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些话却是不能明说的,端贵妃轻描淡写地让吉祥安心,一笔带过这个话题,关心起齐佳氏这一届推出的秀女来。
  四阿哥想要得到齐佳氏鼎力相助,他所要做的第一件迫在眉睫上的事——便是让齐佳氏的女孩成为自己的四福晋。
  这也是端贵妃选择与太后合作把水搅得更浑的原因之一:她希望得到插手此次选秀的权利,借由太后之手;原因之二便是因为送进宫的秀女画像中那张与孝定皇后相近无二的脸。
  甄嬛那张与乌喇那拉·柔则相像的面容,让太后与端贵妃都动了不小的心思。
  *
  慈宁宫
  章弥与周治先后共同为乌喇那拉氏与薛宝钗诊脉,得出一样的结论:是药三分毒,两位贵主儿皆是因所用药量与所需不符,导致药性过量侵蚀身体,若非发现及时,再过度用下去最终便是虚弱而死的结局。
  “照你二人所言,既是发现及时,那便还有病愈的余地?”雍正的语气不喜不悲,轻瞥了眼跪在下首的章、周二人。
  “这……”章弥周治面面相觑,小心措辞,“皇后娘娘与恭贵人体内药物累计时日已久……皇上恕罪,臣等无能……”
  这便是医无可医,时日不多的意思了。雍正神色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他早就知晓的事实,再见下方两人,皇后面无表情,薛宝钗全无神情激动、失控之意,显然是早已知晓此事了。
  太后却是表情惊怒,“宫中竟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皇帝可要严惩不贷!”
  “哧——”瓜尔佳氏嗤笑一声,嘲讽道,“太后姐姐何必这般装模作样?!文杏已然招供乃是受姐姐身边的竹锦姑姑指示,竹锦为姐姐心腹,难道不是姐姐的命令?陛下只需将竹锦招来——若她巧言狡辩也无妨,照文杏所言在这慈宁宫内搜查一番,真相便可大白——再者,皇后中招的手段与恭贵人相同,又有穗儿证词在先,想必竹锦房内应该还有与坤宁、延禧两宫所备相同的药物才是。”
  想把此事推到慈宁宫,瓜尔佳氏与薛宝钗筹谋已久,雍正若真派人搜查,反倒正中她二人下怀。
  “如此,只需搜查竹锦一人的房屋便可。”黛玉道,“毕竟太妃娘娘至今所言不过揣测尔尔,若真搜查整个慈宁宫,则置太后颜面于何处?”
  瓜尔佳氏闻言拧眉,目光与黛玉相视一触即分。黛玉面带微笑,却气势不减,瓜尔佳氏不愿正对这个宠妃的锋芒,只得回转道,“是本宫失言了。”
  自进屋后再无话语的乌喇那拉氏这才将目光放在黛玉身上,盯着她年轻朝气的脸几欲盯出一个洞来,若非她重病失了气力,现下只怕要扑在黛玉身上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了。另一旁的薛宝钗则没皇后得雍正赐座的福气,只得白着一张脸跪在那倚在莺儿身上。
  至于莺儿默不作声地看着被主子抛弃推了出去的文杏作何感想,便不得而知了。
  竹纹又恢复成不显存在感的状态,太后此时却也顾不上她了,太后看向雍正心有抉择的神情,话语中包含失望,“怀疑哀家给皇后与薛氏下毒吗?皇帝是要逼死哀家不成?!”
  “皇额娘言重了,”雍正避而不答,只道,“须知三人成虎,流言可畏,朕也是为皇额娘声誉所虑。”
  乌喇那拉氏与黛玉眼神交际间暗潮流涌,苏培盛早通心晓意将两位太医待下去私下解决——今日的这场闹剧早已定好了剧本,多余的角色便该退场了,有些人不该再听到接下来的事情。
  “既如此,那便去将竹锦唤来吧。”太后沉默良久,眼底有狠厉的光一闪而过,最终如此说道。

  【七十】

  延禧宫主殿内,隐隐有稚嫩的默书声传来——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竹息轻声诵读着《论语》上的语句,一面将这上面的字句一一罗列出来让七阿哥辨认。
  弘暲刚刚启蒙,默书总是默的磕磕巴巴,竹息便时常私下里为他温习功课。
  “嗯!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弘暲绷着一张小脸摇头晃脑,努力作出严肃认真的模样,一面拿眼偷偷去瞧搁置在一旁的旋覆花汤。
  时值盛夏,窗外一丛凤仙花开得艳丽,远远传来零星一声蝉鸣蛙叫。小孩子最耐不得热,然而尽管内室备足了冰盆,通过敞开的窗户也难抵空气中令人烦躁的闷热感。
  旋覆花汤以旋覆花、蜜糖、新绛煮成,主治肝脏气血郁滞,不惟香味清,亦有所益“水仙陈”,颜色清澈如掬养水仙的清水,气味清甜如盛开的水仙,入口绵甜,后劲却极大。弘暲喜嗜甜,他眼巴巴的盯着眼前清凉的美食,砸吧着嘴觉得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扑哧!”竹息被他这幅小馋猫的样子给逗乐了,慈爱道,“阿哥既是累了,便先歇一歇吧。”
  说罢便将汤碗推倒弘暲一旁,小吃货瞬间亮了眼睛,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先塞上一口之余还不忘含含糊糊的向竹息撒娇卖萌,“姑姑最好了!弘暲还想吃姑姑做的冰镇酸梅汤!”
  瞧七阿哥吃的欢快,竹息心里满是怜爱,笑着应下了。
  ——太后命竹息带着弘暲回延禧宫自是自备了充足的人手,连带着还搬了个小厨房过来。可以说恭贵人除了多出些能和亲子相见的自由外,七阿哥的衣食住行,她的人竟是一丝也沾不得。若是她与弘暲交谈的时间久了,便会有太后派来的人客气的提醒‘勿扰了阿哥学习或休息’的时辰。
  如此情景下,母子之间难免出现隔阂,再加上恭贵人还病着,主动来探望的次数就更少了。弘暲虽然年纪还小,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分辨事物的能力——更何况母子亲近的天性?碍于太后压着,他自然也感受到了和亲额娘间的尴尬氛围,心里委屈的很。
  竹息看着七阿哥从小婴儿一步一步长大,对他疼爱有加,在心里几乎就把弘暲当作自己的亲儿子来教养。原先还在慈宁宫时便是有她打掩护,延禧宫送来的东西才能一个不漏的到弘暲手上,如今太后利用七阿哥另有打算,竹息心忧弘暲,也规束太后派来的人暗地里默许了恭贵人亲近七阿哥的举动。
  ——临到了忤逆了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主子,竹息心里也是百味俱杂。
  弘暲喝完那一碗汤,顿觉轻松不少,再去看上书房师傅布下的功课,面上便有些迟疑。
  “阿哥辛苦一些,等昨晚了功课老奴便去为阿哥做好吃的糕点可好?”竹息淳淳善诱,“何况阿哥做好了功课,恭小主得知后也会很高兴的。”
  弘暲闻言面露惊喜,“额娘真的会觉得高兴?”
  “这是自然,老奴怎会骗阿哥?”竹息心下挣扎一番,最终还是平视弘暲懵懂的双眼,教导他道,“不仅是恭小主会感到高兴,皇上也会欣慰于阿哥的努力——若是皇上问起阿哥来,阿哥要记得多多提起恭小主,她对阿哥很好。”
  竹息说的隐晦,弘暲想了一会儿,情绪突然低落下来,“皇玛嬷有时很严厉,但竹锦姑姑说我要懂得感恩——在外面,要说皇玛嬷是对我最好的。”
  “太后娘娘是阿哥您的亲祖母,但恭小主则是您的生母。”竹息慢慢道,“这两者是不一样的,阿哥您以后便懂了。”
  弘暲望着竹息难得严肃的神色,苦恼的点了点头。
  竹息见此正自松了一口气,便见恭贵人身旁的二等宫女萍儿走了进来,面带慌张的请示,“姑姑!太后娘娘派来人和小厦子公公一起带走了乌雅贵人——!”
  *
  慈宁宫
  竹锦跪在太后面前,神态坦然,被瓜尔佳氏和皇后揪出来的小宫女穗儿则连同恭贵人的大宫女文杏一起被堵上嘴扔在地上——两人身上皆是血迹斑斑,看得出是上了刑的。
  乌雅贵人被带上来时被殿内几近凝固的气氛唬住,她怯怯的瞟了一眼低气压的中心、面无表情的雍正,忐忑不安的跪了下去,“妾身给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慧贵妃娘娘及太妃娘娘请安,不知皇上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乌雅贵人,”众人不愿做出头鸟,雍正没有开口的意思,黛玉只好率先询问,“你可认得她们是谁?”
  黛玉先后指了指竹锦、文杏和穗儿三人。
  “臣妾只认得出侍奉太后娘娘的竹锦姑姑和恭贵人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文杏,”乌雅贵人心下不安,据实回答,“至于最后一个宫女,臣妾并不认得。”
  “她是坤宁宫的宫女,名唤穗儿,负责看管皇后的用药事宜,是常在坤宁宫伺候的。”雍正一面观察乌雅氏的神情,一面道,“你竟一次也不曾见过?”
  “臣妾……臣妾……”乌雅贵人涨红了脸,支吾着道,“臣妾至今还未能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故而一次也未见过……”
  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皇后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
  ——其实后宫妃嫔大都觉得因病重而得以重回紫禁城的皇后不过是个摆设,不曾来坤宁宫请安的大有人在,就连景阳宫也只是象征性地送了药材和补品来,人影都见不到一个来。
  雍正此时也没心情责问乌雅氏,苏培盛带着侍卫先是搜查了竹锦了房间,竹锦咬出乌雅贵人后又去搜了延禧宫偏殿——此时搜查的结果,那两个布料一致连上面绣的花纹都如出一辙的布袋就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布袋上还有一些褐色的固体残渣,分别来自竹锦的房间和乌雅贵人的寝殿。
  乌雅氏尚丈二摸不着头脑,苏培盛躬身道,“奴才带人搜出这两件东西,左面的是从竹锦姑姑的衣柜底下翻出来的,另一个则是从乌雅贵人寝殿内的花瓶里找到的。这上面留下的东西奴才也已找两位太医询问过,正是皇后娘娘与恭贵人所用药物的药渣。”
  “不是!这不是臣妾宫中的东西!”苏培盛话音刚落乌雅氏便白了脸色,她再蠢此时也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了,连忙喊冤,“臣妾不曾藏过这东西,望皇上明察!”
  “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如何狡辩?”太后语气失望,“哀家原还以为你大病一场后改了秉性,不曾想还算计着这些下三滥的把戏!竟拾掇哀家身边的嬷嬷收买人在皇后和恭贵人的汤药中动手脚!真是不知悔改!”
  “太后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啊?”瓜尔佳氏憋着一口气,冷冷道,“竹锦是跟了姐姐您一辈子的老奴,乌雅氏入宫才多久竟能有那个本事去收买?——可见是栽赃陷害!”
  “瓜尔佳氏,你这是何意?”太后拉下脸来,“哀家自认不曾薄待了妹妹,岂料今日妹妹便要以怨报德?!”
  ——什么德惠?!你害了我的女儿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不成?!瓜尔佳氏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和太后拼命。
  这边厢浑浑噩噩的乌雅贵人却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她想起前几日为了向太后投诚卖了皇后和恭贵人,今日这番局面怕是尽在太后掌握之中——难不成,太后是故意安抚她,就是为了拿她当替死鬼?!
  乌雅贵人立刻急急辩解,“臣妾与竹锦这贱·婢不过数面之缘,如何能将其收买?!再者恭贵人为延禧宫主位,在其饮食汤药中动手脚更是天方夜谭!至于皇后,臣妾与其并无任何利益冲突,何必费尽心机去谋害与臣妾不相干的人?!”
  “定是有人借此陷害臣妾!”乌雅氏冲着雍正狠狠磕了一个响头,“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七十一】

  那日慈宁宫中的争端以雍正赐死了乌雅贵人为结局——竹锦把所有的过失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奴跟随太后多年,看着主子因皇后娘娘一事受尽牵连实在心有不忍,”竹锦语调平稳,冲太后扣足一个响头,“老奴一时迷了心窍,便听信了乌雅贵人所言去收买穗儿暗害皇后。至于恭贵人非是老奴所为,想必是乌雅贵人意图报复。”
  这是误入歧途的忠仆死前忏悔的戏码?雍正心底冷笑一声,耳畔是乌雅氏歇斯底里的‘你胡说!’,竹锦最后转过身对乌雅氏道,“小主也不必心慌,老奴在下面会等着您的。”
  语罢便一头撞死在上了红漆的柱子上,太后见此顿时激烈地咳嗽起来,雍正遂轻描淡写地向苏培盛摆了摆手,吩咐道,“收拾下去。”
  “真是……冤孽!”太后喘着粗气,痛惜道,“竹锦也是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的老人了——居然作下这等事!”
  “皇额娘也莫被气坏了身子,”雍正瞥过紧绷着一张脸的瓜尔佳氏,没什么诚意地安抚太后,“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想的到呢?”
  太后闻言盯着雍正看了半晌,许是因着隆科多一事心虚的缘故,总觉得雍正此番话已有所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也是如此?
  “这样看来照竹锦所言这幕后之人便是乌雅贵人,”黛玉望向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乌雅氏,插嘴道,“皇上要如何处置乌雅氏?”
  “不是!不是臣妾——!”乌雅贵人话说到一半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可信度——怪只怪她自己以前没能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人证已死无处求证,竹锦生前咬死她不松口,又有苏培盛翻出来的物证佐证——她已是百口莫辩。
  众人的眼光一时都钉在乌雅氏身上,在一旁当了半天背景的竹纹声音暗哑的开口,“皇上,老奴以为皇上的这位贵人恐是被她人陷害的。”
  乌雅氏的脸上顿时燃起了希冀,竹纹却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半玉佩呈于雍正眼前,“不知皇上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雍正闻言凝神看去,那是一对鸳鸯玉佩的一半,下坠的红色流苏有大面积的磨损,可以想见原本持有它的主人是如何的爱惜它,常常拿在手中摩挲籍此遥寄相思之情,玉佩最末端还刻着两个娟秀的小字:成璧。
  看清这两个字眼的太后与雍正同时黑了脸色,成璧成璧,看朱成碧,这两个字也正是太后的闺名。
  “歹人将多余的药物与药壶浸泡在一起,这样无形之中便加强了药性,长此以往能令人虚弱而死。”竹纹面上疤痕耸动,她紧盯着太后慢条斯理道,“老奴对这手法很是熟悉,当初罪臣隆科多的发妻赫舍里氏便是着了道日益衰弱而死的——而可巧,当年老奴还在永和宫做事,正是当时还是德妃的太后娘娘您吩咐老奴买通了佟府的奴才替换了赫舍里氏煎药的药罐——”
  竹纹声线低沉,语调极轻,“——赫舍里氏因此而早逝。”
  黛玉目瞪口呆的听着这桩陈年旧事,再去看太后脸色铁青却没有辩白的意思,竟似默认了竹纹所言。
  瓜尔佳氏低笑一声,不无嘲讽道,“姐姐果然是有通天的本事——”她故作不解,胸有成竹的询问竹纹,“只是这也太过荒谬,哪有妃子去害大臣之妻的道理?”
  竹纹道,“自然是因为她撞破了不该瞧见的密事。”竹纹顿了一顿,语气唏嘘感慨,“宫中隐秘旧事何止这一幢?老奴半生沉浮,经手了太多隐私,待到后悔时却是为时晚矣。”
  “老奴这面上疤痕,一身残缺皆可为证,至于这半壁鸳鸯玉佩的另一半应该还被太后娘娘贴身保管着。”竹纹面上带着沉寂多年的报复笑容,对太后低低道,“不知主子瞧见老奴还活着,心中是作何感想呢。”
  太后依然神色惨淡,她蠕动着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勉强发出些不明意味的气音。大殿内一时诡静无言,瓜尔佳氏的声音清晰无比,“皇上,为证竹纹所言,大可搜查慈宁宫!”
  “对……对!搜慈宁宫!”乌雅氏怕死怕的要命,眼见有生机一线,忙不迭的跪爬到雍正脚边苦苦哀求,“皇上!这都是太后的阴谋!定然是她栽赃陷害臣妾——!”
  “乌雅氏!”她话音未落,额角上便被暴起的太后拎起枕畔的药碗挨了一下,乌雅氏的身子被这力道打的晃了一下,额角上破了条口子,淅淅沥沥地往外渗出血珠——乌雅贵人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太后面色沉沉,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厉声呵斥,“一派胡言乱语!你是什么玩意?!哀家是什么身份?!”
  太后轻蔑不已,“哀家需要去栽赃陷害你?!实在荒谬!至于这贱婢——”太后指着竹纹,“不过是被哀家当年赶出宫去的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说些莫须有的事便想污蔑哀家?!”
  “太后姐姐莫不是在虚张声势?”瓜尔佳氏冷笑连连,反唇相讥,“事实真相如何一搜便知!该不会是太后娘娘您不敢吧!”
  “皇帝,”太后不去理会瓜尔佳氏的挑衅,她的面容疲惫不堪,意有所指的对雍正道,“哀家本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实在不想再掺和这些琐事——”
  太后紧盯着雍正脸上的神情,慢慢道,“有些事情,心里清楚便好,若是放在明面上,那谁的面子也不好看。”太后难得示弱,“哀家终究是你的亲额娘,你难道真的要把哀家逼上绝路不可?”
  “太后又何必做此情态?”瓜尔佳氏生怕雍正心软,忿忿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后手里还不知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旧事’——!”
  “太妃娘娘此言差矣!”黛玉恼怒道,“臣妾不知太妃娘娘与太后娘娘间究竟有何嫌隙,只臣妾与皇上原先视太妃娘娘为长辈,处处礼遇,太妃娘娘又为何步步相逼?置皇上与太后,乃至皇家颜面于何处?!”
  ——说到底瓜尔佳氏不过是个太妃,无故置喙后宫事务已属过界之举,更遑论在此质疑太后?雍正碍于情面身份无法斥责,然黛玉身为执掌宫务的宫妃却不能坐视不理。
  瓜尔佳氏偃旗息鼓没了下文,众人的目光一时具皆汇聚在雍正身上,他却一言不发,只上下打量起太后的面容来:太后是真的尽显老态龙钟,鬓发皆白,再好的宫廷保养技术也遮盖不住经岁月洗刷而留下的痕迹,而诚如太后所言,她也是真的没有那么足的精力了。
  更何况……雍正心里一动,抬眼与太后交汇了一个彼此皆心知肚明的眼神。半晌,他轻笑一声,对太后一字一句道,“皇额娘说的极是。”
  *
  当天文杏穗儿皆被仗杀,乌雅贵人因谋害皇后与恭贵人被赐白绫,尸身由铺盖一卷扔进乱葬岗便是结局,连带着坤宁和延禧两宫的奴才都遭了殃。雍正为安抚延禧宫,也是为了七阿哥的归属更加名正言顺,下旨晋封薛氏为‘恭嫔’,依然主延禧宫一宫主位。
  薛氏的晋位被接下来的一连串变故盖去了风头,月末先是皇后薨逝,礼部拟定了‘孝安’为谥号,雍正毫不掩饰对乌喇那拉氏的漠视态度,丧礼一切从简不说,雍正也履行了他当初‘死生不复相见’的诺言——乌喇那拉氏没能葬入皇陵,只按‘贵妃’礼安置在温恪贵妃陵寝偏殿,凄凉的很。
  随后太后以‘后宫不可无主’为由主动提出晋慧贵妃为‘皇贵妃’,并提议林佳氏与端贵妃暂时共章宫务,乌喇那拉氏丧期过后再斟酌皇后人选。
  八月初,敦怡皇贵太妃瓜尔佳氏薨逝,有悫惠皇贵太妃为她求情,雍正并未迁怒于瓜尔佳一族;其后雍正晋刘氏为‘谦嫔’,仍居‘景阳宫’,又有太医院太医诊各宫平安脉后上报启祥宫禧嫔有月余身孕,实为喜事。
  至八月十五,上谕长春宫:“朕唯彤闱赞化,本敬顺以扬庥;紫掖升名,表恪恭而锡庆。爰稽彝典,式播温纶。咨尔慧贵妃林佳氏,早侍深宫,夙娴懿范,襄廿年之内治,麟趾凝祥;超九御之崇班,凤章优秩。自膺册命,益茂芳徽。祗事小心,克乘欢于璇殿;含章明顺,更流誉于椒庭。兹仰奉皇太后懿旨,以册、宝晋封尔为皇贵妃,徽号‘慧贤’,尚其勉副慈恩,光昭壶德。永怀淑慎,辉翟服以垂型;弥澟谦冲,绵鸿禧而迓福,钦哉。 ”
  由此,黛玉晋为‘慧贤皇贵妃’,掌凤印及中宫笺表,统领宫务,端贵妃齐佳氏从旁协领;其后太后归隐颐养,除重大节庆外长居慈宁宫闭门不出,专心理佛,再不插手朝廷及后宫之事,连选秀事宜都一并交付黛玉二人。
  九月初,殿选之日迫近而来。

  【七十二】

  自黛玉晋升皇贵妃后长春宫愈发热闹,前来请安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太后当初还是留了一手,主动提出晋她位分,实际上却是卡在新人入宫的时间段空出了皇后的位置——新人入宫,宫中势力定会重新划分,届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如今太后彻底罢手于慈宁宫修养,雍正虽然没能直接立黛玉为后,但却下旨晓谕六宫给了皇贵妃皇后的待遇——命公主王公福晋和三品以上命妇到长春宫向皇贵妃行跪拜叩头朝贺的礼仪;内务府送去长春宫的份例也是比照皇后的份例准备;相较之下,分掌宫务的景阳宫便被衬作了绿叶,暗淡失辉。
  雍正向众人表明自己态度:都别盯着皇后的位置了!朕心里早有人选,如今只是因为乌喇那拉氏丧期才只晋为皇贵妃,顺便给你们一点缓冲期。看,朕多给你们面子呀!
  ——没了后顾之忧,雍正怀着微妙的炫耀喜悦之情,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皇贵妃的宠爱之情。直接表现便是他干脆把公务搬进了黛玉的书房,长驻长春宫,赏赐如流水般从内务府的库房进了长春宫的库房。
  主子圣眷浓厚,做奴才的俱有荣焉,若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长春宫便要被这‘雨露’给淹没了。
  如此这般,后宫妃嫔偃旗息鼓,前朝亦是风平浪静——这一载朝臣,雍正拿捏的水准越发得心应手。
  *
  长春宫
  时值初秋,院子里新栽了梧桐,金黄色的叶子衬着棕色的小丙,枝桠蔓上天际,一派天凉好个秋的景致。没了皇后,太后闭门不问世事,贵人以上的妃嫔日日皆需前来长春宫请安。
  长春宫是南北四进的院落,春纤自东配殿绕过前院,从转角廊处转入内室,便见黛玉正在梳妆,紫鹃比着一根银点翠嵌蓝宝石的簪子斜插在黛玉脑后。
  “主子,恭嫔娘娘带着七阿哥前来请安,竹息姑姑也在。”
  黛玉闻言瞧一眼外间的天色,刚过卯时,天刚朦朦亮。自她晋为皇贵妃后薛宝钗总是第一个来请安的,分毫不误,黛玉便道,“快请进来。”
  春纤领命下去,紫鹃最后为她戴上一对金镶东珠耳环,轻声道,“自主子晋升以来,延禧宫那位便徒然殷勤了不少,有时宫内便是奴婢碰上了她,对奴婢也是客气有加,奴婢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黛玉抿嘴一乐,“那若是她冷眼相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便踏实了?”
  见她不当作一回事,紫鹃便急了,“延禧宫的那位主面上装作和善大气的模样,心里头指不定藏什么奸呢!以往也不见她如何亲络,怎么偏偏这时候献起殷勤来了?每次偏还都带上七阿哥来请安,肯定有鬼!”
  “她再有什么鬼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有所求罢了。”黛玉想起太医院报上的消息,叹息道,“她的身子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想必是想为七阿哥多作打算吧。”
  黛玉整了整手上的银銮金累丝嵌珠石护甲套,那边厢春纤已引着宝钗一众入内殿,黛玉示意小宫女为其看座上茶,关切道,“恭嫔还病着,便无须多礼了。前阵子太医院因着周太医与章太医辞官回乡,指配给延禧宫的便换了一位新人,你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宝钗端着帕子咳了两声,“劳娘娘费心了,这位新配的温太医并无不妥之处,年纪虽轻,医术却很老道,听说家中也是医道世家。”
  “这样便好。”黛玉微微额首,站在一旁的弘瞕看准时机趁着这个空当来到黛玉面前,奶声奶气地道,“弘瞕给慧额娘请安,祝愿慧额娘凤体安康。”
  黛玉笑着受礼,弘瞕又一本正经道,“上书房的先生说要兄友弟恭,不知九弟可醒了?弘瞕也该去与九弟见礼。”
  九阿哥弘旸今年刚两岁,正是嗜睡说话也词不达意的年纪,七阿哥的这番话怕是授人予渔而已。
  “弘瞕想着弟弟,可惜小九还睡着,不能见你了。”黛玉瞥了眼宝钗面上隐隐期待的神色。心底不是滋味,对着小人一个的七阿哥只有和气,“等得空了,阿哥再来慧额娘这里看望小九可好?”
  弘瞕得了准许,想着完成了额娘的嘱咐便拍手笑着说‘好’,宝钗看着怕黛玉心底泛了嘀咕,忙冲竹息使了个眼色。
  竹息会意上前道,“娘娘有所不知,阿哥平日便很是惦念九阿哥,宫中年纪小的虽还有八阿哥和三位格格,但四格格和五格格都到了年纪在格格所,至于八阿哥和六格格,也不好去打扰谦嫔与和嫔两位娘娘。”
  “竹息姑姑多虑了,本宫并无它意。”竹息是宫中的老人,她的面子不能不给。黛玉晒然一笑,转过话题,试探道,“前阵子太后娘娘病的厉害,索性太后娘娘福缘深厚并无大碍,只是至今仍要闭宫修养,慈宁宫又骤然没了两个‘竹’字辈的老人——”
  黛玉轻叹一声,“太后定觉悲痛,姑姑侍奉太后最久,如今却不能常伴左右为太后分忧,姑姑心中想必也是倍觉遗憾。”
  “老奴只是一介奴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竹息低下头去,再没了言语。
  屋内的自鸣钟‘当’一声响起,宝钗忙搭着宫女的手臂站起来,“竟到了这个时辰,明间想必已有不少姐妹在了,臣妾便去外室等候。”
  黛玉这才注意到她今儿带过来的是个全新面孔的大宫女,眉目清秀眼神稳重,不免心生疑惑,“恭嫔带的宫女似有些眼生,本宫未曾见过。”
  “她名唤兰秀,是臣妾晋嫔位时内务府送过来的奴才,臣妾瞧她伶俐便提作一等宫女。”薛宝钗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手上紧搅着帕子,“至于莺儿,她前阵子得了病挪到外头去,恰被贵妃娘娘撞见了,便带去了景阳宫。”
  黛玉见她神色僵硬,话音中还压着火气,顿时心下了然是莺儿一事东窗事发了:还是被从家里带入宫的家生奴才背主,显然不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只是可怜了白去送死的文杏。
  心底想了一回,黛玉道,“你身子这样,也不要勉强,日后免了请安也可——”
  “谢娘娘关怀,臣妾身子还好。”宝钗语气急促地打断她的话,更加恭敬道,“此乃臣妾本分之事,怎敢借病一说坏了规矩?只盼望着娘娘不嫌臣妾嘴笨手笨的总是来打扰。”
  以往乌喇那拉氏这个不受宠的皇后最大的成就感想必就是在妃嫔来给她请安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当初看着身份不一宠爱不一的小老婆们都得按着规矩给她这个正妻请安时一定很有满足感。
  黛玉自然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听这些妃嫔拐着弯挤兑人远没有听她寝殿内养的那只蓝眼巴丹学一句歪诗来的悦耳动听还清脆上口。
  雍正听过她偶尔抱怨,还逗她说,“真真你这张嘴,真要说的话是比刀子要厉害。你是‘文’,她们是‘野’,只管用‘春秋’的法子、把市俗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