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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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态，叫人一看，除了精神，还是精神。

沈卓航扬着嘴角，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道：“请问这位老板是？”

那位老者哈哈一笑，道：“听闻上海滩的沈老板出了名的会做生意。是女性的典范。可愿猜一猜？”

“不敢当。”沈卓航微微欠了欠身。这人一眼便是能认出沈卓航的身份，想是对上海商圈是有十足的了解，甚至是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的。又看到他这一身华服，甚至连脚上那双皮鞋都是不曾沾着一点点灰尘的。又是在这码头上。心中多少有了定数，却还是谨慎的笑着道：“却是不曾在上海见过这位老板。您不是本地人吧。”

那老者故布悬疑的说道：“你我可是同乡。”

沈卓航笑道：“宁波人？那我可更没见过了。”

那老者笑道：“我本是宁波奉化人。”

沈卓航淡笑道：“那怎能是我同乡呢。宁波这么大，要算起来，您可是委员长的同乡啊。贾老板。”

那贾老板哈哈大笑，随即道：“好眼力。果真是响当当的人物。”

沈卓航平静的说道：“我这点小本事哪里敢在您这儿班门弄斧。如今您可是上海滩的新贵宠儿了。倒是有幸让卓航一见了这庐山真面目。”

贾老板看着沈卓航，说道：“哎呀。沈老板不仅会做生意，还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啊。真是难得。可否赏光去喝杯茶水啊？”

沈卓航淡淡的说道：“不了。家中还有事。下回吧。”

贾老板笑道：“好，那下回，可说定了。”

回程的路上，沈卓航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是得了多大的挑战似地那样。

张会计不解的问道：“老板，怎不去会会那贾老板呢？讲不定能帮我们的忙呢。”

沈卓航自信一笑，道：“忙定是他帮我们的。可这会却是万万会不得的。张会计啊，这上天可待我不薄啊。如今他贾氏算是盯上了袁家，我们且坐山观虎斗吧。”

张会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沈卓航想起了方才。虽那贾先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可那双眼却是十分狡猾的，那也的确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可却不知为何，就是给了沈卓航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若是说袁光启是虎，那么用狐来形容这贾先生是最好不过。

即便是万寿之王，也永远不能看透一只狡猾狐狸的内心。

沈卓航自信一笑，道：“忙定是他帮我们的。可这会却是万万会不得的。张会计啊，这上天可待我不薄啊。如今他贾氏算是盯上了袁家，我们且坐山观虎斗吧。”

张会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沈卓航想起了方才。虽那贾先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可那双眼却是十分狡猾的，那也的确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可却不知为何，就是给了沈卓航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若是说袁光启是虎，那么用狐来形容这贾先生是最好不过。

即便是万寿之王，也永远不能看透一只狡猾狐狸的内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章　城中新贵

沈卓航略略点头。便是看向窗外，道：“袁太太您瞧，年景多好，各个都那么忙。”

袁太太亦是望出去，道：“是啊。我也不怎么来码头。想不到却是这样欣欣向荣的忙碌样子。”

随即，她转而看向沈卓航，道：“沈老板，这回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实在是感谢。”

沈卓航摆摆手，笑道：“只是举手之劳。”

袁太太却是道：“沈老板你谦虚了。就凭着你亲自来通知我，还替我把戏做足了这一点。就不单单是举手之劳了。”

沈卓航看着袁太太，淡笑着道：“做生意做重要的就是交朋友。我与袁家可以算得上是好朋友了。袁太太您说是不是。”

“的确。”袁太太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卓航，问道：“沈老板这样尽力，是否有需要我袁家帮忙的地方？”

沈卓航却不回答，转而站起身来，穿起外套，笃定的说道：“可否请袁太太随我一块儿去走走？”

她自然知道，袁太太在没弄清自己真实想法前，是不会拒绝她的。随即，沈卓航带着袁太太一路走着，竟是到了她公司的仓库。与门卫打了个招呼后，便是开了门。顿时，眼前是满满当当的箱子。一箱箱的几乎都要叠到他们脚边了。

袁太太不知所以，疑惑的看着沈卓航，问道：“沈老板，带我到这儿来，这是做什么？”

沈卓航笑道：“不怕您笑话，这只是我公司的其中一个仓库罢了。”

袁太太淡笑道：“沈老板真真是了不得。一个女子家，却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在上海滩闯出如此大的家业。这并非寻常人家所能及。”

沈卓航眼中是自豪的，却是谦虚说道：“全靠朋友帮忙。”

袁太太看了她一眼，随即，淡笑着道：“沈老板。想来，我与我家先生实在是怠慢了。真是不应该。瞧着你这满仓库的货，如今租船一定不容易吧。”

沈卓航看着满仓的货物，笑道：“的确不易。”

袁太太默默点头，随即一拍手，道：“这样吧。我家先生如今还在医院，而这点小事，我也是能拿主意的。我命律师拟份合同，明日就与你签了吧。也不耽误你出航。你瞧着如何？”

沈卓航笑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多谢袁太太了。”

“哪里的话。”袁太太笑道。可再看沈卓航的面容，仍旧是有话要说。随即。她敛起了笑容，问道：“沈老板，可还有何话要说？”

沈卓航点点头。道：“袁太太是聪明人。我带您到这儿来，不仅仅是想叫您瞧瞧货物。更是怕隔墙有耳。你知道的，上海滩是这样的暗波涌动。”

看了周围这密不透风的墙，袁太太找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镇定的说道：“看来沈老板是知道些什么了。”

沈卓航笑着坐到她身边，道：“自袁先生辞去会长一职后。我便多少知道了些什么。如今，袁太太您找到了袁小姐，可却不带她回家，我想更能确定了。”

袁太太默默点头，淡笑道：“沈老板是有能耐的人，自然是能有办法知道我袁家的难处。只是，这又与你何干呢？”

沈卓航笑道：“我想与你袁家做生意。”

袁太太淡淡的说道：“哦？如今我袁家还有何生意好做？”

沈卓航道：“袁先生为何入了医院，我们都晓得其中就里。我想与你袁家合作做大生意。”

“怎样的大生意？”

如今，袁太太俨然像个生意人那样周旋着沈卓航。

沈卓航却是故弄玄虚的说道：“只赚不亏的大生意。”

袁太太淡淡的说道：“我想。沈老板若是有些什么话。还是直说来得好。”

沈卓航笑道：“好，既然袁太太如此坦诚，那我也不再兜圈子了。袁先生自从辞去了上海商会会长一职后。整个船舶行业随之动荡，多少显得有些萧条。可是这样？”

袁太太笑道：“的确，沈老板好眼力。”

“恭维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觉得，如今袁家的船业，需要注入一些新鲜血液。”说着，沈卓航从包中拿出了一份东西交到袁太太手中，道：“您先别想着法子拒绝我。且看看。”

袁太太自然明白沈卓航这新鲜血液代表的是什么。眼色复杂的看了沈卓航一眼。她也是没料到，沈卓航竟有这样大的胃口。甚至行动如此之快。

接过了沈卓航手中的东西后。袁太太这一看，却是脸色都变了。

那是一份财务报表。准确来说，是沈卓航的全部财产的统计图。沈卓航就是要这么明明白白的让袁太太知道，自己究竟是几斤几两，是否有过硬的底子能在这商海中与他袁家一块儿经历沉浮。

见得袁太太那显然不曾料到的表情。沈卓航亦是松了口气。

解释道：“可袁家这一下去，却有许多的外来者伺机而动。袁家不缺钱，可我瞧着，却是少了些野心。袁先生再骁勇却也不敌当年。自古以来，守比攻更难。打仗是这道理，生意更是如此。”

袁太太却是淡淡一笑，自信道：“我袁家在上海滩的位置，我自信还无人可动摇。”

沈卓航笑道：“如今的确是。可过一两年呢？为何袁先生得病住了医院，我想我猜了个大概。”

她自然知道，无端端要去分人家一杯羹，怎是那么容易的。十八般武艺总是要耍个遍的。

袁太太听得这，果断说道：“你自然是有准备而来的。不过还是抱歉了。”

说着，将沈卓航给她的报表又是重新交还到了沈卓航手中。

沈卓航收好后，笑道：“袁太太，你不必急在一时回绝我。若您再多做思考，就会发现，我沈卓航与其他人不一样，我并非龌龊的想趁火打劫，大言不惭说一句，我是想帮助你们。我相信您与袁先生也不会想家业落在外人手中，甚至外族。”

袁太太皱起眉头，道：“沈老板此话何解？”

沈卓航扬起嘴角，说道：“袁太太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卓航所言。我会等您做出决定的。”

这下，袁太太却只是看着她，却不曾直接拒绝。

沈卓航知道，如今是凭空插上一脚的最佳时机。可也要别人愿意。现下这袁太太不曾当面拒绝她，就说明还有希望。随即，她便是请了袁太太去公司坐坐。告诉她最近有几块上好的和田玉。说到心头好，袁太太倒也是愿意受了沈卓航这个顺水人情。

而沈卓航却是旨在要袁太太看看。看看自己公司是怎样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若要谈合作，那么自己的领导能力就该被搬到台面上议论了。而再怎样的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却不如一个明明白白的动作来得强。沈卓航至少对于自己这方面，可是有着十足的自信。

与袁太太告别后，沈卓航只觉这一上午叫她筋疲力尽。坐着黄包车刚到了家门口。却见一辆车子停着。门边站着的，是叶世芳身边新换的一名年轻警卫员。仿佛已经是等了许久的模样，整个脸都是冻的发白。却还是站得笔挺。

见沈卓航来，他立刻敬了个礼，道：“沈小姐，我奉叶先生的命来接您去家里做客。”

寒风是一阵阵的吹。沈卓航这才想起，今日还没完呢。自己可是答应了叶世芳今日要去拜年的。

开了门，赶紧请警卫员进门，怎料他却是拒绝，仍旧是站的笔挺，只说在门口等便是。回了屋子，不想让那可怜的警卫员多等，她赶紧拿起了一早是吩咐惠姐准备好的礼物。便是大声唤着小丫头。小丫头听得是去看小弟弟，则是扭扭捏捏的，说着不想去。

想来，这做姐姐的终于是知道自己一心想杀弟弟是不对的了。

见得她一张羞愧的脸。沈卓航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温柔的说道：“可他是你小弟弟啊。你就不怕他想你呀？”

小丫头嘟着嘴，怯懦的说道：“他还小，哪里懂想不想的。”

沈卓航莞尔一笑，道：“那你呢？不想他吗？”

她这才红着眼眶，坚定的说道：“想。”

“那不就是了。跟我走吧。”

沈卓航拍了拍她粉嘟嘟的脸蛋。便是牵着她的手一块儿出了门。

却不料，这一牵，小丫头则是不愿放手了。一路上，就这么紧紧的捏着。沈卓航只要是一动，她便是更捏的紧，生怕沈卓航逃了似地。最后，还大着胆子将自己小小的身体靠在沈卓航的身上。闻着沈卓航身上淡淡的幽香，她竟是甜甜的笑了。

沈卓航内心多少有些感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就那么短短的日子，胡从良的女儿竟是这样的依赖自己。叫她如何是好。

而到了叶家，却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叫她无所适从。

孙悦心抱着胖小子，满面红光，对着沈卓航兴奋的笑道：“卓航，这小子会叫妈了！”

沈卓航清楚的看得孙悦心眼角的泪水。她甚至从未在孙悦心眼中见过这样的活力四射。虽仍旧是消瘦，可却不似以往那般病态。（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贾老板是谁

要说这城中新贵，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一句话囊括，那便是一夜蹿红。

一番打听之下，沈卓航方得知，这贾氏原本是在宁波做成药生意的。却不知怎的，竟瞄上了这轮船，更是大胆的去撼动了袁家的地位。虽是半路出家，可这生意经却是做的极好。沈卓航算过，单单只是宁波一条线，便是赚的比成药多了好几成。

一朝了却了袁家那垄断了十几年的轮船生意，可算是轰动了全城，那之后几乎日日见报。却也算是给了全城一个‘袁家已不复当年的’暗示。那袁家，一时间就好似真的人人都能践踏似的。而大多数在袁家手上吃过亏的生意人，更是达到了落井下石的地步。

只是如今遇上了如此逆境，那袁氏公司却半分动静都没有。甚至就这样仍人割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外人不知就里，可沈卓航心知肚明，说到底还是关键人物不在。她总是会想，若是袁光启此时不曾被禁锢，又会是个什么局面？会否这样轻易的将地盘给让了出去？

虽袁家如今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可沈卓航却深知一项道理，瘦死的骆驼总归是比马大的。所以也周不五时的会去袁家带点孩子用的礼品，抑或是太太们喜欢的新奇玩意儿去串串门子。

自然，那目标是锁定在袁太太身上。

却只可惜，或许是这次贾氏的发奋叫袁家真正见到了危机。没了家里掌舵的，这名富家太太一时间却是要掌管起公司内各项事务，是忙的焦头烂额。沈卓航统共去了三次，那袁家不似往日风采，门庭冷清、足可罗雀。家中佣人都显得恹厥厥的，唯有二太太还算强撑着精神招待沈卓航。她甚至很希望沈卓航多去去。一辈子受人巴结，这一下就空了。任谁心里都无法好过。

这袁家如今还未垮，整个上海滩却已是如此见风使舵。足以见得生意人的心。实在是叫人寒凉。沈卓航不似旁人那样的转风快，倒也愿意在这患难之时更近袁家一步。

这一日，二太太哄了孩子睡午觉后，便是拉着沈卓航的手，忧心忡忡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呢。外头人可真是趁着老爷病，要拿我们袁家的命呢。”

沈卓航笑着宽慰她，说道：“这不有袁太太撑着呢么。”

以前是在二太太面前不能多提大太太。可如今时事不同，这二太太自然也知道究竟该看谁人脸色。脸上也不似平日里提起大太太那般讨厌的模样。

叹了口气，她道：“又能怎样。一个妇道人家。到头来还不是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随即。又寡笑着说道：“倒是沈老板你，实在是难得。这时候还时时想着我们这些女人。”

沈卓航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也是女人呢。”

“是啊。哎，我们家老爷也真病的不是时候呢。”

二太太如今说三句便是要叹两句的气。以前气焰嚣张的精神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倒是不似原本那样担忧的要人命了。

沈卓航不禁试探问道：“袁先生的病最近可有好转？”

提起那袁家唯一的希望。二太太眼中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光彩，道：“好多了。前两日总算是能隔着窗户见面了。”

沈卓航皱着眉问道：“能见面了？”

二太太却是拉着沈卓航的手，神秘兮兮的刻意嘱咐道：“对。外头都不知道老爷病了。你可别去说啊。”

“那是自然，自然……”

随意敷衍着。沈卓航的心中却又是疑惑不止。能见面了？生病了？是日本人？还是自己本就多虑？沈卓航如今却是理不清的头绪。又是想到了那日叶世芳叫自己不要多插手，看来他的确是有先见之明的。十个商人十个奸诈。沈卓航此时此刻才觉得自己还不够火候。总想着袁光启被人算计，可说到底，他能屹立商圈数十年如一日，哪那么容易就被禁锢的。

随即，她问道：“我可否去看看袁先生？”

二太太笑道：“等他回来吧。医院那地方脏。到时候传染给你可不好。而且我们家里人也只能透过小窗子看他一眼。”

沈卓航一直待到晚饭时间。却也不曾等来大太太。便也不好意思多待，还是百无聊赖的回了家。

算着日子，距离与袁太太谈话的那日又是过去了五六日。要说不急，那是假的。尤其是在这贾氏造乱的大好时机。平白无故的，把好处给了贾氏。她沈卓航却只能干瞪眼。这不符合经济效益啊。

回到家中。大衣还未脱去。便是注意到了一张请柬。

贾氏请客宴会。

竟是在华懋饭店。要说这大过年的。能订到华懋饭店的人屈指可数，沈卓航不禁疑惑，这贾氏究竟是有何背景。那葫芦里究竟又是卖的什么药。

正当她考虑到底要不要去之时。却接的了贾老板的电话。仍旧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却是盛意拳拳的邀请沈卓航。

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契机。叫袁家看看，自己也并非是非他不可的。便是欣欣然一口应允。

第二日下午离开公司后。沈卓航便是回家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去赴宴。

坐着黄包车到了华懋饭店的门口，却只见平日里那些或熟悉或脸熟的城中达官贵人皆是携着眷兴冲冲的往里走。有的穿金戴银显贵，有的则是暗地里珠宝显贵。总之，却叫沈卓航更不可小觑。短短时日内，那贾氏倒真真好似打通了天地线呢。

“哎呀。沈老板，有失远迎啊。”

贾老板原名贾鹤松，此时，他站在门口，见得沈卓航来，便是大步上前与她握手。

沈卓航淡笑道：“贾老板真是客气了。”

贾鹤松随即笑着说道：“来吧，里面请。”

亲自迎了沈卓航进入宴客厅后。却也不曾离开她周围。仿佛真真是对沈卓航有些过于常人的兴趣那般。沈卓航倒也有兴致，瞧瞧他究竟想干些什么。

便是说道：“贾老板真是好大能耐，竟能在这样的时节里，订到了华懋的宴会厅。”

贾鹤松毫不在意，笑盈盈的说道：“拖朋友帮忙罢了。”

端了杯红酒予沈卓航后，道：“听闻沈老板当初是留洋英格兰的啊。想必这欧洲的红酒定是喝了不少。”

沈卓航闻言，轻抿了一口，道：“贾老板倒是不惜花了重本。上好的波尔多。”

“哈哈。就知道沈老板是识货之人。”贾鹤松笑着，便是自顾自的烧起了一根雪茄，玩笑的说道：“这应该不合你口味吧。”

沈卓航无奈的摆摆手，笑道：“自然是不行的。”此时，沈卓航却是想，大概上了年纪的人，都爱逗逗小辈，就好似林医生那样。

随即，贾鹤松竟是领着沈卓航坐到一边，与她攀谈起来，道：“哎呀，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就应该多走动走动，接触接触吗。如今可不似旧时，想要做好生意，可得好好的广结善友呢。”

沈卓航轻轻点头，看着越来越多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很是惊诧，心不在焉的说道：“贾老板说的是。”

贾鹤松道：“下回一定要跟沈老板你合作一回。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我还没见过女子能像你这样有能耐的。”

“贾老板客气了。”

自上回见面后，仿佛这贾鹤松便句句恭维着沈卓航。不知对别人是否也是如此。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虎，即便不喜欢，却也说不上讨厌。可若是单单对沈卓航一人如此，这可真该是慎得慌了。

此时，宴会厅中竟是响起了音乐。贾鹤松却是当仁不让的伸出手要请沈卓航跳舞。沈卓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可不想与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跳舞。可眼看着人人都是带舞伴来的，就她孤身一人，却也仿佛避无可避。

想不出怎推脱，一时间沈卓航坐在原处，散漫了眼神，故意装作不看见。就在这时，却另一只手伸到了沈卓航面前。而贾鹤松的手亦是收了回去，沈卓航抬头间，他已是牵着另一名女子进了舞池，仍旧是笑盈盈的模样，可谓是雷厉风行呢。

眼前的男子长得一张白净漂亮的脸蛋，甚至称得上阴柔，尤其是如今笑起来时的模样，竟还露着一颗小虎牙。倒是不会叫人讨厌，甚至叫沈卓航觉得能与他跳舞倒是一份美差。

随即，十分放心的将自己的手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一进入舞池，那名男子便是带着沈卓航转了个圈。却是站得定定的，不慌不忙。沈卓航心中赞叹好舞技。

却不想，那名男子亦是开口说道：“沈小姐好舞技。”

沈卓航笑道：“你认得我？”

今日自己却好似宣兵夺主了。

“自然。在商圈既漂亮又如此聪明的女子。这上海滩除了沈卓航还有谁人？”

人人都爱听恭维的话，沈卓航亦是。尤其是从这样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口中说出。

沈卓航扬起嘴角，笑着问道：“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男子看着沈卓航的双眼，那天生的丹凤眼却好似能融化了人一样，轻轻说道：“贾纪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我们都是生意人

“贾纪春？”想起那位太过热情的贾鹤松，沈卓航只想，这对父子可真真是不简单。

随即，沈卓航扬起嘴角看着他。又是细细打量一番，道：“你与那位贾先生可一点儿都不像。”

那贾纪春却是笑着问道：“为何我们一定要像？”

沈卓航道：“你们不是父子？”

贾纪春平静的说着：“不是。为何一个姓氏就要是父子，不能是陌生人？”

随即，沈卓航调侃道：“那你可有兄弟姐妹，贾纪夏，贾纪秋，贾纪冬呢？”

贾纪春却是含着着打趣，道：“可要再凑个梅兰竹菊？”

沈卓航笑道：“你倒是比我还能说笑。”

贾纪春的神色一直很平静，他微笑着说道：“能得了沈老板的青睐，可真真是我的荣幸了。”

一曲舞跳罢。那位贾先生十分绅士的将沈卓航牵到一旁坐下。又是递上了一杯酒。此时，良辰美酒伴佳人，沈卓航竟觉得原本无聊的场合也不再是那么无聊了。她与贾纪春谈着许多。向他介绍着上海的风土人情，那些最漂亮的景观。而贾纪春又是告诉她自己在求学时候的一切有趣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沈卓航已是有些微醺。可却也正是微醺，叫她愈发的兴致高昂。

“沈小姐，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要风趣多了。”贾纪春拿着酒杯，又是轻轻与沈卓航碰杯。

看着舞池中那翩翩起舞的礼貌绅士与淑女。沈卓航笑道：“那我可要表现的再好一些才是，请你跳一支舞？”

贾纪春却是摇摇头，道：“在沈小姐面前，这最好的美酒都失了色。更何况你我已经舞过一曲。让它回味在记忆中才是更好的选择。”

见着贾纪春分明还有话要说的表情，沈卓航玩味的笑道：“那贾先生有何高见？”

贾纪春笑道：“我带沈小姐去一个地方，不知你可愿意否？”

沈卓航反问道：“好玩吗？”

贾纪春想了想，道：“视乎心情。”

“那还等什么。”说着，沈卓航便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贾纪春连忙扶住她。

笑道：“沈小姐喝醉了。”

沈卓航眯着眼。看着宴会厅中若有似无的迷离灯光，笑着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醉是最无关酒的了。”

怕沈卓航跌倒，贾纪春是一路搀扶着她，很是周到。来到门口，贾纪春却是变魔术般的变出了一条车钥匙，道：“走路未免太费时了。”

沈卓航张大了眼睛，惊奇的问道：“你竟还会开车？”

贾纪春道：“不会啊。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眼前的黑色小汽车，沈卓航竟是觉得心跳加快，她不禁感叹道：“我好久没玩过这样冒险的游戏了。”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说着，贾纪春一踩油门。却是差点撞了眼前的墙壁，沈卓航‘啊’的轻呼了一声。

贾纪春笑道：“叫沈小姐受惊了。我也吓了一跳。”

沈卓航摸着自己酒后发烫的脸颊，竟是哈哈的大笑起来。“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贾纪春开了很久的时间，久到沈卓航坐在一旁，看着漆漆的黑路竟快要睡着。她这一刻竟不觉得自己荒唐，就这样跟了一个陌生人一块儿溜了出来。不仅坐上陌生人的车。至关键的是，这陌生人还从未开过几次车。这样的临时应该是叫人害怕的。可沈卓航此时却深深意识到，人生就是应该由荒唐堆砌而成的。她拘束太久，今日这出乎她意料的放松却是难能可贵的。

就这么想着，她竟是歪着脑袋，配合着那颠簸的车身，沉沉的睡去。梦中，她见到了自己当初回国时在海上见到的那十五的明月。还梦到了明月过后的烈日骄阳。相对以前那些骇人的噩梦，这却是一个十分平静的梦。平静到沈卓航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回到了以前。还是真的在做梦。

直到听到有人在叫着她。沈卓航这才朦朦胧胧的张开眼前。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刚打开双眼。便是一片看不到头的汪洋，汪洋的最远端，天际线划出了一抹鱼肚白，随之渐渐泛出了流光。起初，只是一些些，仿佛还不至于拨开那黑暗的云雾，却在海上一声突如其来的响亮汽笛声后，那光芒一下子就如火烧那样射了出来。四散而来，强势的燃烧着一切黑暗。

沈卓航简直是看呆了，这与她梦中的又是不一样。天边的海鸥，车窗外时而远时而近的鸟叫声，是那样的活灵活现。却是沉静的梦中从不曾有过的安宁。

直到那已悬在半空中的眼光灼的她眼皮都快张不开。沈卓航这才努力眨了眨眼，却害怕错过什么似的，又是赶紧张开。此时，就连闭起眼都是满泄的阳光。原本冬日里的冰冷亦是烟消云散。

这不是她看的第一个日出。却同每一个她看的日出那样，叫人震撼，无法放开眼光。

只听得身边一声清脆的‘嘭’。沈卓航这才回过头去看。贾纪春正从后座拿了两个杯子交到沈卓航手里，倒入了自己手中的那瓶香槟。

笑着说道：“新的一天，新的酒。新年快乐。”

沈卓航见他这样的大冬天里。白衬衫外只穿了一件马甲，才发现，原他的衣服是盖在自己身上的。这样的举动很贴心。

随即，她笑着说道：“新年已过了。”

“冬天没过，新年就不会过。”说着，贾纪春与她轻轻碰杯，便是扬起头专注的品着果香四溢的香槟酒。

沈卓航却没有喝酒，她就这么看着这位新认识的贾先生。虽经过了一夜，他熬出了青灰的胡渣。可不知为何，他给人的感觉，就好似那东方摄人的朝阳，是清新的、也是热情的。

沈卓航从身上厚重的大衣里取出了自己另一只手。喝着凉凉的香槟，道：“原来贾先生竟是要带我来看日出。”

贾纪春却是无奈笑道：“原本是想放放爆竹烟花，沾沾新年的喜气。可沈小姐睡的太香了，我实在不忍叫醒你。不知怎的，就开到了这海边。”

沈卓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自己精神足了，却叫人一夜都在行车。

随即，她坐正了身体，兴奋的说道：“那我们现在放吧！”

贾纪春看着沈卓航宛若孩童般那样的笑容，仿佛是浑身疲态都扫去那样，说道：“好啊！”

在朝阳下，他们放着鞭炮，贾纪春还尽兴的放了高声，那一声声的震耳欲聋，就连鸟的叫声，人的笑声都给淹没过去。看着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