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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卡列尼娜同人)名流之家[安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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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部队就在莫斯科,所以我过来倒是比您近一点。”沃伦斯基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卡列宁又看了对方一眼,不用猜也知道这位先生是来做什么的,邀请他的妻子跳舞。
   
       若是以往,或者,若是别的人,卡列宁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必要的社交不需要疑神疑鬼,他和她的妻子都各有自己的圈子,可这会儿,他心里就是有些不乐意了。
   
       这就好像是一只羊刚来到一片丰盛的草地面前,另一只长相体态都明显不一样的山羊企图来染指这片草原,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愉快。
   
       安娜感受到卡列宁的一些情绪。
   
       这其实很神奇,因为卡列宁但从表面上其实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可她就是知道。
   
       安娜把视线看向这位沃伦斯基伯爵,她在心里想着:“为何这位沃伦斯基伯爵如此执意地认为我是个不幸的需要解救的女人?”
   
       然后她想到了培特西,所以她转了转眼睛,偏头冲着卡列宁微笑着抱怨了一句:“我接下来可不想跳舞了,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可真是难受。不过,若你想要邀请别人跳舞,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她这句话有两重意思。
   
       简单的来说,她故意佯作抱怨提前说就是为了堵住沃伦斯基的口,至于另一个意思,如果她必须为此牺牲,那么,作为体贴的妻子的丈夫,自然也是需要小作牺牲的。
   
       “不合脚的鞋子的确是会让人难受,所以下次你还是听取我的建议吧,安娜,好看却不合脚的鞋子是毫无益处的。”卡列宁偏头对自己的妻子说。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大部分人可能听不出来,但心里本来就有想法的沃伦斯基却听出来了,他的脸涨红着,依旧不敢相信。
   
       他认为安娜是无辜的,而卡列宁在扭曲安娜的意思。
   
       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被比喻成不合脚的鞋,沃伦斯基的自尊使得他不想继续在这里受到屈辱。
   
       他冷冷地说:“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行离开了。”
   
       卡列宁抬眼:“您不留下来先跳一支舞吗?”
   
       沃伦斯基再次涨红了脸,然后说:“下一次吧。”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斯基华他们一家从不远处过来,他奇怪道:“我刚看见了沃伦斯基伯爵,他怎么有些生气的走了?”
   
       “是吗?沃伦斯基伯爵只是过来同我们打声招呼。”
   
       “哦,那也许是我看错了。”斯基华笑了一下,“那位沃伦斯基伯爵可是个好人呀,为人很和气,他们部队的人都喜欢他呢,上一次我在火车站接一位来自彼得堡的官员,正好碰见沃伦斯基。后来呀,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一位检修铁轨的人被火车轧死了,悲惨极了,沃伦斯基当场掏出了他所有的钱给那位不幸者的妻子。”
   
       “听起来他的确是个好人。”卡列宁评价道。
   
       “是啊,我把这事儿讲给别人听,所有人都夸赞他呢。”
   
       “你们在说谁?”吉娣走了过来,脸蛋有些红扑扑的,她刚才被好几个年轻人围着,他们都想跟她跳舞,但她一直在找沃伦斯基伯爵。
   
       “就是沃伦斯基伯爵,我在说他把钱给那位被火车轧死的检修员的妻儿的事情。”
   
       “他真是个好人,风度翩翩又善良。”吉娣情不自禁地说道,她的双眼亮晶晶的。
   
       “没人瞧见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吗?”
   
       陶丽不希望继续让吉娣谈论沃伦斯基伯爵这个人,她不信任这个男人,她认为,如果吉娣爱上沃伦斯基伯爵这种人一定会受伤。
   
       “我听闻他会来的。”
   
       “不,我没瞧见他,他真的来了吗?”吉娣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那个高大的还带着点沉默却可爱的康斯坦丁·列文,她喜欢同他说话。
   
       “他说过他会来的,他一向是一个十分重视承诺的人。”陶丽说。
   
       他们一家人在她大哥还在世的时候,同列文走得十分亲近,可后来他们的大哥牺牲了,列文就跟他们逐渐疏远了,直到斯基华的介入,以及她嫁给斯基华之后,才又逐渐亲密起来,但到底是不同以往了。
   
       他们正说着话,安娜发现在靠近走廊的地方,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被斯留丁亲热的挽着走过来,而后者明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想,我可能看见了你们说的人了。”安娜说,并且用眼神示意众人望过去。
   
       斯留丁像是胁迫一个大男人一样,把对方的对方带过来。
   
       “我捡到一个人!”他骄傲又自豪地宣布。
   
       叫做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列文的男人有些尴尬的低声说:“我只是对这种地方不太熟悉。”
   
       “没关系,我以前也不太认路。”斯留丁安抚对方。
   
       安娜明显看到那个男人有些挫败的抿上了嘴唇。
   
       “你来了。”吉娣亲切地说道,那双漂亮的眼睛瞧着对方,她真心实意的微笑着。
   
       列文那张跟上流贵族不太像的,显得不那么白嫩的脸晕染了一层红晕。
   
       “春种还没开始,我现在有时间。”他强调了一句,“再过一周,就得忙起来了。”
   
       吉娣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但她愿意包容列文喜欢农活的这种怪性子,所以她依旧显得天真又乐观,而不是像别的小姐们一样给列文一个明显不感兴趣的应答。
   
       一直在围观大人们谈话的谢廖沙突然出声:
   
       “为什么你们不去跳一支舞呢?”
   
       他看到所有人都看着他,就歪歪头说:“瞧,别人都去跳舞了。”
   
       斯基华笑着点了点头,他邀请了陶丽,而陶丽也接受了。列文在这种情况下鼓起了勇气邀请吉娣,而后者也欣然应允。格里沙依样学样,他找不到别的女孩儿,所以拜托他的姐姐,还有尼古拉也要加入,组成了一个混乱的三人行舞蹈。
   
       “斯留丁叔叔,为什么你不去找一个女孩儿?”谢廖沙继续仰着头问单身的人。
   
       “除了我,我只跟女孩儿跳,男孩儿我不会考虑的。”谢廖沙认真地说,仿佛他坚信自己炙手可热一样。
   
       “你把我们都赶走要干什么呢?”斯留丁弯腰捏了捏谢廖沙的脸。
   
       “这是舞会,舞会要开开心心的。我妈妈不想跳舞,我跟父亲得陪着她,我们陪着她,我们一家就都开开心心的了。弗拉米基尔叔叔走了,你就只有一个人了,所以你再去找个伴儿吧。”谢廖沙认认真真地说着,好像斯留丁此刻是个没伴的可怜人一样。
   
       “你真是,”斯留丁感叹了一句,然后吧唧一口亲在谢廖沙的脸上,“超可爱的耶!”
   
       谢廖沙被斯留丁猛地亲了一口觉得有点晕。
   
       “父亲,下次你要告诉斯留丁叔叔,随便亲别人可不是好习惯,得改。”他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像是在说,瞧瞧,你每天管我,但斯留丁叔叔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没管好他,还得让我来操心。
   
       “谢廖沙,斯留丁属于自由民,不归我管。”卡列宁现在也无事,所以乐意同儿子说一些轻松的话。
   
       “那快点把斯留丁叔叔收编吧,他本来就有随便乱捡小猫小狗的习惯,刚还捡了一个叔叔。”谢廖沙夸张的叹气。
   
       “谢廖沙,你也有这种习惯。”卡列宁淡淡地指出儿子的不足。
   
       谢廖沙瞪起小眉毛:“不,我没有,你记错了,父亲。”
   
       “不,你有,在你三岁之前,你曾经还把青蛙捡回家,并且养在了我最喜欢的一双皮鞋里面。”卡列宁语气淡淡的,却一字一句的用文字重述当日的情形。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恐惧的感觉,在他熟悉的,而且十分舒适的鞋子里面,有一只肚皮鼓鼓的青蛙,而他的儿子甚至责怪他踩伤了那只青蛙。有那么一段时间,青蛙事件的确造成了卡列宁的心理阴影。
      
      ☆、第49章
      
        “我,我不记得了。”谢廖沙有些惊讶。
   
       “无妨。”卡列宁说,好像是收到了儿子迟来的道歉。
   
       “我以后不会把青蛙放在你的鞋子里,父亲,如果我想要养着它们,我会放在水缸里面。”
   
       “这是可行的。”卡列宁微微颔首。
   
       安娜瞧着这父子俩似乎已经脱离主题到十万八千里后,不由得莞尔一笑。
   
       卡列宁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个微笑,原本对先前的事情还有些介怀的心情,此刻就完全消散了。
   
       他的确喜欢安娜的笑容,那是,独属于他的。
   
       想到这里,一种油然而然的饱涨感在卡列宁的心头浮起,甜蜜的塞满了所有的角落。
   
       “谢廖沙,记住你的承诺。”
   
       卡列宁依旧是卡列宁,即使心神正在想着别的事情,却依旧注意到他儿子试图破坏约定的行为。
   
       “也许我长大后应该做一个甜点师。”谢廖沙撅了撅嘴巴,没人说过甜点师也会蛀牙,那是个甜蜜的职业。
   
       “如果你为了想吃甜食而去轻率的选择你的未来,我是不赞成的。”
   
       “梦想的动机不需要复杂,亚历克塞。”安娜说。
       卡列宁看向自己的妻子,皱眉:“严谨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生活,才可避免少走很多弯路。”
   
       安娜有些欣然地看向卡列宁,而后者这才意识到她之前的目的。
   
       “你,故意的?”
   
       安娜笑了一下:“亲爱的亚历克塞,我只是喜欢你一本正经的样子。”
   
       卡列宁听了这话,静静地好一会儿没有出声,然后他起身,表示自己需要去一下盥洗室。
   
       “妈妈。”谢廖沙拉了拉安娜的手小声咕哝,“快告诉我是不是我在做梦,我总觉得父亲脸红了?”
   
       “也许你是太渴望吃点甜的东西了。”安娜说。
   
       谢廖沙有些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他真的因为渴望点甜的东西所以出现幻觉了?不过,父亲从不脸红。谢廖沙最后说服了自己。
   
       安娜当然瞧见卡列宁的样子了,她心中为此十分畅快。
   
       她说不清楚这感觉是为什么,她之前分明对于卡列宁说的那番话十分畏惧,可像这样,她又觉得十分的轻松自在。也许她畏惧的本源是来自于卡列宁的坦诚,那总是映衬得她像是一个卑劣者。
   
       安娜不想讨伐自己,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维持这样,其实,诚实来看,她对卡列宁的一些调侃,不过是借此伪装自己的强大。
   
       卡列宁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回来的时候,谢廖沙正和塔尼雅他们在一块玩,但是座位上没瞧见安娜,他拧眉,问谢廖沙:“你母亲呢?”
   
       谢廖沙仰头说:“妈妈说她去阳台那里。”
   
       卡列宁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见几个在莫斯科还算熟悉的同僚,彼此虚假的客气了几句,卡列宁没有停下来听他们吹嘘,而是找了个托词然后径自向阳台的方向走去。
   
       虽然初春将至,但寒冷依旧,宴会厅里面暖呼呼的,再加上阳台处于僻静的角落,这会儿可没人过来。
   
       所以,当卡列宁寻至阳台附近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安娜。
   
       安娜双手搁在阳台栏杆上,略微弯腰,双眼似乎正直直地瞧着楼下。
   
       卡列宁的心一紧,他快步走过去,脚步声使得那人微微侧身看向他。
   
       “你在做什么?”卡列宁问,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只是看看。”安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不会告诉卡列宁,有那么一刻,那楼下似乎在无声的诱惑着她。
   
       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想要得到帮助,而一旦长时间的得不到帮助后,恐慌就会如期而至。
   
       人的本能渴望求生,可人的懦弱又总容易陷入死亡的诱惑中。
   
       “过来。”卡列宁沉声说,然后拉起安娜的手,把她带离阳台那个地方。
   
       安娜有些愕然的瞧着被对方抓着的手腕,然后抬眼,卡列宁停住的时候,她需要略微仰头才能瞧见对方下颚有些紧绷的弧线,那让他显得十分冷峻,严肃得吓人。
   
       卡列宁见惯了生死。
   
       他的眼里不能瞧见妇女儿童的眼泪,但坐到他这个位置,的确是见多了生与死。
   
       作为一名政客,需要把敌人的心里分析得十分透彻。
   
       官场就是一场搏斗,他深知一个人被击溃时会选择死亡来解脱。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会出现在安娜的身上,他完全想不通,这段日子里的事情让他意识到,安娜改变了很多,这改变发生得悄无声息,而且,将他狠狠地排斥在外。
   
       卡列宁想要一个解释,却又无法问出,所以,在他把安娜带离阳台后,他停住了脚步,有那么一会儿,只是保持着直挺挺的身子,却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他原以为的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并且拒绝同他交流的妻子,突然伸出手,握着了他的手。
   
       “你以为,我想寻死吗?”安娜轻声问,她的脸上带着红润,双眼似乎蕴积着一层泪意。
   
       卡列宁回头,既然安娜自己说了出来,他就少了一份顾及了,只道:“我的以为并不重要,安娜,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什么陌生人,更不是,敌人。”他在说到“敌人”这个字眼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并非刻意强调,甚至还带着一丝无奈。
   
       安娜瞧着面前的男人,想:如果我真的只是安娜多好啊。
   
       她抬手抚摸卡列宁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做如此亲密的动作,卡列宁此刻不清楚也不想去清楚,他只是站着,手依旧紧紧地拉着对方的。
   
       “我不可能会那样做的,亚历克塞,即使死亡在诱惑我,我也会抗争到底。”安娜一字一句地说着,就像是一种承诺。
   
       卡列宁拉着安娜的手松开了一些,然后把安娜的手拉到半空中,他低头看了一下,见没有瘀痕这才放心。
   
       卡列宁轻轻放开安娜的手,他抿着嘴唇,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失态。
   
       来不及懊恼,一个有些温热的身躯依偎进他的怀里。
   
       “安娜……”卡列宁有些失态地低声喊道,回应他的是一阵低哑的咳嗽声。
   
       “我想,我有点发烧了。”
   
       卡列宁拧眉,用手按了按安娜的额头,瞧见她鼻尖泛红,之前因为吹了十分几分钟冷风,所以身体还是温热,现在进了里面,在温暖的地方呆了一会儿,她身上的皮肤摸上去就有些滚烫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卡列宁说,然后一阵低到几乎不能听见的叹息声响起。
   
       卡列宁将安娜抱了起来。
   
       这实在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好在卡列宁没直接去宴会厅那里,他叫住了一个男仆,让他备马车,并且通知斯基华·奥勃朗斯基。
   
       男仆很快把马车备好,卡列宁又打发了对方去把医生请到奥勃朗斯基公爵的家里。
   
       一路上,安娜倒是没昏迷,坐着也还行,终究是不舒服。
   
       以往她一个人若是病了,总是及时的去医院,她总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可现在,她在有些混乱的思绪中掰着手指头想,这是第几次生病了?
   
       如果是一开始,她还能赖给这身体的原主人,但是现在,这个锅再给别人背也不合适了。
   
       生病中的人是不讲道理的,安娜瞥了一眼卡列宁,想:都是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变得那么软弱,不会,到现在变成要依靠别人。
   
       安娜厌恶依靠别人,她二十几年的人生几乎一直是自己走过来的。
   
       她曾经我为此而感到骄傲,因为这种孤独的情绪,她常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支撑着她走过那段生活。
   
       一个人会因为一个信念一口恶气创造出奇迹,安宁是前者,她相信希望,相信光明,相信世界的美好。而安娜,她是后者,她倚靠所有愤怒不甘的情绪来隐忍十几年。她习惯了只靠着自己,就像是,能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中挣扎着生存的青苔,可一见到阳光,就是死亡。
   
       想到这里,安娜就像把这个人推得远远的,她刻薄地想:最好永远都别再见。
   
       她一这样想,身体就本能的执行着主人的命令,只是,在她开始那么做之后,卡列宁的手就不由分说的揽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的逃脱。
   
       “放开我,你知道人和人之间有多少细菌吗?像你这样揽着我,根本是让我们身上的细菌进行一个贴面舞会。”安娜想这样说。
   
       如果是从前,她会笑着用无数巧妙或者刻薄的方法避过这种接触,可现在,在瞧见那人关心自己的眼神,那些难听或者虚伪的话语最终只在她肚子里翻腾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人,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
   
       安娜闭上眼睛,右手试探性地从自己身侧探出,然后,轻轻地拉住卡列宁身侧的衣服,最后,由两根手指增加到五指,紧紧地拽着。
   
       卡列宁从安娜的手指抓着他衣服的那一刻就一直在低头瞧着,直到,他胸侧的衣服被人牢牢地攥在手里。
   
       他喊了好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在安娜的发间吻了一下。
      
      ☆、第50章
      
        医生来了,诊断是发烧,那个胖胖的医生据说是全莫斯科最好的,但卡列宁持怀疑态度,因为前者一直在试图游说患者接受新的疗法。他表示,直接的触诊是更为有效的。
   
       卡列宁总体来说算是一个保守的人,但他也并不顽固。
   
       若考虑到安娜需要为了治病做到那个地步,他会接受,可敏感的触觉神经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绝对不像传闻中那么有名。
   
       奥勃朗斯基他们很快回来了,还有斯留丁,他本来刚好找到一个不错的舞伴。
   
       “为什么有人会忽略我这个医生而舍近求远?”斯留丁故意说道。
   
       卡列宁皱眉:“你缺乏实践经验。”
   
       “诚实点吧,卡列宁先生,你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当然,我指的不是生活上,生活上你的确是的。”
   
       斯留丁没再故意挖苦卡列宁,而是三言两语加一个虚伪的假笑就把那位名医打发走了。
   
       “瞧见了吗?可见名气并不代表什么。”斯留丁撇了撇嘴,他不会主动去跟别人结怨,但不妨碍他在亲近的人面前说点实话。
   
       “我来瞧瞧,卡列宁夫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斯留丁收敛那种嬉笑或者调皮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安娜本该有些新奇的,可现在她脑子的确不是很舒服,她如实地回答了斯留丁。
   
       斯留丁又看了看安娜的舌苔和瞳孔,他表示并不是什么大病。
   
       “我原以为是很严重的。”斯留丁说,并且耸了耸肩膀,末了又挤了挤眼睛,“我第一次瞧见他那样,虽然我长大后统共也没见过卡列宁先生几次。”
       安娜稍微把被子拉高了一点,被子底下闷闷的咳嗽了一声。
   
       “你想要来点止咳的吗?”斯留丁问。
   
       安娜点点头。
   
       等斯留丁出去后,谢廖沙进来了,他眼圈稍微有些泛红,看起来在责怪自己。
   
       谢廖沙走到床边,然后半跪着,他的小手拉着安娜的手,小声说:“我不应该让您一个人去阳台那里,就算您说您想一个人,我也不能自己去玩。”
   
       “这不是你的错,我只需要休息一晚上就可以好了。”安娜说。
   
       谢廖沙亲了亲安娜的手,从眼眶里滚了两颗泪珠。
   
       “生病会痛痛,您一定又不舒服了。”
   
       安娜其实很不喜欢别人那种自责的样子,她以前时常想:如果是我的过错,我自己就可以承担,难道被别人承担了我就会高兴?
   
       她现在瞧见谢廖沙的样子,这件事分明跟他毫无关系,这孩子却说是他的错。如此的奇怪,却分明的确让她觉得有些感动。
   
       “毫无逻辑的感性行为。”安娜想着,却不能阻止自己把手放在谢廖沙的头发上。
   
       她稍显笨拙地为谢廖沙额边的卷发整理了一下,瞧见他红红的眼睛抬起望向她。
   
       “瞧,现在我把一半的痛传给你了,你能替。”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替妈妈承担一半生病的痛苦,另一半就不会那么痛了。”
   
       “真的吗?”
   
       “真的。”
   
       安娜撒谎了,虽然她并非从不说谎,可,从未有那么一次,她说谎的理由竟然是为了这样幼稚的想法。
   
       她不想去想,只是在谢廖沙依旧看着她时,再次给予了对方肯定的保证。
   
       孩子是多么容易相信大人的呀,就像是他相信疼痛是可以分担的一样。
   
       谢廖沙擦了擦眼睛,他说他会乖乖的。
   
       一个孩子自愿自发的说出这句话,并且毫无怨言,答案只有一个,他深爱面前的人。
   
       安娜的确感受到了这一份本不该属于她的爱。
   
       她原先总是能那么理智且冷静的把这份爱分割清楚,她甚至会比较谢廖沙到底是更爱他原来的母亲,还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更喜爱她。
   
       听起来实在让人惊讶,但以前安娜的确是这样。
   
       她算计每一分情感,计算每一句话的含义,为自己找到最有利的方式,活着,为了报复那家人,然后,没有然后,复仇之后的生活她没想过。
   
       可现在,的确是不一样了,什么地方早已发生了改变。
   
       安娜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被子。
   
       她茫然而无措,好像那种疼痛神经太长,所以传达到脑子里的时候,尾巴早就被切断了。
   
       当卡列宁回到卧室的时候,又瞧见了安娜那种神情。
   
       像是茫然,又再瞧见他后,下意识地戒备。
   
       第一次的时候,卡列宁自己也茫然而不知所措,甚至在碰触到那坚硬的外壳后被狠狠地扎伤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他像是找到了什么诀窍一般,小心地接触这只猫。
   
       猫不喜欢别人俯视他,因为尽管它们孤傲并且有着尖牙和利爪,但实际上,在蓬松的毛后面,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生命。
   
       “觉得好些了吗?”卡列宁问道,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拉一张椅子坐在安娜的身边。他似乎了解到妻子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是的,她不喜欢与别人接触,可实际上,她又十分喜欢别人对她表示亲近的动作。如果你能坚持到看破她伪装的时候,因为通常人们不会喜欢被那样蛰人的视线,就像人不会主动去拥抱仙人掌一样。
   
       卡列宁看着安娜,后者以一种沉静的眼神瞧着他。
   
       半响,卡列宁略微起身给安娜盖了盖被子。
   
       没有被打开手。
   
       很好。
   
       卡列宁又替安娜捋了一下面颊上的一丝碎发。
   
       他的动作自然,甚至因为他的行事作风似乎还带着一种一板一眼的教条感,可莫名的,在这种氛围下,透着一种亲昵,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宠爱。
   
       安娜偏过头,默默地把被子拉高。
   
       “我能睡一会儿吗?”她问,其实是在表达类似于你可以走了的命令。
   
       “睡吧,安娜。”
   
       生病的人总是有特权的,卡列宁离开了,并未多说什么。
   
       在卡列宁离开后,安娜把被子拉开,然后盯着卧室的房门静静地出了会神儿,她想:也许嫁给卡列宁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幸福,但这幸福,真的可以属于她吗?
   
       她不愿去想。
   
       一只猫从非她族类的物种身上得到了温暖,可那种奇怪的感情,不了解的种类属性,以及猫自身的神经质都令她裹足不前。
   
       病情就如同斯留丁说的一样,并不严重,所以第二天安娜就觉得再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她重新微笑起来,奥勃朗斯基为此十分高兴,唯有卡列宁注意到妻子眼神中对他的一些闪躲。
   
       卡列宁不再愚蠢的想通过斯基华找到解决办法,而实际上,他自己似乎也隐隐约约的知晓怎么应对了。
   
       事情没有太糟糕。
   
       他们的婚姻关系依旧稳定,作为丈夫,他需要做的无非是把安娜心中的疑问给出最好的答案。
   
       普遍兵役法的推行令在即,他打算暂时把他与安娜的事情缓一缓。
   
       卡列宁那边的有条有理只是对比安娜之前的一些慌乱,在卡列宁决定缓一缓后,她就重新有了时间来武装自己。
   
       所以,在卡列宁忙着得到投票赞成普遍兵役法制度的时候,安娜已经悄悄地又重新穿起了盔甲。而那个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距离他们从奥勃朗斯基家里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了。
   
       因为卡列宁的忙碌以及打点,还有以李吉亚伯爵夫人为首的贵妇人们的支持,也许女人们无法直接在政治上进行表决,但一个男人总不能没有一个体面的女人,而这个体面的女人其实掌握着非常大的权利。
   
       总之,卡列宁得偿所愿,俄国通过了普遍兵役法的制度。
   
       贵族们怨恨这个制度,他们不能去恨皇帝,所以就恨上了以卡列宁为首的集团们。
   
       弗拉米基尔早在卡列宁这么做之前,就把可能会有的结果告诉了后者,但卡列宁并不在意。
   
       “若我会担心被人所怨恨,那我应该放弃呼吸。”卡列宁冷笑了一声。
   
       那些贵族们胆怯的怨恨不会让卡列宁在意。
   
       “但也要想想您的夫人和儿子。”
   
       “弗拉米基尔,在我迎娶我的妻子之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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