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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世界之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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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钟追忆丝毫不敢小看这闻名教中的蛇王,一点不吝啬的将身上所有的特制雄黄粉撒的漫天飘舞。这味道比起一般的雄黄更加浓厚,甚至连苏濯闻着都有几分头晕眼花,更不要说天性畏惧雄黄的毒蛇。
  韩家姐妹被这刺鼻的味道熏得不禁尖叫,只有钟锦年与八位黑衣高手丝毫不受影响。红顶蛇王软弱无力的倒在钟追忆三尺之外,于黄土堆中无力的扭曲着身体痛苦的挣扎着,而钟追忆也丝毫不敢大意,趁机又离开它足有五丈的距离才再度将目光放在钟锦年身上,大声嘲笑道:“咯咯,没有了蛊虫和引蛇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除我的八人阵哩!”
  虽然心中恼怒,但钟锦年不能不承认对方的话,他确实敌不过。他现在身无长物,红顶蛇王也被其先一步用药迷得失去的战斗力,手中不经用的长剑已经在发出即将崩断的呻吟,而他的内力也在被对方逐步耗干。莫说是他必定要保住苏濯安危,便是他想要临阵脱逃,怕也是插翅难飞!
  “崩——”
  只听一声脆响,钟锦年手中的长剑再也敌不过对方八人的力气应声折断,钟追忆趁机放出毒镖被他躲过,却来不及再躲过身边八人的合击——其中一人一脚重重踹在钟锦年心口,将他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才勉强停下来。
  “钟公子!”
  韩恋枝再也忍不住冲到了钟锦年的面前,瘦小的身躯挡在他的前面。她害怕的全身颤抖,却坚定的瞪视着面前的九个人。韩世西也跑到了妹妹的身边,她握住妹妹的手,一起坚定地挡在钟锦年与苏濯身前。
  钟追忆大笑道:“哥哥哪哥哥,你还真是桃花不浅哩!连这么小的小丫头都要为你赴死。只不过,小丫头们知道你是怎样一个变态,专门喜欢虐待他人,连大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钟锦年神色复杂的看了面前八岁女童一眼,第一次真的去回想自己是否真的在三年前曾经见过这个瘦弱的孩子。他当然知晓钟追忆的话不过是为了气他罢了,韩恋枝不可能对他是那种感情。但是除了爱情与亲情之外,还有什么人会愿意挡在他的面前?
  从来没有。
  在钟锦年的记忆中,即便是爱他的人也好,他的亲人也好,最后会做的只有对他刀剑相向生死相争,从未有人愿意挡在他的面前,更从未有人发自真心的感谢过他,感谢这样一个在洛水教中都让人恐惧的变态。
  所以钟锦年实在无法理解。
  但现在并不是分心的时候,若他真的能活下去,他会有很多时间去回想。眼见八柄长剑即将穿透面前两姐妹的胸腔,钟锦年突然起身,忍着内力流转不畅的窒堵感一把提起二姐妹的后领将人摔在自己身后,一双肉掌硬生生拍在剑身上,将面前八人强行震开,双手却也被剑锋与剑气伤的鲜血淋漓。但是八人身后却还有黄雀!就在那八人退开的刹那,钟追忆也放出了自己的三只毒蛛,朝着钟锦年的面门袭来。
  与此同时,琴欢颜终于发现了阵眼。他凌空翻身落在东宫前的松树上,整座皇宫只有这座无人居住的太子寝宫被烈火焚烧,无论宫人用多少水都无法扑灭,即使被大雨浇灭也会再度燃起。被苏濯写下法阵的手臂传来热意,与这些凡人看到的不同,在琴欢颜的眼中,整座东宫都在发着诡异的蓝色微光,再仔细看去,被烧得焦黑的宫殿地下有隐约蓝色的法阵在徐徐转动,与整座庆天城城墙四壁上的法文将相辉映。
  琴欢颜冷哼一声骤然拔剑,只见雪白的剑身上画满了黑色的符文,而剑柄上绑缚的一根黑色的长发则缓缓让剑身上的符文亮起了淡红色的光辉。琴欢颜飞身跳起,在下方所有人惊恐的呼喊声中朝着阵眼中心落下,于熊熊烈火中划下惊天一剑!
  火,灭了。
  就在毒蛛与钟锦年的面容相距不过一寸的刹那,苏濯动了!他捡起脚边的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来。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他的动作,甚至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有被切成两半的三只蜘蛛掉落在钟锦年身旁,而再度逼近的八名黑衣具是手腕剧痛,再也忍不住丢落了手中长剑。
  钟追忆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惊呼道:“怎么会……你的武功怎么会这么高?!不对,你不是用刀的吗?!我看过你的刀法,绝不可能有这种水平!”
  “这不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吗。”苏濯淡笑道:“我虽然用刀,却没说过自己不会用剑——或者换一种说法。”
  他道:“你觉得天下第一的大宗师琴欢颜,是为什么要与我比剑呢?”
  作者有话要说:
  钟迷蝶: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第65章 烈焰焚城3
  钟追忆咬紧了牙关,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苏濯,终于忍不住道:“骗人的!是骗人的哩!祖父没有让我做什么,我也不是要来抓你的哩!我只是看不过哥哥装模作样的惨象,所以才忍不住来报仇呢!”
  苏濯深呼一口气,心平气和道:“你再敢说一个‘哩’字,我就斩断你一根手指,信不?”
  钟追忆撇嘴道:“你要是敢伤我,祖父肯定不会放过你。”
  话虽如此,到底是不敢在发出这个音了。
  钟锦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钟追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苏濯却道:“我看你方才的招式——”
  他斜里一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一剑。不到二尺长的断剑却精准无比的戳在身后的剑身上。持剑的黑衣人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向前摔倒,也破坏了身边队友的阵型。苏濯如法炮制,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手法,一模一样的角度,可是连续做了八次之后,直到所有黑衣人都摔倒在地,依旧无人能防御的了这一击。
  “——可像是要取人性命的阴狠呢。”
  钟追忆看着节节败退的下属,武功甚至不如他们的自己更加毫无还手之力。他小心翼翼地摸向腰间,却听苏濯又道:“钟小公子可知,为何贵教主会和我结盟?”
  钟锦年神色一变,豁然回头看向苏濯。
  苏濯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继续道:“自然是因为,便是他的双头长枪都奈我不得——还是钟小公子觉得自己的毒术或蛊术已经超过了贵教主?”
  钟追忆不甘心的将手放了下来,但是他心中有怨,便朝着钟锦年讽刺道:“哈,枉你自负一世,却不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祖父手中的棋子,便是你跟着追着的苏尚也一直欺骗与你——盘龙宝库根本就不在西域,更加没有所谓的钥匙!”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曾经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在此刻豁然开朗。钟锦年低头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没有一丝痛感,心脏却仿佛回到了十二岁那一年,那种仿若撕裂的破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七皇子从头到尾,都不过是祖父献给九皇子的礼物……哈哈!”钟锦年低笑道:“苏先生,我与万绿时终究未能对你下死手,是否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苏濯摇头道:“老实说,我很意外,也很感动。曾经对你们的怀疑,我觉的很抱歉。”
  虽然他们的留手反而害得他在床上修养了半个月就是了。
  “苏先生何必道歉,即使是在你们的手掌中翻滚,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无需辩驳。”钟锦年低笑道:“只是没有想到,祖父竟然会为我做到这一步……呵,所以这才是你想要我死的根源吗?我最后一位弟弟啊。”
  钟追忆大怒道:“少在那自作多情哩!”
  钟锦年却不理他,反是看向了身后的担忧地看着他双手的韩恋枝。女孩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声道:“钟公子,你的手……”
  “无妨,倒是我想问你,为何要救我?我们之间本无任何关联。”钟锦年一字一顿道:“三年之前,三年之前……你是绝壁那里,给我送水的女孩?”
  韩恋枝欢喜道:“钟公子想起来了吗?是的,我那时每天都去送水给你,然后你就教我怎么‘化妆’——”
  钟锦年嗤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弄猫狗罢了。你以为陌生人送来的水我会喝下去?”
  韩恋枝一愣,韩世西忍不住道:“你不知道妹妹那时候每天跑三里路去给你送泉水,脚都磨出水泡了!”
  钟锦年不屑道:“不过玩物,与我何干?”
  “你——”
  “但是即使知道,我大概还是会挡在钟公子前面。”韩恋枝道:“如果不是钟公子在绝壁救了贪玩的我,大概我早就死了。如果不是你教我‘化妆’,我和姐姐也逃不到才州,更不会有今天……所以,真的很感谢你。”
  钟追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但是钟锦年却沉默了。
  多么可笑啊。
  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人背叛了他,他以为爱他的人舍弃了他,他觉得无情的人为他殚精竭虑,他随意逗弄的东西却出声说感谢他。
  多么可笑……啊……
  这个世上,竟然会有人爱着他,竟然会有人感谢他,爱着这样一个疯子,感谢这样一个变态。
  苏濯问道:“其实我有个问题,从我知晓钟公子你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想要问了。”
  钟锦年颇有些失魂落魄的低声道:“你说。”
  苏濯看向他:“在地宫的‘人之路’上确实存在有‘自由之路’,但那是属于万姑娘、而不是属于你的。那么——试问‘自由’这个愿望,究竟是属于你的,还是属于钟迷蝶的呢?”
  ——
  琴欢颜自一片废墟中走出,他并不在意旁人畏惧甚至恐惧的眼神,反而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方才那样的力量……就是所谓的仙神之力?
  沉默片刻,满身尘埃的剑客看向北方。那里是属于皇帝的寝殿,此时已经是乱成一团,声音鼎沸的连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琴欢颜虽不屑这些俗事,但却对那燕云国师很感兴趣。然而就在他刚向北方跳起,那点地的一脚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听一声巨响,大地都为这冲击力不断震颤,整座东宫骤然塌陷,无数草木碎石尽皆掉落,露出一个漆黑的深坑,仿若故事中的魔界血池,落进去了就万劫不复。
  周围的宫人们尖叫着四处奔逃,生怕晚了一步就会步上倒霉同伴的后尘。琴欢颜再度返回,望着那漆黑的看不见底的洞穴,神色变化莫测。
  “这是……殿下!天佑殿下!”一个温婉的女声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却依旧难掩其勾魂夺魄的媚意:“盘龙宝藏……这就是皇家世代相传的盘龙宝藏!”
  琴欢颜转过头去看她。
  虽然从未见过,但或许是同为绝世高手的感应,琴欢颜确定这位风华绝代的倾国美女就是万绿时的师父,也是百花谷谷主,同时——也是皇家的鹰犬。
  他想起在才州武陵郡的那个下午,苏濯对他说的话。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上古遗物,不过是东陵国初代皇帝杜撰出来用来扰乱江湖的罢了。而过去,江湖也确实因为这个传闻而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苏濯饮着杯中淡酒,轻声道:“不过也不完全是传闻,那位烈帝也真的建造了一座宝库,将许多财宝埋在了地下,以备不时之需。”
  琴欢颜问:“你很感兴趣?”
  “嗯,很感兴趣。你知道我有一些特别的能力,可以知道一些特定人物的过去。但是在我探查当今圣上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部分我无法得知。”苏濯也不卖关子:“其一是与国师相关,因为两任国师都是修真者,我看不到很正常。另一个,则是有关盘龙宝藏的事情,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这宝藏藏在京城庆天城内。”
  苏濯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能让我无法探查的只有修真者以上的灵宝,虽然我并不需要,但是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很想知道,当年没有修真者庇佑,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凡人的烈帝,究竟是哪里来的灵宝呢?”
  琴欢颜难得好奇:“你说五皇子、七皇子与十皇子也为其疯狂,旁的不论,十皇子是那皇帝的心头肉,便是百花谷也早早的交给了他,却为何也追逐这所谓可得天下的宝藏?”
  “因为这个宝藏即是震慑,也是诱饵,同时也是考验。圣上再如何宠爱十皇子,也终究是个多疑的皇帝,而这盘龙宝藏,就是历代帝王的最后一道防线。”苏濯叹道:“所以哪怕将隐藏在暗处的王牌百花谷交了出去,也要为自己留下最后一手。想来那盘龙宝库中,是当真留有不少财宝的。”
  琴欢颜点头。
  他又道:“若说百花谷之所以与你结盟是为了脱离皇家的药物,那么魔教又是为了什么?”
  “魔界已经衰落太久了,而最有希望将其发扬的钟锦年却志不在此,洛水教主绝不可能将百年基业交给一个无心于此的孙子,哪怕这个孙子再怎么优秀也一样。”苏濯解释道:“既然想要再度逐鹿中原,就必然需要有可以结盟的势力,那么除开绝无可能与任何人结盟的胜却人间阁,这天下又有什么势力,比皇家更大呢?”
  “若是要问为何那么多皇子,却独独选择目前看似实力中庸的尚云——”苏濯顿了顿,露出了一个他从未在钟锦年与万绿时面前展露过的,傲慢的笑容:“有我在,还需要理由吗?”
  …………
  琴欢颜看着颇为忌惮他的百花谷主与将十皇子团团围起的百花谷众女,其中万绿时是唯一亲眼见过他挥剑的人,自然更明白琴欢颜被誉为最年轻的大宗师的可怕之处,比起旁人来多了几分畏惧。
  琴欢颜有点想笑。
  但是他的面上依旧冰冷如剑,琴欢颜与百花谷主四目相对一瞬,便转头看向了面前的无底深渊。
  自苏濯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从百花谷的结盟,到洛水教的妥协,从祝金风的臣服,到此刻皇城决战——除了他的出现与万绿时选择捅肾两样外,所有的一切都未能逃脱苏濯的计划。
  琴欢颜再不犹豫的跳下了深坑,百花谷主也不落其后,叮嘱众女保护好十皇子便运起轻功跟着跳了下去。
  这个洞虽然黑,实际上却也不过只有四丈左右的深度罢了。这对于琴欢颜这等高手而言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距离。待他稳住身形,手中的长剑发出了略强的红光,照亮了方寸之地。而他越过无数宫殿瓦砾前进大约半里之后,就到达了尽头。
  他终于明白苏濯所说的,为何如此重要的地点不需要钥匙了——深埋在东宫地下的宝库已经经历几代皇帝变更都未曾打开,面前朱门上的大锁早已经锈迹斑斑,只需要一剑就可以劈开。琴欢颜环顾四周,突然对这里失去了兴趣。
  ——不过是一堆被人遗忘的、被谣言夸大的宝物罢了。
  他刚刚转过身,突然踩到了一处硬物。琴欢颜微微一顿,莫名涌上心头的情绪让他弯下了腰,将脚底腐臭的泥土用剑鞘挑开,捡起了一枚黄金戒指。
  说是戒指都是抬举了,不过是一枚用细细的金条圈成的圆环罢了。
  但不知为何,绝世的剑客略一犹豫,在百花谷主赶来的刹那将这枚污脏的金戒指收进了怀中。
  ——
  正赶往皇宫的苏濯突然一愣。
  【请注意,琴欢颜身边突然出现强大的空间波动,原因不明。】
  苏濯担心道:【欢颜出什么事了吗?】
  系统只是回答道:【不明,但生命体征良好。】
  苏濯面上松了一口气,再度赶往皇城。
  包括三八在内,谁也不知道这位表面上淡然若仙的男子,在心底的狂笑。
  当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66章 乾坤一线1
  整座庆天城已经混乱成一片,大火将这座原本繁华的城市烧得满目疮痍,苏濯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哭喊声一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冲进城来的精英部队们虽然给百姓造成了不小的惊吓,但总体并没有发生什么烧杀抢掠的情况。
  苏濯手中的剑是进城时在地上随手捡的,握着剑的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锋锐之气。他一人一剑几乎是所向披靡,所有拦在他身前的人全部都敌不过他一招——这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技艺是千年来每日每夜不断重复练习的剑技,是练不好就可能为他人带来灾难的剑技,是闻名整个天界的、红莲仙帝最强大的剑技——凡人又如何能够触其锋芒?
  他提气越过朱红的宫墙,身体越接近崩溃也就代表着他越发强大。在失去了约束的此时,苏濯的实力无限逼近于宗师级高手,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连续翻越了数道关卡,甚至于看到他身影的宫人们刚刚尖叫出声,就已经连他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他曾经跟随卫尚云来过皇宫,虽然是以符箓隐身的状态,但以苏濯的精神力所加强的强大记忆能力,即使时隔数年也能清晰的辨别皇宫的路线,不过一会儿就到达了凌霄楼——那是当然的,无数的卫兵将这座以往被人崇敬的高楼层层围困,甚至于这些卫兵们身穿着不同颜色款式的护甲,代表了不同的势力。
  苏濯在旁人的惊呼声中跳了下来,落在几乎与苏濯同时赶到的九皇子卫尚云身边。他看着满身黑印甚至连面容都遍布尘埃的卫尚云,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不知……只知方才十弟带着数位元老大臣进了凌霄楼,而七哥早就进去了。”卫尚云朝着常青将军微微颔首:“我分派了六千人和祝阁主带来的大夫继续救助城中百姓,先生不必担心。”
  “我并不担心。”苏濯吐出口气道:“反倒是你,居然真的跑去救人。这样即使救出了圣上,你的处境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卫尚云反倒是笑了:“有先生在,尚云何惧之有?”
  “你倒是相信我。”苏濯压低了声音道:“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继续下去?”
  “说是为了母妃也好,说是为了常家也好,说是为了我自己也好。”卫尚云率先走出去,抬高了声音道:“先生,拜托了。”
  苏濯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凌霄楼修的并不多么豪华,如果要用一个确切的词语去形容的话,应该说是朴素。他一共有七层,可以说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建筑物,而它每一层也都按照皇帝寝宫的大小来修建,可以说是相当的宽敞。而此时,凌霄楼的二层却满满当当挤满了几十个人,硬生生让人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卫尚云与苏濯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的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苏濯看了一圈,他们是唯一没有带侍卫进来的,而在这里的除了八名元老大臣和若干侍卫之外,所有的主角都已经汇集在此。
  万绿时看到苏濯,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而站在她身边的十皇子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咬了咬唇,多日不见,万绿时似乎消瘦了许多,却更有一番我见犹怜的美感。苏濯很快收回了目光,他看向最正中与燕云国师莫别黎对峙的玄衣剑客,皱眉道:“欢颜,你受伤了。”
  琴欢颜淡淡道:“无妨。”
  站在他对面的莫别黎笑了:“虽然我为修者,但这位大宗师似乎也有奇遇。”
  苏濯看向他。
  虽然之前借由隐身符见过对方,但这应该是莫别黎第一次看到他。和百姓们心中想象的神仙类似,莫别黎一身白色长袍,广袖纶巾,手持一柄三尺长剑,面目不过二十来岁,容貌俊美,周身气息也十分清冽,是一个第一眼看到就不禁心生好感的人。
  而在他的背后,一脸癫狂的五皇子从后背紧紧抱住当今皇帝,黄金镶玉的锋锐匕首就抵在他的父亲脖颈前。他背靠着墙壁不停的喘息,汗水不断的从他的额角流下。相较于五皇子的紧张,皇帝却显得很淡定,年迈的老者看着最后姗姗来迟的卫尚云,却什么也没有说。
  苏濯叹道:“看样子,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了。”
  “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我本来就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况且事已至此,五殿下也只能破釜沉舟的跟着我。”莫别黎轻嘲道:“虽然我觉得已经无济于事。”
  “你闭嘴!”站在他身后的五皇子更狠的勒住了皇帝的脖子,放声咆哮:“若非听信你的鬼话,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鬼话?不,我确实是打算将你推上皇位的。”莫别黎笑了:“一个有野心登位的人,却连城中大小商行的粮仓早早被祝家搬尽了都不知晓,我虽然给了你禁军的兵权,你却连怎么用都不会——这样一个愚蠢的人,我又怎么会不让你去败坏这东陵的江山呢。”
  五皇子奋力一抓,生生将皇帝的脖颈刮下四道血痕来:“你闭嘴!闭嘴!闭嘴!”
  皇帝吃痛地抽吸一声,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微微皱眉,丝毫不理会身后已经半疯半癫的五子,只是朝着背对着他的莫别黎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莫离山庄的少主,那么你可知,朕并未下令屠戮山庄?”
  莫别黎的回答让苏濯都颇感意外:“我知道。”
  “你知道?”
  “或许你是打算日后再计较,或许你是打算忘记这段屈辱,我知晓你当时并未追究。但你身为太子,身边自然有无数人愿意替你报仇,得你欢心。”莫别黎背对着皇帝,看不清表情:“我全家皆因你而死,那么是否由你动手,又有什么分别呢?”
  苏濯冷冷道:“你向圣上报仇,让他苦于自己的骨肉相残我或许还能理解,却又为何要焚烧整座庆天城!”
  莫别黎叹道:“我必须承认,他在数年之前都还算得上一个好皇帝,因为国家与百姓对他而言,都十分重要。那么——我自然要毁了他所在意的、所珍惜的东西。无论是这个国家,还是这些黎民,又或者他的儿子们。”
  “竟然只是这样的理由吗?”苏濯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为你想了许多理由,甚至一度想过你是否被他国利用。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理由……那么,你将阵眼放在东宫,是因为那里曾是圣上居住过的地方,可对?”
  “确实如此,但是那又如何呢?”莫别黎似笑非笑:“苏尚,虽然你是我所有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但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你要救的人太多,要顾虑的也太多,而我自始至终只需要杀一个人罢了,其余的不过是附加条件,有了自然是好的,没有也无伤大雅。更何况……”
  他露出不屑的冷笑,手中的飞剑在众人的抽吸声中凭空升起,剑尖直指整个对面的琴欢颜:“不过区区凡人,又如何与我相斗?修正我方才说的一句话,若将你们全部杀死在这里,五皇子还是有可能登位的。”
  十皇子在飞剑升起的刹那就躲在了万绿时的身后,而七皇子也是连连后退,让人墙将自己掩盖。听到此言,二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有掐着皇帝脖子的五皇子放声大笑:“对!对!爱卿,快杀了他们!朕继续封你做国师!”
  莫别黎叹息道:“与疯子共谋,我也真是辛苦。”
  苏濯皱着眉,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出乎他意料之外,说是怪人也不为过,让这位曾经的仙帝也不由感到棘手。他缓步走到琴欢颜身边,确定对方只是手臂受了轻伤后对莫别黎道:“你当真以为区区飞剑就能奈何的料我们?”
  “你是散修?不过无所谓了。”莫别黎轻笑:“我确实伤害不了你所保护的人,那么不如这样——”
  飞剑方向调转,剑尖朝向了面目开始发青的皇帝:“这般的话,即便苏尚你能力绝顶,也无计可施了吧。”
  对方说的没有错,面对这样的威胁,曾经的清濯仙帝可以不屑一顾,但是现在的苏濯却没有可以解决的方法。他当然也可以使用点数,但是在决定更换身体、并且达成他不可告知任何人的密事,他就决不能将点数浪费在任何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皇帝。
  莫别黎视周围的几位大臣的“万万不可”如无物,笑道:“想想看,若是皇帝死在这里会如何呢?老七、老九和老十自相残杀,或许还能各自为政。外边的两大世家也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听话,毕竟傀儡皇帝能带给他们的利益更加的多——虽然我有些可惜之前所为都化为了泡影,但是最终目的能达到倒也不算糟糕。”
  他轻叹:“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庆天城终究没能像莫离山庄那样被大火烧尽了。”
  苏濯的面色已经冷到了极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生气过了,更让人觉得屈辱的是他无可奈何。周围的气氛也冷到了极致,除却没有带人的卫尚云,七皇子身边的洛水教众与十皇子身边的百花谷众女之间更是剑拔弩张,开始缓缓的与对方拉开距离。皇帝现在还活着,只是已经没有人认为他还能活着了,他已经被所有人当做了死人,包括他的儿子们也在想着要如何在他死后得到更大的利益,而他的重臣则考虑着自己应该如何站队。
  卫尚云说出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父皇的脸色不对,燕云国师,你做了什么?”
  莫别黎微微挑眉,他明明没有转头,身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他俊逸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悠然道:“啊,九殿下果然心细如发,连我都误以为是五殿下的手勒的太紧,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
  苏濯冷冷道:“你给圣上吃了什么?”
  “自然是延年益寿的仙丹啊。”莫别黎轻笑:“只要每日定时服用,可以保证服用者精神百倍,身体强健。”
  苏濯冷哼一声:“若是不按时服用呢?”
  莫别黎笑了起来:“那自然是……痛~不~欲~生~”
  莫别黎话音刚落,皇帝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污秽的食物残渣带着胃酸的臭味沾满了五皇子整条手臂,让这位尊贵的皇子发出了一声可怕的惨叫。让人难以忍耐的酸臭气息蔓延在这件挤满了人的楼阁之中,皇帝的面容同时迅速的染上了一层灰败的铁青。他可悲的样子似乎愉悦到了身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国师,莫别黎丝毫没有任何不耐之色,恰恰相反,他此时的心情看上去好极了。
  “放心吧,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莫别黎笑着朝右后方一弹指,一道劲风撞击在墙角那枚精巧的银铃上,发出清脆的鸣响:“好戏才刚刚上演而已。”
  不过片刻,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两个身量不高粉妆玉砌的孩子颤颤巍巍的端着手中的托盘走了上来。正是负责平日里伺候皇帝用药的童男童女。只是面对此刻的情景,两个不过八九岁的孩童吓得两股战战,全凭平日里的训练才能让自己迈动双腿。众人让开一条小道让两个面色青白的孩子走过去,生怕他们抖得太厉害将皇帝的救命药丸掉在地上,平白为自己多增添了被人攻讦的理由。
  只是两个孩子身上的骚臭味让靠近他们的人都皱紧了眉头,仔细一看,那童男月白色的裤子已经湿透,显然是惊恐过度尿了裤子。而童女不知是否因为与对方过于接触,身上也染上了一股尿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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