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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春风酒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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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很难闻。
柳长歌不再犹豫,算准时间快速脱掉杨若烟的衣衫,雪白香肩柔弱而细腻的暴漏出来,紧接着除去亵衣,双乳的洁白与丰满也映入了眼中。
柳长歌抖了抖眉,如果杨成风知道他女儿的身子已经被“他”看了,恐怕会气的一蹦三尺高吧,连同他那张包养的十分细腻的脸孔也会在一瞬间暴增几条明显的皱纹。可为了救杨若烟,唯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让她和百里晴迁心里都舒服。
再说,她并不是男子,看一看杨若烟的身体也没什么。何况,柳长歌撅嘴,杨若烟的身材还没自己有料呢,充其量只是肤色白皙,胸型嘛,勉勉强强过得去。
耳边传来破空之声,柳长歌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将双手撑于其背部,这就是江湖人身受重伤之时的典型疗伤姿势。
一条细小的银针从窗外射进来,就像是亲眼所见般,万分精准地射中柳长歌后背的穴道,她立刻感觉有一股蓬勃的气力在流窜周身脉络。
同时,双手手掌居然冒出了两股青烟,随着两道陌生气流像是打破禁制般呼地一声,从杨若烟的毛孔中透出,被她吸入掌中。
耳边听到了一声细微地痛呼,柳长歌却无法分心,她知道从杨若烟体内吸出的气流是什么,所以她要确保在完全清醒时,将杨若烟体内的毒素吸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难道在你心里,我的感情就抵不过世俗伦常吗?柳长歌越想越委屈,差点没哭晕过去!
斜面递来一方丝帕,伴着一声浑厚的叹息,“公主,请保重身体。”
柳长歌靠坐在假山旁,透过月色将这人刚硬的脸庞看的清晰,她停止了抽泣,接过他的丝帕拭去了泪,平静地问:“今天晚上,你都看到了?”
青衣跪在她脚边,低着头:“属下不敢。在百里姑娘为您逼毒之前,属下已经退避。”
柳长歌长叹一声:“她接过玉之后,有没有说过什么?或是,她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青衣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很平淡。”
柳长歌攥紧了拳,又无力地伸开,“扶我回去。”
青衣隔着丝帕扶住她的手,感受公主掌心上的温度,忽地皱眉:“您的手…”
“没事。”柳长歌打断他的话,她此刻全身无力,只想回去睡觉。她不想在意任何人了,第一次表明心迹却被拒绝,这滋味她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月光的银芒与珠光宝气的色泽交相辉映,当两人的身影消失之际,一声怅叹敲响了月夜的孤寂。
百里晴迁悠哉悠哉地侧躺在假山顶上,寂寞的感受着身下凹凸不平甚至坚硬到疼痛的纹路,她不在乎地喝着酒。酒囊的精致与华美曾让她爱不释手,得到这么久,她却也不在意了。
情感也同样如此,像酒,饮入腹中,只在品尝那一瞬间得到了快感,之后如死寂般平息。她不想自己的感情有一天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消逝!
百里晴迁自嘲一笑,看起来潇洒的人未必真的潇洒,看起来懦弱的人未必真的懦弱。在情感上,她输给了柳长歌。
月光拉长了影子倾斜在窗纱上,飘忽的颜色与动态结合出一种迷人的精彩。柳长歌却无闲情雅致欣赏这场风景,而是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闪烁着百里晴迁用端正的姿态逃避现实的样子,柳长歌负气地背过身,在挣扎与委屈中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如愿以偿的得到晴迁的重视,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自作多情的美梦而已!
直到晨起用完早膳坐在别雀山庄正厅堂的紫檀木椅上时,柳长歌的思绪还依旧停留在那个梦里,连喝茶都险些被烫到。
冬儿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心疼地看着柳长歌:“公子,您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眼睛这么肿!您等一下,奴婢去厨房拿鸡蛋给您敷一敷。”
柳长歌拉住她,无精打采地说:“别去了,我没事。”
冬儿叹了口气,只得安静的守在长歌身旁,不时地奉茶。
柳长歌依旧情绪低落,神色颓然,见百里晴迁慢悠悠地走进来竟坐在对面。她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杨成风一清早的请她过来,她还真不想出房门!
一声大笑传进来,轰动整座山庄:“神医果然是医术高超,令人钦佩!”
柳长歌的耳朵差点没震聋了,立时将目光转向门外。
杨成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随着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少女的目光极为清澈,进来第一眼就定格在柳长歌的脸上,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杨成风略含深意地凝视着柳长歌,此时她依旧少年装扮,见她双眼通红神色疲惫,便关怀地问:“昨夜睡得不好吗?还不知“神医”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百里晴迁一瞧,心下了然,一边饮茶一边看热闹。这做派完全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事外人!
杨成风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柳长歌感到不寻常,按照杨成风的性格,在得知自己女儿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的情况下,怎会不火上眉梢,大发雷霆?
可是杨成风不但没发怒,反而如此平静地与她言谈,是否太过诡异了呢?柳长歌思虑片刻,实在弄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拿出唬顾菲菲那套说辞:“我叫寻迁,家住很远的地方,我常年游历于山川河流之间,是一个游子。”
“噗…”百里晴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她轻笑着摆手,“失误,失误。”
杨成风没有在意,因为今天是商量女儿的人生大事,百里晴迁确确实实是神医不假,但救他女儿的却是这个名叫寻迁的少年,而且她还看了若烟的身体!涉及到女儿的名节,这是重中之重的事。
杨若烟悄悄瞟了柳长歌一眼,红着脸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杨成风了然地靠近女儿,二人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不时地将饱含深意地目光投向柳长歌。
柳长歌被这父女两的举动弄的心惊肉跳,一旁的冬儿转了转眼珠,也不明白这父女两在玩什么把戏。
诡异气氛持续蔓延。苏瑾走了进来,仍然一派儒雅风旋绕,见杨若烟已经完好如初,便对杨成风笑道:“岳父大人,我已经代表苏家请示了霍大人,成亲之日就定在三日后,与全苏州所登记的成亲人士一起拜天地。不知岳父意下如何?”
杨成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碧玉珠链,抬眸说:“贤婿啊,在等等吧。莫急。”
苏瑾皱眉问:“现下若烟已经恢复如初,为何不尽快成亲?难道岳父还想借此机会考验小婿?可我父亲已经带着聘礼在来的路上了。”
苏训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杨成风拧眉思虑。
杨若烟脸色煞白,根本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喜欢苏瑾,这次的中毒事件,完完全全是因苏瑾而起!
她专注地凝望那个少年,昨晚上,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她不喜欢苏瑾,更不想嫁给他。并不是因为苏瑾多么多么的不好,她甚至对苏瑾没有半点了解。
他们两绝对是商业联姻,父亲看中苏家第二富的荣誉,本着富富联姻的观念,未经她允许就私自给她定了终身。
为这事她甚至连夜逃出山庄,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当她化妆成侍女跑出家门时,见一辆马车停靠在山庄门前,苏瑾靠在马车旁微笑地看着她,说了句,“上车吧。”
杨若烟闭上眼,当时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上了那辆马车。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不想回想了。可无论她逃到哪里,最终还是要回到山庄,因为这是自己的家。当她踏进房门时,迎接她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直到醒来之时,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清丽纯洁的脸孔,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潭,清清澈澈,明明白白。也仿佛看透了世俗,遂心境的格调将眉峰上的典雅布置的极为祥和,用来点缀着它不凡的风采。
柳长歌用扇子挡住了半张脸,眼神飘来飘去,实在是受不了杨若烟那专注目光的扫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谁来解救她啊!柳长歌无语瞪苍天,该死的百里晴迁居然在对面看热闹,简直是可热孰不可忍!
当柳长歌实在忍受不住要爆发之时,一声叫喊直冲云霄:“苏训苏老爷到!”
杨成风不得不庄重地起身,出门迎接去了。
苏瑾今日难得心情好,父亲与杨成风肯定会愉快的达成协议,而他与若烟的亲事也铁定会在三日后圆满的画上句号。
因着心情好,苏瑾便对杨若烟发出邀请,“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柳长歌以为马上就要解脱了,谁知杨若烟根本就无视了苏瑾的邀请,来到自己面前,温和一笑:“寻公子,看你一派优雅气度,想必对诗词歌赋很感兴趣吧?”
柳长歌一怔,瞟了眼快要睡着的百里晴迁,立时皱眉却又展开,笑道:“我对诗词一般般,我喜欢字画。”
杨若烟惊喜一笑,“巧了,我朋友她家就是开字画行的,各种名画都有收藏,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
柳长歌一口答应:“好啊,那就劳烦杨姑娘带路了。”
杨若烟娇羞的脸都红了,赶忙前头带路。
柳长歌临走时看了百里晴迁一眼,见她正眯着眼玩着她的酒囊,根本没理会自己,不由得来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冬儿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无时无刻不侍奉在公主左右,但是公主今天的心情好像并不愉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目光阴沉地目送三人离去,刚回头,却见百里晴迁也不见了?呼吸一窒,这个女子行踪不定,武功医术高深莫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西街“雪云轩”,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顾菲菲正好心情地描绘一幅清丽脱俗的人物画像,来往客人觉得稀奇,这可是难得的一种景象,苏大小姐竟然亲自作画,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南边出来的呀?
人群中,柳长歌面色清冷地盯着顾菲菲撅着屁股的姿势,原来是在勾勒画中人的脚,那双脚可真称得上是玉足啊!雪白晶莹,让人看了有种抚摸的冲动。可是,她什么时候在顾菲菲面前露过脚?她怎么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菲菲…”杨若烟吃惊地捂着嘴,发出颤抖地呼唤。
顾菲菲身躯一抖,紧忙回头,见杨若烟完好如初地站在那吃惊地望着她,她赶忙扑上去抓住杨若烟的手,惊喜笑:“若烟,你没事了?”
杨若烟弱弱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那幅画,不确定地问:“你画的是谁呀?”
顾菲菲心虚地瞥了眼柳长歌,“呃…”
柳长歌无奈摇头,来到画卷前收起这幅画,她不怪顾菲菲擅自画她的画像,但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松就绕过她。
冬儿连忙接过画卷,小心翼翼地卷起,并瞪了顾菲菲一眼。竟敢私自画公主的画像,这要是在皇宫,早就被问斩一百次了!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走我雪云轩的画,是不是太放肆了?”一声冷冷的言语传来。
柳长歌微微一愣,用眼神制止了正要开口的冬儿。
人群分开,一个冷面寒霜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冷眸上下打量着柳长歌,一丝不屑隐没眼底。
顾菲菲连忙上前,拉住男子的手,“父亲,您怎么来了?寻迁是我朋友,那幅画是我送给她的。”
顾明德瞥了女儿一眼,神情依旧威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想要从雪云轩拿走一件东西,必须要付出同等代价。这幅画无论是画纸还是笔墨,亦或是画工,都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存在。女儿,你要送礼物也要掂量一下价值,如果在雪云轩之外,她拿走也就拿走了,但在雪云轩之内,她要这幅画,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么样呢?”柳长歌眯眼盯着他。
杨若烟急的满脸通红,却被顾菲菲死死拽住,她也没办法啊!父亲若盯上一件事或是针对一个人,除非达到目的,否则他绝不会轻易罢手!
全苏州的百姓都知道顾明德视钱财如命,他若盯上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对他有利用价值。苏州城中顾家的产业也有很多,这雪云轩却是连锁了全天下的书画经营权。
就连宫里的笔墨纸砚,也都是出自雪云轩,顾明德当然有资本在这里叫嚣,恐怕这少年将要倒霉喽!
众人本着看热闹的态度都不想离去,整个场面却是鸦雀无声。
顾明德盯着柳长歌手上的扇子,幽幽一笑:“我女儿这幅画价值连城,公子若想得到,就必须要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取。”
柳长歌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扇子,心下了然,露齿一笑说:“原来顾老爷是想要我这把扇子,你直说嘛。”
顾明德诧异:“你同意了?”
“当然不!”冬儿柔声柔气地插言,用异样地眼光上下扫视着顾明德,“你说这幅画价值连城,算是说对了。并不是笔墨纸砚昂贵的缘故,而是因为这画中人是我们公子,遂这幅画才变成了无价之宝。既然无价,其他的物品怎可与之匹敌。顾老爷要做生意,这无可厚非,但是你有必有衡量一下,因为贪心而招惹杀身之祸,到底值不值得。”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顾菲菲的眼珠子险些没瞪掉在地上。就连杨若烟都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侍女,居然这么厉害!
众人全都因此倒吸一口气,顾明德更是险些没背气过去,稳住心神,定眼凝视柳长歌,“公子的丫鬟真是伶牙俐齿,顾某倒是很想知道,为何我会有杀身之祸?此话从何而来?”
柳长歌一挥手,冬儿恭敬地退到她身后,不再言语。她则微笑着对顾明德说:“婢女无礼,还望顾老爷别见怪。这幅画我志在必得,雪云轩既然是顾老爷的地盘,那我就按规矩办事。我画一幅同等价值的画,来换取这幅画,不知顾老爷意下如何?”
顾明德一怔,原本想要借机赚取利益,谁知却被这少年轻而易举的将了军!那画上的少年的确是她本人,虽然画工出类拔萃,可要真当作品卖,根本卖不出几个钱!还不如让这少年画一幅别的画,兴许还能赚个好价钱。
“你还会画画?”顾菲菲来了兴致,不等父亲开口就率先问了出来。
杨若烟更是对此好奇至极,满脸的期待与赞许,盯着柳长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火热。
柳长歌轻咳一声,“准备画纸吧。”
顾菲菲赶忙命人准备笔墨纸砚,冬儿接过纸张,横向铺平在桌上。众人围上来,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与顾老爷叫嚣的少年,到底能画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画来!
一切准备就绪,柳长歌将扇子交给冬儿“妥善保管”。她笑看着顾明德那双精明兴奋地小眼神,恨不得把她的扇子活吞了。
这把扇子虽说卖相普通,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乳白扇骨是用天山雪玉雕制而成,扇面上还有父皇亲笔提的一首诗,乃是真正的价值连城!珍奇玉品阁里的东西,哪有俗货!
柳长歌提笔蘸了蘸墨,画些什么呢?微闭上眼,往事一幕幕地重叠。像是飞梭的流光,又像是交错的年轮,仿佛历历在目。
“她到底画不画啊?”
“哈~我都快睡着了!”
一些人在旁边议论纷纷,有人竟夸张地揉了揉眼睛。顾明德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少年的表情,顾菲菲与杨若烟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望着长歌,着实为她捏着一把汗。
柳长歌动笔了,勾勒几下竟奇迹般突显了巍峨山川的面貌,徐徐烟雾之下,是一座华丽而庄严的城池。
顾明德双眉皱起,心中一惊。众人看了纷纷惊叹,连绵不绝,雄伟壮丽!这远观的山脉竟在少年的笔下,呈现一种悠久而沉敛的气魄!
这座城池极为庞大,其繁华喧嚣的程度与苏州的昌盛交相辉映,当中充斥着庄严肃穆的凛冽威严,不愧是天子脚下的京城,竟在少年几笔勾勒之下,描绘的生动而又真实!
起先人们以为,这少年想画出京城的繁华昌盛,来打压苏州,可回头一想,京城不是出事了吗?一件食物中毒引起了百姓的恐慌,一夜之间,华丽庄严的京城失去了以往的色泽,变得灰暗苍白,孤寂苍凉。
到处都是百姓流离失所有家归不得的痛苦场景,就像一把大火,将这残酷的浩劫推上了致命的巅峰!柳长歌的笔已经停不下来了,多少只饥饿致死的骸骨在她笔下栩栩如生,无数哀哭痛嚎的场景历历在目,宛如幻境,更似真实。
众人哀呼地凝望着这张惨绝人寰的画卷,生灵涂炭的面目就像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了他们的心脏上,痛苦不已,欲哭无泪!
柳长歌扔下笔,面颊冷若冰霜:“一时兴起之作,这幅人鬼图就送给顾老爷了。”
顾明德死死压着怒火,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用这幅半人半鬼的画来糊弄我,你觉得你很高明是吗?”
柳长歌讥讽一笑,抬眸凝视他:“并不是,因为此刻的苏州或许是天堂般的存在,可再过不久,苏州就会与这画中的景象不谋而合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只感觉四周冷飕飕的,好像有一股阴风来回流窜,仿佛灵魂都超脱了!
冬儿心疼地看着公主,只有她明白,公主心中的痛。
杨若烟突然挣脱顾菲菲的禁锢,一把抓住柳长歌的手,冲破人群跑了出去。
“公子!”冬儿紧张地追了出去,却根本寻不到公主的踪迹。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黄昏的光泽温暖而又柔和的渲染着杂草遍野的山丘时,映出了盈盈金光与飘渺动情的烟雾。
杨若烟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柳长歌挣脱了她的手,同样喘息不已,她捂着心脏位置,勉强平静下来,颦眉道:“你拉着我跑了八条街,穿了七个胡同!幸好北郊离城门是最近的,不然我会被你累死!杨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杨若烟用手背抹了汗,委屈地颤着声:“我是在救你啊!”
“哦?此话怎讲?”柳长歌平稳了呼吸,身躯无力地瘫软下来,跌坐在杂草中。幸好草地柔软,不然她的臀可遭殃了!
杨若烟蹲在她面前,凝重地说:“你得罪了顾明德,他不会放过你的。知府霍修平是他准女婿,只要他振臂一挥,你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柳长歌张大了嘴,原来她拖着自己跑了八条街的理由竟是为这个?如果冬儿在场,她一定会抬起她温柔的脸庞,用不屑的语气说:“我们公子会有牢狱之灾?哼,他顾明德才罪不可赦呢!”
可惜冬儿不在场,柳长歌当然也不会随意暴露身份,她微笑地看着杨若烟:“多谢你了。”
杨若烟害羞地红了脸,从怀中拿出干净的帕子为长歌擦拭额头上的汗,轻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柳长歌抓住她的手,怪异地盯着杨若烟的神情,深吸口气,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杨若烟深深地看着她,鼓足勇气说:“昨晚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喜欢苏瑾,我只想顺着心意,追寻自己想要的感情。你,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我不明白!”柳长歌突然站起来,避免与杨若烟接触。事情好像真的按照她所想的发展了,杨若烟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杨若烟见她如此,心登时跌入谷底,刚要鼓足勇气再次表明心迹,却听到管家杨友的呼声。
“小姐!原来你在这。”杨友火急火燎地赶来,对柳长歌笑了笑,连忙将小姐拉到一旁,悄声说:“老爷叫您立刻回去。”
杨若烟虽很想与柳长歌单独相处,可看她的态度,好像并非自己心中所想那样,难道她不喜欢自己吗?她已经看了自己的身子,难道她还想钟情别人?
此时不容杨若烟胡思乱想,现在只有回家与父亲商议一下了。她已经下决心要嫁给寻迁,不仅仅是因为名节,而是她的确很喜欢这个人。
想通后,杨若烟便对长歌轻声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和你一起你回去见杨成风?以为清晨那一幕她真的看不通透吗?柳长歌果断摇头,淡定从容且缓慢地整理着略微散乱的衫子,“不必了,既然杨姑娘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我就不再劳烦杨老爷了,我自有住处。”
“住哪里?”杨若烟立刻问,绝不能与寻迁失去联系。
柳长歌清冷着眉眼:“我的住处,与杨姑娘应该没有关系吧。”
杨若烟呼吸一滞,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感觉一颗心忽然就碎了!她怎能用这般冷语对待自己?她根本不是无情人,却为何硬要如此?
杨友冷汗滋滋,看小姐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明显是对寻迁动了情,这可不行!再过三日,便是小姐成亲之时。就在晌午十分,老爷和苏老爷已经愉快的敲定了小姐与苏公子的亲事,个中缘由还不是有利可图。
恐怕小姐这次,不情愿也没用了!杨友催促道:“小姐,老爷还在等您呢。”
杨若烟红着眼,恋恋不舍地随着杨友离开了此地。
柳长歌终于松了口气,目光悠久地望着翻腾在天际的晚霞,脑海中不知不觉的闪过人鬼图的凄惨画面,当机立断三击掌。
清风划过了她颊边的发丝,一抹青影已出现在三丈之外。她抚摸着精致的扇骨,轻声吩咐:“你即刻回京,告知安丞相我在这里的情况,让他调集两队禁卫军来苏州见我,限七日。下月初九是父皇的生辰,我要在初九之前将中毒事件查的水落石出,给父皇一个惊喜。”
青衣恭敬应道:“遵令。”伟岸身躯化作一缕青风,消失在金芒遍野的海洋里。
柳长歌悠悠一叹,耳畔响起了一声轻笑,这笑声很雅致,也很迷人。是她梦寐以求的声音,也是她千思万想的人。可是,她想要的情感那人吝啬给予,却又忽然出现挑拨自己的心!
柳长歌负气一笑,暂时不想理会这个无情的女人,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避免与她正面接触。
“柳长歌!”百里晴迁叫住她。
柳长歌展开扇子,转身望着她,唇角轻描淡写地扯着清冷地微笑:“百里姑娘有话说?”
百里晴迁没料到柳长歌对这件事会耿耿于怀,她以为长歌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和她赌气,但现在看来,这位公主殿下好像是认真了!“杨若烟把你当成男子钟情于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柳长歌一派若无其事的态度,故作惊讶:“哦?原来杨若烟喜欢我呀,她可真有眼光!不像有些人,感情明明是送上门的,却偏偏不知好歹的拒绝。呵~自作多情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这话酸溜溜的!百里晴迁皱了皱眉,“你非要这样吗?”
“我怎样?”柳长歌瞪着她,尽管心在颤抖,可她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百里晴迁叹了口气,平生第一次心如绞痛,“看来你还在气头上,那我先走了。”
“站住!”柳长歌在百里晴迁转身之时叫住了她。
百里晴迁回头望着她,“怎么?”
“既然你坚持自己,那你把玉佩还我。”柳长歌伸出手向她索要玉佩:“这玉佩是我最重视的物件,只送给我最重视的人。既然你不是这个人,那你也没必要霸着它。”
百里晴迁瞪眼反驳:“是你派人千里迢迢把它送到我面前,怎么是我霸着它?你讲讲道理好吗?堂堂公主殿下,竟然…”
话音到此为止,百里晴迁之所以住嘴,是因为她看到了柳长歌通红的双眼,泪水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心跳忽然静止,她不再言语,而是走到长歌面前,轻轻抱住了她。
柳长歌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委屈地哭喊:“百里晴迁,你真是个混蛋!你到底给不给我玉佩?”
百里晴迁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哪来的伤情,彻底动容了自己的心,柔声说:“你真的想要玉佩吗?你不是说,要将它送给你最重视的人吗?既然你送给了我,岂有索要之理?”
柳长歌抬头看着她,眼中含着惊喜,不确定地问:“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百里晴迁用拇指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也许,我不能给你承诺,但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柳长歌喜极而泣地紧抱住她,这力道仿佛要晴迁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想过,幸福竟然来的如此突然!勉强压制住激动的情绪,脸上掩不住快乐的笑容:“这已经是你最好的承诺了,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百里晴迁抚摸着她柔软如缎的发,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微笑,看着长歌的目光里满是宠溺,“丫头,你是不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
“难道我不能这么认为吗?”柳长歌睁大眼看着她。哼哼,百里晴迁,现在你若想退缩,那可由不得你。
百里晴迁嘿嘿一乐,“看你的样子,好像吃定我了?”
柳长歌微微一笑,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她红着脸,在晴迁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柔软细腻的触感停留在唇边,让她不住地颤抖:“你会不会觉得,女子之间的感情很单薄。晴迁,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百里晴迁环紧她纤细的腰,认真地说:“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世俗伦常是过眼云烟,我怕的不是人云亦云,我怕的是你我不能坚守到最后。”
“不会的!”柳长歌用手抚住她的嘴,神色坚定地说:“无论何时,我都会珍惜你,珍惜这份感情。虽然天理不容,我也甘愿用一生来守护。”
百里晴迁淡淡一笑,郑重其事地紧握住她的双手,“就让一切伤感随风消逝。从今往后,我们执手。”
柳长歌的心脏险些没狂乱的跳出来,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百里晴迁,前一刻让她心如死灰痛彻心扉,这一刻,却让她幸福的找不到方向。只能紧紧拥住她,让她的气息,紧密环绕着自己,感受她给予的温情。
自数月前分离之后,两人便再没相聚过。就算在别雀山庄,柳长歌也只是与百里晴迁保持距离。此刻双方互表心意,任何阻碍的理由,都无法抹杀她们的情意。
两人坐在草地上,百里晴迁悠然地浅酌着酒,这一刻她不禁感叹人生的奇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乎一个女人!身在江湖,身边不乏出众者追求,却没有一个能让她动心。缘分吧,应该是缘分!是缘分将她卷入那场宫廷角逐,也是缘分,让她邂逅了她这一生都摆脱不了的人,这是牵绊。
柳长歌像是小鸟依人的妻子般依偎在晴迁的怀中,唇边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像是抹了蜜糖一样,甜到了骨子里。
晴迁笑道:“晚霞已经消散了,我们该回别雀山庄了。”
“嗯?”柳长歌眯起眼,显然还没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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