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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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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路途走了将近五六天,沿途会在地洞和洼穴里升起篝火,好在没有再碰到草原狼了。

很庆幸,白长生站在拉布大林屯口的时候,只有这一种想法。

熬了过来,终于到了目的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趾已经冻得皲裂,脸色涨红还有紫青的淤血。

整个人瘦弱成了枯柴一般,头发披散在了肩膀上,嘴唇没有半点红润,眼窝深陷,白长生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草原上最落魄的牧民,都比他这样子要强上一些。

白长生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进了这个小屯子,身后的马儿早已不在,前天夜里的那顿烤马肉,是他这段时间来最可口的盛宴。

找了一户人家,叩响院门,白长生想要讨杯水喝。

把门打开,是个蒙古的汉子,一瞧白长生这幅模样,又是陌生的样貌,汉子有些纳闷:

“谁啊?”

“能给口水吗?”

大汉扫看了一遍,现在的白长生何其落魄,真是没有半点威胁,这就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得嘞,外乡人来的吧?正好吃饭呢,一起吃点吧。”

白长生点点头,到了这份上也没必要客气了,这就随着汉子进来。

门推开,俩人进去,白长生这才发现这屋子里围坐着七八个同样的汉子,各个皮糙肉厚,一眼就瞧出来是蒙古人。

带着白长生进来的那人解释了一下,这里的人倒也民风淳朴,本就是个小屯子,看到外人有难,也乐意帮忙。

暖意让白长生十分舒服,靠在一起这才算缓了过来,白长生没客气,看火炕上烤着一头整羊,真是垂涎三尺。

伸手就抓了一块喷香流油的羊肉啃食,右手还捏起一尊大壶,照着嘴里猛灌琼浆。

谁知道刚喝到一半,起初那大汉就把白长生给拦住了。

“怎么?”

白长生很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让自己喝了,那大汉却是笑嘻嘻,憨厚里透出一股子坏水:

“我们也不为难你,不过在我们拉布大林,喝酒可是有规矩的。”

“什么规矩?”

“新认识的朋友得介绍一下自己,让我们记住,我们也介绍一下自己,你这娃娃也得记住我们的名字。”

白长生了然,没想到这小屯子还很讲究礼数,这边厢一抱拳,客气道:

“小可姓白,叫我白杨就好了,谢过壮士赏酒赐水。”

那汉子嘎嘎一笑,把嘴咧开,点点头那样子就看出来是要使坏:

“好好好,该轮到我们了,我叫古达可里汗,旁边这个是那日苏阿古力犹达里,这边这个是塔靼万图力格斯都,那边那个叫尤···”

汉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白长生写都不会写的名字,等他说完,又听到嘎嘎一阵怪笑:

“说完了,复述一遍吧,说错一个人的名字,可要罚酒三壶!”

!!!

第373章:初见莽汉

白长生那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后来听大汉说,自己吐的时候已经呈现出了喷溅状。

再次清醒过来睁开眼,白长生心说死不死的也就这么回事了。

头痛欲裂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状况了,简直是脑袋里灌满了酒糟,再放上三个月加上臭了的袜子腌上半宿,那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摇摇晃晃站起来,白长生这一身的本事算是彻底没了用处,他发现这地方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淳朴。

倒也不是说多坏,反正就一条,干什么都得先喝上一杯。

一口肉一杯酒,一句话半壶酒,那羊肉吃进去是香的,可还没在胃里过一个来回,吐出来可就成酸的了。

这里的人不仅民风彪悍,而且是不讲情由的那种彪悍。

虽然对外人都不设防,但就这么往死里喝酒,白长生还是一时半刻无法消化。

而这个小屯子,名叫拉布大林,虽然是蒙古的地界,但和关外有接壤,离盛京也不算太远。

所以无论是口音还是民风习俗,都和“柳条边”(东北的旧称)有些近似之处。

好在这一点,白长生在交流的时候也能听明白这里人所说的话。

第二天白长生就换了一户人家借住,实在是怕了,临走的时候那大汉还说,蒙古喝酒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头天晚上喝醉了的话,第二天要“透一下”,那意思是早上起来再来上小半斤。

这样方便醒酒。

白长生没上当,逃难似的走了,只留下身后的讪笑声,边跑心里还想,这哪是“透”,这叫作死。

虽然不知道娄冥让自己来拉布大林的用意,但白长生还是有心观察了,想要搞清楚。

找到了一户看似和蔼的老人家,听老人说子嗣不再,老伴早亡,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白长生觉得这里起码不会灌自己酒喝,也就请求老人暂时收留下自己,老人也心善,平时没个说话的伴儿,眼下可算是有一个了,高高兴兴让他留下来了。

当天夜里,这爷俩聊地酣畅淋漓,天南海北关内关外,白长生再次烂醉如泥。

第二天醒来,才觉这地方不简单。

本来以为这干瘪瘦弱的老头不喜饮酒,但他完全想错了。

老人到了晚上,门栓插好,就把酒坛子搬出来了,而且最严重的是这老头喝酒有个毛病。

不用下酒菜!

硬喝!

俩小碗,一坛十斤的陈年老酒,几段故事,连花生豆都是多余的,白长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盛情难却,随便喝了几碗,白长生再次沦陷。

转天起来的时候,白长生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本来就没缓过来的身子,在酒水的浸泡下更显虚弱。

干脆走吧,这么下去,没冻死在草原上怕也要醉死在酒桌上了。

白长生心里发慌,看着老头一大早就把酒坛子拿出来了,手脚就凉了。

“大爷,要不···”

白长生吞咽着口水,凭借求生的本能想要开口一走了之。

那老头嘎嘎怪笑,好像猜透了白长生的用意:

“没事,别怕,知道你酒量不好,我自己喝,你坐着陪我聊聊天就行。”

白长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这就问道:

“你们这地方的人为何如此喜欢喝酒?”

“天冷,没事干,暖捂热炕喝点酒多好,不然这寒冬怎么熬过去?”

老大爷不以为然,自顾自又喝了起来,常年如此饮酒,脸色早已红地透亮,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还真是挺有精气神。

白长生不免悻悻,又想起了吴老三和季礼,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如果知道自己“死了”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尤其是吴老三,别再因为这个起什么事端,白长生很是惆怅。

“小伙子怎么了?”

老大爷人老心细,看出白长生似有心事,这就问道。

白长生摆摆手,没有说什么,对这里的人他不打算透底,也是为他们着想,毕竟他的来历太过于惊人。

朝廷押送流放的犯人,顶着这帽子,走到哪里白长生都要掂量掂量。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老大爷终于想起了问白长生的来历,白长生琢磨了一下,开口道:

“白杨。”

他叫白杨,流浪的旅人,没有起点,没有终点,颠沛流离的一生,让老人很是唏嘘感慨。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人问着白长生,白长生苦笑了一下,这就道:

“还真没打算,先住一阵子再说吧,要是老人家不嫌弃我的话,我就在这给你帮个伙,您看成吗?”

“成,成,成,别看我岁数大了,人活泛着呢,最喜欢和年轻人聊天了,小伙你就住在这,别嫌弃我这小屋破烂就行。”

白长生很是感激,敬了老人家一碗酒,老人又回敬一碗,于是当天又是在酒醉中度过,不过白长生该换身份之后,算是找到了容身之所。

日子逐渐这么平稳下来,拉布大林这个小屯子迎来了旅人,白长生为人和气,没事帮大家做做农活,喝碗闲酒,还算说得过去。

只是心里时不时有些空落落的。

身子也慢慢养好了,白长生脸色也回归了正常人的血色,每日山珍野味这么伺候,又是好酒烂肉,人看着也胖了一点。

过了一段时间,算是彻底和这屯子的人打了个火热,白长生心安理得住了下来。

只是没搞清楚为什么娄冥让自己来这里,他也不想离开,因为他无处可去。

京城不可能回去了,顶着这身份和罪责,无论去哪里白长生都要慎重考虑。

不仅是为自己,还为了京城的朋友,虽然想念,但这份想念滋生了责任和担当,他不能置人于死地当中。

也许就这样老死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白长生偶尔会这么想,今天也一样,靠在老人院子外面,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正在晒着冬日的暖阳。

正是惬意时分,却看到远处有个人从屯子外面进来了,是个大汉,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膀大腰圆,身子很是结实。

身高马大,那脸看上一眼就知道不是此地人氏,白长生很是奇怪,这人怎么之前没见过。

大汉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那孩子不过七八岁,很是古灵精坏,时不时作弄着大汉。

那大汉只知道傻笑,没有一点愠色,人看着很是憨厚,但白长生不这么想,因为他看到这大汉的脖颈儿处有一处刀伤!

已经痊愈了,但那刀疤着实可怕,想当初怕是就差一点便要人头落地了,可真是凶险。

“他是谁?怎么没见过呀?”

白长生问着从从屋子里出来的老人,这段时间来这爷俩交流地不错,算是忘年之交。

老人从屋子里出来,顺着白长生所指的方向一看,呵呵笑了起来:

“你说大傻呀,和你一样,不知道哪来的,当初受伤就留在这了,伤治好了可惜人傻了,就住后山上,时不时下来用山上挖的草药换点酒喝,估计今天是馋酒了。”

白长生点点头,又问道:

“那小孩儿呢?”

“是个孤儿,爹娘死了,有一次大傻进屯子换酒喝,看到她就给她买糖吃,这孩子便纠缠上他了。屯子里的人看大傻人不坏,这女孩就过继给他带了,反正没人要。跟着大傻日子还行,总归是有个着落。”

这大傻人虽然傻,也不知道被何人所害,但人倒也老实,这小女孩跟着他很幸运。

正是说话的功夫,大傻也注意到了白长生,只看那眉毛一拧,眼珠子瞪地溜圆,拎着一个大棒子就冲了过来!

“我打死你!”

第374章:大傻之伤

白长生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稻草也从嘴里掉了下来,白长生赶紧向后躲闪,那大傻好像有着一股子盖世滔天的蛮力,根本没几步这人就到了近前。

一棒子下来,幸亏白长生躲闪得快,再慢一点,估计就要和这碎了的椅子一样皮开肉绽了!

“哎?这是何意?”

白长生又蹦又跳,慌忙躲闪起来,大傻抡起大棒,拼命在后面追打着白长生。

身后的小女孩咯吱咯吱乱笑,好像司空见惯了。

老人一瞧,再这么下去估计是要把自己院子都给拆了,赶紧挡在了白长生的面前,冲着大傻呵斥道:

“傻子!这是自己人,好人,好人!”

说完,老人跳起来,朝着大傻的脑袋就是一拍,大傻这才算站住了,瞪着牛犊一样的眼睛看着白长生,很是茫然。

“老丈,这···”

白长生一身冷汗,看遍地狼藉,心说要不是自己躲闪得快,怕是要被打死在这了。

不过说来也怪,这大汉拳脚绝对是有功夫的,不然怎能如此犀利,可就是人忒迟钝了,总也抓不住白长生要害。

只是像一头蛮牛,左冲右撞。

老人呼了一口气,看大傻不再惹事动手,这才放心,回头安抚着白长生:

“别怕,这大傻虽然凶了一点,但人很好,他是看出来你乃是外人,就以为你是坏人,不想你祸害屯子里的百姓,说清楚就没事了,他那脑子不清楚,你可别介意,认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这脾气了。”

怪不得,白长生心下骇然,就这脾气和脑子,当个看宅护院的差伙还真是绝了。

估计拉布大林的乡亲也都依仗着大傻的蛮力,也因此知道他有一颗善心,所以才会把小姑娘给他带,知道他不会动什么歹念。

“呼,吓我一跳。”

白长生缓了一下,从老人背后站出来,可大傻还在直勾勾看着白长生,瞪大的眼睛很是暴躁,但能看得出很单纯。

“我告诉你哦,不能欺负人,坏人,坏人要挨打的!”

大傻瓮声翁气说道,好像在警告白长生,但那语气听着就像小孩子一样,白长生哭笑不得:

“那你干脆去找和胖子,他可是坏透了。”

这本是句调笑的话,白长生随口说了出来,谁知道那大傻听完,嗷唠一声暴喝,差点把白长生吓死:

“谁是胖子!!!我打死他!!!”

白长生头皮都炸开了,老人赶紧安抚起了大傻,一边安抚还回头埋怨着白长生:

“快别说了,改明儿屯子万一来个胖子,真被打死了算他的算你的?”

白长生哑口无言,这大傻当真名不虚传。

等大傻发完傻气,转头离开的时候,那小女孩也跳在了大傻的肩膀上,很是活泼可爱。

白长生看在心里,很是唏嘘。

看大傻见到一个人便弯腰低头,瓮声瓮气地打招呼,拿了酒把草药一丢,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看得出大傻也是酒鬼,拎着酒壶便离开了,走一半又折回来,问那卖酒的老太太说忘给钱了。

酒铺前面明明摆着一大筐草药,拿出去卖最少能换十壶酒,可大傻闹不清楚。

那老太太和蔼可亲,说下次再给,大傻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的时候,在门框上刻画了一个“正”字。

看着密密麻麻的“正”字写满了门框,白长生也猜到了大傻应该住在这里许久了。

白长生对此人来了兴趣,左右打听了一圈,发现村里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很傻,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也许这就是娄冥让自己来拉布大林的原因?

白长生回到老人的家中,遁入混沌之中推演起了大傻,可命相之中,此人的因果混沌不清,跟没没有什么值得探寻的线索。

也许是人傻了以后,之前的因果也就不作数了,白长生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是在强行推演的过程中,发现眼眶有些湿润的感觉,白长生隐隐约约感觉此人不简单。

找老人问了一下大傻的住处,白长生想要亲身前去探寻一番。

草原上是没有大山的,牧民们口中的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土坡,和南边的横山峻岭没有可比性。

按着方向一找就看到了,白长生来到了大傻所独居的山坡上。

隔着很远就看到炊烟袅袅,一条青色的长烟在山坡上萦绕进了苍穹,一个小木屋,一家小宅院,门口摆放着一些挖药草用的锄头竹筐,这里应该就是大傻的家了。

白长生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这人脾气火爆,脑子也不清楚,要能表达出善意才行。

可人还站在门口发呆,想着该怎么叩门,那门却是吱呀呀一声打开了。

门里站着的,正是小姑娘和大傻。

“你,是不是好人?”

大傻瓮声瓮气,也不知道怎么就觉察到了有人造访,打开门就冲白长生直截了当地问道。

白长生愣了一下,点点头:

“大大的好人。”

大傻好像很努力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过了一会才点点头道:

“好人可以进来。”

小姑娘笑嘻嘻把门打开,让白长生进来,白长生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就进来了。

扫看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很是简陋,和寻常穷苦的人家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墙壁上,挂着一副拳套。

很破旧,但全套上面雕花纹绣很是不凡,指节处还有钢条串联下来,用以护腕。

白长生也算见多识广了,这等精工而成的圈套,绝非寻常人能驾驭的东西,看来大傻果然有身份。

“那是大傻来的时候戴在手上的,我把它挂在墙上了。”

小姑娘在后面咬着手指头,孩子的观察力是很敏锐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大人的一切都值得好奇。

白长生回过头,看大傻正坐在篝火前摆弄药材,也没搭理自己,这就冲小姑娘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念儿,是大傻的朋友。”

小姑娘说话还有点奶音,像小燕子一样动听。

人又很乖巧,小脸蛋挤出的笑颜让白长生一眼就知道这孩子绝对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肯定天姿国色。

可惜是父母双亡,白长生难免有些痛心,摸了摸念儿的脑袋,这就来到了篝火前。

与大傻面对面坐着才发现,大傻的拳头上横筋直挑,这叫“太平初来蛟龙入海”,没个三五十年的功夫,决计练不出来。

“你叫大傻?”

“嗯。”

白长生小心问着,大傻头也没抬,呆呆地弄着手里的东西,一字音回复。

念儿跳了过来,在大傻的头发上拨弄着,很是调皮。

就像一头大熊,在保护一只小白兔,白长生看到了这世上仅存的真善,喜笑颜开。

“你还记得是谁和你打架吗?”

白长生问着,大傻摇摇头,没说话,好像这个问题根本没能困扰他。

又问了一些问题,大傻都是很简单很简答的答复,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白长生很是为难。

念儿玩了一会大傻的头发,皱着眉头好像闻到了不好的味道,捂着鼻子道:

“大傻好臭。”

“洗澡洗澡。”

大傻忽然站起来,吓了白长生一跳,看来也就念儿能驱动这糙汉了。

既然人家要洗澡,白长生理当回避,可大傻不以为然,直接拎着一桶冰水出去了。

白长生怔住了,难道说就用这个洗澡?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哗啦啦一声!

我的天呀,白长生真是被震住了,这严寒之季,草原之上,一桶冰水兜头盖脸浇下来,谁受得了啊?

赶紧跟着把门推开出去了,念儿手里正捧着一块羊皮等着给大傻擦身子。

大傻已经脱掉了上衣,此时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头发成绺披散在肩上,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热气。

蒸腾掉了所有的冰凉,这大傻的身子骨着实悍然,可这并没有让白长生觉得多么吃惊。

因为有更让他惊愕的东西:

顺着那氤氲的水气,白长生看到了大傻后背上的刺青。

连绵到了脖颈处,盖覆全身,一条恶虎,上山穿林,吊睛横眉,爪牙似刀。

那猛虎上山的精妙刺青边上,还刻着一行字!

“讨天神武子终南!”

第375章:大傻有情

白长生踉跄后退了好几步,伸出一只手,哆嗦着指着大傻后背上的刺青,心中的翻腾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原来大傻不是大傻,原来他是父亲的旧部,离恨天的四部大将之一,子终!

“漂亮吧,这大花猫画地多漂亮。”

念儿把鼻子努起,很是得意,在她天真的脑海里,这大傻后背上刺青的含义,不过是寻常的一只花猫。

白长生泪如雨下,想到了种种,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原来没有死,原来还活着。

这是父亲的故人,看来在当年一役中,南部军的大将子终并没有身死道消,而是被敌人所害,丧失了心智,浑噩不知地渡过了这些年的岁月。

白长生赶紧上前,帮大傻把羊皮盖在身上,让他不至于感冒着凉,然后带着念儿回到了屋子里。

当三个人再次坐在篝火前的时候,白长生心中异常地难受,也不知道这敢与天地讨要光明的南部军大将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

白长生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与此人素未蒙面,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话到了嘴边,却哽咽住了。

这是父亲的故人,算是白长生的长辈,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大傻依旧傻呼呼地陪着念儿玩耍,没有理睬白长生,白长生愣了好半天,这才打定主意。

他要让子终先贤恢复心智!

想到这里,白长生再不耽误,赶紧来到了大傻的背后,把大傻的头发撩开,仔细勘查起了那脖颈处的刀伤。

横贯了整个头颅,但没有触及要害,这刀伤很奇怪,也很凶险。

白长生眯起眼睛,胆大心细是他的优良作风,果然这么细细再看一回的时候,发现了蹊跷:

子终的刀伤已经痊愈了,但是正中间的地方,有一丁点的凸起,看来是有什么东西扎在了里面。

用手探了一下,白长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应该是一根钝头银针,刺在了子终的要害上,锁住了奇经八脉,封堵了他所有的心智。

是谁干的?

白长生不知道,但看得出这根银针的犀利,没差分毫,不然子终早都死了。

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刺入银针让子终丧失心智成为疯癫大傻,再以刀伤覆盖脖颈儿,让外人看不出任何的蹊跷破绽。

这里的大夫都是牧民游医,哪有那么好的眼力能瞧出端倪。

可白长生看出来了,更看出了这出手之人的用心,应该是不想他恢复过来,想让他一直昏噩下去。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杀了他不是更干脆吗?

白长生想不通,但却无计可施,因为他看出来了这根针一旦拔出来,稍微不注意,大傻必定会血涌如注毙命当场。

看来当年出手之人早都料到了,就是不想他好才会如此心狠手辣,白长生恨恨想着。

“叔叔,怎么啦?”

念儿古灵精怪,看白长生表情一阴一阳,知道是有事情。

白长生看念儿天真的笑面,心中发苦,忽然间觉得这子终成为大傻,也许是好事,起码念儿有一声的归宿。

就算是让他恢复了,又能怎样呢?怀揣着旧日的余恨,难道这样的一生就是他想要的吗?

没准是子终让人刻意为之的呢?就想在这里了却残生,这样也好过终日愁苦不得志。

白长生叹了一口气,坐回了篝火前面,把大傻的酒壶拿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

火光照影,隐隐约约,白长生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的暖意只是让他觉得冰凉。

“念儿,你想大傻好过来吗?”

白长生忽然问道,念儿不知道“好”是什么意思,很好奇:

“什么是好?”

白长生愣了一下,对啊,什么才是真正的好呢?

“就是让他恢复智力和之前的记忆。”

念儿一听,一下子跳了起来,很是欢喜:

“好呀好呀,这样大傻就能教我念书写字了。”

白长生心里越来越难受,又喝了一大口烈酒,呆呆看着那噼里啪啦的篝火,喃喃自语:

“怕是到了那天,你会后悔。”

···

白长生回到了老人的家里,老人问白长生觉得大傻怎么样,白长生除了苦笑也没说什么。

他不打算让大傻好过来,因为那样做的话,兴许真好称了娄冥的心意,是好是坏,他不敢妄下决断。

更何况这根银针封堵了奇经八脉,以他的手段来看,确实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干脆住在这里,静观其变,也可以好好保护这傻子,既然娄冥知道他在这,肯定会有所动作。

到时候实在不行,带着大傻和念儿一起逃了,逍遥法外也好过被人整天惦记。

日子照旧这么过了起来,只是寻常隔三差五的,白长生会拎着一些食物上山去找大傻聊天。

时间久了,大傻自然对白长生有了好感,念儿也一样,很喜欢白长生。

甚至有时候大傻会同意白长生带着念儿去屯子里遛弯儿,还给念儿买了笔墨,教她写字画画。

其乐融融,像是兄弟一家亲,就连白长生借宿的那家老人,都觉得很奇怪,但看他们如此和谐相处,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在很远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有人在阴影里喃喃自语:

“就知道你不忍心,那就让我助你一程,看看谁能扛得住这天大的波澜。”

白长生听不到这邪恶又悲悯的声音,只是怡然自乐,今天也一样,刚教念儿写完字,念儿调皮,看到一只小兔子,就跑出去了。

回身来到大傻的面前,白长生添了一手柴火,大傻正在摇晃着酒壶,看样子里面又空了。

“是不是没酒了?”

白长生问道。

“嗯,没酒了,傻子要喝酒,走!”

大傻摇晃了半天酒壶,把最后一滴酒滴在嘴里,站起来就像一座小山,朝着门外去了。

白长生也跟了上去,帮大傻提着草药,这是要下山买酒喝了。

两个人带着念儿来到了酒铺,酒铺的老太太给念儿准备了糖果,算算日子也应该猜到了大傻快来,早都提前准备好了。

把酒满上,大傻照惯例走到一半回头说还没给钱,老太太也照惯例说下次。

画了一个正,大傻摇摇晃晃就要回去了,白长生心想要是买什么东西都能这么和谐,那可就好了。

叹了一口气,打散了自己无聊的幻想,白长生抱起念儿,随着大傻向山上走去。

这三个人刚刚离开,拉布大林的屯子前面,忽然间却出现了一伙人,这伙人为首的乃是一名女子。

手持钢鞭,眼神凶悍,这女子长得俊俏,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冷意。

座下的高马白银亮甲,却规规矩矩让这女子骑坐在身下,看样子这女人有着高强的武艺,不然也不会让这群人如此臣服。

各个穿地吊儿郎当,可钢刀锋利,所有人表情又见凶光,这必是匪患无疑了。

女子甩了一下钢鞭,在空中“啪”地一声,清脆嘹亮,让人胆寒心惊,就这一出手便看出来了,钢鞭可不轻便,十几斤的重量让这女子甩地如破烂绳索般随意。

由此可见一斑。

“我倒要看看,都说这地方富裕,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我柳如刀亲自来,弟兄们,给我上!”

第376章:种下因果

白长生正跟着大傻还有念儿往山上的方向走着,忽而听到山下的方向传来阵阵兵械争斗的声音。

白长生心头一凛,觉察到了一丝不安与威胁。

“喀嚓!”

好像天枰倾斜跌落的声音,在白长生的心中响起,他来不及多做反应,因为此时的大傻已经冲了下去。

念儿站在白长生的边上,看大傻努不可竭朝着山下奔跑,有些茫然,小手伸出来还来不及阻止,那大傻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回过头,小丫头看着白长生,稚嫩的面庞上多了些许的疑惑:

“大叔···”

“走!”

白长生心中不安,赶紧拉着念儿也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紧跟大傻的步伐。

虽然带着念儿难免成为拖累,但白长生心里想的是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大傻一旦控制不住情绪,也就念儿能止住他了。

这些天白长生也瞧出来了,大傻的心智虽然不再健全,但有念儿在身旁的时候,却是难得的温顺。

任她胡闹任她笑,疯癫汉子没有半点儿的愠意。

正是瞧出了这一条,所以白长生才会冒险带着念儿下山追那大傻。

刚跑到山脚下,就看到屯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白长生愈发觉得蹊跷,可眯起眼睛再看的时候,浑身俱荡!

那留宿自己的老人,已经被一伙突兀起来的匪患给砍死在了当场。

连着地保,很多腿脚不济的老者都被砍杀在地,流血似是冬日里猩红的暖流,灼烧着大地。

“吼!!!”

大傻自打冲下来也看到了这一幕,那卖酒的婆婆已经气若游丝,胸口插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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