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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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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常在和刘答应当场昏了过去,郝贵人只堪堪抱住了刘答应……她下意识地便向乌雅常在的腹部看去……随后低呼一声,“血!”
殷殷的血迹不仅从乌雅常在的衣服下摆滲出,更从刘答应的下·体下流出。
雍正狠狠拧紧了眉头,“传太医……!”
【四十四】
太后不到一刻钟便赶到了延禧宫,刘答应那处则由景阳宫主位端贵妃看着。
太后普一进来便将矛头对准了操·办宴会的敬妃,“不是好好的花朝佳宴吗?怎么哀家又听闻乌雅常在不大好了?!”
还不及敬妃答言,便听内间的乌雅常在在昏睡中痛苦难耐的闷哼一声,两只手胡乱抓着几乎把身下的锦缎抓破。
“小主——”冬儿含着泪,话音都不成调,抖着手掀开了盖在自家主子下半身的被子。
那一团血肉模糊就这样展露在所有人眼中,黛玉只瞄了一眼便面色发白地抓紧了紫鹃的手。
“这——”太后隔着帘子隐约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顿时气息不稳几欲晕厥,一旁的竹息连忙上前扶住。
乌雅常在还昏迷着,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神色灰败。
雍正端坐于外室,神色倒平静的很。下首的章弥跪着道,“……胎儿胞衣即以滑出,乌雅小主便无甚大碍了。剩下的,待微臣开出药方,小主静心调养一阵便好了。”
雍正额首道,“朕知道了。”
章弥便应声下去斟酌药方,小厦子悄没生息的走进来低声道,“皇上,景阳宫来消息,刘答应是有了半月的身孕,只是动了胎气,已无大碍了。”
同住延禧宫的阮常在不禁嘀咕道,“两个人一同摔了下去,一个没了皇嗣另一个倒刚巧有了。”
阮常在的声音不大不小,太后听了个正着,神色一变,当即道,“皇帝,你看当如何?”
雍正拧着眉,“此事太过巧合,朕自会严查,给皇额娘一个交代。”
太后静默一瞬,半晌道,“如此,那刘答应便该先禁足景阳宫。”她话锋一转,看向郝贵人道,“哀家听说,当时是你想要上前接住刘答应二人,结果三人才一起跌了下去?”
郝贵人在太后严厉地眼神下不禁瑟缩了一下,神色慌张磕磕绊绊道,“臣妾……臣妾只是下意识的便……”
“哼,行了,哀家知道了。”太后看着郝贵人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便来气,没好气的看着黛玉道,“新人入宫刚不过一年,后宫就不安稳了。到底是宫中管教无方,中宫无主的缘故。”
听出太后的语气暗示出还在畅春园禁闭的皇后,雍正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太后倒不是想为皇后开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是没得救了。能在畅春园中还保留着皇后头衔苟延残喘已是帝王莫大的恩德,太后无非是想压一压被雍正授以宫柄权力的慧妃。
黛玉闻言再不作壁上观,与敬妃一同请罪道,“是臣妾等治理不力,望太后娘娘恕罪。”
黛玉的视线扫过面容灰败的乌雅常在,不免心中戚戚然。眼见太后虽为其小产一事动怒,但只怕心中也没多看重和怜惜乌雅常在。
如今太后大有借机生事夺取宫权之意,黛玉心下想了想,转而轻声对雍正提议道,“臣妾与敬妃姐姐的失职暂且不提,当下要紧地该是如何好好安抚乌雅常在。她年纪尚轻,骤然受到失子打击,心中必定极不好受。”
雍正便也极为配合的露出一副担忧的面孔,对太后道,“慧妃说的很是,乌雅常在终究是朕与额娘您的族亲,若是处理不当,皇额娘您也无法向小舅舅交代。”
这会儿你倒是想着乌雅一族是你的母族了,太后不免心中腹谤。转而又想起被那董鄂氏迷的团团转的自家弟弟,太后又是心头一哽。
“那依皇帝之见该当如何?”太后道,“晋封怡蓉为‘贵人’,再拟上一个好封号以示安抚?”
也罢,虽说皇子一事不得不暂缓,但她慈宁宫中还养着七阿哥,倒也不急。怡蓉若能步步高升,对乌雅家而言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不可。”雍正板起了脸,道,“乌雅常在资历尚浅,晋升过快实在不妥。”
若是不妥,那还有个被你亲封的三年跳妃位的慧妃呢!太后也几乎被雍正的双重标准气笑了。但仔细想想,慧妃也的确是个特例。她虽晋封过快受人瞩目,但她阿玛却是当朝重臣,文官中的清流,且家风严谨声望在外,绝非当时作威作福结党营私的年佟二家之辈。
且她也未免太过好运,升嫔位渐受恩宠时华妃与年家倒台;雍正又因怀恪一事冷淡皇后母族,使皇后在后宫束手束脚;再后来受争议升妃位后恰又得了身孕生了格格,身为最大威胁的皇后也因按捺不住自作死,慧妃巩固地位之余又掌了宫权。
这份好运连太后也要心中感慨了。
一旁的黛玉此时道,“若是臣妾遭逢此事,必定是思念家中母亲的。皇上不如下旨准许董鄂夫人入宫探望,以全乌雅常在与夫人的母女之情。”
当初黛玉怀着和嘉出事后不待雍正下旨瑚图氏便接连递牌子求见黛玉,只是黛玉得知瑚图氏又有了身孕后推拒了。
这边雍正听到黛玉的提议一时思及前事,心里难免歉疚,琢磨着待日后他该借着什么由头让黛玉和家人见一见。那边太后的心情便不怎么美妙了,董鄂氏一旦入宫,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再想想该如何与家族说,太后更为头疼,她原本想借恭贵人操持宫务的心思登时便淡了几分。
见太后沉默不语,雍正也猜得到几分,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在他看来,乌雅氏全族都够能折腾的,偏还没能耐翻出花样来。
雍正便道,“如此,朕便准董鄂夫人入宫照顾乌雅常在。”
太后也只好点头默许。
再过不久,太后以身体有恙为由回了慈宁宫,随后雍正也回了乾清宫处理朝政。黛玉则和苏培盛一同派人清查御花园,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最终留下敬妃守着乌雅常在,恭贵人特意在后殿殿门处早早候着,如愿等到了磨磨蹭蹭孤身走在最后的郝贵人。
“郝姐姐似是心情不佳。”宝钗温声出言道。
郝贵人原是低着头,听到这一声不免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谁后更是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没、没什么。”郝贵人有些怕她,眼神胡乱四周看着就是不肯与她对视,低声道,“多谢妹妹关心。”
“姐姐也无需自责。”宝钗眼神微闪,语气越发轻柔,“若非姐姐上前去扶,只怕连刘答应的皇嗣都不保了。”
郝贵人勉强笑了笑。
“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宝钗道,“妹妹还需回去照看乌雅常在。”
语罢她侧开身子,看着郝贵人匆匆行了个平礼,便惊慌的离开了。
*
董鄂氏次日一早便入了宫,乌雅常在则当晚方堪堪转醒。她得知孩子没了,情绪几近崩溃,不管不顾地便跑到景阳宫外便要打杀了刘答应。端贵妃及追赶过来的一众宫女太监又拦又劝,连董鄂氏都差点被乌雅常在抓了个满脸花。
最后还是太后派了几个大力的嬷嬷将乌雅常在压回了延禧宫‘休养’,虽对外宣称休养却是实则软禁。董鄂氏可不是与乌雅常在一般心机浅薄,她冷眼看着雍正虽然下令严查自家闺女小产一事,却是一次也未曾踏足过延禧宫。自是心知自家闺女在外人看来的恩宠荣光是有多少猫腻了,董鄂氏对太后的态度便越发谨小慎微,生怕已失了圣心的自家闺女再失了太后的庇护,那便真是穷途末路了。
如今乌雅常在病了,太后身前第一人自然非恭贵人莫属。太后有意栽培,原本由乌雅常在协理的宫务也一并交给了恭贵人。宝钗出身商家,极会收买人心,渐渐地宫中竟传出些言语来,说恭贵人虽是在敬妃娘娘名下学习宫务,却反倒比敬妃娘娘更明事理些。为人又温和不拿架子,虽不是主位,反倒比一些主位娘娘更有气度。
如此这般,饶是好脾气如敬妃,也是被气了个倒仰,主位上的谨嫔欣嫔更是被得罪了个彻底。黛玉反倒是最不在意的一个,这招宝钗早在贾家就玩过了,实无新意。且那些说三道四的低位宫女实在是不知深浅,这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从她们口中传出,自会有人教会她们何为‘谨言慎行’。
果不其然,不过过了两三天,那些人便再不见了身影。只是黛玉私下付度,这般得罪高位妃嫔的愚蠢手法恐不是宝钗的手段。也许她最初只是想放些话来彰显自己的好处,却不想传言传来传却偏离了愿意,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那个在流言背后推波助澜之人,黛玉心中猜想只怕是太后示意。如今乌雅常在暂时败退后宫的舞台,太后手中可握的筹码只有恭贵人一人,而如何让恭贵人不得脱离慈宁宫的掌握——使其树敌于后宫之中不正是一个好办法?
昔年的顺治爷独宠董鄂妃一人,贤妃董鄂氏当年何等风光,连她所生的小阿哥都被顺治称为是‘朕之第一子’,董鄂妃由此被后宫妃嫔嫉恨——幼子夭折,自身也早早就香消玉殒。而为平皇家怨怒,身为董鄂妃族姐的贞妃小董鄂氏不得不在花季年华时为顺治殉葬。然而即便如此,董鄂氏全族在皇家心中抹上的污点至今也难以消去。
太后不喜爱乌雅常在也有几分这个原因,何况董鄂一族近几年出的大都是些弱柳扶风的样子,显然不符合宫中贵人‘好生养’的评判标准。
恭贵人一事暂且不提,黛玉彻查乌雅常在与刘答应一事却没了头绪。
按位置来说,乌雅常在应该走在常在位分上的妃嫔首位,而刘答应则居最末,她们两人并无道理会一同摔下去。只是有妃嫔认证是乌雅常在自己走到最末的,想必是因‘赏红’时得了难堪之故。
再看刘答应这边,刘氏从入宫开始就受乌雅常在百般刁难,如果说她是一时心起想要报复,倒是有十足的动机。可问题是那刘答应又为何会与其一同摔倒?观刘答应性情,她并非是如欣嫔与马佳贵人般的大大咧咧,且她一向是按时召太医诊平安脉,反倒是出事前几天一反常态的没有召太医前来。这样看来,刘氏不知自己有孕这一点实在令人心疑。
且郝贵人恰好的接住刘答应这一点也让人颇为在意,黛玉不禁想起那天梅林里郝贵人与刘答应碰面的情景来。
只是如今并无证据能直接证明,一切无非是猜测。这些事巧合的令人生疑,可仔细查去,却又仿佛只是巧合而已。毕竟虽然乌雅常在一直大叫着她自己是被刘答应绊倒推了出去,可看她那副疯癫的样子,实在不足以为信。
探查进度一时陷入僵局。
黛玉又想起那天谨嫔暗示的话语,心中盘算着自己也许该前去探访一回。
*
三月初时,六阿哥到了年岁搬入阿哥所,雍正为其择选伴读时听了慧妃的提议,从武官中选了瓜尔佳氏的子弟入宫,做了六阿哥的伴读。
谨嫔为表感激,往长春宫备了厚重的礼品,随后她又投桃报李,暗示黛玉以静制动。
雍正复又借着和贵人有孕的喜事将贾赦身上的四品威武将军衔赏给了贾琏,并晋其外派五品知州职位,甚至招其觐见。
贾琏云里雾里天上砸馅饼般入了宫,离宫时却手捧一道密折,神色惨白的回了府。到府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什么闻风而来庆贺的报酬皆一并推了,连贾母召他前去正房都没理。
三月十五以后,贾琏上任前便鼓动他老子与二房分家。贾母训斥无果,贾赦铁了心混不吝起来,贾家最终还是分了家。
随后长春宫偏殿的魏常在神色惊慌的求见雍正:郝贵人竟敢在宫中行巫蛊厌胜之术咒魇慧妃!
【四十五】
巫蛊为一种巫术,当时人认为使巫师祠祭或以桐木偶人埋于地下,诅咒所怨者,被诅咒者即有灾难。
巫蛊之术向来为皇家所忌惮,古有陈皇后废居长门宫,汉武帝征和年间时更是爆发了巫蛊之祸——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奸,公孙贺父子下狱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巫蛊案,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
所谓以史为鉴,征和年间的旧事太过久远,但康熙年时大阿哥胤眩澉侍右皇氯椿故侨萌思且溆绦碌摹
巫蛊一事影响甚广,雍正当即命苏培盛封锁六宫消息,同时于乾清宫一同召见慧妃及郝贵人二人。在二人动身前往的过程中又派人快速的封闭整个长春宫,一寸寸的搜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整个后宫,太后接连派人前往乾清宫打探消息却都被拦了下来,整个乾清宫已如铁桶般滴水不漏。
黛玉及郝贵人二人自是一无所觉,谁知二人一进正殿便看到魏常在瑟缩着跪在地上,眼神只与郝贵人对视了一瞬便心虚的别开了眼。
整个大殿内只有小厦子悄没生息的站在墙角处,眼观鼻鼻观心。雍正沉着脸坐于上首,一时只听得到宫灯灯芯爆裂的‘噼啪’声。
瞧着眼前这股架势,如郝贵人这般心里有鬼的已是面色发白,黛玉则是一头雾水,稍显意外的疑惑道,“皇上,这是——?”
“玉儿稍安勿躁,”雍正示意小厦子引她坐下,转而看向已有些撑不住、神色惊疑不定的郝贵人,语气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朕得到些荒谬的消息,故而在你们走后派人彻查了长春宫。可巧,朕派去的人刚刚在长春宫偏殿郝贵人的寝殿中搜到了个有趣的玩意,来人,带上来。”
立刻便有小太监将郝贵人身边的一个奴才堵着嘴押了上来,又有人手拿托盘捧着一个人偶状的物事呈了上来,黛玉只略扫了一眼便像是被针刺了一般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那是个由稻草编织而成的宫妃模样的人偶,身上还穿着花式艳丽的旗装,背上贴的白纸潦草的写着黛玉的生辰八字,全身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银针,甚至连下手拿取的位置都没有,可见施咒人心中的怨毒愤恨之情,这人偶瞧上去着实令人反胃。
“这是朕派去的人在你的寝殿床下搜出来的,”雍正缓缓地走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已经腿软跪倒在地、面容惊慌的郝贵人,冷冷道,“竟敢行巫蛊之术咒魇后宫妃嫔,郝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雍正话语里的催命意味不言而喻,他莫名想到了红楼原著中黛玉预示性的死亡结局,再结合自身种种原因,他对神鬼一说的态度颇为暧·昧。而不管信与不信,即使咒魇的另一方不是黛玉,郝贵人这种失却理智的行为也足以绷断雍正脑内的神经,触到他的底线。
“皇上!这不是臣妾宫里的东西!”郝贵人本以为雍正召她及慧妃前来是为了乌雅常在小产一事,哪里想到竟被莫名牵扯进‘巫蛊咒魇’里来?郝贵人心知是糟了算计,她想到历来牵扯‘巫蛊’的后妃下场,不禁打了个寒噤,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静静。一时只得苍白无措的争辩道,“皇上!臣妾是被人冤枉的!”
郝贵人脑子转的不慢,她瞥过一旁低头沉默的魏常在瞬间洞悉了背后延禧宫那人的打算,无力的绝望感顿时弥漫上心头,但她除了几句苍白的‘冤枉’,一时竟寻不出其它反驳的话语,她不免低垂下头,默默不语。
郝贵人心里慌里慌张的想着,却没注意到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而这沉默的姿态,在雍正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默认了。
“毒、妇——!”雍正咬着牙,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看着完全摊成一团烂泥的郝贵人,眼中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郝贵人好歹也是从藩邸起便开始伺候的老人,素来安分,却不想临了反倒做下这样的事来。
雍正沉吟一番,不带一丝感情道,“贵人郝氏以巫蛊祸乱后宫,贬为庶人——”
“皇上!臣妾真是被冤枉的啊——!皇上——!”郝贵人涕泪纵横的扑过去扒住雍正的衣角,打断了雍正接下来‘赐死’的话语,神色惊慌眼巴巴的抬起头望着他,“皇上,臣妾与慧妃娘娘的差距就如云泥之别,臣妾绝不敢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何况、何况,慧妃娘娘被咒魇,臣妾又能有什么好处——?”
岂料雍正却毫不动容,冷笑一声,“你心生妒恨,不论什么,若是慧妃真有一丝差错,岂不就合了你心意?”
“啊——,皇上——”郝贵人闻言不由气势一颓,紧攥着衣料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松开。
便在这时原本安静跪在一旁的宫女激烈挣扎着吐出口中堵住唇舌的异物,狼狈地滚到郝贵人身边,双眼含泪声音嘶哑,“皇上!小主她真是被冤枉的啊!此事皆是刘答应命奴婢一人所为!与小主全然无关!”
郝贵人难以置信的望过去,呆呆地轻声道,“绿意,你在说什么?”
绿意的所言所语太过令人匪夷所思,雍正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拧紧了眉头。原本安坐着的黛玉却忍不住站起来问道,“本宫并未得罪于你。”
绿意便低下了头,“奴婢在宫外有个兄弟,是个好赌的性子。前些日子他输光了钱,得罪了些亡命之徒。奴婢那兄弟被吓破了胆,没办法就求到了奴婢这来,可奴婢一时哪能筹出这么多的钱来?”绿意语带抽泣,低低道,“奴婢又不好把这事与小主说,这时刘答应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此事,便找到了奴婢。刘答应先是让奴婢找御花园中相识的荮花宫女春盈害乌雅小主小产,后又命奴才把这人偶藏在长春宫的隐蔽地方里……”
绿意说着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来看着郝贵人,“小主,奴婢也是被逼的……刘答应说奴婢若是不替她做这件事,便要派人把奴婢的兄弟杀了……”
绿意说到这眼神突然放空,语气也飘渺起来,“……可小主,这说不定就是天意呢?奴婢原本都害怕了,想着把这人偶扔了……小主却偏偏就是那天早回了宫……您走进来时,奴婢手就那么一抖,这才……”
“你……”郝贵人被气得全身发抖。
“皇上……”麻着腿看了半天的魏常在突然怯怯道,“可臣妾那天看到郝姐姐和刘妹妹独身在梅林里不知是在商议什么……”魏常在瞧瞧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慧妃,道,“那天慧妃娘娘和谨嫔娘娘也是看到了,只是二位娘娘离得近些,臣妾只敢远远看着……”
魏常在说的含蓄,话里的信息量却很大:郝贵人与刘答应素无交集,又怎会孤身一人与刘答应在梅林相会?同理‘恰巧看到’的黛玉与谨嫔的目的同样可疑,此外便是偶然,无端窥视其她宫妃也足以让她人腻歪,怀疑慧妃与谨嫔二人身为主位的品行了。
雍正看着魏常在年近三十的人偏作出无辜纯良的表情,顿觉适应不良,不耐烦道,“想必只是巧合罢了。”
魏常在被哽了一下,颇觉难堪的咬了咬唇又乖乖的闭上了嘴,心里却在黛玉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揣揣不安起来。
黛玉心平气和道,“臣妾与谨嫔的确见过她二人一同在梅林中,只是这恐怕并不能证明些什么。臣妾当时与谨嫔误入撞破,实在情状尴尬,却不是如魏常在所想那般将她二人言语皆听入耳中。至于臣妾如何会同谨嫔一路,这无非是件因缘际会的小事罢了。倒是魏常在别有一番玲珑心思,本宫往日倒是看错了你。”
魏常在顿时惶恐起来,更加唯唯诺诺,“臣妾一时失言……”
“好了,”雍正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最终对小厦子道,“传刘答应和御花园宫女春盈。”
“皇上,”黛玉一时想起乌雅常在小产后绝望苍白的面孔,又想到她自己辛苦生下的白白软软还是一团的小和嘉,不免道,“刘答应身怀皇嗣,若是稍有差错只怕——”
“无妨。”雍正敛着眉眼面色沉沉,“朕自有分寸。”
刘氏的皇子——圆明园阿哥弘瞻,雍正想了一会儿,沉默的闭上了眼。
【四十六】
延禧宫
“你看见皇上传召了刘答应?”恭贵人身着一身素淡,静静的临摹佛经。她跟皇后跟了这些年,也染上些许临字帖静心的习性。且太后笃信佛教,她为投其所好练了许久,如今倒也颇有几分味道。
“是奴婢亲眼所见的,”小宫女燕儿邀功道,“厦公公亲自带人把刘答应带走的,旁的人谁也没让跟着。”
“你的确很是细心,做的很好。”宝钗冲她亲切的笑了笑,在燕儿渴望又迫切的眼神中把左手的碧玉手镯褪了下来,然后拉过她的手,极慢的戴了上去,“你的好处,我现在也知道了。你以后便好好呆在景阳宫,明白吗?”
燕儿的表情此时却是犹豫了一瞬,“这……可奴婢要是被贵妃娘娘抓到了——”
“贵妃娘娘被太后娘娘猜忌夺了掌宫的权柄,此时也不过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只懂龟缩在景阳宫罢了。”文杏自宝钗身后走上前来,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燕儿的手里,“而我们小主,却是最得太后娘娘看重的。”
燕儿没去看文杏的表情,她抖着手试探着摸了摸,估算着袋子里银两的重量。随后她的脸上是挡也挡不住的贪婪,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燕儿走后文杏便道,“这刘答应看来也是个蠢的,也就只会白白装出一副可怜样子了。被乌雅常在这样装腔作势的人都能欺负这么久,她还是个得宠的,真是活该。”
宝钗放下笔,慢条斯理的顺了遍经文,缓缓道,“说到乌雅氏,她最近怎么样了?”
“还能如何?”文杏不屑道,“前阵子就只会张口嚎,最近倒是不闹腾了,可又天天抱着个枕头逢人便说这是她生下的小阿哥,行事作风都像是个疯子了。倒也难为了董鄂夫人,要成天照顾一个疯子。”
“那皇上和太后可曾亲自去探望过?”
文杏想了想道,“皇上只派人问了几句送了东西,太后倒是亲自去了一回,结果就被乌雅常在又拉又扯的痛哭求情,把太后娘娘弄的好不狼狈呢。”文杏说到此处便嗤嗤笑了一声。
宝钗静想着,突然道,“你觉得乌雅常在是真疯了吗?”
“小主,您的意思是……?”文杏面带不解。
“董鄂夫人亲自入宫照料乌雅常在,多日来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好一片慈母心肠。”宝钗淡淡道,“可就在前些天,这位好夫人还向太后建言要将乌雅家的另一个女孩送进宫来。”
宝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巧这另一位乌雅姑娘便是乌雅常在的亲妹妹,举贤不避亲,这位董鄂夫人实在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乌雅常在素日树敌颇多,一旦连乌雅家、连自己的生母都抛弃了她,那么毫无任何价值被彻底放弃了的乌雅常在的结局便只有死路一条。
“且我听说这位好夫人如今在乌雅家的地位大不如以往了?”宝钗若有所思的问道。
“董鄂夫人如今年华已逝,她又没能生下儿子,近几年还不断的把手段使在乌雅大人其她妾室身上,乌雅大人便有些厌弃她了。”文杏答道,“奴婢听说董鄂夫人临入宫前,乌雅大人的一个妾室刚刚生下了长子。”
“如今入了宫的女儿又成了这个样子,董鄂夫人自然着急该如何巩固自身地位了。”宝钗故作怜悯道,“只是可惜了乌雅常在。”
紧接着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低感慨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呢?”
“小主不比她人,还有七阿哥指望呢。”文杏安慰道。
“七阿哥……”宝钗的神色有些嘲讽,“他只怕还不知会与谁亲近呢……”
宝钗紧抿着唇沉默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若不是她再也无法生育……
半晌,宝钗低低道,“你下去吧。”
见主子心情不佳,文杏便打起帘子退往后院去,只见莺儿红了眼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正是四月初春的天气,莺儿刚跪了一刻钟便觉地上寒凉的潮气浸入骨髓,不大一会儿双腿便麻的没了知觉。
“莺儿姐姐可要跪好了,”文杏懒散的倚在门旁冲她笑得不怀好意,“这被罚跪的奴才哪个不是乖巧安分的受主子的罚?偏莺儿姐姐是跟主子最久的,颇有骨气——这一脸的委屈是摆给谁看?”
文杏原是薛姨妈身边伺候的二等丫头,在薛家的下人中也是老资历了,却连小姐身旁的丫头都比她有头脸。她又不是薛姨妈亲近的心腹,可有可无的一个人。薛家借住在贾府时,宝钗见人手不够时才随手把她支去使唤。便是在宝钗身边,莺儿也没多少因她原是太太身边的老人而有多尊敬,文杏自是心有不甘。
待后来跟着入了宫,宝钗又成了小主,文杏才总算有了出头的时机。
宝钗虽与莺儿更亲近些,但渐渐的她也发现莺儿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莺儿虽然对她极为忠心,却也做不来那些谋算妃嫔的阴私,便开始注重文杏一些。后来见宝钗做下的那些事,她固然袒护自家主子,却也难免心中恐慌,忍不住为此劝阻了几次——毕竟在莺儿看来在家小主是已然诞下了阿哥的妃子,即使不得宠,但凭着七阿哥的面子,像先帝爷的良妃一般等着母以子贵也未尝不可,自然不该再算计那些阴私。
只是在宝钗心中良妃的结局显然不是能满足她的,她原本便因太后的步步紧逼而心烦意乱,如今莺儿还与她离心,宝钗满腔烦闷的怒意直接发作在了莺儿的身上——这才有了今日的处罚。
文杏好整以暇地看着莺儿的狼狈模样,莺儿闻言紧抿着唇,声音沙哑,“做奴才的犯了错,当主子的自然该责罚,并没有什么委屈的。”
文杏嗤笑一声,还待再说些什么,便见小宫女萍儿走过来低着头细声细气道,“主子说叫莺儿姐姐起来,晚间也不必来伺候了,回去歇着就好。”
“得了!到底是主子心善呢。”文杏端着帕子假惺惺道,“不然这和主子不是一条心的奴才——早打杀赶出去了。”
说罢便甩着帕子走了,萍儿这才小跑过去把莺儿搀扶起来,小心道,“莺儿姐姐,你跪了这许久,我扶着您赶紧回屋去歇着吧。”
莺儿只觉眼前的画面都是模糊不清的,脑袋变得又昏又沉,耳边萍儿的声音变得悠长,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
她心知只怕是染了风寒,勉强撑着粗喘了几口气,低低道,“有劳你了。”
*
乾清宫内,刘答应被小厦子领进来,安分的福礼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面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揣揣不安。
“你不必害怕,”黛玉轻声出言安抚,“只需照实回答本宫与皇上的问题即可。”说罢她抬手指向跪在绿意身旁的春盈,“刘答应,你可认得这个宫女?”
被指着的春盈微垂着头,一眼望去不过是个有几分清秀的普通宫女,神色从被带到乾清宫时就一直是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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