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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不凡gl-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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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谈谈行吗?”少有的严肃语气。
  叶晓凡有点怕,这人一摆出这副表情,肯定就是要长篇大论的,劝自己做植皮手术。闪着黑亮眼睛,把可爱进行到底,“谈什么啊……”
  欧阳雪拆穿她的小把戏,恶作剧似的,把脸凑过去,眯起眼睛,“美女,你再这么装,我就要吻你了。”
  叶晓凡呵呵的笑,“我义父是魏国公,我夫君是兵部的将军,你若敢轻薄我,定饶不了你。”
  离开那个行业后,欧阳雪臌胀的*欲被压抑了许久,不给叶晓凡任何反应和反抗的机会,欧阳雪强搂过她的柔肩,奉上一记长长的吻。
  和记忆中明皓的霸道与索取完全不同,叶晓凡折服于她高超的吻技。欧阳雪是真正的调情高手,只一个吻就能勾起女人想被占有和呵护的*欲……
  恍惚间,晓凡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隐约看到不远处伫立着一个女子萧然的身影。她头戴龙冠,身着专属于皇帝的玄色祥云龙袍,凄美倾国的脸庞上却刻着一道伤疤,大大的明眸中流出伤情的泪,绝望的唤着爱妻名字:“凡儿……凡儿……”
  叶晓凡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她挣脱欧阳雪的怀抱,撕心裂肺的呼喊着那两个令人心碎的字:“明皓!明皓——!!”
  晓凡奔跑过去,怀抱住生死爱人的瞬间,那影子却似烟一般飞散消失在空气中。叶晓凡崩溃的看着双手,除了自己的眼泪,其他……空空无也……

  第一百一十四章(现)

  救护车哎呦直叫的冲到中心医院门口,后面跟着一辆高配置CRV。走廊中,欧阳雪急出了泪,扶着急救床,喊着晓凡的名字,跟着跑进急救室,护士发现了,又把她赶出来。
  欧阳雪懵了,为什么每次自己要和叶晓凡亲热就要出状况,上次是因为她呼唤明皓的名字,激怒了自己,这次她竟然说看见明皓就站在眼前!太惊悚了。
  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她支着头,滤清思绪:叶晓凡忽然挣脱自己的拥吻,自己回过身去的时候,只看见晓凡站在不远处,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喊明皓的名字,然后晕倒在地。要不是她的哭喊声惊动了附近巡视的风景区管理员,她真不知道怎么把晓凡弄出那个“笼子”。
  急促的奔跑声从楼道那头传来,叶家爸妈得到了欧阳雪的通知,开车赶赴医院。欧阳雪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去影响医生急救。
  不时,医生出来喊病人家属,三人赶过来。叶妈妈哭着问女儿的情况。
  医生拿着病历,不紧不慢的说:“没什么大事,神经性晕厥。”又看三人都不明白,解释道:“就是咱们俗称的急晕了。”这才叫人松了口气。
  叶晓凡戴着氧气面罩被推了出来,人醒了过来,但是魂显然丢在了断崖山。
  病房里,欧阳雪陪着晓凡一起挨训。
  叶爸爸气得来回踱步,少有的大发雷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让父母省省心?!跑去爬山就算了,还私自勘探古墓。凡凡,你这是要干嘛?!”
  叶妈妈也唬着脸瞪她。
  叶晓凡努力找了找自己的魂魄,幽幽的说:“我看见明皓了,她冲着我哭呢。”
  叶爸和叶妈吓的一惊,一起看向欧阳雪。欧阳雪躲在晓凡身后,摇了摇手。
  “凡凡,你又做梦呢。这次都做到山上去啦!”叶妈妈气得心脏难受。
  晓凡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小声叨叨着:“不信算了。”
  欧阳雪哄着晓凡躺下,拉好被子,手伸到被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让她收敛。
  叶爸爸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用最认真的语气,对女儿说:“你这次住院,就别出去了,直接找外科安排了时间,把祛疤手术做了。人家专家也不能老在杭州等着你。”
  叶晓凡别过脸去,拉住欧阳雪的手,眼泪汪汪的瞅她,似在撒娇,又像乞求,“我还没和阿皓商量好呢……”
  欧阳雪立时心软了。叶晓凡这招屡试不爽,回回直取欧阳雪要害。
  叶妈妈见状,怕小雪又上当,赶紧截住她的话。“好,你说没和明皓商量好。这样,你把明皓叫来,我和她商量商量,怎么样?明夫人?”气得她把晓凡的诨名都叫上了。
  欧阳雪知道晓凡的脾气拧的很,找了个借口,让叶爸爸和叶妈妈先去给晓凡办住院手续。自己单独和她好好谈谈。
  伴随着叶妈妈又一通唠叨,几分钟后,这间单人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欧阳雪坐到她手边,温柔的脸上,写满心疼。
  “你爱我吗?”欧阳雪郑重的问叶晓凡。
  叶晓凡不想撒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回答得干脆,“我只爱明皓。”
  这个答案不意外。欧阳雪平静的接着问:“你喜欢我吗?”
  叶晓凡犹豫了。“你说爱与喜欢冲突吗?”
  欧阳雪按照自己的逻辑,分析着:“我觉得爱与喜欢永远都是两个词,两回事。”
  晓凡释然了,点着头说:“小雪,我喜欢你。”
  欧阳雪欣然的笑,起码“喜欢”就已经让她很受用了。
  “晓凡,请你为了我,也为了明皓,更为了你自己,接受手术吧。明皓爱你,所以她肯定不希望你带着丑陋的伤疤过一生,你说过那些疤痕也是她心中的痛,为什么不把这些痛在你的身上,她的心里都抹掉呢?而且,我也爱你。我不想你固守着过去的痛苦,拒绝走前面的路。”
  “晓凡,我承诺过你。在明皓来找你之前,请允许我陪伴你,呵护你。我想要陪伴与呵护的,是一个阳光健康快乐的叶晓凡。明皓想找到的也是一个快乐的你。对吗?”
  叶晓凡默然无语。欧阳雪表露心扉。
  “晓凡,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有太多的过往与故事。让我们互相陪伴着,抛弃过去,重新开始吧。”
  面对欧阳雪的耐心与真爱,叶晓凡做着最后的挣扎。
  “明皓,我与你的过往,能够割舍吗?”
  “明皓,你快点来找我吧。”
  “我要沦陷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洛阳城已入初秋,还未见萧瑟。
  北鍖帝都洛阳,红灯高挂,黄缎围街,百姓无不汇集道旁,俯首跪地。承天门下,平北大军凯旋归都,辅政长公主宇文皓帅旗上,铸百鸟朝凤图,王者之气凛然,稳坐白马爱骑,不着战甲,只穿公主凤袍,头不戴盔,只簪凤舞金冠,明黄披风上龙纹绣案,分外扎眼。暗卫簇拥守护,平北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衔兼枢密大臣程鸿紧跟其后,尚宫明月相伴左右。凤驾之后,天下十二镇新旧总兵亦奉旨赴京,觐见天子,列队在行。街侧百姓叩首高呼公主威仪,泽被皇朝,声声千岁,灌满皇城。
  徐达扭身见宇文皓不为宏大场面,歌功颂德之词所动,僵木表情,失神在那,恭敬唤道:“殿下,快到武圣门了。”
  宇文皓抬了眼,与他勉强笑笑,“隐若间,似听着凡儿叫我。”
  徐达与她相交逾年,替她南溟寻人从没中断,且不说钱塘城内外,就算南溟大小河山,穷乡僻壤都不曾漏下一处。谁人心中不明,公主当年发妻恐怕早不在人世,只无奈明尚宫暗中千叮万嘱,假装着也得找,阿皓全靠这念想活着呢。
  武圣门外,北鍖少年天子宇文诺,携领皇父韩王宇文照,枢密大臣,京都要员恭迎凤驾。
  宇文皓拎起凤袍下马,欲与宇文诺行君臣大礼,却被他拦下,倒是这贤明聪敏的小皇帝与姐姐行了拱手礼,亲切告慰皇姐辛苦。
  宇文皓扶住弟弟,细看一番,才不过多半年的光景,这诺儿个头长得与自己一般高了,龙体也结实强壮了一些。“听说如今陛下处置朝政事事得当,臣工们皆称皇帝贤德。”
  宇文诺腼腆一笑,“皇姐教辅有方,朕才能有了点墨才德。”
  宇文皓瞧着弟弟与自己牵手,竟有羞涩之意,想他也岁过舞象之年,男女之事恐怕该开窍了,又看一侧韩王诡笑,悄声说道:“诺儿可想你了。并州平定后,恨不得公主立即回銮,只道皇姐太辛苦。”
  宇文皓何曾想到,失去那些亲人后,现还能享受得这浓浓亲情,也是人生大幸之事,露出经久难见的笑容。
  中秋水月荡影御河,恰逢长公主圣寿之节。
  皇室宗籍上,宇文皓生辰另有他日,然而,这些年来,她已然过惯了这天,玩笑着说:“日子好记,又两节合一,省了笔宫廷开销,与民与己都好。”
  宇文诺强求不得,说平北大战完胜告捷,皆出皇姐之功,不顾宇文皓的劝谏,兴师动众的为公主庆寿,歌舞杂耍,表演了整整一天,只为博得皇姐开心一笑,聊以解忧。
  宫宴上,宇文诺毕竟少年,不胜酒力,醉倒一边。宇文皓借送诺儿回宫安寝之便,与韩王秘密出来,轻装简行,同至太庙。
  正殿大门紧闭,暗卫把守,殿内只这叔侄俩,望着满墙宇文氏历代帝后御像商谈机密。
  宇文皓立于父皇母后像下,“王叔可明白,我为何约你至此?”
  韩王踱过来,略有思索,笑道:“孤该履行当年山庄之盟了。”
  宇文皓见他诚信,亦坦陈言道:“我只担心诺儿……究竟从小坐在皇位,居高临下惯了。”
  宇文照感慨皇室中人,能有几个如她善良,凡事替别人着想,“你大可放心,诺儿是聪明孩子。再说,他从小被这皇袍加身所,心里不见得那么留恋。”
  宇文照又是疑惑,“你就这么……想做皇帝吗?”
  月色透窗,朦胧照着宇文皓凄凉的笑。“世人皆说我心比天高,女子之躯,偏生英雄之志。殊不知,我的心,早随那夜的一场大火,爱妻坠崖时的一句嘱咐,化成了灰,融成了水……“
  “凡儿要我活下去,我不敢去死,强挺着这具皮囊罢了。”宇文皓的泪总流不尽,潸潸落下。
  宇文照轻声叹气,世间怎就有这般痴情女子,又遇上同样痴情的人,结下解不开,灭不了的情缘。“我懂你便是,别哭……自从见了你,一年多来,泪比笑多,总这样下去,不怕眼睛瞎了么?”
  韩王疼爱的与侄女擦干泪。“孤终究不知,你要这皇权作何?想必你自有你的用处。但,你亦要守信。”
  宇文皓起誓道,“王叔放心。我自然会遵守约定,竭尽所能,统一四国,平定天下乱世。待我做完要做的事,皇位是诺儿的,这北鍖一统的江山也是诺儿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据《四国史志之北鍖国》记载,北鍖绍帝十二年,初冬,皇帝诺禅位于长公主皓。公主自立为帝,史称大鍖明德女帝,改元凤祈天祥。
  登基当日,女帝戴龙凤齐翔金冠,着玄色金龙袍,封禅祭祖。翌日,女帝下旨,废太子尊位改称皇储,立韩王之子宇文诺为储君,韩王照为圣尊亲王九千岁。
  明德帝为彰显其功,追封了晋王宇文戟为敬宗武皇帝也便罢了,竟为又力排众议,违逆伦常礼制,追封南溟民间女子叶氏为懿德皇后,御像入太庙享万代香火供奉,立誓终身为皇后守节,不嫁不娶。女帝轶事,一时间流于北鍖街头巷尾,人人传颂,口口称奇。
  宇文皓才一登基,便政务缠身。
  乾元宫御书房内,皇储宇文诺领着枢密院众大臣静等女帝示下,却见她在手里玩着懿德皇后所绣的荷包出神。众臣皆知,这时候只能等,不是不敢叫,只是根本叫不醒。
  兵部尚书程鸿朝御座后,尚宫女官明月使个眼色,明月一撇嘴,白了他一眼,这人天天忙成那样,瘦得一把骨头,偷懒走回神儿,你们也催,呵着气与他小声说:“催什么催!让阿皓歇会!”
  宇文皓扑哧一笑,“月儿,朕都听见了。”
  明月吐吐舌头,朝明俊做个鬼脸儿。
  宇文皓收起笑意,道:“朕以为东楷大举兴兵南溟,于我朝是难逢的机会。南溟富但军弱,几员老将强撑着兵部,新秀中可成大气者寥寥无几。此番,东楷侵它,不过因为国中□□才定,又逢大灾,穷的很,占南溟几处城池,强迫成帝割些肉,放点血,花钱消灾。塘报说东楷大军已悉数抵达南溟边界,这不是昭示天下,它都城空虚无防么?”
  程鸿出班附议,“陛下圣明。臣也是此意。”
  他人不知,这义兄妹二人正担心着南溟扛不住,默契的想到围魏救赵一策,枢密院奏议时唱个双簧。
  “既然兵部附议了,朕看众爱卿也就附议吧。”
  姚显等想来也是,人家兵部都不怕打仗,咱们还怕什么,知道女帝的皇后是南溟人,对南溟自有些情分,遂不妨顺了圣意,附了议。
  宇文皓严肃神色,下旨道:“皇储宇文诺监国,三日后,朕亲领西南三镇兵马,共计百万,兵部尚书程鸿为朕先锋,领兵二十万,直捣东楷帝都,力求一役灭亡东楷!”
  枢密院大臣齐喊遵旨。
  南溟都城,成帝坐于朝堂龙椅上,太子随侍,众臣陪同,焦急等着前线消息。
  殿外急步声来,大太监手托塘报,小跑着,奉到御案前。
  成帝连忙打开御览,顿时龙颜大悦,笑道:“真乃天助南溟也。霍帅禀报,北鍖女帝御驾亲征,一举攻破东楷都城,俘它慕容氏皇室一族。前线东楷大军溃散,我军趁胜追击,歼敌数万。”
  群臣亦是大快,周尚书却眉头更紧,奏道:“陛下,臣认为此事十分蹊跷。纵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北鍖吞并东楷后,势力更见强大,疆土扩至东海。北鍖向来欺我,如此形势下,不是更面临北鍖强敌?!”
  太子段旻亦如是分析,又言:“父皇,儿臣听闻,这北鍖女帝不同凡响,对内奖励农桑,轻徭薄赋,自奉节俭,对外武力征伐,用兵诡变,从不手软,有平天下之大志,不能不防。”
  成帝将塘报放于御案,沉重叹气,直觉岁数上来,春秋届临不惑,不由生出力不从心之感。抬手退了朝,摆驾延禧宫,携了太子,看望明后去了。
  话说南溟皇后明熙,自那年家中遭受巨变,胞弟也失踪无迹,经年寻不得,病愁交困,长年卧床。成帝自嫡储之时便与她做了夫妻,感情深厚,每日朝罢,必带了太子来探病,相濡以沫之情可见一斑。
  这日来时,恰御妹永宁公主亦来看望,亲自服侍皇嫂用药,见成帝来了,忙起身行礼问安。段旻亦问母后,皇姑安。
  成帝招呼皇室一家,围着明熙凤塌落了座。
  明熙瞧成帝多日来的愁颜有所开解,问道:“陛下,今日气色见好,想是前线告捷了。”
  成帝扶了她手,嘱咐她好生养身,“今晨霍公塘报,言道因东楷亡国,犯军溃败。”
  永宁大吃一惊,“东楷怎会忽然亡了?”
  太子年轻性子急,插了嘴,“皇姑不知。东楷竟是被北鍖所亡。”又绘声绘色的将北鍖女帝用兵之事细说了一遍。
  段永宁自那命里冤家闹宫走后,常年深居简出,念佛礼佛,不问外事,惊闻这北鍖朝堂竟发生如此变故,难得又有效仿唐代武后称帝的人物,口中不免敬佩。
  太子更加来了兴致,与帝后公主又说道:“儿臣还听说,这女帝本在咱们南溟有一结发之妻,不知什么原因失散了,明察暗访到如今了也没寻到。初冬时分,女帝登基之际,就追封了这叶姓女子为后,还立誓终身不嫁。”
  永宁心头一收,“旻儿说那女子姓什么?”
  太子以为自己没说清,“传说那女子是咱们南溟钱塘人氏,姓叶。”
  永宁思量怎有如此巧事,又问:“北鍖女帝讳名为何?”
  太子摇头笑说:“这儿臣哪知?”
  明熙轻笑道:“真不知天下还有这等奇闻。女子称帝倒是有的。女帝封后,这般悖逆常伦的事,闻所未闻了。”
  段旻又道:“可不是。当初那女帝执意立她为后,北鍖朝堂恪守礼法的老臣以死相谏。女帝说叶氏为朕所累,受尽苦头,遭惨绝鞭刑,落得一背伤疤,如此节烈女子,朕若负她,愧生为人。生不能给她幸福,死后许她个名分,你们还要拿着宗法伦理以死相逼,倒不如先把朕逼死。此话一出,满堂文武吓的跪地,再不敢谏了。”
  成帝惊憾道:“这女子之情,也能这般痴守,可悲可叹。”
  段永宁失魂落魄的走出明后寝殿,成帝喊她不应,翠儿忙扶上去,侧耳听她嘴里直念着:“鞭刑……伤疤……叶晓凡……”

  第一百一十七章(现)

  中心医院手术室,手术中的指示灯已经亮了三个小时。叶晓凡平趴在手术台上,戴着手术帽,氧气罩。
  昏昏沉沉中,她做着梦,似梦又不似梦,如幻又似真………
  云遮着月色朦胧。伴着时明时暗的月光,她脚步轻巧的走进记忆中的古典小院,非常别致,竹林绕墙,微风吹拂,哗哗作响。按着熟悉的路线,她穿过堂屋走进卧房……
  风自雕花木窗透过,吹起了拔步床沿的绣花纱帐。叶晓凡魂魄一般矗立床边,看着明皓与自己在床笫缠绵,轻吻自己后背的条条伤疤。
  明皓取来铜镜,疤痕的丑陋与惨烈使自己惊呆了,自责与愧疚的明皓滴滴落泪,打湿了自己的肩头。
  自己哄着她,对她倾诉:“皓儿,它们是你我相爱过的痕迹……会永远陪着我,提醒我,曾经拥有过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双唇吻去她的泪珠。
  两人怀抱更紧,将彼此嵌入了肉里,揉进了骨里……
  黑暗袭来,幻境消失……叶晓凡跪在冰冷的地上,哭喊着明皓的名字,请求爱人的原谅。“明皓,我怎能忘记当初的承诺。我答应过你,这些疤痕会永远陪着我。对不起,对不起……”
  手术室的门忽然自内推开,一名医生紧张的喊着叶晓凡的家属。
  叶爸和叶妈闻声跑去,欧阳雪陪着他们,莉莉和COLA也赶了过来。
  医生递给他们一张纸,上面赫然印着“病危通知书。”
  “刚才病人的各项指标忽然下降至临界点,我们正在努力抢救!”
  叶妈妈大哭一声,急晕在地,叶爸爸急忙抱起她,护士上来急救,手术室的门前乱成一片。
  欧阳雪难以置信,这只是个局部祛疤植皮手术,怎么可能危及生命?!她大吼着质问医生,差点晃掉医生的眼镜。
  “现在还弄不清楚,很奇怪,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感觉……感觉是病人自己用强大的潜意识在抗拒手术!”
  欧阳雪顿悟手术中的晓凡后悔了,她在抵抗,甚至以死相抗!她不顾一切冲进手术室,不管护士如何上来拽住她的风衣。
  欧阳雪眼睛中全是泪水,她挣脱阻挠,单膝跪在手术台旁,伏在叶晓凡的耳边轻语。
  黑暗中,朦胧透出一线光彩。忏悔又无助的叶晓凡痛哭着朝光看去……
  那是欧阳雪高挑的身影从光里走出来,伸出手,微笑的对她呼唤,“晓凡,站起来。和我一起告别过去,告别迷失与幻想,找回你自己的快乐。”
  那光很温暖,那人好温柔,叶晓凡止住了眼泪,把手伸了过去……
  手术台旁各种监护仪器的报警音戛然而止。
  护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在见证着奇迹,惊呼起来:“主任,病人的各项指标恢复正常了!”
  主治医生愣了一刻,又很快决定道:“接着……接着继续手术。”
  门外的“病危通知书”被传了回来。护士把欧阳雪从手术台边拎起来,推了出去。
  她虚脱的靠住墙壁,滑到地上,手臂抱住膝盖。此时没有语言,只有泪水来承受大悲后的大喜。
  外科医生们遭遇了从没见过的难题,病人居然在利用主观意识主宰着自己的生死。精神科医生在给叶晓凡做完心理辅导后,对叶家夫妇,如此分析道:
  “晓凡说她做了一个梦,关于伤疤的梦。她跟我详细叙述了那个梦境。不可否认,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她的那些幻想可能真实发生过。当然,目前科学无法解释。”
  “关于昨天手术中的奇特现象,我的看法是,晓凡的潜意识由于这个梦境的影响,在抗拒手术。其实这种现象不难理解,心理会直接影响生理。叶教授,晓凡之所以到目前为止,仍然回忆不起她如何回到湖里,我认为就是她的潜意识在作祟。那段记忆一定对于她来说是极大的痛苦,比受到鞭打的经历还痛苦,所以出于本能的自我安慰和保护,她的意识选择了封存这段记忆。”
  “是不是凡凡永远不能完全恢复记忆了?”叶爸爸追问。
  “不,这段缺失的部分是有可能恢复的。但是需要满足几个条件,第一,回到记忆发生地。第二,接触到与记忆有关的人或者物。第三,情感的激烈刺激。三个条件需要同时满足。”医生出了招。但是他很清楚,这个很难实现。
  叶家夫妇很矛盾,该不该让女儿想起来。那段记忆如果真的这么痛苦,出于父母对孩子本能的爱,他们宁可晓凡永远活在幻想里,只要她开心快乐。
  晓凡趴在病床上做完心理辅导,哭了一下午的她,浑浑噩噩的睡着。莉莉和COLA陪着欧阳雪,快一个小时了,她只这么看着,盯着,没说一句话。
  COLA满怀同情的,悄声问她:“SNOW,你没事吧。”
  欧阳雪从沉思中出来,“没事……我在想怎么才能带她走出过去的阴影。”
  莉莉甜甜笑着,鼓励她,“SNOW,你要坚持住,千万别放弃。我们都挺你。只有你才是晓凡的真命天子。”
  欧阳雪道着谢,忧心忡忡的说:“还有两次手术。真担心她会不会再出现今天的情况。医生建议把后面两次手术推迟到年后,多给她一点时间做心理调试。”
  莉莉和COLA禁不住点点头,医生的建议是对的。
  又是一年春来到。天气逐渐温暖,草坪上冒出一层新绿。
  叶晓凡坐在卧室的落地玻璃门窗边,听着音响中王菲动情细腻的歌声。明天她就要住院进行第二和第三次祛疤手术了。去年秋天的第一次手术虽然经历了点“意外”,但是效果非常好,最严重的几条疤痕已经基本被消除,给后面两次手术大幅降低了难度。
  手里的日记本上,仍然密密麻麻的写满对明皓的思念。那年古式木窗前的惊鸿,让她爱上这个女子,可是忘记她,却要历经一年又一年。
  “亲爱的明皓:
  请原谅我同意了接下来的手术。疤痕的消失,不能抹灭我对你的思念。你在那边还好吗?炎儿和月儿还好吗?霍爸爸还好吗?他的小孙子今年夏天就要上小学了。那小家伙每次见到我,都很热情的叫我姑姑。如果他见到你,应该叫你什么呢?关于殷雅丽的谜团等着你来解开,我想届时就会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了吧……”
  “莉莉和COLA很热心的在帮助我走出痛苦,找回快乐。明皓,我会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等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定让你看到,如你我初见时一样,阳光快乐的叶晓凡。”
  “忙完你的事,就来找我吧。你说过,你羡慕这个没有封建礼教束缚的世界。你答应过我,你要穿上古式的新娘嫁衣,我披上圣洁的婚纱,一起牵着手走过红毯。”
  “………痴心等你的叶晓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国史志》所记,北鍖凤祈天祥元年,春。西岩国宫变,国主猝崩,拓跋氏诸皇子夺嫡争位,太子被逐,逃亡北鍖。
  北鍖明德女帝借兵百万戡乱,助太子复国,继承西岩帝位。
  次月,西岩新君自除帝号,改帝国为王国,与北鍖修盟,俯首称臣。北鍖王朝逐成鼎盛之世,北望草原,南临江水,东抵东海,西至大漠,疆土辽阔,一统北方。
  北鍖女帝宇文皓,自登基以来,内修政,外拓疆,兢兢业业,实乃盛世明君。每日晚膳后,乾元宫御书房内,宇文皓照例辅导皇储诺学文习字,治兵理政。宇文皓评点了诺儿批复的几个折子,夸弟弟聪慧,一点便通。
  宇文诺思考眼下形势,问道:“我北鍖已然将南溟三面而围,百万大军压它边境。那南溟东靠大海,南有戎狄,已处绝境,为何皇姐迟迟不肯下令用兵?”
  宇文皓感到诺儿少年习气,易于骄躁,避而不答,反问他:“诺儿你说,何为皇权御国之道?”
  宇文诺坐于女帝手侧,苦思一阵,总拿不准,不敢说。
  宇文皓笑道:“诸子百家皆有各自一家之言。东周用兵家,战乱四起,诸侯称雄,天下大乱。秦用法家,严酷刑法,民怨载道,二世而亡。汉初用道家,无为而治,稳定国本,却消极保守,没有作为。汉武用儒家,积极开拓,文治武功都算极盛,却难免国君野心过旺,伤民害己。朕想,这御国之术,总不可单一,须以法正民风,以仁收民心,以道束君王,以兵守疆土,方能昌盛大治。”
  宇文诺听在心里,领略一二,“臣弟记下了。”
  宇文皓神思游走,百年前,便有隐士高人断言:一统天下者,必出于北方。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以北鍖之兵悍,只要内政稳定,经济复苏,一统天下是早晚的事。然又谨记爹爹临终之托,保住南溟,保住姐姐与外甥,遂不顾朝臣非议,强顶住举国一片征伐南溟之声,按兵不动,苦思长久良策。
  钟楼敲响亥时,宇文皓因担心弟弟休息不足,妨碍长身体,便起身要送他回东宫。
  宇文诺体谅她辛苦,拒绝道:“皇姐,诺儿是大人了,已然不怕黑了,自己回宫也无妨,再者有这些太监宫女跟着呢。”
  宇文皓心下一凉,颇有失落之意,转念想来,他也快十六岁了,自己总不能把他做当年孩童看待,“今晚再让皇姐送一回,朕有些私话要与你说。”
  宇文诺笑应着,与皇姐牵上手一起出殿。
  皎月辉映,殿阁之间,姐弟两人不乘龙辇,相携信步而行。
  宇文诺好奇问道:“皇姐要与我说什么?”
  宇文皓停了脚步,露出笑齿,“今天你父王来找朕,商量件大事。”
  宇文诺纳闷竟有何事不能当他面商量的。
  宇文皓怕他害羞,斟酌半晌,说道:“诺儿今年入秋就十六岁了。你父王说,当年他便是在这个年纪娶了你母妃。所以我们想给诺儿甄选一位皇储大妃……”
  却不想,不等听完,宇文诺又羞又急起来,问他何故,又支支吾吾,半天不说。
  宇文皓不解,开导他道:“诺儿别急,若是已有所爱,与皇姐说就是。”
  诺儿那秀气白净得如女孩儿一样的脸看向皇姐,又低下头,似是用了十足勇气,才喏喏的说道:“诺儿喜欢皇姐,想娶皇姐,想照顾皇姐一生一世……”
  宇文皓先愣了一下,后笑出了声,“皇姐也喜欢诺儿,可是皇姐身心早许给了懿德皇后。想必这两年,皇姐总陪着你,你习惯了,一时离不开。”
  宇文诺此时已是半个大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不像小时那样胆小讷言。他计较起心中隐事,早有相告之念,不妨今日便抖着胆子说了。“有一事臣弟早应告知皇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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