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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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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一阵哗然,张大胡子瞪着梁悠,只觉得这女孩儿实在了不得,撒谎都不带脸红的,赵文夏一脸的沉重,显示着梁悠说的是真的,张大胡子也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道,“是啊……”

却是被人推了一把,只听见梁悠缓缓的道,“在城里的时候我便与张爷商议过了,本想趁着那大粮商出城的时候跟着他们寻几分庇佑,只是事不能如人意,这会儿又要下雨了,我便与赵哥商议了一下,倒是想出了个法子。”

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赵文夏朗声道,“我方才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个方向,虽然不是去咱们那边的,这条路却是该通往另外一个地方——守望山寺。”

有几个经常在外奔走的想了想太阳的方向,稍一琢磨,便低声道,“没错!若是顺着这个方向走,最多也就两个时辰就能到!”

张大胡子闻言一喜,他本以为已经走上了歧路,却没想到竟然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梁悠则是松了一口气,她将事情告诉赵文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却不想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守望山寺是一个挺奇怪的地方,如今诸多国家崇尚佛教,因守望山寺出了不少得道高僧,因此各国都有要人前去皈依,久而久之这个地方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在各国心目中地位奇特的地方,偶尔也是消息流通之所,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到了这儿会相互视而不见,当然,也不乏擦枪走火的事儿,每每都会被寺中的信徒们狠狠的教训。

去了那边,佛门是清净地,那一干罗汉是肯定不会对他们被人追杀视而不见的,何况,魏国未必敢到那边去闹事,就算敢,也要掂量掂量如今非常时期,杀害平民会不会失了自己的立场。

众人却是不会想那么多,只是知道就算天下大乱,人也打不到一个和尚庙去。

说走就走,山风吹的越发的急了,山雨欲来,那黑云就像是就在他们头顶一般,沉沉的压下来,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在这会儿却是不短的,梁悠扭过头去又看了一眼后方,他们也许该感谢那位大粮商,若不是他们多事的派人来盯着他们走过山坳,而那些追他们的人又要候着他们留下来的管家走的不见踪影了,合该早就追上来了!

这会儿却是只派出了几个探马先行,后方的大部队该在哪里呢?梁悠眯起眼,望着山的那一边,心中只着急,这雨,为何还不来?

“不好!他们这是要去守望山寺!”刘鲲一接到探马来报便急道,“一旦去了那儿,那边多的是各国人马,巴不得我们跟大周早日闹起来,他们才好从中取利,无风也能生起三尺浪来!若是要动手,势必要快些才行!”

牛力闻言嗤笑一声道,“先生不是一直拦着我么?这会儿怎么又能痛下杀手了?”

刘鲲没心情与他争辩,急急的道,“谁说要痛下杀手了?拦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去守望山寺!只是此事要快,否则再翻过那座山,咱们再想动手就迟了!”

牛力闻言神色也慎重起来,此刻也再顾不得前面那只队伍到底离开了多久,还有没有回头瞧这边的情形,喝道,“儿郎们,随我来!”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四五十骑一动皆动,马蹄掀起的尘土迷了人眼,刘鲲见状也是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风呼呼的吹着,漫天的尘埃已是分不清到底是马蹄扬起还是风吹起的,马蹄声在风声中若隐若现,前方山道上的人长长的队伍行的那般的缓慢,许久才挪动一点点的距离。

忍受着那越发冷的风割面,即便是在急行,梁悠也忍不住哆嗦,张大胡子与她落在最后,被人追杀的事儿总是要瞒着这些民夫的,只能偶尔回过头去瞧上一眼,梁悠几乎想让这些民夫把那拖延速度的独轮车给扔掉了,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

心跳的很急,手脚麻木,头脑却是处于高速的运转状态,梁悠很清晰的听觉风中的马蹄声,事后与张大胡子说的时候,张大胡子一再表示当时的风太大根本什么听不见,可梁悠实实在在的听见了,甚至感受到了地面发出的微微震动。

追兵在后,高山在前,退一步不知生死,只有前进才有希望。

正文 第十四章 回家

四五匹马拦在路中央,马上的骑兵黑甲在身,手中的刀剑明晃晃的,在阴暗的天色下格外的刺眼。

狭窄的小路被挡的不留一丝缝隙,风声,马蹄声以及众人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梁悠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后方则是更多的黑甲骑兵,唯有一人身着文士服,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会儿却不知道那笑意是嘲讽还是和善。

梁悠死死的瞪着马背上那个笑的惬意的男人,右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终究还是被追上了!

恐惧源于未知,当一切成为定局的时候梁悠反倒是沉静下来,头脑这一刻格外的清醒,张大胡子在一边低声问道,“该怎么办?”声音微微的发抖。

梁悠轻笑道,“见招拆招呗!”以为自己不怕,出口的声音几不成调,两条腿更是哆嗦的跟糠筛子似的,伸手推了张大胡子一把,张大胡子一个踉跄摔了出去,跌到地上一个狗抢食,忍不住回过头来瞪了梁悠一眼,这才哆嗦着爬起来,在众人不解与惊诧的目光中供着手走上前,

“刘……刘师爷……您……您这是作甚?”

牛力厉声喝道,“老实交代了你们来我大魏是做什么的,或许爷还能给你们个痛快,否则,哼!”

张大胡子哆嗦着道,“军爷,我们就是贩点儿粮铁罢了,还能做什么?您不是将我们当成探子了吧?我家就住在蒙镇上,您不信大可派人去打听,人人都知道我张大……”

“废话少说!”牛力喝道,“你不说爷也没心思听了!动手!”

话声落,众士兵拔出刀剑就要动手,一干民夫色变,梁悠见状连忙喝道,“且慢!”

勉强扶着身边一块山石,梁悠望着刘鲲道,“刘师爷,这便是你大魏的待客之道?休要说咱们不是大周的探子,若真是,您以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能瞒得过天下苍生?”

牛力冷笑道,“杀了你们找个地方处理干净,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又要招呼手下一干士兵。

梁悠见状急道,“如今周魏大战在即,大周自是不愁找不到借口伐魏,魏国看似羸弱,却是不乏外援,我们一行数十人,若是莫名消失在这深山之中,即便是探子,也会有人能拿着此事大做文章,不是探子么……呵呵,日后谁还敢来魏运粮?如此一来铁矿断绝,只会坚定大周伐魏的决心!”

刘鲲闻言色变,他之所以一直反对牛力动手便是此缘故,大周的子民肯来大魏,不过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出事罢了,一旦出了人命,来的人势必减少大半,大魏的粮价本就高的离谱,必将因此入不敷出,何况还要供养如此多的军队,那时候周魏一战势在必行。

可是,大魏还没有准备好!他们如今所做的就是尽力的拖延时间!

刘鲲的脸色未变,牛力那武人却是个藏不住的祸,梁悠将一切尽收眼底,不急不慢的道,“我若是大周,要派人来大魏,总是要呆的越久越好,身份越高越好,藏身的粮队么,要与大魏合作的越久越好,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自然,也不无可能故意派出些死士扮作百姓,故意引得尔等追杀!毕竟如今周魏边境的百姓大多以贩粮为生,禁而不绝!”

说着拍拍手,大笑道,“如此一来,再下禁令,百姓怕是莫不遵从!”

刘鲲的脸色阴沉下来,大周与大魏之间阳谋阴谋不断,之前便是有抓到的探子吐出的消息便是大周派了许多的探子扮作百姓混入秀水,要的便是魏国手足无措,逼魏国表态,这已是阳谋了,他们明明知道大周如此,却是不得不放人进城,除了加强管制以外便无二法。

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草木皆兵,实际上也是如此,他们抓到了不少的探子,却是苦于现状不得不都放了,眼前这梁悠竟然如此笃定,刘鲲不由得怀疑她便是大周派来的死士。

看见梁悠一双脚哆嗦的跟糠筛子似的,刘鲲突然笑了,朝梁悠拱拱手道,“梁先生高见!在下拜服,可惜先生满腔的学识却来做这贩粮之事,不知先生是否有意来我大魏,若是,在下倒是可以为先生引荐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求才若渴,得先生高才,必是如虎添翼,他日大魏复国之时,先生亦可名留青史!”

众人闻言不由得皆是一愣,牛力瞪着一双牛眼,恨不得把刘鲲给从马背上拖下来揍上一顿,看他脑子会不会清醒点儿,对方是细作,他怎么拉起人来了?

梁悠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便觉得好笑,她自己有几两墨水最清楚不过,不过,就算真有墨水,她也不会跟人去,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再折腾出个女强人来,找老公的难度会加大很多呀!

拱拱手谢道,“多谢先生赏识,梁某家中还有老父老母,父母在不远游,何况家父病重,实是需要在下在身边伺候,若是哪天先生到了蒙镇,倒是不妨到舍下一聚,在下必尽宾主之仪!”

刘鲲手指南方道,“回蒙镇是那个方向,先生为何取道这条路?我瞧着先生是走错了吧?”

梁悠指了指天道,“去避雨吧,天晴之后方好上路。”

刘鲲见状笑笑,拱拱手便招呼着牛力回城,牛力瞪着一双牛眼不服道,“就这么算了?”

刘鲲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就如他所说,无论是不是探子,咱们都得放了!还记得之前城主大人交代的事么?”

刘鲲去了,望着渐行渐远的一干士兵,梁悠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胯下的骏马踱步,马蹄与石头相击发出答答的声音,一滴冰凉的水珠掉到鼻尖,带来深重的寒意,这雨,总算落下来了,风却是小了许多。

张大胡子伸出手翘起拇指冲着她比了比,梁悠笑笑,这会儿要不是有刘鲲临行送的马骑着,她怕是都瘫倒在地上了,哪儿经得起人夸?

举目望向前方,一个诺大的禅院近在咫尺,方才犹如天边的距离,这会儿却是伸手可及,扬声道,“下雨了,大家赶紧出发吧!”

一干民夫有劫后余生的喜庆,倒是忘记了询问事情的来由,唯一还记得的便是前方的禅院内合该有温热的饭食,和足以避雨的茅屋,有节奏的号子声响起来,独轮车缓缓的在山道上留下薄薄的印迹,不久之后便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一场雨足足下了七天,待到太阳重新露脸已没了早些时候的威力,秋后的秋雨是一场雨一场凉,众人在守望山寺里又呆了两天,侯到路上完全干了,这才又重新上路,这么一耽搁,回到蒙镇的时候比预计的迟了足足七天,一来一回足足花费了一个月。

一回到蒙镇,梁悠便迫不及待的先往家中赶,张大胡子知道她急用钱,倒是豪爽的先掏了些钱与她给父亲买药,这会儿也顾不得先去东家报道了,直奔小武住处,太阳虽还挂在天上,时辰却是不早了。

前后一个月,蒙镇上的人也许还无察觉,只是梁悠却是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往日纵横商场的那般快意又回来了,当然,这会儿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担忧。

刚走到小武所住的那条小巷口,就瞧见欣儿拎着篮子满脸笑容的走出来,瞧见黑瘦了一圈的梁悠,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冷哼一声道,“哟,梁先生还知道回来呀?小姐可是寻了您大半个月了。”

梁悠笑笑道,“我不回来武管事岂不是被你勾搭跑了?”

欣儿被人戳破心事脸上一下子涨的通红,怒的扔下篮子张牙舞爪的便要扑上来,梁悠往后连退几步,急急的道,“我也不与你争男人,如今也不在杨府做事,你又何必处处与我针锋相对?”历了生死,梁悠对这些女人家的小心思觉得特没意思,倒不像从前那般无所事事便想刺她一下。

欣儿闻言愣了愣,跺脚道,“谁与你争男人了?也不瞧瞧自己有没个女人样?”

梁悠道,“你既知我没个女人样,还担心什么?我寻武管事是有正经事,你若不信大可跟着来呀!”

欣儿还想否认,梁悠又道,“武管事在我面前念着你的好,你我二人起了间隙他在中间很是为难,你就舍得?”

欣儿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扭过头,小武正从门内走出来,不由得跺跺脚咬牙飞快的跑开了去。

梁悠见状大笑起来,突然间觉得这丫头单纯的挺可爱,虽然之前有帮人陷害她的嫌疑,这会儿却是小女儿态毕露。

“什么事笑的这么高兴?”小武不解的问道,“她怎么了?”

梁悠摆摆手道,“没事,我问她是不是来给你送东西,她就红着脸跑了。”

小武不解的摸摸鼻子,搞不懂给他送东西这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这两个人一向不合,见面了有这种结果也属于正常,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欣儿明明每次都斗不过梁悠,还是乐不思彼的一再挑战,还真是越挫越勇。懒得理会这些,反正说也说不过梁悠,只有转移话题道,

“你可算是回来了!小姐寻了你大半个月,还派人去了你家,我瞧着瞒不住,就给你爹说你进城寻活了,伯父发了一顿脾气,好歹还是帮你瞒着小姐,这次你回去怕是会有苦头吃。”

“呃?”梁悠不解的问道,“小姐寻我?莫非是工地上出事了?”

小武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小姐吩咐,你若回来便让你尽快去寻她。”

正文 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

夕阳余晖中的杨府一如既往的忙碌,炊烟升起,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吃食的味道,梁悠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饿了,回来以后马不停蹄的在外面转移。

本意是亲自回家一趟与父母解释清了这件事,想道杨娇寻她必有要事,梁悠唯有去寻了同村在镇子上干活的志哥儿又细细的交代了他一番,托他将钱和药带回去,这才回到杨府。

本意是寻杨娇,不想杨娇竟然不在家中,梁悠唯有到新来的那位先生房里坐了片刻,问她杨娇寻她有什么事儿,那位先生只让梁悠安心候着,梁悠见状便回房去收拾东西,如今杨娇虽没有明言,梁悠却是觉得自家再在杨府呆下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

好在梁悠在杨府的东西并不多,她离开后一把大锁将房门锁了,这会儿回来瞧见满桌的尘埃,梁悠摸摸肚子,决定先去街口吃些东西回来再做收拾。

还没推门出去,便有脚步声走过来,只消一听便知道是欣儿的,唯有这个丫头喜欢有事没事往这边跑,梁悠将头探出门外,正要开口,却是微微惊讶的瞧着她手上拎的篮子,“你这是做什么?”

欣儿的脸扭曲了一下,兴许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最终还是板着脸道,“听说你回来了,便与你送些吃食。”

梁悠微微一愣,扬起笑脸来,一手接过欣儿手上的篮子一手挽着她往屋子里走,“劳累你了呀!我还正说要出去吃呢。”

欣儿瘪瘪嘴道,“你是与张大胡子出去发了笔横财,瞧不上厨房里的清粥素菜了吧?”

梁悠的手顿了顿,将篮子搁在一边,开始拎了张抹布出来打理小几,将几个饭菜摆上桌问道,“你可吃过了?”

欣儿道,“吃过了。”

梁悠知道她是肯定吃过了的,问问也不过是客气罢了,闻言便端起饭菜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寻思着欣儿是如何得知她与张大胡子出去的,这事儿她瞒着人,谁也不肯告诉,就是怕走漏的风声,东家这边不打紧,家里两位不好交代。

梁悠吃饭,欣儿却是坐在那里,东瞧瞧西瞧瞧,不时不搭调的问她几句,知道她来寻她必有事,不过男女之事儿她怕是帮不上忙,欣儿不提,梁悠也乐的装糊涂,端着碗埋头苦吃,欣儿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瞧见梁悠吃完了,终究忍不住道,“我问你件事儿!”

梁悠抬起头来嗯了一声,却是瞧见她半红着脸道,“你与小武说什么?若你肯告诉我,我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梁悠微微勾起嘴角,笑看欣儿,欣儿见状不由得站起来,似是想走的样子,走到门口又生生停了下来,扭过头跺脚道,“我……我就是喜欢他又怎么了?你说还是不说?”

梁悠知道欣儿面浅,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容不得她逗她,笑笑道,“说!不说岂不是白瞎了你与我送饭的心意。”

被梁悠不轻不重的戳破来意,欣儿倒也不恼,脸上微微一红,走回来靠坐到梁悠身边低声道,“姐姐,你就爱拿话刺我。”

梁悠笑了笑,欣儿已是知道她去魏国的事儿,倒也不瞒她,细细的将事情与她讲了一遍,欣儿听完之后略微有些失望,两人果真只说正经事儿,半句也没提过她。

梁悠知晓她心事,只将话题将一旁带,问道,“你不是说有事与我说么?”

欣儿失望过后倒还算洒脱,闻言压低了声音道,“小武不是说小姐寻你有事儿么?上次我去打扫的时候听小姐与碧儿说话,像是另为你谋了份差事的样子。”顿了顿又道,“你到底是个读过书的,与张大胡子做的事儿毕竟不是正路,小姐既念着你,你也别轻易的拒绝。”

言辞间流露出了几分关心,梁悠心有戚戚的点头道,“我省的,若非家父……我也不会这般,走了这一遭差点儿把小命丢掉,还是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好。”说着笑笑道,“我还寻思着若是没事儿,便与你一般的去与人做使女呢。”

欣儿惊讶的望着梁悠,她是个读过书的,对梁悠的本事羡慕不已,加上小武的事儿才会觉得心中梗着一根刺,这会儿梁悠这么说,倒不觉得她是在刺她,“你怎么会这么想?即便小姐不荐你其他的活,咱们蒙镇容不下,别的地方还寻不到差事么?”

果真是个单纯到极点的性子,梁悠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倒也不再提此事,拉着欣儿闲话家常,欣儿倒是畅快,三五句话便忘了之前的话题,只让梁悠牵着走,不过半晌功夫,便将梁悠当做亲姐姐一般,瞧着满室的灰尘,挽起袖子便要帮她打理。

如此梁悠便安心的住下来了,带话的志哥儿与梁悠带话说家中老父很是发了一顿脾气,梁悠唯有摸摸鼻子打算等老爹气消了以后再回去。

不想杨娇这么一走便是好几天,女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奇怪,之前欣儿不待见她,老是往这边跑,如今待见了,越发的跑的勤快,欣儿将院子里的八卦与梁悠交流了一番,梁悠不知道那般多家长里短,唯有将路上的见闻与欣儿分享,倒也结下了一番情意。

便是这几日张大胡子那边传来消息,铁矿已是全部脱手,两人将脏一分,又与了工人四倍的工钱,梁悠只拿出一部分回家与母亲,手边留了大半下来,寻思着要再做些其他的营生。

正在梁悠整日琢磨着要做些什么,日子过的极为惬意的时候,杨娇却是回来了,欣儿领了传话的差事,兴致冲冲的跑进梁悠的小院,拉着梁悠第一句话便是,“我瞧见了!今儿个随着小姐同来的那位公子可俊的很,听小姐的意思,日后怕是你就要在他手下做事呢。”

罢了便拉着梁悠左瞧瞧右瞧瞧,梁悠如今身上穿的是欣儿的手笔,脸上还涂了淡淡的脂粉,这都是两人近日来的研究成果,看毕了欣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这般打扮比起往日可亮眼多了,姐姐平日里……”

眼见着欣儿又要长篇大论,梁悠连忙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打断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人靠衣装么,小姐还等着呢,可别让人等久了。”

大厅里,杨娇正与客座上的一位公子侃侃而谈,脸上的笑意是平日里看不见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因那人微微侧身对着主位,梁悠只能瞧见侧面,只觉得此人生的有些黝黑,到底是不是如同欣儿说的那般样貌出众就不知道了。

在门口等人通传了,杨娇止住笑语道,“请梁先生进来吧。”

梁悠这才略微低着头走进去,私自出门了这般久,杨娇还照样付了她工钱,梁悠心中有些愧疚,不大敢看杨娇的脸。

方在厅中站好了,就听见杨娇笑着道,“梁先生,你可让我好找,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呀?”

杨娇不问这个还好,问起来,梁悠只有苦着脸将之前备下的答案吐出来,“不敢瞒小姐,我是去城里寻活了……却不知道小姐已是为我想的这般周全……我……”

那客座上的男子抬起眼皮看了杨娇一眼,杨娇挑挑眉笑了,摆摆手道,“你不必如此,倒是我平日里关心的少了,听说你父亲卧病在床,我事前也没与你提过,倒是难为了你。不知令尊如今身子好些了么?”

梁悠闻言可不敢说自己还没回去过,支吾了一声道,“已是好多了。”

杨娇笑笑,扭过头对那客座上的男子道,“如何,我与你说的人总是没错吧?这丫头年纪虽然不大,做事却是踏实的,人也老实本分,让她盯着那事儿,保管没人能伸手!”

男子似乎还有些迟疑,唔了一声道,“这到底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何况,你知道我那儿全是男人。”

那声音很是耳熟,传入梁悠耳中的时候梁悠不由得身子一震,偷偷的抬起眼来瞧了一眼,这会儿男子已经转过脸来,梁悠的余光扫过他的脸颊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大变。

这男子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比杨娇要年长一些,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刻一般,确实如欣儿所说的一般俊美,瘦削的身材在衣服的掩饰下显得文质彬彬,可梁悠深知他并非表面上的那般是个文士,因为,此人梁悠之前曾遇见过,就在半个多月之前——他就是山上那个校尉!

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梁悠苦笑,将脑袋埋的低低的,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事儿给辞了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官匪一家亲

“怎么不行了?我那河道上不也全是男人?莫非你能找到更好的人选?”杨娇不依的道。

那男子支吾了一声,想是不好拒了杨娇的意思,有些无奈的道,“罢了,便依你,只是她若做不好,休怪我不顾你的面子。”

杨娇挑挑眉笑,“你别故意刁难人就行!”

听着两人当自家不在场一般的讨论自己的去留,梁悠好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两人说罢了,杨娇才对梁悠道,“这位是我大周铁军的杨校尉,如今周魏边境上私运粮草之事频频发生,朝廷决定要禁绝此事,杨校尉便是负责咱们这一块儿,若是缴获了粮食,势必要有人清点入库,军中的一些供给怕也要负责打理,你可愿与杨校尉同去军中?”

梁悠闻言恨不得立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老鼠遇见猫是什么心情,这会儿她是深有体会,越发的觉得自己不能去,寻思了半天却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唯有低着头道,“家父的病还重,我想回去照料他老人家……”

杨娇闻言愣了愣,没想到梁悠会拒绝,按理说她正是缺钱的时候,有心去城里寻活却是抛开眼前上好的差事,稍微想了想,突然捂着嘴笑道,“这位杨校尉是我同族的一位兄长,人都道他是个妥帖的人呢,你若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倒是不用担忧,他若欺负你,你大可来寻我为你出头。”

梁悠一听便知道杨娇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依旧低着头道,“我在河道上干活我爹便不太喜欢了,如此只有多谢小姐的栽培之心。”

那杨姓男子突然扭过头来盯着梁悠的头顶半晌,“你很害羞么?若是这性子,怎么在河道上呆下去的?”

直白的话语,只刺的梁悠苦笑,这会儿这头是不能再低下去了,再装杨娇就该起疑了,何况这人既然与杨娇是同族,日后说不准有碰上的时候,梁悠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抬起头来道,“校尉大人,河道上却是不会有人这般盯着我直勾勾的瞧。”

杨朗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甚是好听,笑起来的一张脸柔和起来,越发的显得明媚,怕是要引得小姑娘偷瞧,只是这会儿梁悠听着却是刺耳,拿眼睛瞪他,山上的时候就调戏过她了,没想到做事这般放浪,很好笑么?他若敢揭穿她,她倒是有的是时间揭穿此人的真面目。

杨朗笑,杨娇更是笑不可抑,这会儿才发现梁悠今天脸上涂了脂粉,难怪她一直低着头了,这位先生来这儿便一直是素面朝天的模样,如今瞧起来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想着自家第一次化妆的时候也是怕人见了嘲笑,所以低着头不肯见人,见梁悠如此还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来,将话题岔开道,

“梁先生,我这位族兄在军中呆久了,便是这般大咧咧的,我在这儿替他与你赔不是了。”见到杨朗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梁悠瞧,忍不住唤道,“朗哥,你做什么呢?把梁先生吓跑了我可不饶你!”

杨朗收回目光道,“没事。”说罢了摸摸鼻子坐到一边去。

梁悠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不想杨朗却是什么都没说,梁悠自然当不起杨娇亲自给她赔罪,连忙道,“小姐……”

杨娇打断她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家中父亲卧病在床需要钱使,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你随着我这位族兄去,他必不会亏待你的,军中的月钱势必比我这儿还要丰厚一些,你只管用心办事,若是有什么难处也不妨告诉他,告诉我也行,你既在我手下做了这么久,这点儿情分还是有的。”

梁悠直到退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杨娇平日里与她也没多少话语,这会儿却是待她如此亲厚,说起来梁悠该感激涕零才是,只是,如今的状况只让她哭笑不得。

那位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梁悠不清楚,两人自说自话的就定下了这件事,梁悠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后来梁悠自我分析过,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抱着一种侥幸的态度,那位校尉大人怕是没办法认出山上那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子就是如今涂脂抹粉的梁先生吧?

反正也不是抓现行,即便认出来了她打死不认就是,她也不打算重操旧业不是么?

东西已是收拾好了,杨娇却是依旧与了她两日假期,让她回家去探望了父亲再去府衙报道。

只听外人带信,梁悠还真不太放心家中的情形,既然杨娇让她回去,梁悠也不推辞,回房略微收拾了一下,去药铺买了药,想了想,又替母亲买了些吃食,这才兴匆匆的往家里赶。

比较起平日里的干净利落,梁家的小院儿今天瞧起来有些杂乱,门口的一小片菜地里的杂草没有除掉,院子里晒着的衣服可以看的出是匆匆洗了胡乱晾上去的,而厨房里也是如此,碗筷都没有收拾妥当,随手扔在灶上人便走了,地上还有些菜叶什么的,堆积了一地,屋子的门虽敞开着,却是半个人也瞧不见。

梁悠走进门转悠了一圈,不由得皱起眉头,推开父母的房门,一股药味和说不清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舍得回来了?”梁父虚弱的声音响起,却是带着怒意。

梁悠一愣,低声叫道,“爹……”

“悠悠?”梁父惊喜的问道,随即挣扎着要爬起来,梁悠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梁父瘦的就剩下一层皮包骨了,坐起来以后不断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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