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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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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就做大点。我最爱白玫瑰。”程小仪笑着答道。
转而问道:“海莉,你会不会来?”
沈卓航笑道:“那是肯定要捧场的。没想到程小姐竟如此本事。”
她谦虚说道:“哪里的话。我等这机会也是等了好久。只是演个配角而已。”
向着苏惊蛰的方向,微微颔首,道:“惊蛰,你这回可不许不来。”
苏惊蛰一摊手,道:“只有你迟到的份。不准别人告假。不过你放心,沈小姐都去了,我又怎会爽你约。”
“话全给你说尽了。路哥,你会不会来?”又是问向路云霄。这次是细细的询问,就连眼神都变得小心谨慎,在路云霄面前,她怎一下失了气势。
“那当然。就如惊蛰说的,卓航都去了。我当然要去。”路云霄答道。
程小仪转而举起杯子向着沈卓航,道:“全是借了海莉小姐这阵东风。让我们举杯。”
众人齐呵呵笑。
只有那黄公子,听不懂这样的玩笑话,以为程小仪被沈卓航盖去了风头。
谄笑道:“谁说的。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就是去看你的。我去百乐门定一桌,演出完,我们去跳跳舞。为你庆祝。”
程小仪淡笑,没有理他。
胡从良心中暗笑,他这样的跳梁小丑,竟连马屁都拍错。有朝一日,必定会败在他的手下。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东风自来
晚饭后,程小仪同黄公子一起离开。苏惊蛰自己叫了辆黄包车。路云霄送沈卓航与胡从良。大家纷纷告别,相约明日再聚。
沈卓航等的就是这个与路云霄单独相处的机会。吃晚饭的时候,她心中忐忑不止,因人多,她根本无法将‘请求帮助’的话说出口。
见车厢内人人不做声,气氛有些沉闷。
路云霄说道:“卓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绝好的机会,沈卓航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有些紊乱。毕竟她从未求过人,这是第一次。
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道:“要不要我给你找个轻松点的差事做做?整日无所事事总归不是个办法。像小仪,从前不爱做事,专爱玩,可时间长了也会厌气,现在当了演员,我看她开心多了。”
沈卓航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胡从良见如此绝佳的机会,轻轻推搡了她一下。
沈卓航鼓起勇气道:“我知道不找点事情做做总是不行的。可我也不想就那么庸庸碌碌的过着日复一日毫无乐趣的生活。其实卓航心中早就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道:“我想自己开公司,做生意。”
顿时,她与胡从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路云霄淡笑着,少顷,说道:“志气倒不小,做生意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蚀赚都说不好,还费心思。”
沈卓航道:“这个我也知道。但与其每月出那么一份我根本不够用的薪水,我倒更愿搏一搏。我在英国学过一阵子经济。阿良他更是主修经济的。做生意嘛,摸索摸索窍门就行。”
路云霄看了她与胡从良一眼。
说道:“沈家出来的孩子自然不是池中物。有远见是好事。那你可曾想过,要做什么生意?上海五花八门都有,选定方向至关重要。”
沈卓航道:“我们准备做做贸易生意。万变不离其宗,即便其他行业再变,可这船务运输,基本用品永远是不会过时。也是最保险的。”
说着,她窥探的看了一眼路云霄。
路云霄依旧淡淡的样子,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
沈卓航心中忐忑,继续说道:“我们想,毕竟在英国这么些年,也是储蓄了人脉的。就是在上海这儿,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没有道明,却将话说的如此重。任谁都听出言外之意,他们需要一个保障。
车厢内一片安静,与窗外那喧嚣的世界、淅沥的雨声形成奇怪的对比。她很紧张,怕自己即便如此拉下脸来却无法成事。她脸上火辣辣的烫。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胡从良的手,想寻求点安慰与勇气,发现他同自己一样,这样暖和的日子却双手冰凉,一样的紧张。
时间滴答滴,沈卓航感觉自己甚至听得到那不远处海关大楼上分针在时不时的走动,虽然知道,那只是她自己的臆想,却尤为真实。
良久,路云霄轻轻‘嗯’了一声。好似思考。
而这样一声敲打在沈卓航的心动,分明是等同于默认,同意了她的话。怎叫她能不惊不喜。胡从良亦是同样的想法,两人的手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感觉到握得尤为的紧实。
“想法倒是不错。上海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若是需要帮助,尽管找我便是。”路云霄笑道。
一句话,化解了沉默,更化解了尴尬。
沈卓航与胡从良同时呼出了一口气。
她觉得浑身无力,原来求人办事竟是如此伤神。她由衷笑道:“谢谢路先生。有您的帮助,那是最好不过的。”
路云霄摆摆手,道:“你我本就不是外人。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只是,恐怕你们要跟苏惊蛰打对台了。贸易这一块,他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他说的玩笑。
沈卓航不禁回想起那日在路云霄书房中,苏惊蛰着急要的通关派斯。现在细想,与路云霄如此熟路断不会因为本就是知己,总有些利益往来。
但也心中坚信,就如路云霄说的,他们是亲人,自然胳膊肘拐进不拐出。
此刻,心中稳妥,她笑道:“那有什么。本就不是太熟,往后河水不犯井水便是了。那么大一块饼,也不能叫他一个人全吃了。”
况且,真叫他吃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胃口,那个能力。
路云霄本就擅洞察人心。今日沈卓航这‘司马昭之心’,更是明显的不得了。于是送他们到公寓楼下便告别了两人,适时的给两人讲话的机会。
回到公寓中。沈卓航一连喝了三杯水。口中虽还是感到那么渴,可胃却涨的难受。
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中,她兴奋说道:“阿良,东风我们有了。”
胡从良亦是从方才就兴奋到现在。
他说道:“海莉,你真厉害。我们能成事全靠你。”
出自胡从良的赞美,沈卓航十分的受用。她低下头微笑。
随即问道:“阿良,东风是有了。可具体我们要怎么办?这还是个问题,英国朋友虽多,可到底谁能靠得住?”
实际问题来了,主要是谁在英国有权有势,又愿意与他们合作开垦上海这一大圈子。
而这烦恼在胡从良看来,早不是什么问题,他自信笃定说道:“人选我已经想好了。查理,你还记得他吗?”
沈卓航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查理!是家里开纺织厂的查理·斯宾塞吗?”
她记忆中,查理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却十分喜欢赚钱。在校期间,总是喜欢叫众人一起合资,开个小店、倒卖倒卖东西之类的。因他鼓吹能力一流,沈卓航当年也一时兴起,投过一些钱。而查理良好的生意头脑,几乎每个月总能分到点花红。
后来实在是查理为人太过慎重其事,总是让这些投钱的同学每个星期开会,而他又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辞,叫沈卓航都厌烦了。况且赚的钱在沈卓航眼里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加之即将要回国,这才中断了投资。记得那时候,查理还惋惜了许久。
现在回想起来,这查理如此会赚钱,如此爱赚钱,应该是家族遗传。当年就听闻他父亲是伦敦近郊一座纺织厂的大老板,坐拥千百英尺的厂房。
胡从良点头,说道:“好记性。但查理家可不仅仅是开纺织厂的。我与他在校期间也算走得近。他家里还代理卖药物给许多医院。生意不断。”
这就是钱生钱的魅力。只要富有起来,不至于太败家的,总能守住产业,稍微有点经济头脑的,更会能将生意越做越大。
胡从良在英国时就羡慕查理的家世。但却从不羡慕查理本身。他知道,他可比查理更有经济头脑,若是有机会,绝对能赚更多的钱。
他继续说道:“查理与我们本就是同学,知根知底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他一早就想将家族事业扩充到英国以外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中国这块遍地黄金的沃土他十分向往。”
钱的魅力无穷大。查理爱钱,胡从良想发达。若是两人成功联手,可谓一拍即合。
“那我们要尽快联系他才好啊。”沈卓航道。
见胡从良这样跃跃欲试的兴奋,她同样满心期待。
“恩!”胡从良重重点头。
道:“联系查理是一方面,具体事宜,其中手续我想多少有些麻烦。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打入社交圈。”
沈卓航疑惑道:“社交圈?”
胡从良握住她的手,兴奋道:“海莉,你知道在上海滩社交有多么的重要吗。它等同与一道无形的口子,可以为我们积攒许多的人脉。既然如今我们有那股东风,为何我们不是好好乘风而行?”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叫沈卓航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少顷,她道:“路先生?”
迷归迷,可想到今日请求路先生帮忙这一事,心中始终觉得有些难堪,若叫她再来一次,那真是十分为难。就单单今日这一事,就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一般。她实在不愿意欠人太多人情。
胡从良看出她心中踌躇,道:“我们只是与他们一同玩。让别人知道,我们是路先生的好朋友。树大好乘凉。放心,不会再叫你受委屈,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的。”
见她仍有疑惑,胡从良轻轻拥住她,柔声道:“相信我海莉。你就当做是去玩,多结交些朋友。”
沈卓航这才放心的轻轻点头。她怎会不相信阿良,尤其是现时如此温柔的他。她感觉自己已然是轻飘飘,踩在云端与挚爱之人一同漫步。这样的感觉美妙极了。
胡从良心中松了一口气。社交的重要性,他是十分清楚的。若是只凭他,根本无所作为。只有靠着沈卓航这‘路云霄先生侄女’的头衔,才能要别人记住他们,尊敬他们,从而帮助他们。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程小姐的戏
翌日。胡从良又是请了一日的假。早早的以他与沈卓航共同的名义定了一束漂亮精致的白玫瑰。晚上,与沈卓航一同送给了首次演出成功的程小仪。
程小仪接到这样漂亮的花束很开心,拥抱了沈卓航。感谢她,也感谢胡从良。
说道:“二位实在有心。这花真的好美丽。”
沈卓航笑着要她不要客气。
胡从良原想着今日再继续努力与路云霄熟络熟络,却没料到,他根本没有现身。现下能与社交圈名人谈上几句话,博一博存在感,也是好的。不再如平日那般谦卑。
他大方说道:“程小姐这说的哪里的话。再美的花在您面前那也是见拙了。今日这出,程小姐实在了得,当真浑身是戏。”
程小仪今日演出的舞台剧。是莎翁极富盛名的《王子复仇记》,虽她谦虚的只将自己说成是一个配角。可这‘配角’却是整剧不可或缺的两位女主角之一,同样撑起了半边天。担得起众人的溢美且有余。
没有人料到,程小仪这初次登台的女子,竟能将那本就悲剧的乔特鲁德王后演绎的那么叫人唏嘘。即便那么位高权重,但仍身不由己。这大概就是自古以来女子最悲哀之处。无论是中是西。
接受众人一致的赞美,程小仪只是寡淡的笑。
她道:“这是戏。看过就算了,根本无需如此感怀。而我,也不是那悲哀的王后。我绝对会主宰自己的命运。”
‘浑身是戏’的程小仪,却抽离戏本身如此的迅速。但无法说她根本没入过戏。
方才那一幕,程小仪扮演的乔特鲁德王后喝下毒酒那一刹那。沈卓航看痴了,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认为程小仪真的就这么死去了。谢幕之时再看到她安然站在舞台上的这才放下了心。
记着胡从良说过要她多社交。第二日,恰巧程小仪打电话相约她一同去百乐门跳跳舞,她便欣然应允。
只是没料到,晚上七点,出现在她公寓楼下接她的,竟是那日的黄公子。
第一次见面,他狠毒又狼狈。之后一次,他狐面黑心,谦卑讨好。狐狸总比饿狼好。也算是挽回了一点沈卓航极度厌恶的情绪。只是独独因为第一次在百乐门的交锋,她便无法再对这人有任何好感。
可即便这样,沈卓航依旧不失礼节,对着主动献殷勤为她开车门的黄公子莞尔一笑,道:“黄先生晚上好好,程小姐呢?”
黄公子笑得仍旧那么叫人不舒服,他道:“程小姐去了舞台剧的庆功宴,也许会晚些到。她托我先带沈小姐您过去,免得耽误了时辰,叫您多等。她会自己去的。”
既然解释的如此详细,沈卓航自然是放心上车。
车厢内,黄公子首先开口,摸了摸鼻子,笑道:“沈小姐,那日的事情叫你见笑了。你可要多多包涵啊。我骨子里也不是个崇洋媚外的人呀。您瞧我这一口溜溜的中国话就知道了。我上海话也是说的很好的。”
话说的有些乱。沈卓航却瞧出了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格。
这样的人,在上海滩应该不至于混的太差。但即便再位高权重,也是难改骨子里的习性。可笑的是,一般性格如此之人,是无法身居要位的。
基于礼貌,她淡淡的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黄公子是怎样的人,沈卓航即便知道了也不在意。
她扯开话题道:“我们为何不兜去接程小姐?她一个人拦不到车怎么办?”
黄公子道:“沈小姐放心,程小姐他们庆功就在百乐门的宴会厅。比你我都近。若她能走开,那肯定第一时间来会合我们。放心放心……”
还真近……只是无法抽身罢了。程小姐这么忙碌,还想着带她一起玩,这真的是将她当朋友了啊。但是将朋友交给这黄公子,是不是有些不尽责呢。
一路沈卓航沉默。对于黄公子的话只是敷衍的回答。
到了百乐门,是一曲慢歌撩人摇曳。
世事就是那么凑巧,正是沈卓航第一次进百乐门后听到的那支歌。而为他们服务的,是那日的半洋人。
见沈卓航与黄公子一起,起初他眼中稍许有些波澜,但只是一下子,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的确,这样的事情,在百乐门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只需要做好本分。
两人喝着酒,依旧话不多。
黄公子见气氛恰好,伸手邀请沈卓航跳舞,却没料到沈卓航半点儿不给面子,直接摇头拒绝。黄公子见吃瘪,唯有悻悻然笑。随即请沈卓航自便,便如花蝴蝶一般,去同其他桌上的朋友聊天。很快,与一妙龄女子共赴舞池。沈卓航如看戏者那般靠在椅子上看着舞池中的莺莺燕燕。
只是落了单,有些无趣。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有邀胡从良一同前来。
放眼望去,唯一眼熟的只有那半洋人的服务生。单看他这中西合璧的长相,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沈卓航很想与他聊聊,问问他伤势如何。却不料,他才接触到沈卓航的眼神,便是闪过身去,不再看她。这叫沈卓航很是尴尬,甚至在摇晃间撒了酒杯中的酒,还好只是弄湿了手臂,并未脏了衣服。
脱下手腕中微湿的表,看了看时间,七点一刻。见门口依旧没有程小仪的影子,她拿着手包,走向洗手间准备去检查一下妆容,也换换空气,这样的场合,没有三五知己好友,只会叫人眼晕,又怎能玩的畅快。
只是转弯的时候,不巧撞到了一位身着中装的先生。
此为先生中等身材。光着头,横肉的脸,留着络腮胡子,年纪轻轻却煞气畏人。只一眼,沈卓航便知这位定不是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双方都有错,她却退后两步,主动低头说道:“对不起。”
那男子的一双眼第一时间流连在沈卓航的面容上。又是走近一步,道:“没得事。有没有撞坏姑娘你啊。”
态度如此和善,分明与面貌不符。
而这男子话中具有很浓重的口音,尤其是一张口便是一股惹人做晕的大蒜味,尤为刺鼻。怎么也叫沈卓航无法多开口说一句。
她屏住气,微微的笑着点头,便是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那男子吸了吸鼻子。摩挲着手也是离开了洗手间,大声的用听不懂的话与身边的跟从说了几句话,两人齐齐大笑。
这边,沈卓航到了座位上,正巧有一位服务生拿了张纸条要交到沈卓航这一桌。
接过一看,原是程小仪的致歉,因那边热情太高涨,怎么都不让她这位有功之臣提早离开。同沈卓航他们的庆祝只能押后,自己今日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分身,来不了了。
沈卓航无奈。自己是冲着程小仪的面子来的,既然程小仪都不来了,她形单影只的留在此地还有什么意思。见黄公子与女子跳的如痴如醉,仿佛二合一那样的难舍难分。她也不愿去特为扫了别人的雅兴。
叫来了服务生,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歌舞升平齐奏乐的旖旎。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暗巷遇流氓
或许是没到散场时分,又或许是今日百乐门实在客流太多,大门外竟没有一辆黄包车。沈卓航便打算穿小道,到另一条马路上碰碰运气是否有黄包车。
走到一半,才想起方才弄湿的手表还在百乐门中躺着。那可是当年在法国旅游时买的香奈儿高档货,是拖了个法国朋友才有幸买到的,是沈卓航一直都很宝贝、随身佩戴的物品。
只觉得今日万事俱背。幸好没有走很远,便想着折返回去取。
却没料到,刚一回头,走了几步便是撞上了一个厚实的人。
分明一惊,幽暗中定睛一看,竟是方才满口大蒜味的男子。
乌云遮盖了天空。她只看到对方一双咕溜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打着转,回想起方才那人分明有些暧昧的笑容,再一想这四周无人的处境,她顿时觉得恐惧。
怀着侥幸的心理,叫自己要冷静,她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可否让一让。”
一阵凉风吹过,五月里的天气,她只觉彻骨的冷。
那男子轻佻道:“不可以。”
随风而来的,又是那股子大蒜味。
她不由皱眉,一只手表,跟自己的人身安全,她果断选择后者。
刚想回头,却发现跟在这男子身后的随从早已悄然无息埋伏在她身后。狭小的道路,她腹背受敌。
那随从亦是一双鼠窃之眼,此刻笑的满口黄牙,说道:“都是出来玩的,我们大爷不是一般人,看上你是你三生有幸。识趣的,开个价。我们大爷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
分明不是尊重之人,出言更是污秽。他们竟把她看做‘那样的人’。难道真的只把百乐门当普通的寻花问柳场所了?!
沈卓航立刻知道自己是碰到麻烦了。冷静分析当下情况,对方两个人,自己一个人。尤其对方来者不善,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若拼死打斗起来,即便自己学过一段时间的武术,也必定吃亏无疑。
再一联想周围情况,几步开外便是车水马龙,怎奈自己被两边挟持着,动弹不动。但只要拖延住时间,不一定等不到过路好心人来救她。
随即她提高嗓音,厉声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人。”
旨在让别人听到这边的谈话。她的眼睛,也一直朝巷子外面望去,但凡有一个过路人,她必定大声求救。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这两名丑陋的男子随便哪个任意一脚。便等同于打开了一道口子。
但机会只有一次,若被抓住,想必处境是要比现在还差。
“什么人不人的。大爷我刚到上海。大爷看上你了。”那男子说着,上手就要来拉沈卓航。
她闪身,却撞上了早就有了准备的另一个人。
只听得后面的声音暧昧的说着:“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还是识相点!”
说话间,沈卓航被那‘大爷’勾住了肩膀。一双手亦是不规矩的往她身上乱蹭乱摸。
沈卓航只觉浑身恶心,但更重要的是恐惧的情绪,叫她大声惊呼。
却没料到,被那大爷反手立刻捂上了嘴巴,双手被身后那跟从死死的钳制在身后。就那么电光火石间,沈卓航已不是自由身。
眼见着那人不规矩的手欲要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
沈卓航吓得腿哆嗦,更是感觉呼吸不过来,他手上同样一股叫人恶心的大蒜味。
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完蛋了。就连求死的机会也没有。更何况,她根本不想死。
她忍着万分恶心,努力张嘴,一口咬上了那只手。
那大爷吃痛撒开手,嘴里骂骂咧咧,刚准备一个巴掌打过来之时。
沈卓航立刻换上了笑。心中紧张,慌乱间,她决定使上一出缓兵之计,他们不把他当做好女子,那么她就应运而生,不再是好女子。
她笑得妩媚,从未有过的黏腻道:“大爷大爷。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此刻,她满脑子将自己幻想作那勾栏中的女子。眼波一转,直勾勾的看着那‘大爷’。
那男子见沈卓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凑近饶有兴致笑道:“哦,小姐你想要说什么?说不好,给你点颜色瞧瞧!”
如狐般的笑,说完却是重重一巴掌赏了沈卓航。想是让她识趣点,又或者是方才咬他的惩戒。总之,沈卓航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口中沁出咸涩的血味。
她强颜欢笑道:“大爷,您先别急嘛。弄花了我的脸,岂不是你自己不痛快。”
说着,她更是笑得谄媚。将书中看过,自己见过的所有那妩媚样尽数展露无疑。
她说到:“大爷,您想要我,那么请问你出得起多少钱?我这一夜,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有的。”
她眼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那男子,尽管心里打着鼓。面上佯装旖旎无限。
“你有什么能耐要大爷这么多钱?”
那男子用手指勾起沈卓航的下巴,问道。
沈卓航配合的笑,道:“这自然不是一言二语说得清的。反正保管叫您不后悔便是了。”
那男子会意的哈哈大笑。
沈卓航如今十分庆幸自己找对了方法。
刚还要说些什么,只听那男子兴奋道“走,早这么听话不摆谱不就好了嘛!”。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勾住她的腰,狠狠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顿时恶心的大蒜味加之黏腻的唾沫叫沈卓航真是生不如死。却是根本无法擦拭,唯有悻悻陪笑。
她知道,她逃脱的机会越来越大了。
对方的手依旧在她身上肆无忌惮,毫不规矩,可她现在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唯有想着,待自己得救之后,要如何惩治这两个狂徒。
但很快,沈卓航意识到即便是人头攒动的大街。她依旧是无计可施,只因自己现下与这男子实在是太亲密。仿佛是一同刚从百乐门出来的一样。一个是登徒浪子,一个是搔首弄姿。她现在告诉别人,自己是被劫持的,有谁信?
昨日还说程小仪演戏了得。今日沈卓航这一出戏码,有可能害死她自己。
她被那男子与跟从一左一右架着,除了自己能走路,能讲话之外,唯有被迫着让他们吃尽豆腐,沈卓航心里很气愤,又是深深的恐惧。
她的眼睛看向周围,又到百乐门周围。此刻,应是百乐门最热闹的时分,门前依旧是服务生,仍旧没有黄包车。
沈卓航知道,若是向这些服务生求救,必定是自讨没趣的。他们向来接受的宗旨便是闲事莫理。
“他妈的。怎么连辆车子都没有。大上海大上海,大个屁!”
那男子显然是着急了。搂着沈卓航腰的那只手愈发的不规矩,上下磨蹭。沈卓航甚至能感受到旁边那人不断上升的体温透过初夏单薄的衣服传递到她身上。这叫她十分害怕。
她笑着规劝道:“无碍的。我们可以慢慢走的嘛。”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境下,她恨不得变成地下的蚂蚁。
“他娘的,慢个屁!老子都多少天没吃荤腥了!等不及了!你他娘的还抱着老子的女人!赶紧给老子去看看,周围有什么客栈没有!”
那男子说着,狠狠的拍了跟从一脑袋。
跟从这才后知后觉的放在了同样吃着沈卓航豆腐的那只手。仓惶的跑了出去。
那男子依旧骂骂咧咧,“他娘的,老子的女人也敢动。姑娘,你可不要介意哦。”
说着,紧紧搂着沈卓航,油腻脸孔贴了上来。
沈卓航尽量别过脸去。心中嚎哭不已,不为别的,就为了这股恶心。
“小心咯~~”
此时,他们面前驶过一辆黄包车。由于他们正挡在马路正中间。黄包车夫大声吼道。
终于是躲过了男子这恶心的贴脸示好行径,男子却是拉着她更往马路中间走了几步,彻底挡住了黄包车的去路。
男子大声骂道:“他娘的,还没有让老子让路的畜生。”
随即,色迷迷的看了沈卓航一眼,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而此时,沈卓航紧张的看着这辆黄包车,车夫分明是不忿的样子。黄包车里坐的什么人,因为蓬帐的关系,她根本看不见。
如今这男子只有一个人,她只有拼一拼。
“请救救我。”
她大声央求着。同时用自己的高跟鞋尖跟,一脚踩在了那男子的脚背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怎不是早些出手!
为何到现在才求救。
有两点关键因素。
第一,自己身边只有这男子一人,跟从暂时离开了。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沈卓航一直在观察周围人的模样表情,唯有看到这黄包车夫的时候,他并不是那般漠然,甚是有些桀骜。
那么,绝对有可能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她有些把握,自己是会得救的。
这样的妥帖分析与自信。以至于,当那黄包车夫不仅没有反应,甚至有些嗤之以鼻的绕开,自己更是被那男子抓住,狠狠钳牢双手之时。她当真有些懵,转而是对黄包车夫的愤怒,以及对又入魔爪深深的恐惧。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到头来竟是错的。
“死娘们!婊子!我他妈弄死你!”
那男子分明是被点着了火头。使劲将沈卓航往路旁小巷子里拖拽。听这话的劲头,沈卓航知道完了。
她匆忙的大声呼救,可是怎奈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理睬她。
她奋力的挣扎,越是用力,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同样紧实。她感到自己就要被对方的狠劲吞噬了,等待她的,应该就是被‘弄死’了吧。
沈卓航此时也不管不顾,心中的畏惧充满了全身,以至于她想要奋力一搏。她又踢又踹又咬又抓,无所不用其极,在大街上好似泼妇一般。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却正在此时,自己的另一只手同样被紧紧抓住,往反方向拽去。
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耳边便是幽幽传来一把气定神闲之音。
“沈小姐,你怎如此不顾形象。”
语气听得出是明显的笑意。笑声淡淡入耳。只见方才的黄包车夫神奇的出现了,一出手打在了那男子手腕处,那男子吃痛,还没看清情形之时,便已经被黄包车夫钳制倒地。口中呀呀叫唤着。
情况逆转至如此,叫沈卓航不禁咋舌。
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脱难了。手还是被握着,只是力气小了许多,不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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