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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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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交给我去打仗,那帮人就算咽气的时候,手里也会紧紧攥着钱。”
“陛下,所以说,这个生日庆典非办不可。”一语落下,笑的阴狠。
手指敲着冰冷的金扶手,镶嵌着各色珍奇宝石的王座在下午偏西的光线里,闪耀着五光十色的夺目光彩,诱惑着落地窗旁的轻盈光线,奋不顾身的朝它飞来。
赫然,眉间的褶皱松开了,茶色的眸子放出一目了然的兴奋光彩,拉巴尔撒看向图克查,在他同样精明的眼底,看见了相同的危险意味。
“是要好好庆祝一下,不能被眼下的一些小麻烦破坏了心情,是不是?”
“是,陛下。”
“庆典的事情,交给你全权处理,务必周道。”最后那两个字,拉巴尔撒说的极其缓慢,突然好起来的心情衬着他扬眉吐气的笑容,让他这句话听上去有丝诡秘的阴森感。
“是,臣定当尽力。”图克查躬身,阴冷的笑顺着眼角流散在铁王座绽放出的华丽光彩里,冰冷的可怕。
★★★ ★★★ ★★★
极轻地掀起帐篷的帘子,闪着探究的目光四下打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比夜晚的风声更加有力。再一次仔细地左右瞧瞧,确定他们都已经睡熟了,卡丽熙小心翼翼地迈出帐篷,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穿过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男子,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了又轻,就连呼吸都控制在只要不会憋死,就不喘气的程度。
绕过一个仰面朝天的男子,为了躲开他突然伸出来的手臂,卡丽熙向右退一让,一不留神踩上了一根的树枝……
清脆刺耳的“咔嚓”声,贯穿了整个寂静的空间,也将卡丽熙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整个贯穿了。
一张小脸顶着比月光还惨白的惊惧,蓦然闭上眼,紧咬着唇,等待着被发现的噩运。
半晌,夜风拉扯着裙边,摇曳出一片安然无事。
忽的睁开眼,发现大家仍然在睡觉,根本没有人被动静吵醒,卡丽熙轻拍胸口,被僵硬的喉头哽住的呼吸,带着侥幸的快乐滑出唇角。
更加小心谨慎的绕过障碍,好不容易走出他们组成的包围圈,卡丽熙虚脱的抬手拭去脸边的汗水,被月光浸透的蓝色眸子,轻涟微漪着些许踌躇……满含歉意的看向陷入熟睡的人们,视线轻颤。
片刻,深吸气,收回目光的瞬间,步子轻盈却坚定的向着树林迈去。
夜风托着云海,飞翔在被月光独占的深蓝色天穹,托罗斯山脉的绿海密林披着耀眼斑斓的银色外衣,时而明亮旖旎一如浩瀚星瀚,时而灰暗阴沉一如深邃海底,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无穷魅力……
然而,一双凝着冷色调的茶色眸子,却无心欣赏眼前这一片诱人的美景,那束敏锐冰冷的视线,轻易就穿透了缠绕着微风的妩媚月光,直直落在消失于灌木后面的白色背影。
卡丽熙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趁着夜色的掩护,施行着自己的第二次逃跑计划时,火堆旁几米开外月光照射不到的一块大石旁,一个黑影正在缓缓地坐起身……
早在卡丽熙步出帐篷时,列摩门纳就醒了,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小偷小摸地潜出营地,稍作停留不知在看什么。少顷,便见她轻手轻脚朝树林走去,脚步匆匆,亦仓促。
没有惊动其他人,列摩门纳拿起盖在身上的斗篷,站起身,动作敏捷的越过阿齐兹,眨眼的功夫,高挑的背影就融入了浓黑的夜色,不见踪迹。
☆、第 八 章(上)
一袭白裙,在月光滑落地面铺开的银浪之间,毫无章法的绕来绕去,不时左看右瞧的停下步子,犹豫不决。
一身黑袍,在光线明灭不定的树林缝隙里,眸色沉着的亦行亦停,始终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悄无声息。
走了大约几百米,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卡丽熙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颊,来不及拭去汗水,她提着裙子艰难地走在深及小腿的草丛中,夜晚山中的温度下降了很多,白色的露水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伴随着白色的裙边轻扫而过草尖,露珠翻转着摔落草丛,使得脚下的路面更加湿滑难行。
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定,扶着身旁的树杆,稍微稳住了急促的呼吸,卡丽熙朝前看去。
借着云后透出的迷蒙月光,眼前出现了岔路口,一左一右安静地延伸在晚风中……
“要是知道它们通向哪里就好了?”自言自语,充满了懊恼。
“左边通向哈图莎,右边通向凡城。”
“左边通向”傻乎乎的轻声附和着,赫然一声惊呼,卡丽熙转身的动作太快,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双手捂上嘴巴,将那声不完整的惊叫压在了口中。
站在树旁,一袭比夜色更加浓重的黑,就像是那棵树滑落地面的一片影子,若不是风吹动了斗篷一角,露出里面缠着亚麻色布条的左手,根本察觉不到那片黑色的影子,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淡然的声音,明知故问。
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词,局促不安地站在周遭悠然盘旋的微凉山风中,感觉他们好像是在交头接耳地嘲笑自己的无能胆怯,深深吸气,蓝色瞳仁在夜色里颤动着惊慌不安。
“我……在散步。”
“大半夜去散步,你有这个习惯吗?”
“不行吗?”仰起脸,明显没有气势的反问。
“行,但是山里有野兽,到了晚上是他们活动的时候,你不怕吗?”迈出树影,站在风散云开的飒沓银茫之上,宛若披着一身银甲的雕像,不可一视的桀骜,放纵恣意的精美。
“不、不、不怕。”她干嘛发抖,眼角不自觉的瞄向四周黑洞洞的林子,忽然感觉里面藏着无数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在列摩门纳的“好心提醒“之后。
“今晚的散步结束了,回去吧。”
“我……”继续朝四周望去,耳畔里充斥着各种细小的动静,此刻听上去就像是动物踩着落叶,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警告,喉咙紧了紧,努力让自己抖如秋风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可怜,可是……
“我、我……不回去。”
“为什么?”问,迈出几步,离担惊受怕的卡丽熙又近了一些,她们之间的距离,让这位小公主连转身迈步的机会都没有了。
注意力全部在四周深黑色的林间,并没有发现列摩门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发凉的手心密布着汗湿,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令卡丽熙害怕的发抖。“你、你们是要去哈图莎,我不要去。”
眉间一抖,一丝疑惑陡然而生。“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哈图莎,谁告诉你的?”
“……”
“卡丽熙,谁告诉你的?”不悦的声音,不悦的表情。
“……”
逆光的脸,阴郁的眼,暗沉而下的声音,都是列摩门纳耐心快用尽的表现。“别让我问第三次,卡丽熙。”
喉头上下动了动,缩起肩膀,心虚地回答。“……我猜的。”
“你能听懂赫梯话,是吗?”
“一……一点点。”尴尬地低下头,心虚的不敢直视赫然皱起眉头的列摩门纳。
“卡丽熙,你骗人的本事真不赖。”由衷的赞叹,同时也对自己的疏忽大意相当的懊恼,竟然被这个心智不足十岁的小姑娘给骗了。
“我很感谢你们帮我逃出克什城,但是我不要去哈图莎,赫梯王就住在那里,我绝对不能去。门纳,到此为至我们各走各的,行不行?”
“如果,”微微仰起下巴,眸光冰冷。“不行呢?”
怔,焦急的问道:“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哈图莎?”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过来,卡丽熙。”月光贪婪的轻舔上那张漠然的脸,又带着怅然若失的无限留恋,伴随着列摩门纳迈步的动作,从她的肩膀悄然滑落而下。
看着她不断靠近自己,卡丽熙摇着头向后退去,咬牙念道:“不要,我不去哈图莎!”
语毕,猛然转身朝右边的林道跑去,那把黑色的长发在她的身后赫然飞扬而起,宛若墨色海面掀起的层层波浪,暗藏着惊慌失措的急迫。
“该死!”低咒一声,转瞬之间,身影已经冲出几米开外。
毫无惊险地一把抓住卡丽熙的手腕,将她迫不急待的步子遏止而停,丝丝缕缕的黑色发丝扫过列摩门纳的手背,撩起了晚风里一抹淡香,随着突急的骤风占据了她的呼吸。
“放手!你放开我,我不要去哈图莎!”一边努力想要摆脱禁锢了手腕的力道,一边大声哭喊着,涌出眼眶的泪光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刺伤了列摩门纳蓦然掠过一丝犹豫的眼。
咬牙,将那恼人的想法驱逐而去,低声呵斥。“你在胡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同完全听不见她的话,卡丽熙挣扎的相当厉害,不断拍打着那只死死扣住手腕的手,身体拼尽全力身后挪去。“我就是不要去哈图莎,我就是不要去和亲,我不要嫁给赫梯王!门纳,你放开我!”
“卡丽熙!”
一时的踌躇不定,列摩门纳被情绪激动的卡丽熙连拖带拽的向前走了几步,赫然站定,手臂稍一使力。虽然,已经控制了力道,可是身材娇小的卡丽熙还是整个撞向了她,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变成了咫尺之间。
“你根本就不是要帮我逃跑,你是坏人,门纳!你是坏人!”恼羞成怒的朝她喊道,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用尽全力打上眼前这个纹丝未动的身体,卡丽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宛若沉入水底的冰冷恐惧……不是身体的冰冷,而是心。
任由她哭闹谩骂着自己,任由她不断挣扎的拍打,任由她眼底的绝望越来越深,列摩门纳不置一词的沉默着,有那么一个刹那,她甚至有了想要放手的念头……蓝色的眼底不断汹涌的泪水,可能是这世上最柔软而尖利的武器,不着痕迹的划开了列摩门纳满是自责愧疚的呼吸……如果不是这个任务太过于重要,她也不至于挟持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姑娘。
从没如此鄙夷自己的行为,却又无法松开紧握的手,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自顾自的放声大哭着,丝毫没有留意到列摩门纳的脸色从漠然到颓丧,卡丽熙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将自己如猎物般困在网里的人。
这几天的相处,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列摩门纳的阴狠可怕?为什么还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真是诚心诚意帮自己逃跑?为什么要如此相信这个看上去冷漠疏离的像尊石像,实际上却比石头更加冰冷无情的人?
想及此,卡丽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手一巴掌打上列摩门纳的脸,指尖顺着她冰凉的脸颊划过的刹那,清脆利落的声音回响在四下寂静的夜里,随之而来的,是那块面巾悠悠忽忽飘下来的黑色身影……
没有什么词语,能够完整的形容出此时此刻卡丽熙的震惊……苍白的脸,惊骇的眼,颤抖的手,都定格在她望着面巾落下后,那张令人终生难忘的脸……
☆、第 八 章(下)
那是一张线条俊朗的脸,那是一张清冷秀逸的脸,那是一张不同于常人的脸,那是一张……
突发的情况,赫然之间令列摩门纳也怔住了。
半刻之后,在卡丽熙仍然半张着嘴,一脸惊骇的死死盯着自己时,一股子怒气电光火石般从心底迸发出来,迅猛。
松开卡丽熙的同时,向后一搡,茶色的眸子凝起寒光一片。
猝不及防,脚下勉强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个不稳摔倒在被露水打湿的草地上,卡丽熙低低闷哼一声,眉头紧拧。
说不清在血液里咆哮着疯狂乱撞的嗜杀冲动,到底是源自卡丽熙胡闹妄为的行为,还是那颗总是隐藏于面罩之后的心,无法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混乱情况。
深吸气,告诫自己要冷静,瞥了一眼呆怔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卡丽熙,目光一沉。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因为自己的脸,给别人带来的惊恐和慌乱的神情。但是,列摩门纳不得不承认,卡丽熙那张堪比月色还要惨白的脸,缭绕着精美五官的震惊悚然,实实在在地令自己有了一种形似不安,亦或逃避的冲动。
“起来。”丢下冷冷的声音,弯腰捡起脚边的黑色面罩,重新戴上,只是那极致冷然的茶色眸子,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漠,似乎还有什么隐约浮现其间。
半晌,一声低若蚊吟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透着无比的虚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没有想拉开她的面罩,只是当时太生气,想都没想就挥手打向列摩门纳的脸,指尖不小心刮掉了面罩。但是,当看见了列摩门纳一直用布巾遮挡的面孔之后,卡丽熙忽然觉得自己很……差劲。
是的,就是这种很差劲、很幼稚的行为,给列摩门纳带来了避之不及的难堪。
沉吟,列摩门纳偏过脸,不远处的树影径自摇曳在晚风里,宛若自己心里底同样的摇摆不定,不知为何。
“快起来,和我回营地。”算了,和这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有什么可计较的,真是和自己过不去。
片刻,那个透着怯懦的声音又响起了,说着令列摩门纳皱眉头痛的话。“我、我……站不起来。”
侧目,高高在上的垂下眼,打量着她,不耐的问道:“又怎么了?”
“脚扭了。”掀开长裙,露出脚踝,轻摸上去,蹙眉。
抬头望天,一声长叹终于在听见卡丽熙可怜巴巴的声音后,抑制不住的飞出口。
自己大概真是欠她的吧,要不就是实在太倒霉了。此时,列摩门纳已经无力去分辨清楚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了。
蹲下身,借着林间的月光看清露在裙外的脚踝,靠近脚背的地方已经肿起了一块,光从表面看上去,应该是伤到了筋,骨头并没有大碍,可能是刚才摔倒时扭伤的。
“你扶我站起来,我能慢慢走。”伸出手,见她没有握住,卡丽熙尴尬的笑了笑,垂下手撑在地面,咬牙使劲撑着湿潮的地面,企图能让自己站起来。
身体腾空而起的瞬间,卡丽熙发现自己陷进了一幅透着夜风微凉的怀抱,淡淡的香,似有若无的悄然袭来……那是早雾在晨光里无拘无束盘旋的味道,又似夏日午后一场大雨的畅快淋漓,令人跟着不由自住想要微笑的味道。
不安的动了动身体,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除了局促的呼吸,还有越来越仓皇的心跳声。
真怕自己的心脏会出卖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羞赧,卡丽熙轻声说道:“门纳,我不要去哈图莎。”
对于她的担心,列摩门纳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安抚别人一向不是她的强项。“我保证不把你交给拉尔巴撒。”
眸光骤亮,灿过午夜的明月。“真的吗?你不会把我交给赫梯王?”
“如果我想把你交给他,在克什城时就可以把你直接交给搜寻的官兵了,干嘛还带着你逃出城?”她很无奈,也很无力,每当面对卡丽熙孩子般简单的思维时,这种无奈和无力,就越发的明显。
“那我们为什么非要去哈图莎?”
“去那里有重要的事情。”
“好吧,那我会老老实实的跟着你们。不过,你要保证,一定要保证,不把我交给赫梯王。”她表情认真的说,仿佛做了重大的决定。
“我保证。”
“要以你的名字起誓。”不依不饶,命令道。
她的命令口吻并没有让列摩门纳感觉不悦,反而有了想笑的冲动,隐约。“以我的名字发誓,不会将卡丽熙交给拉巴尔撒,可以了吗?”侧目而视,擒着听不见却能看见的笑容,问道。
“可以了。”单纯快乐的笑起,心满意足的像个胜利者。
★★★ ★★★ ★★★
“门纳……”
“什么?”
“抱歉,刚才打了你。”勇于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是一种美德,卡丽熙觉得自己一向都拥有这种美德。
“为了哪一下抱歉?”促狭的问,幸好刚才阿齐兹不在身边,否则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肯定笑到眼角抽筋,免不了还有一通调侃嘲笑。
“所有的,特别是……脸上那一下……”不好意思的扯起一个腼腆的笑容,声音也不知不觉的低下来。
忽尔,一声长叹,宛若晚风掠过树梢的响动,几片落叶盘旋着落在脚边,寂静无声。“你的运气真好,公主殿下。”
“为什么,因为我打了你吗?”皱眉,不解的问。
跨过一棵被连根拔出横倒在地上的大树,那双茶色的眼睛直视着前方飘荡着斑驳月光的树林,不急不徐地说道:“不。因为你打了我,还能活着。”
皱了皱鼻子,对于列摩门纳怪里怪气的腔调,不以为意的撅起嘴,望了一眼前方,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层叠着阻挡了视线,一角白色的帐篷隐约出现在夜光之间。
“我已经道歉了,而且你推倒我,让我扭伤了脚,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是,扯平了,两不相欠。”她的亏吃大了,又能找谁说去。
无声无息的笑起,如一朵暗夜里绽放的花,蓝色的眼底漾起一波柔软的光华,美得能令人想放下呼吸的负担,纯得能诱人忘记心跳的狂乱。
接近午夜的林子很安静,安静到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都能清晰明确的传进耳膜里,比如踩在脚下的树枝断裂的声音,比如叶子摇曳风中的声音,比如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比如不远处传来的水流声,比如两个人一慢一急的呼吸声……
记忆里,似乎从没被人这样抱着走路,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觉,紧张,尴尬,窘迫,还有一点点的……喜欢。
侧目,她们靠的如此近,近到能清楚地看见列摩门纳隐在额前发丝下的眉毛,还有那双月色下散发着淡淡暮光的茶色眸子。
现在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这么的漂亮,旖旎迷人的茶色瞳仁,散发着灿烂的坚韧不移,谜一样的迷人。
就连那个半隐在面罩下的鼻子,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都和她的主人一样,以一种藐视众生的冷漠傲慢达到令人侧目的高度。
视线顺着鼻翼这道完美的线条滑向面罩,不禁惋惜……这,原本应该是一张引人注目的漂亮面孔,却因为那些……
一时彷徨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自己看见的东西,尽管夜里光线并不好,尽管自己当时过于惊骇慌乱。
但是,卡丽熙发誓,她所看见的东西,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脸上。
诡秘的色泽,幽幽散发着冷色的青光,竟然将月光洒下的妖娆温度凝结成冰。
然而,那一片迤逦散发着诡异青光的侧脸,却有着更加令人窒息胆怯的……鳞甲!
一层看上去坚硬无比的鳞甲状皮肤,从列摩门纳左脸靠近下巴的地方,一直延伸至左侧衣领以下,目光所及之处都被这种说不出的诡异皮肤紧密覆盖了……
卡丽熙不想欺骗自己,当她第一眼看见这层青色的硬甲时,她着着实实地被吓到了……不是单纯的惊恐,不是单纯的惧怕,而是那种身体在一个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脏开始全部掏空的感觉,仿佛除了这身躯壳,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说不害怕,是很荒唐的谎言;说不好奇,更是荒唐的自欺欺人。然而,她明白对于列摩门纳来讲,这些东西不仅是令她一天到晚掩面避人的理由,更可能牵扯到让她痛苦不堪的往事……
所以,卡丽熙决定管好自己的好奇心,至少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虽然,她明白,自己根本忍不了多长时间的。
☆、第 九 章(上)
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睡醒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看似细微,却是相当古怪的变化……
先是那个叙利亚的小公主,莫名其妙的就把脚扭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是睡觉时翻身不小心扭伤了……睡觉翻身,也可以扭伤脚吗?
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显然,大家都不相信这个一目了然的谎言。但是,谁也没有在面对这么甜美笑靥的同时,狠心去揭穿如此孩子气的粗劣谎言。
然而,更让人哑然无语的新鲜事,还是列摩门纳对待卡丽熙的态度……
这已经不是用闻所未闻可以形容的,简直近乎于……可怕。
只要看一看阿齐兹半张的嘴,在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合上之后,就知道列摩门纳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令人震惊诧异……
将木塞已经打开的水袋交给卡丽熙,又从她手里接过吃了一半的饼放到盘子里,等卡丽熙喝完水,列摩门纳拿过水袋放下。
然后,抱着她来到树下已经铺好的兽皮上,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却能看见卡丽熙那张迎着火光的小脸,托着迷人的金色涟漪,跳动着一层灿烂的快乐……
阿奇兹真怪自己没长一双兔子的大耳朵,这样就能听见列摩门纳微张轻合的唇到底说了什么,竟然令卡丽熙转瞬呆怔之后,又不顾形象的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引来众人错愕的注目,半信半疑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树下的两人。
从小和列摩门纳一起长大,十几年下来,阿齐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能把任何热烈轻松的气氛,轻而易举的变成凝重压抑的列摩门纳,还能让人这么快乐无虑的笑出声……
记忆中,只要那袭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各种各样的交谈声就会不由自住的停下,瞬间安静的环境,会随着列摩门纳的一举一动,出现细小微妙的改变。
这些不易察觉的变化里,藏着敬畏,透着害怕。
可是,眼前的场景,的确太诡异了。
诡异到令所有人都有着些许的不适应,虽然大家仍然各自做着手里的事情,却时不时偷瞄一眼树下,带着形色各异的探究神情。
安顿好卡丽熙,列摩门纳又重新走到火堆旁坐下,默不作声的动作,沉稳平静的眼神,好像周遭人的不安好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不怕死的挨过去,挨近她坐下来,歪头打量着,阿齐兹先是摇了摇头,既而又点了点头,一幅思量盘算的样子。
侧目,火光浸透了茶色的眸子,闪着危险的讯息。“别开口。”
挑眉,一脸无赖的笑。“我没开口。”
收回视线,注视着火堆在风里抖动着张扬的热力,一片赤金火色趁着晚风缭绕袭来,隔着黑色的面巾舔上列摩门纳的脸颊,一种说不出的诡魅妖娆在夜色微醺的时刻,渐浓渐散。
看着沉默不语的列摩门纳,阿齐兹半张着口,话到嘴边又咽进肚子里。算了,以她怪的脾气,自己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要想搞个清楚,只能
“别去烦卡丽熙。”目光仍然停留在摇曳的火苗上,潜入了不同于夏夜的微寒。
一脸扫兴,无精打采的像个斗败的公鸡,一张英俊的脸皱成了一团,愤愤地说道:“我的好奇心泛滥了,怎么办?”
“忍着。”
“忍不住,怎么办?”
“去跑几圈,或者去林子里打几只野味回来,大家几天没吃肉了,你不是喊得最凶吗?”这个食肉动物,从小时候起,只要超过三天不沾荤腥,他就会鬼哭狼嚎的令人不得安宁。
摇头,认真的看着她,极其诚恳的说道:“不想跑步,也不想吃肉,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开玩笑,吃肉和这件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如果能让他搞清楚列摩门纳“小变化”的原因,阿齐兹宁愿一年不吃肉……不,一年好像有些长了,一个月好了。
抬起左手,目光划过被亚麻布仔细缠起的手掌,悠然自得的眸光潜进一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平静,如同她此刻的声音一般,也是平静到令人全身都不自在。“实在不行,我陪你去过几招吧,这样你的感觉会好些。”
一怔,立即大笑出声,那笑声里隐约能听出尴尬的轻颤。“我突然发现,自己一定能忍住。睡觉去了,今天好累。”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迅速地转身离开。
摇头,望着火堆旁的空位子,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知道大家都在好奇,对于自己,也对于卡丽熙受伤的脚。
卡丽熙求她不要对大家说起那晚发生的事情,这个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小公主,认为大家会不原谅她不辞而别的逃跑行为,还有……她扯掉面巾的失礼举动。
所以,她编了一个可笑至极的谎言。
列摩门纳实在无法忘记,当天亮大家醒来后,看见一瘸一拐的卡丽熙,问起她是怎么扭伤时,她顶着一张单纯的笑脸,说出一个即无说服性,又天方夜谭式的借口……那个时候,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被她的话惊在了当场。
其实,大家都不是笨蛋,从眼下的情况,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卡丽熙受伤与她脱不了干系,她们越不解释,他们越是猜的有板有眼。
算了,既然答应卡丽熙守口如瓶,那就让这帮人各自乱猜去吧,自己原本也没想解释什么。
但是,对于卡丽熙,列摩门纳总有一种愧疚感,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是她造成她扭伤了脚,自己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绝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叹息,深深地,一天内不知第几次。
★★★ ★★★ ★★★
“它叫什么?”
“塞瑟。”
“它真漂亮,我能摸一摸它吗?”由衷的赞叹不已,惊诧的目光好像被磁铁吸住一样,紧紧粘在夺人目光的白鹰身上。
“塞瑟不喜欢生人靠近它。”看着站在左臂上的白色雄鹰,它正目不转睛的平视着前方,那敏锐的金色眼神,投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不无惋惜的看着那身雪白色的光洁羽毛,卡丽熙充满惊奇的蓝色眸子上下游移着,仔细打量着神情冷漠的塞瑟,看它一动不动地站在列摩门纳的前臂上,那双金色的爪子,前端像锋利的弯刀闪着令人胆颤的寒光,可以想像被这样一双利爪轻轻刮一下,浅则能够皮开肉绽,深则肯定清晰见骨。
“你不会被他弄伤吗?”目光停在她的手臂,卡丽熙担忧的问。
浅笑,淡然如风。“塞瑟很小心,它落下时不会过于用力。而且……”顿住,有丝犹豫,有丝黯然。“那层皮……甲,这条手臂上也有,塞瑟伤不到我。”
她说这话时,些许暗伤娓娓而来,不若真正的悲伤那么痛彻心扉,却形似一些微小细致的尖刺,一点一点扎在卡丽熙的心里,让她蓦然之间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自责自己总是问一些愚蠢的傻问题,低下头,放在腿上的手绞着自己的裙子,郁闷的快要哭出来了,沉默。
发觉卡丽熙突然没了声音,瞧她一幅做错事的愧疚模样,仿佛她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不禁菀尔的笑起。
“你说过,你有一只变色龙,它叫什么?”岔开话题,手臂轻抬,塞瑟振翅朝林梢飞去,转眼就消失在湛蓝耀眼的天空。
望着塞瑟利落矫健的身姿,卡丽熙仍然阴郁着脸,低低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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