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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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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夺回曾经从祖先手里丢掉的西奈半岛,更对叙利亚这片国土向往以久。如果真让他一举占领西奈半岛及叙利亚,那么就等于扫清了通往赫梯的道路,埃及大军兵临城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最关键的是叙利亚的态度。
虽说,当世两大强国为争他而打的头破血流。但是,其实叙利亚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赫梯攻占,成为了附属国。年年进朝纳贡,虽不向赫梯称臣,其国家大事必与赫梯相商才能决定。相对的,赫梯则以无可匹敌的军事力量,保护叙利亚不受其他国家的侵犯。
这种相辅相助的形式,让赫梯从每年大量的朝贡中获得了惊人的收益,并且扩大了疆土的领域。而叙利亚在此期间,不仅能获得保护,免遭其他国家,例如对其垂涎已久的埃及等国的侵犯,更能在安治和平的状态下,发展自身的国力。
两国都受益良多的好事,却因为埃及的拉蒙西斯二世,那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突然挥军来犯,成了形势严峻的威胁两国生存的大事。
“王,如此看来,现在还有两个方法可以化解目前我军的劣势。”
“你是想说,要不由我亲征,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法老,面对面的打上一场,让他知道赫梯的厉害;要不……”指尖敲打着扶手,节奏急促,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满是阴云,与他身后明媚悠闲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叙利亚和亲。”
图克查微笑着颔首,总能淡定如一的声音响起,隐约之间透着笃定的神情。“王,英明。臣正是这样想的,不知王想如何选择?”
松散的向后一靠,跷起一条腿,端着纯金的酒杯,晃动的青色液体里映出一双精明的茶色眸子。“你认为呢?”
笑了笑,睨了一眼亭外碧水轻波的湖面,才道:“以臣的愚见,当然是和亲最为稳妥。”
一抹满意的浅笑,在手里的酒杯靠近嘴边时,悄悄勾起。“难道我去亲征,不好吗?要我和阿尤法那个老东西联姻,真让人倒足了胃口。”想到年迈的叙利亚王阿尤法,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姻亲,他着实有些不舒服。
图克查会心一笑,状似愁闷惋惜的回答。“王以赫梯为重,甘愿娶属国公主为妃,实为深谋宽仁之举,臣万分佩服。赫梯上至王室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会因为王的英明决定,而感激不尽。”
好听话,隔着一万年,还是很动听。
拉巴尔撒笑得春风得意,放下杯子时,手指划过桌上安静的银板,突然之间在看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可憎了。他点了点银制的硬板,心情也豁然开朗。
“由你亲自拟和亲文书。”
“是,臣即刻去办。”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一个是王者心满意足的心思,一个是臣子称心如意的谋划,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思,却达成高度一致地目的。
★★★ ★★★ ★★★
半个月后,叙利亚王阿尤法的手里握着赫梯王亲自签发的和亲文书,愁眉不展。
和亲,他没损失。
相反,文书里已经清楚的写明,赫梯与叙利亚成为联姻国之后,每年朝贡物品全部减半。这对于国土物产不算广袤丰富的叙利亚来讲,绝对可以称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眼下就有两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刻不容缓……
其一,嫁妆。
给女儿准备嫁妆,这是为人父母理应做到的事情。何况,是要嫁给坐拥百万精兵良将,实力雄厚的赫梯王。
但是,拉巴尔撒并没有向其他男方一样,随便女方娘家准备什么都可以。
这位准新郎提出了嫁妆的价格……十万叙利亚士兵。
这个嫁妆,似乎价码有些高了。
不过,想到整天在家门口徘徊游荡像猎犬一样的埃及人,阿尤法觉得十万士兵换来一个自治的安宁,还算合理。
然而,真正让他头痛的,不是嫁妆,而是……新娘子。
把后宫所有的公主,细细翻找了一遍,年纪最大的公主,今年才八岁。
很显然,这个年纪根本不适合去和亲,就算自己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恐怕拉巴尔撒也不会愿意娶。
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牵着一个八岁的孩子进礼堂,这实在太……荒唐,有损赫梯帝国君王的威严。
那怎么办,回信直接对他说,叙利亚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嫁给他吗?
阿尤法很了解拉巴尔撒的个性,那个手段阴狠的赫梯王,生性多疑。如果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是认为自己在找理由推阻和亲,那么事态就会朝着很可怕的方向演变而去。
埃及和赫梯这一战,你输我赢,你进我退,拉锯战似的打了近十年,目前形势似乎对赫梯不利。
如果真让埃及那个小法老胜出,叙利亚将会第一个成为埃及的殖民地,拉蒙西斯可不同于拉巴尔撒的阴冷多虑,这个小法老不仅血气方刚,而且果敢独断……他要的是从政权到经济全盘汇一的统治,而非拉巴尔撒的半殖民管理。
到时候,拉蒙西斯一定会废掉自己这个国王,派来埃及贵族和王室来接管叙利亚的一切事务。
思及此,阿尤法简直头痛欲裂。
然而,可能真是天不想绝叙利亚,一个长年掌管王室名册的老臣,竟然在记录着皇室公主出生和死亡的名册里,找到一个名字虽然早被划掉,其实,却仍然活着的公主。
☆、第 二 章(下)
这位叙利亚公主,不仅好好的活着,而且年纪大小真适合和亲。
这位连阿尤法都不记得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听大臣说,她早就被人遗忘了,丢在了皇城最偏僻的宫殿中,由一个侍女照顾至今,阿尤法甚至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还是看过名册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正当阿尤法准备祭祀上苍感谢诸神时,另一个算是噩耗的消息,又让他雀跃不已的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这个年纪十五岁的公主,心智却只有……七岁。
一个傻公主,如何能嫁给名震八方的赫梯王?
思来想去,阿尤法亲拟了一封密信,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拉巴尔撒。
旬月过去,一卷封印着赫梯王私印的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阿尤法微微颤抖的手里。
迫不急待的拆开,读完之后,这些天如刺哽喉的担心,终于可以变成一声长叹释放而出了。
格式化的官腔,客套的问候之后,拉巴尔撒表示愿意娶个傻公主回家,只要那十万叙利亚战士立刻调给前方的赫梯将军。
这笔买卖,皆大欢喜。
★★★ ★★★ ★★★
“蒂蒂,你看见哈噜噜了吗?”葡萄架的浓荫,遮挡了阳光的直射,透过绿叶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片白色的裙角跑过葡萄架下。
无人回答,风过叶摇,一片沙沙声响起。
“蒂蒂……蒂蒂,你在吗?”女孩子的声音透出一丝焦急,步履也随之更加仓促。
黑色的长发,如海似浪般轻盈的飞扬在金色的微风中,随着紧凑急促的步伐,那片黑色的波浪起伏着一层暗蓝色的斑斓,宛若暗夜的深邃海面,闪耀着星月被海浪折碎的璀璨光芒。
简单的白色长裙扫过长着杂草的小道,光着脚来回奔跑在壁画已经斑驳不清的长廊下,任由无束无拘的长发凌乱在擦身而过的微热夏风中。
“公主,我在这里。”年久失修的门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应声,女子提着粗布裙子踏进门槛。
“你去哪里了?”明显长吁了一口气,少女高兴的跑过去。
眼神闪烁,咬着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我、我……”
笑,眯成一弯月牙的双眸,透着天空一样的蓝,蓝的纯净,蓝的无暇。
“哦,你又趁我睡觉跑出去玩了吧,我就知道!”
一声叹息,拉起少女的手,一同朝四方庭院的石椅走去。“公主,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可我还要找哈噜噜,它又不见了。我睡觉前,它还在盆里吃甜瓜呢,起来就没看见他了,你看见他没有?”伸长纤细的颈子,寻找的视线四处打量着,期望能在哪个小角落找到贪吃的哈噜噜,完全没发现蒂蒂流露着悲伤的目光,正直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忍了好久,才没让眼泪流出来,轻道:“没有,它还能跑到哪里去,等它饿了,自己就会跑出来的。公主,先别管哈噜噜了,你坐这里,我有事情要说。”
虽然心里还惦记着不知所踪的哈噜噜,但是很听话的坐下,扬起一个明亮快乐的笑容,问道:“嗯,你说吧,什么事?”
“公主,刚才是总管大人把我叫去了。”
从总管口中初听这个消息时,蒂蒂差点惊叫出来,直到总管用冰冷生硬的腔调,把阿尤法的话传达完毕,她都没能从巨大的震惊里恢复神思。
“就是那个胖胖白白的鸡蛋大人吗?”皱眉,问。她不太喜欢那个眼神严肃的男人,每当他仰着下巴看着自己时,她就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是,就是那个鸡蛋大人。他有重要的事情,是你的父王派他来传话的。”
大惊,蓝色的瞳仁更因为震惊,猛然收缩。“父王?!”
“王要你去………”
“是父王要见我吗?什么时候,现在吗?我要去换条裙子,快点蒂蒂,快帮我挑一条漂亮的裙子。”忽而之间,灿烂的笑容占据了那张五官精致绝伦的脸庞,剔透的蓝眸莹莹闪闪的绽放着湛蓝色的心情。
起身迈步的瞬间,手腕却被蒂蒂拉住,阻止她小鸟一般快要飞起来的脚步。
“不、不是。不是王要见你,是、是……王选中你去……和亲!”看着少女一脸明媚的笑容,蒂蒂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却又不得不把一切告诉她……这个可怜的小公主,她的命运已经被别人当作筹码交换了。
蹙眉,疑惑不解的。“和什么?”
“和亲,让你嫁给赫梯王拉巴尔撒。”
“……”
深吸气,一鼓作气的说完,蒂蒂的眼底泛起泪光。“公主,总管大人说了,日子已经定了,十天后出发。”
半晌,撇了撇嘴,一幅突然明白过来的表情,伸出手指,轻点上蒂蒂的手臂,调皮的笑道:“坏蒂蒂,你在骗我,我才不信!我要去找哈噜噜了!”随即甩开蒂蒂的手,自顾自跑向庭院的别处。
“卡丽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紧紧皱着眉,鼻音浓重的低声,注视着专心致志在娇阳里搜寻的娇小身影。
她们虽为主仆,却更像姐妹,自己一直坚持守候在这位被人遗忘的小公主身边。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过着清苦平静,却很快乐的简单日子。
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把心智还是一个孩子的卡丽熙送到赫梯去,谁不知道那个赫梯王是个多么阴狠的人物,单纯一如清晨薄雾的卡丽熙一旦落在他的手中,会有怎样的悲惨后果,蒂蒂根本不敢想像。
几米开外,传来卡丽熙呼唤的清脆声音,夹杂了微风扫动草丛的悉嗦声,此刻听上去,却有一种悲凉压抑的感觉。
“哈噜噜,有甜瓜吃喽,快出来。哈噜噜,你在哪里?”拨开一尺来长的青草,蹲在台阶边,垂下的长发悠然的挡住了蒂蒂充满担忧悲伤的的视线,还挡住了……
冲破蓝色的眸子,争先恐后涌出眼眶的泪水,就在它们温热恣意的纵横在冰冷的脸庞时,紧抿不松的唇线轻轻颤抖着,口中的呜咽被努力压抑在快要崩溃的呼吸里,泪水涟涟滑落下巴,无声无息的滴入泥土……
☆、第 三 章(上)
紫纱长裙安静的荡漾在门边吹进的微风中,金线银丝扭盘缠绣着华丽精美的纹路,沉默地在逐渐明媚的光线中绽放着奢华的寂寞。
垂手站在格外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淡妆轻扫的精致脸庞,满是悲伤过度的痕迹,疲惫,黯然,毫无生机。
“卡丽熙,嫁给赫梯伟大的君主,能在最强大的国家里生活,你要感激众神的赐予,要好好服侍赫梯王,知道了吗?”阿尤法坐在桌前,摆出慈父严君的姿态,一板一眼的开口,丝毫听不出对这个即将远嫁的女儿有一丁点的怜悯不舍。
点头,敛眼,泪光泛滥成蓝色的海洋。
“应该教给她的礼仪,都教了没有?她学会了吗?”转而问身旁的王宫总管,阿尤法仍然不放心。
白胖胖的总管赶紧躬身,谨慎的答道:“是的,王。全部教给公主殿下了,公主也都学会了。”
总管笑眯眯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缝,他为了教会这个傻公主宫廷礼仪,差点连老命都陪进去了。时间太短,规矩又多,这位在七岁时大病一场,就变得痴傻的落破公主,幸好还没有傻到一无所知的程度,总算磕磕绊绊的全部学会了。
嗯了一声,阿尤法又看向从进门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卡丽熙,不禁讶然疑惑,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叙利亚王宫里竟然还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公主……堪比地中海般湛蓝的眼睛,乌黑柔顺的波浪长发,白皙到略显苍白的皮肤,只除了有些瘦小以外,这个女孩子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可惜了,竟然要便宜了拉巴尔撒那个阴险的豺狼,凭卡丽熙的模样,就算嫁到美女如云的埃及后宫去,一定也能艳压群芳,独得那位正值壮年的年轻法老的欢心。
但是,就算用和亲的方法,恐怕也无法阻止拉蒙西斯二世想要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反而白白浪费了卡丽熙这幅脱尘清丽的容貌。
“卡丽熙,你过来。”轻唤,阿尤法将桌上的一封信拿起。
犹豫,抬眸看了一眼异常陌生的阿尤法,又看向胖总管,见他正挤眉弄眼的示意她走上前,卡丽熙慢慢走到阿尤法的跟前,低下头。
“把这封信亲手交给赫梯王,他会好好对待你。”
伸手接过信,看着泛黄的羊皮信封,点头。抬眸,无意瞄向桌子,看见一张描绘着复杂地形的巨大羊皮纸铺在刚才放信封的地方,不禁多看几眼。
“好了,时间快到了,准备一下就出发吧。”阿尤法站起身,挥手,侍女们走到卡丽熙身后,颔首。
退了几步,躬身行礼,安静一如沉静的湖水。跟着侍女走到门边,跨出门槛,脚步忽尔停下,缓缓的回头,含着泪的眸子看向屋内的几人,在他们漠然的注视下,片刻之后,收回恻然无助的视线,在侍女左拥右簇的环绕下,朝着从未踏出的宫门走去。
一步一步,艰难又苦涩。
★★★ ★★★ ★★★
睨了一眼陆续退出大殿的大臣和贵族,拉巴尔撒从巨大的铁王座上起身,侍女赶紧掀起一道血红色的帘幕,一扇金漆镂刻的石门出现在帘后,隐约听去似乎还有潺潺水声顺着蜿蜒无尽的长廊传来,一缕微风顺着石门迎面而来,令被贵族们的抱怨声整整烦了一个上午的昏沉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图克查并未随其他人一同退朝,而是站在一旁,与同僚和贵族点头微笑着告别,直到最后几个官员从身边经过,他瞄向铁王座,正巧看见拉巴尔撒已经迈入石门的背影。
片刻思忖,抬脚迈上几级的白色大理石台阶,紧跟着拉巴尔撒而去,身后侍女轻轻放下红色帘幕,轻柔的微风水声又不见了踪迹。
快步上前,颔首,轻道:“王,刚才贵族所说的事情,臣也略知一二。”
不介意图克查没有传唤就跟着来到后宫重地,拉巴尔撒轻嗯了一声,等着听他打探到的消息。
“庞廷山脉的山匪这几年的确更加猖獗,早些年只是小打小闹抢一些过路的富商,现在连贵族和官员也不放过。经常是潜伏于山涧谷地,旋风式的抢完就跑,不久前鲁什哈大人经过勒兹谷就被打劫,山匪还打伤了他的侍卫。”
皱眉,眼前浮现了鲁什哈那张胖成肉饼的大脸,问道:“抢劫他的山匪有多少人?”
眼神轻闪,恭敬的答。“听鲁什哈大人说,有五十人。”
深茶色的眼,闪过一道精光,继而又问:“真有五十人?”问话,却是用得肯定的鄙夷语气。
图克查笑着颔首,亦步亦趋的跟在拉巴尔撒慢悠悠的步子后,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这个……臣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好像没有……这么多人。”说的婉转,眼底的促狭却很明显。
“多少?”
“二个人。”
沉默,挑眉。似乎是早就知道鲁什哈的小把戏,拉巴尔撒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步子略略顿了一下,瞅着身后的图克查,见他在自己的目光下垂首躬身,他又迈步朝前走去。
“二个人就把鲁什哈的侍卫打伤了,他的侍卫是女人吗?有这种无能的贵族,简直是丢尽赫梯的脸,他还好意思编谎说被五十个山匪袭击,没用的废物!”
“王,请息怒。鲁什哈大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暂且不管。庞廷山脉的山匪过于猖獗,这是事实,如果在不派兵剿灭,恐后生变了。”
“原本那一带就山谷绵延,林深道多利于躲藏,一直是山匪聚积的地方。朝廷也派兵清剿了无数次,总是无法做到斩草除根,最多让他们暂避风头消失一阵子,过段时间他们又会重新出现。但是,现在赫梯大军全部在卡迭石城,国内的兵力空虚。想要清剿庞廷山脉的匪军,至少要派出五千人以上,你认为我们还有这么富余的兵力吗?”
拉巴尔撒看似不紧不慢的腔调,已经将赫梯与埃及开战以来,国内兵力渐虚的情况说的清楚明白,那些贵族王室整天只知道收刮百姓。对于战争他们几乎是不闻不问,能躲就躲的老远,让他们出钱供养军队,根本就像割他们的肉一样痛苦不堪。
“是,臣也是这么想。眼下前线战事不太明朗,国内的二十万军队,必须等到前线最需要的时候才能调去,不能在派去做其他的事情了。但是,贵族的情绪也是需要安抚的,免得他们整天抱怨不断。”图克查比谁都明白赫梯国内军队的数量,主力大军已经全部赶赴了奥伦多河畔的卡迭石城,剩下的区区二十万人,又要保护哈图莎根本不能调动。
长长的一声叹息,有些力不从心的无奈。
“你去代表我,安抚一下贵族和王室,让他们稍安勿燥,等赫梯取得胜利,第一件事就是扫灭庞廷山脉的匪盗,到时候缴获的钱财,都归他们。”对付这些钻到钱眼里的人,只有钱最管用。
欠身,笑道:“王,英明。臣会将王的话,传达给各位贵族,相信他们一定会体谅王的苦心。”
图克查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扩大了,声音也带着明显的笑。“王,卡丽熙公主已经出发了,不多日就能到达赫梯,王决定派哪位去边境迎接?”
鄙夷的哼了一声,双手反剪在身后,从阴凉的长廊拐上一条灰石铺成的小径,说道:“一个傻公主,有什么好迎接的,你看着办吧。”
让他堂堂的赫梯国王娶一个痴傻的叙利亚公主,简直有辱他的王权,要不是因为和埃及这一战拖累至此,前线迫切需要兵力增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个呆子做王妃。
“是,臣看就让皮普达去吧,他是克什城的地方官,卡丽熙公主的队伍一进入赫梯,就会经过克什城,不知王意下如何?”
随意嗯了一声,拉巴尔撒瞅见庭院不远处有些年轻侍女正在池边取女,半湿半干的裙子贴在玲珑曼妙的身体上,惹得夏天的阳光烤得人喉头发干。
图克查顺着拉巴尔撒炽热的目光看去,立刻心领神会的笑起,识趣的停下脚步,颔首:“王,臣去安排迎接公主的事情,先退下了。”
“去吧。”他悻悻地挥手,视线仍然流连在那些年轻妖娆的身姿,茶色的目光渐深渐暗。
图克查再一次俯身,倒退几步,转身又重新迈进了幽深曲折的长廊。
☆、第 三 章(下)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从亚麻帘子看着外面的景物一点一点的变化,由热闹的集市,到人烟稀少的郊外,在到逐渐荒凉的平原,随着车轮一圈一圈的转动,卡丽熙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了。
为了避开夏天的高温,队伍一般都在清晨和下午前进,到了中午就会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此时卡丽熙就能从闷热的车厢出来,让身体里已经流动不畅的血液,重新在麻痹的四肢里缓慢地流动开来。
“公主,喝点水。”蒂蒂递过水袋。
接过,喝了一口,把手里的饼掰了一块,放到哈噜噜的面前,只见一只胖到除了尾巴仍然纤细的变色龙,晃着肉滚滚的圆肚子,慢悠悠地爬过来,大口大口啃着香喷喷的肉饼。
“蒂蒂,赫梯王像大家说的那么可怕吗?”每当大家休息时,卡丽熙总能听见人家议论远近闻名的赫梯国王,说得最多的都是他的狠冽和阴险,越听越让她心慌,实在无法想像自己以后,将会与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生活在一起。
看着卡丽熙皱成一团的小脸,那幅泫然若泣的模样,实在让蒂蒂无法实话实说。“公主,你别听那些人乱说,赫梯王……嗯,他能做赫梯的国王,肯定是严厉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在说,您这么漂亮,赫梯王一定会喜欢你的,别担心了。”安慰的话,连自己听起来都没有一点说服力。
垂下脸,树下的微风轻轻托着黑色长发起起伏伏,投在地面上,一片同样起伏的黑色阴影,莫测。
“蒂蒂,我不想去赫梯,不想嫁给赫梯王。”半晌,她带着哭腔的鼻音从摇晃的发间传来,拿着半块饼的手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也抖的厉害,因为害怕。
蒂蒂警惕的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在附近,握住卡丽熙的手,紧张的嘱咐道:“公主,别乱说,这种话以后不能说了,知道吗?”
“为什么?”抬眸,吸了吸鼻子,泪光涟漪。
“公主,你必须要嫁给赫梯王,这是……”蒂蒂眨着眼,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说,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很认真的说道:“这是神的意愿,我们不能违背神的指示。”
愣了愣,纤长的睫毛沾着泪光,闪烁在穿透了树叶投射而下的光怪陆离的斑斓阴影中。“如果……如果神的意愿错了呢?”
怔住,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无语以答。
热风从阳光下吹来,婆娑的经过一主一仆的身边,却没能吹散她们之间,渲染了黯然神伤的气氛,静静的。
★★★ ★★★ ★★★
“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这是给门纳的,我以为、我以为”倒退着,深一步浅一步,眼前因为怒气涨红脸颊的少女,并不是最可怕的。然而,她手里明晃晃闪着寒光的短剑,的确是真家伙。
“你以为什么!?你不知道这是给谁的,就把它吃光了,阿齐兹,你死定了!你站住,听见没,阿齐兹,给我站住!”少女明亮的棕色眼里闪烁的光芒,足以把面前嘻皮笑脸的英俊面孔,烫出一个大洞。
“你父亲要见我,我要立刻去见他。我们晚上在继续,薇妮沙!”阿齐兹回头大声喊道,闪着白光的牙齿,衬着他那个得意洋洋的微笑,更让追在身后的少女气到七窍生烟。
“阿齐兹,你站住!”
阿齐兹挥了挥手,一眨眼已经跑到一座大帐篷前,气喘吁吁的停下,他理了理微乱的衣服,掀起帘子闪了进去。
薇妮沙追到帐篷前,刚想进去,抬到半空的手,又放了下来,因着听见里面传出一个令她蓦然紧张不安的声音,她梳了梳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拉起帘子,略一低头轻巧的走进帐篷。
帐篷左边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右边则坐着阿齐兹,他看看见薇妮沙进来,调皮的眨了眨眼。
“父亲。”薇妮沙朝左侧面色黝黑的男子颔首,继而看向他身旁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汉,礼貌的喊道:“穆哈里叔叔。”
“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库西纳皱眉,轻声斥责。
不理父亲的指责,薇妮沙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地图架前,被黑色浸透的背影上,一如夜色降临,黑的无拘无束,瞬息就能占据人们闪烁游移的目光。
“薇妮沙,发什么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谈,快出去吧。”库西纳摇了摇头,看来他平时真是太惯这个女儿了,简直是越大越放肆。
一怔,随即从那袭黑色斗篷上抽回视线,花了很大的力气。“门纳,晚上我烧了兔子,你过来吃。”微笑地看着地图架前的修长背影,从自己进来,这个背影至始至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未曾动过分毫。
忽尔,黑色的斗篷慢慢地转过来,虽然没有风帽遮挡面貌,可是仍然有一条面巾将脸挡去了大半,只留下一双隐在额前微卷的茶色发丝下,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狭长眼睛。
极轻极缓的,点了一下头,一言不发。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立刻赢得了薇妮沙灿烂如花的笑容,她兴奋的回以甜美的笑容,然后朝着库西纳和穆哈里颔首,跑出了帐篷。
“薇妮沙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山里的小伙子们,都开始摩拳擦掌的开始追求她了。我看不出一二年,我们就能喝到薇妮沙的喜酒了。”穆哈里低笑道,视线飘向对面的阿齐兹,发现自己的话令他不自在的撇了撇嘴,穆哈里奇怪的笑容扩大到眼底。
“谁倒霉才会娶我这个麻烦精的女儿,优秀的小伙子,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瞧瞧,她哪有一点规矩,都是因为她母亲去世的早,我才把她宠坏了。”库西纳无奈的摇头,状似后悔的挥手,叹息。
“和亲队伍什么时候到达克什城?”一个声音,冷冷的插进两人的家常闲话,低沉的嗓音,但能听出是女人。
她的话,令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轻咳一声,稍稍坐正身体。
“按行程算,十八天左右应该到克什城。”穆哈里回答,起身走到巨大的牛皮地图前,与列摩门纳并肩站在一起,抬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我们明天起程,最慢十五天能到克什。”
帐篷里的光线不算特别明亮,唯一的的光源是篷顶敞开的天窗,阳光从方形的天窗投射在粗糙的地面,细小的微尘悬浮在阳光经过的空气里,宛若浮游生物静静盘旋在透着山林湿气的空间。
茶色的眸,色泽与那头微卷的短发相近,却因为轻敛着漠然一切的冷然,使得这个双眼睛总是透着难易亲近的高傲。
茶色的冷光,静静地刺破沉淀在瞳膜里的阳光,将微波潋滟的金色光芒,彻底粉碎在转瞬之间。
“明天清晨出发,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她不急不徐的说着,走到地榻前坐下,打开矮桌上的羊皮纸卷,低头专心的阅读起来。
了解列摩门纳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她的送客之道。
三人来到她的面前,颔首,前后走出了帐篷,只留下桌后那个与周遭环境快要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沉默的坐在浅浅的微风中,保持着孑然一身的冷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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