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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之谁动了我的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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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不是我打击你,”盗跖再一次借着身高优势架住了笙罗的脖子,“蓉姑娘的医术可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
还未等笙罗回话,始终盘旋在小舟顶上的小小鸦俯冲直下,若非盗跖闪得快手掌早就挂彩了。
这儿子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听科任老师说大学是天堂,现在才知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T_T
天堂不是人待的地方
学校没WIFI,所以我会在一到星期五存稿,周末发
☆、医仙端木蓉
端木蓉正在往银针尾端宝石内放置药粉,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她只看了一眼又接着做手里的事,笙罗不得不佩服墨家这块专产美貌女子的风水宝地,此人清冽如霜,容色秀逸远胜月华,连坐在旁边打下手的小姑娘也是杏脸桃腮,皓齿明眸,想必就是雪女口中的高月公主。
最先冲两人打招呼的是盗跖,他问候了高月后就奔到端木蓉那边,嘴角噙笑:“蓉姑娘,时隔多月,有没有想我啊?”
已习惯了盗跖这番无礼的举动,端木蓉越过他跟雪女和小高谈话:“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墨家任务繁重,头领们更是如此,每次完成任务休息不了多久就会赶往下一程。实际上雪女并未在昨日的来信中指明来镜湖是笙罗的意思,有些人还是当面介绍比较好。
“蓉姐姐,”雪女眉眼一弯,将笙罗推到她面前,“这位就是巨子所说的笙罗医师,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让你们熟识的。”
坦白地说,在看到端木蓉的第一眼起笙罗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支吾了半天只能说道:“我,我叫笙罗……”
高渐离不着声色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阿雪方才说过了,”端木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位一袭绿衫的少女,“既然已经认识,若无事的话你们可以回机关城了,巨子还有任务不是么?”
“当然有事,”盗跖绕到她右手边,“我们还想让蓉姑娘和笙罗医师切磋切磋,也好证明巨子眼光不差。”
高渐离闻言提醒道:“小跖,巨子不会看错人。”
盗跖的话倒是让端木蓉增加了几分对笙罗的关注,常年接触医术的她能隐隐感觉到笙罗身上有和自己一样的特质,机关城内的医师很少,大部分弟子都在研究机关术,难得有说得上话的同道中人,虽然身处镜湖医庄,但她的消息并未完全闭塞,早年就听闻过韩国有位年纪轻轻却医术高超的医师,久闻其名未见其人,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名号就是当笙罗跳崖坠亡的时候,当时她还带有些惋惜的情感。
“雪姐姐,”已摸透端木蓉性子的高月站起身来,“我带你们去后院转转吧。”
聪慧如雪女自然知晓话中之意,倒是盗跖单方面跟端木蓉寒暄了几句才随三人一起离开,偌大的木屋里只剩下两位精通医理的医仙。
“为何紧张?”
听对方这么问,笙罗下意识地拽紧了沁汗的拳头:“久闻你镜湖医仙的称号……”
端木蓉整理好桌上的银针,将它们揣进怀里:“你我医术都很精湛,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了与我讨教医理而来,头领们除非有要事相商是极少来镜湖的,最多也是我和月儿去机关城找他们,一无事件二无患者,我很难相信他们只是单纯地来找我叙旧——你为何要成为医者?”
她话锋突转,笙罗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因为天赋。”
端木蓉的脑海中想过一堆笙罗会说出的理由,例如“因为想拯救天下苍生”“因为要保护亲人”“因为情势所逼,”甚至是“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走上了这条路,”可无论是哪一个端木蓉都不会做回答,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会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理由。
“我从小是被师父抚养长大的,常年接触药草和各种伤患,自然在这方面比同龄人更有优势,其实我也想过和其他女子一样学些琴棋书画,无奈师父说医者不需要学这些东西,时间一长大家都说我天赋异禀,只有我与师父知道这是自幼熟悉的成果,我原本喜欢做菜,慢慢地转换成了医术,不知不觉就遗忘了其他东西,好坏都呈对立,除了医术之外我找不到擅长的东西,等想起来时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供我选择了,哪怕这条路我并不喜欢。”
“……看来你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我为何没有信心?”笙罗面露疑惑之色,“若经历了十几年的熏陶哪怕是废物都能有起色,更何况我的智力与常人无异,医术精湛也不是自己吹出来的,而是韩国人评定出来的,胆小怕事不敢言语之人怎会有资格站在这里?背后乱嚼舌根者才是眼拙之人,他们一向喜欢别人毫无成就,越废物的就越好,像那种自以为是的货色我连理都不带理的,端木前辈必定也瞧不上这些小人,既然如此,有天赋为何不能自信地说出来?”
说不惊愕是假的,端木蓉本身也遭受过一些龌龊之徒的非议,言辞污秽不堪入耳,她全忍了下来,才成就了今天的镜湖医仙。
“当然了,”笙罗接着说道,“年幼不懂事时行为确实幼稚才会落人口舌,人都是会成长的,医术也一样,原本自恃高人一等的家伙在接受治疗后也对我有所改观,但还有小部分人保持着原有的想法,我自有事情要做懒得怜悯他们,天赋是自己的,需要自己去捏塑,于是我就一路跟着感觉走,成为了名声在外的医师。”
她的想法倒是很合端木蓉的口味。
天上星星的布局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永远也猜不到下一颗会落在什么地方。一轮弯月在黑幕中悬挂着,晚风轻柔地包裹着世间万物,距离黎明到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油灯幽幽地燃烧,把屋内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偶尔迸出的灯花扰乱了万籁俱静之声。
“真想不到你会同蓉姑娘聊了整整午后,”盗跖坐在窗棱上转着他的瞬飞轮,“看来她很喜欢你。”
如盗跖所说,笙罗和端木蓉的确谈了很多,从医者理念到医者宿命,其中还包含了各种珍稀药材的使用效果与生长地点,若非夜色已至两人还真不愿意就此罢休。
“端木前辈是一个很温和的人,”笙罗搁下笔,将完善好的竹简收入衣袖里,“去桑海之前我能住在这里么?”
☆、再见白凤
雪女和小高第二天还有任务不能在镜湖久留,所以连夜乘舟原路返回。
端木蓉同高渐离一样外冷内热,接触了几天后笙罗与她无话不谈,人生难得遇知己,说的就是这个理。
“桑海城外围深山内有墨家据点,城里的有间客栈有位厨师名为庖丁,他为人豪爽,你直接告诉他身份便可,”端木蓉跪坐在桌旁,递过来两瓶药粉,“这些是我调制的处理外伤的奇药,秦兵的势力不容小觑,即使有头领的护送也不可掉以轻心。”
笙罗感动得差点跪了。
马车已备好,盗跖负责驾马,车内另有一名墨家女弟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不得不说巨子安排得挺贴心。
从镜湖离开,盗跖心满意足,他从未如此长时间地待在端木蓉身边,连驾起马来都哼着小调,笙罗撩开帘子眺望远方的风景,桑海城距离镜湖很远,不跑个三天三夜根本到不了,一路颠簸,笙罗唯有与旁边的女子聊些有的没的,时间一长也就腻了,只能欣赏沿途美景。
蓦地,山林之间一个白影闪过,笙罗下意识地直起身来,不慎撞到了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盗跖闻声勒马,转过身来问:“出什么事了?”
因马匹突然停下的惯性笙罗往后倒去,幸好那位女弟子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接住:“没什么,只是笙罗医师摔倒了。”
盗跖顿了一会儿:“……告诉我她是怎么做到在马车里摔倒的。”
“小跖,”笙罗一手按住生疼的头顶一手扯开布帘,表情带有一丝焦急,“快,快停车,我要出恭!”
这是笙罗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否则凭盗跖的眼力肯定会怀疑她,方才那个白影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绝不会弄错,即便时隔三年。若再不追上去恐怕就赶不上了,想到这里,笙罗猛地凑到盗跖面前,咬牙切齿道:“老娘要出恭!”
盗跖愣了愣,然后嘴角抽搐着缓缓侧身,让出道路。
笙罗忙不迭地抽身离去,连滚带爬地跃上了突兀的岩石穿梭在山林中,朝那抹白影的方向跑去。周边植物带有尖锐的刺,她只顾着往前旁却不慎被划了三道口子,血液几乎要渗透出来,树木比想象中的密集,根本望不尽头,笙罗刹住脚步,朝天空中吹了一记口哨,小小鸦应声盘旋在天空之上,继而飞向前方。
心里异常迫切,她急于将白影重新夺回视线,险些坠下去。
树林里赫然多出一阵乌鸦的鸣叫,皇天不负有心人,熟悉的气息愈来愈近,笙罗原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得扑上去抱住来人,但一想起他百鸟之王的称号心里就一阵寒,她当初拼了命也要逃出医疗组找他,结果他却因为弄玉……
眼前站立于树巅之上的男人眉宇间全然没了稚气,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体装束带有几分疏狂的味道,值得欣慰的是,他的手终于可以戴上那双紫乌色挂中指手套。
白凤见到她时微瞪大了眼睛,试探性地唤了声:“废柴?”
“是我,”笙罗有些气不过,索性立即将话题转移,“弄玉呢?”
白凤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蹙眉,动作虽然细微但足以被眼尖之人发现,心里的火气愈发大,她勉强压制住,可话里少不了尖酸讽刺:“既然还在乎她就去找,做事不过脑子是你一贯的作风,方才你的轻功我已见识过了,与墨鸦不相上下,完全能够把失去的东西追回来。”
出乎意料的,白凤没有回嘴,而是选择出现在笙罗面前,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自己这边一拽,拥住。
仅仅是一个动作便已表明了立场,笙罗靠在他的胸膛前,隐隐可听见心跳声。白凤对墨鸦的名字相当敏感,哪怕是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羽毛都可以将他的记忆带回在将军府的那一天,代表着死亡的乌鸦伫立于窗棂,往日纵情翱翔的天空已容不下两只向往自由的鸟雀,当乌鸦的爪子迈向鬼门关的那一刻,白凤确实后悔了,他后悔为何不听劝,为何要急于探清一首会给他所爱的人带来灾难的曲子,在面对笙罗时,他的内心毫无疑问是愧疚的。
“他死了。”
笙罗怔住了。
白凤的确如同弄玉所述成为了浴火凤凰,因为他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
而对于笙罗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如同噩耗,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竟顷刻间消失,怎能接受?
“开玩笑的吧……”
听到她的话,白凤的眼里波澜不惊,满怀的期待忽然被粉碎得彻底,无论是谁都不会马上接受,墨鸦死去的那段时间白凤始终活在恐惧与绝望里,若非有卫庄相助他都不知该如何走出阴影,直到接受这个事实,习惯了自己身边再无一人。
他曾经故地重游,希望可以打探到笙罗的消息,无奈统一的口径是她已坠崖身亡,若非流沙有任务偶然经过此地,还不知道两人要分隔多久。
反观笙罗,原以为三年时间不见两人定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哪能想到一见面就是负面情绪,特别是墨鸦。流亡期间她看惯了生死离别,但这不代表当灾难降临在了自己身上还能泰然处之。在笙罗眼里,墨鸦无所不能,直到昨天她还梦见了三人以往的光景。
林间拂起一阵萧瑟的风,穿梭在叶与叶的缝隙中。有时候微弱的风会化作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你的骨子里,承担不得,承受不起,残留于空气的仅有渐渐散去的人和事,悲凉的温度连阳光都无法触及,往日的生活砰然支离破碎,形成最终结局。
“……墨鸦他,用自己的生命把我送上了蓝天,”白凤轻附在笙罗的秀发边,“我之所以浴火重生,不是因为弄玉,而是因为墨鸦。”
墨鸦。
墨鸦。
墨鸦。
这个名字在笙罗的脑海中回响着,挥之不去,白凤的声音早已在风中消散,缥缈得有些不真实。
☆、路还是要继续走
相逢的喜悦最终敌不过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悲伤,可再悲伤笙罗也不能当着白凤的面嚎啕大哭,因为这会加重白凤的负罪感,况且盗跖正等着她回去,到时候红着一双眼睛如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我先走了,”笙罗垂首,额前的碎发遮掩住了表情,留下一片阴霾,眸子逐渐黯淡,她想自己需要时间好好理清思绪,毕竟墨鸦对他们太重要。
白凤原本想触碰她的手指停在半空:“……那个男人是谁?”
他路经树林时见到了一个驾马的男人,不得不说长了一副痞子样,若所猜不错,笙罗刚刚就待在那辆马车上,余光处捕捉到他的身影才抽身赶来,说不多心的是假的,白凤自觉还没大度到这种地步。
“他叫盗跖,”笙罗挑眉,“是我家头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暧昧,白凤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天幕呈现镶着金边的浅蓝色,白云缓缓飘浮,被阳光照得明亮。这样的好天气很适合赶路,盗跖衔着根细草靠在马车边等待笙罗归来,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何女人这么麻烦,跟蓉姑娘简直没有可比性,如果按照原先的速度早可到达驿站,如此一耽误只能抄捷径前行。盗跖想去瞧瞧她到底在做什么,偏后者说自己要去出恭,就算他再不拘小节也没脸看。
“抱歉,”不远处的笙罗小跨步地跑来,装出满脸愧疚之意,“正酝酿着突然被一只小牲畜惊到,一不小心出大恭了。”
盗跖的脸色顿时铁青:“……细节不用明说!”
钻回车内,墨家女弟子搀着她的胳膊嘘寒问暖:“医师大人没事吧?您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必定是用力过猛虚脱了,”笙罗唯有如此解释,不曾想这话被骑在马上的盗跖听见,险些坠马。
马车再次上下颠簸,笙罗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埋头沉思,期间还不时地往窗外看白凤是否隐藏了踪迹,听说盗跖是她的现任上级后白凤便暗自跟来,虽然气息很微弱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从这件事情倒能看出白凤对她感情依旧。笙罗不禁松了一口气。
希望盗跖别有所察觉。
三天三夜的行程,每晚笙罗就要消失一段时间,摸着良心说,盗跖真的很想去一看究竟,无奈笙罗每次都着重强调自己是去出恭,他表示压力很大。
“你出恭出了一刻钟?”他高挑眉梢,满脸怀疑,“你猜我信不信?”
笙罗对此回答道:“不信你来打我呀~”
盗跖住嘴了。
果然,这女人和蓉姑娘没有可比性。
不用说也知道笙罗是偷偷去找白凤了,不过更多的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前者需要冷静,后者需要等待。欺骗自己纯属妄想,死去了就是死去了,任谁也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其实笙罗早该想到的,姬无夜阴狠毒辣不顾旧情,怎会忽然宽容放他们二人一条生路,只是她始终不敢面对而已。
“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笙罗,”白凤坐立于树枝上以白羽掩唇,“昔日姬无夜的旧部死的死伤的伤,夜幕解散各奔东西无法寻找,记录府里大事的竹简统统被焚毁……”
“师父和小空他们呢?”笙罗打断他。
白凤并不回答,因为包庇叛徒的医疗组全体难逃一死,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想通为好。
桑海城一片祥和之气,此处还未被血腥味波及,人来人往,青石板上满满的是少女孩童留下的欢声笑语,非常令人向往,连内心最后的一丝不快都化为乌有,熙熙攘攘之间各色小贩吆喝买卖,生活平静又恬淡。
“喏,在这里,”盗跖帮笙罗易了容,然后敲响了名为“有间客栈”的门,那位墨家女弟子已去桑海城郊外的谍攻部据点报道了。
有间客栈的掌柜叫做庖丁,是负责与机关城联络之人,他热情地招呼两人席地而坐,随之拿出刚蒸好的点心让他们大快朵颐,这些点心做工精致且色香味俱全,连笙罗看了都忍不住咽唾沫。
“好久没尝过你丁胖子的手艺了,”盗跖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吃食,生怕笙罗抢走了他那份,“若非巨子有令,我这胃口可真得憋坏。”
“哦?”庖丁松下衣袖,问道,“巨子有什么命令?”
“将这位游历医仙托付给你们桑海据点,蓉姑娘也对她相当青睐,医术小高已鉴定过,如假包换绝对名副其实,我的任务是安全把她送到这里,既然任务完成了我就该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了,不知……”
庖丁爽快地笑道:“不就是一些点心吗,待会儿我让石兰再帮你带份过来,最近小圣贤庄对点心的需求量挺大的,所以我多做了几块以备后患,现下你来了,把它们当做许久未见的重逢礼直接带走就好!”
盗跖跳起来勾住他的粗膀子,贼兮兮地摸摸下巴:“如此痛快与你平常的个性不符,莫不是看见有小美女在场才故作大方的吧?”
笙罗狐疑地望向他俩。
经常换地方生活的笙罗并没有异议,左不过听从命令办事,她至今也不明白当初为何头脑一热答应加入墨家。索性有间客栈不光有一位厨艺高超的师傅掌管三餐,还有一位年纪尚轻的少年石兰作为聊天对象,可笙罗总觉得他长得过于清秀,倒有几分女孩子的灵气。
“那我先走了,笙罗医师,丁胖子会教你与机关城传讯的方式,”盗跖嘱咐完后便消失在原地。
笙罗趴在窗棂上俯视街道上的行人,白凤的气息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却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静下心来想想,即使墨鸦的离去犹如晴天霹雳,但该走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不可能永远止步不前,因为还有不少像墨家一样的组织存在,既然白凤可以坦然面对,那她也可以。
☆、儒家三当家
桑海据点的工作比想象中的无聊许多,虽说此处缺少医师但也缺少病人,巨子可能是想考察笙罗一段时间再委派重任。
“你加入了流沙?”笙罗靠在树边问道。
周遭绿树成荫,群山起伏,风吹得树顶摇晃。庖丁对她的行动没有多加命令,按时回客栈就行,于是她给白凤递了个暗信相约于城郊见面,却意外得知后者加入了以术以知奸,以刑止刑为目的的聚散流沙,无论王侯百姓只要给得起钱他们都杀,而流沙最近接到的任务就是进攻机关城。
“没错,”白凤回答道,“你和那位头领加入的是什么组织?”
“墨家。”
白凤瞬间觉得心好累。
坦白地说他很尴尬,一边是自己的良人一边是需要绝对服从的卫庄大人,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可他明显忽略了眼前这位少女根本无所谓的眼神,在笙罗看来这里是桑海据点而非机关城,何况众位墨家头领除了端木蓉之外其他人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爱怎么闹怎么闹。
她疑惑地看着白凤略显苦恼的模样:“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可是白凤不能明说,笙罗发起火来不只被扣月薪这么简单,他干脆选择了最委婉的方式:“笙罗,跟我一起加入流沙。”
聚散流沙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医师,四大天王暗杀经验丰富可不代表新人也是这般,缺胳膊少腿是常事,每次请大夫出诊的费用足以抵得上半个月工钱,若笙罗加入便能省时省力,而且笙罗是韩国人,恰好符合流沙的需要,想必卫庄大人也会酌情考虑。
比较于白凤的思虑周全,笙罗想得则简单得多,刚加入组织就叛变有损形象,何况待在墨家的安全系数比流沙不知高了多少倍,月薪也很诱人,像这种只需要每天吃好饭睡好觉偶尔把个脉的安逸工作已经相当稀少,这些理由倒还是其次,主要是她舍不得端木蓉,所以不假思索地回应白凤:“我离不开端木前辈。”
说者是一个意思,听者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光凭端木这个姓白凤判断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但直觉告诉他笙罗非常喜欢这位端木前辈,居然可以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年的人拒绝他的邀请,心里赫然冒出一丝酸意:“他是谁?”
“她也是墨家头领之一,平时待我很亲切,我们也有许多共同语言,”笙罗低头回忆,“平时外冷内热,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来到桑海城之前我还与她促膝长谈养生之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知己。”
白凤闻言暗自捏紧了羽毛。
“刚开始见到她时她还对我爱理不理的,可到后来才知道我们有这么多共同语言,端木前辈在墨家弟子中的声望极高,连老一辈都要敬她三分,能得到她的垂怜是我的荣幸。”
这一天的谈话不知是怎样结束的,笙罗就只记得白凤临走前杀意满满,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男人的心思真难懂。
回到客栈后迎面遇上提着食盒的石兰,笙罗见状问道:“石兰,你要去哪里,这个时间不是要吃午饭了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丁掌柜让我去小圣贤庄送饭。”
君子远庖厨,这是小圣贤庄的规矩。无法躲避的酷热似要融化可视之物,说是像蒸笼也不为过,方才在树林之中尚未感知天气如此沉闷,云层消失得无影无踪,河堤边的树木已有垂败趋势,笙罗瞄了眼与火球没两样的太阳,差点刺伤眼睛:“我陪你一同去吧,待在客栈里也无事可做。”
未等他同意,笙罗便帮忙提起木把手。
送饭的活一向是石兰做的,不管酷暑还是暴雨都得去,谁让小圣贤庄是老主顾,有时饭菜量多了庖丁也会分担一部分,但此时他去谍攻部指派任务未归,所以笙罗主动提出和石兰去小圣贤庄,顺便领略沿途风景。
小圣贤庄是儒家弟子聚集之地,名闻天下,早在流亡时期笙罗就听说过它的大名,可惜一直未曾得见。儒家懂得享受,哪怕是酷暑夏日都能在那里觅得舒心安逸,石兰领着她一路上山从小门进入,压抑的气氛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刻瞬间松缓。
“石兰,辛苦你了,”恰巧在木廊上阅读古籍的男子如此说道。
这位男子器宇轩昂风度不凡,石兰习以为常地点头,随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向目的地走去,男子的目光落在笙罗身上:“这位是?”
笙罗愣了愣,然后立即反应过来:“我是丁掌柜手下的厨娘,来帮石兰送饭。”
后来一问石兰才知道,他是齐鲁三杰之一的伏念,儒家掌门人,颜路先生和张良先生都是他的师弟,听到张良的名字时笙罗怔住了,若所记不错的话他应该是韩国丞相世家之后,还没脱离姬无夜掌控之前笙罗就时不时地跟随师父出入丞相府,目睹过张良的幼年风采,脸庞虽然稚嫩可眉宇间的那种不羁与潇洒一览无遗,连世阳见了都忍不住钦佩。
“……笙罗医师?”
正要随石兰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一阵男音,却非伏念,笙罗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见来者是位翩翩佳公子。
“失礼了,”他开口道,“只是阁下很像子房的一位故人。”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此人必是张良无疑。
“石兰,”笙罗将空食盒递给旁边的人,“你先回客栈吧,我与子房先生有话要说。”
石兰不是多话之人,利索地接过食盒便走了。
常年漂泊在外难得偶遇故乡旧友,自然不希望他人在场,相府人脉广,说不定能从张良嘴里打听到关于医疗组的确切消息,因为笙罗的内心还残存着一点奢望,奢望医疗组的同伴可以逃过姬无夜的魔爪,哪怕仅有数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会在君临天下前几集结束,提前说一声_(:з)∠)_
☆、正剧开始
晨光穿过薄雾,天际的鱼肚白转为橘黄,早起的鸟雀高啭歌喉,栖息在舒展开来的枝条上。笙罗随康师父走过石桥走进偏殿,只见榻上被白纱笼罩,幽幽可见一位妇人的倩影,旁边的管事解释说:“两位医师,这是丞相夫人,夫人近来身体染恙,还望医师大人好好照看着。”
像这种高官家属还不是年幼的笙罗可以接触的,于是她趁师父为之把脉的时间去庭院里转了转。
“阁下是……”
一阵稚嫩的童音传来,正蹲下身观赏飞舞着的小黄蝶的笙罗转过头来,发现来者是个小男孩,唇红齿白煞是好看,虽然年幼但气场不输于任何人,她连忙站起来微微鞠躬:“我叫笙罗,跟随师父来给丞相夫人看病。”
“抱歉,方才打扰阁下了,”男孩礼貌地作揖,“子房代家母谢过医师。”
笙罗不擅长应付贵族子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幸亏张良聪慧,一眼便瞧出来她的不适应,于是道:“子房尚有功课要做,先行告退,笙罗医师随意便是。”
能随师父来相府瞧病的左右不过三人,笙罗,世阳和小空,而且相府里的人并非经常生病,她可来的次数很少,但每次总能意外遇上从庭院经过的张良,一来二去两人交谈的内容也逐渐多起来。不知为何,笙罗觉得与他说话有约束的感觉,大概是天生与贵族不对盘。
回忆结束,地点转为小圣贤庄。
此时儒家弟子都在用餐,去庄内说话不太方便,于是笙罗与张良来到了庄外的小树林中。
“子房,自从我坠崖身亡的消息传出后你知不知道姬无夜是怎样对付我昔日所住的医疗组的?”笙罗喜欢开门见山,“他们是被杀了还是被流放了?”
张良拂袖:“姬无夜将军对府内的事情管得很严,不过相府有获取消息的途径,医疗组纵容你潜逃已铸成大错,他本下令杀鸡儆猴处死医疗组所有成员,挑了康大人的手脚筋关进监狱里,但中途发生意外,士兵即将闯入医疗组领地的那一刻雀楼一角突然崩塌,新关押的舞姬猝死,重伤中的姬无夜将军勃然大怒,急忙调转兵力调查此事,待回过神来时医疗组已燃起大火,一切物资被烧得一干二净,对将军府来说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康大人与众位弟子则音讯全无。”
若不了解师父性子的人必定越听越糊涂,但笙罗是越听越清楚,医疗组众人平安无事,已经成功转移。每位进雀楼的女人均由师父亲自把脉,确定无病无灾后再献给姬无夜,所以姬无夜留了他一命,师父借此机会给舞姬下毒并且对雀楼做了手脚,这才保全医疗组。
“看来你宽心了,”张良眼角噙笑,“时别多年,笙罗医师名声在外,想必康大人也接到了消息,子房在此恭贺。”
这是三年来唯一一个好消息。
告别张良后笙罗一路欢欣雀跃地回到有间客栈,并且激动地拥抱了石兰,后者的表情相当精彩。
“丁掌柜!”她跳到热出一身臭汗的庖丁面前,“我觉得你今天特别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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