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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古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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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杀敌一个,自损三千,是香蕉和大象的战门。”
  我听了大怒,骂道:“胡说什么,香蕉和大象的战门,这是什么玩意,你倒说说,香蕉和大象打,怎么可能杀敌一个,自损三千?”
  胖子道:“大象被撑死了呗!”
  几人一下笑成一团,云彩都笑得无法呼吸了,但只笑了几声,我们就慢慢收敛了下来,因为闷油瓶在我们人仰马翻的时候默默的站了起来,往湖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坐在了篝火勉强能照到的地方。
  云彩的眼神里有一丝惶恐,问:“他是不是嫌我们太吵了?”
  胖子叹了口气,吸了一口黄烟叶,安慰道:“没事,别理他,他是去拉屎。”
  我看着闷油瓶,刚想站起来,云彩却抢先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阴山古楼 第十九章 虹吸效应

  云彩坐在闷油瓶身边,远远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和他说上话,胖子直直的看着,我调侃道:“你失恋了,节哀顺变。”
  胖子不以为然道:“你不是也一样!”
  “一你妈个头!”我怒道, “我可没你那么变态,我对小女孩没兴趣。”
  胖子拍拍我:“我相信小哥,绝对是够义气的人。”说着把酒递给我,自己也起来放尿。
  很快后面传来长篇大尿的水声,持续源源不断,也不知道他憋了多久。我不禁莞尔。
  看着远处月光下的湖面,忽然感觉到,来这里也许是一种缘分。
  独看这里湖光山色,谁能想到当年这里发了那么诡异的事情,又看我们笑声豪迈,谁又知道其实我们背负了这么多东西。世界上的一切都很简单,而人似乎是最复杂的东西,这种复杂又是他们抗拒的,却又逃避不了的。
  庸人自扰,都是庸人自扰哦。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想自己以前的那种心境,又想想现在的这种心境,过去在那么多谜中到处碰壁的形象,真的有点可笑。
  胖子放完水,哆嗦着走回来,看云彩那在那边,就奇怪道:“那丫头还没碰一鼻子灰回来?毅力可嘉啊!”
  我道:“别说,也许小哥正喜欢这种类型的呢,他们现在都在交换定情信物了。”
  胖子说道:“那不成,他们离我们这么远,万一有个什么妖怪的从湖里出来把他们拖了去,我都不好救,我去保护他们一下。”说着就要过去。
  我起身拉住他,说不要打扰了,闷油瓶现在可能已经很烦了,他现在肯定满脑子都是问题,这种时候我也经历过,让他一个人呆着比较好,你仔细听听,云彩也没有说话,说不定只是陪着他看天。
  胖子坐下来,仔细听了听,却听到一边云彩正在唱歌。
  我和胖子都静了下来,微弱的湖风带来了轻灵的歌声,是瑶族的歌曲,唱的很轻,但是很清晰。再没有人说话,我心说云彩这丫头真不错,于是又坐下来,看着天上的繁星听了下去。
  天上薄云飘过,心境很快如湖水一般的平静,慢慢的,在空灵的歌声中,进入了恍惚的状态。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歌声就停了,心境动荡了一下,我立即睁开了眼睛,就见一边的闷油瓶站起身看向湖面,本来无聊的趴的几只狗也都抬起了头,看着相同的方向。
  胖子还在闭目养神,阿贵也感觉到了异样,我拍醒胖子,就听到风从湖面的方向带来“吧嗒吧嗒”的声音,好像有好几只脚掌很大的腿,正从浅滩上往上岸走来。
  狗全部都站了起来,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它们训练有素,没有一只发出吠叫。
  胖子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朝他呲牙,他指了指一边的手电筒,让我递给他。阿贵却一边让我们安静地坐下,一边摆手,一边轻声道:“没事,好像是野兽在舔水。”
  “是什么野兽,听动静个头挺大啊!”胖子轻声问。
  阿贵拿起猎枪,让我们呆着别动,赤脚往黑暗中摸去,云彩跟在后面,胖子一看要打猎了,按捺不住,打了个眼色。我也想去看看,于是隔了几米,偷偷尾随。
  走到闷油瓶边上,依稀看到一些湖面的情况,寻找想像中的野兽,但是没找到。可能这只野兽只是喝水的动静大,个头不大。
  想用用手电扫射,循着声音寻找,找着找着,却发现声音原来来自四面八方,而且有节奏,不像是动物发出来的。
  “不是野兽,是什么声音?”胖子自言自语。
  “潮声。”闷油瓶道。
  我们面面相觑,这么小的湖会有潮水?难道今天的月亮特别大?抬头看看,月亮根本看不清楚。
  阿贵放下枪,几人朝湖边走去,走到吃水线附近,果然,湖水在有节奏地波动,像海浪拍打沙滩,不过幅度不大。那动物舔水的声音,是水撞击一处石头发出来的。
  我看着脚下的石头滩,发现水位下降了,脚下都是湿的,也就是说,刚才吹牛打屁加上云彩唱歌的时间,这湖泊的水位一直在不停的下降。从湿线开始,走到水边,我发现起码有十几步,降的很厉害。
  “怎么回事情?难道湖底漏了?”胖子搭手眺望。
  我对地理很熟悉,知道是一种地理现象,便道:“大概是虹吸效应。”
  “虹吸是什么?虹吸二锅头?”
  “这湖看来确实和地下河相连,附近可能还有一个更大巨大的湖与之相连,被潮汐或者气压影响,这里的湖受到连动。打个比方,小湖和大湖都是磁铁,假设虹吸效益是月亮引力引起的,那么月亮也是磁铁,肯定大湖受到的吸力大,于是大小湖就产生压力差了,小湖中的水会被抽到大湖中去,小湖的水位就会降低。”
  我说着,抬头看看了天,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我们找不到一点尸体的痕迹,如果这里存在虹吸效益,每天晚上有虹吸潮,当年的尸体早被吸到湖中心去,好像抽水马桶的原理一样。
  不光是尸体,所有在湖里的东西都会被抽到湖的中心去,难怪我感觉这湖边上除了石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个湖的湖底落势很大,非常陡峭,只要往下滑落,就不会在涨潮的时候被推回来,那些尸体,肯定都留在了湖低中心最深的地方了。


阴山古楼 第二十章 湖底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沮丧,不知道这湖有多深,我们没有带水肺,如果湖水太深,那么我们这一次可以说是无功而返了。
  不过,也并没有完全没有希望,因为人的徒手潜水能到一百多米深,虽然我们没有那种专业技能,但是我想如果湖只有二三十米应该问题不大,要是湖水不是深的离谱,还是可以下水去找找的,就是需要水性好的人。来这里一次不容易,不管怎样都得试一试,游到湖中间倒没什么难度。
  想着我问他们道:“你们憋气都能憋多久?”
  我们几个中,胖子,闷油瓶和我都有点水性,阿贵能游泳,但是他们一般是溪涧中,没有长时间踩水的习惯,所以恐怕帮助不大,云彩倒是水性很好,可是没有泳衣,我们总不能让她穿着小背心帮我潜水,那胖子恐怕就没心思了。
  要说憋气时间,还真没个准,胖子说他肺大,能憋五分钟,我说不可能,你体积那么大,潜到水下受到的压力比我们大的多,普通能憋到三分钟的人已经是神仙了。千万别逞能,这玩意儿不是开玩笑的。
  胖子道他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咱们下去肯定会在浅的地方先试试水,问题是我们没脚蹼,往下潜很慢,可能没到底就没气了。
  我点头,其实自由深潜也不是完全的徒手,仍有相关的装备和保护措施的,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人的心里素质,我在西沙的时候,听那几个潜水员和我们说过,深水潜水最关键的,恰恰是心理素质,所有的深水潜水,特别是自由深潜的潜水员,都会做瑜伽的入定训练,在水深的地方,水下一片漆黑,犹如身在宇宙空间,这个时候人会不自觉的恐慌。在水下,一恐慌就没法定神了,很容易出事情。有水肺的时候,耗氧量也会大幅增加,如果没有水肺就可能直接心理窒息了。
  可惜西沙的那片区块海水都太浅,而且水太清,我当时没有体验到那种感觉,也不知道实际是如何。
  不过自由潜水对于装备并不苛刻,我们可以找到一些替代品,比如说胖子提出的问题,我们只要用石头加速我们下降就可以了。这里的湖原先可能很深,但是今年水位下降,不可能还会有一百多米,我看五十米深已经非常深了,当然在潜水之前得先探一下。
  详细讨论了一些细节,三个人都很兴奋。
  第二天我们起的很早,趁着太阳没出来,我还是继续在岸边进行最后一次搜索,确定自己昨天的印象。四周有一层薄雾,但是只到湖的外延为止,云彩他们都习惯了早起,早早就烧好了早饭,那是很薄的稀粥,胖子一个人都能喝十碗,不过云彩烧的,他怎么也不会说不好喝。
  胖子也来帮忙,这一次带了狗,胖子逗那些狗,说找骨头,找骨头,找到骨头给你们配母狗去。狗自顾自到湖边喝水嬉戏,完全不理会他。
  到了日头出来,我已经又转了一圈,确定是不太可能找到了。云彩好奇我们在找什么,就一边跟着我们一边打听,胖子忽悠她说我们在找金子,她听了半信半疑。
  我和他们合计,确定得下水,不过就这么下去是不行的,咱们等到下午水稍微暖和一点,然后还需要很长的绳子,一个小浮筏,几块重量合适的石头。
  阿贵和云彩帮我们编草绳,不需要太结实,只要能把用来测量深度就行了,但是长度要尽量长,胖子拿着镰刀割了不少草,然后铺开来晒,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草都适合编,一大半都不能用。
  我和闷油瓶用编号的绳子扎了两只个八仙桌大小的小浮排,然后找大概大腿大小的石头,绑上草绳做压仓物。
  草绳编了三截,只有十多米,两个人一个上午能有这样的成就就很了不起了,因为没有经过很好的加工处理,很粗糙,但是我也不管了,反正没指望能用上几个月,能撑住几个时辰就行了。
  另外把胖子的尼龙包裁掉,把里面的尼龙线扯出来盘了个线圈,上面绑个小石头当成小锚,用来探测深度。
  准备妥当之后,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堆到小排上,然后脱的只剩下裤衩推着裤衩缓缓走入湖中。闷油瓶的内裤是胖子买的,上面有两只小鸡,把云彩笑的差点晕过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湖水的表面还是冰凉,确定肯定是有活水相连,要是没有太阳,说不定我们下水还会抽筋。
  一路踩水,很快脚下的水的颜色就变深了,这有点让人心虚,看不到低的地方总让人感觉不安全,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那种感觉一闪就过。湖也不大,我们很快就踩水到了湖中心的位置。
  湖风非常凉爽,暑意全消,在湖中心,踩水需要更用力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胖子用手抹了一把脸,问道:“船长,先干什么?”
  “先测水深。”我道。
  胖子拿起系着小石头的尼龙丝,就往水里丢去。石头拉着丝线往下不停的沉,丝线圈在胖子手里不停的转动。很快只剩下线能看到,石头深入了黑暗之中。
  等了一分多钟,线圈才停止转动,胖子把线头拉断,把线一点一点拉上来一边数绕的圈数,最后确定水深有三十三米多。
  我吸了口凉气,虽然和我估计的差不多,但是真听到还是有点感觉可怕,并且这也不一定能够是最深的地方,这种石头湖,最深的地方不一定是在湖的正中央。
  “三十三米,大副,咱们得潜十多层楼这么高啊。”
  “我靠,怎么一听到三十米立马就给我降了官阶了?”我笑道:“十层楼一般般,他娘的,怕个鬼。”
  说着就和闷油瓶泥果子塞住儿朵,先浅浅的潜了几下适应了水温,让胖子暂时先在上面看着,他胖不那么好潜,我们争取一次搞定就不用他了,说着用绑着大石头的草绳系在腰上,拿好镰刀,装在塑料袋里的手电。就和闷油瓶打了个眼色。
  我们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在气到极限的时候,一下把石头从木筏上推入水中,石头缓缓沉下,一下拉动我们直接往水里沉去。
  在苏丹,出轨的酋长的夫人就是这么被处死的,我抬头看着水面,能看到胖子的下半部分和木筏的影子,还能看到太阳在水面上的光晕,但是这些情景很快的就远去了,一下四周进入了绝对的寂静。再往下看,下面是一片漆黑的深渊,只能看闷油瓶的手电,他头朝下像灵活的像一直水蝙。
  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我告诉自己,随着四周光线的积聚下降,同时出现的是巨大的水压,我的耳膜和胸口开始非常难受,使得我不得不吐出肺里的空气。
  很快的,我的手电照到了水下的情形了,那是灰蒙蒙的一片石头,逐渐靠近。
  随着下沈,水底的情景越来越清晰,我发现水下的石头有深有浅,显然并不平坦,而是一处斜坡。
  也就是几乎在这个时候,我有点感觉锁不住气了,看了看表,只有不到一分钟,我开始感觉一股压力直冲我的鼻子,很想很想吸气。
  另一边,闷油瓶还在不断的下潜。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天哪,这么远不由恐惧心生,就乱了手脚,把出腰里的镰刀就想割断拉住我的草绳,没有想到的是,浸入了水的草绳很韧,我割了两刀,草绳只断了一半,另一半怎么割也割不断了。
  我一下就慌了,条件反射就告诉自己深呼吸镇定,结果一呼吸一口水直呛进肺里,我整个人都咳嗽的曲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肺里的水憋住,从绳子传来一阵震动,石头已经落到底了,我努力稳住自己朝下往去,水里果然是一大偏单调的陡峭石滩,和岸上的一样,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经年累月的泡在水里,上面付着一曾水糜。让我感觉异样的是,这些石头完全是乾净的,不像以前看到的水底总会长出藻类和螺丝,时滩很陡峭,我的负重石卡在几块石头里,没有往陡坡下滑。石滩下面一片幽深,好像还有的潜。
  我不知道现在的深度是多少米,另一边闷油瓶下潜的地点肯定比我深的多,他的手电筒估光沉了下去,好比黑夜中一个模糊的信号弹。
  肺里的气已经吐光,人也开始往水底沈,很快就趴在了水底,这时反而感觉自己还能憋上一段时间。刚才的紧迫感,可能是水压压住胸口所导致的。我於是撑了一下,把“負重石”從卡住的地方搬起來,往斜坡下方丟。
  石块滑了下去,再次带动我下潜。这样又滚下去七八米,石滩的坡度变缓,石头又停住。
  我抓住绳子沉了下去,还想搬起石头,却发现斜坡下方深邃的青灰色水中,出现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影子,好像一只鳄鱼的脑袋。
  水下的视线十分模糊,我只能看清楚大概,不由得吓了一跳。湖里难道有水怪?
  手电筒照下去,那影子其实是一间样式古老的木楼,垮塌在我脚下的深沟内,只有一个大概的架子,上面覆满了棉絮一样的沉积物。
  我拽住绳子,稳定自己的姿势,再转动手电筒,就见木楼原来不止一间,下面还有不少交错的黑影,甚至还有破败的瓦房。继续顺着深沟的坡度望,石阶、篱笆,什么都有,静静地沉在水中。
  天哪!我惊呆了。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座瑶族的古寨!


阴山古楼 第二十一章 湖底的古寨

  幽深青色的湖底给过我很多想象,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湖底看到这些东西。
  这些木楼被沉积物完全覆盖,很像沉船的一部分,在这种光线下无法仔细观察,但能肯定,眼前应该是一座沉在湖底的瑶族古寨。
  更深处的坡下一片黑暗,下面黑影幢幢,肯定还有东西。我猜,应该都是这种高脚木楼。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湖底会有这些?难道曾发生过大面积的山洪,导致山体崩塌,把原本是村庄的地方淹没了?
  看着幽冥一般的青色古楼,我整个头脑完全混沌,连四周的环境都忘记,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情形。
  正在发呆,忽然浑身一震,开始往上浮,一扯脐带一样的绳子,发现它终于断了,这时候才再次感觉到令人窒息的水压扑面而来,于是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情形,奋力向上挣扎着游。
  那是一种让人很难形容的感觉,有浮力的帮助,我上升得非常快。
  四周黑暗,上方时逐渐明亮的光圈,我的大脑开始缺氧,只是感觉光圈越来越迷濛,真像在游向天堂。
  淹死的人最后看到的,大概也是这种场景吧!
  最后的几秒,我的氧到了极限,脑子一下子空白,眼前只有一片白光,之后猛地感觉脸一松,四周的白光收缩,同时听到水声和其他无法分辨的声音,看到水光洌艳的湖面。
  我几乎没有力气吸那第一口气,那一下子呼吸时用全身的力气爆发出来的。等肺部再度充满空气时,我差点晕过去。天哪!活了几十年,从来就没有觉得呼吸是那么舒畅的一件事情。
  我开始大口喘气,几乎是恐怖地吞噬空气,逐渐地,一切舒缓过来。
  等完全清醒,抬手看了看表,从潜水下去到浮出水面,原来才过了一分钟多点,我却感觉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样。水底的环境和所见情形太让我震惊,以至于感觉都失常了。
  平时我的憋气时间没有这么短,看样子游泳池和深水湖泊完全是两回事,我想得太天真了。
  胖子和筏子在离我三十米处,可能是最后冲出水面的时候用错了力气,偏离了方向。
  我朝他游去,回到筏子边上。
  他问我,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我想回话,却感觉上唇很烫,一摸,居然流鼻血了。接着耳朵和全身都疼起来,人开始晕眩,几乎就从筏子上脱手沉下去。
  恍然间感觉被胖子拽住,隐约听到他对我道:“我操!你上浮得太快,血管爆掉了!”
  还好晕眩稍纵即逝,很快就缓了过来。我不是专业潜水夫,看来身体的构架确实不适合自由潜水。
  再次趴到筏子上,看着源源不断的鼻血贴着脸流到下巴,然后滴到水里,不禁隐隐有些担心,自己的内脏是否也受了损伤?
  胖子给我用他的手帕暂时堵了一下鼻孔,就问怎么回事?怎么上来得这么急?
  我仰起头让鼻血回流,同时把看到的一说,他听得目瞪口呆,随后还不相信,说这种事情,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也要下去看一下。我急忙把他拦住,告诉他这下面绝对不止先前测得那么深,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了。
  这时候又是一阵水声,闷油瓶也浮了上来,大口地吸了一口气,他出现的地方离筏子只有两米多,显然比我镇定得多。
  看了看表,他比我多潜了一分钟左右。
  他吃力地游到筏子边上,单手扶上来。
  胖子刚想问情况如何,他的另一只手忽地从水里哗啦提上来一个东西,甩到筏子上,一下水花溅了我们满脸。
  我还没看清楚,胖子就惊叫起来:“我操!这是什么鬼东西?”
  大概是胖子的叫声给了我预判,顿时心里发毛,忙抹开脸上的水去看,感觉闷油瓶可能找到了那些尸体,并做好要看到一具惨白尸骨的准备。


阴山古楼 第二十二章 捞起来的怪物

  可惜,我猜错了,被甩到筏子上的,好像是一具登山包大小的死动物尸体,仔细一看,又发现“沉尸”的四周还长了一团腐烂的发黑的烂手,且被水泡胀了,好像一只球一样,看样子在水里烂了很久。
  看过发大水湖里漂过的死猪死狗的人,必定都知道这种尸体有多恶心,我立时感到一阵反胃,忙翻身蹬出去,远离那筏子,心说闷油瓶捞这东西干什么?
  游出去一米多,用湖水洗去溅到脸上的腐尸水,感觉黏糊糊的。胖子已经在那里开骂了,“小哥,我操!你他娘的真是下得去手,什么恶心你捞什么!”
  闷油瓶却不以为意,一下趴到筏子上,手直接压在那腐尸上,尸水被挤出来,顺着筏子流到湖面上。
  然后,他开始把那些触手从尸上撕下来,抛到水里。
  我刚开始几乎要吐,但随即就发现不太对,因为没有闻到强烈的腐臭味。接着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招手让我过去。
  我游过去,闷油瓶甩出来的“触手”还漂浮在筏子四周,忍住恶心捞起一条看了看,发现那不是什么触手,而是一种奇怪的像水草的东西。再仔细看那黑色的“沉尸”,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沉尸”鼓起的肚子瘪了下去,这么一看就不像尸体,反倒像是一个瘪掉的皮球,触手则是那种像水草的怪东西。
  我上去帮着闷油瓶从那“沉尸”边上把水草除下,终于看清了,那东西居然是个腐烂发黑的老式牛皮包,牛皮被水泡得全黑透,表层都烂透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称。
  这是以前装大行李的大包,里面有铁丝的架子,所以没散开,否则肯定烂到完全没了。
  “这是……”胖子失语。
  闷油瓶道:“在我潜下去的地方,有一层篱笆,很多沉到湖底的包和杂物卡在上头,散落了一大片。我看到有步枪、皮包和帐篷,我只捞了一个上来。”
  我立即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这肯定是盘马说的,他们杀完人后河尸体一起沉到湖里的枪和装备。看来我说的没错,确实这些都被虹吸潮吸往湖底,沉挂在篱笆上了。”
  闷油瓶点头,显然同意我的说法。
  “篱笆?他娘的,这湖底真有个村子?”胖子还是不相信。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心说骗你干什么?要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信。
  水下的古寨看规模不小,一锅端被湖泊淹没的情形十分特别,一般是大型水利工程的牺牲性蓄水造成,比如三峡大坝蓄水,好多低水位的村子甚至名胜古迹都被淹没,也有地震导致的山体破坏,水库随着湖泊中的大水流入山窟,淹没村子,或者整个村子的地基因地震儿垮塌,陷入地下后又被水淹。
  但这里的地形不像发生过地震的样子,这个石头湖也非常的奇怪,水底全是碎石头,不知是怎么产生的。
  他娘的!这村子肯定和整件事情有关系。当年的考古队来到湖边,是为了打捞铁块,而这些铁块显然存在于湖底的古寨中。种种因素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这里发生过什么?
  水里深藏的事情,肯定超出我的想象。
  “先别管这些,先看看包里是什么东西!”
  胖子急着想开包,但这包很大,筏子又小,我们三个人挨着,不好操作,他弄了几下,没找到开包的诀窍,筏子却感觉快翻了。
  我心乱如麻,没心思琢磨这些,拦住了他道:“别急于一时,等下翻了就白捞了,我们先回岸上。”
  “不行!”胖子道,“咱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要是个死人或者什么不能让阿贵看到的东西,难道你也杀人灭口?咱们得在这儿先看了。”
  我一想也对,让他们知道太多终归不是好事,于是让他快点。
  包的整个型还在,扯动那薄薄的烂牛皮,还有很大的韧性,当时军工产品的质量真是让人神往。
  这种包一般都用铁皮搭扣,我们在筏子上小心翼翼地把包翻了个身,找到了背面的搭扣,翻的时候感觉里面的东西软软的,好像一团棉絮,这种包本来就是放衣服或者衣料多一些,千万不要翻出来是床被子,那就搞笑了。
  翻身之后,看到已经锈成铁皮疙瘩的两个搭扣,开不动了,胖子拔出镰刀,直接在包上划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铁丝框。
  我以前看过一部很老的国产警匪电影,里面也有这种包,当时是用来抛尸的,装的是尸块,还是有点心理阴影。胖子也很小心,用镰刀把牛皮翻开来,果然,里面是一团几乎腐烂的棉絮,是被水泡烂的毯子的残余物。用力在里面搅动,很快,我们在棉絮的底部发现一些东西,摆弄了一下,胖子像考古的一样全部勾了出来,完全是一个女人的生活用品。
  我之所以下这个结论,是因为其中有三把梳子,男人也会带梳子,但不会一次带三把,而且其中一把的齿特别大,肯定是用来梳长发的。
  梳子以外,另有两支发卡、一枚毛主席像章、一只木头镜框和一只百雀羚的雪花膏,另外还有一个茶叶罐。
  百雀羚雪花膏和茶叶罐都是铁皮的,锈得非常厉害,不过湖底的状态稳定,可以看出铁锈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
  我最感兴趣的是那只木头镜框,里面有照片,但已完全被水浸烂,只剩下一团团的色条。里面的东西肯定全都烂掉了,即使不烂,光从色条也看不出拍的是什么。
  茶叶罐子摇动没有声音,显然是密封的。
  胖子想打开,但是锈死了。他不信邪,用镰刀当榔头敲击罐底,然而筏子不能承受那种敲打,他只好一边仰泳一边把罐子放在自己胸口上敲,清脆的打鼓一样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好像一只肥大的水獭。
  我看着好笑,但也确实管用,很快罐底就被敲破,他从里面倒出一块黑色的东西,之后就惊呼一声。
  我一看心就一沉,那竟然是一块小铁块,和在闷油瓶床下发现的非常类似。
  胖子嘟囔道:“又是这种东西!看来这包确实属于当时的考古队,盘马没骗我们,他娘的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我接过铁块仔细看了看,摇头不语,发现这铁块和闷油瓶的那一块相比,又少许不寻常。
  这块铁块比我们之前看到的小了很多,大概只有大拇指大小。让我觉得意外的是,这块铁相对的光滑,虽然也是锈迹斑斑,但比闷油瓶的那块要干净很多,上面的花纹还清晰可辨。


阴山古楼 第二十三章 铁块

  我曾经想过,闷油瓶床下的铁块之所以是那副丑陋样,恐怕是因为曾有人用酸处理过,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种铁块原来应该是这样子的,而不是闷油瓶那块那样,看上去像癞蛤蟆。再从上面非常精美的装饰花纹来看,并不是整体,应该是一块碎片,应该来自于一件或者几件大型的铁器。
  我一边踩水,一边脑子飞快转动,感觉事情再次已经基本连成一线了。现在问题开始清晰起来,大概指向了两点。
  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这里是否发生过考古队被掉包的事件?我们得继续去找那些被他们抛入湖里的设备的踪迹。
  那些尸体很可能也在附近,这看来不再是难事了。
  再有就是湖底古寨的事。深山中的湖泊底部怎么会淹着一个寨子呢?铁块来自于这个寨子。它们原本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考古队会知道这件事情,并将把它们打捞起来?他娘的这之后的猫腻可能就多了!现在完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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