在她身后,怒目而视。一帮子人几乎爆发冲突,幸亏云剑及时赶到。
林代摊手道:“看,所以我这种人怎么能做君王?做了也是昏君、暴君。但老老实实作个商人呢,人家最多也就骂我暴发户而已。谢谢你!我就做个商人就好。这样还能有个好结局。”
其实最后,她也没有多好的结局。
但那又是十几年之后了。易澧都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可以跨马扬鞭了。
这十几年中的故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会太长,总之都是些散篇而已。
譬如在冬至的灯会之后,据说有人给皇帝告状,说云剑滥用钱财,太过奢侈,没有好好的抚慰当地民生,倒是搜刮民脂民膏。
可是真是“凑巧”,有东滨的商会首领在锦城,赞助了这一场灯会。东滨的赞助方式跟其他地方有点区别。其他地方可以直接舍粥、舍钱。难民们排成一队来领取。万一有不守规矩的,很容易演变成一场骚乱,以至于要配几个汉子在旁边拿着棍子维持秩序,有不老实的就打。这才好多了。不不,东滨人不喜欢这样。
东滨人觉得每个人都是有用的,除掉实在老得等死的、病得动不了的那些。给这些人施舍粥米,是人道主义问题。但是其他人为什么要施舍?你是把他们当作快死的人吗?这是一种侮辱啊喂!
所以东滨的人给帮助,往往是给工作。
云剑灯会上的灯笼,东滨商会统统认购,以此支付了造灯笼工人的报酬。
买下的这些灯笼,当地是销不掉的,而且老实说质量也不是特别好,贩往外地去也未必销得掉。不怕不怕,东滨人有办法:当添头啊!
你知道做买卖嘛,总归要讨价还价。有些客人一定要你实打实让了多少银子才开心。还有一些客人呢,能额外白拿一些东西,心情就很好。所以东滨商会总是准备一些惠而不费的小礼品,随时准备做添头去收买客人心的。
这些灯笼,派这种用场正好。
新年快到了,谁家不挂两个灯笼呢?这灯笼作为添头送出去,喜庆又实用,顾客喜欢。
东滨就派了些货车、货船,过来把灯笼运走。车船反正要来一趟,空载多浪费,就把粮食啊、棉絮啊什么的运过来了。于是锦城的市场上,衣食都充盈了。
更锦上添花的是,云剑有一支队伍打西边过来,跟戎人干了一场胜战,劫了不少战利品。云剑给他们论功行赏,再叫他们在锦城休整休整、乐呵乐呵。这些兵大爷们腰包结实了,乐意花钱。本地人也愿意招待他们、顺便从他们手里赚钱。这市面就繁荣了。
赈济只暂时解决温饱问题。而锦城如今,是恢复了活力。不但眼前无忧,日后估计还会越来越好。
这种时候,又有什么人,到朝廷里告云剑的黑状,说云剑恃功而骄,于地方上拥兵自重、收买人心。
云舟当时就给二皇子建议:岂止不能处理,简直连这个状子都不能流传到外面去。不不!如果一开始就预见的话,直接把这告状的掐死在路上才是最好的!
二皇子愕然:“监国夫人,你要我堵塞言路?”
云舟谏道:“此时益稳,不益乱。”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二皇子问她:“听说监国夫人曾对康平将军倾心?”
云舟霍然立起,脸色把二皇子都吓到了。她厉声质问:“这话是哪个说的?!”
二皇子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说中了?”
云舟自己推测,她平常心事埋得这样深,旁人怎么知道。云剑作为当事人,自然有感觉。但云舟信云剑,还不至于下三滥到说给别人听。看起来只有林代了。正是林代跟云剑联手之后,做云剑所不能做、不便做的事情,把云舟的心事抖擞出来,好让朝廷内乱。
二皇子之所以会被这个消息击乱,正因为他倾心云舟。
他对云舟的在乎,比他承认的更多。
云舟也是没法子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情!
她知道她是斗不过云剑和林代两个人了。
二皇子的失败已经注定了。
其实他倒也不算很昏庸,知道不能直接去调查云剑,但他派了使者去作新年的慰问,并考虑着过完年就把云剑调到边关去。云剑如果造反,那就是拒命!他就有理由收拾云剑了。
过年的时候么,他估计大家都要团圆,云剑也不至于就能拉起队伍举兵。还有人给二皇子出了个好主意:让云剑把麾下的战士各自放回原籍去过年。道理上说,回家过年是人之常情,云剑也拒绝不得的。而士兵各自遣散之后,云剑就成了没脚的蟹了,年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听皇家的?
二皇子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
其实这个主意确实算不上坏,并不比太后派两个使者故作骄态去试探云剑更坏。
问题是,老祖宗说得好:时也!势也!
正常情况下很妙的帝王权谋,当帝王手里权力不够的时候,就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二皇子这么去“慰问”云剑、“施恩”于云剑手下的士兵。云剑表现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回复说:西戎还渗透在中原土地上。如果这时候就让士兵各自回乡,出了事难以征集回来,是自掘坟墓啊!L
☆、第六十章 黄袍加身
恰此时,水佐岗那边谈判不顺利,据说山大王一怒之下把太后等人都给杀了。
军中就传了个小道消息:二皇子认为这都怪云剑不好!云剑没有亲自在水佐岗监督谈判,竟敢把扶棺回乡的事看得比太后她们都更重要,害得水佐岗那边谈判的人能力不足,这才害得太后等人送命。二皇子出于内心的悲痛、以及碍于宗亲的压力,要拿云剑问罪,但怕云剑不肯乖乖就范,所以要先削他兵权、再调他离老巢。云剑要是反抗,当场皇家就有借口咔嚓了他!如果云剑乖乖上路呢,路上皇家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病故”。可是云剑这几年颇得人望,如果病故之后,士兵哗变怎么办?更好办了!所谓让士兵们各自回乡,就是分而处治的毒计,实际上也要把他们咔嚓了,好没人给云剑报仇!
这小道消息,真真假假,听起来好有道理。士兵们怎么能答应,哗然闹将起来:“这天下都是我们打回来的,皇帝怎么好杀我们?”“水佐岗又怎么能怪康平将军!”“没有康平将军北征西战,哪有皇帝现成好坐的江山!”“我听说水佐岗本来就是皇帝要排挤康平将军,才派了个女流过去,把将军替下了。现在又来怪将军!”“难道我们坐以待毙不成?”“反了反了!”
于是在那个新年前夕,小作坊开足马力做鞭炮,有猪有羊的拈了刀准备开杀、遍地红红火火的时候,士兵们不但不肯回乡去,反而有时三五成群、有时一大团聚集在一起,紧张的计议着什么。
猛听一声惊叫:“钦差**民女!”
像扔起柴堆里的一个火种,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
这还不是一般的干柴。是挑选过的好柴火,又精心晒了几个大太阳,晒得松油都出来了,一烧就啪啪啪的香,又精心布摆过,留下了空气助燃的空间。存心就是要*一发不可收拾的!
士兵们就冲去揪钦差了。
那被二皇子派来“慰问”的钦差,搂着光身子的女人。茫然、害怕。而且委屈!
他们想说:这不是民女啊!是人家送的**啊!
他们想说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奉皇命过来慰问的!慰问完之后,士兵还暂时没有出发回乡,云剑说他们是因为饷银的事有点意见。把钦差吓得!幸亏云剑安慰钦差说:“我来想办法。很快就能好。”钦差卖云剑面子,乐得甩手不管,且消遥两日。地方上也很孝顺、很懂事,就手儿送来了女人陪他们。猫儿不吃到口的腥吗?这难道怪他们不成!
“好个无耻昏官!”士兵中有口齿伶俐的。指着他们就骂,“我们豁出命保护父老乡亲。你们在这里奸宿女人!”
“是**啊,**……”钦差苦着脸试图澄清,而且还想女人自己作证,“你们自己说呀。是不是!”
女人们只哭,不说话。外头却又有些男女冲进来,一个个哭天抢地:“我们好好的女儿/姐妹/媳妇。怎么到老爷这里就变成了**了!天无眼啊!不如死了算了!”于是要撞墙的撞墙、解裤带悬梁的悬梁。旁人连忙救阻。
士兵们见此惨状,目眦欲裂。不知谁上前。发一声喊,老拳齐下,揍了个热闹。有人喊:“不行,要把人打死了!”大家看时,真的已经打死了。
“坏了,将军要责罚我们怎么办?”有人道。
士兵们面面相觑。
又有人喊道:“我们是救护百姓,将军怎么会怪我们!朝廷要怪将军,我们拥将军反了罢!”
“反了罢反了罢”的喊声越来越大,星火燎原。他们闯到云剑门前,强行救见云剑,把一件黄缎子的袍子硬披到云剑身上。
“这是干什么呢?”云剑有意板着脸问。
士兵们跪下三呼万岁。
云剑不答应,要把袍子脱下来。士兵们都慌了。有人道:“将军你不答应,就是让朝廷来杀我们了!”
这话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里、心里。他们以死相逼。万典有也跪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军你怎么忍心啊!”张神仙更是掐指一算:皇帝轮流坐。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择日不如撞日。改运就是今朝了!
于是云剑称帝。是年为长春元年。
至于那件应景的黄袍子是哪里来的?也有人想起来,嘀咕过。但很快就有了回答:过年不是要抬神仙塑像游街嘛!这是给玉皇大帝做的袍子。
闻者欣然:真应景!
袍子来历,就这么算轻轻的掀过了。
明珠后来看过这袍子,是碧玉的针线。
碧玉不太做针线。与其说她懒,不如说她有别的更感兴趣、更觉重要的事情做。同事这么多年,明珠难得受她一块小绣帕的赠。但她一旦绣了,那做工是极精细、极标致的,且跟她为人一样,风格鲜明。再认不错。
明珠拿着这再认不错的袍子边线,也就看了看,就收起来了,其他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她本来就沉稳,如今更沉默了。
倒是碧玉问她:怎么那么要紧的新年,没有回锦城呢?
明珠道:“七王妃留我。”
碧玉不买帐:“你一定要回来,总有办法。”
明珠失笑:“你太看得起我。”
碧玉讪讪的:“真的,如果你那时候回来,你……”
明珠截断她:“我怎样?”
碧玉就不答。
倒是明珠道:“有一次我还很小,去振风寺拜佛。你知道那寺墙很高。”
碧玉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起这个,只好听着。
“山也高。我好不容易爬完那么多台阶,”明珠道,“看里面那么多人,我想还是不进去好了。我就瞄了一眼佛像,然后就跑走了。跑到寺墙下,有东西落在我头发上。我抬头,看那么高的寺墙。有菩提树,比墙头还高。那时候正开花。金色的,真漂亮。落在我头发上,那么细的小花,我也不能把它编起来什么的。可是看到它,我就欢喜得不行了。回到家里,娘问我,进去了吗?拜了吗?我说嗯!我觉得那样就好了。”
唉那个北雁南来的季节,云那么轻、天那么高远,金色的细小花朵落在女孩子的发辫上。它也不知站了多少年、点缀过多少女孩子的发辫了。
那个穷苦的女孩子,裤子太短,露出一段细润的脚踝。她抬头呆呆看了那寺墙头上露出的树冠,好一会儿,扭身跑了,嘴角是欢喜的,眼睛却想哭。
那么早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她心仪得那么高那么远,却从来没指望过真正靠近。
哪怕,已经是这样的近。
后来,东滨再次动乱、云舟自请前往东滨安抚时,明珠就请求一起去了。
云剑一开始没有答应。他说:“你不必。”
他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也许这并不说明太多。
当了皇帝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小心注意了。很多时候,他说话也就是随口而出的,并不代表太多。偶尔疏漏的地方,也自有懂事的官员会帮他弥补。
明珠只是坚持要去。
云剑就只好答应了她,并嘱咐道:“你多加小心。那里说不定会有性命危险。”
明珠轻声道:“没有关系的。”
她也知道,去了那边,可能会血撒异乡。云剑上位的路上,本来就是一路鲜血。但她撒的这血,至少,是不给他增添任何罪孽与负担的。因她是心甘情愿撒的。
不像澹台以的那腔热血。
呵“柴扉墨重澹台”的澹台以,当初在锦城与云剑齐名的才子,在云剑黄袍加身的那时候,给斩杀了。
当时云剑自立为皇,起兵反陵,要写个檄文,以表明自己是很有道理的,天命在他这边。让谁写好呢?张神仙传播得流言很拿手,真要写这种正经文章,是不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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