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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 精神碎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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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早就有所准备,他的身子往旁边一闪,一把握住了盘古武的手臂,然后身子前倾,全部力量压在手臂上,推着盘古武往后退去。
“你——”
盘古武话还没说出口,梁哲忽然一脚踢在了盘古武的胸口上。
盘古武只感觉一股大力冲向了自己,身子轻飘飘往后倒去。
“砰!”盘古武的身子重重撞击到了窗户上。
梁哲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猛地冲了上去,抬起右脚,一脚又踢在了盘古武的小腹上。
“咔哒!”窗户上的开关被撞开。
梁哲脸色铁青,举起盘古武的身子,放在了窗台上,冷冷地道:“你以为就你这点本事能杀得了人?!”
盘古武恶狠狠地盯着梁哲,忽然张开嘴,‘噗’地吐出一口痰,吐在了梁哲的脸上:“我!操!你——”
盘古武的话还没说完,梁哲的手掌猛地往前一推。
盘古武的身子跌下了窗台,朝着楼下急速落去。
“我!操!你!娘——”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的很长,很长……
盘古武在空中飘,像是断线的风筝。
耳边传来了一阵呼啸声,像是有什么人在尖叫。
天空在迅速变暗,太阳落山,斗转星移。
四季在眼前交替滑过,花开花败,雨落雪飘。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盘古武好像走过了许多年。
对了,自己今年多大了?
盘古武的脑子忽然很疼,他竟然记不起来,他究竟几岁。
“嗵!”
一声巨响。
盘古武的身子落地了。
不,是落在了一辆车的车顶上,车顶被他的身子砸出了一个坑。
黑夜,无尽的黑夜。
伸手不见五指。
自己在哪?
十八层地狱吗?
是不是已经死了?
盘古武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流,他伸手出摸了摸,然后放在鼻子尖闻了一下。
很腥。
盘古武眉头一皱,将手指放在了嘴里,舔了一下:操!这么咸!
这是鲜血的味道——像海水一样。
“啪!”
身下的车子车灯忽然亮了起来。
盘古武眉头紧紧皱着,环顾着四周。
这是一辆白色的桑塔纳——
盘古武像是记起了什么,他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站起了身子。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旁边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几斧砍下去,将车门直接砍碎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黑影冲了过来,从车里拉出四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身高不一样的男孩。
女人疯狂地大声叫着,护住了那个身材较矮的男孩。
黑影在和男人谈判着什么,男人在不停地哀求。
黑影似乎怒了,骤然之间,他一斧头砍了下去,正砍在男人的膝关节上。
男人开始破口大骂,一边骂着,一边在地上奋力地攀爬。
与此同时,女人抱着小男孩,拉着大男孩朝旁边跑去。
一把斧头高高的举起!
“咔嚓!”
断骨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割裂开心房。
女人的头滚落到了地上。
她的脖颈如同水龙头,鲜血从里面喷了出来,白色的车转瞬间成了红色的车。
滚落在地上的人头眼睛抬了起来,望着小男孩,口里吐出红色的泡沫:“快……跑……”
小男孩吓哭了,大男孩吓哭了。
黑色的天空成了红色的天空。
五彩的人生从此蒙上了一块黑幕。
大男孩拉着小男孩的手一直跑,一直跑……
可已经身在地狱,哪里会有出口?!
车顶上的盘古武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眨眼之间,人头落地!
盘古武张开了嘴巴,露出了牙齿,口中呲呲地冒着焰火。
他紧握住了手中的斧头,从车顶上一跃而下,劈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黑影。
斧刃劈进了黑影的脑袋。
脑袋爆裂开,脑浆和血喷了盘古武一身一脸,像是西瓜汁。
盘古武胡乱抹了一把脸。
抬起头看了看——
这天空,是红色的。
第54章 冰冻人生
红色的天空遮盖着大地,鲜血浸湿了脚掌。
脆弱的人是没有出路的,等待着他们的,是刚猛的斧头。
六岁的诸葛鑫步履蹒跚,他的心里只有恐惧,他紧握着那只手,那是哥哥的手。
一边跑着,一边泪如雨下,也许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泪代表的含义,他更不知道等这泪流完了之后,他的整个人生也将止步于此。
黑影在后面追,喘着粗气,滴血的斧头紧贴着地面,划出火星。
“哧!”斧刃劈进了哥哥的肩上。
哥哥回过头来,就是一脚,哥哥这一脚把诸葛鑫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哥哥低下头来望着诸葛鑫,在诸葛鑫的印象中,哥哥和父亲一样,是从不流泪的,他们是坚强的象征,是自己人生的保护伞。
可现在,哥哥流泪了。
诸葛鑫依稀还记得哥哥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找个地方躲起来。
哥哥奋力抱起他的身子,将他往前一抛,前面是一个土坡,诸葛鑫的身子如同煤球一样从土坡上滚了下去。
这一滚,就永远回不了头。
等盘古武清理掉那边的几个黑影,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诸葛鑫的哥哥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血肉模糊。
盘古武看见他的手指朝着前方颤动了一下,然后便死了,似乎他就是在等着盘古武的到来,然后给他指明一个方向。
盘古武咬了咬牙,提着斧子,朝着土坡下面奔去。
沿着血迹,盘古武找到了诸葛鑫,诸葛鑫躲在一块岩石缝里,身子不停地颤抖。
盘古武忽然感到一阵心疼。
盘古武将斧头放下,缓缓走了过去。
“喂,臭小子。”盘古武喊了一声。
诸葛鑫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流过他的脸,流进了他的嘴里。
诸葛鑫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血水流进了他的食道。
是不是从这时起,诸葛鑫就已经迷上了鲜血的味道?
盘古武苦笑一声,走上前去:“有什么好怕的,来,起来吧。”
诸葛鑫嘴唇抖动着:“不要过来……”
盘古武刚想要说话,忽然间,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转过头来,盯着一块岩石,沉声道:“是谁躲在那?!”
一个身影从岩石后面缓缓站了起来。
这个人是梁哲。
梁哲双眼紧盯着诸葛鑫,伸出手指着盘古武道:“诸葛鑫,你认识他吗?”
诸葛鑫木讷地摇了摇头。
梁哲:“他就是13岁的另一个你,而你,始终是6岁的你。”
盘古武:“你到底是谁?!”
梁哲:“当我数到3的时候,你们就会醒来。”
梁哲踏步往前:“1。”
梁哲再往前一步:“2。”
梁哲猛地欺身来到盘古武和诸葛鑫的中间,低声喝道:“3!”
“啪!”
一记响指打在两人之间。
如果人生也分四季,那么6岁之前的诸葛鑫一直是春天,而6岁之后的诸葛鑫一直呆在冬天。
那场血流成河的经历在每一个夜晚都会钻进他的梦里,在每一个白天都会让他魂飞魄散。
从那时起,诸葛鑫就再也没有成长过。
在之后的整整七年里,他只有6岁,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颜色,一片破败,当那把斧头砍掉了他母亲的头颅的时候,同样砍掉了他之后的整个人生。
他的人生在那个夜晚夭折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逃避每一分,逃避每一秒,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概念,但是,只要他的思维还在,他就无法忘掉那个场景。
有一天,一个数字沙盘蹦进了他的人生,他找到了新的逃避方式,他将他整个思维都镶嵌进数字里,在那一次次短暂的迷失中,不停地麻醉着自己。
就在这样一个自我封闭,自我压抑的不成长状态中,有另外一个他开始慢慢成长了起来,他的名字叫——盘古武。
从盘古武出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快速地茁壮着自己,他在噩梦中挺身而出,帮诸葛鑫驱除恶魔,他在危难中从天而降,帮诸葛鑫渡过难关。
一次又一次,盘古武拯救着诸葛鑫敏感而脆弱的心灵。
可是,这样并不能为诸葛鑫带来什么。
诸葛鑫真正想要的,是一场杀戮,一场复仇者的杀戮。
在那场经历之后,他除了恐惧,还有另外一种感情,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无能,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和哥哥被人砍杀,但这丝恨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是深深地埋藏进了他的潜意识里面,而正是潜意识里的这丝恨诱导了盘古武的出生。
时至今日,从时间概念上来算,诸葛鑫6岁,盘古武7岁,两个人加起来13岁。
梁哲深吸了一口气,将记事本合了起来,关掉了录音笔和音乐盒。
在这一次的睡眠催眠中,梁哲不得不铤而走险,利用非常规的手段先后催眠了诸葛鑫的两个人格。
梁哲成功了,他做到了,这将是他自己催眠史上的一次里程碑,他同时催眠了一个病人的两个人格。
可是梁哲并没有很开心,他望着床上那个瘦弱的身躯,感到很忧伤,很悲痛。
蜷缩在床上的诸葛鑫身子晃动了一下,睫毛不停地颤动着。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但眼泪却已经如同蚯蚓一样从的眼皮底下钻了出来。
梁哲没有说话,他的鼻子有些发酸,诸葛鑫埋藏在心底的这件事让梁哲感到近乎无法承受的压力,那是鲜血和斧头构造的世界,是一个残忍的世界。
就算25岁的梁哲都感到无法承受,何况是6岁的诸葛鑫?
在这里,我们唯一感到庆幸的,可能就是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到我们身上。
过了好久之后,诸葛鑫才睁开了双眼,他睁开双眼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真奇怪……我第一次没有被吓醒……”
梁哲抚摸着诸葛鑫的额头,笑道:“傻孩子,你是哭醒的,你看,你的枕头都湿了。”
诸葛鑫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望着梁哲:“我好像在梦里看到你了……”
梁哲微微一笑:“在以后你的梦里,我会经常出现的。”
诸葛鑫笑了。
过了一会之后,他忽然抬起头道:“我好像饿了……”
梁哲拉着诸葛鑫的手:“走,咱们去吃饭,只有吃饱饭,才能长个。”
第55章 浮出水面
打开房门的时候,诸葛元已经站在了门口。
诸葛鑫的眼睛通红,他抬起头望了一眼诸葛元,嘴巴张了张,叫了一声:“老爸……”
诸葛元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但眼神深处却包含着一丝轻柔和平静,诸葛元的嘴唇动了动,良久之后忽然拥抱住了诸葛鑫,声音哽咽着道:“儿子……”
父子两人紧抱在了一起,时隔七年之后,两个人的心再次贴近了。
女管家早已准备好了午餐。
梁哲,诸葛元,诸葛鑫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开始用餐。
用餐的过程其乐融融,诸葛元不停地讲着笑话,逗得梁哲和诸葛鑫不停地笑,似乎是有默契一样,三个人都只字不谈诊疗的事情。
吃了一会之后,诸葛鑫去上洗手间,桌上只有梁哲和诸葛元两个人。
梁哲望了一眼诸葛元道:“你没有想过给鑫鑫再找一个母亲吗?”
诸葛元低下头去,望了一眼桌角道:“他母亲只会有一个。”
梁哲:“我是说找一个人照顾他。”
诸葛元淡淡地道:“已经有了。”
梁哲愣了一下,随即望向了墙角落里的女管家,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之后,梁哲忽然道:“七年前,那场意外你还记得吗?”
诸葛元抬起头,满脸的迷惑:“七年前?意外?什么意外?”
梁哲眉头一皱:“诸葛元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诸葛元放下手中的叉子:“病死的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他还有个哥哥,也是病死的吗?”
诸葛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他没有哥哥!”
梁哲紧盯着诸葛元:“那你的腿又是怎么伤的?”
诸葛元砸吧着嘴,抬起头望了一眼天花板,像是在回忆:“年轻的时候工地上和人打架,被砍伤的……”
梁哲:“用刀,还是斧头?”
诸葛元瞪大了眼睛,望着梁哲:“你到底什么意思?!”
梁哲:“斧头吧。”
诸葛元没有说话,继续给自己倒酒。
哐啷一声,酒杯掉在了地上。
女管家刚起身往这边走,诸葛元迅速抬起手制止了她。
诸葛元脸色铁青,直接拿起酒瓶往自己喉咙里灌了几口。
梁哲:“鑫鑫都已经接受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诸葛元‘砰’地一声将酒瓶放在桌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
梁哲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道:“谢谢你的午餐,我得走了。”
诸葛元站起身子,瞄了一眼女管家之后才道:“再坐会吧,反正才中午。”
梁哲:“我下午还有事。”
就在这时,诸葛鑫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换了一身衣服,青色的衬衫,青色的裤子,跟第一次和梁哲见面的时候穿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之前青色的棒球帽似换成了红色的棒球帽。
诸葛元和诸葛鑫一起,将梁哲送到了大门口。
诸葛元坚持要用车送梁哲回去,被梁哲坚定地拒绝了。
临走时,诸葛元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梁哲。
梁哲看了一眼道:“太多了。”
诸葛元拿起梁哲的手,将信封硬塞给了他:“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
梁哲本能地掂量了一下,这份钱的重量他似乎很熟悉,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38张。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也是没用的。
梁哲弯下身子,望着诸葛鑫道:“好好吃饭,吃饱了才能长个,知道吗?”
诸葛鑫微微一笑,眼眶中似乎有泪水在盘旋:“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梁哲意味深长地笑道:“会的,一定会的。”
说完之后,梁哲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梁医生,等一等——”
诸葛鑫忽然叫道。
梁哲回过头来,日正当午,照的他的头皮上开始冒汗,那个被量筒伤到的地方又开始发痒了,他眯起眼睛望着诸葛鑫,望着他那被日头照亮了的青色身子,还有他身侧那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诸葛鑫顶了顶黑色的鸭舌帽,抬起头望着梁哲:“谢谢你融合了我们。”
梁哲微微一笑:“不用谢,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梁哲再次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他微笑的面孔逐渐僵住,插在口袋中的手指摸到了那个斧头样的剪纸。
梁哲蓦然转过身来,看见诸葛鑫跟在诸葛元的身后已经走到了屋子的门口。
梁哲举着手中的斧头剪纸叫道:“诸葛鑫——”
诸葛鑫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往屋子里走去,走进去之后,他才转过身来。
房门被诸葛鑫关上。
最后的一撇,梁哲似乎看到诸葛鑫抬起头来望了自己一眼,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
烈日如火,照的梁哲浑身发热,脑子也似乎有些晕晕乎乎。
梁哲望着房门愣了一会,然后才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
坐上了出租车,梁哲望着窗外发呆。
“老板,去哪?”出租车师父问道。
“随便转转。”梁哲想了一会之后道。
出租车师父嘟囔了几句,梁哲似乎都没有听见。
出租车启动,车速很慢,一辆辆车从旁边驶过,有蓝色的,有紫色的,有黑色的,有白色的……
梁哲的眼睛眯着,脑中盘旋着诸葛鑫的那句话:谢谢你融合了我们。
忽然之间,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如风一般疾驰而过。
梁哲忽然睁大了双眼,大声道:“快回去!”
“回哪?”
“回我坐车的地方!”
出租车调头,梁哲的心底涌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丝预感越来越强烈,让他坐立不安。
终于,出租车停下了。
梁哲急忙下车,朝着诸葛元的别墅区跑去。
红色的太阳照着大地,大地被染成了红色。
梁哲抬起头,望着那栋别墅,心底忽然一惊,这别墅,竟然也是红色的。
梁哲的心怦怦跳着,跑进了大门之后,继续往前冲。
梁哲没有犹豫,一把推开了房门。
红色的地板,红色的走廊。
红色的液体流到了梁哲的脚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类似铁锈一样的味道。
屋子的中央,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赤身裸体,全身上下布满了鲜血。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斧头,朝着梁哲嘿嘿一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56章 心的自由
在看见诸葛鑫的那一刻,梁哲浑身冰凉,他的下半身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直觉,身体内所有的热量全部集中到了头部以上,脑袋像是随时将会炸开。
梁哲踩着血水,盯着浑身浴血的身影,缓步上前,问道:“诸葛鑫?”
诸葛鑫咧了咧嘴,脑袋往旁边歪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梁哲的话。
梁哲紧咬着牙关,瞪着诸葛鑫:“你到底是谁?!”
诸葛鑫再次嘿嘿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提着斧头朝着梁哲走来:“还不明显吗?”
诸葛鑫的话音刚落,他就奔跑了起来,他的身躯好像比之前高大了许多,涂满全身的鲜血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停地飞溅着。
只一瞬间,诸葛鑫便冲到了梁哲身前。
没有丝毫的犹豫,诸葛鑫的斧头对准了梁哲的脖子,猛地砍了下去。
“咔嚓!”
人头滚落到了地上——
眼前骤然一黑!
“噗!”
梁哲口里吐出一串泡沫,双眼忽地睁开,只感觉喉咙处传来一丝凉意,他双手按在脖子上,大口地喘息着。
车辆依旧在行驶,速度很慢。
梁哲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他抬起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万物生灵都在追随着阳光的方向茁壮地成长。
刚才那恐怖的一幕是一个梦。
一个让梁哲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梦。
梁哲本来应该早就发觉的,在梦里的路上没有一辆车,而且转眼之间就到了别墅,最重要的是,出租车师父没问他要钱,这种种的破绽都是潜意识留给他的线索,可梁哲竟然没有发觉。
梁哲摸着自己的额头,苦笑了一声。
抛开这些漏洞不说,这个梦境到底又代表着什么?
潜意识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信息呢?
梁哲的食指按在鼻翼上,静静地沉思着,片刻之后,他忽然对着前方道:“师傅,调头。”
“去哪?”
“我上车的地方。”
出租车师傅似乎有些恼怒,他回过头来望了梁哲一眼,嘟囔了两句之后,才在前方极不情愿地调了一个头。
这一次的车速行驶的很快,出租车师傅似乎是想要尽快甩掉这个有些古怪的客人。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梁哲推开车门,就要往外走。
“老板,先把这次的钱付了吧。”出租车师傅急忙道。
梁哲望了他一眼,然后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还是那栋别墅,太阳依旧在当空照着。
大门没锁,梁哲轻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按了两次门铃之后,屋子的门才被打开。
女管家手中拿着一个扫把,有些疑惑地望着梁哲。
梁哲笑了笑道:“诸葛鑫在吗?”
女管家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撇了撇嘴道:“少爷和老爷刚走。”
梁哲:“去哪了?”
女管家:“下午有场球赛,他们去看球去了。”
梁哲点了点头,视线越过女管家望向屋子内部,地板上碎裂了一个茶杯,碎片到处都是,很显然女管家正在清理这些碎片。
女管家顺着梁哲的视线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地板上的茶杯碎片,然后扭过头来道:“刚才你走的时候,老板掉在地上的那个茶杯摔碎了,我正在收拾,要不你进来坐坐?”
梁哲记得当时诸葛元掉在地上的酒杯分明就没有摔碎,而且那是酒杯,现在这个是茶杯,两者有着很大的区别。
梁哲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道:“改天吧。”
梁哲刚想要转身离去,女管家忽然道:“对了,少爷说如果你回来,叫我给你个东西。”
女管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梁哲。
梁哲将信封拿在手里,望了一眼女管家:“谢谢。”
女管家忽然笑了起来:“不用谢。”
梁哲的脑袋有些发懵,一向从没有过任何表情的女管家竟然笑了,她的笑似乎不是开心喜悦的笑,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像是——
梁哲的眉头皱了一下,一时间脑中并没有找到能够合适地形容这种笑的词汇。
可能是她太久没笑过的缘故吧,才会看着这么奇怪。
梁哲一边走着,一边拆开了信封。
梁哲抖了两下,里面空空如也。
信封里面什么都没有。
梁哲站在原地,愣住了。
良久之后,梁哲才开始翻看着信封,想从信封上找到一些信息,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信封的邮票上。
一个没有寄信地址,没有收信地址,没有名称,甚至没有信件内容的信封上,竟然贴着一张邮票。
邮票看起来有些古老,整体色调暗红,由两个正方形组成,中间正方形里填充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数字‘3’,外面的正方形分为四个边,上边一行是:SACHSEN,下边一行:FRANCO;左边一行:DREI,右边一行:PFENNIGE,邮票的四个角上是四个齿轮状的图案。
梁哲看了一会,并没有看懂这个邮票是什么意思,他对邮票也不在行,更不知道这邮票的来历和其中蕴含的故事。
梁哲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大门外,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梁哲只能沿着路往前走,他一边走着,一边在脑中将种种的信息和线索汇总了起来:
诸葛元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哥哥。
诸葛鑫的话:谢谢你融合了我们。
碎掉的茶杯。
女管家的笑。
空的信封。
一枚不知道来历的邮票。
梁哲的身影再次停住,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的太阳,然后低下头望了一眼脚边的影子。
梁哲深吸了一口气,从兜中将那个斧头剪纸拿了出来,然后将剪纸举起,对着太阳,仔细地观察着。
斧头剪纸上写着一个字:杀。
这个字是用钢笔写的,是楷体。
偏斜的阳光将剪纸的暗影投射到了梁哲的胸口上,像是他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把斧头。
过了一会之后,梁哲忽然笑了起来。
他掏出信封,将斧头剪纸塞进了信封里,然后将信封合上,放在了兜里。
是的,没错,这封信将会寄到一个它必须要寄到的地方。
一阵轻风吹来,梁哲踏步往前。
走了几步之后,梁哲的脑中随即浮现出了康托尔的那句话:数学的本质在于它的自由。
※※※
PS:
亲们,第三卷数字男孩截止到今天已经正式完结。
让我们一起陪着他,一起看着他,一起鼓励他,找到他心的自由,找到他真正的自己。
数字和文字一样,都只是表达思想的一种媒介。
而真正可贵的,是在思考过程中那短暂快乐的体验。
第四卷 旗山双面人
本我,自我,超我,每个人最少有三个面具,而每一个面具下面又会有无数的面具。
——弗洛伊德
第57章 小雪
诸葛鑫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天来,诸葛元没有给梁哲打过电话,说明诸葛鑫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至少没出现意外情况,梁哲相信,只要诸葛鑫沿着属于他的那条路坚定地走下去,他肯定会找到真正的自己,不管他的那个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
而诸葛元,梁哲其实是很想帮助他的,帮助他重新接受现实,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场经历并没有给他目前的生活带来无法无法承受的痛苦和压力,但至少,不会让他继续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下去。
人生这么短暂,背着一个甚至不知道里面装着是什么东西的包袱走到最后,就算死,可能都不能瞑目。
诊所又恢复了平静,谭维介绍的好几个病人都被梁哲拒绝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是不想接收病人了。
他迫切地需要放松一下,身体还有心灵,不然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有一天比病人先疯掉。
梁哲将所有东西放进了背包里,再三嘱咐了谭维,然后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便从诊所里出门了。
阴天,凉风阵阵。
梁哲背着包,一个人走在北城有些空旷的郊区路面上。
登山,是梁哲最喜欢的几个运动之一,他在路上走着,一边查着地图,一边四处张望。
可是,北城附近的山脉基本上已经被开发完了,有的成了人造风景区,有的成了施工重地,梁哲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好的爬山去处。
梁哲在街上晃荡,极目望去,四周是林林总总的高楼大厦,低沉的阴云笼罩在这些大厦的顶端,带着一丝无法逃脱的压迫感。
梁哲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写字楼内整天敲着电脑的白领们,亦或是,建造这些写字楼的工人们。
就在梁哲想不到一个好的去处,正想回家查一下资料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难道这么快就有病人了?”
梁哲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掏出了手机。
梁哲皱了一下眉头,接听了电话。
“梁哲,有点事……想请你帮一下忙……”对面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语气拖拖吐吐。
听到这个声音,梁哲的脑中竟然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孔,他轻吸了一口气道:“怎么了,黎墨?”
“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你看看有没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我女儿……”黎墨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
梁哲犹豫了一会,他知道黎墨的朋友很少,几乎屈指可数,而自己几乎可是算是他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唯一能够信得过的朋友了。
他几乎能够感觉到电话的另一头,黎墨那双有些忧伤但充满期望的眼睛。
可是,梁哲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上次他把谭维介绍给自己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而且好像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梁哲记得,之前黎墨对他几乎无话不谈,从自己如何从大山里出来,考上大学,然后一路走到如今这个位置,是如何地困难,如何地辛苦……
梁哲把自己的思绪从记忆中拉回,抬头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刚想要说话,对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了?”梁哲急忙问道。
“没事……没事……”对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女儿哮喘犯了……一会就好了……”
“梁哲,我知道你很忙,没事的……我再找找其他人……”黎墨也似乎感觉到了梁哲的犹豫,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失望。
这一丝失望的语气传到梁哲的耳中,令梁哲的心揪了一下。
“我手上的事正好处理完了,你家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梁哲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绝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黎墨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立马将地址告诉了梁哲。
既然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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