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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篮球同人)后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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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绿间微微皱了皱眉头。
也是,雨森如今手里捏着三张高校的通行证,难免会感到迷惘。
他微微沉吟,正想动手回复雨森。忽然,一种几近卑劣的情感在他心头油然而生,仿佛罪恶的藤蔓,瞬间爬满了他的整颗心脏——
他想让雨森留在东京。
哪怕他知道他们终将在四月之前分道扬镳,但如果她进了桐皇,他们至少还身处同一座城市,踏着同一片土地。也许他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在地铁站中不期而遇,带着笑容互道一声问候,总不至于从此天各一方。
哪怕他知道她已不想去桐皇,哪怕他不喜欢的片羽飒斗也在桐皇,哪怕……哪怕。
“选择高校的时候,我综合了各方面的因素进行考虑——学校的教学水平、社团特色、地理环境、设备条件、风气氛围等;除了学校本身的条件以外,还有离家的远近,以及是否与星座相合等等因素。”
绿间咬了咬牙,垂下了睫毛。
最后两点他纯粹是在胡扯。
在按下发送前,他想了想,还是再加上了最后一句话:“对了,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这所学校是否与你本身的水平相符。在选择秀德时,我十分欣赏这所学校严谨求实的风气,也认为自己能够在那里得到深造与精进……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自己,雨森。”
海常和箱崎文理,这两所学校怎么能够和桐皇的理科班相提并论?
绿间轻轻地哼了一声。
它们都配不上雨森。
他反反复复将邮件检查了好几遍,才最终发送出去。望着那渐渐变得透明的黄色小信封,他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空落落的情绪。
未想,雨森的回复来得非常快——
“绿间君也认为,桐皇理科班更适合我吗?”
直截了当,干净利落。
绿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半个八拍,一股热流从心底直直冲上他的脸庞。他伸出右手摸了摸下巴,心中激昂地涌动着的情绪,也许可以名为喜悦。
“是的,与其他几所学校相比,我认为桐皇的理科班相对更为适合你——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无需在意。”
收到绿间这条邮件后,雨森只是简短地道了谢,便默默地将手机放置在了一边。她低下头,凝视着手中那张几乎错了一半的秀德数学卷,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角。
然后,温热的泪水忽然模糊了视线所及的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风间知里子那个微笑绝对是扣扣表情那个嘲讽脸。
虽然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我都懂,但是如果我是雨森的话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秀德,毕竟老娘的面子比较重要(三观歪裂的作者)
但是雨森显然比作者有节操多了。
可怜的翠翠,可怜的翠翠,啊~可怜的翠翠。
你就这么把自己好不容易留住的老婆给推走了(。)
☆、20。按图索骥
1。
决定一经作出,要接受它其实并不难。
秀德的通知书被雨森和奈小心地叠好,藏进了日记本的扉页。也许这所学校真的只是雨森和奈生命中一个美丽的错误,她匆匆来过,误打误撞地绽放,又很快凋谢。也罢,毕竟它永远不属于她。
第一缕春风随着三月的脚步一起来临。似乎连雨森妈妈都已经放弃了等待那份不可能到来的秀德通知书,雨森房间角落里那袋秀德考卷悄悄地没了影踪,而雨森也在某一天使用电脑时发现了搜索引擎里“桐皇周边交通”的查询记录。
兜兜转转一圈,最终还是要踏进桐皇的校门。雨森和奈回想起自己之前几个月没头苍蝇般地生活,暗自摇头,自嘲地笑着骂自己矫情。
帝光满园的樱花又要绽放,而离歌,已打响了前奏。
最后一个月的时光是属于考试和毕业典礼的。学校第一次尝试打乱了整个年级安排座位,雨森被安排在了四楼一个朝北的偏僻教室,放眼望去,并没有熟悉的名字。
雨森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她的目光飘向了别的考场名单,试图在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寻找到熟悉的身影——折笠,桃井……绿间。
她的视线鲜有地在绿间真太郎的名字上顿了顿,而后又继续寻找下一个名字。
他们的考场似乎离得非常远。看来,之后一个月,与绿间真太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2。
对于在各大高校身经百战的学生来说,自家国中出的毕业考卷简单到几乎不能称之为一场考试。雨森提前半个小时就答好了题,反复检查了三遍后,趴在了桌面上。抬头,看见一只小虫正绕着白炽光灯来回打着转。这一幕蓦地让雨森回想起《雪国》中的场景,和书里的一句话——“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学生们懒懒散散地传完卷子后便作鸟兽散。雨森慢吞吞地整理好了书包,正准备离开座位,忽然对上了门口传来的尖锐视线。
“朝、朝日奈?”她动了动嘴唇,颇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面黄肌瘦的女生紧紧地抱着包站在门口,用锐利的视线打量着雨森,似乎想要用视线将她切割成三块。
“雨森……同学,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朝日奈咬了咬苍白干裂的嘴唇,对雨森开口道。
雨森不解地挑了挑眉头。
“下楼说吧。”她拎起了手中的提包,向朝日奈扬了扬下巴。
她们走到楼下的便利店,店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考完试的帝光学生,还好,并没有特别熟稔的人。雨森和奈买了一杯关东煮,侧过头问朝日奈想要什么,瘦小的女生皱起了眉毛连连摇头,雨森扭过头直接对营业员说:“再来一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
她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女生面色一沉,但是,却并没有拒绝。
她们在便利店巨大的落地窗前并排坐着,安静地低头吃关东煮,却谁也没有先开口。
两个人的提包都被放在了横桌上。虽然款式一样,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包属于雨森——朝日奈的包实在是太过破旧,不知是经过了多少修补,总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相比之下,雨森的提包纵使已经用了一年有余,但看上去却还是挺括而锃亮。
朝日奈似乎午饭没有吃饱,一副饿坏了的样子,抓起竹签急匆匆地往嘴里塞,又拼命压抑着不使自己发出难听的咀嚼声,一脸纠结而痛苦的样子让雨森看着都有些不忍。
当雨森刚开始慢悠悠地吃第二串鱼丸时,朝日奈已经将那杯关东煮吃完了。她捧起塑料杯,将空空如也的竹签放到一边,小口唆着汤。原本蜡黄的面容因为关东煮的热气而微微泛红,看上去这才稍微有了些人气。
“你……”看着对方喝完了汤砸吧嘴的模样,雨森这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开口,“找我……什么事?”
身旁的少女明显身子一僵。她又重新沉下脸,泛红的脸颊重新变得蜡黄。
“雨森,你拿到了秀德的通知书。”
不是疑问句,而是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陈述句。
“我去问过老师了。”
面对朝日奈尖锐的目光,雨森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我和西野拿到了。”
雨森感到眼前少女的脸又变得苍白了一些。
“可是,老师说,你却要去桐皇?”朝日奈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她向前猛然一倾身子,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差点打翻手边的两杯关东煮。
雨森垂了垂眼睛,下意识地伸出手摸摸心口。原以为自己已经做下决定、去不复顾了,没想到被重新提起时,心中还是会有微微的疼痛。
“我去哪里,与朝日奈无关吧?”在心中权衡片刻,雨森还是慢吞吞地开口道。虽然在平日,她对于所有人都想要尽可能温言软语;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对她充满了恶意的少女,雨森却怎么也柔软不起来。
在雨森这里碰了钉子的朝日奈紧紧咬住了下唇。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雨森,也许是错觉,那双写满了恶毒的眼睛里竟然还似积蓄着泪水。
“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穷极一生追其一世也得不到的东西——乐队首席的位置也好,秀德的通知书也好,”朝日奈沉默半晌,才颤抖着声开口道,“可是,你却从来都不珍惜!”
这句颤抖着的话语宛若一点火星,引爆了雨森内心的导火索。她竖起眉毛,一个学期来郁结在心头的愤懑、委屈、恼怒,在这一刻都在她胸腔里爆裂。
“你说我轻而易举得到了这些东西?你又怎么知道它们来得轻而易举?”雨森好笑地询问,“我和片羽学长在天台上拼命练习曲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做秀德历年试卷的时候,你在哪里?朝日奈同学,请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你以为你足够努力了,难道我就没有吗?”朝日奈腾地站起了身来,指着雨森和奈的鼻子。便利店里的其他人纷纷向她们所在的方向投来了视线,可是她却也来不及感到羞赧,“雨森,自以为是的人是你。如果没有片羽飒斗学长,如果没有绿间君,如果没有人来帮你,你现在又会在哪里?他们都帮着你,这又是凭什么?”
雨森虚起了眼睛。她注意到了,似乎在提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朝日奈才格外激动。
“朝日奈,你到底想说什么?”雨森沉声问。
朝日奈怔怔地看着忽然冷静下来的雨森和奈,满腹的愤怒突然没了着陆点。她呆愣在原地的模样,不知所措得让人想要发笑。
“你嫉妒我。”雨森抢在她之前开口,她原本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想法,只是她还来不及确定——现在,望着眼前的人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断言,“你喜欢过片羽学长,嫉妒他对我的关照有加;你后来喜欢绿间君,又嫉妒我能够和绿间君一样考上秀德,又恼怒我考上了你考不上的秀德却还主动放弃。你当初那么讨厌我,讨厌到偷走我的卷子,不仅因为不喜欢我领导乐队的作风,更是因为你嫉妒我和片羽学长、绿间君的关系。是这样吧,朝日奈?”
朝日奈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她的嘴唇被她咬得发白,但是,她没有出声反驳。
良久以后,朝日奈才慢慢地开口。雨森望见,硕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没错,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吗?他们都向着你,凭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每一次我喜欢的人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凭什么每一次我都会沦为你身后的背景?片羽学长也好,绿间君也好,我到底比你差在了哪里?凭什么你就能过这种养尊处优的公主般的生活,还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助,而我!而我!”她朦胧的泪眼望向了手边那杯空空如也的关东煮,那似乎深深地刺痛了她的自尊。
雨森怔怔地望着朝日奈,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朝日奈却伸出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你以为,就因为我穷,低微,不美,我就没有心,没有灵魂吗?’”朝日奈低着头,睁大了泪水盈眶的眼睛,哽咽着背诵道,“我还以为自己会是简爱,但最后我发现,我连阁楼上的疯女人都不是,我只是个连姓名都不被赋予的过路人。片羽学长那帮助的手伸向了你,绿间君喜欢的人也是你!可是你!你却不稀罕!”
她的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扬,带着哭腔。来不及等雨森开口询问,朝日奈快速地拎起包,从里面抽出一本白色的本子甩在雨森面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雨森的面前。
那是一本乐谱,雨森记得它。
那是绿间的钢琴谱。自己与绿间初见的那一天,它被静静地摆放在钢琴上。绿间曾经用他纤长的手指翻阅这本乐谱,温柔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扉页之上,让他的动作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光。
这本乐谱,应该在绿间身边才对。怎么会突然落到朝日奈的手中?
她带着些微的好奇,伸手翻动着乐谱,稀松平常的音符滑过她的眼帘,忽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瞳孔骤然间放大。
——《银白色的西尔维娅》。
五线谱上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样子,她与绿间有足够的默契,记得所有音符在钢琴上流动的轨迹。
然而,她手中的这份乐谱,却并不一般。
因为在那上面,写满了“雨森和奈”的名字。
是绿间真太郎的字迹。
雨森抬起头,通过落地窗,望着朝日奈在夕阳中缓步离开的狼狈背影,她瘦小的身躯在一轮巨大的斜阳底下显得那样弱不禁风。雨森不禁又想到了那只仰光的小虫,和那句“生存本就是一种徒劳。”
她低下头,合上乐谱,眼前还盛得满满的关东煮已经凉了,她也无心再去吃。淡黄色的汤水表面,浮动着雨森自己的脸庞。
无数思绪在脑海里打了结,一时之间竟然无从下手整理。
绿间喜欢的人,是她。
手腕间的链子无意间磕到了横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一瞬间,回忆的线头被骤然理清,时间的水在她身边打了个旋。
记忆倏忽变得干净透亮。
3。
绿发少年时而微微泛红的脸庞,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经意间触碰的视线。
那个身材颀长的少年从未多言,可是总是能够那样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带着年糕小豆甜味的安慰,照片上光彩照人的自己,数学教辅书上一笔一笔认真的划痕。
互相分享的每日幸运物,看似无意的关心,状若巧合的相遇。
念念不忘的生日惊喜,故障电梯里的温暖怀抱,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
这些都是少年为她铺就的地图,她只消循着这些细枝末节按图索骥,便能轻而易举地窥见少年那颗通透的真心。
她早就该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轻巧地点破朝日奈心事的她,竟然在绿间面前变得如此盲目。
雨森和奈微微地,微微地苦笑起来,将怀中的乐谱抱得更紧一些。
也许终究是当局者迷。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啦三月啦哈哈哈哈!
虽然雨森平时看上去很软很仓鼠,但是对于朝日奈这样子的人也不会口下留情=__;=兔子也会咬人是吧,何况对方也是只兔子。
然而,这场撕逼让我写得非!常!痛!苦!
基本没撕逼实战经验的我写撕逼全靠想象和掉书袋哈哈哈哈,这次连《简·爱》都掉出来了,自己读一遍都觉得画风清奇。
以及雨森终·于(重音)忽然懂了啥……嗯,我们早就懂了。
目测还有两到三章,然而最近驾校和二外那里都各种上课考试,情绪炒鸡低落,让我稍微调整一下心情,卡几天结局好嘛XDDD
☆、21。Time to say goodbye
1。
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打响,绿间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活动了一下微微发僵的肩膀。
在帝光中学的三年,大概也随着这声下课铃而落下了帷幕。
彻底结束了考试的学生们像终于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考场里的声响比任何时间都要吵闹。绿间理好包,走出教室门,本想径直下楼回家,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着四楼北边的教室走去。
已经近半个月没见过雨森和奈了。
也许是因为考场离得较远的关系,但是绿间真太郎冥冥中却觉得,雨森和奈更像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躲着他。他曾在考试结束后几次“无意”地路过雨森和奈的考场,等着他的却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本来习惯慢吞吞理包的女生这几天却走得比谁都早,这难免不引起绿间的困惑。
这一次的绿间自然又无功而返,他伸手抬了抬眼镜,并不将心中的失望、疑惑与不满表现在脸上。他原本计划按原路返回,却未想与班主任撞了个正着。
手中抱着一大摞考卷的班主任自然又像上次那般招呼着绿间来当她的搬运工。绿间从她手中接过卷子的一刹那,回忆电光火石般闪现在脑海中,漆黑电梯里的一景一幕又在眼前重新放映,他心中平白生出点时过境迁的感慨。
“都结束啦,一想到要和你们这群小混蛋说再见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班主任难得心情轻松,竟然还和绿间开起了玩笑。她抬起头,笑着对绿间说,“过两天你就是秀德的高材生啦。”
绿间听得颇为不好意思,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绿间敷衍的反应并没有扫了班主任的谈兴,她走在绿间身边,沾沾自喜地掰着手指头数道:“这一次我们班考得很不错,你去了秀德,西野去了洛山……啊,还有那几个让我头痛的小鬼也都考得不错,佐仓还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去了桐皇的人……”
一直百无聊赖地听班主任絮叨的绿间猛然顿住了脚步。
班主任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睖睁在原地的绿间。
“只、只有佐仓?”绿间开口,声音竟有些结巴,“那,雨森呢?”
班主任愣了愣,立刻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恍然大悟地亮了亮眼睛:“噢,对了,雨森!她还没报给我她要去哪个学校呢,我刚刚还想问你来着。”
“问我?”绿间诧异地扬了扬眉毛。
“是啊,你们的关系不一直很好么?”
班主任看似无意的话让绿间猛然脸上一红,话在口中,却半晌都出不来。
他也曾这么以为——或者曾经这么希望。
但是,现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美好。
他们已经近半个月未曾见过面了。
“我……不知道。”绿间干巴巴地开口,“她应该是去了桐皇吧。”
“是么……”班主任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但是桐皇来的名单上没有雨森的名字……而且她也不应该会去桐皇啊……既然……”
还好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绿间将试卷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并没有听见班主任之后的轻声嘟哝:
“……既然秀德的通知书来了,雨森应该会去秀德才对啊……”
2。
扪心自问,雨森和奈也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为什么要躲着绿间真太郎。
并不是对少年的特殊情感抱有厌恶之心,只是她又一次陷入了迷茫罢了。
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都与绿间走得太近,她反而没有思考过这个绿发少年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绝非佐仓贤那样的追求者,又非黄濑凉太这种单纯的友人,似乎又不像是片羽飒斗。
绿间对于她来说是特殊的。
一直以来都站在她的身边,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给予她帮助。雨森尊敬他,甚至又有些崇拜他,但是他又并不像片羽飒斗那般遥不可及。雨森见过他狼狈而笨拙的模样,也曾经向他伸出过帮助的手。这个绿发少年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平面形象,而是一个尽管并不完美,但是却还是那样温柔、优秀而可靠的有血有肉的存在。
绿间是真实的。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面对绿间的情感,雨森根本无法像面对佐仓时那样,斩钉截铁地说不;却又无法像面对片羽飒斗时那样,一厢情愿地说着喜欢,说着向往,说着憧憬。
在能够定义自己对绿间真太郎的情感前,雨森发现自己变得有些难以面对绿间真太郎了。在她知道这件事前,他们是如何相处的?她似乎已在一夕之间忘却。
所以,她选择了暂时的逃避。
绿间的那份乐谱同样被雨森夹在了日记本中。她打开日记本,从扉页抽出秀德的录取通知书,将乐谱和通知书放在了一起。
烫金的秀德二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雨森轻轻叹息一声,眼前浮现了绿发少年身着秀德校服的模样。他一袭黑衣,伫立在四月漫天飞舞的樱花雨下。
只要自己肯迈出那一步,她也会出现在这幅美丽得不可方物的画面中——她会身着秀德的水手服,提着包,与绿间并肩而立。两个人在樱花树下迈动脚步往前走去,虽然不知道会走去哪里,但是他们所去的方向却溢满了光。
秀德,秀德。雨森的手指轻轻抚过秀德的通知书,脸庞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她竟然开始有点期待这一个有他的后来。
3。
在最终去向表提交截止日期的前一天,片羽飒斗久违地给雨森传来了一条邮件。
“我在琴行门口。有时间出来聊一聊吗?”
雨森握着手机,反反复复将短信看了好几遍,最终打下回复时,手竟然微微颤抖。
“好的,我就来。”
片羽飒斗所说的琴行离帝光不远,帝光管乐队的成员经常会到这家琴行购置哨片、润滑油等必备用品。片羽和雨森也是这家店的常客。
真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雨森匆匆赶到,隔得很远便看见穿着桐皇校服衬衫的片羽飒斗。他还是上次的模样,笑容温和,目光坦荡,仍旧是雨森和奈曾经深深喜欢的模样。
“嗨,好久不见。”片羽飒斗从长椅上站起来,朝雨森挥了挥手,“坐,想喝点什么?”他说着,便要往自动贩卖机那儿走去。
雨森本能地推脱了几句,但终究拗不过片羽的好意。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请给我带一杯年糕小豆汤。”
片羽飒斗颇感意外地笑了起来:“原来你喜欢喝这个?以前没见你喝过。”
雨森露齿而笑:“在你走之后才喜欢上的。”
因为片羽而伤心时,绿发少年用年糕小豆汤笨拙地安慰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片羽很快便带着两罐温热的年糕小豆汤回到雨森和奈身边坐下,从片羽手中接过小豆汤时,雨森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雨森抱歉地笑了笑,转而垂下了眼睛。
在片羽面前,自己似乎已不像从前那样永远紧绷着神经了。
片羽也为自己买了罐小豆汤,他笑着向雨森解释“我也喝喝看”,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扣开拉环,喝了一口。他垂下了眼睛,沉默一两秒后,笑着对雨森说,“是还行。”
这个反应,应该就是他并不觉得好喝。
雨森没有点破他,只是宽和地笑笑。
“想去哪里已经决定了吗?”片羽将他的那罐小豆汤放在长椅边上,似乎已不准备喝。
雨森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耸了耸肩:“还没有……选择太多,一直在烦恼。”
“我听知里……我听风间说,你上次来桐皇考试了,所以就想来找你聊聊。”片羽向雨森说明了来意。他称谓的变化让雨森微微扯了扯嘴角,“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
“嗯,拿到了理科班的通知。”雨森老实地点了点头。她抬起眼睛,第一次有勇气直视片羽飒斗那双深邃而漂亮的眼睛,她在片羽的眼底看见了自己。“但同时,我也拿到了秀德的通知。”
片羽讶异地扬了扬眉毛,笑了起来:“那很好啊,不想去秀德?”
“也不是不想去……”雨森又一次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手中的那罐年糕小豆汤。她甚至都还没拉开拉环,“但是,我有些害怕……”
她一边用手拨弄着拉环,一边慢吞吞地把这些天的遭际一股脑告诉了片羽飒斗——当然,她隐去了绿间的那一部分。
片羽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他身体前倾,直视着雨森的眼睛,听得专注。
“我害怕,在秀德会过得很辛苦。”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毕竟,那并不是和我水平相当的学校……”
“我倒不这么认为哦,”片羽飒斗清朗的声音在雨森耳畔响起,她抬起头来,看到片羽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头去,只留给她一个英俊的侧面。他目光平视前方,似乎在看着远方,“秀德并没有给出具体分数吧,雨森怎么知道,你一定是靠那30分上的秀德?而且,即使是这样,那30分本来就是雨森会做的题目吧。”
雨森感觉自己脸上一红,忙着辩解:“其实并不只是那30分的问题……我上次做了秀德的卷子,错了……”她感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垂下眼睛,“错了一大半。”
片羽笑了起来:“秀德的卷子?那很正常啊!即使是桐皇理科班的卷子也经常会让你错一大半的。”他换了个姿势,重新直视雨森和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片羽飒斗,帝光中学上一届恒定不变的年级第三,在桐皇理科班不知挂过几回科了。”
雨森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真的?”
仿佛为了让雨森确信,他重重点头:“有时候考四十几分还是班级第一哦,你不能单纯用分数来衡量自己的水平。况且——你还记得上一届的白鸟吗?”
雨森翻着眼睛,想起那个永远考年级第一的能干的电视台台长,点了点头。
“她进了秀德,天天哭着对知里……风间说,自己数学只考四五十分。”片羽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你看,那么厉害的人在秀德也只能做对一小半的题啊。”
片羽一笑,雨森也跟着他笑起来。
“我当初也去秀德考了试来着,”回忆起往事,片羽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我没做出那30分的附加题,但是很幸运,我还是考上了。”
“那你……”雨森张开了嘴,刚想询问,可又立刻打出了话头。
她知道为什么片羽没有去。
因为风间知里子决定去桐皇。
片羽转过头,朝雨森和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其实,我选择学校时,依据的并不是我的成绩,而是……”他顿了顿,望向雨森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想要看穿什么一般,“谁在那里。”
雨森尴尬地笑了笑:“真是任性啊,片羽学长。”
“嗯,超级任性。”片羽大方地笑着承认了这一点,“所以,虽然我不知道雨森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还是希望——雨森,你能够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心会告诉你,你想去的地方在哪里。”
云开日出,海似平原,心之所向,一往无前。
那句签文在雨森的耳畔回响。
雨森顺着片羽的话,伸出左手摸了摸心脏所在的左胸腔。一颗心正安卧在那里,有节奏地跳动着。
如果在一年以前,这颗心会毫不犹豫地告诉雨森,即使她收到了洛山的通知书,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桐皇——但是,现在,她的答案还是未曾改变吗?
“啊,如果还觉得纠结的话,我再教你个办法。”片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五円硬币,“来来来翻硬币。”
雨森讶异地扬了扬眉毛。
“一比一的概率,玩不玩?正面桐皇,反面秀德。”片羽笑着对雨森说,还没等雨森同意,他已将硬币向上抛起。
雨森直直地盯着这枚铜黄色的硬币在空中翻了个面,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坠落在地上,竖直旋转了起来。
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慢动作。
她紧紧盯着那枚硬币,仿佛自己的命运真的与它维系在了一起。
她想去……
绿发少年的身影忽然闪现在眼前。
她想去……
左胸腔里的一颗心骤然发出了尖叫。
硬币越转越慢,最终“啪嗒”倒地。
——是正面。
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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