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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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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娇不由得看了碧儿一眼,这动作落在梁悠眼中自然是无穷的疑问,杨家小姐难不成有什么事还要个使女拿主意么?

“这事儿暂且不提,我今日寻你来,便是要与你说说之前的事是个误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便罢了,至于你的提议,容我考虑两天再说吧。”

“为何你要替她说话?”杨娇瞧着梁悠无悲无喜的背影轻声问道。

碧儿笑道,“瞧着她,便像是瞧着奴婢第一次遇见的小姐,总是倍感亲切。”

“这会儿却不像了,我回头几年可不会服软!”

将一纸契书握在手里,契书下面则是房契,衙门外张大胡子笑呵呵的与她挥手道别,梁悠舒了一口气,她将家中所有的积蓄交给了张大胡子,若是事成,未来两个月不用担心父亲的医药费了,最少可以再坚持两个月!

头一日回到自家屋子,梁悠便开始马不停蹄的为张大胡子的事儿奔波,遣人去寻了那张大胡子来,速速的去了衙门立下了契书,心中担忧的事情总算去了大半,余下便是要等张大胡子收够粮食上路了。

回到府中,梁悠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候着杨娇那儿传来的消息,不出意料,只是两日功夫,杨娇便让碧儿来传话,让她与那位新来的先生交接手上的事务,只是碧儿有句话却是让梁悠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出味道来。

“交接毕了,对先生小姐还有其他的安排,若是先生不弃,便先在这府里住着,过些日子便该有消息了。”

梁悠只是淡淡的谢过了碧儿的好意,她上辈子和这身体原主人唯一相同的便是心中那股傲气,真个失业了,即便吃不上饭她也不会在杨府上白吃白喝,虽然她也清楚回家去不好向父母解释。

与新来那位先生的交接异常的顺利,不得不说有经验的与没经验的差别的确很大,梁悠做账的方式与别人不太一样,那位先生也不过稍微看了一本账便了然了,多看了两本便笑着夸她‘性格刚正’,惹的梁悠很是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自家做账的手段虽然不咋滴,可睁只眼闭只眼让那几个管事揩揩油也是能办到的,否则也不至于如今手上没两个闲钱,还挂了一屁股的外债,真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呐。

身边有个能干的先生掌着她的事儿,梁悠虽还没完全离职日子却是清闲了许多,打从镇子北边的慈济堂付了药钱,托同村的志哥儿带回去,没什么事儿的梁悠便慢吞吞的在路上走着。

日头正烈,晒的树上的叶子打焉,说来也是奇怪,蒙镇本是个水道多如牛毛的地方,白日里日头一晒水汽便起来了,往往晚上一降温便会一阵骤雨,可不知道为什么,秋收后好些日子没下过雨了,这太阳是一天比一天的大,跟夏天似的,闷热的人难受。

路边一个茶馆伙计的吆喝声让梁悠停下了脚步,回到府里也没什么事,那位先生这会儿在工地上呆着,如今工地上的事儿她不能插手了,也只有查账的时候能用的上她,梁悠想了想,便钻进了茶馆。

一碗茶下腹,梁悠才发现实是燥热难耐,这会儿连风都是带着热气的,只让人昏头昏脑的昏昏欲睡,奈何茶馆里有一桌人的嗓门实在是大的惊人,便像那蚊子似的在耳边嗡嗡不停,三言两语的飘过来。

“……官道上来回的驿使多了一倍不止,听说皇上有意起用江将军,加上如今的粮价涨了一层有余,怕是要起兵事了……”

“今秋上面运来的军粮被劫了好几批,不是说是山上那波人做的么?就地收粮的话,粮价上涨也是应该的吧?”

“魏兄此言差矣,我大周自从林相国执政以来,粮价何时有过这般大的波动?”

“山上那帮子人打着劫贫济富的幌子不假,可您想想,哪一波山贼是不劫富商专劫朝廷粮饷的?胆子肥了嫌脑袋不够砍不是?”

“何况朝廷多次围剿,除了抓到两三个一看就没那份胆识气魄的山贼,还抓到什么?这群人多半是魏国的正规军改扮的,也就如今魏国打着不伤民的旗号,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既然改扮成山贼了,何苦还要坚持不伤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何况魏国缺的就是粮,打劫平民可不比打劫军饷来的容易?”

“呵呵……魏兄啊魏兄,你想想,军饷有多少?每年打从下面这些商贩手中贩出去的粮饷又有多少?即便如此,魏国的粮价也是我大周的十倍。翻那座山容易,要是十去九不归,魏国那些人难道要啃铁矿去?”

没想到这蒙镇上也有这样见地的人,梁悠半梦半醒之间抬起眼皮瞧了一眼,就瞧见一个黑乎乎的精瘦汉子和一个微胖壮实憨厚的汉子坐在邻桌,身上的衣衫都是极普通的布衫,只是那黑乎乎的精瘦汉子腰上挂着的一样东西让梁悠的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明悟。

正要继续听下去,就听见门口闯进一个人来,高声叫道,“梁先生,可算找到您了!快快随我来,出事儿了!”

梁悠抬眼,只觉得此人看着面善,却是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不过是个工人打扮,合该是工地上吧。

那人见梁悠略微陌生的眼神不由得道,“是武管事让我来的!梁先生,赶紧随我去一趟吧!”

正文 第八章 张大胡子

“我呸!”一个满脸通红有些酒糟鼻的汉子凑到张大胡子脸上狠狠的唾了一口,“老子就算饿死也不会信你这个奸商!”

张大胡子被另外两个青年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旁边一群人群情激奋,都恨不得将张大胡子给活刮了,生啖其肉,小武在一边想帮却帮不上忙,反倒是被两个他叫来的汉子拉着。

那酒糟鼻汉子在张大胡子脸上唾了一口,扭过头来冲着小武道,“小武,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们村那个张寡妇,你知道的吧?人厚道,对咱们村的孩子那叫一个好,守了一辈子寡,死的时候想要一口好棺材,我好容易打听到他手上有一口,便寻上门去,他张口就要十吊钱!我便让他念在同是张姓人的份儿上少点,可他说什么,你知道么?”

“什么?”汉子那一往无回的气势让小武有些怯懦,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那汉子道,“他说,买不起就别买啊!”顿了顿,“这本来没啥,那张寡妇倒还有几个棺材本,要不,也不能有这个想念。不过下葬的钱却是咱们村的人给凑的,她照顾了咱们村的孩子,咱们也不能亏待了她。可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便是一早打听好了,知道张寡妇有多少钱,才跟我们坐地起价,你说,就是这种发绝户财的主儿,咱们能放心跟他走么?”

小武身边的一个汉子拍了拍小武的肩膀道,“武管事,咱们虽然缺钱花,也信得过你的为人,可咱们信不过这个奸商,这事儿怕是不成了。”

闹事的只有那酒糟鼻汉子一个村的,余下的人则是纷纷围在一边看热闹,听了汉子的话也是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来,乡下人都实在,谁给了好处便记得谁的恩,对于奸商则是最为痛恨,他们都是一个钱恨不得掰开成两个使的,那棺材大不了一吊钱,张大胡子赚了十倍的利,如何让人不恨的牙痒痒。

何况他一点儿半点儿情面也不讲,同是张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跟着这种没情谊的东家,谁也保不住自己能不能挣到钱。

这事儿闹了半天了,张大胡子也被几个冲动的汉子使了绊子,趁着人潮涌动的时候暗地里阴了几脚,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给人扶起来的,这会儿鼻青脸肿的加上一口唾沫,实在是狼狈不堪。

人群眼见着就要散去,三四十个汉子说走就走,小武被人松开了也不知道去拦谁,拦了也拦不住,只是梁悠交代他办的事儿却是容不得就这么砸锅,唯有叫道,“你们且等等!”

只是上了性子的村汗哪儿能听得进去,小武叫他的,人走人的,张大胡子这会儿也被人松开了,见状上去挽着小武的手道,“看来此事是不成了……哎……”

“诸位乡亲能否少留片刻?听我一言?”一道清朗的女中声远远的传来,张大胡子与小武不由得对视一眼,梁悠来了!

梁悠一来便瞧见众人四散的情形,小武将叫来的农人集中到张大胡子存放粮食地方来见东家,顺带的张大胡子也要请众人吃一顿晚饭,明儿个便要上路,不想,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小武一意识到不对劲便偷偷的让人去唤梁悠过来,倒是刚赶上众人要走。

这批农人中有不少是在河道上干过的,这会儿闲下来则或多或少是因为家中有事耽搁了,后来河道上也不再缺人所以才会出来另外寻事儿,自然认得梁悠。

人群中便有人叫道,“梁先生?您怎么来了?若是为张大胡子说项大可免了。”

梁悠瞧了一眼那说话的汉子,正是方才带头闹事的那位,不由得笑道,“赵老哥,原来你也在寻活干呢!嫂子身子可好些了?”

这人还是河道上的一个老熟人,身强体壮,脑子也好使,就是娶了个身子骨不大好的媳妇儿,河道上干到一半就走了,否则工地上要新升管事的时候怕还轮不到小武,那姓赵的汉子见梁悠竟然还记得他,不由得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笑道,“好多了好多了,承您挂心,您给的那个偏方没的说,用了以后还真好了不少,我家那位还老说要请梁先生到家里去坐坐呢,偏生一直不得空。”

梁悠点点头笑道,“好了便好。在这大太阳下面可不好说话,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大家也一起来吧,喝口茶解解渴再走也不迟。”

众人闻言一阵迟疑,那姓赵的汉子瞥了一眼身后这才道,“梁先生,您怎么跟那位搭上了?”

梁悠笑道,“我如今怕也再做不得先生了,寻个地方喝茶再说话,诸位要是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妹子,今天便让我做东可好?”

农闲时刻这些汉子倒是经常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茶说话,这会儿活是做不了了,又是闲闲的无事,这赵姓的汉子也是众人的头,他一点头,旁边的人倒是不无可否的跟了来,至于一旁不晓事的,倒是不介意去蹭碗茶水来喝。

农人们没那么多讲究,无需茶馆酒肆,田间地头只要有处阴凉的所在便能做下吃喝一顿,还格外的惬意。梁悠就在库房的院子这边寻了一处凉快的地方,众人席地而坐。

见人是让梁悠留下了,小武便拖着张大胡子跑腿买了茶水来,张大胡子见有了转机便笑的乐呵呵的,掏钱也爽快,小武性子直,也不乏怪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道,“被人揍的成了猪头样,还能笑成这德行!要是你平日里做事儿积点儿德,也不至于闹成这模样!”

张大胡子笑笑不甚在意的道,“生意人能赚钱才是正理。”

小武见状不由得没好气的道,“那也要你能使唤的动这帮爷爷才好!”说着率先一步去了,张大胡子微微一愣,不由得扭过头去瞧了众人一眼,眼珠子一转悠,便疾步跟了上去。

那酒糟鼻汉子坐在梁悠不远处,听梁悠讲述了近况,不由得凝色道,“原来如此,所以先生才打算让那奸商帮忙贩粮去魏国?”顿了顿,却是补充道,“那奸商做事也太缺德了些,先生要找人合作,何必找他?”

梁悠闻言苦笑,若是能寻到其他的人帮忙,她自然也不会找张大胡子合作,这蒙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是在这些人中有些声望,在别人眼中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赵老哥,张大胡子行事我在河道上的时候也瞧的明白,不瞒你说,我也是不大放心他,所以让他抵押了房契在我手上,如今到是不怕他翻脸不认账。他自己也心知自己的短处,否则也不至于让我出面做保,如今这批粮食里面有我大半的家当,若非家父的病实在需要用钱,我也不会走上这一步。眼瞧着粮食是收够了,这就该立马上路了,否则积压在这儿……”

酒糟鼻汉子闻言点点头道,“秋收后就一场雨也没有,我琢磨着这天闷的,不出十天就该有一场大雨,雨后天气怕就会一日凉过一日了,到时候再要翻山怕是不易。”

梁悠笑道,“所以还要请赵老哥帮帮忙,领着这一干大哥们跑上一趟,我听老哥的话也是担心张大胡子赖掉工钱,这事儿我来作保,你看成不?”

“梁先生的人品自然没的说!这活既然是您的事儿,别说双倍的工钱,就算不给钱,我老赵也会替您干了。”赵文夏拍着胸口爽快的笑道。

赵文夏带头,余下的一干人等自然也没话说,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梁悠闻言不由得一阵感动,这些人便是这么朴实,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也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份儿药方罢了,却换来如此的信任。

解决了帮工的事儿,张大胡子要请众人吃喝一顿,又将人安顿下来,天色渐晚,梁悠便背着手慢悠悠的往杨家小院儿走去,刚出门,张大胡子便追了出来,笑着道,“梁先生,我送你一程,天色晚了呢,外面怕是不会很安全。”

小武这会儿陪着他请来的人说话,梁悠也不好拉他送她回去,这镇子白日里还好,到了晚上确实不太消停,见状笑笑道,“也好,那就麻烦张爷了。”

张大胡子一路东拉西扯的与梁悠说着话,梁悠即便心不在焉也感觉到他有心事了,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止住,欲言又止,说起来,梁悠并非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许多年以后梁悠都在想,若是自己当时没有多问那一句,事情又将往什么方向发展?

夜风有些冷,只是梁悠这会儿却是觉得浑身燥热,张大胡子腆着笑脸搓着手道,“梁先生,你考虑考虑如何?那帮子人我也使唤不动,去魏国的路上瞧着艰辛了些,却是没什么危险,如今恰好你也没什么事,只要你肯跑上一趟,这次的利润你六我四。你不是正缺钱么?这可比去寻另外一份儿活来的轻松。”

正文 第九章 路遇

望着陡峭的山道双腿就开始发软,梁悠觉得自己一定是给穷疯了,否则也不会鬼迷心窍的答应张大胡子。

这丘陵地带的山看起来不高,却是绵延不绝的,生态环境又好,一路行来各种各样的动物见了不下数十种。

有一次遇上了一只老虎,吓的梁悠两腿发颤,好在那老虎也许是见到他们人多,也许是吃饱了,只远远的望了他们一眼便绕开了。

还有一次是梁悠去小解,回来的时候人人都盯着她,害的她以为自己身上的衣衫是不是没穿端正,直到走到众人面前了,赵文夏才让她回头瞧,妈妈呀,树上盘着一条大蟒蛇!害的如今她无论做啥都要把周围给瞧真切了才敢行动。

四十六个农民两人一组,前拖后推的让满载着粮食的独轮车在山道上慢慢的前进,前方还有两个打探前路的,一身男装打扮的梁悠则是与张大胡子在车队中间,梁悠已是走的上气不接下气,张大胡子适时的伸手拉她一把,加上瞧见别人推着两石重的独轮车也能缓缓前行,梁悠实在拉不下那个脸来叫嚣自己不肯走了,是以能够坚持到现在。

坚持到现在也不容易,自家做的鞋子已经磨破了两双,脚下如今缠着厚厚的布条,被打磨出血泡来的地方依旧火辣辣的疼,每一次挪步都有满脊梁的冷汗往下掉,一张脸通红,身上所有带来的东西都转移到了张大胡子身上。

日头已经过了正中,前方传来探路的人的声音,“大家伙再加把劲,再坚持半个时辰就有片平地,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坐下来休息吃些东西了。”

梁悠闻言拉着脖子上的汗巾在脸上抹了一把,喘了口气,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听起来不久,可如今她连挪一步都困难实在有些勉强。

一只手拿着水壶递到她面前,梁悠并没有停下,是前面的张大胡子转过身来了,“喝口水喘口气,梁先生在家里怕是没怎么走过山路吧?”

梁悠感激的笑了笑,接了过来仰头灌了几口抹了一把嘴才道,“打小爹娘就宠着,坐着念书的时候居多,走平路走上大半天还成,山道上就不行了,要不,人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旁边一个推车的汉子闻言笑道,“这般已是极不容易了,便是个没走惯这路的大男人,走上这么两三天也吃不住。”

张大胡子伸出一根拇指道,“可不是,我早就说了梁先生就是女中巾帼,咬咬牙,再过两天也就到地头了,咱们什么都不想,出来一遭不就为了银子么?到了地头银子到手便歇上几天,收够了铁矿石再回头,这么一来一回虽然苦了些,却是不亏的!”

对于张大胡子三句话不离本行的德行,梁悠已是见识到了,这会儿跟梁悠提什么都没用,到是提钱还能让她振奋精神,家里老爹老娘等着呢,她跟杨娇说自己是回家了,家里爹娘却是说在上工事儿忙,怕是一个月归不得家,又求了小武等相熟的帮她瞒着些。

不过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还真是不错,通过这三天的相处,梁悠在中间起这润滑剂的效果,张大胡子也适时的发挥其不与钱爷爷作对的座右铭,不时拍拍众人的马屁,别人不理他,他便拍梁悠的马屁,到是让同来的这帮汉子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歇了片刻功夫,梁悠不敢久停,又埋头往山上走,这山一波一波的,眼瞧着到顶了吧,谁知道后面又藏了一座,好在满载货物的独轮车行不快,否则她还真没办法跟上别人的步伐。

果真不过半个时辰便瞧见一片平坦的高地,众人一见可以休息力气越发的足了,一鼓作气的登上顶,将独轮车往地上一偏,便三五个围坐在一堆,前面两个探路的今天也有所收获,弄了两只野兔,三四只野鸡,当即便生火来烤,众人则是摸出随身携带的米团啃了起来。

旁边便有溪水,梁悠一坐下便不想动了,想到下午还要走路,不处理一下脚下的问题怕是坚持不下来,这才摸索着走过去,寻了个僻静处准备脱下鞋子解开缠在脚上的布条。

刚弯下腰身,就听见‘嗖’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头顶擦了过去,梁悠不由得顺着风声望过去,赫然脸色大变!

一只箭矢插在旁边的大树上,招摇的摇晃着,还发出嗡嗡的声音,“张爷!”梁悠尖声叫道。

“先生,出什么事了?”张大胡子赤着脚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手上还有一根染血的布条,顺着梁悠惊愕的目光望去,不由得也是脸色大变。

那只箭尾有一处明显的标记,合该是边军的物件,只消一眼,绝不会认错。梁悠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边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今有战事将起的迹象,莫非上面已经开始禁止百姓往魏国运粮了?

不!不对!想到这里梁悠便忍不住的摇头,心思刹那间百转千回。

马蹄声在远处响起,那边歇下的汉子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梁悠不由得咬咬牙,看着一脸慌乱明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张大胡子低声叫道,“张爷,你听我说!”

张大胡子身体一抖,恍然这会儿不是发呆的时候,见梁悠走过来连忙凑了过去,就听见梁悠急急的道,“张爷,咱们现在有两件事一定要注意,第一,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是个女人,第二,您得从他们嘴里套出他们是为何而来。这些年朝廷明面上与魏国撕破脸了,可是,魏国缺粮,大周缺铁矿,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让百姓私下里在两国边境谋利,若是要禁绝此事,断然不会突然行事,否则咱们这一代的百姓怕是要去之八九,哼!咱们这片地方的粮产是整个大周的五分之一。何况,”

说道这里,梁悠咬咬牙,“我估算过这些年从魏国流入大周的铁矿数量,即便要起兵事,他们更缺兵器才对!”即便大周朝的人明知道是饮鸩止渴,也不能抛下这粮铁的交易。

张大胡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点点头道,“我明白,最近就没听说过有出事的,爷就不信咱们这么倒霉,会遇上个油盐不进的主!”

见张大胡子又恢复了伶俐的本性,打算使尽千般手段来斡旋了,梁悠呼出一口气,对张大胡子的这点儿能耐她还是放心的。

马蹄声越发的近了,她没时间后怕要是刚才没弯腰会怎么样,梁悠迅速的把脚包裹起来穿上鞋子躲到张大胡子身后——怒啊,这时侯女人还是很不方便。

“干什么的?”随着一声傲慢的问话,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将领骑着一头骏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梁悠只瞧了一眼,便觉得这人眼熟的紧,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过此人长相俊美,兴许是长得俊美的人会有些共通之处吧。此刻梁悠却是没心思想那么多,脑袋岌岌可危呢。

张大胡子腿虽然有些哆嗦,却是站在最前面扬声道,“这位大人,小的们这是在运送东西呢。”

“送东西?”那青年将领的声音微扬,身后跟来的士兵见状道,“往魏国私运粮食的吧?国有严令,私运粮食者死!”

张大胡子哆嗦了一下,背脊刹那间便被冷汗给浸湿透了,旁边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汉子们这会儿已是吓的脸色发青,梁悠惊了一下,却是注意到那士兵虽然疾言厉色,却是没半分动静。

那青年将领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走到张大胡子身边盯着他瞧了半晌,张大胡子这会儿心里也是戚戚,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站在那儿,目光却是不时的扫向那将领随行带来的十多名士兵那边。

“不说话?”青年将领缓缓的道,“那就是认了?嗯?”

张大胡子闻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抬起头道,“大人!我的确是往魏国运送粮食的,不过却是为了替我大周换回能造兵器的铁矿!我张络虽然是个商人,却也是忠君爱国,何况,我与那魏国还有死仇!”

青年将领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绕有兴趣的笑了起来,“哦?我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忠君爱国竟然还能用私运粮食这种方式来体现?”

张大胡子这会儿是豁出去了,闻声道,“我张大胡子人都知道是个粗人,大道理不太明白,只是盼着大周能平叛灭了魏国,要平叛要灭魏国少了兵器不行,可咱们大周不产铁矿啊!要从魏人手中换铁矿,非用魏国紧缺的粮食不行,我倒是算了一笔账……”

青年将领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得了得了,我懒得听你的大道理,刚才我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人呢?交出来爷也懒得跟你瞎扯了,反正这事儿也不归爷管。”

话声一落,梁悠背脊一紧,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张大胡子身上。

只见张大胡子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走调的声音问道,“女人?”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随即一拍大腿伸手捞过身后的梁悠送到眼前来。

正文 第十章 侥幸过关

众人见状几乎就要喊出来了,梁悠也是吓了一跳,咬紧了牙关,却听见张大胡子缓缓的道,“大人说的是我这个侄儿吧?说话做事跟娘娘腔似的,遇上了条毛毛虫都能尖叫,就跟个娘们儿似的,这次出门他爹非要让我给他带上,这不,拖累了行程不说,要不是瞧在他爹份儿上……”

青年将领锐利的目光在梁悠脸色扫过,梁悠咬紧了牙关才能勉强不让上下牙打架,这一刻,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见其他,还有那青年将领的目光就像是火一般的在每一处扫过的地方留下炙热的感觉。

青年将领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他侄儿?”

梁悠期期艾艾的啊了一声,随即压低声音道,“嗯。”

那青年将领身后的士兵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校尉大人,要女人生成这副模样,拿啥来喂奶啊?”

青年将领略微有些迟疑,又看了梁悠一眼,梁悠心中虽然慌乱,倒也抓住了一丝线索,只是这会儿不好多话,装作怯懦的低下头,就听见背后张大胡子道,“校尉大人,您瞧……”

青年将领有些恼怒的摆摆手道,“滚吧!别让爷再瞧见你们!”

一群人如蒙大赦的扶起倒在地上的独轮车便要启程,梁悠虽然双腿发软,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时候,与张大胡子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的往前走。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眼瞧着天色渐渐的晚了,众人这才记起疲惫,寻了一处所在歇息下来。一路行来众人因为又惊又怕,皆是没有话说,倒下以后便是疲惫后怕一起涌上来,再也不想动了。

刚躺下,就听见张大胡子在一边笑个不停,“哈哈哈,吓死爷了!你说,今天那个校尉是不是想抢个女人回去暖床?一想到他以为先生是男人露出的表情,爷就想笑!”

梁悠本是好脾气,却不知道为何这会儿憋不住,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饭团就砸了过去,“笑!笑!吓死我了,你竟然就把我往前面推!”最让梁悠悲愤的是,她除了把胸部裹了一下,余下的没啥大变化啊,就那么不像女人么?

张大胡子一把接住梁悠砸过去的饭团,啃了一口道,“梁先生,您也别怨我,当时那情况我也懵了,何况你脸上又是灰又是土的,就跟个泥猴似的,他能看的出你是男是女才有鬼了。”

说到这个张大胡子也不无心虚,只是事情已经做下了,回想当时也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否则真让人来搜查,一眼就能瞧见梁悠这个最为与众不同的,到时候结果是什么就未必了。

梁悠闻言在脸上抹了一把,月色下果然满手漆黑,只是依旧惊魂未定,倒也不再怪张大胡子,旁边谢文夏笑骂道,“奶奶的,亏的你精的跟猴儿似的也有今天?让梁先生顶在前面,这会儿还好意思来调侃!”

骂归骂,语气中却是亲近了几分,陆陆续续的有人起身来生火烧水,水烧好以后便有人与梁悠送过来,顺带的也给了张大胡子一份儿。

梁悠实是没有力气,歇了许久才道,“这一关是过去了,亏得你还跟我说路上没危险,回去你得给我摆压惊酒,差点儿就有命挣没命花了。”

张大胡子闻言笑道,“就这么一着已是千年难遇,后面该是顺风顺水了,你也不消担心,我瞧着他们合该是来山上狩猎的,就是不知道那位校尉怎么对山上的女人这么大的兴趣,城里的姑娘可不少!”

梁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刚才张大胡子这个主儿没听了那位将领的话真将她给推出去倒是让她对他改观不少,叹息了一声幽幽道,“但愿吧,这么一次就够了。”

张大胡子却是一拍大腿道,“这次这么大的风险,不赚够本,爷这一遭还真白跑了,诸位兄弟听着,回去工钱再给你们加一倍,明天咱们走快点,免得路上夜长梦多!”

说完便开始直抽冷气,手抓着大腿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来,梁悠这才想起他的脚也是满脚的血泡,这人为了挣钱这么几天都没呻吟过半声(张大胡子喊冤,你一个大姑娘都咬牙忍下来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好意思开口吗?),要不是今天她尖叫一声给撞上了,还真不知道,下午又几乎是赤着脚走了这么半天,这会儿怕是一双脚已经不能见人了。

正要过去帮他瞧瞧,赵文夏捧着一把草药过来道,“捣碎了敷上吧,消了肿明天才能上路。”

这可是之前梁悠才有的待遇,张大胡子乐的连声道谢,接过来便寻摸了一个带坑的石头,顺手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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