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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搏电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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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西微怔道:“赵北,你认识他们?”

新来的白衣蒙面人,果然就是银衣公子的另一属下赵北,他闻言笑道:“老西,你们怎么这样糊涂,九大凶人中的白蛇娘子与金笛书生,难道也看不出来么?”

周南嘿嘿一声狂笑道:“怪不得他们想要杀人灭口,看来十多年不履中原,他们这些王八龟孙子全都成了气候了!”

赵北道:“老南别发牢骚了,情况已经转变,快走吧!”

黄西、周南,同时一怔道:“情况怎么转变?”

赵北道:“李拙夫率领少数亲信,在半个时辰之前突然离开现场,朝向西北而去!”

黄西急道:“知道他离开的用意么?”

赵北道:“现在还不明白,不过公子与东老大已经跟下去了,快走吧!”

话音一落,人影连晃,转眼间三人全都走得一个不见。

陈翠绫看得连连咋舌道:“啊,厉害,厉害,我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江湖中还有这么多的绝世高手!”

于梵笑道:“姑娘武谦了,你在剑术上超群拔俗的造诣,又何尝不是独步武林称雄一方!”

陈翠绫听得连连摇头道:“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的确也颇自负,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拿今晚看到的几个人来说,他们哪一个不比我强!”

话毕由神龛中一跃而下,面上满是沮丧之色。

于梵跟随而下道,“姑棉可别忘了,他们哪一个又不比你大,只要假以时日,姑娘的成就还怕不能超过他们么?”

这时小黛已经关好了石室的出口,闻言笑道:“公子,小姐,你们两个放着正经事不干,怎么尽说闲话啊!”

陈翠绫笑道:“于公子,这丫头的话你听到了,我们今后的行止如何,请你决定吧!”

于梵道:“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揭穿太阳真解的秘密,制止群豪的残杀,乃是当务之急.但李拙夫此时猝然离开,显见必有重大事故,似乎也……”话尚未毕,陈翠绫立即接口道:“如果公子同意的话,就请你去追踪李拙夫,伺机刺探真阴谋小妹占个便直,这揭穿太阳真解的隐密,制止群豪残杀的事.就由我来办理如何?”

于梵应声笑道:“好,就这么办,事不宜迟,小可先行一步了!”

身形一晃,按照黄西等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陈翠绫娇唤一声:“于公子,如果没有意外,三天之后请仍到此地相会如何!”

于梵轻应一声,转眼消失在茫茫月色下。

小黛适时将舌头一伸,扮个鬼脸道:“哟,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见可不要想死人么!”

陈翠绫白眼一翻,叱道:“鬼丫头,你敢胡说,是不是皮痒了!”

她这里作势欲打,那边小黛早已咯咯娇笑地跑开了。

且说于梵一路疾驰,不消多久已然奔出数里之遥,可惜他非但没有发现李拙夫的踪迹,甚至连银衣公子等人也同样没有看到。

这样盲目地追下去岂是办法!

心中思量,不觉停下脚步来四下张望,突然间,他发现左侧山岗下有一片盛林,皎洁的月色里,依稀看得到林中有几间茅舍。

这些茅舍全都是因陋就简,似乎是新搭不久。

于梵心中一动,立即悄悄地奔了过去。

连日来遭遇到的风险,使得他凡事格外小心。

果然,这一次他小心对了,人在十丈开外,便已发觉到林中人影幢幢,紧接着,左前方的暗处传来的一阵人声道:“嗯,这真是我们武当派空前未有的劫难!”

武当派?原来林中全是武当派的道土!

突然间,于梵想到君山山坳里遇到的那回事!

他对武当派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可是无论如何,他总不希望武当派落人李拙夫的魔掌!

他心里想,怎样把这件事通知他们才好!

可是,通知谁呢?

自己始终没有看到那名武当内奸的面目,武当派的每一个弟子都可能是那名内奸,纵然不是那内奸本人,也可能是他的党羽、爪牙,万一自己要是弄错了对象,那岂不自陷绝境!

转念一想,那内奸一心想要陷害的乃是天一掌教与铜冠道长,假如能把这件事通知他们本人就好了!

然而,他们两人是否来了呢?

就在他心中迟疑之际,暗中突又传来另外一个声音道:“铜冠师叔的伤势如何?”

由这句话,证明铜冠道长在这里是不会错了!

可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自己如何才能见到他呢?

这时,原先那声音答道:“咳,铜冠师叔独自躺在那边茅屋里,据说直到现在都还未曾进过饮食呢!”

于梵一听,不由大喜过望,立即抽身打从侧方绕了过去。

疏林中一共建有四间茅屋,一间在山岗的南面,两间位在山岗之前,另外一间则在疏林的西北角。这四座茅屋全是竹篱为墙,茅草作瓦,除去中间两座紧紧相连外,其余两座都在十多文外。

于梵稍一犹疑,立即朝向正中那两座茅屋欺近,这两座茅屋中全都灯火通明,十丈开外就可看到屋中的情形。……左边屋中约有十多名道人,大部份均已安息,右边的茅屋较大,屋中的人数也较多,约估计总在三十名左右,不过这些人全都身负创伤,大部份仍在辗转呻吟未能入梦。

于梵看到此处,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夜武当派警戒如此疏忽,原来在这场争夺太阳真解的恶战中,他们的损失竞然如此惨重!

刚才暗中人语,铜冠道长独自躺在茅屋里,显然不是这个地方了!

他思念一转,立即改奔山岗南面的那房茅屋。

这间茅屋的四周长满了杂草,暗沉沉,阴森森,于梵一直欺到门边,仍然不间半点声息。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稍一迟疑,立即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柴门!

如水般的月光,顿时照射了进去。虽然光线并不很亮,但是于梵已把屋内的情形看清了。

他骇然一震,当场连退三步!

原来这间茅屋里没有半个活人,只是整整齐齐地停放着两排棺木,若有若无的尸臭,混杂着一股新刷油漆的气味,显见这些棺木收敛未久!

于梵惊凛不已,武当派既然伤亡如此惨重,其他的门派当然也不在少数。恨只恨蒋吟自那小子可恶,假如那日他能允许自己面见铜冠道长,说不定这场劫杀已被制止,最起码武当派可以逃脱这场大难!

想到铜冠道长,于梵更不怠慢,再度改变方向,扑向疏林西北角的那间茅屋。

这是最后一间茅屋了,铜冠道长在那里已经不容置疑!

这间茅屋的范围最小,仅止径丈方圆,不过警戒却显得较别处周密,左右各有一名当值的道士在巡视。

于梵仔细打量了一阵,然后看准了屋后草深林密,于是悄悄地绕了过去。

茅屋里没有点灯,但门窗全都未关,月色照射进去,依然显得很亮。

不错,这间茅屋里只有一个人,这人躺在竹榻上,虽然看不到他的面目,可是榻边放着一顶闪亮生辉的铜冠,就是最好的说明!

于梵悄然欺到窗下,身形向上一长,正想开口……然而,还没有等他把口张开,铜冠道长突然冷哼一声,手腕翻处,出指如飞地点了过来。

于梵注意那两名巡视的道人,可没想到铜冠道长竟也会向他出手!

事实上铜冠道长招出如电,他纵然全神戒备,也一样未必就能闪躲得开!

一击而中,于梵身形一软,顿时向深草中倒了下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不过他心里并不害怕,自忖此来乃是一片好心,等会只要详加一番解释,事情自然就明白了!

这时候,铜冠道长应该起来察看一下了,可是,铜冠道长动也没动,仅仅轻喝一声道:“什么人?”

于梵一听,不由心中暗骂道:“你这老道怎么这样浑蛋,自己明明点了我的哑穴,现在还来问我,你这叫我如何回答?”

他心中暗骂未已,突闻耳畔有人答道:“启禀师兄,是小弟前来看你了!”

于梵一听这声音,顿时心头猛震,这不正是元始真尊庙前所见的蒙面道人的声音么?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不知是怎么个长相?于梵心想看个明白,偏偏他此时倒卧的位置,竟然一点也看不到。就在他焦急中,猛觉茅屋里光线一暗,他知道,必是那人已经走了进去。这时候,只听铜冠道长的声音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听语气,似乎这喊道的猝然出现,铜冠道长也颇感意外。

他话音一落,那贼道突然微喟一声道:“唉,小弟云游三峡,及至闻讯赶来,想不到却已迟了一步,听说师兄身负重创,小弟惶急不已,是以连夜找到这里,但不知师兄现在伤势如何?”

这喊道一片做作,关怀之情,溢于言表,铜冠道长不由动容道:“多承师弟关怀,愚儿所负大都全是皮肉之伤,只有胸前所中八指头陀的一掌较为严重,但是现在经过服药调治已经无碍了!”

这时候,他像是已经忘记了倒卧窗外的于梵。

那贼道听后故作一震道:“啊,师兄,听说八指头陀练有一种极为歹毒的掌法,中后初无特殊的感觉,可是时辰一到,立即全身溃烂而死!”

铜冠道长一惊道:“真的么?”

那贼道道:“这种掌法八指头陀一向极少使用,因此江湖中人知者甚少,师兄赶快让我瞧瞧!”,于梵只听一阵悉索的解衣声,紧接着铜冠道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师弟?”

于梵虽说看不到屋里的情形,但可以想见的,铜冠道长的胸头致命之处,此时适已完全落人那贼道的掌握之中。就在他心中暗道不妙之际,那贼道已经开了口道:“嘿嘿,一点不错,师兄,你果然中了八指头陀那极为恶毒的掌法!”

铜冠道长一震道:“我不信,怎么我一点特殊的感觉也没有?”

贼道此时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地,显得得意万分地笑道:“嘿嘿,师兄,刚刚小弟不是对你说过了么?此掌中后最初并无任何特殊的感觉,必须到了时辰之后才会猝然发作!”

铜冠道长像是已经发觉了贼道处心不善,叱道:“发作就让他发作吧,你把手拿开!”

可以想像得到,贼道绝不会听他的!果然,话音一落,就闻贼道狞笑道:“嘿嘿,师兄,发作后全身溃烂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倒不如由小弟现在赏你一掌,死得可能还痛快些!”

铜冠道长骇然道:“师弟,你?……”话音未毕,猝然中断,显然他已经遭了毒手。

铜冠道长最后这句话,已把那两名警卫的道人惊动,虽然于梵看不见,但却能够听到沙沙脚步声,分由左右奔了过来。他心中暗忖,贼道该要露出原形了!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两名警卫的道人脚步一停,竟然同声悄悄地问起:“得手了么?”

于梵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喊道如此大胆,原来这两名警卫的道人也全是同党!

思量中就听贼道答道:“好了,现在我还不便出面,告诉你师兄,天明后派人通知掌教真人,就说铜冠师叔突然伤势发作,已于夜半不治身亡,我走了!”

话音一落,黑影穿窗而出,转眼在夜色中消逝。

于梵看到此处,不禁黯然一叹道:“咳,可叹,可叹,想不到名动江湖的铜冠道长,居然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真叫人……”话声未毕,心里陡然一怔,暗忖自己哑穴明明已被制住,怎么现在?……一念未已,突闻那两名警卫的道人同声喝道:“什么人?”就在这喝声中,陡闻衣袂飘风,人已扑了过来。

于梵猛然间向上一挺……他这个动作,照说只是危急之际,一种本能的反应,但没想到全力一挺之下,身形竟然陡地蹦了起来。刹那间,他心中明白了,铜冠道长刚刚点穴所用的手法极轻,时间一久,已经自行解开了!

两名道人身形欺到,不约而同地双掌一举,朝向于梵攻来。

于梵身在半空,见状猛把真气一提,双掌分向二人的来势迎了过去。

啦啦两声轻响,于梵借势飘退五步。两名道人眼见一击不中,突然高声大叫道:“有刺客!”

于梵闻言大骇。他知道这几个字不打紧,但无形中已把杀害铜冠道长的罪名推到了自己头上。他惶然警悟,现在若被武当弟子拿住,自己可真要百日莫辩了!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他两足刚一着地.立即二次腾身而起,照准西北方没人的地方,放足狂奔而去。可是,那两名道人刚才的叫声,早已惊动了所有的人,只见月色之下,人影乱晃,转眼间四面的去路已全被人堵祝武当派在武林中能够享有如许盛誉,委实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虽然目前是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挫折之后,但遇事仍能条理分明,秩序井然,毫无半点慌张。

这些人猝闻警讯,立即各就其位,显然,他们事前已经早有应变之策。

于梵知道自己已人重围之中,今天要想闯出去只怕颇不容易!

就在他心中暗思对策之际,突见一名身材瘦长的中年道人,快如飘风般一掠而至。

于梵虽然不认识这道人,但就凭此人来时身法,也能看出他武功远在蒋吟白之上。

这道人身形一定,立即朝向于梵喝道:“夜静更深,施主私人本派禁地,有什么企图?”

于梵一面衡量四周的形势,一面答道:“在下因为要事在身,午夜独行,一时迷失方向,到此全属误会,并非有意擅人贵派禁地!”

话刚至此,突见两条人影奔来道:“六师兄可别听他胡言,此人潜人铜冠师叔养伤之处,猝然施击……”不用说,他们就是刚刚那两名担任警卫的道人。

这两人话音未落,那被称做七师兄的瘦长中年道人,陡地神色一变道:“什么?铜冠师叔他现在?

后来的两名道人齐声说道:“铜冠师叔重伤不防,恐怕已经遭他毒手!”

瘦长的中年道人一听,反手拔出了背上长剑,目注于梵寒光四射道:“施主,你准备偿命吧!”

于梵虽然有一肚子的理由,可是他知道,在此情形之下,说了还不如不说的好!

他略一迟疑,也反手抽出腰中的软剑道:“阁下凭你的武功,我知道你可能杀了我,不过你杀了我之后,终有一天会懊悔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嫌太迟了!”

瘦长的中年道人厉笑一声:“嘿嘿,施主,我纵然杀了你要懊悔一辈子,今天我也非杀你不可,其他任何话全是多余的了,你接招吧!”左足一探,宝剑陡然闪起了一道寒光,照准于梵的心窝刺来。

于梵哪里学过剑术,除去跟随龚江学的那几套普通拳脚外,就只有血影人魔教的那三招。可是,武当派乃是方今五大剑派之一,他已由蒋吟自那里得到过教训,知道凭自己的武功,若是空手的话,根本连一招也接不下来,无可奈何之下,这才抽出腰间的软剑。眼看那瘦氏道人一剑已到胸前,他竟还没有想出破解的招式。

这可是武林绝少听到的事!那瘦长的中年道人一怔,陡然间宝剑一撤,向后疾退三步。

他双目凝视着于梵,满是惊愕之色道:“施主,你为什么不出剑?”

于梵不期然地脱口答道:“因为在下还未想妥该用什么招式!”

这回答显然又出那中年道人的意料之外,他先是一怔,继而发出一声冷笑道:“嘿嘿,铜冠师叔,名动江湖,虽在重伤之后,仍然不是普通武林高手所能伤得了他的,施主既能一袭得手,相见剑术上定有惊人的造诣!”

于梵正悔失言,听后不禁心念一动,索性故布疑阵道:“阁下怎样想法我管不着,不过实对你说,在下根本就不会剑术!”

他说时暗中打量四周情形,准备随时伺机突围。可是,令他失望的是这些武当道士,居然仍在四周严阵以待,对于他和那瘦长中年道人的对话,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他话音一落,那瘦长的中年道人果然又是一愣,半晌才道:“阁下手持那样名贵的软剑,竟然口口声声地谦称不会剑术,贫道虽然不智,但也难以相信!”无怪他会这么说,事实上软剑在宝剑之中,的确是最难使用的一种,若无深厚的内功做基础,根本就不如一块废铁。

于梵闻言,又是一笑道:“在下说的全是实话,至于阁下相信与否,在下是无权过问的了!”

那瘦长的中年道人迟疑了半晌,终于沉声说道:“若在平时论武,贫道今天就该弃剑认输,可是今日乃是为敝师叔报仇雪恨,不管施主剑术上的造诣如何,贫道也非一拼不可!”

话毕陡然横移三尺,高呼一声:“看剑!”一抖手,宝剑卷起三朵剑花,带着飒飒冷风,直向于梵上中下三路一齐攻到。

于梵真没想到自己弄巧反拙,竟惹得对方一开始就展出了拿手绝学。在此情下,自己上回对付方强的办法可行不通了!可是,对方剑招凌厉绝伦,再不还手马上就将溅血伏尸,心中一急,陡然想起李地夫昨日传授那一僧一道的三招剑法,当即大喝一声:“来得好!”手臂一抬,软剑由下向上划个半圆,紧接着打从胸前霍然推了出去……他这是临危拼命,胡乱搪塞一下而已。

想不到剑势攻出,陡闻一声轻啸,顿时平地涌起一片青蒙蒙的歪风,呼呼霍霍,如同长江大河一般朝向瘦长中年道人涌去!

……………………………………………………………………

第四十一章少林惊变

于梵禀赋奇佳,乃是天生的练武之材,虽然这索命三剑,他也仅不过是在李拙夫传授那一僧一道之际,暗中偷窥了一遍,然而此时情急之下,“怒从心上起”脱手而出,居然已得三分神髓。

冷月之下、寒流急卷,那瘦长的中年道人骇然惊震,剑招一撤,向后疾退五步。

事实上他不退还好,这一退不打紧,于梵攻出的剑气,顿如江翻海啸般涌了过去。

只听嘶嘶几声,那瘦长的中年人心头猛然一凛,低头看时,只见所着道袍,胸前横七竖八地竟被划开五六条长口,虽然没有伤着皮肉,但那毫发之差,却更令人,心惊胆悸。

在这一刹那间,别说他自己吓得呆若木鸡,就连于梵也为之瞠目结舌,至于四周观战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四周的空气,就像突然间凝结了似的。

恰在此时,夜风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啸。

啸声人耳,于梵霍然惊觉,自己放着满身的要事不办,却还在此地背这口黑锅,岂不是冤枉透顶么!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双臂一抖,身形如飞,直向正西。

刹那间,静止的场面立即波动,他刚刚奔出十丈左右,蓦地里三条人影,现身拦住了去路。

三支长剑,映日生辉,只见寒光闪闪,如同风扫落叶般卷了过来。

于梵不暇思索,手中软剑一圈一抖,“怒从心上起”再次攻了出去。

这一回驾轻就熟,威力更见凌厉。

狂涛怒卷下,当当火星四射,攻来的三支长剑立即分向左右荡开。

那瘦长的中年道人见状大喝道:“三位师弟,此人剑招诡奥,不可乱来,快用剑阵困住他!”

要知武当派的剑阵,与少林派的罗汉障有异曲同工之妙,皆为武林中卓享盛誉的合搏之术,于梵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却早就听人谈过。

他心中明白,若容这些道士们,结成了剑阵,自己纵然胁生双翅,今夜也是逃不掉了!

因此话声刚一入耳,还没等那三名道人定过神来,早已双肩一晃,由他们身边疾掠而过,朝向西方扑去。

当然,那些武当道士们不会就此放手的!

夜色下只听连声怒叱,十多条人影在那瘦长的中年道人率领下,快如泼风般赶了下来。

于梵的轻身功夫,仅靠欧阳玉的粗略传授,了凡道人的短暂指点,只是初入门径,若说高明实在还相差很远。

但这些武当道人可就不同了,他们在轻身功夫上全都扎有良好根基,无论速度与耐力,均较于梵高出一筹。

眼看天色微明,那十多名道人愈追愈近,于梵见状心中不由大为焦急。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突见山角后现出一座黑压压的森林。

说也奇怪,那些武当道人一眼看到这座森林,顿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于梵似乎没有留意到这些,脚下猛一用力,三两个起落,已如飞鸟般扑进林去。

这座森林占地甚广,晨光熹微中依稀看到林内有座小小的山头。

于梵一直来到小山十丈之内,这才发觉那些武当道士并未追来,他心下刚觉一松,便闻鼻端飘来一阵血腥。

这血腥的气息非常浓厚,浓重得中人欲呕,分明就由那座小山上飘来。

于梵稍稍一怔,立即小心翼翼地朝向那座小山接近。

一丈,两丈……

黎明时分,天亮得很快,他刚刚前行两丈左右,那座小山头已经可以看清了!

就在那一眼之下,于梵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全身剧烈地震动,心跳气喘血流加速,就像猝然间获悉世界已到末日一般。

你道这小山有什么古怪?

原来他所看到的这座小山,事实上根本就不是山,而是一堆数不清的死尸!

这些死尸全都是武林中人,男女老幼,三教九流,江湖中的任何一个帮派都有。

远远望去,只见断腿折臂血肉模糊,致死的原因,更包括了刀剑拳掌兵刃暗器,以及平时罕见罕闻的各种极毒武技。

可以想见的,这些人定是死于争夺太阳真解的惨酷搏斗中。

但是,可以断言的,这些人绝不可能完全死在这座森林里!

那么是谁把这些死尸搬到此地的呢?

世上什么东西都有用,可从来没听说过死尸有用,此人将这些死尸收集到这座森林来则甚?

就在于梵惊疑不解之际,突闻晨风里传来一阵急骤蹄声,这声音由远而近,分明正向林中而来。

这是什么人?该不会是……?

于梵一念未已,一辆马车已经驰人林来。

帘幕低垂,于梵无法看到车中情形,可是,此时横跨在车辕上的那名车夫,却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车夫紫赤脸膛,约莫四十余岁,矮胖的身材穿着一袭锦袍,赫然竟是嘉兴城外柳云山庄的那位秦大官人:鬼斧神鞭秦鹏飞。

于梵看得心头猛震,赶紧在草丛中伏下身形。

他身形也不过刚刚躲好,秦鹏飞已经收缰勒住了马车,紧接着刷地一声,车帘上卷,车内跳下两个人来。

这两人面容冷肃,瘦长的身形上各自套着一袭青衫,可不正是漠北双凶贺氏兄弟!

想不到柳云山庄一役,九大凶人居然一个也没死!

于梵正自暗叹天道不公之际,鬼斧神鞭秦鹏飞已自车辕上跳了下来。

这时候,于梵立即看清了车内情形,原来车篷里塞满了死尸。

不用说,这堆集如山的死尸都是他们运来的了,他们鬼鬼祟祟地收集这些死尸究竟想干什么?

于梵思量不解之时,三人已把车上的死尸卸了下来,这时贺子龙放下了车帘,朝向秦鹏飞道:“喂,老九,他什么时候到?”

秦鹏飞仰望一下天色,答道:“他说是辰时以前,大概快了。”

贺子龙道:“老九,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单等东西到手……”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脆的铃声,贺子虎神色一变,急道:“住口,他来了!”

话音方落,铃声已响至林梢,只见晨雾之中,一条瘦长的人影,快如电掣般穿林而下。

这人穿着一袭黄麻布的长衫,胸前挂着一串铜铃,瘦得简直就像一张人皮包着的骷髅,全身恐怕也找不出四两肉来。

他落地以后,用目向那堆死尸一瞟,顿时阴恻测地笑道:“嘿嘿,老八,老九,够了没有?”

秦鹏飞与贺氏兄弟忙道:“够了,三百六十具只多不少!”

那骷髅似的怪人闻言之后,突然公鸭似地怪笑道:“喋喋喋,有这三百六十具武林高手的尸体,我这身僵尸功马上可以练成十成,从此以后再也不受魏霸天那厮的窝囊气了!”

单看长相,于梵已经约略猜到他的身份,现在再听他话中的意思,更加百分之百地断定,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一定就是九大凶人申的毒僵尸轩辕穷。

一点没错,这怪物果然就是那轩辕穷,只见他话音落处,陡然抓起一具死尸……这种鲜血淋漓,腥臭触鼻的死尸,任谁看了都会远远地避开。

可是,这毒僵尸轩辕穷却是唯一的例外,他把那死尸抓起之后,非但没有一丝嫌恶之色,竟还像见到无边美味似地,竟然嘴对嘴地吮吸起来。

于梵只觉一阵恶心,差点没把隔夜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毒僵尸轩辕穷一吸之后,就像抛掉吃剩的果皮似地,反手一抖,叭地一声。那具死尸立即被他甩了出去。

本来这些尸体全都是新死未久,血色犹新,可是经过毒僵尸轩辕穷口对口地一吸,顿时皮肉枯萎开始腐烂。

于梵见状大骇。

漠北双凶与秦鹏飞也看得惊然动容。

轩辕穷在他们惊怔之中,却已飞快地抓起了第二具死尸。

飒飒晨风里,只见他双手挥舞,尸骸乱飞,嘶嘶吸食声中夹杂着令人心悸的怪笑,仅只个多时辰,那堆积如山的死尸便已被他吸食殆遍。

此时朝日已升,毒僵尸像是酒足饭饱一般,面向着初升的旭日,竟然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

他两国紧闭,鼻息咻咻,两唇开合之际,黑濛濛的腥臭之气随风四溢。

虽然这怪物目前像是睡着了,但于梵伏在草丛里仍旧大气也不敢喘。

别说是他了,事实上就连漠北双凶与秦鹏飞三人,也无不战战兢兢地屏息以待。

空气静止了约有顿饭时光,那令人作呕的尸臭,薰得于梵头昏脑涨,他自忖再像这样持续半个时辰,自己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下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见毒僵尸双目一睁,大喝声中,猛然间一掌推了出去。

于梵刚觉这怪物目光如火,亮得怕人,就听劲气山涌,如同一阵暴风般打从头顶上呼啸而过。

紧接着,巨树倒折,枝叶飘风,残尸断骸夹杂着沙石瓦砾,如同暴雨般从空而下,转眼便将于梵埋在下面。

隐约之中,只听毒僵尸刺耳怪笑道:“老八,老九,走,随我找魏霸天去讨太阳真解去!”

鞭梢响起,车如雷鸣……

及至于梵由残枝断叶中爬出身形,毒僵尸,漠北双凶,以及鬼斧神鞭秦鹏飞等人均已失去了踪迹,遍布死尸的森林里,依稀留下了两道车辙。

对于手段残酷嗜杀成性的九大凶人,江湖中的朋友有谁不是敬鬼神而远之?

可是毒侵尸临去时的那句话,却使得于梵非要跟去不可!

沿着车辙,于梵毫不迟疑地放足疾追。

以徒步追赶马车,这在江湖中的一般高手来说,倒也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难事,可是以于梵目前的功力而论,的确还差了一截。

不错,起先是有车辙可循,但等马车上道之后,来往的车辆一多,车辙顿时混杂得难以分辨。

虽然如此,于梵仍旧不肯放手,他沿着道路重又向前赶出数里,平坦的大道,在到达一处山脚附近,突然分向左右岔开……这时候就值得研究了,毒僵尸等人究竟是向左呢,还是向右呢?

于梵心中迟疑,脚下立即慢了下来。

想不到,就在他心中踌躇之际,山头突然传来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两条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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