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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驸马,如此多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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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霏在床边抱拳,“公主,在公主身旁,却不曾护着公主,臣有罪。”

“好了,就不用说那些虚话了,是我自己不注意,怪不着别人。坐着吧。”宣华微微地笑,看向玉竹才拿至床边的凳子。

岑霏也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在凳前坐下。宣华便说:“开始吧。”12135944

床边的岑霏也不疑惑,也没有二话,知道她是记着落水前要他接曲子的话,拿了埙便开始吹。一样的曲子,一样的旋律,一样的……那天晚上温暖了她心的悠扬声音。他是坦然的,心无瑕疵的,并不欲瞒她。他果然就是他……在那样一个她悲痛至极的晚上安慰了她,给了她出路。

“先生……岑霏,我想赏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埙声停息,宣华突然说道。

岑霏缓缓抬起头来,“臣没有想要的。”

“怎会没有,是人就有想要的。或许,我可以让你升官,给你加俸。”

岑霏轻轻一笑,“升了官,加了俸,日子也是一样的。”

宣华有意挑了眉道:“那美人呢?你对权利无所谓,难道对女人也无所谓么?”OV72。

岑霏的笑意更浓,回道:“宫中到处是美人,时时可以看到。”

宣华扭过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知道了,古人‘梅妻鹤子’,你是不是也以埙或是乐曲当妻子?除了名利钱财,我也可以给你弄到这些,比如天下最好的埙,稀少的乐谱,技艺高超埙师傅,怎样?”

岑霏笑着点了点头,“听来倒是很诱人,若真能,那臣多谢公主了。”

他总算是表现出了**,可她从他眼里却找不到到渴望光芒——若他真的想要这些,脸上、眼上总有一些表示的,可他的样子却仍是淡然。

宫中怎会有这样的人,这样无欲无求,真的无欲无求么?

“勾引”无果后,宣华撇撇嘴,说道:“我决定赏你每天来教我埙,如何?”

岑霏回:“多谢公主赏赐。”他低垂着眼睫守礼地没有直视她,眼底却加了丝笑意。

深夜的清心宫,肃穆而宁静。帷幔轻拂中,华丽的宫榻上响起一声低喘。沈凝之睁开眼看向身旁,透过帷幔的幽亮烛光中,隐隐能见女皇紧皱的眉头,悲愤痛苦的脸。

相伴十多年,他几乎是离她最近的人,可是就连他,也很少很少,会看到这样的她。除了夜半,她的睡梦中。下一刻,那痛苦的低喘终于成了断断续续,却仍能辨析的声音“贺……飞扬……”

沈凝之躺下,当自己不曾被身旁之人的噩梦惊醒。他自然明白,强势如皇上,不会愿意自己在睡梦的脆弱被人看到,装作不知比什么都好。

然而这一次,她却自己惊醒了。

心有余悸地微微喘息,在夜色中看着昏暗的床顶,然后坐了起来,朝外喊道:“来人,点灯。”

沈凝之这时才佯作初醒的睁眼,在她身旁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拉住她胳膊,“皇上,怎么突然醒了?”

女皇摇摇头,外面的烛光同时慢慢亮起,传来值夜宫女的声音:“皇上有何吩咐。”床吧在是。

“你先下去吧。”按了按头,女皇说道,然后拿起枕头立在床头。沈凝之立刻又拿过另一只枕头放了上去,扶她躺下来。

“皇上暂时不想睡就先躺躺吧,时间还早,待会再睡。”沈凝之握住她的手,温柔又有力。

“等等——”女皇却突然朝床外喊,同时撩起了帷幔。还未出门的宫女立刻过来,替她将帷幔勾起,“皇上,怎么了?”

女皇说道:“前些日子朕身子不适时宫中是不是弄出了许多大补之药还放着?”

宫女点头道:“好像是在太医院,许多难寻之药除非皇上需要,要不然平时是不动的。”

“让太医看看,有可用的就给宣华公主送去吧。”

“是,奴婢明天便去说。”宫女回道。沈凝之微微侧头看向女皇,敛着眉看不出神色,只说道:“宣华公主年轻,身体自是康健,皇上不用太担心。”

女皇不曾回话,再次躺下,在宫女放下帷幔时侧过头来看向他。

对上她的目光,沈凝之倾身过去揽住她的肩,未料她却缓缓回过头去,说道:“你先回太乐署吧,朕想静一静。”

“那皇上好些休息,有事便让人去唤凝之。”除了这清柔的两句话,沈凝之再无其他只言片语,披上衣服,从床尾下去,到床边替她拉了拉被子才告退,转身出殿。

入秋的时节,半夜里有着明显的寒凉之意。身后的清心宫寂静无声,身前的夜色亦是昏暗不辨路。

太乐署……太乐署……从十四岁进宫到现在二十多年的时间他都住在太乐署。女帝不同于南梧史上其他帝王,除了皇夫,再无任何身侧之位。南梧第一位女帝时,后宫除了皇夫再无编排,到现在,南梧第二位女帝,仍是无编排,她也没有编排的打算。所以直到现在,女帝身侧都只有一个皇夫之位,直到现在,他仍是无名无份的男宠,哪怕他盛宠十多年,哪怕他还有传言最得圣上欢欣的四公主。

夜色中,依稀能见边上的华阳殿——与清心宫相邻,与清心宫同样华贵的宫殿,空置了十多年的宫殿,自贺飞扬死后就再无人迈进过一步。这个传说中早已遍地荒芜的宫殿,他连一眼也没见过。

秋风萧瑟,吹得人禁不住寒战。沈凝之回头看一眼轮廓模糊的清心宫,在无光亮的昏暗路上继续前行。

做我男宠,可否(四千)

禁卫府日常事务除了等待命令,完成命令,便是收集各处消息,上至朝廷,下至民间,自然皇宫也不例外。爱戄聽突o每天,都会有人向大阁领报备宫中各人的行踪,所谓“各人”,其实最重要的当然是禁卫府本不该收集却又收集得最详细的皇上的行踪消息。

为这么看。钟离陌坐于桌前,身后低头之人字字句句详细说着,中途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沈凝之自大前天半夜离开清心宫后到昨夜又于清心宫中侍寝,皇上对他依然如往常,并无特别之处。哦对,最近太医院送了许多药材补物到朝晖轩,好像是皇上的吩咐。”

钟离陌抬起头来看向报备的人。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要说出心中的事来,那无人可说,无人可诉的心事。从来没想到,会有人轻而易举就看出她心中的愁绪,会有人仅仅凭一片太医院送来的神芝就一句话说击中她心中最不愿示人的柔软处,明明知事明礼如他,却会不顾她的呵斥来劝慰她放下心中的牵绊,珍惜尚在自己身边的母亲。

宣华肯定地开口:“给他送去,我早就不咳了。”

“那要是我真的让你陪在了我身边呢?”宣华看向他,说道:“不知道你做了男宠,是什么样子?”

“那个公主不是还一口都没喝吗?听说是治咳嗽很好的蜜。”玉竹不舍道。

埙?钟离陌立刻便想起了那天她躺在床上,手中拿着的东西。而后,便是她落水的地点……鹄临池。鹄临池,就在太乐署旁边,那天她是去太乐署了的?伶人,是什么样的伶人,能让她天天留在卧房中,还是她又有什么打算?

她恨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君,恨她的无情,然而她却关心起了她,却破例地送了这些专留于帝王的珍贵药材。

宣华看看他,轻声问:“你父母呢?”

宣华起身开门看向外面,只见走廊横梁上刻了小小一个图案,正是她先前与钟离陌商定的约见暗号。

她对她,又岂只是芥蒂,岂只是不满,岂只是怨?她恨,真的恨,恨那个人的无情,恨那个人的心狠,恨这被她一手控制的命运……做梦都想有一天,自己成为胜利者站在她面前,问她:母皇,成者王败者寇,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有吃惊,有害怕呢?你又知不知道,当我被你的男宠骗,当我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化为白骨,当我明白一切真相还要诚惶诚恐地跪在你面前当什么都不曾有,亲手灌下自己整整两碗堕胎药,对着你哭泣,用命来赌你那微弱的母爱时,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宣华十分不以为意,笑道:“什么心事?我可是十分专心地吹着。”

闭眼聆听,而后笑了起来,“先生,听说外面有人传言你成了我的男宠,不知你听到了没。”

想到这个词,钟离陌重新转身,开门出房。

“我忘了。”宣华说着,伸手摸了摸那青花的瓷碗,尚有些热度,端过来缓缓舀起一口来送入口中,心中浮起各样的感觉来,不想喝,却又努力让自己吞下。然而又将碗推开,“果真是冷了,恐怕是要让玉竹拿去热了。”

第一次,岑霏露出发怔的神情,脸上有愕然,有吃惊,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在对上她眸子时竟立刻低下了头去,口齿有些不伶俐道:“公主……公主说笑吧。”说完,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一时间,心里有些痛快,又一时,心里又有些对自我的嘲讽。痛快什么呢?这是小女人对心上人惯用的伎俩吧,就像当初何青仪误以为她与霍铮相好时而故意和钟楚接近,让霍铮心中吃味一般……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中也是吃味,也是不舒服的,钟楚也如此说:答应何青仪,顺便也是让她吃一下醋。

他想了想有关这消息的详细内容,又继续道:“宣华公主自搬入宫中后原本就少出门,上次落水后更是每日闭门不出,应是受了风寒,所以引起了皇上的重视。”

银面卫回道:“这倒不知,或许是别有心思,虽然每天闭门不出,可却听说每天都召了太乐署的伶人至朝晖轩,在卧房中一待就是一整天,到底是为何不出门,也只有公主自己知道了。”

还以为谁都会吃醋么?恐怕所有人会他都不会吧,一个岑霏,又算得了什么?

意识到大阁领略不同于之前的态度,似乎对这消息较之前的关注,报备的人又接着说道:“有些药还是极为珍贵,专为皇上准备的药。”

银面卫慌忙回答:“宣华公主与男人的纠缠向来就多,那吹埙的伶人只是个小教头,除得长得可以,背景十分简单并无可疑之处,属下以为这样的消息并不足以上报,所以……”

“是。”银面卫退身至门口,才转身,便听身后轻而冷的声音传来:“等等。”

岑霏奏完最后的曲子,不以为意地轻笑道:“宫中清闲,自然要聊些趣事来渡日。”

宣华意外地看向她,只见她着急道:“公主,他来了。”在她还愣着时,玉竹忙指向门外,“门外,横梁上,有图案。”

“应是刚刚才刻上的,刚才奴婢出门是好像看见了一抹黑影,意外之下抬头,这才看到了横梁上的这个。”

岑霏在她的呵斥下沉默下来,随后又看向她,终是开口道:“公主,臣虽自小无父母,可臣却知道世间最不该有芥蒂的便是子女父母。”8400407

宣华忍不住地笑,朝外唤道:“玉竹……”

银面卫立刻答道:“伶人是自宣华公主落水后每日去朝晖轩的,好像是教公主吹埙,至于那伶人的官职姓名……属下亦不知。”

谁要她的关心,谁要她的怜悯,她不把她当母亲,自己也没有把她当母亲,她何必做这些事?

“这暗号什么时候有的?”关了门,宣华立刻问。

岑霏没有立刻拿起埙,而是静坐了片刻,吹起第一声。一声、二声……她不曾听过,却似听见忘忧曲一般缓缓趋散心中阴云。

抬头,见岑霏正看着自己。

宣华看着眼前的汤碗,怔怔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

无要事,她是不愿见他的,她也曾不只一次地说过,让他没事不要擅闯朝晖轩,他再去,无非就是得来她一阵厌烦的神情与目光。而这……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愿看到。

是,何至严惩到哪里去?可是她的身休明明不如以前,她明明就体虚,受不得一点寒凉……

那样的眼神,让她莫名地觉得不安,竟是逃避似的立刻垂下了眼帘。

岑霏神情默然,一会儿才说道:“不如昨日。”

宣华吃惊又不敢相信,立刻问:“为何?”

“臣……臣是受凉了……”岑霏说着,有些局促地从椅上起来,说道:“那臣……先告退了。”话完,未待她回话便急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隔了一日,宣华才找机会到事先约定的地方。竟然真的盖了座竹屋,竟然已经盖完。zfkr。

岑霏看向桌上埙谱旁放着的个青花的瓷碗,那是不久前玉竹送来的,让她喝她却说热了先放放,让玉竹先出去,然而直到现在里面汤料都要冷了她还没喝一口。淡淡的声音,岑霏说道:“因为这神芝红枣汤。这汤极为珍贵,公主却将它放冷了不喝。”

朝晖轩内,宣华与岑霏在卧房内的圆桌相邻而坐,两个面前放着埙谱,宣华手捧着埙,对着谱子吹完最后的曲调,抬头来看向岑霏。

“嗯,下去吧。”钟离陌回,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上似从别处传来密封着的信。

玉竹进来,她便吩咐道:“待会把昨天那瓶枇杷蜜给岑先生送去。”

宣华点点头,转身回里边,口中说道:“你先去吧。”

“太乐署?伶人?先前怎么没报与我?”钟离陌立刻说道。

“是。”玉竹不得不遵命退下,才出去一会儿,却立刻又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如果玉竹没看错,那也就是说:刚刚,他来过了?是才来一会儿,还是早已到来,一直在横梁上?或者,就算不是一直在,刻那图案时岑霏应该还没走吧,那听力那么好的他是不是听到了她对岑霏说的那句话?那句……有关男宠的话?

“你……”宣华立刻看向他,口中回道:“我对母皇会有什么芥蒂,先生休得胡言!”

“下去详查。”钟离陌发话道。

“大阁领。”银面卫回过声,低头道:“大阁领还有何吩咐?”

“是,属下立刻去办。”

那夜的血腥弥漫,那夜的光火冲天,那夜的杀戮叫喊……还有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那个她只在梦里见到过的孩子,那钻心蚀骨的痛……

几乎是立刻就想去朝晖轩,可理智又马上回来。这有什么好去的?她的母亲风流,她也遗传到了风流,这有什么?她吹埙,她召伶人入卧房,这又有什么?他去朝晖轩,又是为什么?

有的时候,她会叫他岑霏。那个时候,他不是太乐署的伶人,不是来教她埙的,只是那个夜里能在暗处陪伴她,能深知她笑容底下的心,以一首曲子的宽慰她的人。

宣华又笑道:“我可不爱说笑。今天就学到这儿了,不如先生先回去吧,回去想想,然后回答我……若让先生做我的男宠,先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说完,她又状似关心道:“对了,先生受凉了么,怎么咳起来了?”

岑霏摇摇头,“臣也不知,臣记事时便在教坊,里面有孤儿,有父母本就是乐籍的,也有被父母卖入教坊的,自己若是不知,教坊不会透露身世,所以臣也不知自己哪种。然而对于臣的父母,此生应该是不会见到了,臣有时也会觉得有憾。世间最幸,莫过于父母在身旁,皇上虽为国君,百事缠身,却仍关心公主,这些天让人弄了这么多补药来给公主服用,公主又为何要因一些小事受牵绊,放着汤有意不喝?”

钟离陌仍看着他。

岑霏不说话,她又说道:“信口胡诌可不行,先生倒是说说,我心里有什么心事。”

“然后呢?”钟离陌冷声问。

银面卫离去,钟离陌放下了密信,起身至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缓缓踱回了桌旁。

岑霏看着她,十分简短地说了五个字:“公主有心事。”

“宣华公主……”话语比以往迟疑了许多,慢了许多,作一下停顿才正常起来,似乎是下意识地,恢复了以往轻轻淡淡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华公主除了每天闭门不出,还有何异常举动?只是落水,何至严重到哪里去?”

这样说,可心里却止不住大惊。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心里在乱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心中的不舒服是因为母皇,是因为这一碗神芝汤,他竟知道……甚至还说了“芥蒂”这样的词……她心中有的,又怎是芥蒂这样简单……

她又何尝不想?自小无父,她一直是想赢得那个人的关注的,可是……他又怎会知道,怎会想到她与母皇之间有太多的不可忘却。

“岑霏,给我吹一段曲子吧。”她说。

“公主,公主对皇上有芥蒂吗?”岑霏问。

接下来,似乎再无可说的,可钟离陌似乎还等着他下面的话。银面卫抬头又低头,停顿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消息上,就只有这些了。”

可是,如果不是真的对那吹埙的伶人有好感,她又有什么理由天天召他入殿?现在的她,并不需要用好男色来抹黑自己。好感……好感……

心中悲凉地冷笑,咬咬唇,走进竹屋中,一眼便见房中独独有的一张大床,还有站在开阔窗边看向外面的钟离陌。

他从窗前回过头来,面容如银色面具一样冰冷,拿一张折了的纸递向她,“这是宋祺尧夫人的资料,若无机会接近宋祺尧,可先接近他夫人。二皇子也有心拉拢宋祺尧,须从速。”语气淡漠,听不出一丝感情来。

宣华伸手去接,却没能从他手中拿到纸,略用力一抽,仍未抽出,抬眼,见只他那一对不见底的黑眸正盯着她。

男宠,你不也是

她不作声,只是回看着他,手中再用力,仍未从他手中将纸抽出来,他却开了口,“禁卫府的信息,说公主最近迷上了太乐署的伶人?”大看已何。爱戄聽突o

他说的时候,声音带着森冷,更有强烈的责问,让宣华心里瞬间觉出他今天约见的主要目的不是送消息,而是向她兴师问罪。

微微向上抬了下巴,她挑眉问:“那又如何?”反问一句后猛地用劲,将纸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差点没撕破。

宣华心中猛地“砰”了一声,看着他眼眸中印着的自己,看着他似紧张的目光、激动的情绪,一切都那样陌生,却又似熟悉,似早已在心中偷偷勾勒了无数遍。他这是……解释么?向她解释……他与母皇没关系,只是单纯的禁卫府大阁领而已?那那天在清心宫,为何……

从来就没有把握能在感情上赢他,从来就不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如自己所想真的忘却他,可却在与他玩感情的游戏。其实所谓“玩”,所谓“赌”,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安慰而已吧……因为避不开他,所以给自己理由安心与他相处。然而他怎能伤人至此,怎能盛气凌人至此?为何从他身上,她总能看到自己的可悲,处处掣肘,处处受胁、屈居人之下。

钟离陌语气更冷道:“如何?公主问如何?既已说好合作,我希望公主是个合格的合作者,理智冷静,而不是个……到处找男宠的放荡女人。”他唇角微微一扬,冷笑道:“找的还是你母亲的男宠。太乐署会从宫外搬进宫中,就是方便皇上挑选侍寝者,公主是想母女同乐么?”AEQr。

宣华看着他,竟忍不住心颤,忍不住发抖,怒,却痛恨自己的怒。沉默许久,冷静许久,才说道:“我是否放荡,你管不着,就如同我从来不在意你是不是夜夜春宵一样。至于我母皇的男宠……那又如何?”她亦微微冷笑道:“你不也是么?”说完,转身出门。

门外的阳光正和煦明亮,见之豁然开朗。钟离陌却从后面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咬牙道:“我不是!”8736819

“有本事,你便杀了他,大阁领敢么?”宣华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拼了全力一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下一刻,在她还在心中心乱如麻时一切都消失,他仍是冷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样子就像禁卫府大阁领本该有的样子,“公主知道禁卫府里有个嫣然坊么,那里有供银面卫使用的女人,也有专门供大阁领使用的女人,其他人,动者死。做大阁领时间长了,我便不喜欢和人用同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个准备做男宠的伶人。”说着,他又笑,一只手仍拽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挪到她臀上,重重一捏……就像许多烟花地客人与姑娘调情一样。

郁郁葱葱中,终不见她的身影,钟离陌不由紧握了拳头。

至禁卫府,银面卫早已候在了房外,见他回来,立刻低头道:“大阁领,查清了。”

钟离陌进房,银面卫呈上密信,说道:“那人名为岑霏,是太乐署埙组教头,无背景,无亲人,未曾侍寝,也未曾见过皇上。年二十五,二十岁因吹埙技艺高超又姿容俊美被太乐署召进宫,平日与太乐署所有人关系都相处融洽。原本并不与宣华公主相识,只是于十月二十三日夜在太乐署宿舍后的百草林里宣华公主坐在地上吹起了埙,岑霏于暗处接了公主的曲子,之后公主又专程去了太乐署,让岑霏教埙。岑霏这才日日至朝晖轩,除此之外,宣华公主偶尔也仍会在夜里去百草林,公主先吹曲子,岑霏接公主的曲子。”

断肠剧毒从何来

钟离陌一动不动盯着他问:“你是说,他们常在夜里相会?”

银面卫有些迟疑,回道:“也不算是,只是宣华公主坐在地上吹埙,岑霏站在暗处,并没有见面,对此,属下也不知为何。爱戄聽突o”

“知道了,下去吧。”钟离陌回答。可再定什。

朋友说,那你说不上班呗。

不用再问,他已知道这岑霏与她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系,甚至不只是她闲暇时消磨时光的人。星夜月下,看不见对方的吹埙……这样的场景,他想来就能明白。不见面,传递的却是情,而这情,也许是男女之情,也许将成为男女之情。

我说,也是……大不了赚点基本生活费,真没有再顺便减肥。

宣华猝地抬头,似确信一般直直看着她,玉竹再次肯定地点头。

宣华不由紧了呼吸,拽住了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说道:“你们继续医治他,一定要将他救活!”

太医只回道:“臣尽力而为。”

前日,她还戏耍他,说要他做男宠。那个时候向来风轻云淡的他竟然不知所措了,竟然慌张了,或许还脸红了。那个时候,他比以往可爱了许多,像个真正的,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而今天,他就这样了。

一时,他并不知她说的什么,而他这不解,并没有持续多久宣华就往前一步,再次说道:“钟离陌,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当直以为我怕你么?我处心积虑觊觎皇位母皇也不曾将我怎么样,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我不信现在她还会轻易动我,更何况她现在心里有我。而你,你只是一个工具,连丞相都能斩,更何况是你,我劝你,别太为所欲为!”

太医凝重道:“钩吻。”见宣华似是不解,又说道:“也就是断肠草。”

岑霏躺在床上,太医忙在床边,宣华站在房中,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人,迟迟不愿在署丞安排的凳子上坐下。

宫中的食物,大多不会出现相克中毒的情况,而且就算是食物相克或是其他,也不会如此严重,照岑霏的样子,明显就是中毒了,很有可能,是人有意为之。钟离陌,以他的身手,以他禁卫府大阁领的权利,要毒死一个岑霏,实在是易如反掌。昨天,他昨天说的话,就那样兑现了吗?他敢……他要是敢伤害岑霏,她必与他不共戴天!

太乐署中,早来了两位太医。公主驾到,让太乐署又吃了一惊,惊讶于公主对岑霏的在意程度,却又遗憾岑霏恐怕是回天无术了。

至晌午,岑霏面目渐渐正常起来,太医把过脉,这才肯定道:“公主,岑大人无事了,接下来只须卧床休息,等待清醒就好。”。

更或许,他会这样就是因为她那一句话,那一句让他做男宠的话,惹怒到钟离陌了。那个杀人长大的人,那个人发怒,那个人不舒服,出手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

朝晖轩,玉竹急急进卧房道:“公主,刚才太乐署来人,说岑霏中毒昏迷了!”

“出宫。”宣华回答。

她突然起身,一句话不说地径直离开太乐署。玉竹自后面跟上,看着她绝然的脸色,低声问:“公主要往哪里去?”

钟离陌在接到消息说朝晖轩附近石头上有密定图案时立刻出发到了山上,出乎意料地,宣华早已等在那里。

——————————————————————

我说,可是我怕闲,最重要的是没钱。

“这……”太医才舒展的脸又为难起来,回道:“还是不定,要再看看。”

太医说道:“断肠草本是致命,但岑大人应是在觉出不适,知道自己可能中毒时催吐过,而且听说岑大人有喝忍冬茶的习惯,臣见桌上茶杯中也有少许忍冬草的气味,想是今天也喝过了。忍冬草能当解药解断肠草之毒,所以岑大人体内余毒已轻了许多,但仍说不准是否能安然无恙。”

岑霏,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宣华不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玉竹趁机将她往凳边扶,这才让她坐下来。

在他面色开始好转时她就猜到可能是无事了,可还是紧张,还是担心,直到现在听到太医肯定的话才能完全放下心来。原来,他在她心中已这样重要,原来,她能为他紧张至此。

男女之情?怎能……怎能……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回头来抹了把额上的汗,带着笑舒气道:“公主,解药奏效了……”

宣华舒了口气,从凳上起身走到床边,在床头坐下来。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中的是剧毒。被发现时就已晕倒了,面目苍白,口吐白沫。”

然后,推掉了上班的通知,取消了上班的决定。

宣华立刻起身往门外面去,玉竹忙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宣华自己系着披风带子,快步往前走着,问道:“来人还有没有说什么,他为什么中毒,中的是什么毒,有性命之忧吗?”

宣华的脸倏时也白了三分,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钟离陌。

对生死的无能为力,对紧张之人的去留作不得主,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本以为她已再没什么可失去,如今才知,还是有的。岑霏,岑霏,上天在她那样孤独抑郁时将他送来她身边,为何现在又要如此?难道他的作用单单就是让她再次痛苦么?

【文】“那……”迟疑半天,她才接出后面的话:“有救吗?”

【人】她想,岑霏若有事,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是不安的。

【书】“断肠草?”宣华大惊,这三个字,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是毒,是连她都听说过的致命剧毒。

【屋】若不是她,他一定是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一定不会躺在这里,生死由天。

她说,你写不是还有稿费么,大不了少写点少赚点呗。

手上传来“咔嚓”的声音,低头看去,这才发觉自己紧捏着拳头,隔着手套也捏碎了骨头。

她看着太医在岑霏床前紧张地忙着,看着周围人不约而同异常担心的眼神,看着床上岑霏的脸,突然有了在赤阳,那个血腥之夜的悲哀。

这一次,她倒是比以往都早,也比以往都急。她向来谨慎,不会一再出宫,也不会不作一点安排就出宫,怕引起旁人怀疑,没想到今天却反常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这样想着,他往她身后去,未曾开口,就见她回过身问道:“是你做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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