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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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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医生本是在做着一份报告。沈卓航竟是这样莽撞的冲了进来,着实吓了他一跳。索性。他心宽体胖脾气好,倒也不在意。放下手中的报告,笑着说道:“家中有。我明天给你带来?”

沈卓航却是急匆匆的说道:“可以麻烦你今天就带来吗?”

林医生问道:“有急事?”

沈卓航重重点头,说道:“请你帮忙。”

林医生并没有再多问缘由。只是说着,午饭饭后,帮她去取。沈卓航这才稍显满意的离开。可是,心情却始终缠绕进了愁云惨雾之中。沈卓航只想知道,家人怎么样了,公司怎么样了。自从中秋那日后,她仿佛对于日夜时间的推算,变慢了许许多。

事隔多时,她只有通过这样旁敲侧击的方法,来摸索那曾经存在的一丝一毫讯息。沈卓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可那有什么办法。一日活着,就永远别想踏进桃花源。

下午两点,林医生便是带着厚厚一叠的报纸,到沈卓航的病房中。本在午睡的沈卓航听得动静,是一下子醒了过来。她道了声谢,便是连忙抢过手中的报纸。却提防的看了林医生一眼。

那林医生会意,笑着说道:“你慢慢看。晚些我们再做例行检查。”

她翻查着报纸。曾经登过她的寻人启事,可也只是从中秋开始,维持了半个月。不知怎的,许是这份报纸比较生,所以就不登了。距离现在,又是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人认得她,那是十分自然的。更何况,她照过镜子中的自己,早已是面目全非,颓废的不得了。

随即,她疲惫的躺在床上。沈卓航想,自己或许该离开了。林医生从不主动提及她的身体情况。而沈卓航也不会主动问。她想,若是已全治住了,那是最好不过的。首先,她要去洗个脸。午觉刚醒,她不想是脏脏的。可厕所永远都是个多秘密的地方。她蓬头散发的在舀水洗手。正听得门外两个人说起她。

她很容易听出,她们说的正是她本人。因为这整个医院的人都叫她‘烟疯子’。这也是她的病房,大多数人不大愿意靠近的理由。大烟又是遭人怕,又是遭人恨。

“你说那个疯子怎么还赖着不走啊,她明明早可以出院了。”

“免费吃免费喝的。换你,你走吗。”

“也就是林大夫人好……”

那话说的几近暧昧。听在沈卓航耳中十分不是滋味。

却索性,另一个人立刻说道:“什么呀。人好就该掏心掏费的给她治?你知道她一天光是药,就要多少钱吗?还不算吃喝。”

“那怎么回事?你像是知道些什么啊。”

声音变小,沈卓航屏着呼吸,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看啊。林大夫权当那疯子是自己的女儿了吧。”

“女儿?林大夫竟有家室?”

“是啊。说来可怜,你可别往外说。当年林大夫的夫人,可活脱是一烟鬼。生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没想到,这女儿自出生来,就是个烟鬼。林大夫没少操心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都十好多年了。后来那女娃还是死了。总共活了七八个年头吧。死在冬天的冰水里。哎……”

“林大夫这么好的人……怪不得那么义无反顾的帮那烟鬼了。”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不过这烟鬼哪里有治得好的。”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沈卓航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应该怎都没想到,林医生帮自己竟是这样的缘由。可是为何那两人却是说的不清不楚,林医生的女儿究竟是为什么会死?自己会不会像她一样?难道真的没救了?

她手中紧紧的捏着报纸,心中是恐惧。随即,她决定,一定要好好问问林医生。自己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死,她想都不要去想。她害怕。

恍惚间,她走到了林医生办公室。敲了敲门,坐到了他旁边。正眼便是看见了一张合照,是年轻时候的林医生与其夫人,手中还抱了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沈卓航只觉得悲伤,如今人已经都不在了。她将报纸放在桌面上,说道:“谢谢你,林医生。”

又是鬼使神差般的看着照片,问道:“这是尊夫人?”

看着照片那林医生眼中满是柔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悲伤,他笑道:“恩。不过都不在了。也就这一张相片来让我好好回忆她们的模样了。”

随即,又是将照片挪了个更看得清的位置,放好。抬头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卓航正色问道:“林医生。我想知道,我的毒瘾控制的如何?是否可以出院?”

林医生却是回答道:“最好再等等。还在观测期。”

只是沈卓航哪里等得了,自己已失踪了那么久。她想要走!可又不愿叫林医生难做,他自然是抗毒有经验,说出来的话,不会没有道理。

告辞了林医生之后。沈卓航趁着医生查房空档,偷偷寻了间有电话的办公室。做贼状,急匆匆打了个电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逃不了的桎梏

余后的一生,若是有谈及这段历练的,沈卓航皆是缄口不言。想必她就是到死,也真真是无法释然的。更何况如今。

那一晚,她尝试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整整喝了一瓶子的伏特加,胃中烧灼。可那浑身的难受劲却仍旧是叫她痛苦的想死。她发疯一般的大声吼叫。抓破了自己的皮,挠坏了自己的肉。她不知为何会这样,为何那梦靥如影随形的一点儿都不肯放过她。她又是想起了那个晚上,那狭小的充斥着恶心气味的地下室。

她立刻是楼上楼下冲了一遍,将所有的灯都开得通亮。她害怕极了,她愈发感觉到自己是从一个小黑匣,进入了一个大黑匣,偌大的天地,或许已无她的容身之处。

这一切的源头,是胡从良!她一次次的下着决心,她要胡从良死无葬身之地。

而后谈及那个夜晚。周围的邻舍都是一阵惊。他们想必是从未听过这样的哀嚎。至少,在明年这时候之前。

沈卓航哭尽力疲,声音沙哑。她蜷缩着,拿起了砸坏的酒瓶碎片。毫不留情的深深在自己满布针孔的手臂上划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那一夜,沈卓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却也盼到了黎明。

第二日一大早,她首先打电话到宁波。父亲的声音听上去是憔悴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那沙哑的嗓子里,是掩不住的激动。得知了她平安无恙的消息后,便是立刻动身,不做半分停留。父母一辈子操心儿女,这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随后。她又是一个个电话,通知亲近的朋友。其中也包括苏惊蛰。可接电话的,仍旧是周曼清。苏惊蛰好似又一个晚上没回来。周曼清在轻描淡写的表达了她的慰问后,便挂了电话。不得不说,周曼清心中是有怨念的。

之后,她去了公司。站在磨砂的玻璃门外往内看。一切如旧,张会计手中拿着文件夹在走动走西,紧张的吩咐着事宜。俨然成了领头人模样。只是。他脸色可不怎么好。一是黑,二是焦。本就是削尖了的脑袋,如今更是显得精瘦,挺可怜的样子。

推开门,置身于此,她却什么都听不到,方才的忙碌停下了脚步。就连张会计亦只是站在远处定定的看着她。众人皆是一副错愕的模样定睛望着她。这叫她有些不适应。却仍旧是微笑。

说道:“大家好。我回来了。”

期盼了良久的渺茫希望终于是回来了。没一会儿。办公室便是热络的像炸开了锅那般。众人皆是上前问候沈卓航,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张会计亦是掩不住的激动。他眼中应是热泪盈眶。一番寒暄后,沈卓航叫了张会计到自己的办公室。

案头上,是叠得高高的文件。皆是需要她亲自处理的。索性早已分门别类,整理的清晰有条。与张会计交流一番公司近况。又是招来了秘书晚上定一家顶好的酒店来犒劳这些日子忙坏了的众人。她这才开始看文件。

沈卓航心中唏嘘。原来她还有这样一班不离不弃的员工。危难时候。她可以看清的有许多。自己以往那可真是十足的有福之人。

公司月余基本都是靠张会计辛辛苦苦的顶着。因为没有她这个老板的签字。即便再有办事能力,这张会计也无法做到沈卓航轻而易举做到的。根本就无法接单子签合同。他们如今在做的就是保住一切已经接到的单子。许多合作人因为听得沈卓航被绑架的消息后,宁愿损了定金,也皆表示要撤单。一回两回还张会计权衡后还可以同意,可一多了,这生意究竟还要不要做了。

之后,得亏了张会计各处平衡,力求保稳。说他是呕心沥血。那一点儿都不夸张。

可即便是如此却也已快撑不住了,公司已无单可做,若是沈卓航不回来,想必即便孟归带着满船的货物回来,周转得了一时。可结果,他们也只能坐等关张大吉。张会计忙里忙外的瘦了一大圈。一个多月来,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日子定不会比沈卓航好过多少。

令沈卓航感动的是。公司上下即便没了她,却仍旧不是很混乱,只是走掉了少许几个员工罢了。大多数人都是响应了张会计的号召,上下一心将这艰难困境顶了下来。虽不知他们报的是怎样的想法,可无论如何,这都是对如今的沈卓航是莫大的安慰与鼓舞。

只是,她如今却不是一月前干劲十足的沈卓航。因着身体里的‘毒虫’,她不能专心于眼前的文件,那些平时熟悉的字,多看了几眼,便是毫不留情的变作鬼画符。若是她想好好看,那浑身被蚂蚁蚀骨的感觉又是轻而易举的扰上了心头。看一刻钟,就要活动休息休息。

身体大不如前,那是更加肯定的。她时常能感觉到自己气息不顺,甚至讲几句话都喘得不得了。

她好几次愤恨的都想直接砸了那些讨人厌的文件夹,却都奇迹般的忍了下来。待到下班时分,她竟也是看了一大半,也算得上是有了些效率。却只是强忍着的身体不适,叫她的两边太阳穴是生猛的疼痛。疲劳不堪。

准时下班,她给了些钱张会计,叫他一定代表自己好好慰劳这些劳苦功高的同事们。

月余来,难得不必加班,又怎能不雀跃呢。都知道,慷慨的老板回来了,好日子也是真的回来的。可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盛意拳拳的邀请沈卓航一块儿去,可沈卓航却是婉言推辞。任他们如何好言相劝,却始终不愿同往。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看看时间,已五点多。她只想快点回家,将自己锁进屋子里。一点儿都不想见人。

却不想,公司楼下停着路云霄的车。大忙人路云霄早已是侯在车门边,就等着这位侄女。

看到沈卓航。他不禁瞥眉惊道:“卓航。你怎如此消瘦。”

沈卓航半开玩笑的说道:“被绑架哪能有好日子过。捡回一条命算是不错的了。”

路云霄看她心境还算舒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走。小仪在等你呢。”

能推脱了员工的邀请,却怎都不能推了亲人。沈卓航淡淡的点头,说道:“不过晚上我想早些回去休息。”

路云霄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卓航,你有些不同了。”

料他再有能耐,却一辈子都无法想象到沈卓航竟遭受了那样非人的折磨。方才他触碰到沈卓航手臂的一刹那,分明感觉是中空的。仿佛只剩下了一张薄薄的皮裹着那细细的骨头。面容更是憔悴,毫无血色。

而沈卓航只是笑着,说她饿了。

她本以为是一场小型的家庭聚餐。到头来,却是许多朋友,也算亲近,可沈卓航半分都料不到向来冷清的路宅也会大摆筵席,竟是为了她。

一时间。她有些错愕,怯怯的不敢进门。她本能的不愿在这样人多的场合。

此时,却是程小仪眼尖。从二楼直接快步到了沈卓航面前。眼中已是氤氲了一大片雾气。

她猝不及防的抱着沈卓航,哽咽道:“你吓死我了……”

随即,越抱越紧,简直要叫沈卓航窒息了。可沈卓航却一点儿都不反抗。这些日子以来,她仿佛堕入了千年冰窟那样的苦寒,她极其需要这样的温暖。眼中亦是含着泪,她满足的笑道:“对不起。”

程小仪放开了怀抱,心疼的看着瘦骨如柴的她,说道:“胡说什么呢。能回来那真是万幸。菩萨保佑。”

沈卓航取笑道:“你何时信了佛。”

程小仪认真的说道:“就在你丢了的时候。”随即,拉着她进门。即便再不愿,她还是要面对的。这就是命里注定的。逃了出来。至少在表面上,她仍旧是正常人。

路家的客人,都是她熟悉的。有严守成,叶世芳,孙悦心。还有周曼清及苏惊蛰。

值得一提的是,路云霄将惠姐也招呼家里来当帮佣。惠姐一见到沈卓航眼泪啼啼的。直到被另一个老妈子唤进了厨房,这才显得气氛没那么悲凉。

本能反应。沈卓航第一眼便是看见了略显疲态的苏惊蛰。可他却始终没有看沈卓航,只是自顾自的端着酒杯在喝,与严守成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直到大家都上前与沈卓航打招呼。他这才抬头看了沈卓航一眼。

举了举酒杯,笑道:“可要来一杯?”

还未待沈卓航说话,那周曼清是走到了他身边,亲昵的勾住了他的手臂,略带娇嗔的指责道:“惊蛰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沈小姐现在哪能喝酒啊。”

苏惊蛰耸耸肩,道:“当我没说。”

沈卓航抿了抿嘴唇,说道:“喝一点儿无妨。”

周曼清显然脸色不善。苏惊蛰倒是亲自为她斟上了一杯酒。

近距离下,沈卓航见得他胡渣未尽,乌黑的眼圈,憔悴极了。她心中了然,是有心疼,可却怎都无法再表露出来。

随即,她与孙悦心聊了一会儿。这些日子来,大家都没法子。她本是信佛之人,便是与程小仪一块儿去寺庙里为她祈福。几乎风雨不改,这样孱弱的身子,又怎受得了。如今一见,却是又清瘦了不少。仍旧是有几声咳。好在面色温润,至少气色状态还不错。

晚饭是在七点左右。大家入了席,好不容易将刚见面的气氛化作了谈笑风生。沈卓航此时却眼前泛花,眼前的碗碟仿佛也幻化出了好几个。她心焦的很,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刻端起了酒杯猛的一口喝了个精光。腹腔灼热,却更是难受非常。

她听得身边的程小仪提醒她慢些。可她完全没有心思答话,就连勉强牵扯个笑容都做不到。他紧握着自己的衣袂,大口的喘着气。低头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一双手背上根根凸起的青筋,明显极了,十分骇人。她想,她知道自己如今需要的是什么,可却是要人命的。她狠狠掐着自己的皮肉,以另一番疼痛,叫自己不能想那万恶的根源。

众人仍旧是谈笑风生,皆是有默契的闭口不谈沈卓航遭绑架一事。

而沈卓航尽量压低了大喘气的声音,她可以肯定自己现在定是冒着冷汗的。她甚至感觉到了鼻子在流着清水。甚至来不及看周围众人是做如何反应。她伸手抓起餐巾便是欲要掩盖住一些。却不料扯动到了搭着边的酒杯。

顿时,‘哐嘡’一声。原本还未是全场的焦点。这一下,她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见她脸色有异,纷纷询问。

可沈卓航怕呀,她怕极了这样众目睽睽的眼神。她掩着口鼻,仍旧是不断的大喘气,原本的恶心难受更是到达了极致,再不离开,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仓惶的站了起身,又是绊到了桌角。眼瞧着自己毫无控制的就要跌倒。索性,叶世芳一把扶住了她。小声的说道:“你没事吧?”

沈卓航却是全身难受。一把推开了她,便是顾着最后的仪态冲进了洗手间。

众人皆是担忧的看着她那方向。被她这样反常的行为惊的有些不知所措。

叶世芳却是从容一笑,说道:“方才的酒劲来了。现下是肠胃做动。大家还是继续用餐吧。”

只是,他心中却察觉到了异样。沈卓航就方才匆匆一瞥的眼神,叫他竟也有些害怕。

沈卓航冲进厕所的一瞬间,便是将方才喝的酒吐了个精精光。可这并不能缓解她心灵上的难受。她反锁着门,本能的躺在地上,又是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团。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很想大声的惊叫来宣泄一番,可最后一丝理性仍旧是占领了她脑中大片的土地。

外面那些都是亲近的亲友,她怎忍心叫他们看到自己变成这模样。不!那样的话,她宁愿去死。她紧紧的咬着唇,脸憋得发紫,蠕动的像一条将死的蚯蚓。

却在此时,她听得了敲门声。

周曼清淡淡的在门外问道:“沈小姐,你还好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恨溢满腔

沈卓航一个慌张。她周曼清怎么会无缘无故来看她。要说这群人里面,她算是与自己最不熟的吧。可由不得她多想。浑身那蚀骨的感觉又是侵占了她的一切。

“咚咚咚……”

又是响起了敲门声。屋外是周曼清缓缓的说着:“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卓航此刻心急如焚,看着镜中的自己活脱像个鬼一样,整张脸都是狰狞的,她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出去。

她掐着自己的手臂,勉强以最平稳的声音说道:“哦。是周小姐啊。有事吗?”即便尽了这样大的努力。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周曼清淡淡的说道:“没什么。看你进来这么久,有点担心。”

沈卓航答道:“哦。我没事。等会出来。”

可她始终没听到周曼清离开的声音。沈卓航一时间十分的无助,她是怎都不能让周曼清看到自己这模样的。

她该怎么办?

指甲又一次刻过了她白细如柴的胳膊。沈卓航一把把掐着自己。最后,她索性找了一根尖锐的针,盯着自己的手指,便是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都说十指连心是最疼的,沈卓航此时却是要忍着巨大的疼痛这样的伤害自己。只为了叫那被毒物麻痹的心,快些恢复理智。她不要做个‘鬼’,尤其是在亲友面前。

看着手指红肿颤抖,她这才觉得好一些。冷冷的看着镜中发髻凌乱的自己。她沾了些水,将头发梳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办。坦然面对倒是来得好一些,一次次再痛苦她还是忍了过来。她还要留着这残破的身躯。去折磨那对不起自己的人。

拿出胭脂,轻抹在腮边与唇。至少,不至于那样血色差。

她昂了昂头。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是离开了厕所。门口,已不见周曼清。看着众人已是吃喝的差不多。沈卓航笑着坐到他们中间,说道:“让大家担心了。”

路云霄笑着说道:“没事。你定是肠胃还没习惯这样的油腻。我叫惠姐给你做碗粥,润润肠吧。”

沈卓航笑道:“好的。谢谢。”

惠姐的粥,是她熟悉的味道。一碗下肚,终于是舒服了不少。

沈卓航走到路云霄身边,附到他耳边轻声说:“路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路云霄本是在与苏惊蛰品酒论事,他抬头看了沈卓航一眼,只见她面色凝重。当下便知道她定有大事。

随即,站起身。说道:“各位请自便。我与卓航有些事情要谈。”

两人便是去了书房中。

倒了一杯茶给沈卓航后,路云霄淡笑着说道:“卓航,你说吧。”

沈卓航坐的正襟,严肃的说道:“我想请叔叔帮我个忙。”

路云霄问道:“什么事?”

“这次大难不死,全凭着运气。可我却不能放过胡从良。”

说起胡从良,沈卓航便是心中愤怒。那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

路云霄此时紧皱着眉头,问道:“果真是他?”

沈卓航郑重点头,道:“是。”

路云霄问道:“好。那你要我怎的帮你?”

沈卓航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他十倍奉还!可先要找到他的人。”

路云霄说道:“你不去报警,却来请我帮忙。是想私下了结?”

沈卓航狠狠的说道:“我不愿让他那么轻易的就进去。”

少顷,路云霄答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且等我消息。”

沈卓航笑道:“谢谢路先生。”

这期间,她的手一直抓着自己的大衣,握得紧紧的。满腔的仇恨虽不曾明说,可却全看在了路云霄眼中。他也终于是知道了沈卓航有何不同。原本亮丽的光环已退化。成了挥不去的仇恨阴霾。恍惚间,路云霄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下楼的时候,大家已是聚拢在一块吃着茶。沈卓航还没坐下,便是见得周曼清迎了上来,她拉着沈卓航的手。笑脸满盈的说道:“沈小姐,我想找你说些事。”

在旁人看来自然没什么。可沈卓航分明还是在她那张笑脸下看到了冰冷防备的眼神。

沈卓航觉得疲惫。她一心只想如何找到胡从良报仇,已没了心思去想别的。对于周曼清要说的话。她自然是能猜出个大概来。

来到了花园中,正是晚风凄凄,皓月当空之际。凉爽的倒叫人十分痛快。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月亮,却半个眼神都不给周曼清。

少顷,周曼清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见得惊蛰那憔悴的模样吗?”

沈卓航扬起嘴角,如今自己已无心与周曼清恋战。周曼清抛砖引玉,她自然是不可不接的。不论是为了舍去往后的麻烦,还是给她一个定心丸都好。周曼清此人的跋扈只是因为爱情,并非十恶不赦。

破天荒的,她微笑着握着周曼清的手,却分明感觉到对方手的颤抖。可她不以为意,说道:“苏先生对我的友情,我固然铭记于心。若是叫周小姐误会了,那真真是太不应该了。可周小姐,如今你是苏先生的未婚妻。而我,也是真心想要祝福你俩。若不是中秋那日出了那件事情,我早已不会让你误会那么长时间。苏先生于我那是友情,我也一样。今日我向你做个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横插在你二人中间。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相信。”

周曼清一时愣住。她本是想给沈卓航一个下马威。却不料,向来硬劲的沈卓航却一下子服软至此,导致她原本准备的满套说辞半点用场都派不上。她竟是觉得十分委屈。若是论输赢,至少她又是一败涂地。她的敌人分明不愿再与她为敌。

见周曼清表情复杂。沈卓航继续说道:“你真的不必做太多的复杂考量。我沈卓航是个生意人,你一定想,生意人骨子里都是狡诈的。可你别忘了,谈买卖本身就是一件公平公开的事情。做不得半点假。”

沈卓航退让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曼清虽是年纪小,却也是出身名门,给足了她面子,这点道理自然懂。再与她扯不清,那真是不识抬举了。况且,沈卓航与苏惊蛰一切也都是她自己的嫉妒心作祟,她根本查不得半点儿蛛丝马迹。

良久,周曼清轻松了呼了口气,换上了笑容,说道:“沈小姐。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沈卓航淡淡笑道:“你我本无仇。怎会不是朋友。”

两人间皆是褪去了锋芒,却根本无话可说。索性程小仪跑出来招呼她们赶紧进去,才化解了尴尬。这室外怎都是冷的。

屋内,路云霄正在招呼男士们抽雪茄。照他说法,那又是上好的货色。手工卷的烟丝。可沈卓航却在闻到的第一时间,便是捂着口鼻,做着干呕。她竟闻不了这样的味道。本能的捂着胸口发抖。那花了大时间与精力方抑制下去的感觉,又一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慌张的说道:“时日不早。我先走了。路先生,我改日再来拜访。”

任凭其他人如何阻拦,沈卓航却是拿起了随身包便是夺门而出,仿佛这儿有多少洪水猛兽似的。众人只得面面相觑。

本程小仪还想邀沈卓航与自己同住的。可也是落了个空。她便是责怪起路云霄将家中弄的太过烟雾缭绕。不论怎样的女士都是受不了这样的气味的。最后,亦是负气上了楼。本是好好的气氛,却是弄了个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孙悦心想起沈卓航被绑架的那件事情,仍旧是心有余悸。

她握着叶世芳的手,说道:“卓航她这次回来,有些变化。”

叶世芳仍旧是一贯的宽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任谁碰到这样大的浩劫,总不是这一时三刻能缓得过来的。你要相信沈卓航是有能力之人。”

孙悦心握紧叶世芳的手,不再言语,嘴角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她实在是喜欢这样的叶世芳,从来都是叫自己以最省心的姿态面对一切。只可惜……思想着,她便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回到府中,叶世芳先是将孙悦心推进了屋子。又是折返与司机耳语了几句。他是不放心。自这回重见沈卓航以来,他便是感觉不妙。这回再见后,不仅半分没有好转,却更显病态。

第二日,沈老爷赶着匆匆的船期来到了沈卓航府上。从未见过自家父亲情绪有多波澜的沈卓航这一回算是见透了。平日里闲散的父亲想必是为了她操碎了心。头发花白了许多,亦是瘦了一大圈。一见到沈卓航,更是一把握起她的手,抑制不住心中深深的恐惧哭了起来。索性,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沈家这根独苗苗丢不起啊。

他本想极力带沈卓航回宁波。可沈卓航却偏执的不答应。她如今一切都在上海,是断然不会离开的。只是答应沈老爷有空就会多回家。更是骗他说,自己已雇了保镖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沈老爷这才悻悻作罢,沈卓航本就是大难不死,沈老爷心疼得很,唯有依了女儿。

家中一切安好。老太爷及老夫人那儿,他们都是瞒得十分好的。倒是为难了沈太太,最近大病了一场。如今还卧床不起。可听到了沈卓航还活着的消息,却是一夜之间有了极大的好转。

沈卓航不禁感叹,家中一切安好,那便是最大的福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暂归的安宁

沈卓航一个慌张。她周曼清怎么会无缘无故来看她。要说这群人里面,她算是与自己最不熟的吧。可由不得她多想。浑身那蚀骨的感觉又是侵占了她的一切。

“咚咚咚……”

又是响起了敲门声。屋外是周曼清缓缓的说着:“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卓航此刻心急如焚,看着镜中的自己活脱像个鬼一样,整张脸都是狰狞的,她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出去。

她掐着自己的手臂,勉强以最平稳的声音说道:“哦。是周小姐啊。有事吗?”即便尽了这样大的努力。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周曼清淡淡的说道:“没什么。看你进来这么久,有点担心。”

沈卓航答道:“哦。我没事。等会出来。”

可她始终没听到周曼清离开的声音。沈卓航一时间十分的无助,她是怎都不能让周曼清看到自己这模样的。

她该怎么办?

指甲又一次刻过了她白细如柴的胳膊。沈卓航一把把掐着自己。最后,她索性找了一根尖锐的针,盯着自己的手指,便是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都说十指连心是最疼的,沈卓航此时却是要忍着巨大的疼痛这样的伤害自己。只为了叫那被毒物麻痹的心,快些恢复理智。她不要做个‘鬼’,尤其是在亲友面前。

看着手指红肿颤抖,她这才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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