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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世界之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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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胡!他现在比万绿时还矮小半个脑袋呢!
虽然幽怨苏濯的不解风情,但万绿时却并没有阻止他的休息。看着俊秀绝伦的少年默默睡在了榻上将床铺留给自己,万绿时露出一个清纯而又妖娆的微笑:“那我吹箫助苏郎入眠如何?”
苏濯有些心动,万绿时的箫艺在“原著”中有过大力的吹捧,自然非常不俗,而苏濯十分喜欢欣赏美妙的音乐与歌舞。但他没有露出破绽:“我竟然不知万姑娘还会吹箫?”
万绿时娇笑道:“毕竟苏郎离开的日子里,绿时可是万分寂寞呢。”
苏濯抬手画下层层叠叠的符咒,将这间屋子完全与外界隔离:“那便劳烦万姑娘了。”
他躺在矮榻中,冬季的天气对于筑基期的他而言还稍显的有些寒凉。薄薄的绒被包裹住少年的身躯,白色的毛皮衬得少年好似个雪色的团子一般。万绿时心中的怨愤与哀愁在这一幕中渐渐消失,她幽幽一叹,一挥手熄灭了烛火,便从腰间拿出一柄碧玉箫,朱唇轻轻靠在箫孔,优雅婉转的箫声回荡在寝室之间,不知是否是箫声本身的音色,箫曲隐约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脑海中响起了万绿时柔软娇媚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吟唱,动人心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苏濯合上眼睛,缓缓的睡了过去。
——莫不是苏郎喜欢上了什么人?
喜欢的人吗……?
——或许有,又或许没有吧。
——
嗅觉传达来熟悉的清香,苏濯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大片美丽绝伦的花海奇景。
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突然发现身边的草竟然有自己的大腿那么高。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身高只有不到一米的小豆丁迈着一双豆芽腿慢慢吞吞的朝着花海最中心的凉亭走去。那里是“无名”凉亭,是清濯仙帝千年如一日悟道正道之所,可以说是苏濯最熟悉的场景之一。
然而走到半途,不知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的,一双大手温柔的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腋下,将他举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臂弯中。
苏濯嫌弃道:“师兄来的也太晚了。”
安遗音失笑:“明明濯师弟叫喊一声便可,却偏偏要我在这大片花海中寻找你的踪迹。”
苏濯冷哼一声:“若非师兄的梦境中我总是这般孩童模样,又岂会如此麻烦?”
安遗音沉默片刻,他轻轻抚弄着苏濯的发顶,顺着柔滑的长发移动至背部,看着对方的琥珀色眼眸在阳光之下更显得浅淡,恍然间竟好似半透明的琥珀一般美好:“大概是因为,这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吧。”
苏濯不满道:“所以平日里的那些笑容都是虚假的?”
安遗音好笑道:“是‘最’快乐。”
苏濯拍开安遗音的手道:“师兄总是有理由的。”
“我知晓你恼我故意放安宁下界的事情,那么濯师弟是否能先听听师兄的理由,再决定是否要做惩罚呢?”安遗音将怀中抱着的孩子放在凉亭的石桌上坐下,温声道:“若是听完之后师弟还是不高兴,师兄自愿受罚。”
苏濯为自己的幼稚行为觉得好笑,似乎身体的年龄真的很容易影响到心里的行动——这或许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年龄几十岁的修真者却大多幼稚得很?——他摇了摇头:“虽然刚开始吃惊,但后来不难猜想到师兄的用意。师兄不正是因为如此才时隔好几日来找我?”
安遗音笑而不语。
“也许是个不错的方法,在解放了二师兄的同时也能真的让安宁放下心结。毕竟这两个冤家才是最容易刺激对方的存在。”苏濯踢着小短腿,摇摇摆摆的:“先这样吧,在二师兄下界之前我先尽量提高自己的修为。”
安遗音静静地听着,将剥了皮的灵果喂到苏濯嘴里。
苏濯一边嚼着口感甘甜嚼劲十足的果子,一边略有口齿不清:“师兄真的当我是奶娃娃不成?”
安遗音忍不住笑了,他抹去苏濯嘴角的碎屑,低笑道:“对我来说,濯师弟一直都是一个模样的。”
吃完了果子,苏濯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问道:“眠棠那边怎么样了?”
“恐怕不太好。”安遗音叹道:“只怕再过不了多久,仙魔两界又要开战了。”
“因为我的身体吗?”
安遗音没有否认。
苏濯无奈道:“或许砍下我的头颅这件事,才是对眠棠最大的伤害。”
安遗音淡淡道:“可是他并不后悔。”
苏濯不由替对方说好话:“因为当时他别无选择,所以即使重来万遍,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话……”安遗音缓缓道:“如果是我的话,即便从此与濯师弟永无重逢之日,也绝不会砍下你的头颅,让你肉身不全难以重回仙体。”
苏濯惊讶道:“师兄……?”
安遗音是真正的君子,所以他只会以别人的标准去规范自己,却绝不会用自己的标准去规范别人。
安遗音说:“上官眠棠的行为有再多的解释和辩驳,归根究底不过一句‘更爱自己’罢了。”
苏濯拉住了他的手:“我并不怨恨,所以师兄——”
“只有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妥协。”安遗音看着苏濯,温声道:“我不仅不会将身躯交给上官眠棠,甚至会抢夺回濯师弟你的头颅——哪怕仙魔两方再度开战也在所不惜。”
苏濯不再多言。
因为他明白,即使劝的了安遗音,上官眠棠也定然是抱着同样、甚至更为激烈的想法。
“抱歉。”安遗音歉疚道:“反而让濯师弟难过了。”
“说不上什么难不难过,仙魔两界之争自上古开始便存在,反而因为我的缘故停战多年,才让众仙颇具微词。”苏濯摇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过程少不了精心策划,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师兄你,不要累到了才好。”
安遗音笑着点了点头,一挥长袖,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寝宫。他将苏濯抱在怀里,甚至有些调皮的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就好像真的在哄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苏濯涨红了脸:“师兄!”
“濯师弟才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人界想必并没有那么轻松。”安遗音斜靠在床榻上,将苏濯放在自己的身边,相较于幼儿显得格外宽广高大的身躯挡在苏濯身侧遮蔽窗棂外的阳光与暖风,温声道:“好好休息吧。我就在身边看着。”
苏濯干咳一声:“师兄,我不是小孩。”
安遗音淡笑不语。
苏濯摇了摇头也就随对方去了,他闭上眼睛,熟悉的气息让他整个人被安全感包围着,很快就有了睡意。隐约间他听到安遗音轻声问:“在人界许久,濯师弟有喜欢什么人吗?”
苏濯迷迷糊糊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真是狡猾的回答。”安遗音的声音遥远的仿佛从天边传来:“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伤……呢。”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安遗音缓缓弯下腰来,轻柔的抚摸着身边孩子依赖的睡脸,低声道:“濯师弟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样子?”
他自言自语道:“想来……你是不记得了吧。”
“你说喜欢温柔的人,所以我成为了你希望的样子。”
“但你却似乎,已经忘记当时的一句戏言了。”
“……我还能等多久呢……”
“濯师弟……”
第85章 情深缘浅爱不消2
三位师兄弟中,安遗音的出身是最好的一个。
他出生自仙界的世家大族,其父亲是红莲仙帝的左右手九重仙尊的亲弟弟,照理来说从一出生开始就应该备受众人所期待,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因为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后天仙人。
安遗音对于仙界大部分看重出身与血统的天生仙人而言都是特殊的,因为他的身上留着尊贵的血统,但同时,他的身上也流淌的卑贱的血统。这样的一个说高贵也不对,说卑贱似乎也不对的存在,众人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同样一条道路——无视。
安遗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安遗音有一个哥哥,与自己不同,他同父异母身为天生仙人的哥哥是个沉稳内敛的人,不同于安遗音每日无所事事到处乱跑,他非常符合父母期待的那样白日坐在房间中读书习字,下午在院子里练习法术。父亲将所有期待都放在了哥哥的身上,对于安遗音便放任自流,只盼望小儿子不会惹出太多麻烦,日后在兄长的照拂下也能安然度日。
谁也不知道安遗音究竟在想些什么。
安遗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跑到流云山后山峭壁看日出日落,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小少爷每日只会跑的不见人影,却都不知道他总是会安静的坐在这里,在清气与寒风之中灵力回转,不断的冲刷着全身经脉,一圈一圈又一圈,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这个世界有一个对于后天仙人而言很不公平的设定——若是后天仙人之间诞下的孩子,其身体资质天赋一生都不会超越父母。而先天仙人之间生下的孩子在百岁之前都会有无限的可能,他们生长的极为缓慢,但也正因如此蕴含了更多的变化,每长大一岁身体都仿佛发生了一场变革,可能由好变坏,也有可能由坏变好,谁也不知道一个人最终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的。
在长久的时间中,先天仙人们学会了如何控制这种变化,虽然无法研究出如何让孩子身体进化的方法,却可以抑制其恶化,所以在红莲仙帝封闭仙界大门导致人界灵气稀薄修者难以飞升之后,先天仙人们的势力越发强大。
在日复一日的日升日落中,安遗音也日复一日的平淡度日。几十年的时间让仆役们留下了小少爷顽劣成性的记忆,他的父母也不会对他要求过多,他就像降生时被众人默认的那样,于无人关注的情况下一日日长大。
安遗音是个喜静的人,也是个平淡的人。
只是他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不能高调,不能优秀,在母亲含着泪一遍遍的重复中,安遗音学会了伪装,伪装自己真正的本性,伪装成与自己相反的性格。渐渐的,似乎连自己的母亲都觉得安遗音就是这样的性格,虽然会乱跑但不会惹祸,虽然顽劣却还是会听父母的话,不至于没有存在感,却也不会受人瞩目。是所有人心中的、理所应当的性格。
而安遗音也满意这样的人生。
他无意与自己的兄长去争夺什么,他喜欢看着日出日落,喜欢听着山下的流水泠泠作响,喜欢微风拂面的清凉感,喜欢树木环绕的清新感,不用去想的太多,不用去做的太多,只要日复一日的吸收灵力增强自己,不用太强,却也不会失去自保的能力,这样的人生对于安遗音而言就足够了。
直到有一日,他遇到了一个人。
彼时的安遗音刚不过三十来岁,一个对于仙人们而言不过是少年初成的年纪,外表也维持在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的模样。他一如往日般坐在断崖绝壁边缘,享受着清风拂面,体内灵力流转不息,耳目清明到足以观察整座山峰的一草一木。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锦衣玉冠的青年人带着兴味十足的表情一步步走上山峰,脸上的笑容温柔又活泼。安遗音被这笑容吸引了,不自觉的就一直看着对方,看着对方对这些常见的花草树木一脸惊叹,对着不算稀奇的飞鸟走兽不停赞美,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能将暖意传达给别人的人,是安遗音最喜欢的、最羡慕的、最欣赏的人。
或许是这样少有的喜悦情绪影响了他,往日里见到有旁人来山上都会远远避开的安遗音一直坐在崖边不动,直到对方绕过了古木,看到了他的背影。
“啊,小心!这里风大,很危险的。”青年人快步跑了过来,伸手扶住安遗音的肩膀皱眉道:“要是被吹下去可怎么办才好?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父母呢?”
对方的手很温暖,就好像清晨的太阳一般温暖。安遗音拿出往常在外人面前的性格,嬉笑着道:“嗯,我肯定不能让父母知道我在哪里呀,要不然怎么玩呢。”
青年想要抱起他,然而修为却不及安遗音,怎么都没法将少年挪动一下。青年露出了赫然的表情,干咳道:“算了,看你这么厉害,估计也掉不下去——掉下去了估计也没什么事。”
安遗音看着青年尴尬的表情,明明想要安慰对方,却不知为何出口却变了味道:“是因为你太弱了。”
青年抽了抽嘴角,准备转身离开。
安遗音抬头看他,青年面如冠玉,长发乌黑,剑眸星目,华衣广袖,玉带金冠,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比安遗音见过的任何一位男性都更加的俊逸和潇洒,天生就有着吸引别人目光的资本。安遗音并不否认自己也被吸引了,这是一位自己所羡慕的成年仙人,他有着自己羡慕的性格和羡慕的热诚,一颗在仙界几乎难以见到的、单纯的为他人着想关心的良善之心。
“要坐一会儿吗?”安遗音轻声道:“快要到日落了,在流云峰看日落是非常美好的。”
青年狐疑的转过头来。
安遗音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用了没有伪装的真面目,他微微皱眉,又改变了语调:“你放心吧,有我在,定不会让你被风吹走的!”
青年啧了一声,他摇了摇头好笑道:“你是谁家的娃娃,口气不小。”
安遗音有些好笑,自己是少年模样,怎么都不该被称之为娃娃,面前的人虽有着成年的外表,心性却似乎并不成熟。但这在遍地闭关修行的仙界并不少见,安遗音并没有多想,转而有些期待道:“坐我身边一起看怎么样,还从来没有人陪过我一起呢,老实说,很寂寞。”
“寂寞啊……”青年叹了一口气:“那确实是一种不怎么好受的感觉。”
他并没有计较安遗音之前的失礼,转身回到了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又更加小心的将双腿移到了崖外。靠近了之后,安遗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澎湃的灵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位天之骄子竟然如此畏缩与不成熟。但他并不是多事的性格,对方会坐在他的身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陪着他一起看他最喜欢的日落,一起感受微风的吹拂,一起被自然所包裹,这样新奇的体验让安遗音十分的快乐。
当心情变得好起来之后,忍不住话就多了起来。安遗音转过头看向身边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俊逸青年,轻声问:“第一次看到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真是没礼貌的小鬼啊。”青年虽是这般说,却并没有介意的意思。他一把揉乱了安遗音的头发,好笑道:“你还真是奇怪,一会儿感觉古灵精怪的,一会儿又像个小大人。”
安遗音惊讶之下没来得及阻止,不过片刻自己的头发就乱的好像鸟窝一样。他瞪圆的眼睛似乎取悦到了青年,他大声的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快乐。
本来有些不悦的安遗音看着这样的笑容,不禁笑了出来。
青年奇怪道:“你笑什么?”
安遗音摇了摇头:“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吗?”
“以前……算了,现在没有。我的老——母亲是个有些严肃的人,她不大喜欢我笑的样子。”青年露出一个“我很辛苦”的表情,叹气道:“所以在家里的时候,我总是要强迫自己板起脸来,实在没意思。”
安遗音忍不住安慰道:“莫要难过,我也……一样。”
“你也是?”青年怜悯道:“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安遗音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你呢,你叫什么?”青年的脸被夕阳染得通红,他的笑容仿佛带有魔力,让安遗音的心不断的柔软,柔软,软的好像是夏日里的冰块一般:“我的名字是苏濯。”
安遗音也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我的名字是安遗音。”
青年的身体完全僵硬了。
安遗音不解道:“苏濯?”
苏濯突然一把紧紧地拉住了安遗音的袖口,一张俊脸几乎要扭曲了:“你说你叫什么?!”
安遗音吓了一跳:“安、安遗音。”
“你怎么可能是——”苏濯一顿,冷静下来道:“抱歉,我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只不过我也认识一个叫安遗音的人,他和你的性格差别有点大。”
安遗音忍不住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濯想了想道:“瞻彼淇奥,菉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轻叹道:“大概只能用这段话来形容他了吧。”
“君子端方吗……”安遗音抬头问:“苏濯喜欢这样温柔的人吗?”
“当然喜欢啊,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吧?”苏濯好笑道:“无论是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的敌人,他的爱人,哪怕立场不同互相对立,都会喜欢和敬佩着这样一位君子。我也不会例外。”
太阳一点点西沉,光辉逐渐暗淡。
苏濯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夕阳,轻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惜了。”
安遗音道:“去山的东边,在那里可以看到绝佳的日出美景。”
苏濯露出一个有点为难的表情,他摇了摇头,无奈道:“恐怕不行了。”
安遗音低声问:“你不会再来了吗?”
“应该是没机会了吧,这次我也是趁着母亲外访才找机会偷溜出来的,明日我就要回自己家了。”苏濯伸了个懒腰,看着一点点黑下去的天穹,朗笑道:“去尝试做自己怎么样?”
安遗音跟着他重复:“做……自己?”
“嗯,或许现在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让你这么个孩子伪装自己。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会丢掉真正的自己。伪装的太久了,人也就变成了假的那个自己——这在我眼中,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苏濯转过头来,朝着安遗音笑。他的笑容很好看,就好像是即将消失的光亮,也仿佛黎明初升的第一抹阳光:“所以好好记住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等到有能力展现出来的时候,就不要吝啬的彻底解放自己吧。”
转而又失笑道:“或许是我多事了也说不定。”
安遗音摇了摇头。
怎么会是……多事呢。
从来都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话,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她认为自己也和那些父母都是后天仙人的孩子一样,一生都不会有所出头之日,所以只希望自己低调做人,安度平生。
很久了,久的有时候自己都会混淆这种性格,不知道淡漠的自己和顽劣的自己究竟哪个才是他真正的自我。
他……苏濯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太阳完全落下了,黑暗笼罩大地。但这对于身为仙人的安遗音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他看着面前青年风华绝世的背影,忍不住高声道:“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苏濯只是抬起手,朝着他摇了摇。
“你——”安遗音快步走到苏濯面前,因为修为低微的关系,苏濯并不能看清刚刚黑下来的环境,自然行动不快。他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青年,低声问:“你还从未叫过我的名字呢。”
“抱歉……”苏濯颇为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这个名字……我有点叫不出口啊。”
安遗音问:“因为你心中的‘安遗音’只有一个?”
苏濯点了点头:“抱歉。”
安遗音摇头道:“你不需要道歉。相反,应该道谢的人是我。”
苏濯狐疑道:“道谢?”
安遗音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断崖边:“山路崎岖还请小心,苏濯,有缘再见。”
苏濯还以微笑,再度摇了摇手离开了。
虽然安遗音不是很能明白……这个摇手的意思。
就如同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的是,两个人的再见会如此的快。
安遗音在苏濯离开之后心绪就颇为烦乱,没有了再看日出的心情,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却不料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音儿,你今晚回来了?”
安遗音轻轻点头:“嗯,母亲怎么在我的房间?”
“本也是看看你在不在,既然你回来了,这也是命。”安遗音的母亲拉过儿子,为他拿出最精致华贵的衣衫:“快换上。”
安遗音眉头轻蹙:“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也知道,红莲仙帝来了九重仙尊那里为下任仙帝过百日宴。”母亲一边呼唤侍女打来清水为安遗音洗漱,一边郑重道:“下午时分红莲仙帝吩咐了,希望从咱们族里挑选一位仙龄五十以下的孩子收做弟子,方便照顾下任仙帝。”
安遗音看着自己的母亲,淡淡道:“那似乎……与我无关。”
现在的他……现在的资质,应该已经达到了可以展现自我的时候了吧。
只是太久了……久的他都忘记了,自己是可以不再伪装的。
母亲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往日顽皮的儿子竟然是这般回答。但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只是道:“快走吧,你若不在便算了,你若在,怎么也要走上一遭的。横竖有你大哥在,这般好事也落不到你的头上。”她顿了顿,温柔地看着安遗音,轻声道:“这样也好,你就好好的、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便好。”
安遗音没有说话。
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他换好了衣服打理好头发,便成了一族中相貌最好却性格最差的顽劣子弟安遗音。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假装那桀骜的笑容,而是以真正属于安遗音的浅淡表情乘坐仙鸟前往了九重仙尊所在的回天宫。他的父亲与兄长也在身边,只是他们似乎对成为红莲仙帝弟子一事势在必得,全程在商量着什么,甚至没有机会去看安遗音一眼,自然也没有发现安遗音身上的变化。
在赶到回天宫的正殿后,他看到了二十来个符合红莲仙帝标准的孩子与少年少女都心中忐忑的等待着什么。安遗音安静的加入了等待的队列,安静的让父亲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他几眼。由于住得比较远,安遗音一家是最后才赶来的。在他们赶到后不过一刻钟,红莲仙帝与九重仙尊降临了。
“孤的来意,想必你们已经知晓。”红莲仙帝的语调傲慢至极,就如同她艳丽如牡丹的娇容一般,让人难以直视:“孤要选择一位弟子,来陪伴吾儿苏濯。”
安遗音豁然抬头。
他的视线与坐在红莲仙帝怀中的男童四目相对,不过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晶莹雪润的宛如团子一般。谁又能想到这样可爱的一个孩子,在长大后竟是那样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呢?
安遗音笑了。
或许是一种感觉,或许是所谓的“命运”,也或许是对视之后对面的幼童一脸痛不欲生的可爱表情。
他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苏濯”。
安遗音无声的开口道:我们又见面了,苏濯。
——
苏濯头疼的醒了过来。他默默地坐在软榻上打了个喷嚏,万绿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揉了揉鼻子,感慨山上的冬天当真冷的可以,自己裹了这么厚的一层绒被都能被冻感冒。
他自语道:“真是好久没梦到了……”
【你又梦到什么了?】
“嗯,梦到和师兄第一次见面的事情,那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苏濯头疼道:“我最开始的计划是,给这个我原著中最喜欢的大师兄一个完美的良好的开场,谁能想到变化成这个样子。但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原著’里可没有写清濯仙帝和安遗音是怎么相遇的,而且我唯一描写的只有一句‘仙宫中的人从第一次见到安遗音时起,他便一直都是那样君子端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好似温玉一般’——谁能想到他少年时居然是那样的!”
老实说,在安遗音被红莲仙帝调教了两年后,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苏濯险些不敢相信对面的人竟然是自己当初打上了“熊孩子”标签的同名少年。
系统嘲笑道:【你不是应该更害怕因为你的剧透险些导致斯卡特偏差值异常,世界险些崩溃吗?】
【所以在那之后我都不敢嘴贱透剧一个字了啊……】苏濯无奈道:【还有,苏清,你当初也没有认出师兄不是吗。】
系统不满道:【不要叫我苏清。】
苏濯没理他。
“不知道这次和万姑娘一起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苏濯无奈苦笑:“上次被她差点捅掉了男人的资本,我真是有点怕了。”
【让你的师兄弟弄死她就是了。】
“真是残暴啊,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对于她的真心我从不怀疑。”
【呵,活该。】
苏濯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不管怎么说……现在当务之急的是第三件至宝的下落。
——那件由万绿时找到的、被藏在北冥仙宗某处的“天阙瀚海鼎”。
第86章 风华初现少年郎1
北冥仙宗的十一个人加上雪云宫的八个人,合计一共十九人都坐在北冥仙宗有名的法宝“云霄飞沙”上,这是一艘巨大的船只,可以轻松容纳千人以上乘坐,速度堪比御剑飞行的二分之一,更可贵的是船身四面八方都刻有防御与攻击的双重法阵,其数量之多在防御时足以挡下大乘期大能的全力一击,而攻击时则密集的好像船身周围都荡起了一圈红色的圆环一般。
这二十九个人中,身为化神中期修为的雪云宫紫莹仙子坐镇船中,万绿时则是雪云宫的领队,而北冥仙宗这边是则是苏濯并不认识的一位三代弟子。这位三代弟子也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但碍于辈分还需要称呼苏濯为“师叔”,他干脆也不去碰这晦气,直接将苏濯当做空气,既不主动接近,也在苏濯靠近的时候尽快远离——反正船是够大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三代弟子,云霄飞沙上的筑基弟子大部分都是四代弟子,甚至还有一名五代,没有一个人愿意向一个修为不如自己,年龄不如自己,全仗着辈分压他们N头的少年人恭敬。也正是如此,他们一行人出行半日有余,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和他搭话。
——包括雪云宫的弟子。
若说北冥仙宗碍于辈分,雪云宫却没有这么多的束缚,几位女修也都不是拘谨的人。苏濯本身就长的俊美绝伦,气度温和不凡,进退有度,照理而言非常容易受到她们的欢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一个人——
苏濯长叹了一口气。
被人当做瘟疫一样避之不及的感受可不怎么好,特别是避开你的人中有数名绝色美女的时候。
系统出声讥讽道:【你应该说,北冥仙宗和雪云宫都不搭理你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人才是。】
【……也许你是对的。】
苏濯头疼的揉了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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