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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渣攻进化手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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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得隐藏真实想法,学会不露声色。
    知道拳头代表力量,但一味的逞凶斗狠,除了发泄,没有实际用处。
    智慧是力量,得天独厚的相貌也是。
    陆亦崐停下脚步,仰头上望。
    在他面前,郎朗青天之下,耸立着一座高台。
    在初夏烈日照射下,木头搭建的高大平台,就像一座巨大的石碑,拔地而起,魏巍深沉。
    其中,有一股恢弘博大的神秘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他发出召唤。陆亦崐安静地站在高台下。
    烈日刺眼,黄沙漫天。他眯起眼睛,感到目眩神迷。
    “……你是,小陆?”
    身后传来一个蹒跚沉重的脚步。
    陆亦崐很平静地注视了路口走来的女孩。
    何苗苗穿着灰褐色的短袖跟碎花裤,完全是个农妇的打扮。望着陆亦崐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惘,似乎对陆亦崐活得如此滋润感到难以理解。但她很快恢复了清明,用一种老朋友异地重逢的语气问候陆亦崐:“你还好吧?”
    陆亦崐跟她没什么旧好叙的,便礼貌而疏离地颔首道:“嗯。”
    何苗苗笑了笑。她面色苍白,但体态丰腴不少。陆亦崐想起方才赵大妈说的,她有了身孕。
    “再见。”
    何苗苗不再说什么,她像来时那样,拖着沉重的脚步,越过陆亦崐,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
    在她走后,陆亦崐也继续往高台走。边走,边展开手心的小纸条。
    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他把纸条揉成团,随手丢在草涧泥泞中。
    往高台的阶梯长而陡峭,看查文彬等人攀爬如履平地的轻松,自己爬起来却是手脚发软。
    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体力会跟查文彬等人如此悬殊呢?果然是有问题的吧。
    直爬了一个钟,才总算抵达台面。陆亦崐感觉每呼吸一次,胸腔都梗得钝痛。脚更像坠了千斤石块,抬都抬不起来。
    他精疲力尽地瘫在围栏边,一时连手指都无力动弹。
    陆亦崐喘均匀了气,才再次从地上爬起身。高台依傍山壁搭建,台上风声呼啸,空气冷冽。手扶着栏杆,脚踩着木质地板,他一步步摸索着靠近山壁。
    走近了,可以看见山壁上画着的图案,跟那天村人画在脸上胸口的图案相似,但是更为详细复杂。
    越靠近这图案,那种感召力越是强烈。
    犹如天神的无上权威,一个恢弘磅礴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
    凡人,跪下!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陆亦崐望着山壁,眼中慢慢失去神采,显得呆滞。
    ——“小鹿?”
    一条粗壮的手臂从背后捞住他。
    陆亦崐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正手按山壁,身体则维持着将要下跪的弯腰屈身姿势。是查文彬从后边扶住他的腰,若非如此,他这时恐怕已经跪下了。
    陆亦崐心中骇然,同时更要警铃大作。
    他方才一点意识都没有!为什么身体会自主做出臣服举动,查文彬什么时候上来,他也没有发现!
    这山壁果然有问题!
    见陆亦崐傻呆了一张俊脸,查文彬心都要软化了,很是怜爱地笑道:“怎么,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对陆亦崐接近这里,他倒是一点不在意的模样。
    陆亦崐一点应付他的心情都没有,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他直接把身体重量全靠查文彬胸口。
    “走到这里,肯定累坏了吧?没关系,咱们现在就回去,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绿豆糕。”
    查文彬托着陆亦崐腿弯,把他打横抱起来,就这样抱着下了高台,一路抱回了屋子。
    陆亦崐郁闷地翻个白眼。
    他本人四舍五入下来也有185公分了,这样公主抱真的没问题吗?
    
    第20章 黑山白水5
    
    夏日的夜晚,窗外草丛中回荡着夜虫窸窣的鸣叫。
    床顶横梁上,咯吱咯吱地转动着一盏小吊扇。
    入夏,天气越来越炎热。山间夜晚并没有月凉如冰,只有一张滚烫的竹席,和闷热闭塞的空气。
    “啪。”
    屋子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小吊扇也慢慢停了下来。
    陆亦崐捂住脸,发出一声悲痛的哀嚎。
    停电了!
    入夏的三个多月来一直如此,镇里用电紧张,所以各村落小区隔几天就停电一次。轮流为集体做出牺牲。
    陆亦崐光着膀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捂着耳朵躲避蚊子的叫嚣。
    在查文彬的精心照料下,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这两天伤口开始结疤长出嫩肉,就是浑身痒得很。撞上停电的夜晚,更要怨气冲天,只能折腾查文彬。
    而查文彬任劳任怨,甚至仿佛很以伺候他为荣。
    打理好家务活,他端了清水来给他擦拭头脸。陆亦崐摇头摆尾地反抗他的服侍,又不知好歹地伸腿去踢他。
    “蚊子咬我!”
    查文彬赶紧钻进蚊帐,给他再清理一通。
    “我要热死了!……不……”陆亦崐还在床上翻腾。
    查文彬好脾气地任他撒野,只拿哄孩子的语调跟他说好话:“你躺着别动,动了出汗。”
    拧了条湿毛巾,查文彬摸索着爬到床尾,抓住了陆亦崐一条腿,把凉冰冰的毛巾敷在上边,从大腿往脚尖抹。
    来回抹了几次,见陆亦崐开始踢蹬,是不耐烦了,查文彬只好松开手。他心里有些遗憾。如果现在是冬天,他就可以敞开衣袍,把这双脚抱进怀里暖暖了。
    把水端出去倒了,他拿了把大蒲扇,坐在床头给陆亦崐扇风。
    陆亦崐睁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他。
    “你们村的人怎么都不出去?”
    “外面太乱,人太坏,还是自给自足的好。”查文彬笑道,“你瞧,村子里就很不错,安全。”
    对你们当然就不错了。陆亦崐想到。
    “这里的人……”陆亦崐斟酌了用词,“体力好像特别好?”
    “是比外边好些。”查文彬答道,“是天生的,我们村世世代代受到神明的庇护。”
    “神明?”
    “对,你今天看的那个山壁,里边就住着神明。虽然我没见过,但村里的老人都这样说。”
    神明?陆亦崐背过身翻了个大白眼。
    消停不过几分钟,陆亦崐又开始折腾查文彬。
    “……热死了,我要吃冰!”
    ……
    陆亦崐抱着一大碗炒冰,坐在床上吃得“咔嚓”响。边吃边问查文彬:“你不吃吗?”
    在旁边给他扇风的查文彬笑道:“我不吃,你吃吧。”
    陆亦崐闻言,很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在查文彬的角度,就见他的睫毛像帘子一样轻轻撩起,露出风情万种的一对点漆黑瞳。这一眼,是十分情意绵绵,意味无限的一眼。
    查文彬内心的火热,早已盖过身体的闷热。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了块冰块塞进嘴巴。
    嘴里的冰凉,融化渗入脏腑,勉强熄灭了一丝火气。
    差点就自燃了,幸好幸好。查文彬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陆亦崐眼睛一瞪,紧张地抱住碗。
    “你不是说了不吃吗!”
    “啊?”查文彬面上讪讪,“是我拿错了,这些都是你的。你还要吗,我再去要。”
    这碗冰是从村长家排队要来的。全村就村长家有发电机。一晚上轰隆隆的,震得大家都纷纷往他那跑。
    “不要了。”陆亦崐摇摇头,消去一点暑气,他再次躺回滚烫的床上。
    查文彬收拾开碗勺,再回来就见他大字型仰面躺着,不由蹙眉说道:“再热肚子也要盖点毯子,否则会感冒。”
    陆亦崐闻言,便衣服一撩,露出白皙光滑的肚子,翘着一边嘴角,耀武扬威地乜斜他。
    偏不盖肚子,你敢拿我怎么样!
    查文彬无奈地扯了毯子给他盖上。
    陆亦崐抬起一条腿,白净的脚丫嚣张地踩在他肩膀上。
    查文彬很明显地僵硬了。
    “给你亲一下。”陆亦崐笑道。
    查文彬敛起笑容。
    他把肩膀上的这只脚拉下去。
    “不要闹了,睡觉吧。”
    陆亦崐坐起身,眯起眼睛笑,笑容噙着明目张胆的恶意:“你真的不要?”
    查文彬瞳孔微缩,面上露出挣扎。
    就在陆亦崐耸了肩,要缩脚躺回去的前一刻,他骤然往前一扑,跪倒在陆亦崐脚边。
    两手撑在床上,他跪坐着朝前下趴,很虔诚地把嘴唇贴在陆亦崐脚背上,热切地嘬了一口。
    陆亦崐哈哈笑:“你这样子,真像只狗!”
    查文彬维持着跪拜的姿势,抬起眼睛望他,也跟着他缓缓咧嘴,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那你就当我是只狗吧。”
    他闭上眼睛,把脸颊贴着陆亦崐的脚,回味似的咂摸了嘴喘息:“小鹿,你真好,真好。”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当公鸡扑打翅膀跳上墙头,扯着嗓子咯咯咯叫的时候,陆亦崐难得起了个大早。
    他侧身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锅碗瓢盆乒乓作响,是查文彬在给他准备早饭。
    天灰蒙蒙的亮堂,黑云中泄出一横霞光。屋外响动着村人的劳作声。窸窣交谈,远远呦呵。锄头铁锨跟镰刀在地上拖过来,拖过去,来来回回杂乱走动搬运,前方街道上,十几辆货车在嚓嚓突突地发动。
    直过了好一会儿后,声音才渐渐平息,转移到远处。
    查文彬把早餐端到桌上,又到卫生间给陆亦崐挤牙膏,拧毛巾。做完这一切后,又过来给陆亦崐拉好被子,才小心地带上门出去了。
    等到查文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陆亦崐才从床上一跃而起。简单洗漱一番,他在桌上抓了个包子,趿拉了拖鞋就往外走。
    陆亦崐决定彻底恢复健康。
    今天的任务是将收割晒干的麦垛交货,村里大部分青壮年都要参与搬运任务。一大早整个村子便忙得热火朝天,满街道屋宇的汗臭味。
    一捆捆麦垛被从草棚中,墙根后扛出来,与其他的枯黄麦垛一起,被一根草绳捆扎成团,在车板上叠成高高的一摞麦墙。
    一株枯萎的老树孤零零地盘踞在荒野中,根筋苍老,正在经历一段无花无果的,死寂漫长的枯木期。
    陆亦崐坐在这棵老树下,开始等待。
    他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路了,远到要站到樯垛才能眺望到查文彬那间小屋子。
    很快,身后响起一阵慌乱轻微的脚步声。
    何苗苗跟宋秋生从老树后钻了出来。
    何苗苗穿着灰褐色的短衫,肩上背着个鼓囊囊的包裹。除了显得丰腴黝黑些,与之前并无不同。
    宋秋生则变得陆亦崐差点认不出来。他嘴角淤青,眼袋浮肿青白,原本健硕的身体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搅动两手拘束地站在何苗苗身边,他望着陆亦崐的眼睛,带了不知从何来的仇恨。
    陆亦崐站起身:“出口在哪?”
    何苗苗一把抹去脸上热汗:“等一下,还要等子贤。”
    “什么!?”宋秋生不满地惊叫道,一把拽住何苗苗,凶神恶煞地吼她,“我不都跟你说了不要带那小子吗!那小子慢吞吞的,你是想害死我吗!”
    何苗苗厌烦地挣开他的钳制:“宋秋生,子贤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自己跑了,留他在这里给那些神经病祸害吗!再说,我之前就跟他说好了,谁先发现出口,就要一起走,这是约定!”
    宋秋生眼神冰冷地看她,手指陆亦崐:“好,带子贤就算了,那他呢?你看他过得这么滋润,说不定人家留恋这里,舍不得离开了!”
    “这个话题我们之前已经说得够多了!”何苗苗十分不耐烦:“子贤可能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去找他,你爱去不去!”又回头看陆亦崐,“小陆,你在这里等,还是一起去?”
    陆亦崐答道:“我跟你去。”
    “那我也去!休想丢下我!”
    宋秋生牙一咬,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三人一起抄了田间阡陌小路,往赵子贤住处去了。
    其实,比起离开村落,陆亦崐更想去研究那面高台山壁。
    他之前也尝试着在村子里走动,却发现这村子如同迷宫一般,根本走不出去。
    前两天何苗苗在纸条上告知他,她找到了出去的路径,这让他很好奇。因为据他观察,村子里这种错综复杂的格局,与其说是山路丛林形成的天然屏障,不如说是被某种超自然力量所左右。那股力量把他带到这里,想要控制住他。
    现在看来,何苗苗几人并没有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
    何苗苗轻车熟路地摸到王老二家。几人远远的就看见赵子贤坐在一颗老槐树下,跟两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说话。
    宋秋生当场气得歪嘴斜眼。
    
    第21章 黑山白水6
    
    宋秋生几步上前拽了赵子贤的衣领,把他搡到一边。
    “赵子贤,说好五点集合,你他妈的还在叽叽歪歪什么!”
    赵子贤本就是个细条条的瘦弱身子,给王老二的钝刀子磨了三个多月,就更是瘦得只剩下一缕香魂。忽然被宋秋生挟恨带怨的一搡,他当即就跟纸片人似的,轻飘飘地摔了个大马趴。
    “住手!”
    何苗苗大怒,推开宋秋生去搀扶赵子贤。
    陆亦崐知道不能立刻动身了,便抱臂靠着老槐树,面无表情地四处打量。
    见赵子贤受了无妄之灾,方才跟赵子贤说话的双胞胎尖声大叫起来,握着小拳头就冲向宋秋生,要去给赵子贤报仇。
    宋秋生被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得暴跳如雷。抬腿一脚一个把两个小孩踹开,他朝地上啐了唾沫,骂骂咧咧地扇手:“还不快走,不对,这两个小鬼不会告密吧?”
    他望向摔坐在地上的双胞胎,眼底带了阴冷杀意。
    双胞胎吓得瑟缩起来,手脚并用地往赵子贤身边爬。
    赵子贤一手一个把他们拥住了,他站起身,用一种倔强的保护姿态迎向宋秋生。
    “宋秋生,你要干什么,他们只是小孩子!”
    何苗苗看看宋秋生,又看看赵子贤,下意识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陆亦崐。
    陆亦崐很烦掐架。虽然他企图否定贺彦东的教育,并寻找本性,但士兵的耿直热血却还潜伏在他的血液中,使他对这种骂街式掐架很看不上眼。
    “走吧。”他说完,自己率先迈开脚步。
    何苗苗第一个跟上去,宋秋生恨恨瞪了赵子贤一眼,也拔腿跟上。
    赵子贤也想跟上,但袖子却被拉住。
    双胞胎睁着两双一模一样的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子贤哥哥,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对不起……我,我有机会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真的?”双胞胎忽闪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赵子贤摸摸两人的头,温柔点头道:“真的。你们要乖乖的,知道吗?”
    陆亦崐在一处灌木丛前停下的时候,赵子贤刚好从后边追赶上来。
    眼前灌木枝叶葳蕤繁茂,长着倒勾的枝杈与藤蔓纠结在一起,在山道上竖起一面几米高的墙壁。墙壁下露出一个漆黑窄小的裂口,像是狐狸野狗钻的洞穴,内里传出某种腐烂的气味。
    “从这里钻过去?”宋秋生嫌恶地捂住鼻子。
    何苗苗说道:“这洞我进去过,从这里过去就是村口,那里有货车,今天割麦子,人多手杂的,应该没人会注意车里多了几个人。咱们等会就各自找辆车钻进去躲着,跟麦垛一起运送出去。”
    陆亦崐看了何苗苗:“你真是个勇敢的女孩子。”
    何苗苗脸一红,飞快转过脸去。
    宋秋生手指何苗苗命令道:“苗苗,你之前不是进去过吗,那你就先进去吧!”
    何苗苗面露难色。
    她之前的确进去过,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今天的村口比往常热闹许多,来往货车多,逃跑机会就多。但同时往来村民也多。说不好他们刚钻出洞口,就被凑巧路过的村民逮了个正着。
    选择今天逃跑,是一场风险与机会并存的投资。
    宋秋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见何苗苗为难踟蹰,他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凝视她:“苗苗,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现在小蕊不在了,我们一起逃出去,重新开始吧!”
    何苗苗像被火烫了一下,急忙把手抽回来。她又羞又愧地看了陆亦崐一眼,低声说道:“跟上我!”
    正要弯腰,冷不防被陆亦崐一把拽住手臂。
    “我打头阵,你跟我后边。”
    陆亦崐说完,便弯腰钻进树洞中。
    冲着何苗苗逃跑还不忘捎上他的这份恩情,他都不能不管她。再说他还有保护衣机制,虽然先前被贺彦东的机械触手破坏了几处,但基本功能还在,一触及危险可以瞬间启动。这也是他这几天敢随意躺查文彬旁边睡觉的原因。
    树洞里黑黢黢的,布满枯枝枯叶,碾爬在上边,偶尔会碰到死在其中的小动物。尸体已经腐烂爬满白蛆,散发出令人反胃的腐臭。
    大概爬了十几米,就迎来亮堂耀眼的出口。
    空气焕然一新。
    陆亦崐爬起身,轻呼气平稳心跳。
    扫去身上碎叶,他站在高高的狗尾巴丛后边往前看,就见前方果然是最开始进来的村口。村口场地上横七竖八地停着许多大货车,村民扛着麦垛穿梭其中,忙得脚不沾地。
    何苗苗三人扶着树干干呕一阵,渐渐平复下来。几人商量确定了目标,是离马路最近,周围梭巡村民最少的两辆,便猫低腰躲进草丛中,鬼鬼祟祟地往山坡下潜去。
    如何苗苗所说,村人从一大早忙活到现在,有的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汗水都糊住眉眼,根本没人去往装载好,准备出发的大货车上瞧。
    大货车车厢上堆着山高的麦垛,用一面三色布盖住。一靠近,宋秋生立刻手脚并用爬上车厢,选了个最隐秘的位置,奋力把自己塞进麦垛间藏好。赵子贤个子矮,臂力不足,腿勾了几次还在往下滑。宋秋生颤着手要去拉他,可惜手心冒汗湿滑,没能拉住,便撇开脸不理会了。他心道自己算仁至义尽了。
    旁边车上,陆亦崐已经托着何苗苗一起爬上车厢。何苗苗回头见赵子贤爬得狼狈,越是心急越要往下滑,稍作犹豫,又跳下车跑去帮他。
    陆亦崐也想下去帮忙,心脏却突然一阵绞痛。
    走出幸福村的这一路上,他的心脏一直若隐若现地出现程度渐重的不适。现在半只脚跨出村子,这种不适就彻底转为了绞痛。像一只手揪住他的心脏,要把它连着血肉一起,血淋淋地扯出他的胸腔。
    不用继续拿自己的小命验证了。陆亦崐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这痛苦是随着与山壁距离的拉大而加重的。
    看来这诡异的山壁,很想留下他。
    “隆隆隆”,货车开始启动,响起两声高亢的喇叭声,排气口滚出浓浓黑烟。何苗苗跟赵子贤也总算各自爬上车厢。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响起一阵喧哗。
    货车边的脚步声骤然一停,蓦地杂乱急促起来,四面八方的村民全都呼喊着往村口聚集。
    “他们几个跑了!”
    “快找找看,躲哪里了!”
    “停车,快停车!全部不许开!”
    村民大呼小叫,怒骂声此起彼伏。
    有人开始往这边跑。
    货车嚓嚓往前滚了一小段距离,在几人惊恐的屏息等待中,突然刹出一声尖锐的声响。载着陆亦崐跟何苗苗的车停了下来,而宋秋生跟赵子贤的那辆则还在慢慢往前走,司机似乎在忙着接电话,没有注意村民的呼喊。
    “子贤哥哥说了,就在这里!”前方想起孩子稚嫩的尖叫声。
    赵子贤睁大眼睛,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赵子贤认出了这把嗓子。
    忽然浑身汗毛炸起。
    他猛地一扭头,对上一张惊恐万分的脸。
    宋秋生见鬼似的,惊慌地瞪着他,目光疯狂而狰狞。他伸出手,哆嗦着,慢慢按住赵子贤的肩膀。
    “子贤,他们在找你,没有找到你,肯定不会罢手的!”
    赵子贤失声尖叫,从车厢上翻滚坠下,摔在尘土弥漫的泥土地上。
    他手脚僵硬地躺在地上,跑也不懂跑,是彻底吓傻了。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出现在他头顶上,像两团一模一样的乌云覆盖了他。
    “子贤哥哥,爸爸说了,不可以乱跑哦!”
    “子贤哥哥,你以为我们是小孩子,就什么都不懂吗……”
    “子贤哥哥,你别怕,我看见是谁把你推到地上的!哥哥!”
    “嗯,看我的!”
    一个小孩扶住了赵子贤,另一个小孩跑到前边驾驶室,不知道跟司机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那司机拉起手刹,凶巴巴地推开门,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大跨步上去就把三色布彻底掀开。
    身后传来宋秋生的惨叫,间或夹杂着几声孩子脆生生的大笑。
    陆亦崐没有闲情去管赵子贤跟宋秋生。
    在他旁边,一路勇敢走到这里的女孩终于也吓得花容失色,方寸大乱。何苗苗不喊也不叫,单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揪着一把稀烂麦穗,浑身抖如筛糠。
    后方闹哄哄的,这边却一片死寂。
    隔得太远,货车司机不知道后方发生什么事,正从车窗探出头往后张望。
    陆亦崐心一横,掀开三色布跳了下去。何苗苗蹲在麦垛中,就感觉车身忽然又颤动起来,发出启动才有的隆隆排气声。
    小心地掀起一小片三色布,她看见陆亦崐贿赂司机什么东西。货车车轮开始往前滚动,而他单手插在衣兜里,回头看她。
    经过她面前,他朝她摆了摆手,无声地说道:保重。
    何苗苗一下子扑到车边,眼睁睁地望着他,眼泪簌簌往下掉。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陆亦崐她并不喜欢宋秋生,可是几次哽咽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22章 黑山白水7
    
    何苗苗紧咬住自己的手腕,强迫自己不哭出声音。她在心里暗暗对陆亦崐发誓:“等着我,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前方停放的货车挡住了人们的视线。村民还在挨个往前搜索。
    货车越走越远,陆亦崐与村子也越退越远,终于消失在漫天黄沙尘土中。
    陆亦崐长长出了口气,跑到这里,对他而言也就差不多了。
    空间门已经充电完毕,可以随时开启使用了。但是没有勘破山壁的神秘力量,他还真舍不得离开这里。
    据他观察,想要正常接近山壁,单靠他自己似乎行不通。
    这时,几个村民快速赶上来,在大门飞快拉起人墙,挡住进出通道,不让一只苍蝇飞出去。所有货车里,就开走了载着何苗苗的那一辆。
    陆亦崐抬头,独自面对了密密麻麻的一群扛着锄头镰刀的村民。
    **********************
    洁白素净的病房里,晨风从窗口徐徐吹入,吹拂得白纱垂帘曼妙起舞。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仪器低微的滋滋声。医护人员偶尔走进走出,也都自觉地放轻呼吸跟脚步。仿佛所有人都已达成共识,要在消毒水的氛围中培育一株脆弱稚嫩的花苗,要怜爱呵护这份天赐的美丽。
    一个少年面容恬静地躺在病床上,小小的瘦弱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中,只露出一张昳丽白净的脸,在氧气罩中平稳地呼吸着。
    他的心跳很微弱,呼吸近乎于无,睡得很沉,仿佛要睡到天荒地老。
    在他的床头柜上,长颈瓷瓶里摆放着一束月季花,花瓣上还点缀着晶莹剔透的晨露,花朵纯净无瑕,与他的美丽交相辉映,映成一幅唯美的水粉画。
    几个护士从病房前走过,隔着玻璃惋惜地叹气道:“听说五岁的时候在门口玩,突然就陷入昏睡了。现在都过去六年了,医院也换了好几个,却都检查不出原因。”
    “听说之前还请人做过法事,说是‘那东西’太凶,抢不过来。”
    “好几次看到他妈妈在哭,真可伶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
    陆亦崐再一次被绑住手腕带到广场上。
    全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把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只空出中间一片圆地,留以审问逃犯。
    村长拄着拐杖坐在高台正前方,旁边打手似的,背手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
    男女老少们拥挤在一起,对着陆亦崐叽叽喳喳地说话。
    查文彬掰开人群,从后方挤进来。
    村长朝他重重冷哼一声:“你的人,怎么说?”
    查文彬两手攥成拳头。
    慢慢走到陆亦崐面前,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了盘坐在地上的陆亦崐。
    “你想逃跑?”
    他瞪着陆亦崐头顶的发旋,浓黑的眉头紧蹙,嘴角紧闭,眼露哀伤。
    轻声问过一遍后,声音蓦地扬高,是心都在滴血:“——你居然想逃跑!”
    左手猛地一把抓住陆亦崐的衣领,同时右手高高一扬!他朝陆亦崐做了个要掌掴的动作!
    陆亦崐在稀薄晨光中扬起俊美的脸,漆黑的眼瞳静静地注视他,目光寒冷而清澈。
    没有人发现,他身体紧绷,正酝酿着反击攻势。
    对陆亦崐而言,最不济也就是放弃山壁,开启空间门,被传送回古华帝国而已。
    查文彬长久地瞪着他,眼神渐渐狠毒起来。在狠毒之外,更多的是被背叛的痛苦,以及被抛弃的委屈愤恨。
    他丢开陆亦崐,在陆亦崐讶异的注视下,他转身面对村长,双腿一弯,“咚”的一声就朝村长直直跪下,反手甩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围村民哗然。
    “你这是做什么,阿彬?”村长徐徐问道。
    “对不起,村长,都是我的错。”查文彬沉声说道,“是我处事不周,才会酿成今天这种场面。我愿意接受处罚。何苗苗跑了,对徐二哥我也会做出经济赔偿。”
    耷拉着肚皮的徐老二站在村长旁边,举起两根手指喝道:“肚子里还带了一个,要赔偿两倍损失!”
    “那我呢!”宋秋生的拥有者丽花紧张地冲上前,扯着尖嗓门捍卫权利:“我也得赔,至少也得——”
    她话没说完,那边几个村民就拖拽着宋秋生跟赵子贤走了过来,把宋秋生一把推到她脚下。
    “找到了,赶紧弄回去!”这村民明显是站在查文彬这一边的,对肥硕粗鄙,最爱趁火打劫的丽花很是嫌恶。
    丽花低头看了宋秋生,就见他两手被反绑,像被送入屠宰场的牲口一样,瞪着眼睛趴在地上,口里流涎,还在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神情如颠似狂。
    赵子贤的样子也很不对劲。他被双胞胎一边一个牵着手,目光直直的,安静地仍由摆布,跟个牵线木偶一样。是还没从惊吓中恢复神志。
    丽花捏了宋秋生的下巴端详,又气愤地甩开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有谁要!”
    见没人理会她,她恼羞成怒,跳起来抢到陆亦崐面前,要去抓挠陆亦崐!
    “——王八蛋,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一只铁臂从旁穿出,猛地钳制住她。千斤臂力在她胖胖的手上攥出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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