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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贵从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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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响才缓过神的大人们,立马大叫着抱起文安昊和文安安,但是文安昊怎么也不肯松手放开怀里的文安安,无奈之下,几个妇人只好将两个孩子一起抬往村里的郎中家。
因为林家的事情,杨国忠最近都没有连整理药材的空都没有,正好趁着今天有空,他就将前两天晒好的草药都拿了出来,准备整理一下。
可是刚蹲下身子,一声大吼就吓得他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杨国忠没好气的皱着眉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那么大声不要那么大声,你是想把你爷爷我吓死不成”
“快快,爷爷,你要是再不去就真的死人了,文家的两个娃娃快要死了”杨桐用手擦擦有些红肿的眼睛,焦急的看着杨国忠道。
见到自己如此模样,杨国忠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健步如飞的跐溜一声就往自家前院跑去。
当来到屋子后,杨国忠就见一群人围站在床前,有几个人甚至还低低的哭起来。他平时最是厌烦别人在哭哭啼啼的样子,于是大步上前拨开人群,不满的道:“滚滚滚,和你们这些人说过多少次了,没病的都给我出去”
被推开的几人都知道这个老头的怪脾气,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焦急的道:“杨老,赶快看看这两孩子吧,真是……”
即使杨国忠见过那么些个病人,但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得站在那里不能动弹,直到孙子拉扯着他的衣服喊了两声,杨国忠才缓过劲儿来。
回过神的杨国忠怒睁着眼睛,有些褶皱的面皮都显得狰狞起来,他看了一圈众人后,大声的骂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这么小的娃娃给弄成这样的”
众人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原来他们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杨国忠看着几个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骂道:“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犯人都没抓住。孩子的爹娘呢,都死哪去了?”
当提到文清岸夫妇,其中才有几人这才惊叫着喊道:“是的,咱们赶快去叫文夫子去”
杨国忠看着呼啦啦跑走的几个人,冷哼着呸了两口,转头怒斥着自己的孙子道:“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那我的药箱”
杨桐受了这一连串的呵斥,委屈的撇撇嘴巴,就赶忙往后院跑去。
杨国忠瞅着孙子离开后,才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对着文安昊道:“安昊,我是杨爷爷,来,先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没”
文安昊顺着杨国忠的声音,用那双毫无色彩的眼神瞅着他,不停道:“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杨国忠见文安昊这个样子,皱了下眉头,而后看向他怀里的文安安,这才发现女娃娃已经昏迷了过去。
可是他刚想伸手查看文安安的时候,文安昊立即就侧过身子将文安安搂了过去,但嘴里依旧说着那句话:“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杨国忠知道这孩子是被吓得癔症了,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笑着轻声道:“安昊,要是想救安安的话,你得让爷爷看看她,你看安安昏过去了,要是再不让爷爷看看,可是要耽误病情”
当杨国忠提到‘安安’两个字的时候,文安昊不断重复的话语明显停顿了一下。杨国忠见文安昊有些松动的样子,就伸过手将文安安从文安昊怀里拉了出来,虽然文安昊还是有些抵触,但这一次却慢慢地将妹妹放了开来,但最后他仍然握住文安安的手。
杨国忠检查了一下文安安的情况,虽然身体上有许多刀伤,但刀口都不是很深。
不过,最让人担心的是文安安的脸。杨国忠用布将她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这才看清楚文安安脸上的伤口。
在她脸颊的两边,各有一个食指来长的伤口,有些地方的肉都翻了起来,可见当时凶手下了多重的狠手。因为这两个地方的刀伤,文安安整张都显得面目狰狞起来。
杨国忠看着这样的文安安,气的大骂了两句畜生,就赶忙从柜子拿出外敷的药,替文安安清理起伤口来。
而坐在一边的文安昊呆愣愣的看着杨国忠的动作,嘴里依旧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第四十九章 文安泽
坐在床边,看着半个脸都被包扎起来的妹妹,文安泽连伸手去触摸一下她的勇气都没有。
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是幅画卷,不停地从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但是,他却将这些机会葬送,让那些可以改变现在的机会变成奢侈的‘如果’。
在唐然挡住他以后,文安泽又考虑了一会儿,最终嘱咐了几句文安昊,就揣着银子匆匆的离开了家。
当走出来后,文安泽扭头瞧瞧自家紧闭的大门,想着屋里的文安昊和文安安,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可转念一想,文安泽又苦笑着摇摇头,他定是今个儿早上受了文氏那些话的影响,要不然自己怎么也开始这样疑神疑鬼的了。
将心中这些荒唐的想法压强下去,文安泽笑着朝林家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几十米的距离,突然从后面传来阵阵呼喊声,文安泽顺着声音的方向回过身,就见二牛、小五几个人朝他摆摆手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文安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当几个人刚靠近他时,文安泽疑惑的看向众人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难不成也是要去林家?”
二牛听出文安泽话中的意思,撇撇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去那里做什么,又没有什么好玩的”
说到好玩的,二牛用手肘碰碰文安泽的胳膊。挑眉神秘的道:“今儿个邻村的大胖他们来咱们村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会会他们”
听说大胖那个惹祸精居然来了他们村子,文安泽邹邹眉奇怪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他和他那群小跟班吹牛,说咱们村的孩子都是怂包。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传到我们这里来了,所以今天大家趁着长辈们都去林家吊丧,就给大胖他们下了战书,我们倒是要瞧瞧,到底谁才是怂包”
虽然文安泽两兄弟平时都不怎么喜欢打听消息,但伙伴们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们都能从不同的渠道了解些,可今天二牛说的事情,文安泽在之前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转头看了看其他的伙伴,文安泽并没有从他们脸上瞧出逗弄或是戏谑的表情。这才让他相信二牛所说非虚。
文安泽扭头望向二牛:“我怎么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这话一出,倒是让二牛几个人尴尬的别过头去。
文安泽见大伙不自在的样子,也猜到了这群家伙是故意将事情瞒着他和文安昊。不过既然别人不想说,他也不好强迫人家。
于是文安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里。
二牛几人见文安泽一句话也不说就走。都以为他是生了他们的气。大伙都急忙上前拦住他。并歉然的道:“安泽,安泽,不是我们不想和你说,只是,只是”
大伙‘只是’了半天,也没有‘只是’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二牛一脸别扭的走出来,结巴的道:“只不过大胖说咱们是怂包的时候,并没有将你和安昊算进去”
文安泽有些无语的望着要好的伙伴,叹口气道:“这种话你们也当真啊。真是……不过,你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么,怎么现在又说了?”
二牛撅起嘴巴嘟囔道:“还不是怕打不过大胖他们”
听着二牛有些赌气的回答,文安泽“噗嗤”一下笑了开来,半响才清清嗓子鼓励着他们:“就大胖那样的,只要你们多动动脑子,肯定能打得过”
二牛听文安泽这样说,以为他有什么制胜法宝,都纷纷围上来询问,最后甚至要拉着文安泽一块去‘讨伐’大胖。
文安泽见他们一副恨不得将他绑了去的架势,立即摇头坚决的道:“今天不行,我得去林大叔家给我娘送东西,等送完东西后我还得立马赶回家。”
在这里的几个孩子,都经常与文安泽、文安昊一起玩耍,所以还是比较了解他们兄弟两的性格。这个文安泽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可除了是自己弟弟妹妹的事情,否则很难让他改变主意。
因此,大家见文安泽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的样子,都知道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于是只好怏怏退了开来,然后众人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相携着告了辞。
第一次的机会,就在文安泽坚决的婉拒中溜走了。如果,如果他当时答应了二牛他们几个的事情,甚至只是说一声‘我会考虑一下’,那么这些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去找文安昊?那么事情会不会就能够避免?
可是他没有说。
文安泽与二牛他们分别后,也不敢再在路上耽搁,小跑着就匆匆忙忙的去了林家。
由于林家在村子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这几天,只要乡亲们家里没有太大的事情,大部分都会来林家帮忙。因为人太多,所以当文安泽到来的时候,他花费了大半个时辰才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文氏。
当文氏看到满头大汗的文安泽时,惊呼着跑到了他的身边。然后掏出怀中的帕子一边为他擦汗一边奇怪的道:“你怎么来了?”
文安泽挥开文氏替她擦汗的手,拿出布包递给她:“来给你送些银子”
“银子?”
文安泽见文氏更加疑惑的表情,皱眉解释道:“我听说林大叔家账面上出了点问题,急着用钱,所以就从家里拿来些银子过来。怎么?难道没有这回事?”
文氏听完儿子的话,这才了然的点点头:“有是有,上午账房算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少了几十两银子,不过后来有人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了”
说到这里,文氏附身趴在文安泽的耳边小声道:“估计是有人见钱眼开,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了去,但还没来得及将银子带出去就被账房给发现了,情急之下才将银子扔在后院里的”
“那小偷呢,小偷找到没有?”
看着自己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文氏耸耸肩膀遗憾的道:“没有,你爹和林大叔他们都把在场的人查了一遍,毕竟敢在村长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的。不过大家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也不知道是谁偷了这银子”
听着文氏絮絮叨叨的讲述,文安泽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中。当他刚一听文氏的话时,本能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像是衣服上的搭扣扣错了位置,虽然整体看来没有什么异样,但若是靠近观察时,就会发现,原来那个错的地方是那么的明显。
而且,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心中的这种异样必定至关重要的。可是不管文安泽怎么想,都没有找出这个隐藏在明处的‘错误’。
文氏见儿子站在那里不说话,上前拉着他往厨房走去:“这些银子先放在娘这。不过你既然来了,跟娘到厨房去拿些糖饺子去,到家后热热和安昊、安安分着吃。这些小饺子即使是安安也能吃。而且,听村里老人说,小孩子吃这些有好处”
文安泽被文氏这一拉,原本的思绪也被打断了。回过神的文安泽,想起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不禁也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都有些魔怔了,文安泽深吸了口气,也不敢在继续想下去,而是将这些念头都抛诸脑后。
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如果,他没有放弃思考下去,或许他就能将所有的事都想明白,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所有的如果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如果。
从厨房拿了些糖饺子后,文安泽又被大爷大妈们拉着说了会儿话,好不容易才从林家‘逃’了出来。
出来后,文安泽怕文安昊、文安安在家里等的着了急,就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赶回了家。甚至在路上时,当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也没有让他停下奔跑的脚步。
当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家时,却见到自家院门大敞着。文安泽以为又是文安昊调皮捣蛋故意弄成这样。所以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责备的冲着屋子喊道:“文安昊,你又在家做什么怪呢,家里大门也不关上,要是”
可话还没说完,文安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感觉像是过了几百年之久,他才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安,安昊,别玩了,你真的吓到我了,出来啊,别玩了”但回答他的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
文安泽扶着墙壁,哆哆嗦嗦的将院前院后,每个房间都寻了一遍,可是一个声音都没有看到。
擦擦模糊的双眼,文安泽疯了般的转身就往外边跑去,那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可一想到书房满屋子的血,就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找到弟弟妹妹。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人,最后他还是来到了杨国忠的家。
当进门看见躺在床上的文安安,已经坐在旁边的文安昊时,文安泽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猛然间就跪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章 哭泣
跪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的文安泽,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木床,像是傻了一般自言自语道:“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文安泽将袖子撸起,双目通红的死命掐住自己胳膊道:“文安泽,这是梦,是梦,快醒醒,醒过来就没事了”
可是无论他掐的有多痛,胳膊上留了多少血,眼前依旧是这个景象。
就在文安泽还想抬手朝自己脸上扇过去的时候,在旁边的杨国忠确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拦住文安泽,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轻声道:“安泽,别这样,去看看你妹妹吧,安昊倒没有什么事情,主要是安安,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文安泽怒睁着眼睛猛然将杨国忠推开,哽咽的吼着:“你可别乱说话,我们安昊和安安都没有事情的”
可是说完后,文安泽突然又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下跪倒在杨国忠的脚下,哀求道:“杨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千万别这样,一定要把我妹妹好好的还给我,求求你了”,说完,又‘嘭嘭’的给杨国忠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已经见过了文安昊癔症的模样,现在再看到文安泽情绪这样大起大落,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杨国忠,也不禁红了眼眶。
老人抹了抹发胀的眼睛,扶起文安泽安慰道:“你先去看看安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爷爷,爷爷我一定倾尽所能”
最终,在杨国忠劝说下,文安泽仍是迟疑的来到了床边。可是当看到从眼睛往下都被包扎的结结实实的文安安。他就连上前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文安泽缓慢的转过头,扶着弟弟的肩膀哽咽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安昊,你告诉我,为什么”
被来回摇晃着的文安昊,呆呆的抬起头。睁着依旧无神的眼睛,毫无起伏的重复着一句话:“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看着就像是失去灵魂的弟弟,再看看都不成人形的妹妹,一向稳重内敛的文安泽,再也承受不住,站在那里就撕心裂肺哀嚎的哭起来。声声哭泣声砸每个在场人的心尖上,疼的所有人跟红了眼眶。
在文安泽站在杨家的时候,村子里的李寡妇也急匆匆的赶到了林家给文清岸夫妇报信。
“文夫子,文妹子,快去杨家”
短短几个字,顿时让林家的嘈杂声安静下来。听到来人是叫的自己。文清岸和文氏急急忙忙从人群中走出来,赶到李寡妇的面前。
“李嫂子,出了什么事情?”
李寡妇看着一脸着急的文氏。到口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难道要她跟俩人说,你们儿子女儿满身是血的被人抬到杨老的家里。
如果她这话真说出来,估计这夫妻俩连林家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无奈之下,李寡妇只好模棱两可的含糊道:“具体情况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还是自己去杨家看看吧”
看着李寡妇有些闪躲的眼神,夫妻俩心里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文氏忍着发颤的声音,拉过李寡妇道:“嫂子,我们家安。不,我们家出了什么事情?”
李寡妇也是个当娘的,人都说当娘的和自己的娃都有感应。既然文氏这样问了,肯定也隐约意识到是自己的孩子出了事情。于是她也不忍心再让他们夫妻俩悬着心,只得简单的道:“安昊和安安好像出了事情”
一听说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出了事,文氏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然后摇晃了两下就要往旁边倒去。不过幸亏身边还有文清岸,眼明手快的就将她一把扶住,并安慰着她道:“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李嫂子又没说什么,肯定没什么大事,是吧”,说着,文清岸有些勉强的扯出个笑容。
但是没有期望的回答,只有李寡妇渐渐发红的眼眶。
两人见对方这个样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相互扶着就往杨家跑去。
等到俩人来到杨家,连院门都没跨进来,就听见文安泽嚎啕大哭的声音。文氏死命抓住文清岸的手,本想扭头对自家相公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就是呜咽的哭泣声。
文清岸闭上有些发热的眼睛,半响睁开后朝文氏点点头,然后硬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传来的声声哭泣,就像是一把尖刀,和着文清岸夫妻的前进的脚步,在他们心尖划下一道道伤痕。仅仅是几十步的距离,走走退退,竟然耗费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可是,再远的距离,也有走完的一天。更何况只是短短的几步,当文清岸夫妻俩来到床边,看见几个孩子的情况后,两个人脑子里都跟被人装了火药,轰的一下子就炸了开来,弄的他们脑袋、耳朵都嗡嗡作响。
文氏一下子跪趴在床边,哆嗦着手往文安安鼻子上放了放,当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时,才敢将一直憋着的气吐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文安安脸上的白布,心疼的哭着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后来,文氏竟然是抱着昏迷不醒的文安安泣不成声的痛哭起来。
杨国忠走到文清岸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清岸,不论怎么样,你都得坚持住,这一家子现在可是要靠你”
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啊。昨天他还用这些话去安慰林少宇,可是今天却由另一个人告诉他,要为了家人坚持住。
可是……,文清岸张张嘴,但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文清岸伸出手捂住眼睛,艰难的冲杨国忠点了点头。可这轻轻的两个动作有多么的沉重,却只有他知道。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杨国忠见几个人的情绪都慢慢平息下来,才轻声的朝文清岸一家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安昊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些皮外伤。至于安安”
‘安安’两个字刚一出口,几人的眼光都立即投了过来。
杨国忠见文清岸他们都看向自己,反而是有些说不出口了。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安安的伤势较重,最麻烦的是她现在还有些发热,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话”
后面的话杨国忠没敢说出口,虽然平时他都会将病人的最坏的后果告知家属,但这一次,他私心的想给这一家人、甚至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希望。
可即使这样,文氏仍然听懂了杨国忠没有说出口的话。她跪着从床边移到杨国忠的脚下,拽着他的衣摆哭求着:“杨老,我求求你,求你你,救救我们安安,求求你了。我们安安连一岁都没到,不能;不能……我还要给她过周岁呢,我还要给她做寿面呢,我还要看着她抓周呢。我,我,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为我女儿做呢,求求你”
在文氏跪过来的那一刻,杨国忠就赶忙要将她拉起来,可是这个当娘的却怎么也不肯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增加一线的希望。
杨国忠用手抚抚哭的跟个孩子似地文氏,哽咽的点头道:“安安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也让文氏哭的更加厉害了。
当林少宇进来的时候,见到的这样一幅景象。在外面的时候,他已经从乡亲那里了解了些情况,可是当看到躺在床上的文安安时,仍是不可置信的愣在了当场。
在林少宇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文清岸走到了他的旁边,深深的向他鞠了躬。当他抬起头一瞬间,林少宇甚至隐约从文清岸眼中看到了一抹杀意。
在林少宇还在震惊自己的发现时,文清岸冷冷清清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林村长,我知道现在你家也有事情,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麻烦你,但请你看在咱们相识一场,帮我将伤害我女儿的人抓住”
这是文清岸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叫他村长,可是这一声‘村子’太过沉重,他真希望永远都没有听到。
林少宇正色的点点头,然后拍拍文清岸的肩膀沉声安抚下文清岸:“我现在就让村民们去,这些就交给我了”
文清岸摇摇头坚决的道:“我必须跟着”
“清岸,你可别做傻事,要不……”
看着林少宇有些着急的表情,文清岸只是平静的道:“林大哥,我不会做傻事的,你放心。我只是想要把那个人给抓住”
对于文清岸的为人,林少宇还是比较了解,既然他能这样说,就表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让自己和家人后悔的事情。
林少宇这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做了这些”
他的话刚一出,就见文清岸将头转了过去。顺着对方的视线,他才注意到注意到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的文安昊。
看着反复只会重复一句话的文安昊,林少宇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些什么,今天见文清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许安昊知道”
“可是他这个样子现在也说不出来什么,还是等他好些吧”
“不行,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今天他也要好起来”
看着文清岸锐利的目光,林少宇将要脱口的话咽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 怨恨
让文氏留着照看着文安安,文清岸和林少宇就带着呆傻的文安昊走出了屋子,不过最后文安泽也跟了出来。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文清岸扶着文安昊的身子蹲下来,轻声问道:“安昊,到底是谁将,将安安弄成这样?”
“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文清岸听着文安昊毫无起伏的话,哽咽着闭上发酸的眼睛,直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又睁开眼看向小儿子,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想刚才那样温柔,而是使劲摇晃着文安昊的肩膀,严厉的道:“文安昊,到底是谁将安安弄成这幅模样?”
“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安昊,你要是再不说,那个人有可能趁着这个空档逃走了”
“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终于打断了文安昊不停重复的声音。
在旁边的林少宇和文安泽,哪里想到文清岸居然会伸手去扇文安昊,都被他这一巴掌惊呆了。
可当文清岸还要抬起手,林少宇立马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气愤的道:“你疯了?你平时连一个手指头都不忍心碰他们,今天居然……,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文清岸挣扎想抽出手臂,可力气哪里抵得过林少宇,半天也没撼动分毫。
放弃挣扎的文清岸,睁着通红的双眼扭头看向林少宇,嘶吼道:“难道让他一直这个样子,如果因为他不能抓到犯人。就是安昊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虽然知道文清岸说的是对的,但是林少宇还是不忍眼睁睁的看着他动手。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文安泽突然从旁边跑了过来,一把拽过文安昊反手就又是一个耳光。
“坏人我来当,要是以后安昊怪责起来,也让他来怪我”
说着,文安泽又摇晃着文安昊的肩膀。大吼道:“文安昊,你清醒一点,你难道不想给安安报仇了么”
也不知道是那两巴掌,还是文安泽的话起了作用,文安昊的眼睛终于慢慢有了光亮。当他抬头看清面前的文清岸时,一下子冲到他的怀里,哭嚎着道:“爹爹,你救救安安,快去救救安安吧”
文清岸抱着痛哭失声的文安昊轻拍安慰了几下。才喃喃对他道:“安安已经在你杨爷爷那了,安昊,你告诉爹,到底是谁,是谁把你们弄成这样的?”
见自己爹这样问,文安昊立即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眼中迸发着凶猛的恨意道:“唐然,是唐然”
即使是文清岸,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任他们怎么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一切还是唐然做的,更加不知道唐然这样做的理由。
可是旋即文清岸就释然了,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的。站起身来,文清岸严肃的对林少宇说:“既然现在知道了是谁,就找人把她给抓起来吧”
文清岸又转头嘱咐了文安泽照看好弟弟后,就和林少宇一起往外面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文安泽才转过身来。抚着文安泽被打的红肿的脸道:“安昊,大哥对不起你和安安,要不是我让唐然进来。安安和你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我原本”
“哥,不是你的错,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将安安留个那个女人”
“你把安安独自一个人留了下来?”
看着弟弟微微的点点头,文安泽顿时生出一股怒气,撞的他胸腔发疼,抬起手就想再给文安昊两个耳光。可是当眼神接触到文安昊红肿的脸颊,半空中的手又停顿了下来,转个方向朝自己扇个过去。
本来闭着眼打算承受这一切的文安昊,不仅没有感受到痛楚,反而听见“啪”的一声,当看见原本朝着自己的耳光全都落到了文安泽的脸上,文安昊立马抱住大哥手哭喊着:“哥,你这是干嘛呀”
低头盯着地面上低落的水珠,文安泽呜咽的道:“我有什么资格打你,我不是也一样,留下你和安安”
静静的看着低头哭泣的哥哥,文安昊低低的声音在静静的院子荡漾开来
“安安在昏过去前,曾对我说,……,最喜欢爹娘,大哥二哥了”
之后,除了低低的哭泣声,院子中再也听不到一丝的声响。
与文安泽、文安昊分别后,林少宇和文清岸就走出了杨家的院子,而外面也已经聚集了许多听到消息跟来的村民。
林少宇站到人前,正色的对众人喊道:“伤害安昊、安安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是唐然,现在,我以村长的名义命令大家,不管是谁见到唐然,都要将她给抓回来”
当林少宇刚一说出唐然的名字,人群中就爆出阵阵议论声,在文清岸还没做出下一步吩咐,众人就提出了质疑。
“林村长,你们不会搞错了吧。唐然那样娇滴滴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吧,我平时就瞧她一股子狐媚样,看看,怎么样,果然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赵婆子你少在那胡咧咧,别就因为你平时嫉妒人家,就往人脸上抹黑”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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