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废驸马,如此多娇-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到……事实上,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宣华回头看一眼自己先前带来的,早已倒在地上被烧毁的灯笼,拿了油灯,往他胳膊上的白衣凑近,清晰地看到那里才被树枝挂到,又明显经过粗鲁拉扯的口子。
有着繁茂枝叶的树上,钟离陌看着下面,紧握着树枝,终于发出“啪”的声音,枝丫从与树干连接处断裂。
宣华守在原处看着他离去,少顷之后又见他回来,手上多了只油灯。“我那里……没有灯笼。”他将油灯递向她,看着她说道:“路黑,小心……”
男人一身白衣凌乱不堪,裤子已退了大半,埋头于女人酥胸间,一曲腿,抵开女人双腿,女人则极主动地将两腿分开,缠于他腰间。
再伫立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看手上的衣物,转头再捡起她落下的发饰,又细细寻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才看看她离去的方向,转身往太乐署宿舍而去。
她的回答,难道他不知道么?
“我说过,不要再擅闯朝晖轩!”
在一步步与朝晖轩她的寝宫拉近距离后,眼前,竟出现了她的身影。
钟离陌没有回话,再往前几步,坐到了房中的圆桌前。
这样的岑霏,与先前淡泊无欲、缥缈似仙的岑霏还真不像同一个人。
夜幕下的烛光,开着的窗子,两侧的淡雅窗帘微微拂动。她坐在窗间,将手中的埙轻轻抚动,放到唇下吹出一两声,又放下,眉头蹙拢又舒开,垂首若有所思,然后再次抬头,再次将埙吹出声音。仕女图上满腹相思的少妇,花间词上心忆情郎的怨女,大概就是这样闲散微愁又绝美的样子吧。
稍稍愣了一会儿,直到那银色的面具,那红色的衣服越来越近才反应过来,立刻挑了珠帘,在那人面前跪下:“黛眉见过大阁领。”
“你也小心点。”宣华只说了轻轻一句,抬睫与他对看一眼,然后离去。
侍卫吓得发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沉沉低头道:“公主恕罪 ,公主恕罪,属下……属下不知公主在此,只是抓刺客,抓刺客……”
不知道去找她做什么,不知道会得来怎样的回答,不知道从何时,自己其实是不想与她针锋相对,与她争吵的。然而他们一见面,就只有对立,只有争吵。
夜静时,禁卫府亦是安静,连热闹在夜间的嫣然坊也平静下来,只有飘散在空中的脂粉香与昏黄朦胧的烛光。
她坐在窗内,抚埙,他站在窗外,看她。
到嫣然坊三个月,对大阁领只在其他姐妹的私下的低语中有所了解。她知道大阁领年轻,俊美,武功出神出化,也知道大阁领与其他银面卫不同,大阁领是不缺女人的,所以不会总往嫣然坊里跑,事实上,几乎是不来。所以今日 ,是她第一次见大阁领,若不是先前有人交待过银面卫等级穿着,她一定不会认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阁领。
陡然间,失落满怀。
原本怒气冲冲,原本全身都带着火苗,原本要让她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她做了什么,与别人有过多少次,与那个岑霏又是什么关系……原本有许多许多,可在听见这埙声时,却突然缓下了脚步。
或许今天,她还会说:没错,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愿意和他做,就是讨厌你,你管不着。12098417
由此去太乐署的路也是不见灯的,他又跑得急,竟将衣服在树上挂破了,还不知身上有没有被挂到、划到的伤痕。
在这样一个夜,在没有旁人通知的情况下,他来了,一句话不说,坐在桌前,慢慢地,一杯一杯将酒喝入肚中。丫环还在最快的时间内端上了两盘小菜,筷子就在面前,他也不曾动上一口。OLlL。
草地上早已空无一人,可刚才的那一幕却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
侍卫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再次大喝一声:“大胆刺客,快出来!”
岑霏久久站在原地看着她, 直到完全不见背影。
“刺客……刺客往那边去了……”外面传来刚才侍卫发颤的声音,随后便是大片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我的事,你管不着!”
这一声叫喊,一呼百应,四处巡逻、值守的侍卫悉数往这个方向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侍卫拼了全力跟上鬼魅一样身形飘忽的黑影,甚至怀疑前面的是不是人。
不知倒了多少杯,她才想到初进嫣然坊时,有资历长的姐妹告诉她:天下男人都一样,银面卫与外面的男人也都一样,只是银面卫比外面的男人嘴稍稍紧一些,在床上的时候不会把什么秘密都乱说。然而只是稍稍紧一些而已,所以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
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黛眉便说道:“人在喝酒时总能想到心中所爱,最能想到的,是爱,却让自己痛苦的人。”
忽闻捉公主候审
他竟真的停了酒杯,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她,漆黑的双眸中映着她自己的脸,似真的带着痛。爱戄聽突o
“银面卫没有爱。”他开口。
“是人就有爱,有情。只是看,此生,会不会有幸遇到那个让自己知晓爱的人。”黛眉说道。
他却不再出声,只是喝酒。
那一日黄昏,她闯进清心宫,第一次看见了银面卫。那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那一身代表冷酷无情,死忠皇上的金织流云服,他打她身旁过,她只觉得遍体寒凉。长久以来在钟离陌与钟楚身上作着感情的挣扎,几乎要忘了他原本的身份,如今他在她面前缓缓踱步过来,露了一半的脸上不见神色,眸中漆黑深不见底,再次让她有那次在清心宫几乎无法动弹的感觉。
心中忐忑着急着,带着银面卫到昨夜才到过的朝晖轩,不由又想起昨夜草地上那一幕,当即又怒又恨:昨天风流快活时,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便大难临头吧,在你进禁卫府时,看那姓岑的还敢不敢与你勾搭!
收到任务,向来不问缘由的钟离陌第一次不敢相信地重复了银面卫的话,似确认地一动不动盯着他。
身份神秘的银面卫哪里在宫中出现过这种场面,什么样的事,竟会让银面卫出马?玉竹紧捧着手中替宣华盛好汤的碗,怔怔朝宣华看去,只见她正一动不动看着门口。
“大阁领……”见他似是失神,银面卫看向他,轻轻叫了一声。
床床么黛。来朝晖轩路上,他想了许多,皇上应该不是真的要把宣华当疑凶审的。皇上虽宠沈凝之,却还不至于要为了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只将案件交给禁卫府办,还让禁卫府的人亲自进宫抓宣华。所有一切都太严重,对宣华太狠了。
“捉拿宣华公主?”
果然,门外的银面卫说道:“大阁领,皇上有令,捉拿宣华公主!”
大阁领缓步而至,在她桌前五步处停下,开口,声音平淡却有着能结水成冰的冷:“皇上有令,押宣华公主至禁卫府候审。”
钟离陌冷声道:“进宫。”说完,大步出门去。不明缘由,不知后果,然而此时除了奉命去拿她,别无去路。OOyB。
黛眉便试着说道:“大阁领,黛眉扶您去床上休息,好吗?”
黛眉这才毫不迟疑地替他盖上被子,让丫环搬一张椅子来,在床边照看一会儿便拉上了床帐,自己坐在椅子上打盹。
进清心宫,钟离陌在女皇面前跪下,“臣钟离陌见过皇上。”
银面卫微微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肯定道:“是,是宫中传来的消息,进宫捉拿宣华公主,押送至禁卫府候审。”
门口处,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影朝外走进来。
钟离陌看一眼宣华,下令道:“押走!”
清晨,银面卫迅速冲上嫣然坊,敲响黛眉的房门,叫道:“大阁领。”12110745
钟离陌看着他,迟迟没有动静。
“起来。”女皇神色严峻,问道:“将宣华公主带出宫了吗?”
他目光飘渺起来,看着床边桌上的烛光,低低呢喃:“想到心中所爱……想到的……是心中所爱……爱……”
他点头,由她扶着**,脱靴,在他躺**后黛眉看着他站在床边不知要不要陪寝,犹豫一会儿才伸手去解腰带,却见他伸手拦了拦。然后便闭了眼睛。
捉拿宣华公主?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下这样的命令?自禁卫府成立以来,虽然审过不少身份高贵的人,却还从来没有哪个皇子公主被送进来,所谓“审”,不死也会去半条命,皇上怎会送她进来?她毕竟是皇上亲生女儿,不是么?
钟离陌这才转身,往清心宫而去。
黛眉又问道:“大阁领心中,是想到了某个女子么?”
在宣华与身边宫女一起被押着出朝晖轩时,有银面卫跑过来,在钟离陌耳边说道:“大阁领,皇上召见。”
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坐于桌旁要用早膳的宣华愣住。只是抬头的一瞬,眼前的房门便被撞开,戴了银色面具的人迅速穿进房中,立在了两侧。
“是。”银面卫低头齐声回答。
然后举杯,将酒饮下。
大阁领……
中途,倒酒的黛眉又试着说了两句话,他却仍然没有回,直至半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酒量好,恐怕不那么容易喝醉,这才停了酒杯,呆坐在桌旁。
“将朝晖轩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到此,钟离陌才知道原因,竟是因为沈凝之。因为一个沈凝之,便要捉拿宣华么?好在断肠草之毒绝不会是她所下,真凶不会是她,若真是要查真凶的话她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皇上……她在大怒下捉拿宣华,是真的怀疑宣华是凶手,还是别有意图?她对宣华是狠,却总不至要趁机找理由除她吧?
在宣华往前几步被送上马车后,钟离陌又侧头朝身边人吩咐道:“公主身份特殊,我回去前,不得轻举妄动。”
瞬间,两侧的银面卫便围了过来,手中佩刀“锃”地拔出,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银面卫队伍早已候在禁卫府门口,在钟离陌下来后便紧随其后,左使一边走,一边在他耳边低语道:“沈凝之险中断肠草之毒,皇上大怒,下令捉拿嫌疑最大的宣华公主。”
“大……胆……”本是脱口而出的话,然而在看见来人竟是银面卫时,哪怕是玉竹也开始发颤起来。眼前的情形,竟似做梦一般。
被惊醒的黛眉才要去叫钟离陌,却见他虽醉酒,却比她还快地醒来,早已从床上坐起,起身去开了门,“什么事?”钟离陌问。这种时候,明知他在女人房中还跑来找他,不会是小事。
钟离陌回道:“此时应已出宫。”
“嗯。朝晖轩里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女皇点点头,再次交待道。
“属下应召前来,所有人都已押出朝晖轩。”说完,钟离陌问道:“皇上,是要审出意图毒杀沈大人的凶手吗?”
禁卫府中骇人心
女皇摇摇头,“这只是其次。爱戄聽突o原本,太乐署伶人中毒朕怀疑是有人要杀宣华公主却杀错了人,没想到昨天夜里,沈凝之身边的宫人就中毒死了。同样是断肠草毒,下在沈凝之早上的糕点里,然而昨天早上他在清心宫用膳,没有回太乐署。今天早上,有人在隔夜的糕点旁发现了他身旁宫人的尸体。”
“皇上是说,凶手原本是早在沈大人糕点里下了毒,结果沈大人却没有吃下有毒的糕点,糕点被撤下后却在夜里被宫人偷吃,以致宫人中毒而死?”钟离陌说道。平常,沈凝之会在清心宫侍寝,清晨回太乐署,因为这段时间是皇上专心政务的时间,一般不会让他在清心宫作停留。很少才会有意外,而很明显,昨天便有了意外,皇上留了他在清心宫用早膳。
女皇点点头,“没错,胆敢如此毒害太乐署,如此不将朕之威严放在眼里,此凶手必定要抓到!”
钟离陌站在最前面,目光从宣华仍有余悸的微白面庞上扫过。他身旁的银面卫下令道:“除公主与公主身旁宫女外,其余人全部关押!”
“是,臣定然竭尽全力,抓出幕后凶手。”说完,钟离陌缓缓抬头,问:“那皇上,为何说只是其次?”
宣华再不忍看下去,回过头来瞧向钟离陌,他目光盯着下面的一片,与其余银面卫有着一样的冷漠麻木。
猜想,应是银面卫已经将朝晖轩中大大小小原本的衣服全部脱下了,然后又拿来了禁卫府犯人专用的衣服给他们换。
一直明白身份再尊贵的人进了禁卫府也再没有身份,然而直到此时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进来面对的第一件事,便是被人剥除所有衣服,赤身示人。不知道母皇对他是如何吩咐的,但她想,母皇一定不会特意交待这样的事,比如不要绑公主,不要脱公主的衣服,以及后面可能会有的其他。所以,她自己能幸免,定是他的特许吧……这么说,倒是要庆幸她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而他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女人的。
女皇眉头微蹙,说道:“你将公主身旁的下人一一审问,看下毒之人到底是谁。若目标是公主,必定查出真凶,若……”顿了顿,她说道:“若公主真是凶手,向朕禀报后再作区处。公主在禁卫府时,善待。”
“带公主过来。”哭喊声中,钟离淡淡说了句,然后转身继续往禁卫府深处走。
因有钟离陌的亲自交待,银面卫不敢对公主不敬,没有派人与公主同坐马车,所以当时马车中除了公主、玉竹、玉桂便再无旁人。听到声音后银面卫立刻挑开车帘,只见玉桂已死,公主与玉竹面色震惊苍白,两人都声称玉桂是拔了头上的银钗自杀而死。
钟离陌在这片房子中的其中一间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向她,“公主请,这里便是给公主准备的房间。”
女皇的声音再次响起,“朕说过,太乐署伶人中毒时朕怀疑是有人要杀宣华公主,如果这个怀疑是对的,那凶手的下一步,也许是因宣华公主未死而继续对付宣华公主,也许是做出些什么事来洗清嫌疑,然后紧接着,沈凝之身边发现了同样的毒。这无疑是告诉众人凶手针对的是太乐署,针对的是沈凝之,而先前送毒蜂蜜给伶人,又对沈凝之明显不喜的宣华公主便成了不得不怀疑的对象。如此,凶手便是将两个目的同时达到了,让宣华公主引起怀疑的同时也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此人,胆敢三番四次对公主不利,更当诛!”
“房外有人值守,公主若有需求,可随时吩咐,对于断肠草一事有什么话要说,也可随时让人叫我来。”钟离陌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宣华在他身后叫道:“大阁领请留步,我现在就有话要说。”
银面卫做这些时,没有怜悯,没有迟疑,甚至也没有挑逗、亵玩,而是像剥动物皮毛一样,毫无话语,毫无表情,不管是外衣还是内衫,或是女子贴身的抹胸亵裤,在他们眼里手中都没有区别,只是遵从命令地除去。
太监守卫尚且不敢有什么动静,宫女则惶恐地尖叫起来,眼看着衣服被剥,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哭着大叫“不要”,“公主”,甚至有年轻的宫女要跑,要往旁边墙上撞,却连一步都不曾移出就被强行制止,挣扎不得,无可奈何地被人将大小衣物一并退除。
钟离陌往身侧看了一眼,其余银面卫便退下,玉竹看了眼宣华,也从房中退下。待钟离陌踏进房中后,银面卫便在外面关了门。
钟离陌有些后悔。一开始只担心银面卫把宣华当其他人一样对待,所以专程交待不许妄动,没却想到出了这样从不允许出现的失误,竟会有人死在银面卫眼皮子底下。那个受人指使在宣华蜂蜜中投毒的人大概就是玉桂了,她却自尽身亡,不只死无对证,还让人怀疑凶手其实是宣华自己,她与身边信任的宫女玉竹一起联手杀死了知情的玉桂。
“是,臣遵命。”钟离陌回道。
她说道:“请大阁领屏退旁人。”
下面,还有人叫着公主。她们是她的人,她是她们的主子,她们除了向她求救,别无他法。然而她这个同为阶下囚的公主也没有办法。
钟离陌不由暗中舒了口气,紧揪着的心终于彻底放松:所以,皇上最在乎的不是可能有人要杀沈凝之,而是有人要杀宣华。所以,抓宣华进禁卫府,只是表象。
然而,待钟离陌从清心宫出来回禁卫府,却收到了个让人惊诧的消息:马车在驶往禁卫府途中,公主身旁宫女玉桂被头钗刺中喉咙而当场断气。12098417
如头说头。不由将目光移向前方,看向前面他的背影。OLlL。
顿时,哭喊声一片。
钟离陌往前几步,走到离禁卫府大门不远处的空地上,那里,排排站着朝晖轩上下所有人,除了宣华与玉竹,其余宫女、太监、守卫全被反绑了手腕,银面卫如钢柱一般立于一旁。
宣华看着他,走到他面前问:“母皇为什么抓我进禁卫府,她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刚才说断肠草,是说这事与断肠草有关么?”
宣华上前,推开门,里面虽不如宫里,也不如公主府,却比她想象中好了许多,床、桌、椅、凳、几案、柜、屏风、盆架、镜台一应俱全,虽不精致,没有太多的装点,却也整洁干净,结实牢固,若在民间,也算是只有大户才能住得了的房间。
“在宣华公主身旁留一个宫女,其余人全部关押,再不许出任何差错!”钟离陌厉声下令道。
女皇脸上渐渐暗起来,恍如覆了一层阴云,一字一句道:“还有一个可能,凶手要杀的不是伶人,也不是沈凝之,而是宣华公主。”
“皇上英明,凶手的目标的确有可能是宣华公主。此人能在宣华公主蜂蜜中下毒,又能在沈大人糕点中下毒,身份地位,也一定不低。”
钟离陌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是!”银面卫低头回答,沉默之后开口问道:“那公主如何安置?”
宣华与玉竹被带着跟在他身后,只听后面传来银面卫的声音,“自己换上你们脚下的衣服!”
一声令下,有银面卫上前来,将宫女的头饰耳环、太监守卫的头簪头盔以最快速度摘除,然后便是身上衣服。
钟离陌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她。
再往里面,便见到一片房子。墙倒是比前面矮了些,也更像房子一些,抬头,可以看见禁卫府外面的宫墙,同样也可以看见宫里一些比较高大的树木,那郁郁葱葱的绿色,终于给这墓地一般的禁卫府添了些色彩。
一步步往前,一步步有着新的视野。宣华不动声色,细细看着禁卫府的一切。所经之处,没有见到一棵树,一株草,除了青瓦高墙,再没有其他遮避视线的东西。墙比别处的墙高出许多,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所以整个禁卫府显得阴森寒凉。不见草木,不见鸟兽,甚至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银色的面具,毫无声音毫无表情……这里竟似死人墓一般。
那么冷,那么狠,那么无情,是不是因为长年在这里待着,又长年做着杀人的事?如果她自己在这样的地方训练、长大,又会成为什么样子?
此时,她又成了冷冰冰,态度不善的模样,好像正面对着仇人一样。看到她这样子,他便想起昨夜草地上那个女人的样子。
热情,大胆,躺在男人身下的样子风情无限,随时准备接纳他,与男人说话的样子又娇又媚,像个与情郎幽会的多情女人。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能相信那个女人就是面前的人。
“钟离陌,你说话!”她说着,目光中竟笼起一片怀疑之色,看向他道:“还是说,这事与你有关?”
乍进禁卫府刑讯室
钟离陌冷冷一笑,“公主可知,打探皇上密令是什么罪?既是候审,公主便乖乖候着吧。爱戄聽突o”说完,转身往门外走。
宣华几乎不能相信这就是他的回答,想也没想地上前去,一把拿住他的胳膊,“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离陌停了步子,回头看一眼被她拉着的胳膊,稍用力一甩,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宣华不由疑惑,然后就想起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不想还好,一想忍不住心中愤恨。她身为公主,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可现在他那一副样子倒像是反对她有恨一般!12126185
宣华与玉竹的目光都投向两旁摆着的器具,又是有着长长的柄,铁爪子一样的东西,又是有着辐条,车轮一样的东西,一样一样都不认识,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直到看见一排又尖又长,常有人用来对付女子的银针,才意识到这竟是满满一屋的刑具!
原来真正的审讯房在后面,这前面的东西只是一堆装饰,但凡要到审讯房的人都要先经过这一堆刑具,意识到不实话实说,或是不招供的下场。
玉竹摇头,“奴婢该死,之前从未想过这事会与玉桂有关,所以都不曾留意过。她平时也寡言少语,极少讲话,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也没有和谁走得近。”
意识到是刑具,再去看那铁爪子一样的东西,看清铁爪前端的小小倒钩,才想到这竟是要从人身上一点一点撕皮肉下来的。以至于一旁同样带倒钩的软鞭、面上是小尖钉,下面放了火盆的铁椅,一下子便能想到其用途,犯人被用到这些刑具悲惨模样。
银面卫不急不怒,不解释,不说话,只是等着她们出门。
“没说?”玉竹十分疑惑,这样大的事,公主都进了禁卫府,钟离陌怎么没说缘由?若说是他也不知道,那也太不可能了吧。
何青仪与含柔一样,有着自己本应有却没有的东西,所以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她。本来是不喜欢,可是今天到这禁卫府,她想的最多的却不是断肠草的事,而是不知待在禁卫府哪一处的何青仪。赤阳那般单纯无暇的娉婷少女,在经历全家人的惨死后,如今是哪般模样,如今又在何处?
不只是朝晖轩其他人,还有何青仪。她答应过霍铮,有机会定要救何青仪,可是一月过去,又一月过去,何青仪毫无音讯,反倒是她自己也被送了进来。
哪怕见一眼何青仪,知道她是否安好,也是好的。
他今天,似乎有点反常。
玉竹看向宣华,宣华从椅子上站起,出门,也同样不出一声。才至禁卫府,她已明了禁卫府是什么地方,银面卫是什么人,他们不会在你面前暴露情绪,也不会透露任何不在传达范围内的信息,问了亦是白问。
具青来上。“公主。”银面卫出声提醒,她才回神,再次看一眼那铁制的墙壁,随银面卫往前走。
“刑讯室?这是什么意思,公主你们也敢用刑么?”听到“刑讯室”三字,玉竹脱口而出。
“钟……”生气,不解,要叫住他,却又不敢当着银面卫叫出他的名字引起旁人的怀疑。终于还是看着他步步远去,在她面前消失了身影。
在禁卫府中呆坐半天,到下午时,有银面在门外说道:“公主,还有宫女玉竹,请随属下至刑讯室。”
进禁卫府,原本是比死还可怕的事,可是因为知道公主与钟离陌的关系,刚刚的那第一场“刑罚”也没有算上她,她心中的忐忑也稍稍抚平了些,只望钟离陌念在往日交情上善待公主,而自己也因为近侍公主而讨得一份平安。
宣华静静坐着,并不说话。OSzD。
宣华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玉竹吃惊不解,宣华也不再说下去,只是走到房中桌边坐下,问道:“玉桂的事你知道吗?她与谁走得近,最近有什么反常?”
看见头顶的“刑讯室”三个字时,便知已到目的地,踏上两级台阶,进门,却不是原以为的正襟危坐的银面卫、公案,而是一间深不见底,又空又大,两旁置满了各种器具的屋子。
“公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皇上真要让禁卫府审你么?”玉竹自外面进来,急忙关了门问。
其实有些时候,她是不喜欢何青仪的,在知道何鑫竟是当年的贺飞扬,当年的皇夫,当年离开皇宫,离开自己的父亲后。母皇有着其他的子女,她很是喜欢;父亲也另有个女儿,他也似掌上明珠般疼爱着,自己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可有可无。
说到严刑,玉竹忍不住颤了颤,轻轻开口道:“依刚才禁卫府的态度,公主应该不会被用刑,只是朝晖轩其他人……”
“公主,你说那枇杷蜜里的毒,会是她下的么?”
“应该就是她了。”宣华回道:“只可惜,如今却是死无对证了,她想必也知道禁卫府中严刑难熬,所以先做了了断。”
宣华停了脚步,往那目光穿不过的铁墙看去,无法相象里面正用着何等刑罚,被用刑的女子又是怎样的容貌。那一夜,何青仪的哀叫声再次盘旋在耳边。
再次见识禁卫府的“墓地”风貌,随着带路的银面卫一步步往间,却在经过一间似乎墙壁是被铁皮所包的房间时,听见了里面凄厉的惨叫声。是女人的声音,并且还是个年轻女人。
宣华收回目光往前看去,这才看见前头不远方的最里面,正有银面卫等着。
往前,再往前,阴暗不见阳光的房中终于辨清前方坐着的人的面具,模糊不清的面庞中只能看着面具才能知道那人原来是名叫钟离陌的禁卫府大阁领。审讯公主,自然是要大阁领亲自出马吧。
在房中站定后,银面卫便说道:“宫女玉竹,随我来。”
玉竹紧拽着手,回头看一眼宣华,身子微微发着颤,迟疑一会儿才缓缓抬脚,跟着银面卫走向一旁的小门,到另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与伶人有私情?
两人都明白,既然是受审,自然不会让两人在一起的。爱戄聽突o到了刑讯室的宣华尚且无法预料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更何况是身份卑微,还离开了她的玉竹。
宣华看向前面的钟离陌,只希望他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善待玉竹。
“宣华公主王蔻,与太乐署教头岑霏是何关系?”没有任何因她是公主身份的客套之话,钟离陌直接问道。
转念一想,却又不觉得奇怪。也是,吹埙也不是什么安安静静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又在宫中,如何不会有人知道?而禁卫府,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不自觉地,想起与岑霏相见的夜晚,又想起后来的好几个夜晚,然后……然后是昨天。
然而银面卫并不回话。她又问道:“你们把他们关在了哪里?他们若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夜间去百草林做什么?”钟离陌问,竟有些咬着字说出话来的感觉。
“如何自尽,将看到的自尽过程一字不漏地叙述出来。”
光线太暗,他的脸那么那么的不真切,然而站在下面这样看过去,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清晰地感觉到他是盯着自己的,锐利的目光像是定在自己身上一样。宣华不由微微垂眼,回答道:“吹埙。”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所以说,公主与岑霏有私情,夜间幽会于百草林?”
“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宣华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
钟离陌将手紧紧握住,胸中那一股烈火又“腾”地冒了出来,几乎要将心肺都炸开。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在做什么,只是盯着她,盯着她,恨不得下去抓住她领口,让她再说一遍,什么叫甚得欢欣,什么叫要岑霏到身边陪伴!意思就是招他做男宠?像沈凝之陪着皇上一样?男宠,哼,很好,很好!
静默中,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