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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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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地交给别人……想都别想……”
“我不知道。”
殷沓沓说,“我说过什么,我都忘了……”
“你记得的。你记得的,不要忘。”
吴樱秾又带上了哭腔,“你不能这样说过就忘。你要有自我……没有自我的人很讨厌……你说话认真一点行不行……”
“我们还要□□吗。这是讨论啊。”
殷沓沓说。“我们太奇怪了。这一点也不像□□。或者说,很像,只是特别猥琐,特别地虚伪……
“放心,只是我猥琐而已,你不猥琐的,你也不虚伪……”
蓦然,吴樱秾放开了殷沓沓的手,然后舔干净她的手指。她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抓着殷沓的手腕,细细舔着她的中指和食指,以及无名指,她以恐怖的热情和仔细在干着。这个时刻,只要拿刀割下她的头……
殷沓沓想,我在想什么呢。
“你爱我吗?”
殷沓沓问。吴樱秾擦干净自己的嘴,口水沾到了脸上。她用手背和手臂擦着嘴唇,努力要把那儿弄干净。殷沓沓都看出了这个动作的不对劲,因为她用力了。
“爱啊,你什么都好,我怎么会不爱。”
“那你和我在一起吧。”
“怎么在一起啊?”
吴樱秾璨然一笑。那一笑,殷沓沓记起了两人之间,好像有雪花飘落下来,视线飘忽的,不知名的碎片纷纷扰扰地掉在地上的时刻……
“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好啊。”吴樱秾挠挠头,“那我得先去把我租的地方给退了。”
殷沓沓去上班了,她驾驶着她的黑色轿车。她和吴樱秾正式同居了。后者去把租的房子退了,然后在她的房间里写作,睡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小白脸?吴樱秾真高兴,居然可以当小白脸了!但是这小白脸当得安不安全是个问题……总是担心不够安全的吴樱秾。走象棋时,担心不够安全,她就会直接出击,先去攻击对方老巢,虽然这样有风险,就是自家失守,但是这种开拓的气势就很不错,令人满足……
办公室里站着窦有莺。她看着墙上的印章,那个银色的印章内容是这样的:水晶掉在地上,碎掉了,碎片像是水一样溅起来,形成一个王冠的形状。
“你来了啊。”
殷沓沓走进办公室,窦有莺回过头——这情景让殷沓有种错觉,有莺是她爹或者她妈,总之是个长辈,带着压迫性的森严和一种模式化的慈爱向她施压。她仿佛正要告诉她一个秘密,一件严重的事,或许是“我得癌了”,或许是“你来接任公司的总裁”……
“这是你的信,从经理那儿寄来的。”
有莺退到了办公桌旁边,客人待的地方。殷沓沓坐在了她的王座上。她拆开信,将里面的纸取出。透过光线有莺能看到那上面的字好像是用毛笔写的。殷沓沓看完信,说了句他妈的。
“有事吗?”
“没事。”
殷沓沓这么说,有莺也不能再说什么了。阳光从玻璃窗外面射进来,窗帘在风中摇晃。室内的温度恒定在28℃,殷沓沓扯开领子,脱了风衣,只穿一件T恤,挽起袖子在那儿改策划。
“哦,对了……”
窦有莺欲言又止。殷沓沓抬起头,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吴樱秾住我家这事是吧?我们住在一起,这没问题。”
“什么你跟她同居啦?”
有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殷沓沓站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叫!想让外面的人都听到吗!”
“你怎么想的啊。”
窦有莺感慨着说。殷沓沓望了她一眼,“嘘……”她比了个手势。“我们拥有爱情,就不要去计较别的了。”
“说什么呢?”有莺手忙脚乱地扳开她的手,然后在她耳边说,“李言给你送了一个包裹,我不敢拆开,我怕是炸弹——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你快点去看看吧!”
“我又不是拆弹卖家。”
搞什么,送炸弹,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不信。”
殷沓沓说。窦有莺声音低沉下去,眼神闪烁,逃避,很害怕的样子,“她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个表情真的是……要杀人的感觉。”
“那怎么就联系到要杀人了呢。我去看看。”
“包我放到楼前的停车场了。妈呀,我真的是怕那是□□……咋办啊?!”
“别逼逼了,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我是个无耻的人。这我承认,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殷沓沓创意总监和窦有莺生活助理在21层的写字楼前拆开了那个包裹。用红色的礼品盒包裹着的不停地传来咔嚓咔嚓声的可疑物品。窦有莺躲在殷沓沓身后感觉要疯了,但是她就算躲得再后面要真是炸弹也能把她炸飞炸得尸横遍野。殷沓沓用刚洗掉甲油的手指甲挑开了盒盖,她看到了里面的物品……
那是一个闹钟,和带血的碎玻璃。闹钟是卡通的,米老鼠,玻璃上面很脏,像从泥土里挖出来的。
不远处李言站在红色的跑车前,抬头望着天空。那架势,让殷沓沓只能想到一个句子,那就是皎若玉树临风前。她的姐姐她很了解,她也很嫉妒……她走过去,拿着那个盒子,晃荡着碎玻璃的声音。
“你站在这儿干嘛,这车又不是你的。”
“我知道,是谢总的。”
“什么意思……难道你和谢总搞上了?”
“你看你,我说一句你就能想到那儿去。”
“你干嘛给我这个东西,把我的助理都吓坏了。她觉得你个变态要杀人了,弄了个炸弹打算让所有人陪你一起死。”
“哈哈,说笑了,就算你们要死,我为什么要陪着你们死呢?”
“有理。”
殷沓沓将李言拉到僻静处,她回头对着窦有莺打手势,“没事了你回去吧安心”,是这个意思。李言看着她的手,她的表情,她的身体动作……
回到雨夜,回到伤害,回到永久的梦幻里。追逐时间弥补痛苦,以利刃伤人。她仿佛站在一场永恒的大雨里,在那儿她看到了为此痛苦得直不起腰的女人。她善良,无尽地善良,好像是要报答救命之恩一般,从来没有离开过。但是她身后的血花盛开得漫世界都是,血红弥漫开来,从一个点,开成鲜花,开成整个视野,血红一片,除此之外弥他,恐怖的血液充满了整个眼界,像是气球,充满了,还在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胀开来,化开来……
“祝你荣升创意总监,殷沓沓,仅以此代表我的敬意。”
“谢谢姐姐。但是你送我碎玻璃干嘛呢,那是你自己的血吗?”
她在那儿痛哭,眼泪无声地流淌。她仿佛很苍老,颜色就像七十老人。她无法不老,因为历经艰辛,而自己站在无雨的地方。我很美丽。这并不只是一厢情愿的意淫而已,世界是我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都会告诉我,我很美丽。不会老去的虚假的面容,是因为无情,是付出了爱情的代价,换来无耻的永生。
“不是我的,是幽猫饼的。”
“花膏,她又割腕了吗。”
“她总是为了我而痛苦。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很小,很小……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但是她总是这样,像着了魔一样。或许她只是不甘心退出,如果我爱一个人爱了十年,我也会崩溃,因为她是那么苛刻,一句话,三个字就能把你骂到狗血淋头,呵,怎么能不崩溃?”
“李言你是在自己骂自己吗。”
“是的。”
“但是我听起来,完全没有用啊。”
“那也是的。”
“那你是在道歉吗?”
“不是。”
“都这样了你还不道歉。”
“我试过道歉,没有用的。”
殷沓沓说,我们走吧,去一个地方,喝杯咖啡,冷静一下。李言说为什么要去喝咖啡?喝咖啡有什么意思?
“意义是能让你脱离当下这不理智的思考回路,重新审视这件事本身。”
“为什么要脱离当下的思考回路?”
“因为不理智的思考,会变成一种循环。她不是思考,而只是无意义的原地踏步,漩涡而已,将你卷进去……”
“我已经卷进去了。应该迎难而上,应该像是鲑鱼翻越几千里的河流,也要回家产卵。哪怕这个过程会被吃掉,会牺牲。你不觉得,搞清楚一个问题有没有终极答案,才是最好的吗?得不到答案我会疯的。你们怎么可以把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搁置在这一边,这根本不合理。”
雨斜斜地滴滴答答下了起来。雨里飘荡着咖啡味儿。李言拿着一块石头,那石头的样子在殷沓沓眼里变成两块,三块,像是PS一样,接着石头变成了咖啡杯。在她的眼里仍然保有真实,她能看到就是那杯子后面的石头。她揉着眼睛,但揉眼睛是没用的,她揉着头发,使劲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李言,把你身上的通感网络系统关掉!我很难受!”
“你不是要喝咖啡吗,那就在这儿吧。就把这儿当作咖啡厅,就当作你周围坐了几桌人,这儿的颜色是淡咖啡色的,色调是薰黄的。墙上有钟,古老的十七世纪的风格。干杯,我的妹妹。”
李言把石头塞到了嘴里。她在笑着。殷沓沓摇了两摇,因为视觉和大脑的不同步而恶心得想吐。她在口袋里摸索着,摸索着能解酒的药……喝下去的不是咖啡,而是烈酒。她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戴着一条她很久没有戴的项链,是项链改制成的手链,上面缀了碎锆,用银链串着,叮呤当啷一手腕。她还戴着帽子,如李言所说,17世纪,风景油画里的少女那般。她气恼地摘下帽子放在桌沿上,而李言还是那样。
清俊,或者说一成不变。
“你总是这样。我能理解你,你只是希望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受不了敷衍了事。但是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没有答案,是你自己不愿意面对。你根本承受不了真相 ,而这种你无法面对,不愿面对的真相让问题无解。除了忘却这种问题,你还能怎么样?”
殷沓沓用手指敲着桌面,“你承受不了,你就不要一遍遍地假装在寻找答案,你知道答案,只是不想去承认而已,因为承认意味着将你心里美好的想法全部推翻。那都是些自欺欺的幻想,你也知道……”
“我承认我是个无耻的人。这我承认,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李言神态轻快,而殷沓沓眼神低落,深抑,带着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什么比爱情更痛苦,没有什么比人性更直接
“你想说,唯一的真相是一个渣一个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是吧。我承认,事情就是这样。”
“是吗?既然承认了,我走了,没什么事,别来烦我。”
殷沓沓将帽子抹在地上,起身要走。李言摸着咖啡杯的杯缘,在她走路的声音一步步响着之际,不回头地说,“你是希望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简单呢,还是觉得世界上的事,真的就这么简单?”
“别它妈随便臆测我。”
就是这句话将殷沓沓召唤回去。她回到了桌后面,将一个银币拍在桌上。银币上印着她的头像,还有一条狗。蒂奇的微笑在金属质光中扭曲了,那本来就不适合用来表现温馨的东西。她甩了李言一巴掌,而李言摸着左脸笑了。
“坐下来继续听我说呗。”
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不要跑,一刻都不要停,它会跑掉的……吴樱秾很紧张。汗水滴在A4纸上,她握着过粗的马克笔杆,在纸上奋笔疾书。
就是这种感觉,紧张,紧绷,没有缝隙,绝对不能塞进一点点无关的东西。精神高度集中,愉悦,那只粉红脑子此刻正在分泌让她兴奋不已的强烈什么素。吴樱秾兴奋着,体会着那种感觉。
很久没有的自由。自由就是那样的。任思绪在自己的世界里奔驰,像火车开过平原,像冰刀滑过冰面。语言是一种艺术,情绪的松紧,词汇的多少,能展现出的情态,是截然不同的。吴樱秾所幻想的美好……是这样的:
在由语言推动出的戏剧高。潮里,有人物,有地点,有一切该有的细节。那些细节都躲在紧锣密鼓的对话之间,情绪仿佛是一个拿着千钧重物的人。她背负着几千斤几万斤的重物,无法挪动一点点。但是,她还能用手,去捻那一朵春花,去抚那一缕微风……那些顾左右而言他的细节增加了情绪的向心力。这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几乎是核心的表现力。这是一种力量,是一出戏,是精心编排的,一生一次的,每一次都独一无二的,不能再重来的戏。情感由远及近,层层推进……坐在观众台上的吴樱秾如痴如醉,她手握着笔,纸落在了地上,她的思维却奔逸到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那一刻,她抱着纸和笔,哭喊着,“殷小姐,我没有辜负你的爱,我没有辜负你的期待,我做到了!我找到了我的自由,和过去一模一样的,让你喜欢上我的自由的感觉……我也一定,要用语言,传达给你!……殷小姐,我没有辜负你!”
“让我来告诉你语言可以做什么。语言具有这样的力量,它可怕,它可以让人如沐春风,也可以让人如临深渊。它轻轻地说出一句话,整颗心就会冰冻起来,它轻轻地再说一句,整颗心就会融化成粉红色的雪。语言是不讲道理的,人的感觉是没有来由的。如果要讲来由,就人的天性。吧。人的天性注定对于语言的敏感度不同,而不同的语言在不同的人听来所能激起的情感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了。”
李言说完喝了口咖啡。殷沓沓说,这就是你对于我“为什么你把花膏关在她自己家门外一整夜还发了很多短信骂她”这个问题的解释吗?
“是的。”
“死去吧你。”
殷沓沓难免义愤地把咖啡泼到了她的脸上。李言任液体流下来,睫毛被粘在了一起,她睁着的眼睛像是一个雨蓬,天上下咖啡雨了。
“哦不好意思,我还是太冲动。你继续说吧,怎么回事,花膏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气愤,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知道吗?”
“你觉得我不可理喻,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知道。”
“你本来就不可理喻。”
殷沓沓向她举起了银币。蒂奇的微笑刺痛李言的心,于是她擦了擦嘴,继续说下去。
“那天下午,花膏去超市,她说要去买点鸡蛋回来做蛋饼,还要买点冷鲜肉放在冰箱里,以备不时之需,可以包个饺子什么的。你知道我是什么都吃的,看到女朋友为了我们的小日子在那儿盘算着,像是一只老鼠在准备过冬,我的心情是很欢畅的。我目送她离去,就坐在电脑前写文案。本来我说让她开我车去,她说怕撞到人,自己坐车去——所以她是自己坐公交车去的。”
“知道了,又不是出了车祸,这种细节有个屁用啊,干嘛非得强调。后来呢。”
“后来她去了超市,半个小时后我给她发了个短信,是个我刚在群里看到的笑话,我觉得很好笑就发给她了。不对,不是短信,是调成情侣模式的短信界面——周围一圈是白色的,我那个手机上就是这样设置的。我给她发完后,过了会儿她发回来个哈哈哈,好好笑哦,你是在哪儿看到的。于是我们聊了起来,她大概在排队等付款,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跟我聊吧。我们聊了些什么我忘了,反正就是那些正常的普通的闲聊,可能还有一些甜言蜜语吧。然后我快准备下了,因为我文案写得不顺手,正打算下呢,她发过来一句话,抱抱我。然后我就暴走了,我觉得真它妈不能忍受,我当时真的想一个耳光扇过去。但是她不在我身边,就算在我身边,我也不会那么做的。我能做的,我当时做的,就是说,你它妈的别回来了!死在超市里吧!”
“就这样?”
“就这样。”
李言又喝了一口咖啡。殷沓沓把嘴唇扁成鸭子形状,这都已经表达不了她内心的波澜起伏了。
“哥,你太生性了,真的,你这么牛逼,我真的想给你介绍几头牛相亲啊。”
“我为什么要骂她?我为什么要骂她?不就是因为我崩溃了吗。她说抱抱我,我真的很痛苦,抱个P啊,我感觉我的爱被抢走了,她像个吸血鬼一样要求我的爱,她像条无耻的水螅,缠上了我,向我索要爱。我吓坏了,我真的很愤怒,第一反应就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人总是这样奇怪……向别人要求苛刻,对自己要求宽松……你的双重标准,已经到了一个很病态的地步了。”
殷沓沓替李言思量。“你没有人性。”
“人性是什么?人性就是人都是替自己考虑的。”
“你不心疼吗?”
机会来了!殷沓沓的手放在口袋里。她找到了那个开关,将食指□□金属环里,拇指抓住边缘,用力一扳。五色的十字在眼前消散,咖啡馆的香气弥散,瞬间收入鼻吸之中——眼前清晰了,红色的跑车车门上带有开过水坑时溅上的泥点的痕迹。
“没有什么比爱情更痛苦。”
李言靠在轮胎上闭目望天。殷沓沓的手在口袋里攥紧了,那个沾满汗水的通感网络穿刺器。信号突破柔软的层层壁围,撕开虚假直回真实——就像露营者从帐蓬里冲出来,回到离离原上草的草原上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你焉知这比我的梦更现实?真的比我更现实吗?
“你真的有爱情吗?”
殷沓沓持怀疑态度。
她回到办公室里,裙子上沾了草屑。窦有莺坐在她的位置上,捂着心口,不断顺气,脸色煞白,说着,我吓死了,我吓死了……
殷沓将办公室钥匙放在桌上。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窦有莺的脸,说,你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这么胆小,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
“还有一件事……”
窦有莺站起来将位置让给她,像是哽咽住了一样,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婴桥酒店的那个杨兰,给你送了一个花篮,很大,我要拿进来吗?”
“放在那儿吧我待会儿看。”
殷沓沓想去后面换条裙子。窦有莺将一张树脂盘放在桌上,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支花。“这个,也是杨兰给你的,她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紫罗兰在阳光下闪着玫红色与紫色交织的深色的光。殷沓沓心念一动,拿了过来,把玩了两下,握在手中——
杨兰那仰慕的眼神和空虚的口形在夜风中就像是一个木偶。
“她只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而已。”
殷沓沓去后面换衣服了。当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出来时,窦有莺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殷沓沓夸奖她说,镇定得挺快。这样吧,有个任务交给你,去跟杨兰说,明天晚上我请她吃饭,餐厅你去订吧,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就一个要求,地方不要太偏僻,要订闹市区的。
“这衣服不适合你,你最好穿得再年轻一点——我的意思是,稍微明亮一点,活泼一点,少女一点……那么,谁是有灵魂的呢?”
殷沓沓原谅了她的话题急转。她对有莺晃晃手机,“吴樱秾啊。”
“小时候,我们都会说,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老公。我想要一个会烧饭的,对我温柔的,笑起来眼睛像月亮的,对我宠溺的,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好男人当老公……妈的,全是特么漫画小说看多了。世界上有这种男人吗?长大了才知道男人是什么。不过也彼此彼此,没那么好的男人,也没有那么好的女人——哎你说,有时候我也想,那种觉得自己会生活得像是偶像剧一样的坚信,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人长大了就会自动地变得现实呢?”
“你觉得现实不好吗。”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我只是想要那种无条件地,朦胧地,自发地相信,坚信的那种力量,去相信一个什么东西,绝不怀疑,像水晶一样透明,像梦一样美丽。虽然很多人都会说那种想法很浅薄,哎呀,什么人长大了还是活在梦里,真可悲,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很猥琐。人皆有梦想,我的梦只是因为不现实而显得可笑,而你的梦就算现实,比如一年赚个十万块,讨个老婆生个男孩子——你焉知这比我的梦更现实?真的比我更现实吗?”
吴樱秾慷慨地自问自答,“没有,完全没有。你的梦想只是比我更世俗化。我完成不了我的梦想,可我相信,相信这个词的意思里本身就包含了某种意义上的真实。相信某样事物,这种精神力量,并不会让某事成真,但是,强烈的相信,这本身就是一种真实。”
“说得真好。”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为她鼓掌,拿着红酒杯对她举杯,浅笑,红唇弯弯。吴樱秾笑啊笑的,就笑醒了。
她躺在冰冷的床上,虽然是软的,但是因为身上什么都没盖也显得很冷,像有风嗖嗖吹似的。没有殷沓沓,没有红酒,没有蜡烛,当然,也没有灵魂的大胆的谈话——
吴樱秾坐起来,怀着羞愧的心又去书桌前面写东西去了。她反思着,用手指挠挠头毛。她懊恼地想,为什么我想象的,做梦做到的,代表着档次的情景,不外乎是举起红酒杯这种脸谱化的,落后社会很多年的陈旧印象呢?这其实一点也不高级了。十几年前我们就知道喝红酒高级,喝白酒是土气……殷沓沓这样的富人过的生活肯定不会就只是喝红酒啊。她们肯定有什么穷人所没有的娱乐。她们也应该有有钱人的文化,一种精神态度。说实在的,红酒白酒什么的都是表面现象,要模仿都好模仿,就算让她把一整套西餐礼仪都学会并摆得有模有样也不难,但是,心底依旧虚的,这才最重要!——那种多年淫浸出来的富人的心态是学不像的,学不来的,根本是先天的天赋……
今天早上要处理的三件事,第一件,李言赠送的,疑似炸弹的一个包裹。第二件,杨兰送来的巨型花篮,和一支紫罗兰传达的讯息。第三件,你最近在某个圈子很红,红得发紫……
殷沓沓坐在旋转椅上把自己当成个圈转了起来。这第一件事,解决了,包裹里其实只是一个闹钟加上玻璃碎片,闹钟是最简单的幼儿闹钟。第三件事,考虑一下是去圈子里应酬,还是消灭这种状态。至于第二件……
花篮,并不是一个竹篮,里放满了花。花篮是一张树脂盘,是将通感网络信号灌在里面,将它插入播放器里就能显现出与花有关的主题场景的一种礼品,多用于情侣间互赠。
而杨兰送的这张盘,在封面上有一个符号,那符号代表着巨型分类。殷沓沓思考了一下,将盘插入播放器。平滑的场景在她眼前展开,她闻到了花香,紫罗兰的气味扑天盖地而来,尽管她不知道紫罗兰到底是什么味道,但这味道让她感觉到了清凉,微冷,舒适,以及起到了一种舒缓的作用……
随着花香传来的还有音乐声,那让人忘掉一切焦虑的音乐。地点是殷沓沓去过的,婴桥酒店的一楼,那个热带雨林主题的大堂。她们讨论了一晚上的亚马逊河流。殷沓沓觉得杨兰根本没有去过那儿,她说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杨兰说,那不叫幻想,那是通感网络的自由,是这个东西给人带来的本质上的解放。她在河流中,穿着白裙子,衣服湿透了,身体却透明,像是一个玻璃做的天使。她拿着紫罗兰,水珠在脸上滑过……
那是上一次她们见面时确定的森林精灵的形象。殷沓沓说要叫林中精灵,杨兰对她神秘地笑着摇摇头,将手指轻按在她的唇上,对她说不。那个动作很惹人讨厌,殷沓沓却没有反抗,她对于反抗已经感到劳累,现在很多时候,她根本不想反抗,只想顺着水流冲下,将自己冲到一个舒服的地方,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不想感到任何的阻力……
紫罗兰花香脉脉传来,她躺在水里,双手交叠在胸前。水流流过眼球,带来睡梦般的沉醉。如同喝酒,那刺激性的深蓝色一直到心底里……
停止,打住。殷沓沓喝了口橙汁,把播放器关掉了。她把树脂盘退出来,在上面贴了一张“已阅”的标签,放进了树脂盘夹里。在她身后的柜子里,有一大堆这样的软件,它们都好像是拥有灵魂,又好像分明没有,让殷沓沓不确定,不明白,感到心烦……
作者有话要说:
☆、奶油汤和炒猪大肠
如果什么都失去,就不会迷茫。就是因为想要保留又不明白那东西到底是否有价值,才会进退维谷造成焦虑。
干脆一点,什么都抛开吧。爱情,家,信仰,坚持。没有希望就没有恐惧,我就是期盼着那样的局面。在夜晚辗转反侧期待的就是这样,魔鬼的诱惑,像是深泉中甘水,那其中的影像……
更加地进一步。什么都不要。让我一文不名,我曾经什么都期待,那时候,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我跟吴樱秾的爱情到了后期真的很悲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了那样,我一直在努力试着适应她。没用的,她就这样的人。我很累,最后我退出了。爱情就是那样遍体鳞伤,我已经尽了我的全部努力了,但是还是留不住我的爱,因为那权利不在我的手里。”
“吴樱秾是怎么样的人?”
“很过分的人。我一直避免这样说她,尤其是对你说。”
“怎么呢。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们分开的吗。”
“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呢。”
“现在是了。”
“那也长久不了。”
“是吗?”
“是的。她很坏,你不要跟她好了。她欺负我,没事就骂我,我很委屈。可是她也哭,她说她比我更委屈,她说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是没办法的是吧?那就是神经病了。我想作为一个好女友不能计较那么多,我一次次容忍她的闹,她的责骂,那些都是毫无理由的。或许我也有做得不好的,我每次都那么想,我觉得我应该更好一点,更包容一点。但是……”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听起来,像一个人……像谁呢……
“但是她最后自己也承认了是她毁了我们的关系。”
窦有莺在公司底层的食堂里看着已经吃空了的蛋羹碗,捏着很滑的筷子,双眼无神地说。殷沓沓将筷子伸到她的下巴底下,挑起她的脸。
“喂,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你和她也会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循环,你懂吗?被她纳入爱情范围的东西最后都会消失于她的掌控下。因为她不能控制自己,她想控制别人,但是中心思想是她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就会无法控制外界。”
窦有莺总结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哲理,“人,只要学会控制自己,就可以控制外界。控制,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要从自身开始,才能向外扩张。”
她的发言点到了“控制”这个题眼。就是在她们排着队,拿菜的时候,队伍快速往前移动时,殷沓沓问了窦有莺,你怎么看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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