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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成奸-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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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失控的嘶吼道：“张楚我恨你！恨那贱人！早晚有一天要让她不得好死，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一脚踹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张楚退靠在桌前扶额叹息，唤来了隐卫道：“跟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房中的人领命消失，她颓然跌坐了下来，伸手揉上了眉心……
张珂出门跨上马，一口气冲到了云仙楼，酒楼里的客人见她气势汹汹的走进来，纷纷退避开来不敢直视，她径自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唤了小二来，“去！把好酒都给我拿上来！”
话音未落，一大锭银子咣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忙拿起来收好笑着回道：“客官请稍等，好酒马上就来！”
几大坛陈年女儿红摆在了桌上，她就着大碗自斟自饮，喝得一刻不停歇，连喘口气儿的功夫也不顾。
不一会儿楼下上来几个人，见了她就径直向这边走来，领头的华衣女子开口问道：“这不是朝宗吗？什么事让你气得在这儿喝闷酒？”
张珂眯眼一看，见是平日里混在一起的那几个京城贵女，便摆了摆手道：“坐！今日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几人抿着笑意对视了一眼，在她身旁围坐了下来，适才开口的那人又道：“你如今也算是名利双收，另姐还是当朝丞相，有什么事是值得苦恼的？”
众人连声附和着，更是刺激了张珂的心头之痛，她摇着头涩然道：“那又如何，她心里根本就瞧不起我，我做再大的官又有什么用？！”
那人打开折扇，轻摇着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若是做出点成绩来，保证她会对你刮目相看。”
见她侧头倾听有了兴趣，她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你那职位可是个肥缺，不如让我给你支几招，教教你为官之道。”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张珂蹙眉问道：“平日见你就会四处闲晃逛逛窑子，你也懂得这些？”
华衣女子失笑一声，攀着她的肩膀道：“你可别小瞧了人，我好歹也是将门出身，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里面的门道我可知道的比你清楚，不信我们换个地方，让我为你细细道来。”
说罢，不等她回答就伸手招了小二过来吩咐，“给我们换间包房，再送些酒菜过来。”
几人挪了地方，关起门来商议大事，几杯酒下肚那人就接着道：“这禁军可是比地方军强，随时随地都有油水可捞，多少人挤破了头也进不去，你都做到了统领还在那里自怨自艾。”
张珂轻啐了一声，不咸不淡的道：“有什么好的，平日里除了巡视就是操练，又无仗可打无功可立，我这统领根本就是徒有虚名。”
身旁的人相视了一眼，纷纷笑出了声，“怎么，你还想去打仗啊，有福不享偏偏要去受苦！”
“你们懂什么！”转着手里的酒瓶，她醉眼朦胧的道：“我可不想被人瞧不起，说我是吃软饭的废物！”
华衣女子轻笑道：“当官靠的是脑子而不是拼劲，都像你这样有几条命也不够用的，你这禁军统领若是做好了，可不必什么王爷差。”
这句话顿时让人来了兴致，张珂手上一顿侧眼问道：“此话怎讲？”
那人摇着折扇慢条斯理的道：“你不常去军营，就让下面的人捞尽了好处，如今想入禁军却不够资格的大有人在，这里面打点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另外，北辰的军费一向是最大宗的支出，供养几十万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不是战事吃紧的时候，朝廷也要拨个一千数百万下来用作军费之需，除去各项军需款目，还可巧立名目中饱私囊，到时白花花的银子就落入你手中，难道不比你拼死拼活去打仗强得多？”
张珂撇了撇嘴道：“这些事我也知道，可那些贪赃枉法的事要是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连累到她姐，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就要看你懂不懂得耍手段了……”华衣女子高深莫测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据我所知，最近工部经费吃紧，想让宫外的商家竞标承办购置军衣一事，此事是经过永安王默许的，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可做，就算是出了事也算不到你的头上来，你可要把握住机会趁机捞一笔。”
“当真有这样的事？”张珂神色犹豫的看着她，心里却已是有些动摇。
华衣女子攀着她的肩笑道：“朋友一场，我还会骗你不成，等你赚得盆满钵满，可别忘了请我们几个喝一杯。”她递了个眼神给身旁那几人，众人连忙举杯敬酒。
张珂醉得有些晕晕乎乎，面上恢复了笑容道：“那是自然，等我发达了，一定忘不了你们几个！”
众人听了一阵嘻嘻哈哈，杯盏交错间往来不休，一直喝到了夕阳西下，又上了花楼去寻乐子。
夜已深沉，那华衣女子趁人睡熟，闪到隔壁的一间房中，只见窗前早已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笔直的身姿就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她躬身行了一礼道：“王爷，事情已经办好了。”
顾曦转过身来，手里摩挲着玉棋子笑道：“很好，继续跟进此事，本王定要让那些人后悔，用了这颗无用的棋子！”她话音一落，手中的棋子已碎成了粉末消散在冷风之中。
☆、第九十五章
“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沈睿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棱角分明清俊的脸，她目光中满是既温柔又戏谑的笑意。
顾曦佯装不见，端起白瓷茶壶为彼此斟了一杯，淡笑着道：“我想过了，我们最好还是私下里见一面。”
隔着茶水的雾气，沈睿盯了她许久也不见她抬眼对视，手指敲了敲桌角道：“你想与我叙叙旧情我随时欢迎，若是为了福王之事……”
她顿了一下，轻笑出声；“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情，我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特别是对你这只小毒蝎要格外得小心。”
顾曦轻啜了一口茶笑道：“你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的某些手段都是跟你学的，又怎会不了解你的性子，福王的事我已经有眉目了，今日只不过是单纯的叙旧罢了。”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若是想装腔作势来套我的话，恐怕是白费了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沈睿的神情并不惊讶。
顾曦放下了茶杯，不急不缓的道：“如今柳思颜已回到了轩辕洛霄身边，苏老爹也从南禹赶到了京城，而你除了守着福王外，就再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蹙起了眉，沈睿沉声问道。
顾曦眼含讥笑看着她道：“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你，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个受幻术控制的傀儡，又怎么比得上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沈睿听了冷笑道：“那又如何？福王在我手上，只要我一日不交人他又能拿我怎样？到时你我远走高飞，谁也不会知道福王的下落。”
顾曦支着额角讪笑道：“你的想法真与我当日一模一样，就连被人算计其中也毫不知情，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福王身上被下了一种叫千里魂的毒药，即使人在千里之外也能知道她身在何方，他之所以将人交给你看管，就是想让我与你争个两败俱伤，他才好坐收渔人之利。”
沈睿面色微沉，心里已是相信了七八分，嘴上却笑道：“你向来狡猾，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顾曦轻叹一声，端起茶壶为她斟满才道：“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比起那些人我更愿意与你合作，其实福王在谁手上并不重要，只要不在碧月宫的控制之下事情就尚有转机。你若是信得过我，今夜子时你我约个地点，我带人替她解毒，之后无论你将她关去哪里，我都不会再过问，你觉得如何？”
沈睿想了片刻，轻笑一声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可我也有个要求，若此事成了，你要随我离开。”
“这有何难，我本来就打算找到了福王，就想办法离开京城。”顾曦笑意轻松，神色间毫不为难。
沈睿探究的看了她一眼，失笑道：“怎么，你不管塞外那男子了吗？”
她沉默了一阵，冷下了语气，“直到今日他也未传回半点消息，我已经不想再为他浪费时间了。”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睿温声笑道：“这么想就对了，那样的男子始终是靠不住的。”
她起身向她凑近，压低了声音道：“今夜子时，我在上次那间废旧的老宅等着你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她突然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直起了身子摩挲着唇角笑道：“今日怕引人怀疑，就不做更多的事了，日后可要一一补上。”
见她怔愣出神，她唇角勾起一丝坏笑，抓起桌上的面具戴好后，眨眼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玉郎，我这就前去安排，今晚等着你来。”说罢，她人已从窗口跃出，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顾曦的神色阴沉下来，招手唤来一人道：“派人紧盯着她，子时之前要将事情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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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一个身影悄悄潜进了王府，柳思颜走进浴室之中，就见一人早早等在了池边，他扑过去哽咽着道：“王爷，我好想你！”
顾曦将他拉出怀抱，温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有把握？”
“嗯！”他肯定得点了点头，拉着她的衣袖问道：“我们今晚就离开京城？”
顾曦微微颔首，“我安排好所有的事后，就在城外云岭坡等你，等你把事情办妥了，就要立刻赶过来。”
“会不会有危险？”靠在她肩头轻声问道，他紧紧搂上她的腰身不肯松手。
顾曦摸着他的发顶，趁机将一些粉末洒在了他头上，又平静的拍了拍他的背脊道：“快去准备吧，只要你相信我，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眼带着笑意点了点头，紧黏着她又腻了好一阵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戌时已过才匆忙前去准备。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顾曦暗自叹了口气，经过此事他也应该能清醒过来了，恨她一辈子，总比丢了性命强。
今夜月明星稀，几个黑影潜入了那间老宅，两方人马只是衬着月色对了个手势，就纷纷消失在厅堂之中。
一个黑衣人在前打着火把，引着柳思颜下了地道向地牢走去，一间不大的石室中，一名紫衣女子正躺在床上沉睡不醒，那黑衣人在旁低声道：“请公子抓紧时间，若是拖得久了定会被人发觉！”
柳思颜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盒来，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是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他咬破了手指，滴了滴血在它身上，那虫子吸了血后顿时胀大了一倍浑身通红，鼓动双翅飞了起来，在紫衣女子的头顶绕了三圈，落下了不少褐色的粉末，散发出一阵古怪的气味。
见事已办妥，他用受伤的手指引那虫子回到了盒中，连忙盖上了盖子将锦盒收入怀中，转身对那黑衣人道：“毒已经解了，王爷现在在哪儿？”
那人抱拳回道：“正在城外，我这就送公子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地牢，石室之中突然走出两个人来，沈睿低声吩咐身旁的人道：“快带福王离开，务必要小心谨慎！”
“是！”
“永安王现在在哪儿？”
“在西郊树林等着主子。”
沈睿勾起了一丝冷笑，暗道：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恐怕等那些人找到了柳思颜，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留一些人在这里收拾残局，我们立刻赶往西郊……”
城外的官道旁，一片树林的阴影中停着一辆马车，顾曦披散着青丝，身着艳红织锦华服，狐毛围领衬得那张小脸别样精致，沈睿撩开车帘满意的笑出了声，“我就说还是红色最适合你。”
她一坐定后，马车缓缓开动向着官道疾行而去，她伸手搂抱上来，两人很快吻在了一处，不消片刻功夫，她的身子突然瘫软在靠椅上，人已是沉沉入梦。
顾曦用指腹擦了擦嘴唇，她特意将迷药混在口脂里让她吃了个够！
出声让马车停下来，只听外面几声闷哼，车轮戛然而止，她撩帘出来时，见地上倒着几个黑衣人，唤来自己的人问道：“福王那边怎样了？”
“刚收到消息，人已经送去了别的地方。”
“老宅那边的人要处理干净，千万不能让人走漏了消息。”
手下人领命后，她又指了指车里道：“把里面的人带走好好看守。”
话音刚落，远远传来了马蹄之声，一辆马车赶到了她面前，她换了马车而上，余下的人赶着刚才那辆马车向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坐在马车里，脱去一身红衣露出里面的朝服，整理好了冠带，沉声吩咐道：“即刻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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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云岭坡的小道上，柳思颜焦急的等在马车之中，来了快半个时辰了却一直不见人影，他此时已是心急如焚。
突然车帘被人撩开，他激动的一起身，却见眼前是瑶玉那张满是寒气的脸，“怎么会是你？！”
他失声惊呼，想要向后退去，却被他一手钳住了手臂，“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这边有千里魂的味道，我追来一看竟然只看到了你。”
他环视了车厢一眼，冷笑着道：“恐怕你又被骗了，福王被人捉走了，你却留下来做了替死鬼。”
“不！我不信！”柳思颜嘶声喊着，闪电出手向他攻去，待他一松开钳制就破厢而出，惊得外面的马匹一阵嘶鸣。
他落地后就向着皇城的方向死命狂奔，心里已隐隐有了些预感，却怎样也不愿意去相信，他要去找她问清楚，要她亲口告诉他，倒底是不是骗了他！
慌不择路的在路上飞奔，左侧突然闪出一人来，当胸给了他一掌，他几个翻转向后跌去，撑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苏爹爹？！”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他又是咳出些血沫子来。
苏老爹上前一步，冷视着他道：“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碧月宫养你成人，你就为了一个女子而背叛公子？”
“不，她说过的，她说过会带我离开的……”他失神的呢喃着，脸上已是泪如雨下。
从身后赶来的瑶玉，听到他自言自语，不禁冷哼道：“你那王爷与复生联手劫走了福王，他们本就是一对旧情人，此时应该已是远走高飞了，如何还会想得起你来！”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要去问清楚！”柳思颜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想往前走。
苏老爹吼了他一声，逮着他的胳膊怒骂道：“小颜！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她摆明了就是在骗你，你还去找她作甚？！”
见他执意不肯，他一掌砍在他脖颈处把人敲晕了扛上肩头，瑶玉见了走过来问道：“你想救他的性命？公子那边如何交代？”
苏老爹冷哼道：“把此事全推到沈睿头上，反正她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人！”
侧眼瞥了眼柳思颜，他轻叹道：“我答应过他爹要好好照顾他，又岂能见死不救，他已经入了魔障了，我会给他服下忘忧水，让他忘记那个无耻的女子重新来过。”
瑶玉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我现在先赶回宫里去，免得再横生枝节。”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身影一闪就各分东西。
此时，一辆马车在夜色下驶入皇宫，在一处宫殿门口停了下来，顾曦下了马车走入沁熙殿，经由秘道前往寿华宫。
丑时已过，寿华宫中一片寂静，只有寝殿仍燃着昏黄的灯火等着到访的人来，轩辕洛霄斜倚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脚步声就缓缓睁开了双眼，“我还以为你当真会离开京城？”
顾曦在床边撩袍坐下，轻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此时再有所动作也为时已晚，城头上有几十双眼睛看着福王进了京，她现在可正在我的王府里做客。”
轩辕洛霄直起了身子，冷哼一声，“算你狡猾！没想到你骗了沈睿这么多次，她还愿意与你合作，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卑鄙无耻。”
顾曦摇了摇头笑道：“她并不相信我，只是我说不会带走福王，她才愿意跟我合作，真正的福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手上的只是个冒牌货。”
见他阴沉下脸不发一语，她又说道：“你若是不那么在乎轩辕皇室的血统，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充其量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只要她尚在人世，就不影响你复兴轩辕氏的大计。”
轩辕洛霄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这么说，难道是有意与我合作？”
顾曦凑近了几分，低声笑道：“你我可是一直在合作，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伸手去摸他的小腹，被他一手拍开了也并不气恼，“其实你我没必要争锋相对，你想要天下我没兴趣，我想要荣华富贵也碍不着你的事，大家各取所需岂不更好？”
轩辕洛霄掩唇讥笑，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道：“就怕你想一人独吞，你这人心思歹毒令人防不胜防，若是无法控制住你，日后我岂能安睡？”
顾曦环上他的腰，暧昧笑道：“我再歹毒又怎及你的一半，既然你我都想提防着对方，倒不如睡在一起互相监视，也好过夜夜不能安眠，你说可好？”
听她戏言，他娇嗔的推了她一把，讪笑道：“你想得倒是挺美，恐怕跟你睡在一起就更不能安眠了……”他嘴上说着，手却探进了她衣襟里，两人滚倒在一处调笑纠缠着。
突然帐外响起一声暴喝，赫连袭月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拿剑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背着朕做出这等事来！”
顾曦坐起身理了理衣襟，侧眼看着身旁的男子讥讽道：“你倒是丝毫不吃亏！”
轩辕洛霄佯装害怕的缩在一角，却暗自偷笑不止，嘴上却楚楚可怜的道：“圣上，臣夫是冤枉的，是顾大人逼臣夫与她欢好……”
赫连袭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冲过来举剑乱挥将床帐砍得七零八落，“贱人！我要杀了你们！”
顾曦抱着人左右躲闪，当胸一掌打在他胸前将他击飞了出去，他气力已尽，落在地上后就没了声息。
轩辕洛霄站起身来啧啧叹息，走过去察看了一番轻笑道：“你还真是手下留情，只是把他打晕了而已。”
顾曦坐在床沿边冷视着他道：“他为何会醒过来？恐怕又是你做的手脚。”
他转过头来对视着她道：“是又如何？张楚给他下了药，我虽然无法控制他的神智，却能让他短暂清醒过来，如今你已没了别的退路，我也算是给自己寻了个保障。”
顾曦听了拍掌笑道：“帝卿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经此一事你我也算是扯平了，日后共商大计就不要再彼此算计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人头咕噜噜的滚了进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戚公公，瑶玉拎着带血的刀走进来道：“公子千万别相信此人，她生性狡猾恐怕又想在背后算计我们！”
“不得无礼！”轩辕洛霄冷冷打断了他，转眼又对顾曦笑道：“下人无礼，请王爷多多包涵，洛霄一介男子，远嫁他国毫无依靠，还望王爷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对我们多多照拂，我自当感激不尽。”
“帝卿尽管放心，只要有本王在，没人能伤你们分毫，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我们再好好叙一叙……”她从地上扛起昏迷的赫连袭月，似笑非笑的看了瑶玉一眼就翩然离去。
她人走后，瑶玉走上前不悦的道：“公子为何要对她低声下气，就算福王在她手上又如何，她能作假我们也能作假！”
轩辕洛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若不是轩辕家的人我要来何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尽快找到福王，绝不能让她丢了性命！”他十年的精力都花费在拯救这个没落的皇族，又岂能在此时前功尽弃！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平安生下皇儿，没必要在此时和她起冲突，等我轩辕氏的后代登上了皇位坐拥天下，再慢慢收拾她不迟。”他阴鹜的眼神在昏暗中发出森森寒光，手里紧揪着的锦被瞬间化为了条条碎布。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接近尾声，下一章男主就回来了~
☆、第九十六章
寒暑更替；春去秋来，转眼又到了梅花盛开的时节，案头上放着的信笺依然只有寥寥数封。
“安好勿念？”她打开来念出了声，几个大字占了一页的素纸，竟比她去幽州时写得还要简短，她从未回过信，来信也就越来越少。
塞外的消息从未间断过，他到了塞外后，联络了几个弱小部族；在短短半年内，将原本是一盘散沙的外族势力统一了起来；带领着乌氏族在关外混得风生水起，此次藩国朝贡竟也入选其中。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在处理大事上自己远远不及他，她这个王爷做得已是臭名远扬，这半年来，她在京城里贪赃枉法，在封地上横征暴敛，所得的钱财全都输往了塞外。
朝堂上，圣上卧病已久早已不理政事，她一手遮天排除异己，弄得群臣怨声哉道，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上个月初，轩辕洛霄诞下了二皇女彦宁，满月那天无人不夸这孩子生得漂亮，只是没一处长得像当今圣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孩子更像她，却心有忌惮不敢多言半句，之后两人篡改了诏书废长立幼，一时间让整个皇城都笼罩在动荡的阴云之中。
这座江山已是大厦将倾，只待有人高举义旗，一路摧枯拉朽的攻入京城，这一幕夜夜入她的梦境，每次醒来枕上微湿，她都不知身在何处，为君一笑，江山拱手，是否会落个我命由天不由人的下场？
雾散梦醒，她起身穿衣，扫去了眉间的愁绪，只剩下淡然的冷漠，披上那一身浓墨般的沉重，将象征权柄的御剑挂在了腰间，摩挲着剑柄上的宝石，她轻叹道：“若是有一日卸下这一切，恐怕难留全尸魂归故里。”
“王爷，塞外传来了消息。”吕云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封信笺。
她整理冠带的手一顿，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好，很好……既不回头，又何必不忘，既然无缘，又何管誓言……”
她双手颤抖着任信纸飘然落地，他刘怀瑾与乌氏族族长之女珠联璧合，如今已不再需要她，自然吝啬那只字片语，如今他就要回来了，却是为了江山而非为她，一个满身腥臊的前朝王爷如何配与他并立？她的血将用来洗刷那座腐朽的御座，还他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
“就算所有人反对，我也绝对会实现我的诺言。”
“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我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TXT小说下载：。。＇
为何这些都是谎言？难道是因为她一世欺人，终是受到了因果报应，还是本来就不该相信，时过境迁之后，还换得回当初那段情意缱绻。
吕云捡起那信纸，看过后就捏成了团，“王爷，如今我们还有时间，先离开这里再想对策不迟！”
顾曦摆了摆手，淡淡道：“等一切安排好了，你就去幽州投奔邵歌吧，我要留在京城……”
她仰头长叹，失笑了几声，“我已经在这里生了根，若是分离就是断骨分筋之痛，就算能离开也终是活不长久，我是北辰的永安王，又怎能做那丧家之犬，输不起的人就不配站在这皇城之上！”
她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等你们都离开了这里，我也要自己寻个了断。”
还有什么没有安排好，她一定要仔细想想，一定要赶在烽烟燃起之前，将这皇城变作令她无牵无挂的囚牢。
吕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搂上她的腰泣道：“王爷，你别这样！那或许……或许只是权宜之计，等楚将军一回来，这京城依然是你的天下啊！”
“吕云，我已经累了，人活一世若是连盼头都没有了，争权夺利又有什么意思？这天下我本来就不想要……”
拉开她的手，她拖着脚步缓慢向外走去，冬日的阳光竟是有些刺眼，仿佛要将她这抹黑暗粉碎消散于空中。
“我终是想明白了，这世间情爱哪有什么逼不得已，原本就已经背叛了真心……”
她轻喃了一句，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任凭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无法让她回头。
她真的累了，无论是伤害别人，还是被人伤害，输尽了一切恐怕就再难翻身。
城南的庄园已是她最后一座私邸，就连城西那间院子也在数月前盘给了别人，澜轩离开之后，她已是孑然一身，能等待的人恐怕也是没个结果，空有回忆，往事却一去不返，留给她得只剩下一身的落寞。
这处没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的院子，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若是失去了地位的光环，就只是一座生满苔藓的腐朽荒园。
绕过一树梅花，树下一个白色身影静静等待着她，那一瞬间她泪流满面，却依然带着笑意道：“我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张楚什么话也没说，拉着她在廊下坐了下来，面对着这片梅林就像往常一样品茶闲聊，“你看，这院子里的梅花又开了。”
顾曦抿着一丝淡笑，温声道：“花开花落本就寻常，就像人生一样，有开始就有结束，前人走了，也还有后人在这里生活下去，一代一代循环往复……”
张楚握上她的手恳声道：“你说的没错，这梅花有开得绚烂的时候，也有凋零散落的时候，可是来年依然能傲立枝头，人这一生不知会失败多少次，当你认为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其实你还拥有很多，只要身魂不灭，就仍会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你能给身边的人一次生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你自己一次？”
“你以为我想去死吗？”转过头含笑看着她，顾曦轻声问道。
张楚移开了视线，涩然道：“你进来的时候，眼中满是颓败之色，若说你心里没什么想法，我实难相信。”
顾曦向后平躺了下来，轻叹道：“我是有些心灰意冷，对我所向往的生活已是彻底绝望了，虽然我早早的就做出了决定，可临到跟前我又开始胆怯了。孤独的等待了这么长时间，我想要的却一样未能得到，让我如何能甘心？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拿粉身粹骨换一世骂名，始终是让人心如刀割。”
“离开吧，谁家的天下让谁去打，既然你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就没必要再折磨自己。”
顾曦摇了摇头，苦笑道：“谈何容易，无人在这里收拾残局，受苦的就只会是皇城的百姓，这几年来外戚干政奸臣当道，外有藩国虎视眈眈，若不趁此机会安内攘外更待何时？我之所以会选中刘怀瑾，不只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也是因为他无法生育，这天下早晚还是赫连皇族的，到那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作为北辰的臣子我亦死而无憾了。”
张楚心头一酸，顿时双眼泛红，“你做这些谁又会知道呢？百年之后世人只当你是个奸臣，谁又能知道你埋骨皇城下的辛酸，要这样的功绩又有何用呢？”
顾曦轻笑出声，勾着唇角道：“我又做了什么值得人歌颂？平定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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