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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世界之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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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的这柄剑并没有剑鞘,也不是最开始他佩戴的琴欢颜所赠予的那一柄。这柄剑颇为古朴,剑柄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剑锋处的边界隐约是红色的。明明只是一柄死物,众人却在其身上感受到蓬勃的生气,甚至还有浓浓的喜悦之情。
  琴广厦捧起这柄破天剑,长剑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了细微的轻吟。薛长生拒绝了他的递让,皱眉道:“景记和那燕什么的家伙呢?”
  “景记仙子……景记是魔道的人。”在众位男性弟子的惊呼声中,琴广厦沉声道:“方才燕宇想要抢夺长剑,弟子虽然功力有所不及,但还好破天之剑弥补了境界上的差距——只怕燕宇做梦都没有想到,最后会输给我这个金丹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担心有什么危险而让我去拔剑。”
  薛长生冷笑一声:“死了吗?”
  琴广厦低叹道:“击败燕宇之后,景记使用魔功控制住了燕宇,两人一起围攻我。就在我难以支撑之时,天空之中有两个……人,坠落在废墟上。我借此机会躲入碎石之下想要使用传送符,但周围过于紊乱的灵力却使得符咒无法生效,只能等待长生真人您的救援。而景记与燕云下落不明。”
  苏濯微微垂下眼帘。
  ——只怕叶笑一会进入被他发现,转而作为他的战利品成为北冥仙宗的弟子,也在万绿时的计划之中。
  万绿时对他的爱意毋庸置疑,苏濯从来不怀疑这位绝世美女的真心。只不过,所谓的真心对比责任和更多更重要的事物,实在是远远不及——也或许是他想的太多,对方或许有其他的什么理由,让她不得不作此决断。
  薛长生勃然大怒,他想要安慰身边的苏濯两句,却苦于此时绝不是什么好时机。他将薛笑白推到苏濯身边,拿出身边的预先设置好终点的、画有传送阵法的布巾铺在地上,又从苏濯扔掉了一堆东西依旧显得十分饱满的包袱中取出数块极品玉石放置在阵法周边,扬声道:“目的已经达成,不要有所留恋!现在可是神仙打架,稍有不慎等待我等的就是魂飞魄散的局面!”
  虽然对薛长生口中的“神仙打架”抱有十万分的怀疑,但北冥仙宗的弟子们还是及有效率的执行了他的命令。武力超群的男修们保护在阵法周围,由薛长生开启大阵后众位弟子有序快速的进入阵法中央,被传动到中大陆结界缺口之处。
  每传送走一个人,阵法周边价值连城的极品玉石都会黯淡几分,十人之后传送阵便完全失去了灵光。薛长生的脸色微微发白,苏濯替他从包裹中又拿出数枚玉石放置在阵法周边,直到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那被他们暗地里嘲笑许久的硕大包袱中,竟然装着的全是关键时刻用来启动传送阵的极品玉石。
  众人心下感激,但时间已经刻不容缓。远处,傅谦闻和夏安宁之间的战斗本因降临人界而有所收敛,可是随着傅谦闻越发严重的心魔,这种收敛也渐渐消失。苏濯等人距离这两位仙尊足有数十里的距离,但若说方才只是呼吸窒堵汗流浃背的话,现在已经连喘气都是一件极为消耗体力的事情了。
  在第五轮玉石也光辉黯淡的时候,送走了尖叫着不愿离开的薛笑白,琴广厦带着破天剑朝着苏濯点头示意也离开了,在场的只剩下薛长生与苏濯两个人。修为不高的薛长生脸色煞白,勉强撑起笑容道:“成儿,快让……咦?”
  快让……谁进来?
  “这里只剩下师尊与弟子了。”苏濯开口道:“现在,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薛长生皱眉道:“成儿,你在说什么?”
  “琴广厦他们不精通阵法之道,弟子却十分了解。这个传送阵法,是无法传送阵眼本人的不是吗?”苏濯看着薛长生道:“本来是可以在传送结束后利用三四张传送符咒回到终点,虽然颇为浪费,但对北冥仙宗却并无太大影响,所以在知晓师尊的计划之后,弟子并没有反对——但是现在,传送符咒用不了了。”
  薛长生沉默。
  苏濯道:“师尊……你真的就这样想死吗?”
  薛长生大声反驳道:“放肆!你是怎么和为师说话的!”
  “你心虚了。”苏濯突然笑了:“不过没关系的,师尊。反正……你很快就会忘了这一切了。”
  “!!”
  薛长生还来不及动作,一股可怕的力量就束缚住了他的四肢。身后传来了轻微跫音,一身暗红色长衫长发披散的男子绕过他走到了苏濯的面前,不情不愿道:“这样一个笨蛋,师尊当真要让我如此?”
  苏濯笑道:“自然。”
  男子转过了身,薛长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这无疑是一张极为俊美的风流脸蛋,有着足以让万千女性为之痴狂的资本,只有异于常人的红色眼眸与眼尾仿佛饮酒一般的薄红证明了对方的危险。而这样一位突然出现的美男子嫌弃地看着自己,就仿佛在看着一只即将被圈养的蟑螂一般嫌弃。
  “孤名上官眠棠,虽然你很快又会忘却。”上官眠棠割破手腕,掰开薛长生的嘴巴将鲜血灌入喉中:“孤的鲜血可是十分珍贵的,老老实实咽下去。”
  话虽是如此说,灵力早就随着上官眠棠的希望完全撑开了薛长生的喉咙。只能无助的被鲜血浇灌的薛长生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不能动弹半分。他想要看向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却怎么也不能调转头颅,将视线对准上官眠棠身后介于少于与青年之间的细瘦身影。
  “温柔一点!”苏濯忍无可忍道:“他可是我的师尊,你再这般粗鲁——”
  苏濯尚未说完,上官眠棠的动作就立刻温柔了下来。他撤去灵力,堪称温柔可亲的合上薛长生的嘴巴,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长袖擦拭薛长生嘴角残余的血渍。在无尽的焦灼之中,强烈的睡意以无可抵挡之势完全侵袭了薛长生的精神,他张开嘴想要叫喊出苏濯的名字,浓重的铁锈味却让他的喉咙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
  再也忍不住的,他昏了过去。
  上官眠棠一挥手便送走了薛长生,安慰道:“师尊不必担心,醒来之后,师公就只会记得我编造好的记忆。”
  苏濯冷冷地看着他。
  “师尊莫气,我以后定会恭敬对待师公,不再坐着等无礼之举。”上官眠棠好声好气道:“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傅谦闻冷静下来才是。”
  苏濯从来都没法对上官眠棠真的动怒,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其他凡人如何?”
  “他们本就没前进多少路程,如今妖藤因为傅谦闻二人的动作全都回到了地底,只要不贪心,总是能逃出去的。”上官眠棠捏着下巴好笑道:“不过有意思的是,窫窳那魔兽竟然当真听令于一个凡人,也是有趣。”
  “先不管他。”苏濯御剑非至天空:“我现在的战斗力基本为无,若是你出手,在不伤二师兄的情况下能否制服他?”
  上官眠棠苦笑道:“虽说弟子确实胜过傅谦闻一筹,但他现在处于魔化边缘,虽然没有理智却实力保障。想要在不伤他的前提下制服他,师尊实在是太低估他了。”
  苏濯又问:“那么……你和安宁联手呢?”
  上官眠棠沉默。
  苏濯重复道:“你和安宁联手呢?”
  上官眠棠长叹一声:“做得到,却也无法做到毫发无伤。”
  “足够了。”苏濯露出了笑颜:“只要能让他安静下来,我就有办法让他清醒。”
  “清醒了又如何?他根本听不进去您的话。”上官眠棠不屑道:“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个死脑筋又固执的无可救药的老古董,若是而已凭借话语让他清醒,师尊早就做了不是吗?对于傅谦闻而言,师尊说再多肯定的话,听在他耳中都不过是安慰的温柔话罢了。”
  “所以我现在明白师兄的真正用意了。”苏濯反而笑了:“或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二师兄才能真的听进去我的话吧。”
  上官眠棠若有所思。
  傅谦闻与夏安宁的占据因为上官眠棠的加入开始发生变化。
  面对已经完全神志不清的傅谦闻,始终不愿伤及对方的夏安宁一直处于下风,上官眠棠的出现虽然大大缓解了这种压力甚至让局势颠倒,可是要和自己最最厌恶的人合作简直比被傅谦闻捅上几剑的滋味还要痛苦。他刚想要怒斥上官眠棠多管闲事,就看到了这位魔界至尊身后的、苏濯含笑的脸。
  夏安宁:“……”
  “安宁。”苏濯轻笑道:“等到二师兄恢复过来,我们一起再去东陵国的鹊桥仙城吃桂花糕吧。”
  “是!”
  本来因为打破命令与傅谦闻跌入人界而心虚不已的夏安宁闻言大喜。他重重点头,连与上官眠棠合作的痛苦都被甜蜜的心情而掩盖,那张让人厌恶的风流眉眼也变得极为顺眼起来。
  上官眠棠冷哼一声,明白这个“我们”中绝不会有他的存在——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顺便鄙视了一下夏安宁的低智商,竟然妄想与苏濯独自相处。但他并没有揭破的兴趣,只是冷冷道:“夏安宁,傅谦闻的怨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你拖住他,孤从后面夹击!”
  虽然不满对方的用词,但夏安宁不得不承认如此。从傅谦闻混沌不清双眼中就可以猜到心魔中所有刺激他的语言估计全都是出自“夏安宁”之口,也怪不得对方对他如此紧追不放越发凶狠,哪怕知道苏濯就在附近也无法唤醒他。
  夏安宁在心中暗骂一声,更是怒火飙升。二人正要动手,突然听到苏濯道:“眠棠,想办法摘掉二师兄的面具!”
  苏濯话音刚落,“面具”二字似乎彻底刺激到了傅谦闻即将崩断的神经。他高高举起一人长的雷霄剑,朝着面前的夏安宁宁毫不留情的斩去!
  上官眠棠当即展开星罗棋布之术,让中大陆满目疮痍的土地避免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
  薛长生在众人的摇晃中清醒过来。
  他的记忆破碎不清,头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呻吟,有人递上了清凉的毛巾敷在他的脸上。薛长生道了一声谢,冰冷的触感让他恢复了神智。他摘下毛巾,泰山真人温和成熟的面容展露在他的面前。
  薛长生低笑道:“我早就觉得,比起大哥……掌门师兄你更像是一个好父亲。”
  泰山真人沉默。
  薛长生换了一个话题:“众人都没事吧?”
  泰山真人惊疑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薛长生揉着头开始回忆,记忆的最终……
  他猛地大吼道:“成儿呢?!”
  泰山真人摇了摇头。
  “成儿为了救我……”薛长生绝望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长生你冷静点!”泰山真人一把将他压坐在床上,沉声道:“复成师侄只是被困在中大陆,你先冷静下来!”
  薛长生立刻道:“现在如此危险,师兄你快去救他!”
  泰山真人长叹道:“现在让元婴期的弟子进去,无疑于自寻死路——”
  他话音未落,传讯符就带来了亲传弟子的消息:【师尊,焚琴剑仙来了!】
  【他要……焚琴剑仙、焚琴剑仙他要斩断整个结界!】


第104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1
  焚琴剑仙琴欢颜是个传奇。
  以凡人之躯破碎虚空成为大乘期的大能,而在之后十五年中不断突破,而在这次长达近一年的死关之后,他正式踏入渡劫后期,成为那屈指可数的几位距离飞升成仙半步之遥的存在。虽然这半步难于上青天,但这个前进的人若是焚琴剑仙的话,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没有人觉得,他不会飞升成仙。
  十五年……不过只有十五年!即便是修真界少年成名的泰山真人,从大乘初期到渡劫后期都花了近两百年的时光,这样一个怪物一般的人,又如何不会飞升成仙?若是这怪物一般的人都不会成功,那么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踏入那缥缈的无上大道?
  而此时,在中大陆贯通天地的云梯结界之前,在正邪双方数千双眼睛之前,焚琴剑仙脚踏长剑停留在半空之中,旋转的云层所带来的狂风将他的衣袖和长发吹得鼓鼓作响。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魔修们不敢,正道们也不敢,他们静静地看着他抽出腰间宝剑,黑色的符文遍布剑身,随着他高高举起,红色的剑芒自剑身散发,锋锐逼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数步,心里隐约知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但那怎么可能?!
  这是仙神所布下的结界,数百年来无数大能妄想突破此地都只能含恨而终。他们在寿命的最终渴望着成就他们的一步,却被无情的云层阻挡在外不得寸进。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但是在此时此刻,在琴欢颜举起长剑的那一刹那,无论正邪双方,都在觉得对方无异于自杀的同时,认为对方能够做到!
  因为他是焚琴剑仙!是初来修真界便独自力战渡劫中期魔修的焚琴剑仙!是能够以一人之力将高于他一个大境界的魔修斩于剑下的焚琴剑仙!
  泰山真人与提早知道此事的琴广厦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他们异口同声,以不同的理由高声劝阻:“住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朴实无华平淡至极。琴欢颜仿佛只是轻轻挥了一下剑,连那道红色的残影都仿佛只是剑上的光辉所带出的余光。但是在场数千人却没有一个人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屏息凝神,紧紧盯着焚琴剑仙眼前的云柱结界,期待着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他们不在乎里面还有多少门派的弟子幸存,也不在乎琴欢颜此举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他们却知道,如果琴欢颜真的能够切开中大陆结界,就证明这些已经卡在瓶颈期多年的大能们即将突破,代表着类如泰山真人这等顶级大能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引动天劫,飞升成仙!
  风,静止了。
  那呼啸的狂风仿佛被这一剑所斩断,时间仿佛都在琴欢颜挥剑的那一刻静止了。然后下一秒,时间再度流动,停止的狂风骤然紊乱疯狂旋转!狂暴的气流夹杂在这白色的云雾四散飞溅,修为较低的人甚至都无法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连人带剑被这灵力狂暴的旋风卷了出去。可怕的灵力不断的切割这云柱状的结界,就好似突出于瀑布正中的巨大石柱,硬生生将瀑布分成两半一般。阻挡了修真者数百年道路的巨大结界再也受不住这凶残至极的一剑,终于因为灵力的不足而丢盔弃甲,被琴欢颜的全力一剑切出了巨大的裂口!
  浓郁又混杂的灵力仿佛喷射的岩浆,还能站在结界附近的修者们无不陶醉尖叫!饥渴的身躯拼命的吸收着这人界绝不会有的庞大浓郁的灵力,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在不断上升、上升、上升——即将突破瓶颈!
  那些小小的元婴期无法真正吸收这些强大的灵力,让这些弱者走进本来就是一场浪费!若是这些大乘以上的大能中的大能进入,或许三日的时间,就足以他们突破一个大境界,甚至飞升成仙、入地成魔!
  对于大道的无上向往让这些正邪两派的修者全部陷入了疯狂,他们甚至忘记了站在裂口正前方的琴欢颜,也忽视了对方摆出的攻击架势,他们只知道向前冲,向前冲,进入中大陆的仙魔战场,向那无上之路迈进决定性的一大步!
  泰山真人便是再强也绝无可能阻挡这一大片的渡劫期大能们,他尽可能的想要让这些陷入疯狂的道友们恢复冷静,却远远低估了众人掩埋在内心深处几预爆发的贪婪!最前方的一批已经过关斩将,这些在世人眼中清高强大只可远观的人上之人就好像饿疯了的乞丐,在朝着被人扔掉的烧鸡好似恶犬一般疯狂冲刺!
  近了、近了!他们距离结界入口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已经能够看到里面茂盛到过分的参天巨木!
  然而下一瞬,一张血盆大口覆盖在了结界裂口之处,发出婴儿般的啸叫。它就好似等待猎物的猪笼草,在结界的内侧等待着被香味引诱的飞蛾们扑向绝境。
  冲在最前方的修者已经来不及停住,处于中间的修者想要停步却被后方的来者撞了出去。最后,只有落后于众人的大能们勉强停住了脚步,剩下近乎三分之一数百名大乘期以上的大能们被那血盆大口留在了口中,硕大的牙齿好似断头台上的利刃重重坠下,无数鲜血似喷泉一般裹着残肢断臂,好似雨幕一般自血盆大口处簌簌落下!
  泰山真人高喝道:“快布阵!”
  有人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巧合啊,琴欢颜!”
  巨大的魔界魔物自中大陆结界的裂口中笨拙的爬了出来,身体似牛,全身赤红。马蹄,人面,牛角自双耳处穿出,长发雪白。那是张男性的面孔,容颜粗鄙,塌鼻,下颌前突,一对门牙好似狮虎露于唇外——随着它宛如山峰一般的身躯一点点出现在结界之外,幸存者都在他好似婴儿的哭叫陷入了绝望之中。
  承天剑派掌门惊呼道:“你是……燕云!”
  莫别黎没有看向昔日高高在上的掌门人,他站在窫窳的头顶,小的就好似蚂蚁一般抓着它的长发保持身体的平衡。他俯视着面前平静如水的琴欢颜,冷笑道:“昔日你坏我复仇大事,今日我便让你生不如此!”
  “渡劫期又如何?在窫窳面前,不过都是蝼蚁!”
  琴欢颜微微皱眉,冷冷道:“你是何人?”
  莫别黎脸上似乎永远无所在意的病态表情终于消失,他勃然大怒:“我要你死!”
  ——
  随着脸上的半边面具被上官眠棠突袭击碎,傅谦闻彻底陷入了癫狂!
  哪怕心魔完全占据了他的神智,但是依旧有一丝理性在告诉他,那个人就在附近,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他的一切就在附近,不可以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丑态,不能让那个人得知自己的背叛,不能让那个人对他失望,不能让那个人将他放弃——若是如此,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无所畏惧的赤子之心的自己,最终等待的只有疯狂。
  傅谦闻害怕孤独。
  多么可笑啊,明明他的前半生一直都只有一个人,他却一生都在畏惧孤独。
  他不是玩偶,不是傀儡,不是复仇的利刃,更不是一个人一生最杰出的作品!
  他是人。
  ——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
  夏安宁在他的耳边如此谆谆劝导。
  ——不要有心,你就永远不会受伤,也永远都不会被打败。
  第二个夏安宁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不要有希望,没有希望……你就不会体会何为绝望。
  第三个夏安宁对他露出嘲笑的表情。
  ——你能得道成仙就是因为你无心无情,无所畏惧。
  第四个夏安宁不屑的说。
  ——现在的你是个胆小鬼,若是你被削去仙籍贬为凡人……
  四个夏安宁一口同声。
  ——一生一世,你都不可能再度飞升!
  “咔嚓”
  面具碎裂的轻响突然回荡在傅谦闻的耳边,身周无限的迷雾消失不见,四个夏安宁也随之消散。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而明亮,有凉风吹拂在他的右颊,冰冷,寒凉,就如同他此刻的内心。
  堕落的印记痛的撕心裂肺,就仿佛要将他的内脏烧毁一般。黑色的蛇形诅咒在他的面颊上疯狂的扭曲,每一次都会带来皮肉的鼓动。傅谦闻颤抖着抬起手,缓缓的、缓缓的、覆盖在了自己的右脸上。
  那黑色的印记仿佛活物,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带动皮肤的颤动,触碰着他的掌心。他曾经在水镜中无数次的摩挲,所以他非常了解,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何等丑陋。
  而那个人……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他的一切……就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将一切收入眼底。
  那个人的嘴唇在动作着,他似乎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可是听不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的耳中只剩下了印记的“心脏”不断跳动的诅咒之声,那个声音——属于夏安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嘲讽道:【陛下在让你滚。】
  【滚出仙宫。】
  【滚出仙界。】
  【滚出他的视线。】
  夏安宁站在他的眼前,挡住了那个人的身影:【你看,我美吗?所以我才是胜利者。】
  他抬起头,扬着下巴,与那一日……那一日的赛场上,红莲仙帝的表情无限重合。
  【粗陋之颜,怎配我儿!】
  ——原来拥有再强的天赋和再多的努力,都比不上外貌来的重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05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2
  然而无论傅谦闻有多么的强,他都绝不可能是上官眠棠与夏安宁二人联合的对手。
  他被夏安宁按在地下,魔界至宝捆仙索牢牢束缚住了他的四肢与身体。傅谦闻拼命的挣扎着,即使捆仙索嵌入了他的皮肉也丝毫不知痛苦。他努力躲避着苏濯的接近,并尽可能的向压住他的夏安宁发起攻击。
  苏濯的内心是崩溃的。
  ——说好的,嘴炮拯救世界的呢?!为什么他嘴巴都快要说烂了,傅谦闻依旧是没有丝毫变化!
  苏濯说的口干舌燥,傅谦闻则因为挣扎而伤上加伤。上官眠棠冷哼一声:“真是难看。”
  夏安宁怒道:“你闭嘴,当初你掉落遗世之地,以为自己比傅谦闻强上多少?”
  上官眠棠脸色一沉,嗤笑道:“孤竟是不知,玲珑仙尊与霸剑仙尊的关系有这么好。”
  夏安宁冷冷道:“我便是与傅谦闻关系再差,也是同气连枝的师兄弟,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上官眠棠面上一僵,也不知是因为夏安宁超出他预料之外的诚实还是因为被说中的心底的痛处。苏濯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你们若是再吵,我就真的要发疯了。”
  两人立刻安静如鸡。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样不省心……”苏濯用力揉散了傅谦闻的头发,乌黑的长发完全覆盖他的脸,乍得看去就好像水鬼一般。苏濯有些心虚的缩回了手,干咳一声道:“明明只要说出来就好了,明明只要听进去就好了。只可惜二师兄你宁可缩进心魔的壳子里,都不愿意面对现实。”
  苏濯喃喃道:“我当初可是用霸道总裁的方法去设定你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Boss,我究竟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呢。”
  上官眠棠狐疑道:“师尊?您在说什么?”
  苏濯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他伸出手,将盖住傅谦闻面容的长发向两边拨开。仿佛能够感知到他的接近,一直在视图攻击压在他背后夏安宁的霸剑仙尊突然停顿下来。他瑟缩着想要躲开,却因为捆仙索的束缚而躲避不得。
  苏濯将他的头发整理好,露出了傅谦闻那张平凡的脸。黑色的诅咒不断的跳动着,仿佛活物一般不断吸食着傅谦闻心底的负面情绪。苏濯无视对方的拒绝细细的摩挲着黑色的咒印,感受着其宛如心脏一般的震动。
  “在我最早的幻想之中,傅谦闻是无血无泪的冷面判官,霸道总裁。不会悲伤,不会难过,只会严格的恪守仙规条例,惩罚所有违背规矩的仙人——事实上,你确实是这样的。”苏濯苦笑道:“可是在我面前的你,却是另一个样子的。”
  “师尊……”
  苏濯低声道:“我明明知道的……却一直视若无睹。这一切本就是我的过失。”
  “不是陛下的错!”
  一直压在傅谦闻身上保持沉默的夏安宁突然举起手来,一拳重重地打在傅谦闻脸上!这一拳力道重极了,重的当傅谦闻的头在惯性下撞击地面时,布满碎石的天柱废墟凹陷出一个头大的坑洞,硬生生卡住了傅谦闻的脑袋。
  苏濯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都觉得头痛欲裂。然而还不待他说话,夏安宁的拳头接二连三的落在了傅谦闻的脸上!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狠,不过四五下,就硬生生的打肿了傅谦闻完好的那半边脸,将他的上半身打进了地里!
  苏濯大惊,上官眠棠却更快一步的拉住了他。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苏濯恍然大悟——或许现在的局面,才是安遗音真正想要达到的效果。
  ——真正囚困住傅谦闻的,是夏安宁。
  “你个混蛋!胆小鬼!没用的东西!后天飞升上来的果然都是一群垃圾!”夏安宁骂的难听极了,隐忍了数百年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完全爆发!他最后一拳将挣扎的傅谦闻打进了更深的位置,连腰部都跟着陷入了土地。似乎不满对方的反抗,他更用力的按住了傅谦闻的头,用膝盖卡在对方后腰,怒声道:“闷声不吭、闷声不吭、闷声不吭!你这幅半死不活的德行,谁知道你想什么!你这该死的性格,就是知道你想什么,说了也等于白说!”
  他咬紧牙关,又一拳打在了傅谦闻的脸上,怒斥道:“和当年的我有什么区别!”
  上官眠棠也愣住了。
  “陛下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如果当初诚实一点,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就好了,这样或许就能够留住陛下,不让他去救那上官眠棠,这样或许他就不会……死去。”
  “如果当初再诚实一点,告诉陛下我在嫉妒着上官眠棠,所以才会做出那样无礼的行为,并祈求陛下能够原谅我——如果能说出来,我就可以待在陛下的身边,而不是一个人没用的躲起来,发泄这无聊的怒气。”
  “如果当初再诚实一点……再诚实一点……告诉陛下每次收到礼物我有多么开心,每次能和他一起出去我有多么开心,每次被他靠近我有多么开心……就不会虚度千年的时光,永远与陛下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他怒声道:“明明——只要说出口就可以!”
  苏濯瞪大了眼睛:“安宁——”
  他突然想起了安遗音的话。
  ——其实安宁才是我们之中,真正改变了自我的人。
  苏濯当然明白……想要真正改变一个人,改变一个固执的人,是多么的不易。而在这之上更难的是,自己改变自己。
  而现在,夏安宁做到了。
  他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苏濯与上官眠棠的眼睛。他抓紧了傅谦闻身上的战袍,哪怕被上面的阵法灼烧着手掌也紧张的不愿松开。
  但是……
  他不想再后悔了。
  “我承认……”他深深呼吸,说出了心底最大的秘密:“……我一直,一直都在嫉妒你。我夏安宁一直嫉妒傅谦闻,嫉妒了千年。”
  傅谦闻的挣扎停住了。
  夏安宁却突然感觉到了轻松,就好像压在背上的大山被突然搬开,他的呼吸从没有一日像此时这般畅快。或许有着诸多的不甘心,却远远比不过此时的舒畅。
  “在重天宫的时候,所有的仙师都喜欢你,你听话,勤奋,好学,是所有人的榜样,也是所有人遭到训斥的时候被拿来做对比的对象。所以从那个时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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