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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人格-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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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点二氧化碳才睡得沉。”
抱着一大瓶插花的张清皓,回头望了郭承云一眼,整个人笼罩在日光里,神色宁谧,郭承云看得呆了。
郭承云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货危害社会,因为到那时候,这货在社会上就一辈子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郭承云跟在张清皓身后,晃悠晃悠走了几步路,心中开始盘算该怎么恶整张清皓,好让自己扳回一城。
他忽然问张清皓:“你们家起名字有什么规律吗?”
“?”张清皓眉毛微挑,表示自己没听懂。
“就像段家两兄弟,段寓希,段驭鸿,中间都带个‘玉’字音。你看,你叫‘张清皓’对吧?最近我从夏启明那里,听说他实际上叫张铮皓,你们俩都有个皓字。但是我好像记得,你们在日本还有个堂兄,他名字的中间那个字我忘了,但最后一个字也是‘皓’。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和堂兄明明不是同一对父母生的,都有个‘皓’字?”
“你记得没错,我们的堂哥叫张远皓,”张清皓想了想,回答郭承云的问题,“张家对同代人的血缘看得很重。不过我堂哥已经改了东洋名字,浅井枫。”
“那就是说,这一代确实全是‘皓’字辈了。说真的,我想拜会一下你那堂兄,看是不是和你(跟夏启明)一样傻。”
“你把你自己说进去了。”张清皓不搭理郭承云,把花瓶放在电视机旁,打理了一阵,扔掉所有节外生枝的部分,终于让这失败作脱胎换骨。
郭承云回想了一番,他自己好像叫“张千皓”,他的真名在那台骑士十五世越野车的系统里面出现过,只不过仅此一次,他刚才忘记了。
郭承云见自己企图借此奚落张清皓的计策没有成功,又想了个办法,继续在旁边磨嘴皮子:“我本来想学你那个喊你‘皓哥’的朋友,试着叫你‘阿皓’“小皓”。但现在看来,这字眼不够独特,因为别人也有。我一定要霸占个特别的。”
张清皓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你想怎样?”
与此同时他心中警钟直敲,什么张妖怪,什么田螺,还有那个起了等于没起的名字“小狼”,真是谢谢你的审美了爷爷!
郭承云见张清皓面色不善,决定千百倍地报复回去。
“清……啥名词会带这个音,青菜?青瓜?菜青虫?”
张清皓一听不妙,赶紧装作生气,实则只是慌张地抽身而去。
张清皓狂奔到花园里,蹲在地上佯装观察植物长势,可郭承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前两天张清皓对郭承云“作威作福”的样子,郭承云可是记恨在心。
什么媳妇汉子,当时要不是苏宇在场,他早就抽死那小子了。
张清皓知道躲不过,只得在郭承云逼近的时候,把自己的身形缩了缩,努力地假设自己是隐形人。
郭承云表情恶劣地张开双臂,整个人巴到张清皓背上,嘴唇凑到对方耳边,贴着柔软的耳垂,声音颤悠悠地道:“爱卿~~”
张清皓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张爱卿……你家万岁爷饿啦~~”
郭承云忽然觉得,就算周末宅在家两天,加上停水停电,他光靠玩儿他弟也可以对付过去。
*****
当天下午,花艺比赛仍在继续,然而已经换了主题,不再是插花,而是装饰,说白了就是用花朵来修饰一件物品。
郭承云在宿舍睡够了以后,一看时间,下午场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张清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在学校参赛。
苏宇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对郭承云大呼小叫地说:“太后娘娘!上次那个软妹子伊丽莎白,哦不是,斯蒂芬妮,又跑过来德国缠着咱家少主不放了。不过今天斯蒂芬妮的穿衣品味明显不怎么样,太后您要不把以前穿过的那条艳红色小旗袍穿出来,给她个下马威?”
郭承云一想就来气:“那该死的小姑奶奶,害你家太后喝了你这龟孙子炖的王八汤!”
苏宇暗想,其实那小姑奶奶很冤的有木有!您孙子我也很冤的有木有!
咦,不对不对,太后您记错了,那个害您喝王八汤的不是斯蒂芬妮,而是另一个路人甲好吗?您连把情敌甲跟情敌乙区分开来的敬业精神都没有,还怎么跟情敌斗,万一下次来个高段位的情敌丙怎么办?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撇开苏宇内心的咆哮声不谈,此刻心灵扭曲的郭承云,脑袋也随之抽风,接受了苏宇的建议,不仅穿上旗袍甚至还垫了胸,坐在台前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在化妆时特意抹了旗袍御姐标配的红唇,戴上珍珠耳环,脚踩一双金色细高跟,从173变成了179,国外女模在穿高跟鞋之前也差不多这身高。
郭承云来到会场外围,还没找着苏宇,就碰到了好久没见的他弟死党欧阳明哲。
欧阳明哲拉着郭承云,没头没脑地往人堆里挤。
郭承云此刻脚力相当不好,摆出副老大不乐意的模样,被拖着直跑。然而他那爱看热闹的内心却在欢呼雀跃——莫非是有什么奇观?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苏宇。
苏宇把嘴努了努,将郭承云他们引领到一处非常热闹的地方,一大帮子人围成个大圈,旁边围观的学生老师还在不住地叽叽喳喳。
郭承云推着欧阳明哲当盾牌使,挤进去一看,吓得不轻。
被围观的主角居然是他老弟,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个啥的呆子?
那一袭镶满鲜花的淡黄色曳地婚纱,真是他弟那种毫无审美的家伙做得出来的?
至于某位曾经缠着张清皓不放的女生斯蒂芬妮,原谅郭承云吧,他对那姑娘的印象真的只有一个年代久远的人形轮廓,到底是现场众多男男女女中的哪位啊?
张清皓没发现郭承云来了,还在对那将近完工的作品做最后修饰,在后摆上钉两排倒V型的香槟玫瑰,动作熟练地把线头放在嘴里舔了一舔,随后眼神专注地穿针引线。
张清皓的另一个死党何新成,见到了欧阳明哲和郭承云,招手小声说:“快来。”
郭承云偷偷摸摸地猫在那两人身后,眼睛在婚纱裙摆上扫来扫去,他不知道那些花朵是怎么固定上去的。
“怎么样?”欧阳明哲戳戳郭承云。
“这么招摇,真不像他。”郭承云喃喃地道。
苏宇举着相机走过旁边,接过话头说:“有人只有一面,有人却有很多面。”
“嗯……也是。”郭承云的理解与苏宇的理解显然不在一个层次。
何新成说:“欧阳明哲,你叫一下张清皓。”
“皓哥!看这里。”欧阳哲拼命地挥着手,吸引张清皓注意。
张清皓终于注意到了他们,仍旧惜字如金地摆个口型“哦”了一声。
苏宇朝张清皓招手示意,将郭承云带上前去:“围观的让一让。”
郭承云正问着“过去干嘛”,苏宇突然暴起,朝郭承云后腿弯踢了一脚,把郭承云往前踹去。
“卧……!”郭承云大叫一声往前扑,被冲过来的张清皓抱了个正着。
背后的围观群众因这变故而寂静了两秒,忽然间却集体醒悟,举起相机手机开始“啪擦啪擦”地拍照,还夹杂着各种起哄。
郭承云趴在张清皓怀里,被身后的声浪冲击得身体一震,气得直磨牙。
“头抬起来,漂亮的东方小美人,我换个角度接着拍。”苏宇得意地高声说,捧着相机绕到旁边。
郭承云被张清皓一掌按在肩上,动弹不得,只好扭过脸,恶狠狠地瞪着苏宇的镜头,仿佛要把那玩意瞪穿。
换你大爷的角度!爷爷我今天穿的高开衩小旗袍!
本以为今天可以穿出格点博眼球,结果……我日那姓张的祖宗!
似乎我跟那小子的祖宗有一半人是相同的……管他呢!
张清皓似乎是觉得按不住暴走的郭承云,于是将手从郭承云肩膀上往下一拂,改为压住他的背。
郭承云脊背一凉,这人的手怎么那么不老实……等等,这不是重点,自己的旗袍貌似还是露背的?那刚才岂不是……被那群人给拍光了?
这一切绝对都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混球张清皓事先计划好的,穿旗袍肯定也是他叫苏宇故意提的。
刚才苏宇说张清皓有很多面,这一面显然是纯黑的,吸了阳光都不带反光。
郭承云猛地想起,上次自己“强吻”张清皓的时候,也被苏宇给摄影留念了。
这两个摄影爱好者绝对是一伙惯犯!
郭承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脚上的高跟鞋拿下来,用鞋跟敲爆张清皓的脑壳。
在郭承云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张清皓审时度势地搂着郭承云的腰,把他翻了个身,让他脸朝外,任凭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照相。
苏宇还在旁边加油添醋:“混血俊男做给东方美人的鲜花婚纱,是不是很有心?”
他说完以后,还将这句话翻译成了德文说给围观的众人听。
此时,爱面子的郭承云又做不出来大义灭亲的事了,他那怒火熊熊的脸,顿时变成了半推半就的傲娇脸。
那几个混账,连自己爱面子的事情也吃得死死的。
“你今天准备拿多少名啊?”郭承云磨着牙,心中想着绝对要没收奖品给自己当压惊费。
“我想拿那个奖品是洗衣机的名次。”张清皓诚意十足地迎上郭承云的目光,言下似乎有未尽之意。
郭承云觉得这话槽点满满,但是找不着可攻击的点在哪里,眼睛瞪了半天,偃旗息鼓了。
嫌我不帮你洗衣服是吧?话说我既是狼崽子的爹,又是你哥,俗话说“长兄若父”,“父亲如山”,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应当如父兄般高大才对。
如今你居然打算把我像老婆一样差使,我凭什么给你洗?
得!我洗!可别怪我把你的小短裤全洗破了。
不管郭承云如何生气,张清皓毕竟赚到了和郭承云的旗袍装合照,大获全胜。
最后在领奖时刻,郭承云还很倒霉地在全校群众的要求下,换上了那套清新芬芳的婚纱,跟张清皓摆了伪·婚纱照POSE——这小子今天穿得也忒工整了,郭承云觉得要说他不是故意的,鬼才信。
敢问亲爱的弟弟,你递过来的紫色新娘花球,是什么时候做好的啊?
事后,郭承云威胁张清皓:“你叫苏宇把相机里的照片全删了,我这人不照相。”
张清皓安慰他:“只要你跟我在同一张照片里面,没人敢弄烂你的脸。”
郭承云想想张清皓在学校里横着走的景象,翻了个白眼。
“你至少帮我去摆平校报,就说如果他们敢登出来,你揍到他们一个月下不来床。”
“成。”
*****
第二天是周末,郭承云见天气好,拉上张清皓外出写生。
张清皓帮郭承云背着画板和笔墨颜料,全程不仅充当了男仆,还兼任画中只有一个背影的路人甲。
二人从外面画风景画回来,正走在大街上,准备找巴士站。
街上正好开来一溜婚礼花车,全是清一色的奔驰。
“我觉得大奔没有你车库里那部凯迪有气势,等你结婚的时候租凯迪怎么样。”郭承云突发感慨。
他记得张清皓说过,车库里那车是张清皓老爸的朋友借给他爸的,不过他爸这个不靠谱的货一直没还,那朋友估计也不好意思催。
张清皓正色道:“奔驰贵,凯迪便宜。”
“你车库那部看上去没那么便宜吧。”郭承云记得那部整天被罩在罩子里的凯迪,他曾经掀开车罩看了眼,且不论车型有多么高大上,关键是左右两边只有一个车门,绝对不是普通家轿。
“用便宜车改装的而已,其实不值钱。不然别人也不会借那么久也不催,”张清皓想了想,言归正传,“结婚还是要租值钱的车,新娘脸上有光。”
然后张清皓偷偷在自个大腿上拧了一把,脸立刻扭曲起来,硬是做出一副“挣钱难”的脸色。
郭承云歧视地看了看面露难色的张清皓,决定说点什么来宽慰他:“你也不用担心,不管结婚坐什么车,重要的是新娘子开心。有时候最能让人开心的东西,并不是最贵的,而是最表心意的。你对象要是真心爱你,也不会嫌弃你。其实吧……呃,我还是觉得凯迪更拉风,不像别的小轿车,婆婆妈妈的。但这只是个人想法,仅供一笑。”
他觉得自己的审美被上次那一车队的庞然大物给严重扭曲了,朝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复返:“搞一大队白路虎如何?”
张清皓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回想凯迪和路虎那大白鲸一般霸气的经典车头,原来他哥好这口:“那就租一队白路虎,让黑骑士打头。”
郭承云心想,你所说的骑士,是哪个骑士?总不会是欧洲中世纪特产的那种吧,难道指的还真是上次我坐过的车子?话说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夏启明跟你通过气。
郭承云对着张清皓连连摆手,以免误人子弟:“唉别别,你还是要看你对象喜好决定,我刚才是瞎BB的,哪个女人受得了这阵仗?你对象说不定是小家碧玉类型,喜欢优雅的加长林肯。”
张清皓接话的速度快得像是完全不需思考:“嗯。应该不是。他既然喜欢我,那他对车的喜好也肯定是大高个。”
“敢不给你自己身上贴金?你是刚大木好吗。而且你的逻辑根本不对。”郭承云不由得有点替张清皓未来能否找到老婆而担忧了,虽然找不到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刚大木就是威武雄壮吊炸天哒高达~~
☆、山雨欲来风满楼(四)
某天早晨,郭承云在洗脸台前哼着小曲,洗脸刷牙。
他发现一直挂在旁边的擦脸巾不见踪影,这才想起之前把它给洗了,挂在阳台上晾晒没收回来。
他就胡乱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出去取。
郭承云快走到阳台时,发现张清皓也在那。
“这蠢货在做什么呢?”郭承云心想,蹑手蹑脚地过去偷窥。
张清皓迎着晨光,正专注地蹲在那,观察一溜儿花草的生长状况。
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张清皓短促地叫了一声,身体仿佛被一道雷劈中,狠狠抖动起来。
他捂住右臂,匍匐到地上,整张俊脸扭曲得像凶神恶煞。
郭承云想冲过去,但由于情况特殊,就忍住了,决定观察观察再过去。
张清皓的头抵在地面上,就像跪地求饶一样跟地面亲密接触,显然是痛得不轻。
他捂着右臂抖了半分钟之久,才稍微缓过来,嘴里吐出个字:
“操。”
郭承云抱头石化:他弟弟好久没骂粗口了!!!
随后张清皓爬起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蹲在花盆前检查花花草草。
就好像之前的景象完全没发生过。
*****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郭承云对着张清皓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丝毫不对劲之处,就拐了个弯问道:“今天下午你学琴?”
“学。”张清皓简单答道。
还学?郭承云腹诽不已,我以前伤了手的时候,你死都不给我练了,你自己伤了手就当没发生过?
郭承云旁敲侧击地追问:“你练那么猛,不怕像我上次那样手痛?”
“姿势正确就不会痛。”
瞧瞧!这慌撒得!这是以后出去找18个小三都能面不改色扯谎的类型。
“你那么拼命干嘛。”郭承云嘴上虽是这么说,然而却将筷子一挑,给张清皓碗里扔了个火红火红的尖辣椒。
往常会皱眉夹起来吃掉的张清皓,破天荒地把辣椒拨拉到碗边沿,用筷子往米饭里悄悄戳了戳,扯了一根青菜盖住,试图把它隐藏起来。
这连串小动作没有逃出郭承云的眼睛。
哼,你还怕吃辣椒让手好不了?
郭承云伸出筷子,“啪”的一下打在张清皓搞小动作的手背上,敲得张清皓手一缩,两根筷子“当啷啷”滚到桌上。
张清皓那厢,也发现郭承云的反常,基本上猜到郭承云知道自己手痛的事了,只好埋头扒饭不出声。
五分钟后。
张清皓突然夹起埋在饭里的的辣椒,投进嘴里。
“我去!”郭承云赶紧朝张清皓伸筷子,想阻止他,却没来得及。
张清皓的眼珠子朝下面瞄去,看着那一双快戳到自己嘴里的筷子,镇定地道:“我刚才是把辣椒暖暖。”
言下之意是手没受伤。
“你就骗鬼吧。”郭承云伸手掐住张清皓脖子,逼迫他吐出来。
结果那辣椒早就被活生生给吞了。
郭承云有些不爽,干嘛非要瞒着他?
*****
郭承云外出玩耍的时候,一个人走到路边电话亭时,电话亭里铃声大作。
他左右张望没见着人,就猜肯定是周复在找他。
他接了电话,周复叫他在家里布置这、布置那。
郭承云一面答应着,一面忽然有种在凿他弟家墙角的内奸感觉。
周复吩咐郭承云,如果见到张清皓身上哪儿痛,不要大惊小怪,是他在往夏启明身上装东西。
夏启明受伤的时候,张清皓身上也会接收到100%的痛苦。
郭承云一听,差点把听筒给掉了,他弟手痛的缘由不是练琴?
但他想想又觉得不对:“以前夏启明受伤,或者以前你往夏启明身上弄东西的时候,我弟怎么不觉得痛?”
“燕别秋以前在夏启明脑内装过一种可以隔绝任何精神和物质传导的屏蔽装置,所以夏启明身上的痛楚不会传给张清皓。不过这装置既偏门又高端,我造不出来,手头上仅有燕别秋造出来的这一个,这次我把装置拆出来,另作他用了。”
“那你不会用麻药吗?”
“麻药会伤害夏启明的身体机能,万一把他弄得不好用就麻烦了。”
“‘好用’?!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人的吗?”郭承云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我日你祖宗。”
“来啊,日啊,看谁日谁。说到这个装置,我顺便可以告诉你一个以前的小秘密。张清皓的身体曾经被一个野生灵魂霸占过吧?知道苏宇是怎么伙同燕别秋把那个灵魂推下楼的吗?那个灵魂非常强大,普通人是威胁不到他的。”
“……我猜到了,”郭承云拿着听筒,无力地靠在电话亭玻璃上,“是不是燕别秋把夏启明脑内的那个隔离装置拿出来,然后砍夏启明的腿,这样就可以把痛感传到张清皓身体的腿上,让他痛不欲生站立不稳,这样就可以把他推下去……你们这些祖宗……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怎么都做些畜生事情?”
“砍腿?!……你才是我祖宗啊!你的内心怎么比我还黑?虽然那些人确实是通过伤害夏启明而做到的,但是也不至于把他腿给砍了吧?更何况夏启明的右腿本来就是没有的,早就在婴儿时候就被砍没了。”
“不是我心黑,而是在我看来燕别秋就是那么黑,不比你白多少。”
“哼,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弟水性不好吧,知道为什么?因为燕别秋在发明那个隔离装置之前,曾经把夏启明转移到一种溶液里面去。那种溶液的主要用途是为了卸去身体的肌肉力量,所以从那时起就给你弟的身体造成了永久的伤害,他一掉进水里,就会有种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那我弟的牙呢,是不是他的牙不太好,也是被燕别秋搞的?”
“你猜对了,燕别秋为了防止夏启明的牙齿在战斗中损坏,给夏启明换过牙,那时候他也还没发明隔离装置。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夏启明告诉我的。”
郭承云此刻的心情无比压抑:“我真的很讨厌听你讲事情,你总把世界上的黑暗面一堆一堆地传递给我。”
“这世界本来就有阴暗面,只是没人告诉你。另外,不好意思,我还有个更黑暗的内^幕要对你展示。”
“……算我求你了。你少说两句行不,我宁可活在光明里面。”
“我偏不住口,知道苏宇一伙人杀死的那个外来灵魂是谁吗,是隔壁深山世界的上任黑狼王。黑狼王的死因你知道吧?”
“我记得在传说中,我们村里一个男青年为了讨女人欢心,用小婴儿当诱饵,把黑狼王引到尖刺陷阱里,把它害死了……黑狼王为什么会跑来人类世界投胎?难道是要对人类报仇?谢天谢地,还好苏宇他们干掉了它。”
“等我把真相说完,你就不会谢天谢地了。黑狼王死了以后,本来应该正常投胎,重新做狼,却正好碰上你弟那个外星人来到地球,将灵魂放到十个世界投胎。黑狼王的灵魂感知到这件事,就去了人类世界,想阻止外星人这块最关键的灵魂碎片的转生。”
“你意思是说,那个我们一直以为在跟我弟抢投胎机会的家伙,实际上它的出发点并不邪恶,它只是在努力保证地球不被外来生物染指?”
“没错。所以我想问你,黑狼王和你弟,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你说得清楚吗?”
郭承云咽了咽口水,四秒钟没吭声,最后说道:“只要我弟没有变成怪物,我就不能把我弟以前转生的动机定义为邪恶。只要我们控制好他的变异过程,不让他对外界产生危害,他也就不会是邪恶的存在了。”
“这就对了。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刚才我感觉到,你对于瞒着你弟与我合作一事,并不乐意。现在你终于打开心扉了不是么,我传递给你的都是黑暗面吗?”
“随你怎么说,我知道‘负激励’这种激励法的存在,而且你用得很好。我现在坚定了跟你合作的信心,但是我现在心情糟透了。”
郭承云啪嚓一声,挂掉电话。
“叮铃铃铃……”
郭承云愤怒地接起电话:“干嘛啊?”
“关于黑狼王的事情,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挂电话了。黑狼王掉进陷阱死的时候,年龄不到一岁。所以后来跟你弟在婴儿时期打成一团的,其实就是个奶娃娃的灵魂。但是你弟的手下却在十四年后,把那个转生的孩子推下了五楼。那孩子没有你家白狼那么聪明,也不像你家白狼一样得到你的教育。
“十四年间张家没人搭理过那孩子,他掉下楼的时候连话都没学会说。虽然他那时候没死,但他的父亲张定初同意了燕家人的建议,在他住院抢救期间,结束了他的生命,选择了现在的你弟。”
郭承云心中越听越凉,听筒“哐”地一声掉在地上。
周复的声音从地上的听筒里传出来:“这事没有什么对错,既然是强强对话,那么生死都是命。外来生物和本土的狼,本来就无法沟通,如果能沟通的话这些惨剧也就不会发生。然而,后诸葛亮的计算并没有意义,你得向前看。如果你不想再多伤及一些更无辜的人,就长点心眼!”
郭承云蹲下去,扒拉起话筒,眼圈都红了:“小……小黑狼后来呢?”
“他死了以后,灵魂去了鬼界那边,现在不知道进入轮回了没有。”
“他娘的,等那孩子长大了,我要叫我弟给他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
“你得让你弟能看到他长大的那一天才行。”
“……那是当然。”
“其实你弟至今为止也没做错过什么,他对地球的威胁也是一种常理推断,而不是既成事实。所以我们肩上的担子非常之重,直到他对于地球的潜在威胁解除,我们才能卸下担子。”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早以前写的了,那时候想为下一个文的主角小黑狼洗白白……然而这并没有神马用,因为从我去都江堰学习,没电脑玩于是用手机乱写大纲的时候起,小黑狼被一只大熊猫插队鸟233333
☆、山雨欲来风满楼(五)
接下来的几天,张清皓都沐浴在郭承云怜悯的目光里——不知道夏启明什么时候又会被周复下手,然后殃及这个家伙。
郭承云继续在张清皓面前装傻充愣,但他也知道,这片摇摇欲坠的平静,就像薄薄的玻璃纸,随时都要保不住。
和张清皓逛街的时候,郭承云看中了一个高达自由模型,招呼张清皓给他买:“你把我买模型的钱算在郭家头上。”
张清皓很想磕开郭承云的脑瓜子,看看郭承云到底有多恨不得吃垮郭家,但他还是严肃着一张脸:“不适合你。”
然后他指了指对面卖羊的NICI专柜。
郭承云黑线了:“龟儿子。你是没带够钱吧?”
想当初,郭承云在不知道张清皓是大尾巴狼的时候,什么钱都不敢花,如今郭承云花得可谓是理直气壮——报答你爹牛奶钱的机会到喽!
郭承云的这种改变,张清皓不但不生气,反倒非常欢迎。
他可受不了郭承云在刚搬进来那段时间的态度,做事情整天缩手缩脚,连出个门都要征求他意见,跟人质差不多。
张清皓回忆起了郭承云小时候当小地主的神气样,那时白狼可是被倒腾得吃尽苦头,就差没玩杂耍给郭承云看了。
一声叹息。
郭承云见张清皓不回他话,就断定张清皓是没带钱,伸手去掏张清皓的钱包:“你爸给你的那张信用卡呢?”
“没收了。”
是这货什么时候犯了事,被老爸惩罚了?郭承云如此理解。
张清皓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最近生活费少了。”
反正他就是不乐意给郭承云买什么劳什子高达,理由还是那仨字:不适合。
“那这些呢,这些不贵吧。”
郭承云斟酌了张清皓钱包里的余钱,把张清皓扯到卖坦克模型、航母模型的地方。
张清皓摇头,掏出手机call苏宇,让其把卡送过来。
他知道苏宇现在离得远,过来起码得一小时。
张清皓打算让郭承云苦等一小时,作为惩戒。
郭承云是急性子,他在麦当劳趴了20分钟不到,实在无法忍受,从桌面上爬起来,一溜烟推门跑了。
得,又闹脾气了。
张清皓拦都拦不住,他觉得自己的家庭惩戒再次挫败。
这家庭主夫之争真是艰难。张清皓想。
郭承云实际上没生气,他只是又跑去卖那些军事模型的地方,流口水去了。
不知为何,他看见这些素不相识的模型时,忽然产生了某种怀念的感觉,只是不知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出手大方逆来顺受的张清皓,这回为什么要卡他,就好像张清皓也天生有种不想让他接触这些东西的本能。
郭承云在店里呆到店员都想驱赶他了,只好去坐巴士,打道回府。
郭承云在巴士站等了半天,跳上巴士回去。
他坐到站后,从巴士上下来,有些犹豫。
他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张清皓,说自己已经回家了?省得那家伙瞎担心。
郭承云钻进路边电话亭,却在拿起听筒、开始拨号的那一刻,把听筒放下了。
他跑出来,围着电话亭转了几个圈,像他小时候特别喜欢玩的木陀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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