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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征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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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迅速往下沉,因为速度很快,所以失重让人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心脏加速,然而喻文渊和楚明非和没事的人一样淡定自若,下落到地下近两千米才停住,出了电梯是一道长长的甬|道,中间有无数的门要证件扫描才能通过,验证通过后门分成两半向甬|道两边退去,人离开三十厘米就自动合上。最后是一层形状记忆合金门,门分离出来几只触手一样的东西从两人的手背刺进去,楚明非那一刻瞳孔涣散,冰冷的触手从血管中游走,从双眼可见的宽度分离成纳米级基因读写条,甚至穿过了人眼的晶状体,直达大脑,无数纳米级基因读写条游走在楚明非和喻文渊的大脑,那种冰凉的感觉一直从手上传到大脑里,楚明非很早就对这里产生了厌烦的感觉,那种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机器下的感觉让他觉得恶心,扫描后读写条退出身体,恢复触手的样子“嗖”的一声融到门上,像是瀑布一样分到两边,楚明非忍住想要把门砸了的冲动,面色惨白的进去,喻文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脚冰凉跟着他的脚步进去了,这道门在他们进去之后又融成一体,等待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
进去之后是一片广阔的空间,一个又一个圆形的会议室和实验室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飞行器悬浮在空中,中间是巨大的圆桌样式的建筑,楚明非和喻文渊绕过实验室和会议室径直往中间走,门是最古老的扶手门,还要人自己拉,楚明非没有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以为大家又来晚了——他永远踩着时间点开会,这尿性大家都太懂了,结果一拉开门发现人都在。
想多了。
听见门开的声音后所有人目光齐齐转向大门,楚明非嘴角抽搐。旁若无人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喻文渊比他级别低,所以坐的位置接近门口,待所有人都坐好后克洛斯轻轻咳了一下。
“开始吧。”
楚明非一眼扫过去,在场的不仅仅是军部的各个成员,还有科学院的代表。四大元帅都在场,十位中将,十五位少将,还有科学院三个研究方向的代表,机械智能研究方向的喻文晦,生物基因研究方向的灵沙,科斯洛伐先生也来了?!楚明非眼睛眯起来,神经科学研究方向的莫伦,帝华所有的精英代表都聚集在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究竟有多严重?楚明非来之前觉得自己心里是有底的,这个时候觉得心里又没底了。
喻文晦开口:“十三个小时前的温度骤降只是第一步。”‘
他这一句话直接直接将下面安静的众人炸的议论纷纷,“‘第一步‘什么意思?这难道是阴谋?”
“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喻文晦脸上总是一个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大家平时都会对他这种冰冷的人敬而远之,科学怪人太恐怖了,你从来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直接在空气中释放DNA破坏剂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饶是这样,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上忌讳了,纷纷追问“什么阳谋?”
“谁的阳谋?”
聪明的多想了一下才问“难道说森林是承接了谁的意志?”
喻文晦听到最后一句笑了,他这样一笑像是月下刚出水的芙蓉,天然去雕饰,众人却深感臂膀一冷,克洛斯也对这个老对手的儿子也有所耳闻,此刻也觉得阴风阵阵,喻文晦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里面更新着每一分钟帝华各个地区的状态,然后转入数据分析,把结果统计出来到自己的光脑中,此时已经显示出最新结果,“温度又回升了,根据目前显示结果,温度回升的速度很慢,每小时上升一摄氏度。”
这如果放在以前一小时上升一摄氏度在温带的白天很正常,但是在经历了昨天晚上一分钟降一摄氏度的体验后,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正常的。
“我想接下来的时间都会是这样循环往复的温度骤降和缓慢回升,这是第一个阶段。根据目前各地传来的数据——数据在渐渐的减少,这证明有些地方已经无法传输信息了。”
这句话震惊了在做的所有人,克洛斯忍不住重复问了一遍“无法传输信息是什么意思?”
喻文晦眼神都没变,“就是已经没有人能够传递信息,所有的机器都失去了作用。”
众人大骇,连见惯了死亡的将领都难以置信,喻臣澜问自己的儿子“多少?”
他是想问有多少地方无法传输消息,那些地区有多少人,然而话到嘴边,只剩下两个字:多少。
两个字背后到底掩藏了多少人命?多少人在昨天晚上没有挺过去?
这些几乎成为不敢触碰的东西。
“十五亿,三个区。”喻文晦轻声道,“仅仅是寒冷不会造成如此大的死亡失控,所以,第二步应该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失森林(七)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人说了一句,“第二步是病毒。”楚明非这才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坐着,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得出他的两只手是被透明的蓝色光束缚——那是军中犯人才会用的,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是知道内幕吗?
楚明非有些不解,然而当那个人抬起头的时候楚明非才发现那是谁——刘慈!
刘慈是他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他对于教过的学生虽然说不上印象深刻,然而每一个人都会记得,因为许多人都会在圣西门学成之后回到自己的国家,他们将成为战友或者敌人,无论以后会不会是敌人在学习期间楚明非都会倾囊相授,刘慈说不上是一个聪明的学生,跟圣西门那些变态比起来确实不算聪明,能够进来圣西门简直是挂了火箭的尾部,但是他比起常人来说还是高了那么一大截,然而他足够勤奋,最后成绩挂到了中等。楚明非曾经跟他说过他并不适合单干,刘慈只是笑笑,眼神中的倔强却丝毫没有减少。楚明非对此只能摇摇头。
你可以去给一个人建议,却最好不要去干涉他的选择。楚明非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其他的都不会多说,他有印象的是当时一直跟在刘慈身边的那个男生,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楚明非在认人这方面一向是后知后觉,那个叫喻文流的男生居然是喻元帅的儿子他倒是真不知道。此刻见了刘慈他习惯性的往旁边看,是空的。
刘慈看到他,勉强笑了一下,朝他点了一下头,楚明非回应了一下。
“近四个月前刘慈少尉和喻文流少校执行任务失败,喻文流少校殉国。”克洛斯说到这里的时候楚明非看到刘慈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的嘴皮抖动了一下,但是太快了,楚明非没有读出来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克洛斯的声音继续,“刘慈少尉害怕受罚,成为逃兵,又擅自行动,行为逾矩,影响恶劣……”
“我想将功补过,元帅。”刘慈忽然插了一句话进来,克洛斯脸色微恙,对于他打断话这一举动十分不满,“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刘慈,你已经违反了规定,还是连反两条,身为逃兵,你没有资格说话。”
喻臣澜抬手做了个手势,“克洛斯,我提议让他去。”
克洛斯眯起了眼睛,沉声道“喻臣澜,这不符合规定,规定是所有人都要遵守的,刘慈犯了两项,依照军规他要在监狱呆上三到七年。”
“可是克洛斯元帅,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喻文晦仿佛不经意间的看了光脑传递给自己的信息,将它们直接转呈到中央圆柱光屏上,所有人可以看见这些的数据,蓝色区域在整个神降大陆上以迷失森林为中心开始扩散,现在中央区域又开始慢慢变成橙色,整个大陆像是一个巨大的调色盘,然而这个调色盘带给人的不是颜色绘制出的美感,而是近距离的死神的逼近。
“他说不会杀我。”刘慈的座椅沿着光轨转到中间,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光屏之内的他脸色苍白而坚韧,“迷失森林的主人对我有特赦,所以我安全回来。”他悄悄隐瞒了自己再去可能就会丧命这个极大的可能性,外围脑电波对内层电波起到了掩护作用,神经传输装置并没有发现他的真实想法,这就是机器的傻的地方。
“所以我去,是减少人员伤亡最好的办法。顺利归来后,我愿意接受军部的审判,而在此之前,我愿意身先士卒。”
“然后抛下你的下属不管么,刘慈少尉?”克洛斯毫不犹豫的打击他,目光阴狠。
会议室陷入了寂静,在座的除了喻派和克洛斯一派的就是明着不站队的,喻文晦作为一个总是不怕死的先出声了,“先生们,”他声音悠悠,“你们没有时间了,温度升高后,瘟疫可能开始蔓延,目前没有任何从重灾区传来的消息。”
“行动吧,先生们,再下去,你们可以直接迎来所有人都死去的末日。”喻文晦站了起来,“没有先行的人进行采集,我无法判断以及研究,这些都要靠你们,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再来找我。”移开椅子他径自离开,不再理会里面的所有人。
克洛斯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楚明非这时候开口了:
“我建议釜底抽薪,机动军队和数字军队联合对迷失森林进行清剿。”楚明非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左右手十指交错,放在胸前,神态自若,“我们对于迷失森林的行动一向是单独,小班推进,而这并不利于面对我们不了解的敌人。在过去因为避开了迷失森林我们依然可以安然无恙的生活所以我们与迷失森林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正面的交锋,然而到了今天我们受到了来自迷失森林的主动攻击。我们别无选择,唯有一战。因为迷失森林在扩大,我们生存的地方在逐渐缩小,如果此时不战,当我们只剩下立足之地的时候,也是我们将要灭亡的时候。”他双眼明亮,脊背挺拔,让人看着不由得一震,心头也亮堂起来。
喻臣澜含颚,“附议。”
几个中将相互看了一眼,按下前方的光屏按钮,一连串的“附议”“附议”和极少数的“弃权”,楚明非暗暗留意了一下,弃权的三位全部是镇野军团的。
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吗?楚明非心中一动,克洛斯看着他,喻臣澜也扭头到他这个方向。投票结果几乎全部附议通过,这倒是让楚明非诧异了不少,毕竟挨着迷失森林的大多都是行政省,人口虽然众多,事实上以下层及少部分中层阶级组成,早已经“板结社会化”的帝华以首都西伦为中心形成了政治团体,所有的顶级商人,政治家,科学家都聚集在了这个地方,即便是隔着一条街可能另一端就是贫民窟,也不挡着这里的灯红酒绿。
他以为他们会直接将其他地方当做弃子,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没有用上。他想起自己曾在圣光之城的威斯敏斯特教堂看到的那块碑文,那是他曾经无限绝望时给他力量的所在:
当我年轻时,我梦想改变世界;当我成熟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世界,决定改变国家;当我进入暮年,我发现我不能改变国家,改成改变我的家庭;但这也不可能。当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我现在可能已经改变了家庭,教会,国家,甚至改变了世界。
他有幸看到教皇西斯尔,他微笑着对他说:“有时候人生不妨反其道而行。”
恒者行远,思者常新,智勇兼者,无人可阻。
这群老狐狸都清楚的很,没有周边的行政省,哪里来的他们的统治?想到这里楚明非心中透出一丝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眼下,迷失森林的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选出楚明非为此次行动负责人,在喻臣澜元帅的坚持下,刘慈成为战队开路者,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慈从讲完话后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了喻臣澜一眼,那眼中有感激,有悔恨,有歉疚,不一而足。楚明非对此感到诧异,心头疑惑未消,但是也没有好问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刘慈坚持要去,想来是为了弥补战友情?看刘慈的神情不简单,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位,他心中豁然开朗,对眼前之人又有人新的看法。
刘慈坐在审判椅上一动不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楚明非想要上去劝劝他也不是时候,科斯洛伐这个时候出声了,他苍老的声音虽低,但是获得了所有人的关注:“各位,根据我的推断,我们要加快对于星际航母在五维空间跃进的相关内容,我认为,是时候开启大规模遴选驾驶员的时候了。”
克洛斯和喻臣澜一向不对盘,但是对于这位近乎活化石一样的科学界人物还是毕恭毕敬的,他的曾祖父就尊敬的人,他没有道理反驳,更何况科斯洛伐的科研成果有目共睹,可以说他将是改变帝华,不,改变整个人类历史的重要人物,里程碑式建筑,他礼貌的问道“科斯洛伐老师,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陨石运动。”科斯洛伐吐出一个词,“根据波拉郎宁天文望远镜观测以及宇宙射线波的波动,预计三年到五年之内,地球将遭受大规模的陨石袭击,百分之八十六点三的可能是地球未知物质。波段接受无法探测到波长,三原色尽显,证明此次物质已经超过了可勘测范围,密度极大,我们必须在陨石来临之前迁出。”
他的这句话虽然平静,但是作用不亚于原子弹撂倒头上,如果真的要抛弃地球,那么他们现在拼死去喝迷失森林里的东西斗争的意义是什么?目前星际航母一号已经研发成功,目测可以承载是千万级别的。
他们斗争的意义没有了,他们的斗志也没有了。
“我今天在此提议建立海洋之心基地,陆地安全系数过低,拟将基地建于海洋中的岛屿上,星际航母千万级别实验数据良好,以此为模板开始建立十亿级数的跃进式星际航母,关于这项提议,我需要整个大陆的人支持。”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中肯,克洛斯微皱眉头,以克洛斯为首的利益集团相互看了看,财政大臣微微摇头,能源大臣也微微摇头。
是啊,这么做的话整个地球的资源都要被掠夺的干干净净,跃进式飞船已经是相当耗能量的,更不要提跃进式星际航母,目前地球施行的是能量币流通方式,将这些能量集中也就是相当于将利益集团的钱收到军部进行此项活动的建设,保守估计三年之内税收肯定收不回来成本,到时候他们向谁哭诉去?
纸币和能量币的流通不一样的是,能量币是不可替代的,本身价值已经存在,而纸币是政府公信力在推动,它们本身并没有价值。
喻臣澜的眼帘低垂,没有人看的清楚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克洛斯的神情虽然不明显,在场的人已经看的出来他的不赞同,除了镇野军团和以喻臣澜为首的喻派,其他人都神色各异,目标一致。
那就是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
真的快没人看了么……
☆、迷失森林(八)
花开两处,各表一枝。
时间回到十五个小时之前,当喻文卿出来的时候已经感到有些冷,当他走了两分钟就发现完全不对:温度降低的太快!他的手在出来两分钟后表皮已经发白,表层细胞在低温下细胞固化,这样子细胞很快会晶体化破裂,对于身体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周围的学生也是敏锐的很,大家加快步伐往宿舍赶路,有的甚至直接跑了起来,没有恐慌和慌乱,大家目标一致,就是奔向学生公寓,那里的建筑材料在温差极大的情况依然可以保持内部室温恒定,不会发生爆炸,碎裂,冷冻裂等现象,此刻是最安全的地方,奔跑时所有的人通讯器不停的发出滴滴声,各种讯息疯狂的涌进,有些仍然在实验室的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实验,所有的能源供应开始转移,用来维持温度——可再生能源有限,白天所有积累的能量就地抽取,学校紧急通知学生归到一处,就是回到自己的宿舍,与同学一起度过今晚。
原始社会中,人们抵抗寒冷的方法,一是物理御寒,烤火;而是物理保暖,穿上动物的皮囊。冬天人们必须群居生活,相互取暖,害怕有人有一天会醒不过来。
这一天晚上在地球历史上被称为“最黑暗的夜晚”,之后虽然发生过更为恐怖,更为危险的事情,然而都比不上这天——人们在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遭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处在重度灾难区域的人睡着的绝大部分没有醒过来,那里不仅有寒冷,更有着黑色的雾蔓延和笼罩,通信无法完成,波已经完全被这些黑色的雾吸收,地下光路反射仍然健在,但是已经没有人可以下去了——那里没有恒温设置,在零下七十度的情况下红外波装置已经被冻傻了,完全没有反应,人们根本无法下去。
电梯里满满的都是人,环形电梯几乎在每一层都有一个停顿,离开门的时候大家进行晚安告别——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人们集中聚集在每一层楼的几个屋子,抽出智能床拼在一起,大家一起挤着过。
谢星珏进入电梯之后浑身不停的打哆嗦,喻文卿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后来一探手发现他的整个手掌已经僵硬成一团,骨骼都要裂出来的感觉,谢星珏浑身上下打颤,像是风中摇摆的狗尾草,抖成了一个筛子,喻文卿心中有些慌乱,飞速上升的电梯对谢星珏带来了另一个负担,他的血液此时在全身的动脉静脉奔腾流淌,脸色不正常的红润,双眼已经开始失神,瞳孔涣散,喻文卿心中直接给出判断前一种情况属于红细胞破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应该是,他搀着谢星珏已经僵硬的身体出了电梯,直接将他横抱进宿舍。
谢星珏的整个手掌都蜷缩成一团,喻文卿将他放在床上后,试图掰开他的手,却是徒劳。他像是被放在冰窖里呆了几天一样,灰白色从手部开始蔓延,刚才还是红润的脸庞现在已经是苍白,手脚冰凉,盖上了被子也无济于事。
喻文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症状,按理说其他人都跑进来了就没事,谢星珏也不该有什么问题,室内温度虽然比平时低但是也到不了这个程度,谢星珏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有什么隐性疾病。
他这才想起来平时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和谢星珏有过多少交流,谢星珏也没有说过任何自己家的情况。他不愿私下调查,那样会伤害谢星珏的自尊。
谢星珏已经脑子开始不清楚了,嘴里不知道一直在念叨什么,喻文卿倾身过去耳朵附在他唇边,听到那人一直不停的唤着“妈妈,妈妈……”唇色发白,像是覆了一层霜,喻文卿探了一下他的体温,已经低出了人体可以承受的限制,谢星珏有冻成冰块的趋势了。
再这么下去,把他放到路边,就可以当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了。喻文卿掀开自己来时带过来的驾驶舱,勾选升温模式,把谢星珏放进去,合上盖子坐在旁边的床上,透过透明的舱盖,看着谢星珏。
内部氧气供应充足,温度慢慢升高,谢星珏的身体开始变化,他不再发抖,身上开始冒汗,汗滴打湿脸庞,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两鬓,看起来颇有一些可怜,下巴有些尖锐,浑身上下湿透了,裹着有些瘦削的身躯。
那是不健康的瘦削,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尽管喻文卿在这段时间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请宿舍的几个人吃饭,想着能够补充谢星珏身上缺失的营养,却也颇有一种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无奈。
他曾经试过偷偷往谢星珏的能量卡中传输能量,后来发现传过去多少第二天早上一刷就会又多多少。
做过一次后他再也不去这样做了,谢星珏虽然那几天没有说什么话,却比以前更沉默了。喻文卿知道自己触碰了谢星珏的逆鳞,知道了他的雷区,便不会再犯。
谢星珏手腕上的环形扣慢慢融化,喻文卿不小心往下瞟了一眼骇了一跳,以为他的手受伤了,后来定睛一看发现是那个被称为血瞳贪狼的东西慢慢融化。
这么低的温度就融化了?喻文卿觉得不太可能,一般情况下密度越小的金属熔点也就越低,冰蓝凤凰没有办法在电子显微镜下切割成原子平面甚至无法切割,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种人类目前未知的粒子组成——甚至比夸克还小,它的熔点至今没有测出来,第一次将外边的杂质切割出去的时候露出里面的纯质,像是瑰丽的太阳外包裹着湛蓝到近乎透明的海洋,在极高的温度下依然能保持原型,当时直接将它扔进即将化成铁蒸气的铁水中,沉在最下面,铁水通过特殊耐高温材料出去,这块小小的东西甚至没有变化,温度测试后依然很低,当时三哥直接伸手去触碰吓了旁边的人一跳,最后得了自己三哥一句评价:
“跟凤凰蛋一样。”
冰蓝凤凰的名字由此而来,虽然冰凉如玉,却能从火中挺过的,可不就是凤凰么?贪狼和凤凰是归属一种物质形成而来,所以不可能就在这个人体都能够适应的情况下融化,那么一定是贪狼的主动行为。
红色的液体慢慢展开,渗入谢星珏的皮肤,白色的衬衣因为汗湿颜色有些透明,液体仿佛感知到谢星珏身上的纹路一般,从手臂蔓延,短短的半个小时内贯|穿了谢星珏的锁骨,胸膛,腹部,甚至一度逼近谢星珏的脸庞,从耳朵后边伸出细小的一条,看起来极其的诡异,在白色的灯光下谢星珏痛苦的锁眉,汗湿的全身,贴着脸庞的头发以及那些霸道的花纹,让谢星珏有种矛盾的美感,强势与脆弱同时在他的身上体现,纤细的骨骼,消瘦的身躯,是让人想要欺凌的脆弱,而紧锁的眉头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楚,要紧的牙关与如同镌刻在身上的花纹又让人觉出他的强势。
喻文卿想的没错,他确实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谢星珏仿佛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他身体内仿佛放置了一块千年的寒冰,永远不融化,从骨头里散发着寒意让他战栗,而外部仿佛有火在炙烤他,那火没有办法融化冰,两种感觉夹杂在一起,谢星珏如同置身地狱,经受着业火焚烧,连灵魂都碎成一片一片,灰飞烟灭。不知为什么。他在这种连续不断的痛苦中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站在他的前方,仍然是他幼年时候的那副面孔,她的青春仿佛停留在了二十岁,除了看起来气质更成熟一些,其他的基本上没有改变。
“不管去哪里,你都不得不做一些错事。这是生命的基本条件,要求你违背自己认同的身份。在某些时候,每个活着的生命必须这样做。这就是终极的阴影,造物的缺陷。这是终极诅咒,那个吞噬所有生命的诅咒。整个宇宙都是这样。”母亲喃喃道,然后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谢星珏,那之中还有一丝害怕,或者称之为恐惧。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谢星珏想要挣扎起来问他的母亲,为什么看他的眼神像是看魔鬼一样,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咬牙切齿,牙齿磕磕碰碰,整个人在打颤,“魔鬼的儿子。”谢星珏往前走了一步,他看着谢星珏逼近忽然尖叫了一声,“别靠近我!”
谢星珏顿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浑身的痛楚,置身冰火两重天让他每走一步就像是在针尖上走路,而他咬牙接着前进。
“离我远点,你这个魔鬼!”吴巧稚披散着头发往后退了两步,像是离谢星珏越远就越是安全。他的嗓子应该是被热坏了,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那语气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个孩子,躲在家里,透过窗户偷偷看他的母亲在底下和男人告别,各式各样的男人,在下面言笑晏晏的母亲上来之后脸上连表情都不会有,更不提会对着他笑。那个时候家里的环境还是好的,还买得起东西做饭,小小的他踩在凳子上操作那些各式各样的选择和按钮,不敢错一次,错一次可能要吃很久的很难吃的饭。
他就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学会一个人等待,集成舱伴随着他,一直走过了孤独的童年。后来又开始过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段时间没有一个男人出现在母亲的身旁。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懂事了,知道了母亲是干什么的。
因为有人骂他:“婊。子的儿子!”然后就想上来捏捏他的脸,甚至有些人会拽着他不肯走。贫民区鱼龙混杂,每到晚上都会有吵架声,这里仍然用着古老的水泥钢筋混合土式的墙壁,薄薄一层,挡不住让人面红耳赤的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吼,还有尖叫,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从集成舱中接受知识,技能。后来他们告别了那样的生活,搬进了中层阶级可以住的地方,环境好了一些,母亲又开始和各式各样的男人在一起,不久就会换一个。谢星珏开始过着有一顿没一顿,没一顿时间比较长的生活。
沉默,隐忍和伪装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并且精通,假装正常很容易,只要你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把精明收在内心深处,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没有那么狠厉。他每天要走很远,拐来拐去到学校。
他们就这样彼此沉默,母亲开始对他温柔了一些,会在他没钱的时候给他钱吃东西,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交流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迷失森林(九)
他浑浑噩噩,母亲惊恐的向后退,而他已经不敢再追上去,四周望去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母亲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独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煎熬,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啊——!”他痛苦的低吼,灼烧的嗓子像是冒火,烧的他的脑子都已经糊涂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离开了,会不会有人伤心?
会不会有人记住他?
像是尘埃一样消失,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喻文卿看到谢星珏眼角的泪水的时候吓了一跳,谢星珏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发出了一声低吼,那声音嘶哑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不是喻文卿一直盯着他的话一定会听不到,他双手按住自己脖子,狠狠的掐住,喻文卿连忙打开舱盖,按住了谢星珏的双手,那双手的骨骼匀称,没有一丝肉质的感觉,却十分有力,喻文卿三下五除二,直接卸下了谢星珏的双臂,他的胳膊软塌塌的垂下,像一条鱼不肯老老实实的躺在砧板上,非要蹦跶,因为不挣扎就会死一样。浑身烫的不像话,喻文卿一条腿压制住他的双腿,他心里这下清楚谢星珏这是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话:
“谢星珏,没事,没事了。”
谢星珏眼珠在抖,没有睁开,却比刚才镇静了许多。
他的睫毛长长的,这么近看,眉目秀丽,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隐忍,不复刚才的挣扎,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喻文卿这才敢放开刚才钳制着的双手,一条腿还是压着谢星珏,谢星珏冻成冰块的身体终于在这里暖和了起来,雪人化了一样,喻文卿拨开谢星珏握成团的手,手心被自己掐的青紫,有血丝渗出来,喻文卿把他湿哒哒的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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