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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搏电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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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人一身黄衣,双耳残失,一目已盲,露齿缺唇,断鼻无梁,再加上一头一脸的疤痕,除去令人感觉到无边的丑恶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就在于梵暗暗吃惊之际,银衣人已经开口一笑道:“西老辛苦了,事情办得如何?”
那叫黄西的黄衣人,听后并未立即作答,却把那只寒光灼灼的独眼向四周一扫,当他一眼看到于梵存身的那间斗室时,目光霍然停了下来。
于梵心中刚自一动,银衣人适时笑道:“没关系,那是一间储藏室,我中午已经看过了,里面堆满了杂物,没有客人藏身之地,西老有话尽管说吧!”
这时候,于梵知道事不简单了,万一让二人发现了自己恐怕马上就有一场是非。
不过,小房子只有向院的一门一窗,于梵想走也走不了,事实卜,他此时也不想走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在此情形之下,有谁会不想听个究竟?
只听银衣人话音一落,黄西立道:“启禀公子,老奴打探的结果,中原各大门派分由铜冠道长与少林觉慧率领,现在镇东三元观,以及南郊的大官庙内!”
于梵心中又是一动,暗忖这两人打探中原各大门派的行动则甚?
难道……?
这问题刚在他心中一转,银衣人又已开口道:“那么血影人魔与枯木尊者那帮人呢?”
黄西正要答话,恰在此时,月洞门外传来一阵吵闹道:“他妈的,管他是什么东西,他一个人凭什么霸占住一座跨院,你不敢讲没关系,老子自己去找他!”
话音一落,紧接着传来店小二的声音道:“喂,客官,你千万别乱闯,你……”就在小二焦急的呼声中,一条人影已由月洞门内问了进来。
这人年在四十上下,一身黑色的劲装,直眉瞪眼地满脸横肉,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月洞门正要向银衣人发横。
但,就在此时,他一眼看到了黄西。
黄西的那副容貌着实吓人,只听他啊呀一声,就待拔足后退。
可是,黄西早在他惊啊出口之际,便已冲了过来,五指一翻,飕地一声点到。
别看这黄西奇丑无比,但其出招之奇,却也是妙幻无方,一击立中,顺手将那人向内一带。
恰在此时,店小二也追到了月洞门边。
银衣人一闪身,迎了上去,所站的角度,刚好把月洞门拦祝店小二在门外停下了脚步,满面紧张道:“公子爷,这可不是小的不遵你吩咐,实在我是拦不住他……”银衣人未待话落,一笑插口道:“没关系,小二,刚来的那位也是我的朋友!”
小二一听,顿时心情一松道:“哎呀,公子爷,怎么中午你交待我的时候……”一言未落,银衣人复又接口道:“事先也不知道,这完全是不期而遇,小二,你可知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请回休息吧!”
对于这位一出手就肯赏他五两银子的客人,小二敢不唯命是从?
闻言连声应是,飞快地退了下去。
他可绝对想不到,刚刚硬闯进来的那位朋友,此时正目瞪口呆,如同一捆稻草似地斜靠在院墙内侧,在他的身边,更站着个比鬼还要难看的人。
银衣人眼见小二去远,这才掉转身形,黄西适时用手一指:“公子,这家伙……”他说的家伙,就是刚刚硬闯进来被他所制的那人。
话未落,银衣人把手一挥道:“西老今夜没戴面具,那是他命中注定的!”
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暗中偷看的于梵可有点听不大懂,不过,他马上就懂了,只见那黄西闻言猛一扬掌……拍!
血花飞溅,那人一声没吭,便已死于非命。
这点小事也值得杀人灭口,好毒的心肠,好辣的手段,于梵看得连打寒噤。
黄西将那人击毙之后,一哈腰,提起了死尸……银衣人似已猜到了他想于什么,当下一摇头,笑道:“西老,不必了,反正此地住不了多久,把他塞进那间小房子就得了!”
说毕用手向于梵存身的斗室一指。
于梵见状,顿时心头狂跳。
但,就在他心头狂跳之际,黄西却已提着那具死尸,向他存身的小屋大步行来!
黄西渐行渐近,转眼便至门边。
于梵气促心跳,紧张不已。
但,就在此时,突闻夜空里传来一声刺耳怪啸。
黄西一听啸声,神情猛地一怔,陡然停下脚步,扭脸向银衣人道:“公子……”银衣人似乎也被啸声所动,不待话落,立道:“这是东老,他似是遇上强敌!”
黄西一听,霍地折转身形,连上数步道:“公子,让老奴去看看!”
银衣人略一思索,道:“此刻风云际会群雄毕集,一切不可大意,走,我与你一起去!”
话声方落,人忽腾身而起,恍如流雪出岬一般,在蒙蒙夜色下直向院墙外面飘去。
于梵怎么也没想到,这看来如同豪家公子一般的银衣人,居然有一身超凡绝俗的轻功,看他速度之快,身法之奇,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他惊怔之中,黄西也提着那具死尸,紧随其后越墙而去。
好奇之心,冲淡了惧怕之意,门一拉,于梵冲出了那间储藏室,一翻身,越过了院墙。
暗沉沉的夜色下,黄西的身影只剩一线,银衣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凭于梵的一身所学,此时想追踪眼前这两个人,实在是有点自不量力,然而年轻人都有一股冲劲,在此情形之下,纵然明明知道追不上,却也不能够失之交臂。
只见他深深吸气,猛一拧身,便也赶了下去。
果不其然,仅止盏茶时分,黄西的背影也完全消逝。
静夜茫茫,人踪已渺,何去何从,一时竟叫于梵有点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心中犹疑之际,突闻左侧传来一声厉叱道:“李老贼,想不到你阴险狠毒一至于此,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
这苍老的声音,发自左侧的一片坟场,骤然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幸好话音一落,另一个声音接口笑道:“哈哈,蓝二寨主,你到现在才后悔,不嫌迟了么?”
这人大概就是那姓李的,光听这声音,就知他阴险得很。
那个蓝二寨主发出一串狂笑道:“嘿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李老贼,今天我既已逃出了君山水寨,就非得当着天下武林,揭穿你的阴谋诡计不可。”
一句“君山水寨”,听得于梵霍然心动,情不自禁的欺前数步。
不过还没等他瞧得见人影,那姓李的又已诡笑接口道:“哈哈,蓝老二,你这计划是不错,不过可惜的是你现在已经走不脱了!”
夜暗中传来蓝老二的怒喝道:“李老贼,你少在我面前狂妄,老夫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只要老夫想走,你也休想拦得住我!”
说话间,于梵又已欺近丈余,突然,他看见起伏的墓地里,挺立着两条人影,不过,那也仅止是限于人影而已,因为夜太暗,距离尚远,别说两人的面目长相看不到了,就连他们的衣着也分不清。
不过由声音的方向,于梵知道左边那较矮的一个,就是刚刚说话的蓝老二。
果然,话音一落,靠右边那较高的一个突发狂笑道:“哈哈,蓝老二,你自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原来还是夏虫井蛙,如果我连你都收拾不了,还能够称雄武林、席卷天下吗?”
笑声如雷,直上九霄,别说于梵心头骇然,就是那篮老二也似是大出意外道:“什么?
你……”
那姓李的声音一沉道:“蓝老二,实对你说,你能够逃出君山水寨,那全是我故意放你,其实在我的眼前,你连一步也走不了,不相信……”话音未落,蓝老二突然暴喝一声:“老夫就不相信!”
双肩一晃……
右面较高的那人,顿时发出一声冷笑道:“嘿,你这是自速其死!”
右手一扬。
照说君山水寨的二寨主,功力不能太差,可是他双肩刚自一晃,脚步尚未跨出,那姓李的一掌已经击到。
于梵一侧瞧得明白,虽然这一掌平平常常,毫无奇处,可是蓝二寨主竟已应掌倒下来。
果真不错,一步也未走出去。
姓李的功力如果没至化境,岂敢吹这牛皮。
暗夜沉沉,冷风如号,姓李的一击而中,得意地笑道:“嘿嘿,蓝老二,我要杀的全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像你这种角色,本来不值一顾,只是你太过世故,居然看穿了那份太阳真解乃我伪造!”
于梵一听,心头大震,刹那间,他一切都明白了……那张碎纸片上的,“解实予伪”四字,原来竞是“太阳真解实予伪造”之意。怪不得枯木尊者当时会坦然交换。还有眼前这姓李的,一定就是那老秀才李拙夫。果然,这老家伙不是常人。
这时候,他突觉那一团碎纸片在脑海中盘旋飞舞,终于,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来:太阳真解实予伪造……彼辈正派……自相残杀……坐收渔利……虽然仍旧是残缺不全的几十个字,可是把前后的顺序一颠倒,意义立即浮现了出来……利用一本伪造的太阳真解,挑动各大门派间相互残杀,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手段果然阴险、毒辣,令人发指。
秋风正急,夜深如水,然而,置身静夜冷风中的于梵,额头上竟然汗水涔涔下滴。
就在他惊凛失神之际,摹闻一声狂笑起自耳畔:“哈哈,朋友,你听了这许多秘密,现在死也瞑目了吧!”
未容他有所抬举,惨号已经应声而起,就在这刺耳的惨号声中,陡见人影一闪,四外复趋静寂。
良久,良久,于梵方始由惊骇中回复了过来,他知道被发觉的定然是另外一个人,起立察视,果然,距离自己三丈之处,倒卧着一具死尸,再向前行,则是君山水寨那位蓝二寨主的毕命之处。这两人死状如一,全都是宁静安详,仿佛熟睡一般。当然,于梵知道,他们是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初升的朝阳又带来一片光明。
麻塘镇东的三元观前,此时来了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年,他行色匆匆直趋观门,看样子决不是一般进香的人。
穿过了夹道的行树,踏上观前的石阶……适时,观门内闪出两名小道士,将他的去路拦住道:“施主一大早赶来,请问有何贵干?”
少年脚下一顿道:“请问武当派的铜冠道长,是否住在此地?”
两名小道士一怔,靠右一名答道:“不错,请问你……?”
少年急急接口道:“在下有要事面告铜冠道长,烦请两位代为转达一声!”
小道士闻言又是一怔,半晌,仍由刚刚发话的一个答道:“铜冠师叔祖虽在这里,但他老人家却并不是谁都能见的,施主有事最好明言,假如真有必要,小道再为施主转达如何?”
少年犹疑道:“事关重大,小可若是见不着铜冠道长本人,恕难奉告!”
另外一名小道士道:“这就不好办了,施主究竟有什么要事,可否将其内容稍稍透露一二?”
少年思索一阵之后,终道:“好吧,就请二位转告铜冠道长,说我此番见他,乃是专为太阳真解的事!”
话音方落,未等那两名小道士答言,观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冷笑:“哼哼,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于梵于大侠客!”
不错,这衣衫不整的少年果真是于梵,不消说,他一大早跑来,乃是想将昨夜获悉的秘密透,露给铜冠道长的。
他抱着满怀热忱而来,没想到事情刚刚开始,便受到如此讥嘲,当下微带怒意地猛一抬头……目光所及,只见一名青衫背剑的少年,由观门内傲然跨了出来。
这人长眉虎目,英武俊逸,赫然竟是蒋吟白。
这叫冤家路狭,于梵眉头一皱,只好勉强笑道:“蒋兄不必见笑,在下何敢当大侠二字,此来乃是想向贵派铜冠道长面告太阳真解之事,尚请蒋兄烦神传达一声!”
为了武林大局,他是够委屈的了,可是,蒋吟白听罢又是一声冷笑道:“嘿嘿,于大侠,君山陈家太阳真解失而复得,中秋之会照常举行,武林各派均已接获通知,我看你就不必进去献宝了!”
于梵一肚子怒火,但是为了武林大局,却强忍着解释道:“蒋兄,你误会了,小弟……”话尚未毕,蒋吟白墓地脸色一沉道:“姓于的,谁和你称兄道弟,以前有人给你撑腰,我姓蒋的让你三分,现在撑腰的人死了,我看你也就不用神气了!”
他说撑腰的人,无疑的是指般若神僧,于梵一听,心中大为气愤,虽还强忍着一腔怒火。但脸色也已变得铁青道:“蒋吟白,在下时间无多,你究竟肯不肯通报铜冠道长,请即明言。”
蒋吟白听后猛把脸色一寒,反手拔下了背上的宝剑,双目怒瞪着于梵道:“姓于的,要见铜冠师叔不难,可是你得先闯过我这一关。”
话音落处,人已缓缓地逼了过来。
于梵虽然功力不高,但却不是怕事之徒,可是他此番乃是为了中原各大门派的安危荣辱而来,要是现在与蒋吟白起了冲突,那岂不大选初衷。
他如此一想,复又忍下将要爆发的怒火道:“蒋少侠……”蒋吟白对于梵,似有解不开的仇恨一般,不待话落,立即厉声喝止道:“姓于的,要打要走,任你自择,其余的全是废话,不必多说了!”
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一身傲骨的于梵,待得对方把话说完,顿时报以一声冷笑道:“蒋吟白,君山中秋之会,贵派最好不要参加,肯不肯转告铜冠道长那是你的事,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话毕掉转身形,不顾而去。
于梵离开了三元观,毫不迟疑地转向镇南大官庙,因为他已由黄西口中巧获中原各大门派的两处落足之地。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于梵刚刚赶到镇南,距离天官庙还有数里,突闻背后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猛回头,只见一骑快马绝尘而来。
他本能地靠向路边。
转眼之间,马临切近。
干脆,于梵在路边站下了,他想让人家过去再走,反正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马临切近之后,那骑士突然大喝一声,缰辔一带,马头侧转,对准他撞了过来。
事出意外,于梵骇然倒退。
可是,距离太近了,实在有点措手不及,一个立足不稳,当场栽倒在路旁水沟里。
又惊又恐,于梵大叫一声:“喂,你这人……”话刚两口,马上人已经扭脸狂笑道:“哈哈,小辈,这就是你多管闻事的报应,招打!”
五指扬处,寒星电闪,直奔咽喉射来。
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别说于梵这种毫无阅历的小伙子了,就算换上一个老江湖,恐怕也一样难以躲过。
危急之际,于梵猛把上体一挺,只听哎哟一声,躲得了咽喉,却没有躲得了肩头。
那是一支袖箭,箭不长,但力道奇猛,箭镞深陷肉内,差一点没有透肩而过。
于梵又气、又恨、又痛,正想挣扎着站起身形,突见斜刺里奔来一名大汉,这大汉人在五六步外,就一叠连声地叫道:“喂,老弟台,你是怎么了,来来来,我扶你一把!”
一面说,一面已经把手伸了过来。
危难之际,遇上了有人援手,于梵不禁大为感激道:“多谢兄台,这点皮肉之伤不要紧,我还能够……”怎料他言尚未尽,大汉突然狞笑一声:“嘿嘿,小辈,这以后你该不再多管闲事了吧!”
掌心一登,内力泉涌,直向胸头压来。
于梵警觉不妙,已经太迟,刚喝得一声:“狗贼……你……”双眼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闻耳畔有人叫道:“你瞧,他四肢能动了,快醒了!”
于梵微微地睁开眼睛,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两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双中年男女,自己虽不认识他们,但竟然感觉到,这一双浑厚朴实的面孔上,流露出一股热忱。
这是怎么回事,于梵心中一怔,陡然翻身坐了起来。
现在,他看清楚了……
自己置身在一间简陋的茅舍里,茅舍里只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具、床、柜、桌、椅,自己坐在靠墙的木榻上,在这木榻的前面,并肩站着一双中年夫妇。
那一双中年夫妇一见于梵坐了起来,显得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道:“小哥儿,好了,你醒了,我看你还是躺着吧,肩头上的伤别再碰着了!”
不错,肩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却已包扎好了,对这一双陌生的夫妇,于梵不禁大为感激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请受小可一拜。”
那一双中年夫妇,见状忙道:“喂,小哥儿你弄错了,我张老实种田之人,哪有本领救你?”
于梵一怔道:“那么……”
张老实笑道:“小哥儿,实对你说,救你的另有其人!”
于梵道:“另有其人?谁?”
张老实道:“小哥儿身为武林中人,想必听人谈过雁荡山的铁陀行者吧!”
于梵骤然想起柳云山庄外的事,不禁大为感动道:“想不到又是他救了我!”
张老实道:“小哥儿,你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想那铁陀行者既负侠名,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要你将来行道江湖,能够多多体会这番心意也就够了!”
听张老实的话,似乎不像是种田人,于梵忙道:“多谢长者教诲,请问铁陀行者他……?”
张老实一笑接口道:“铁陀行者已经走了两天了。”
……………………………………………………………………
第三十四章高手之争
于梵心头一震道:“什么?老丈你说是两天了?”
张老实道:“是啊,前天黄昏时分他将你带来,现在业已入夜,算起来两天多了!”
于梵急道:“请问老文,今天是……”
张老实道:“八月十五,团圆佳节,小哥儿,你到窗口来看看,这中天明月,如同玉魄冰轮真是美极了!”
话未说完,于梵人已冲到窗口,可不是皓魄流辉,如同玉盏冰盘,他心中暗道一声:“糟了,自己昏睡两日不打紧,只怕君山今夜之会,中原各大门派的高手……”他一念及此,不禁大为焦急道:“请问老大,天官庙距此多远?”
张老实微微一愕道:“天官庙就在左邻半里之地,现在已经深夜,小哥儿有事等明天……”于梵心急如火,哪还能够等到明天,不待话落,立即接口道:“小可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老丈照顾之德,容后图报了!”
话毕一礼,来不及等候张老实夫妇答话,人已旋风般冲出门去。
果然,出了门就远远看见天官庙的大殿。
于梵一口气奔到天官庙,却见庙门已闭,正打算上前叫门问个清楚,突闻哎呀一声,庙门已经自行启开,就在这启开一线的庙门内,探出一颗光秃秃的小脑袋,老远就望着自己叫道:“喂,来的可是吴少侠么?唉,你怎现在才到,他们都走了,天山一剑诸老前辈交待,要你马上到湖边乘船赶去,你快走吧!”
这小和尚想必认错人了,于梵将错就错道:“少林寺的觉慧长老呢?”
小和尚道:“都去了!”
于梵道:“去了多久了?”
小和尚不耐烦道:“去了几个时辰了,讨厌,要我一直等你到现在,不然我早就睡了!”
话毕呼啦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于梵仁立在冷风里,仰望月色,已过初更,他知道,假如自己还要管这件事,现在就不能再迟延了。
然而,他能够不管么?他能够眼看着那些武林人物堕入李拙夫的阴谋诡计之中么?
这些日子里,他无形中变了,变得胸襟更为开阔,在以前,他只一心记挂着师仇,但此时摆在眼前的事,却关系着千万人的生死,竟使他无法不把师父的仇恨暂时撇开。
他略一思索,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湖边赶去。
洞庭风月,本极撩人,际此中秋之夜,更是寒月流辉,波光潋滟,烟波漂渺,恍如图画。
但是,除去正在赶路的于梵之外,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在这风光如画的中秋之夜,洞庭君山正进行着一项空前未有的阴谋。
三天前,君山水寨的聚义厅前,搭建起一座庄严肃穆的灵台,灵台正中,香烛纸花,供奉的是原君山水寨寨主追风侠陈屏的灵位。
黄昏刚过,灵台的四周已经围满了天下各路的武林高手,在表面上,这些人是为那死去的追风侠陈屏追悼来的,但骨子里又有几个不是为了那本传闻中的太阳真解。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缟素的陈翠绫在灵台上出现了,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那老态龙钟的老秀才李拙夫。
李拙夫实在太老了,若不是腋下夹着一枝拐杖,恐怕根本就站立不祝不过,围聚在灵台下的那些武林高手,谁也不会关心李拙夫的老态,他们关心的是他挟在另一只腋下的银质小盒子。
古色斑斓的小盒子,发出诱人的色彩,大家相信,那里装的一定就是太阳真解。
陈翠绫缓缓步到台口,向那围聚着的人群深施一礼。
纷纷议论的人群,突然间静了下来。
面色略带苍白的陈翠绫,又向台下看了一眼,这才开口道:“先父之丧,辱承各位前辈远来吊祭,小女于铭感五内,不过小女子自遭父丧之后,实已万念俱灰,决计于安葬亡父之后,立即退出江湖,因此特将日前所获太阳真解献出,用酬各位千里奔波之厚意!”
话至此处,台下顿时传出一片嗡嗡议论。
陈翠绫话声稍稍一顿,又复言道:“不过粥少僧多,万难兼顾,小女子连日焦思均无良策……”话音至此,又复一顿,然后用目一扫李拙夫,继续说道:“而今幸得李老夫子想出一个妙法,此法虽然难称至善,但得失全凭天意,尚还不失公允,敬祈各位忍耐片刻,现在就请李老夫子向各位解说!”
话毕向左横移两步,闪开了台口的位置。
李拙夫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形,轻轻地咳嗽两声,然后说道:“各位武林大侠,读书人想出来的办法非常简单,等会上香之时,由执事按顺序每人各发铜牌一面,铜牌上全都编有号码,这些铜牌各有副牌一面,由敝东家统一保存,上香完毕之后,敝东家在副牌之中抽出一面,各位手中的铜牌,号码与其相同者即以太阳真解相赠。”
话音方落,只听轰然一声,人群立即争先恐后地挤向台口,转间排成一条长龙。
追风侠陈屏生前,在武林中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是现在这死后风光,竟胜过任何一位帮派的掌门人。
灵前上香的人潮,一个接着一个,足足几个时辰,这才全都完毕。
终于,最紧张的节目开始了,两名执事人,抬出了一只木箱,大家当然都知道,这木箱中装的就是全部铜牌的副牌。
陈翠绫跑在灵前默默地祷告了一阵,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在千百道目光注视下,由箱中抓起了一面副牌。
刹那间,场中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在等候她抓出铜牌上的号码……等待中的时刻,显得特别的慢,其实只不过短短的一刹那,但在台下那些武林人物的感觉上,却像是一天,一月,甚至一年那样长。
冻结的气氛中,陈翠绫终于开了口,只听她一字一顿地念道:“一、三、六、五,一三六五,一三六五是哪一位?”
一字刚落,人群中顿时爆出一声惊叫:“一三六五?啊,我,一三六五是我,我这铜牌上的号码是一三六五!”
随着这惊叫声,在场中的武林高手全看到了,这是个身材瘦小的灰衣中年人,意外的欣喜,简直使他发了狂,只见他一路欢呼着奔上灵台,把铜牌高高地捧送到陈翠绫的眼前道:“陈姑娘,你瞧,一三六五,一点都不错,你什么时候把太阳真解给我?”
陈翠绫接过铜牌看了一眼,马上答道:“不错,你的确是一三六五,我马上就把太阳真解给你!”
话声至此,转向那一直随候身畔的老秀才李拙夫道:“李夫子,请你现在就把太阳真解交给这位朋友,今天的这场盛会,到此也该结了!”
李拙夫仰脸一笑道:“朋友,恭贺你了,读书人虽然不懂武事,可也听人说过太阳真解的宝贵,只要你按照上面所说的苦练,三年之后,你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谁不想做天下第一人?台下千百名武林高手,这半晌本已心潮起伏,如同大海扬波般按耐不住,李拙夫这几句话,更像是一阵狂风,吹得那些武林高手的心海里,翻起了滔天巨浪,愈发不可遏止。
千百双贪婪的眼睛,一齐投向那幸运的灰衣人,只见他由李拙夫手中接过那只小盒子,情不自禁地狂喜道:“哈哈,我回去马上就练三年之后,三年之后我就是武林第一人了!”
他一路狂笑着跑下灵台,他真有点疯了,不然他一定感觉到,那一双双瞪视着他的眼睛里,全都燃烧起妒忌的火焰。
不幸的事情终于开始了,一名蓝衫大汉快步冲出,只听他大喝一声:“他妈的,你凭什么得太阳真解,还不给我拿过来!”
掌势一扬,猛然抓了过去。。
这大汉人极魁伟,显见孔武有力,掌过处只听哎呀一声,顿时溅起了一蓬血花,众人看时,原来那灰衣人紧抱太阳真解的一条手臂,竟已被这大汉硬生生地拧了下来。
大汉一把夺过了太阳真解,不由志得意满,当场发出一串狂笑。
怎料他笑声未毕,突变惨号。
也不知由哪里飞来一柄钢刀,由他的前胸贯入,深及刀柄,热血如同喷泉一般涌现!
杀劫已起,在场的那些武林高手各存私心,待机而动,谁也不愿出面制止,就连武当铜冠道长与少林觉慧长老也不例外。
当卿一声,那只盛装太阳真解的银质小盒子坠落地面。
三条人影,应声扑了过去。
三只手不分前后,一齐扑向那只宝盒。
暴喝声中,刀光疾闪,顿时惨号频传,血影连翻,三只手刚刚触及那只宝盒,竟被疾掠而来的刀光一下斩断。
众人惊凛骇视下,原来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场中平空多出一名浓眉大眼的老者。
这老者貌相冷厉,手中倒提着一柄锯齿钢刀,刀尖上的热血尚自涔涔下滴。
想必这老者在武林之中是个大有来历的人物,当他猝然出现之际,四外的人群,竟像滚汤泼雪般地向外闪去。
那老者冷酷地一笑,弯腰……
正当他打算弯腰拾起宝盒之时,突见一条人影,由后提剑刺到。
老者厉笑一声:“王八羔子,我若一刀劈不了你,就枉称岭南刀客了!”
就在这厉笑声中,猛一拧腰,刀光闪电般拦腰圈到。
哇呀一声惨叫,那人偷袭不成,反被岭南刀客一刀把小腹切开,顿时肠肚外流,死于非命。
这一刀惊心动魄,四外的人潮不期然又后退了数步。
岭南刀客微笑一声,脚尖顺势一挑,那盛放太阳真解的宝盒马上离地飞起,他手一伸……他伸手本来要去接那只宝盒的,谁知道宝盒尚未到手,突闻嗖哽连声,月色下但见七八件大小不等的暗器,一齐向他那只手掌射来。
岭南刀客真没想到,这时再想收手,哪里还能来得及,只听连声暴叫,手臂已被两枝短箭射中,几乎就在同时,另一只钢镖也打中了手掌。
那只盛放太阳真解的宝盒,当啷一声,再次坠落地面。
这形势非常明白,谁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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