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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人格-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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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承云往人鱼身后的海面瞄了瞄,此时太阳落下山了,月亮升起在东方的空中。由于月亮的吸力,海浪似乎拍打得比之前更凶猛了。
  说时迟那时快,郭承云掰开人鱼的嘴,把艾德里安给他的那颗石头投进它口中。
  为防这条似乎有点狡猾的人鱼不肯吞食,郭承云还用两根手指推着石头一直把它送进人鱼的喉咙里,来了个以身侍鱼。
  郭承云感受着人鱼吞咽时喉咙那美妙的深深一颤,满意地把手抽出来。
  他发现手指根部的正反两面被硌出了几条血印子,可手上明明不痛。
  这到底是怎样的牙齿啊?
  郭承云掰开人鱼的上下颌,借着夕阳的余晖睁大眼睛一看,人鱼嘴里长的已经不是人类那种下端削平的牙齿,而是尖锐细密的肉食者专属牙齿。
  它换牙了。
  人鱼扼住了脖子,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可以想见那石头正在对它的胃部进行怎样的摧残。
  尝尝你自个做的辛辣泰式美食吧,郭承云如是想——这是变相的自食其果。
  等郭承云确认这颗石头已经融化在人鱼的胃里,他才缓缓地张口,开始了人与鱼之间的第一次对话:“我说小海豚啊……”
  人鱼用单手扶着似乎还在作痛的胃部,柔弱地嫣然一笑:“虽然不知为何能听懂爱妃的话了,但是话中的一点我必须纠正。”
  郭承云差点被那弱柳扶风的笑容给击倒,但他还是理智地回答:“你要纠正什么?我觉得你那个‘爱妃’才是最需要纠正的。”
  “爱妃,你夫君我不是海豚。”
  天真烂漫的娃娃脸,危险狡诈的眼神,这强烈的反差让郭承云觉得如同在天堂地狱里浮沉。
  看来它已经恢复18岁智商了啊……虽然身体没能恢复,只能在13岁的基础上继续生长。
  郭承云缩了缩身子,企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他还是忍不住唾骂了一声。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夫君个头。”

  ☆、狸猫换回龙太子(七)

  “知道虎鲸吗?”人鱼贴了过来,讨巧的小鼻尖贴在郭承云额头,半引诱半恫吓地问道,仿佛准备在郭承云说“不知道”的时候,瞬间将他撕碎。
  它在郭承云眼皮子底下缓缓地张开樱桃小口,那两排尖形的牙齿长得整齐又漂亮,乖巧地附着在牙床上。
  虎鲸……郭承云搜肠刮肚,总算想起以前看的一本介绍海洋动物的少儿漫画书里,描述过这种动物。
  它们是一种集群出没的鲸鱼,居于海洋食物链的最顶层,大白鲨见了它们都要绕着走。它们的英文名威风凛凛,翻译过来是“杀人鲸”。
  虎鲸的确是海豚的近亲,长得憨头憨脑甚至可以说是蠢萌,有着黑白相间、光滑如缎的皮肤,活像水中的熊猫大胖子。
  它们的长相憨厚到连嘴里的尖牙都生得万分含蓄,哪怕张嘴时,也不一定会显露出滚圆流线型外表下的真正一面。
  人们总以为海中的霸主是面色凶狠的大白鲨,其实不然。
  大白鲨的形象适合在恐怖电影里当主角,所以人们就都认识了大白鲨。
  而自然界真正的霸主位,并不是靠长相坐上去的。一只老虎和一群狮子打起来谁能赢?结果显而易见。
  郭承云这下子终于能搞清楚,为什么龙人国如此安宁祥和,侍卫、军队都少得可怜。
  因为他们每个个体都是海中杀神。
  *****
  郭承云经过审时度势,明白了自己在海洋顶级猎食者面前的卑微地位,于是对恢复了18岁成人思维的温小卿表达了自己的顺从,乖乖地跟着它向海底游去。
  他俩在龙人国中穿梭的时候,吸引了一大批看热闹的民众,尾随着他俩进了龙宫。
  温卿带着郭承云,直接去面见了它的父王。
  龙王此时正好在与数名大臣议事。
  “我未来的儿媳回来了?娘家那边的人怎么说。”龙王见到两人,顿时喜笑颜开。
  郭承云虽然对温卿生出了一些惧怕心理,但他更担心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捏了捏温卿软乎乎的手,以纸老虎的姿态警告道:“你现在IQ不是提高了吗,给我识相点。”
  温卿隐晦地与郭承云交换了眼神,俯身对龙王行礼:“启禀父王,儿臣现在已经能和夫人进行简单的交流。夫人说……”
  郭承云心中的怒意令他忘记了二者在食物链上的悬殊地位,踢了温卿一脚:“夫人你个头!这事明明还没个谱,你别再火上浇油行不?”
  正所谓父子连心,温卿和龙王进行了非常短暂的目光交流。
  温卿(哭丧脸):夫人脾气火暴,怎生是好?
  龙王:我儿啊,龙王统治全海,龙后统治龙王。龙后才是海洋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
  温卿:父王所言极是……
  温卿虽然是13岁少年之身,但已经换回原身体,身上具备了虎鲸所特有的隐藏属性,那就是皮粗肉糙脸皮厚。
  它对郭承云嫣然一笑,以示它对郭承云的暴行毫不介意,然后继续转头面向龙王,把刚才的话说完。
  “丈母娘大人说,哟!(又被踩了一脚)……郭姑娘今年芳龄十五,喂别踩了……在人类社会里还未成年,不符合律法规定的出嫁年龄,必须等到十八岁才能嫁过来。”
  温卿的说辞中,各种槽点纷至杳来,郭承云每隔1秒钟就想踩它一回,甚至想要在它的尾巴上面一直跳跳跳。
  要是能变身章鱼人抽打它就好了——郭承云如是想。
  “管他呢!”一名头大如锤的鱼大臣叫道,“小孩都快有了。”
  郭承云捂住肚子,他忘了这茬了。
  “就是说嘛,”某位站在龙王旁边为其揉肩的妃子说,“从十五到十八岁,有十五年之久,到时候带着一溜儿鱼宝宝结婚,那派头也不错。”
  郭承云后退了一步,他承认自己被龙人们的世界观雷到了。
  PS:十五年后,温卿十八岁,而他就得三十而立了。如果那些龙人们愿意让他老人吃嫩鱼的话……他倒不介意。
  解决掉被催婚的危机后,郭承云跟在温卿后面离开王宫。
  郭承云想把项链和珠子还了,于是叫了一声:“温卿。”
  “请叫我夫君,爱妃。”温卿回头道。
  “你再叫我爱妃,我就喊你爱卿。虽然在体格上胜过你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在称呼上我可以骑在你头上。我是主子,你是我的爱卿。”
  “……”温卿把鱼尾巴藏到背后,露出一副苦逼脸。然而被它藏得很好的鱼尾巴却欢乐地摇摆起来。
  这对它而言,好像是个有趣的游戏,让自家爱妃觉得高高在上,自我感觉良好,然后扑倒他什么的。
  郭承云问温卿:“虽然你的说法可以蒙混过关整整十五年,我要为你点个赞,可这难道不意味着我们要长期维持婚约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
  郭承云看着温卿那疑惑的脸,轻咳一声,提起了别的话题:“你白天是十三岁智商,傍晚月亮出来以后是十八岁智商?”
  “正是。因为我脱离了定魂珠,魂力不稳定,晚上的情况会好些。”
  郭承云把项链和珠子还给温卿,忽然觉得有点沮丧。
  他之前略有嫌弃那条白痴小海豚,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欢迎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虎鲸。
  郭承云的嫌恶神色太过明显,以至于让温卿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还好温卿并没有生气:“既然爱妃那么喜欢幼儿版的我,那我就不用定魂珠巩固了,今后就这样吧。”
  在温卿的挽留/胁迫下,郭承云在瑶琴宫过了一夜,当然,郭承云强烈要求分房睡。
  第二天早上,郭承云悄悄地溜到温卿睡觉的小床旁边,他瞅准了温卿现在是十三岁智商,想为昨天遭到种种欺凌的自己报仇雪恨。
  被叶长晴、艾德里安什么的欺负也就算了,怎么连一条十三岁的鱼苗也骑到他的头上(他忘记自己只比它大两岁了),果断不能忍!
  如果一定得维持这种尴尬的订婚关系,那就让这条小鱼知道谁是夫君谁是爱妃!
  郭承云以饿狼之姿扑到睡得正香甜的小鱼床边时,小鱼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窗外自由生长的水草缓缓浮动了起来,而郭承云当然不可能会察觉到这种微小的变化。
  他扒拉小鱼的衣领,借机调戏睡得懵懵懂懂,嘟着嘴有点不高兴的小鱼。
  哎呀我去,这才是我想要的Q萌Q萌的弟弟啊,我该让那个姓张的傻大个看看,什么才是当弟弟的楷模。
  手机呢,手机,我要录下来……歹势,手机泡水挂了。
  郭承云把小鱼搂在怀里,调戏得正上瘾时,忽然感觉脖颈上有一些滑溜溜凉飕飕的物体飘过。
  等郭承云发觉不好的时候,无数条柔韧的海草已经到了他身旁,瞬间将他捆了起来。
  刚才还处于没睡醒的弱势状态的温卿,高高兴兴地从被窝里爬出来:“郭先生早,他们说用海草来绑住你,你会觉得特别开心。”
  “不开心!”
  “是吗,那是我做的还不够?”察言观色能力明显处于13岁水平的温卿,自得其乐地扯了几根海藻,把郭承云从头到脚绑起来,并且天知道打了多少个蝴蝶结。
  郭承云感受着那些海藻上传来的惊人拧绞力,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惨遭小鱼的各种上下其手,还被强吻了好几下,直到他服了软不停地哀声央求,对天发誓自己已经足够开心,并且反复示意小鱼可以停止后,才最终获得了自由。
  郭承云松了口气,幸亏小鱼还什么都不会,不然他就死定了。
  以后就算在白天,他也不敢打扭转夫妻关系的主意了。
  经此一闹,他彻底转变了观念——还是张大木头靠谱点,至少那家伙不会在哪一天把他捆绑起来强吻。
  *****
  郭承云回到家里,他终于有时间把大致的游历过程向张清皓进行了说明,着重讲了与夏启明打过的两次照面。
  张清皓告诉郭承云,最好把夏启明的事也告诉燕别秋他们,除此之外一概不提。
  于是郭承云就召来了那三个人,将自己的经历掐头去尾,简要地说明了一番:“我前阵子到中国长庚中学去旅游,然后见到了长得和张清皓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家伙,他叫夏启明。他应该就是被劫走的张清皓的另一个身体,但他现在不是植物人,而是活死……不是,半机械人。我也见到了那个劫走夏启明的短毛刺头,他是负责维持宇宙秩序的审判者,名叫周复。”
  燕别秋白了郭承云一眼:“你说得太简略了,听起来像是个打了折扣的拙劣故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去长庚中学的?”
  郭承云干笑两声:“额,因为脑抽风?……不不,我是说我突然脑抽想在今后去中国念书,因为段家弟弟也在那里念。”他的音量越来越小。
  苏宇耸耸肩,不吭声。他对郭承云胳膊肘往段家拐已经司空见惯了。
  郭承云面对这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编故事的水准大不如前:“夏启明现在身上装备着非常危险的武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都是被审判者周复抢过去改装的。他可以轻轻松松地秒掉一个团的人,或者炸掉大楼什么的。总之你们都不是夏启明的对手。”
  陈双谏非常实诚地坦白道:“那个机械植物人的实力,我们是知道的。因为周复的改造工作基本上是建立在我们研究的基础上。我在他的脑内安装了一块芯片,在芯片中搭载了被我起名为‘马尔特(Malte)’的人工智能系统,并且安装了大量战斗和生活程式,只是还没来得及把武器搭载上去,人就被周复抢走了。”
  郭承云顿时感到牙酸,原来搞了半天,始作俑者竟然是燕别秋和陈双谏。
  也许这两人的初衷是把夏启明作为帮手使用,但是现在好样的,夏启明经过完美变身,变成了周复的帮手。

  ☆、狸猫换回龙太子(八)

  郭承云对于夏启明当初被周复劫走的事情颇为不满:“你们两个,把100%的科学研究精神奉献给了夏启明的改造事业,却没有留出0。1%来加固实验室外面的门锁。”
  燕别秋最容不得郭承云说他的不是,也开始挑郭承云的错处:“马尔特系统的能量储存器的容量是有限的,不能让夏启明永远保持在进阶形态。你既然是在中学里见到他,那他一定处于普通人状态,你怎么不想办法杀了他?”
  “杀他?你搞笑吗,我凭什么要杀他。”
  “就凭他现在已经不受我们控制。反正就算是他死了,我也有把握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伴。”
  “你有没有毛病啊,”郭承云觉得这话听起来极不顺耳,“他好歹也是你家将军身体的一部分,而你先是把他当成血库,然后把他做成武器,现在他跟你对立的时候还想干掉他。你根本没把他当人看,因为在你眼中,他没有人权。但是我要告诉你,他有人权。只要张清皓是我弟,那他也是我弟。”
  “郭承云!我也要告诉你,你就是个没有大局观的老好人,居然把一个认识没几分钟的植物人当成你弟?那是个兵器!兵器和人类你都分不清楚?”
  郭承云不服气,刷地站起来拍桌子:“把夏启明弄成兵器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全变成我的责任了?”
  “但我至少没有看不清形势地去放过一个敌人。他就是个长着将军的脸的外壳,是彻彻底底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你们地球老师没教过?”
  郭承云越听越火大:“你真的是让我醉了,如果哪一天你的亲人也变成了敌人,我看你下不下得去手?哼,我看你也没有亲人,你的地球人父母呢,被你吃了?”
  燕别秋没被郭承云辩倒,而是反唇相讥道:“就凭你,想说你是将军的亲人?我告诉你,你现在之所以是将军的亲人,是因为将军在转世的时候进行了刻意安排,也就是说你们的亲缘关系根本不是上天赐予的,而是人为的假兄弟,如果这也能称之为亲人,我才是醉了。”
  “燕别秋你别给我忘本,我怎么不是他亲人?要不是我,那头小屁狼在没长牙的时候就断奶死翘翘了,哪能在去年提供记忆来让你移植到张清皓身上?你该不会想对着个一岁智商的傻大个喊将军?”
  “你确实曾经是将军的衣食父母,但不代表你可以纵容将军的敌人。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那人形兵器的对手,你留下他,就是把我们的命挂在了他的枪杆子上。等那人形兵器哪天找来了,麻烦你第一个顶上去,谢谢!反正你是他亲人,他不会杀你的对不对?”
  燕别秋最后一句话的嘲讽意味非常强烈。本来就不善于插嘴的张清皓,听见这两人越吵越离谱,正想开口说什么,火爆脾气的郭承云就摔门出去了。
  此时的郭承云恼羞成怒到了极点,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觉得燕别秋说的话有点道理。
  于是他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可要是没有夏启明,温卿那条笨鱼指不定得被压迫到猴年马月,张清皓也甭想靠定魂珠恢复正常。
  然而燕别秋说的也没错,夏启明确实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总有一天他会把其他所有人格统统杀光。
  郭承云穿过数不清的大街小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羞愤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
  好样的,他错了!他不想管了!让那些个姓张或者姓别的劳什子全都死光光,他特么的回郭家去!
  郭承云冲到了马路的人行道上,忽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他一下子懵了。
  一部小货车朝他的所在地冲来,司机慌不择路地猛打方向盘,结果车子撞上了路边的绿化带。
  由于货物堆得过高,小货车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倾覆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郭承云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座小城镇人口稀少,张清皓家附近的路段更是偏僻,时间又正处于尴尬的中午,连个看热闹的围观者都没有。
  司机艰难地将车门向上打开,爬出驾驶室,气势汹汹地向郭承云走来。
  “你找死吗!!”在司机朝郭承云扯着嗓子怒吼的时候,郭承云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破了,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
  尽管司机不是德国人,口音奇怪,但郭承云还是听见了“讹诈”、“赔钱”之类的词语。对方大概以为郭承云是个故意往车子底下钻以骗人钱财的。
  “我没……”郭承云嗫嚅道。
  他好像记得他冲过去的时候,人行道那边是绿灯,但这事情是过去式,谁都无法证明,除了两个人扭打着去报案、查录像,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司机把郭承云推到地上,继续开炮似地冲郭承云吼叫。
  郭承云本来已经够沮丧、脑子够乱,如今再给他来上这么一下,他只觉得信息冲击力太大,脑仁疼。
  “喊什么喊。”郭承云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回了一句。
  由于郭承云脑乱,所以说的是中文,这名外国人当然听不懂,以为郭承云在故意装语言不通,好推卸责任,就把郭承云提了起来。
  郭承云现在完全不想反抗,他在心情处于普通糟糕的时候就会发飙,而处于极度糟糕的情况下,反而脱力了。
  好吧全是他的责任,那桩事、这桩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责任,全部人都满意了吧?
  在郭承云以为自己的小命即将交代在这个司机身上时,他们两个人却被拉开了。
  郭承云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影晃来晃去。
  另一个人似乎是他弟。
  他弟怎么会在这,是跟在他后面跑出来的?
  但是,管他呢。反正不重要了。
  “私了。”郭承云听见张清皓用毫无感情的音调说。
  “想私了?没断奶的小子,叫你爸妈来!”
  “把你的私人刷卡机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私人刷卡机?”
  “拿出来。”
  “奇怪了……”
  “我叫你拿出来。”
  “你别想耍花招,小子,这里是红绿灯,有监控拍着,”司机爬上货车头,跳进货车里,艰难地把刷卡机掏了出来:“有本事你就给我打上……”
  司机把数字说得太快,郭承云没听清。
  张清皓站在车头旁边,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
  司机死死地抱住刷卡机,不肯交给张清皓:“我不会把机子给你,省得你摔坏。”
  张清皓不置可否,开始动手操作被司机抱在手上的刷卡机。
  郭承云距离他们并不远,但也不至于看得清张清皓按的是多少金额,他只见到张清皓在对同一个键进行连按。
  “别折腾了,按不坏的,你的脸和你的所作所为都会被监控摄像头录下来。就算你们未成年,我还可以找你们父母的麻烦。”
  “谢谢,不过我想我比你更清楚。”张清皓回答。
  司机看着电子屏幕,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想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刷卡成功之类的字样,而且票据也从刷卡机中吐出来了。
  “不是吧?!这……”
  从司机的音量可以想见,张清皓肯定按了个天文数字。
  货车司机裤兜里的手机传出了“叮咚”一声,他猴急地掏出手机,见是一条短信,匆匆瞥了眼上面一闪而过的数字,赶紧把手机揣回裤兜。
  司机捧着刷卡机,见四下里无人,反而陷入了慌张状态,他看看坐在地上的郭承云,又看看沉默如金的张清皓,转身一溜烟地跑掉了,跑的过程中还撞歪了路边的垃圾桶。
  郭承云对这一幕张口结舌,这是怕张清皓反悔或者杀人灭口?
  这件事在郭承云心头烙下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打击,比跟燕别秋翻脸、引起事故这两桩事造成的冲击总和加起来还要大。
  郭承云抱着头缩成一团,声细如蚊:“你有毛病吗,你在屏幕上按了一排什么给他?”
  “9。”
  “你哪来那么多钱?”
  “黑卡。”
  郭承云突然把双手从脑袋上拿开,冲张清皓吼道:“他闯红灯啊!你跟在我后面没看见吗?”
  “我看见了。”
  “你看见还给他钱?!……就算是没有录像,一时讲不清楚,你也不能自作主张随便给人钱啊?”
  张清皓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两下,把手机屏幕朝向郭承云。
  张清皓给郭承云放了一个视频。
  在慢放模式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郭承云跑过去的时候,人行道方向是亮绿灯。
  张清皓手头上原来是有录像的?
  “你有那闲工夫跟在我后面偷拍,刚才怎么不放给他看?”郭承云陷入了歇斯底里状态,“你这不是在让我欠你人情,而是让我欠你人命!我哪来那么多钱还你,打工几辈子都还不清,你故意的吧!”
  “故意的。”
  “要不是你跑出来搅局,说不准我的情绪缓一缓了就能跟他对质,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而已。”
  张清皓大言不惭地说:“你刚才的表现,让我认为你是没注意到红绿灯,或者即使看到也已经放弃了。”
  “我没!……好吧。”郭承云承认,自己确实曾经产生过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如果张清皓不来,天知道他能不能在被司机揍死之前成功为自己辩护。                        
作者有话要说:  沪指失守四千点,公司哀鸿满山野。

  ☆、狸猫换回龙太子(九)

  张清皓见郭承云承认了错误,于是得寸进尺地挑出下一项错处:“我刷卡的时候,你并没有阻止我。所以你必须负全责。”
  郭承云心里毛了一把:“怎么会是我的责任?我跟那司机一样,都以为你在耍什么宝。”
  张清皓点头,表示接受郭承云的说法:“我在红绿灯的事上误会了你,你也在刷卡的事上误会了我。我们扯平了。”
  “哪可能扯得平,我害郭家欠张家钱了!我去哪找个印钞机,把钱还给你或者还给郭家,我现在出去打工也还是童工!反正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算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命你都拿去吧,反正钱我是挣不完了。”
  “挣得完。我会让你活到把债还完的那一天。”
  郭承云心里毛毛的,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像表白?
  他拉下脸,有气无力地说:“得,我特么就跟你耗上了。好吧包工头大人,你想让你的打工仔做点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往回走。”
  张清皓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向前迈开步子,独自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
  郭承云见郭家因为自己而无端地背负了巨额债务,感觉没法再去郭家混日子,只好拍拍身上的灰,听从张清皓的指使,认命地掉转头走。
  往前是郭家,往后……谁知道?
  似乎也不是张清皓家的方向。
  郭承云像丢了魂一样在这条长长的街道上游荡,突然间眼前一黑,被人闷在了怀里。
  他从那人怀里挣扎出来,定睛一看,又是他那个阴魂不散的老弟。
  张清皓带着一脸歉意说:“对不起,之前燕别秋扯着我,所以我出门晚了。我还以为把你跟丢了。”
  “你刚才不是跟在我后面吗,咦,等等,”郭承云揉揉眼睛,“是我眼拙?你没事换什么衣服。”
  他搞不懂,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老弟穿着一件黑外套,刚才处理交通事故时穿的是蓝外套,姑且可以认为那是出门时候换了衣服,但现在怎么可能又换回黑的?
  两件外套的厚薄程度差不多,至于换来换去?
  “我出门急,没换。”张清皓觉得郭承云眼神出问题了,担忧地揉揉他的发顶,拉着他往家带。
  郭承云发现自己搞错了什么。
  他拽住张清皓不让他走,手颤抖着摸向张清皓,在他身上翻找手机。
  张清皓刚才给郭承云看视频的时候,手机是放上衣口袋的。
  而现在手机竟然在裤子口袋?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这台手机上根本没装那个播视频的软件!
  刚才讲话冷冰冰的家伙,竟然不是他弟,而是……
  那个杀神夏启明?!
  郭承云被这惊人的发现吓得浑身发凉,朝后面大退了一步,手一滑,把手机掉了。
  他慌忙地接住手机,手机在他掌上跳了跳,又滑掉了。
  “哥?”张清皓伸手抢救回了自己的手机,省了一笔屏幕更换费。
  “没事,我就是……看到了老朋……老仇家。”
  张清皓摇头表示不解,拉着郭承云的袖子回家。
  郭承云的脑海里回荡着夏启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往回走……往回走……
  这话语像是佛寺里的大钟在缓缓地敲,苍凉而震撼。
  夏启明能够定位张清皓的位置,他知道张清皓在这条街的后面。换句话说,夏启明无论何时都能找到张清皓。
  只要夏启明想对张清皓不利,张清皓连躲都不用躲。
  郭承云拖着步子跟在张清皓后面,他觉得浑身都累。
  唯一的慰藉是,夏启明并未选择伤害张清皓,而是选择了离开,并且指引着郭承云重新走到了张清皓面前。
  虽然夏启明造成了严重的债务后果,但是他再一次救了郭承云,算上学校时、水下时,这是第三次了。
  如果对方是同伴,那就是莫大的帮助。
  如果对方是敌人,那就是他承受不起的怜悯。
  郭承云拉了张清皓一把:“老弟。我们必须把夏启明要回来。”
  “要回来。”张清皓若有所思,这三个字听起来像是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是的,因为任何一个你自己,都是属于你的,都应该回归自由。我曾经因为燕别秋的话而动摇过,但我还是认为,夏启明的本心并不坏,他只是被利用了。”
  “我知道你并没傻到不分是非。”张清皓说。
  郭承云看了一眼张清皓的脸,张清皓那对稍微带点弧度的双眼,似乎蕴藏着一句张清皓没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尽管你的脑瓜子不算聪明。”
  郭承云默默地磨了磨牙。
  走到家门前,郭承云停住了步子,他不想看见燕别秋。
  “你对夏启明是什么态度?”张清皓突兀地问。
  “第一,我怕他。怕他被周复利用,杀死任何一个你。第二,我并不想把他作为我们的武器,这太功利了。第三,他应该像你一样自由,因为他就是你。”
  “没有了吗?”
  “嗯,暂时想不到。”
  “你只是没有心情告诉我。”
  “什么乱七……”
  郭承云正想反驳,发现二人已经走到了屋里,他觉得张清皓说到点子上了。
  燕别秋在这附近,他当然没有心情。
  苏宇正在屋里跟燕别秋说话:“要是没有姓郭那小子,我们还不知道周复和少主另一个身体的动向。”
  听起来好像是在为郭承云说好话。
  郭承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跟燕别秋现在搞得像什么你知道吗,就像坏媳妇在斗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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