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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月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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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也是累极,一边收了铁索,还要一边抱怨我平日吃的太多,重成这样,远不及人家夏依依轻若无骨,肤白貌美,活该年纪这么大还嫁不出去。
我懒得同她计较,由着她絮絮不休。
江九对这园中似乎极熟悉,我却转的有些迷糊,总算是走到了长廊,又沿着长廊到了湖边。
江九揽了我,施展轻功,飞过湖面。清风宜人,十分畅快。
到了所居楼前,江九的鞋已湿了大半,她有些无奈,索性将鞋袜一并脱了,扔在地上,赤脚与我并肩上了楼,还吵着要我赔他一双鞋袜。
我却觉得有些好笑,道:“刺客楼中连套鞋袜都买不起了?难道楼中刺客尽是些赤脚大汉?”
正吵闹间上了四楼,见语竹立在一旁,眼角似有泪痕。我转头望了江九一眼,她也察觉不好,便要开溜,却听得清冷之声悠悠响起:“江狐狸,我的人,你惹得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喜欢的角色上线~
☆、衣白如玉,美人若斯
我虽见过许多不要脸的人,可像江九这么不要脸的倒是第一次遇见。
夏依依语声未停,江九已扑上去,泪眼婆娑的望着她,连连道:“夫人,我再也不敢了。”
然后忽而转过头,一脸愤慨,还伸手指了我,道:“是她,是她,就是她,逼我的,我若不带她走,她就要玷污我的清白。”
我一脸无奈,看着面前这场闹剧,笑着摇摇头。
夏依依似乎有些厌弃,扒开了哭天抹泪的江九,皱了皱眉,说道:“谁是你夫人,嘴巴放干净些。”
江九却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不依不饶:“夫人,你怎能如此没良心,人都讲,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打架床尾合,买卖不成仁义在……”
多亏了江九口无遮拦,令我见了夏依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尚未及反应,却听得屋内啪啪之声清脆洪亮,陡然响起。再看时江九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两颊肿的似是被马蜂蜇过一般,竟是挨了十几个耳光。
江九还不死心,口中嘟嘟囔囔,可脸太肿,吐出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夏依依却轻轻笑了,道:“终于能清静几天。”便离开了。
我看着江九的怪样,尽不住捧腹大笑。可又想起夏依依前番言,我是她的人,心中百味杂陈。
那日我二人出逃,夏依依震怒,便罚了下人,连语竹都被训斥。
江九的脸过了两三天才堪堪消肿。我便要叫她一同去向夏依依说情,总不至我俩犯下的过错要让这帮下人受罚。
江九想到前番教训,宁死不从。我生拉硬拽,才拖她一起去见了夏依依。
江九双手捂了脸,一时看了我,一时看了夏依依。
我二人见她一副惊魂未定模样,忍俊不禁。
讲起那日见闻,江九终于复了常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只是我未想到她竟将顾纤纤的事也一并说了,说便罢了,还要言及我是如何的风流倜傥,顾纤纤是如何的倾心于我。
夏依依本面露轻笑,此时却恢复了一贯的高冷姿态,冷哼一声,离开了。
我看了一脸坏笑的江九,终于忍不住也甩了她一个巴掌,便赶紧开溜。
我没有夏依依那样好的身手,如今偷袭了江九,若不溜之大吉,绝对会被她暴打一顿。
这世上若说最会骗人的人,非江九莫属,正因为如此,她也是最不会骗人的人。江九视我如友,所以同她聊天,总是畅快。
我原以为她来几日便走,没想到她却在此住了下来,还偏要与我同住。
夏依依本不同意,无奈江九软磨硬泡,终究还是答应了她,在三楼收拾了间房,置了床榻。
江九便时常来找我喝酒,而楼中也时常来些打扮怪异的江湖人士,许是刺客楼中之人。
这日江九前来,抱了一坛桃花新酿,我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便笑了问江九:“你初见夏依依,觉她如何?”
江九却仿佛被酒呛到,轻咳一声,憋红了脸:“那可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据江九所言,她年幼时便是武学奇才,又得高人传授,不足二十岁创了刺客楼,江飞花之名冠绝武林。
江九自夸时从来不吝辞藻,我懒懒听了,未置言辞。不过所有事到了夏依依身上,却都成了异数。
江九的刺客楼所接过的最大一单生意,便是有人要杀夏依依。她未多言细节,可单凭了这银钱数目,我便能猜出要杀夏依依绝非易事。
而年轻的江九虽然明白此事艰难,可若能成功,凭了这笔钱财,刺客楼可蒸蒸日上,前途不可限量。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
而这也是唯一一次,江九未在这人身上留下飞花印记,非因夏依依武功多么高强,而是见到夏依依便非易事,故江九选择了偷袭。当然,夏依依武功高至如此,更是江九未曾料到。
据说那夜夏依依家中正有酒宴,歌舞升平。而江九则溜到了夏依依房中,夏依依推门而入时,她蓦地刺出匕首,其势快且准,这世上绝难有人能避过这一击,可夏依依却避开了。虽匕首仍刺破了她衣袖。
江九明白今夜若杀不得夏依依,便再难有机会。不得已违逆了刺客楼一击不成、立时离去的原则,想以武力制服她。
可夏依依只冷笑一声,似是不屑。我不知那夜她二人多少次处在生死边缘,也不知斗了多久。知晓的只是,江九唯一一次失手,是因夏依依。
我笑了笑,道:“所以你二人就此交好?”心中想的,却是那日江九吻了夏依依的一幕。
江九却是苦笑:“不过是因我于她尚有用处罢了。”忽而又正色道:“当年我同夏依依交手时,委托我杀她之人便已先一步为她所杀。我现在知道的,不过是永远不要同夏依依为敌,当然也不要相信她。这样的人,至少我惹不起。”
我沉默良久,皱了皱眉,道:“她究竟想要些什么?”
江九定定看了我:“也许你我永远都不会懂。”
我觉气氛有些沉重,便存心捉弄一下江九,开口道:“夏依依心若蛇蝎,睚眦必报,你还敢吻了她?”
江九却一脸媚笑:“她有求于我,美色当前,若不及时行乐,将来必好生后悔。”
我轻挑了眉,未言语,喝了杯中酒,花香浅淡,意韵却长。
我从未见过夏依依这样矛盾的人。从前我便知道她若想追求什么,必定是做的到的。只是这一路杀伐,最终所得的究竟能不能抵的过所失。她始终是孤独的。正是拥有着别人的爱情,有些话说不得,便连将来得到殊荣,也不知与谁同享。
我手中细细磨了那块白玉,心中想了许多。甚至开始怀疑我对夏依依究竟抱了何种情愫,朦胧间似乎越发明白苏漠恋上可望不可即之人心中难免的苦楚。
耗时两三月,我的白玉美人终于雕好。
自幼便有习惯,雕了的东西从来要送人,只因我怕时光带走许多人。如此想到相赠之物,便不怕忘了所赠之人。
白玉剩了块角料,便磨了块玉佩,送了江九,她兴奋异常,抱了我又蹦又跳,我却紧捂了怀中巴掌大小的白玉美人,想了夏依依此时身在何处。
千里之外的吴都,齐国铁骑兵临城下。阵前却是一白衣女子,策马而立,微风拂过,衣袂轻扬。绝世的容颜,目光却冰冷。她举起手中的剑,便是杀戮的讯息。
这场仗,从清晨打到黑夜,女子洁白的衣衫都被染的鲜红。深红的血液从剑身汇到剑尖,成股流下。
吴宫宫门大开,人马逃窜。
吴国年轻的皇帝静静坐在修成将满三年的仪华宫中,伸手抚了身边立着的花灯,听得外面厮杀。
一股血腥之气忽而弥漫开来,吴皇抬了头,见殿门之处站了个女子,衣色鲜红。
她慢慢走进,竟坐在了他身旁,他却闻得那浓烈的腥气便源自这女子,胃中翻腾开来,几欲呕出。
他也注意到那女子美貌,可那容貌在这身血色下却显得有些狰狞。
女子不开口。他也不言,反而拼命将注意力放在手中花灯上,泪水却偷偷滑下。
又是一日清晨,天边隐隐露出光明。天空却仿佛从未见证过杀戮,湛蓝依旧。
宫外人马声渐低,不多时有齐国将军回报,言已占领吴宫,部分守军投降,负隅顽抗者已尽数杀了。
女子轻轻挥手,示意将军离开,仍不言语。只是伸手取了自己的剑,递给了吴皇。自始至终,却未看吴皇一眼。
递了剑,便出了仪华宫,负手而立,望了天边朝霞。
齐国天启三年,齐长公主芷蓉率军大破吴国,一日攻破吴都。传言吴皇自刎于仪华宫,手中却抱了个极旧的花灯。吴氏一族被灭。秦国亦趁乱占据了吴国北部一些城镇,而齐国占去了吴国大部,其势如日中天。
而齐长公主芷蓉,加封镇国公主,这堪为历代公主中的最高封号。长公主的声望,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夏依依这些日子总有些异样,时常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平日里聪慧的人显得有些疲惫。
我见她赤脚坐在湖边,衣摆掉了湖中沾湿也不自知。清风撩起她的长发,遮了半张容颜,可她的神情却那样自然恬淡。
所以当许久之后夏依依问起我,究竟何时心中有了她,我歪头想了很久,脑海中却全是那日她坐在湖畔的情形,如此真实。
似乎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抛下了什么男女之分,世俗之见,终于发觉了解她的是我,而她,总是什么都看透了一般。
夏依依却摇摇头,笑言她看错了所有人,唯一看对的,只有我。
而许久之前的这天下午,我们都各怀心事。
我上前坐了她身旁,她却浑然未觉一般,定定看了远处。
我从怀中掏得白玉美人,递予她,道:“衣白如玉,美人若斯,我技艺不精,难琢你风貌之万一。”
她有些惊讶,继而淡淡笑了,若兰蕊轻绽,道:“阿梓费心。”便伸手接过,细细看了,脸上笑意不减。
我却仿佛觉察出她身上深深倦意,伸了个懒腰,开口道:“若是累了,切莫勉强自己太过。”
夏依依仍是笑了:“人活于世,哪有不累的道理。”
我偏头看了她,也笑道:“总不会时时都累的,也没人勉强,有些事,不愿做,自不必做。”
夏依依却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未言。忽而脚尖踢了湖面,溅起几滴水珠,落了湖面,又漾出层层波纹。
她轻叹一声:“是我自己勉强了自己。”
我只是望着她,淡淡笑了,未发一语。她聪慧如此,自己解不开的结,或许也是她不愿解,旁人又能说些什么。便看了湖面平静,静听了鸟儿轻鸣。
忽而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淡雅别致,却熟悉不过,肩上也莫名多了些重量。
低头时发觉夏依依的头轻靠了我肩上,双眸皆闭,呼吸匀称,已是睡熟。我心中竟多了些不知所名的情意,不时激荡。
黄昏渐至,天边轻云在夕阳映衬下粘连成火红一片,清风渐起,我忧心她着凉,可也不愿打扰她好梦,便伸手将她抱起,竟比我想象中还要轻上许多。
举步登楼,将她置于我的床榻,我揉揉有些酸痛的胳膊,看了她沉静睡颜。
我想我有许多理由仇恨她,也有许多理由喜欢她;若我起初选择了仇恨,或许此时便连仇恨的缘由都已忘记,只是单纯的仇恨,现今自不会矛盾。
可事实却是,我从一开始,便将自己置身事外,至少从心而论,我并不觉得发生的一切与我相关,而对夏依依,起初的愤慨,也只是因她试图左右我的命运,夺去了我选择的权力。
可仔细想来,从前我也是身不由己,如今只不过是对过去的延续,甚至因不在意那层身份,反倒自在,心中平静许多。
想来想去,难有结果的事,再想也是徒劳,于我,便索性不想了,顺其自然便好。
夏依依既占了我床榻,我便坐了窗边,翻本闲书,也是自在。
直到月上中天,夏依依才悠悠转醒,醒来时恰见了我在窗边读书,烛光映了侧颜。
我见她醒来,放了手中书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笑了。
她见我笑了,起初有些愣了,不多时也回以一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望了我。继而却有些失落似的,缓缓开口道:“阿梓,若有我暂时不能兑现当初对你的诺言,你可会恨我?”
我偏了偏头,脸上带了些疑惑神色,似乎没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她有些犹豫,却仍开了口:“也许有一天你仍会回了秦国,仍回了过去的生活,你可愿意?”
我一时失语,她又道:“可有朝一日,我必定会兑现我的诺言,无论荣华富贵,或是你想旅居天下,都随你。”
我仍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有些凄惶,终究淡淡摇了摇头:“你从不欠我什么承诺,所谓的兑不兑现,无从谈起,若非要如此,那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夏依依仿佛想再说些什么,可被我的话堵得无从开口,我仍看了书,心思飘忽不定,也许万种牵绊间,她想保全我,可也力不从心;也许她这一生无人能真心相交,同我,也不过逢场作戏。
我明白她正看了我,不知表情如何,也许苦涩,也许平静。
忽而却听到一阵风声,一抹红影撞开了窗户另一半,鱼贯而入。未及反应,江九已笑眯眯的站在了我面前。继而伸手捏了我的脸,一顿搓揉。
我伸手拍下她的狐狸爪子,看了床榻,江九才发觉夏依依也在,便收敛不少。
可我仍听得江九蚊子般在我身旁哼哼唧唧:“我不在时你竟在这忙着泡妞。”我装作不经意,捶了江九一拳,她痛的龇牙咧嘴。
夏依依面上忽而浮现玩味笑容,却未言语。许是觉气氛有些诡异,夏依依伸了懒腰,谢了我未搅她好梦,便离开了。
江九待其离开,便同猴子一般上窜下跳,口中还喋喋不休,数落我耽于美色、胸无大志。我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三日后,江九带我离开了绿柳山庄,我还当她又偷偷带我跑了出来,她却言此番是受夏依依所托,非她自作主张。
我也能隐隐感到,我离这些事的谜底越来越近,心中的忐忑竟成了莫名的兴奋,而当我看到齐都高高的宫墙时,我仿佛已了然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文的速度赶不上发文了。。。要努力写写写!
☆、花月正春风
齐国长公主芷蓉,民间传言,五岁熟读经史,六岁即可成诗。成人之时通音律,精棋艺,姿容甚佳。只自幼体弱,于碧落山静养,真正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
而现今她独揽朝政,甚至带兵出征,更使民间流言四起,有些还将其摹画作了妖魔神仙之流。
当然,芷蓉公主所为于齐国史上并非没有先例。齐国开国君主便是在其妹平阳公主相助之下才得开创帝业。
平阳公主昔年亦曾带兵平息齐国内诸多叛乱,其名响彻齐境,敌者闻之丧胆。齐王与之明相敬暗相争,终究还是斗她不过。
开国齐王并无子嗣,皇位便由平阳之子袭得。说白了,现今坐拥齐国的,实则是平阳公主一脉,而齐芷蓉的作为,像极了这个英明果敢的先祖。
我抬头望了高大的宫墙,竟无比熟悉。恐怕任何地方的宫廷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囚牢,便连感触都生得一样。
一旁的江九搓了搓胳膊,吐吐舌头,道:“我是真不喜欢这个鬼地方。”便下了马。
我亦下了马,面上却是苦笑,开口道:“我也不喜欢,可我人生中的许多时光,都是在其中度过的。”
江九有些讶异,继而又仿佛了然一般,只点了点头。
我二人将马交与宫门的侍卫,便入了皇宫。齐地民风粗犷,便连同宫中建筑亦是大气豪迈,甚至有些粗糙。粗糙中亦不带一丝细腻,竟有些单纯的可爱。
江九带我入了深宫,女人脂粉气本该重之地,意外的只是比之前宫殿的粗犷多带了些书卷气。
江九忽而带我入了一座宫阁。进了内室,方见夏依依仍旧一袭白衣,立在书架前,若有所思。
她不时从架上取本书下来,可这本却在高处。她虽比寻常女子高出许多,踮了脚却亦取不下来,我摇了摇头,走上前,伸手踮脚替她取下,她却看了我,轻轻笑了,笑容温暖明亮,竟让我也不由笑了。
我终归还是难以想象面前这个气质卓然的白衣女子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斩杀敌寇;更难以想象她得到今天所有的一切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恍然间我发觉苏漠从来都是错的,他的所为,不过是助力夏依依向着权力的中心逼近,而逼近的路上,他人的血色只会愈发浓烈。
夏依依的孽,无论他苏漠如何努力,都消不减。
我在夏依依身旁坐了,却不知如何开口,她亦不言。江九不知何时已离开,我明白她是最不愿趟这趟浑水的人。她早知夏依依是何人,她早知与她一同便免不了一路杀伐。
我不懂夏依依凭借什么说服了江九,或许她根本不必开口,只需以己之力威胁便够了。我只是有些气愤,她不该如此折磨了江九,强迫江九做其不愿之事。
我正思虑间,夏依依忽而缓缓开了口:“我的身份想必你已明白。”
我看了她,淡淡点了点头。
她却笑了:“这诸多事的缘由相比你也已经明白。”
我无奈苦笑,道:“掳我至齐是为了激化萧氏同少卿矛盾,也正因如此之前才会令萧君言入齐,当然也是为了从他身上挖些吴国旧闻,煽动吴国内乱。天下三分鼎立,一国动而三国皆动。你这盘棋下得好大。”
她却摇了摇头,道:“掳你意在离间,本只想让他君臣之间愈发猜忌,未想秦皇竟想趁此机会拔除萧氏;逼迫萧君言入齐,非是我想引其吴氏内乱,而是我需要他手上的赤火令。”
“赤火令现今在刺客楼手上?苏漠奔波怕也是为了平定江湖罢。”
夏依依点了点头:“不错。”
我轻轻皱了眉:“江湖一统,大权独揽,你究竟想要些什么?成为一代女皇?”
夏依依轻轻笑了,道:“这么说,好像也不错。”
我却苦笑:“你不该利用了萧君言师长往事来达成目的,他会恨你。”
她仍是笑着:“与我何干?”继而仿佛有些失落:“何况我再等不及。”
我却忽视了这后一句的份量,那一句“与我何干”,已是让我震惊不已:“你二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难道是假?”
她恍然间似乎明白了我在惊讶什么,便开口道:“那是他一厢情愿。”
我却不相信似的,连连逼问:“你未给苏漠下毒?”
“自然下了,只因那时我需除掉他。”
“后来那?”
“苏漠为秦国朝廷追杀,我救他性命,他便留在了我身边。”
“苏漠不知是你下毒?”
“或知或不知。”
我想苏漠终归是明白的,即便他当时废去萧君言双目,待知夏依依是何人时应当已明白一切。故对萧君言,他心有愧疚。这或许也是他始终想要维护我的原因之一。夏依依本可径直令苏漠在萧府杀了我,只是他怕是不愿的,可私心仍要遵从了夏依依,情深如此。
我心中有些凄惶,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好狠的心。”
她竟又笑了,我却辨不出笑中意味,只道:“现今我于你不过一颗弃子,让我走便好,何苦将我带到这深宫之中。”
她却定定看了我,开口道:“阿梓,我从未欺你。”
我迟钝的神经慢慢变得敏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面上表情却是呆滞。
她轻叹一声:“语竹已先行回来,宫中日常有需,唤她便好。”便起身离开。
我却为了她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呆坐了好久。
江九怕我无趣,时常来宫中看了我,还说我有心事。
我矢口否认,不过江九所言怕也非虚。江九说话时我时常神飞别处,她说了一半见我心不在焉,便要伸手在我头上轻敲一记,我揉揉脑袋,听她继续。
刺客楼自得了赤火令后,俨然成了江湖一霸,生意也多了不少,威名甚重,便连所谓名门正派也要让其三分。
江九最近正琢磨着开两家分店,拓展业务,还问了我分店取什么名字。
我懒懒应了,歪了歪头,道:“反正你叫江飞花,不如叫飞飞楼和花花楼。”
引得江九对我一阵拳脚相加。
我许久未练武,这天拉着江九也教我些武艺。
苏漠虽也教了我些下流招数,可平日所教俱是章法分明,且易上手。
江九这厮却舞的天花乱坠看的我眼花缭乱,出手乱七八糟。
我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坐在一旁睡着了。后来却是被江九揪了耳朵,才转醒。
我二人正打打闹闹,夏依依,亦即齐芷蓉,却在此时款款而来,白衣飘飘,笑意盈盈。
身后还跟了个小娃娃,穿着浅黄色锦袍,头戴玉冠。走至我二人身前,小娃娃却抢先向我二人问好。
我同江九有些愣了,回过神来,我才开口,向夏依依道:“你让一国皇帝向我等闲人问好,实在有失体统。”
夏依依却不以为然:“你二人年长于他,且身份才干亦佳,为君者,礼贤下士,有何不可?”言罢看了小皇帝,小皇帝亦点了点头。
我蹲下身来,视线同小娃娃相平,细细打量了他,眉目清秀,有夏依依的影子在,气度却像极了当年的少卿。
便伸手拉了他的小手,道:“要不要吃点心,今天厨房做的青团尤其好吃。”
小娃娃面上确是一副想吃的表情,开口却是:“阿姐说,无功不受禄,东西也不可乱吃。”
我有些惊讶,却仍笑了:“在这儿无妨的,不信可问问你阿姐。”
小娃娃看了夏依依,她轻轻点点头,小娃娃便同语竹去宫中吃点心了。
我三人望着其离开,我忍不住开口道:“你也未免太严厉了些,这么小的孩子,尚是爱玩的年纪。”
未及夏依依回答,江九却率先开了口:“我幼年便随师傅走南闯北,小时多些磨练未必不是好事。”
我却揶揄道:“所以才把你养成了这幅疯癫模样。”果不其然,又被江九赏了一巴掌。
夏依依笑看了我二人吵闹,并不言。
不多时却有宫人到她身边低语,她皱了皱眉,看向我:“阿梓,我有些事要处理,方恕便暂时拜托你照看。”
我尚未及言语,她已转身离开,我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却还是扯了尚在张牙舞爪的江九,去看小娃娃。
小娃娃正在宫中吃点心吃的开心,见我二人进来,便忙咽了点心,伸手取了丝帕擦了嘴,十分恭敬的立在桌旁。
我不由笑了,对他道:“你阿姐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了,待到下午才能来接你,在这不必拘束。”
小娃娃点点头,任由我拉了他坐下,我却觉得有趣,忽而问道:“你很怕她?”
小娃娃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开口道:“阿姐有时虽严厉,也是为我好,我也想成为阿姐那样的人。”
一个孩子,竟能如此想,我讶异之余,却也不得不佩服齐芷蓉教导有方。
不过下午夏依依前来时,小娃娃正同江九打作一团。他扯了江九头发,江九抠了他鼻孔。我却在一旁喝茶读书,悠闲自在。
夏依依轻咳一声,扭打的二人便立即站好。她轻描淡写的望了江九那一头直炸九天的秀发以及小娃娃憋得通红的面容。继而又看了我,道:“多谢阿梓照管。”
我浅尝了口茶水,轻轻笑了,道:“无妨。”
自那时起,夏依依便时常带了齐方恕来,且任由他同江九打闹;我二人乐得清闲,间或手谈一局,输赢各半,不分上下。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我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原以为她会拒绝,未想她却答应了。
夏依依以轻纱蒙了面,寻了两匹马来。我二人从小路策马行至郊外。
城郊有溪流,自西缓东流。溪边尽是绿柳,绿意正盛,霎是可人。
我下了马,将缰绳系在了柳树上,她看了我,亦如此做了,随我坐在了溪边。
阳光晒得身上十分暖,困意便来,不由闭了双目,放松了身心,躺在干爽草地上,缓缓睡去。
一觉醒来,发觉已至黄昏。夏依依仍是坐在我身旁,见我醒来,才道:“荒郊野外,你倒睡的安心。”
我笑了笑,道:“不是有你在。”
出了城,她便将面纱取下。见我如此回答,亦面露了轻笑,忽而又道:“阿梓,若来日你需作个抉择,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有些疑惑,不知这话从何问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我不知道。”
她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我偏头看了她,她却忽而俯下身来,我亦不知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觉有双薄唇轻贴在我唇上,带着丝凉意,却柔情千万。
初时的惊愕变作了了然。恍然间似乎终于明白我究竟想要些什么。便不由自主伸手抚了她腰肢,与之唇齿相交。
这一吻,竟如此绵长。
清风撩起她长发,丝丝缕缕荡在我脸上。觉有些痒,便伸手去捉,她却扯了我手,看了我,轻笑满面。
回去时我二人牵了马,并肩而行,话不多,却默契非常。我突然有些饿了,便要拉她去吃饺子。
她见我兴致好,便带我去了齐都有名的饺子馆。未曾想这饺子馆中竟也有蒜泥。夏依依本不食蒜泥,见我吃得开心便也好奇,尝试一把亦觉不错。
故我二人回宫时已是深夜,蒜味香飘十里。
小娃娃方恕早已睡着,剩了百无聊赖的江九在一旁干瞪眼。
见我二人回来,她便奔来,却大老远的忽而停住,捂住了口鼻,嘟嘟囔囔:“吃什么了,这么大味儿。”
我同夏依依却笑的更欢,却见江九的眼睛瞪得愈发大,这才发觉我二人竟牵手而归,倒也怪不得江九诧异。
我面上忽而绯红一片;夏依依却云淡风轻,不多时便离开了。
江九本欲扯了我问东问西,无奈我身上的蒜味令人避之不及,倒少费了我许多口舌,便也回房歇息。只是久久未能入眠。脑中是伊人笑靥,挥之不去。
恍然间也明白,少卿于我,是骨肉至亲,我愧对于他,也是事实。清歌于我,倒更像个愿望,或许我只是向往那样的生活,却未必向往同他执手相伴。
我从未想过此生能对一个人拥有如此矛盾的感觉,便连爱恨都分不清了。唯一知晓的,不过是现今我甘愿同她一起,再所不惜。
夏依依仍时常来了,只是我二人再未提及那天的事,只因有些话我们心中明白,便不必多言。
江九却常常满面狐疑的看了我俩谈笑风生,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却也不道破。我想江九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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