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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夫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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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玲珑回身关好门,听到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万一有人进来这个房间,一下子就会看到她的。周玲珑心想,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她打开地上的一口箱子,看到里面同样装满了戏服,周玲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钻了进去,将衣物盖在身上,然后轻轻地将箱盖错了一条缝,供自己呼吸。

此时那些说话的人已经到了楼上,他们没在任何门口停留,直奔周玲珑的房间。“当当当……”店小二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说道:“小姐,麻烦你开一下门好吗?这几位客官有点事要向您打听一下。”敲了半天没人回答,等在门口的人几个人着急了,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在一旁发了话:“小姐,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直接进去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门口的几个人一拥而入,屋内一个人也没有。郑家的人恼怒的问店小二:“你不是说有一位单身小姐住在这个房间吗?”店小二支支吾吾地说:“是呀,她……好像是走了,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郑家人看了看床上凌乱的被子,一个小伙子说:“看来住在这里的人刚走,你看被褥还没叠起来。”小伙子又把手伸进被子里一摸,“这被褥里还有余温,应该没走多久。对了,这楼上这么多房间,也许她躲到哪个房间藏起来了呢?店小二,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第三十五章 阴差阳错(四)

郑家人这样一说,店小二也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今晚来住店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闯下了什么大祸,半夜三更让这么几个来势汹汹的男人非要找到他。此时店小二倒真的希望姑娘能听到风声逃走,不然自己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所以他真怕姑娘藏在隔壁,连忙遮掩道:“隔、隔壁住着一个戏班子。”

郑家人一看店小二的表情,听他说话又磕磕巴巴,心知里面有蹊跷,所以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一齐来到隔壁门前,就要推门而入。店小二挡在门口,慌乱得双手直挥,“这房间真的不能进,已经租给客人了。”

此时郑家人更是觉得,要找的人一定就躲在这个房间里,所以一把推开店小二,不由分说打开房门。躲在箱子里的周玲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祈祷,只要能让她平安地度过今晚,不管将来怎么样她都愿意!

就在这危急时刻,就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从对面房间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你们是什么人?这房间里放的都是我们阮家戏班的行头,你们要干什么?”

搜查的郑家人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人出来答道:“这位小兄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来找人的,请容我们进去查看一下,保证不会折损你们戏班的物品。”

这说话的工夫,楼上几个房间的门都被打开了,陆续走出两男一女。一个是清瘦长须的长者,一个是玉面俊美的青年男子,还有一个是桃腮杏脸的少女。那位长者看到眼前的情景,双手一抱拳开了口,彬彬有礼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几位朋友有礼了,在下是阮家班的班主。虽说你们是来找人的,但这个房间我们已经租下来了,怎么说也得先问问我们再搜吧?”

郑家先前提议搜查的小伙子不屑地说:“我们郑家在清河县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还会偷你们这些跑江湖的东西?要不是我们找人,谁稀罕看你们的东西!”

他的话一出口,少女马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面上显出一团怒气:“哎呀,你们乱闯别人的房间还有理了,不稀罕看谁还让你们看了!马上给我出来,要不然我们可报官了。你们有头有脸怎么了,我们阮家班在江湖上那也是有名有姓的,长青哥,”少女向着那个身材魁梧的男青年说道:“你马上去报官,我和爹爹还有长生哥在这儿守着。我就不信了,官府真的就会任凭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吗?”

郑家那个长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伸手一拦说道:“这位小兄弟且慢,我们郑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刚才找人心切,所以失了礼数,阮班主,我这里给你们陪不是了。”

双方一笑彼此心领神会,阮班主说道:“好说好说,与人方便与已方便。不过我们戏班有些东西的确是不方便你们乱翻,外行人不知轻重,弄坏了大家都不好看。这样吧,我让两个徒儿去搜搜看,你们在一旁瞧着,这样可好?”

“还是阮班主想的周到,”郑家人也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浪费时间,于是让开一条道,让阮长青和阮长生进了房间。

这阮长青和阮长生虽然姓阮,但并不是阮班主的儿子,只有那个少女阮长霞才是班主的亲生女儿。他们二人都是被阮班主收养的孤儿,阮长青年纪稍长为兄,因为他身体强健又喜武术,所以作了武生;阮长生面相俊俏,顺理成章也就成了小生,与阮长霞这个当家花旦唱对手戏,戏里戏外假戏真做,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

至于阮长霞,自幼丧母,从小跟着爹爹的戏班走南闯北。她熟悉各种戏文,虽不识文墨却通情达理,性情开朗,跟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当然偶尔也会耍些小脾气,但是无伤大雅,大家都一笑置之。对于二师兄平日的体贴关心,阮长霞虽有感觉,但大师兄对自己也挺好,所以并不以为特别,三人常常在一起开玩笑、互相打闹。

且说阮长青进得房内,和二师弟阮长生一左一右四处查看。他们首先看了看床底,然后将一排排的衣架撩开,阮长青开始打开地上放着的一口口衣箱,随意翻动一下里面的衣物。

一连打开好几口,都没有发现任何人躲在里面。阮长青伸手要去开最后一口箱子时,他突然发现这个箱子有些异样,箱盖被错开了一条细缝。他心底一沉,莫非他们要找的人真藏在这口箱子里?阮长青眼珠一转,想到刚才郑家人的盛气凌人。不管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反正这帮人这么无理,我干嘛要帮他们呢?

阮长青心里暗自一笑,假装没有察觉到箱子的异样,很自然地打开箱子,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衣物抖了抖,“你们看哪都没有人吧?依我看你们还是快点去别处找找看吧,别在这儿瞎耽误功夫了,要不然你们要找的人都跑远了。”

跟在阮长青身后的人,看他一连开了几口箱子里面都是衣服,其实早已泄了气,也觉得周玲珑不可能藏在这个房间里。等最后这个箱子一打开,里面还是衣服,心里更是落实了这个想法,于是连翻也没翻,就向其他人一挥手,“快快快,我们再去别的店家看看,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阮长青看郑家人急匆匆地走了,不动声色地关上箱盖,按原样轻轻地再错开一条缝,然后对阮长生说:“二师弟,没什么事,咱们也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这些人也真是的,我都困死了。”

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阮长青和阮长生在同一间房,两人倒头睡下,不一会就听到了阮长青的鼾声。阮长生心想,这个大师兄还真行,刚才那么一折腾,还能马上就睡着。他翻了几回身,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边阮长青听到二师弟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他却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溜出了房间。

第三十六章 阴差阳错(五)

周玲珑躲在最后一口箱子里,她不知道是阮长青帮了自己,还以为是祈祷显灵了,躲过这一劫。听着所有的人都走了,走廊里慢慢安静下来,周玲珑没有马上从箱子里出来,因为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现在回自己的房间还是太危险,万一郑家人再折回来那可怎么办?天还没亮,城门还没开,她又出不了城。只有呆在这个箱子里才是最安全的,今晚肯定是不会再有人来搜这个房间了。

周玲珑打定了主意,哪儿也不去了,于是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她想着虽然今晚是安全了,但是天一亮就要快点出城,上鹰嘴山找到二当家的就好了。刚才紧张得不行,如今一放松,周玲珑马上就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所以当阮长青再回到这个房间,点燃火烛,好奇地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藏在箱子里时,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到一个女孩子正躺在一堆衣服上睡得正香呢。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在阮长青眼里,面前这张精致的面孔,就像师妹阮长霞唱《西厢记》时所扮的崔莺莺,肤若凝脂,蛾眉淡扫,而嘴角的一颗美人痣,更为她增添了一丝灵动。不过为什么她在睡梦中还微蹙着眉头呢?阮长青痴痴地看了半天,心里生出了一种爱怜,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那一抹愁绪。

恰巧这时周玲珑猛地惊醒,一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她吓得失声大喊,多亏阮长青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想把所有人都招来吗?”周玲珑这才清醒过来,是呀,自己这一叫嚷不是贼喊捉贼吗?

不过她总不能再这样躺在箱子里了,周玲珑爬出衣箱,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个箱子里?”阮长青笑了:“我当然知道你躲在这个箱子里,要不是我帮你,刚才那些人就把你带走了,不然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周玲珑这才知道,原来刚才不是祈祷显灵,而是面前这个年青人救了自己。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身体健硕,五官分明,此时举着一个烛台,身着白色的亵衣,散着束发,好似刚从床榻上爬起来。周玲珑不禁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阮长青不禁失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我们阮家戏班的衣箱里,刚才找你的那些是什么人?”周玲珑一迟疑,心想不能说自己的真名,要不就随娘亲的姓氏吧,也千万不能说是逃婚出来的,不然他一定会送自己回郑家。于是周玲珑顺口编了个谎:“我是刚才那家的丫环,我叫温……玉,不幸被老爷看上了,非要娶我过门,所以我就半夜三更逃出来,想到城外去找我表哥。”阮长青看着周玲珑一脸无辜的神情,想想她不管做了哪家的丫环,也的确是会遇到这种事情的,所以就相信了她的话。

阮长青同情地说:“原来是这样,我说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嘛。对了,你为什么去找你表哥,怎么不去找你爹娘呢?”

周玲珑低下了头,“我无亲无故,只有一个表哥在城外鹰嘴山,我就只有投靠他了!”这时的周玲珑是真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想让爹娘担心,又不想嫁到郑家,觉得如果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阮长青一看周玲珑就要哭了,顿时心就软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你不要难过了,还是快点想想明天怎么出城吧。我看找你的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们守在城门,就等着抓你怎么办啊?”

“对呀,”周玲珑心想,自己怎么没料到这一层,多亏了这位好心人的提醒。她从郑家逃出来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只有面前这个救星了,周玲珑着急地问:“这位大哥,那我该怎么办呀?”

阮长青就像被催眠了似的,才第一次见面,就一心一意地帮周玲珑想办法,他说道:“这样吧,我看你一个女孩子单身在外太惹人注目了,这房间里有的是衣服,不如我给你找一件男子的衣服换上。你先回你原来的房间,我去跟店家说,就说我们戏班再租一个房间,把你那个房间租下来。白天你不要出门,我出城去把你表哥找来,你看这样行不行?”

周玲珑激动得连声说:“这样最好!”她突然觉得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兄长照顾自己,那真是一种幸福。周玲珑情不自禁地上前挽住了阮长青的胳膊,“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对了,怎么称呼您呢?”

阮长青本来是一个很豪爽的人,周玲珑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却让他一下羞红了脸,“我、你、你就叫我长青哥吧!”

接下来都是按照阮长青的安排,周玲珑安顿了下来。

早上当阮班主招呼戏班去开场时,阮长青假装肚子痛,一次一次地出恭,阮班主只好让他在房里休息,带着众人走了。等戏班子走远了,阮长青马上就出了城,去到了鹰嘴山按周玲珑说的去找章儒轩。

快到晌午的时候,他没有和章儒轩一起回来,却带回了一个让周玲珑痛不欲生的消息:章儒轩昨天不知为什么喝了好多的酒,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人竟然失足跌下山崖,尸骨也无处可寻,只是在山崖边发现了他的一只鞋子,和一个打碎的酒瓶。

周玲珑顿时傻了眼,这可如何是好?周玲珑现在真的像自己所说,是无处可去,无依无靠了。阮长青安慰她说:“温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要不然我去班主说说,你就加入我们阮家班吧!”

第三十七章 改名换姓

阮家班在清河县演了一个星期的戏,周玲珑也躲在客栈里七天没有出门。这一天晚上,她一个人在房里吃罢晚饭,阮长青敲门走了进来,“温姑娘,”他说:“你决定怎么办了没有?我们明日一早就要离开清河县了。”

这几日周玲珑在房里想得很清楚,家是不能回了,就是回去也要被送回郑家的。本来还想去投靠章儒轩,没想到他竟然……既然老天让自己遇到了阮家戏班,这个阮长青又这样热心,周玲珑决定听从命运的安排,以后就跟着阮家班了。

“好!”周玲珑说:“长青哥,我决定跟你们走了,只要班主不嫌弃,让我做什么都行。”

阮长青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连忙迭声说:“太好了,你等着,我去跟班主说,他一定会同意的,你等着啊!”

过了好半天,阮长青才又出现在周玲珑的房内,“温姑娘,我们班主让你过去一趟,你跟我来吧!”周玲珑没有从阮长青的脸上看到喜悦的表情,她想也许事情并不是很顺利,于是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阮班主的房间里。

阮班主这时正坐在桌前喝茶,一看到跟在阮长青后面的、一身书僮打扮的周玲珑,他锐利的目光就像一道寒光射过来,上下打量了周玲珑好几眼,才慢慢开口道:“听长青说,你是从一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丫环?”“是!”周玲珑规规矩矩地答道。

“那天晚上那帮人要找的人就是你吧?”周玲珑又答道:“是!”

阮班主突然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长青第一次跟我说谎,还假装肚子痛,出城帮你找表哥。我一直认为长青是个可靠的年青人,将来这个阮家班是要交给他的。现在他竟然为了你,什么错都敢犯,你说我们阮家班能不能收留你?我看你还是另找出路吧,如果没有路费,我倒还可以资助你一下,其他的就不要谈了!”

阮长青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这一切不怪温姑娘,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您怎么处罚我都行,就请您帮帮温姑娘吧,她无依无靠,你让她上哪去呀?”

自从进房间,周玲珑就是一直低着头答话。听了阮班主的这番话,周玲珑这才抬起头,慢慢挺直后背,她直视着阮班主的眼睛,认真地说:“阮班主,首先我很感谢您愿意资助我路费,不过谢谢我不需要;其次,我觉得长青哥尽心尽力地帮助我,这恰恰说明他能够胜任班主的重任,对一个陌生人都是如此热心,更何况对戏班里的其他人呢?一个好的头领,应当是急公好义、通达权变,这样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支持,如果只想着自己,胆小怕事,什么都不敢承担,又怎么能让这个戏班团结起来呢?对不起,打扰了,阮班主!”

周玲珑说完,还不忘一施礼,转身就要走出门去。阮长青急了,连忙叫了声:“师父……”阮班主微微一笑,这个姑娘长相不俗,而且来历不明,他当然得要试探一下,听她说话也是个性情中人,阮班主动了恻隐之心,“这位姑娘,不要这么冲动嘛。好吧,你要是愿意,明日一早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阮长青一听喜出望外,忙向愣在门口的周玲珑摆手,“温姑娘,师父同意了,快来谢谢师父!”阮班主喝了谢师茶,看了看周玲珑说道:“温姑娘,你相貌出众,以后行走江湖,少不了会惹上麻烦,依我看你还是女扮男装为好。另外把你的名字也改了吧,就叫阮长玉,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师父!”周玲珑万分感激地叩谢了阮班主。

第二天一大早,阮家班一行十五人离开了清河县。

周玲珑,不,以后就应当叫阮长玉了,一身书僮打扮,跟着众人顺利地出了城。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恋恋不舍地一次又次回头张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清河县。

“娘,”她在心里默默地喊道:“女儿不孝,没能按照您的意愿选择生活,从此以后,我就去经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了!您一定要保重啊!”

戏班里的其他人早上出发时,莫名其妙地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小师弟,看他眉清目秀,但是满腹愁绪的,所以都不好太接近阮长玉,只有阮长青像是有了什么喜事,兴奋得不得了,一直在阮长玉左右打转。

阮长霞奇怪地凑过来,看了看阮长青,又望了望阮长玉,“大师兄,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这个小师弟,他长得可真好看呢,要是个女人,你肯定会爱上她吧?”

第三十八章 风波(一)

阮长霞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阮长玉是女儿身,所以一路上看到大师兄与“他”形影不离,并不以为然;也所以当晚上打尖住店时,爹爹让自己与阮长玉住同一个房间,她才会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阮班主看出众人的诧异,这才说明为了行走江湖方便,阮长玉是女扮男装,嘱咐戏班里的人不要对外宣扬出去。

阮长霞和阮长玉一起进了房间,她还有些不太相信这个事实。直到亲眼看到阮长玉脱掉外衣,散开头发,她这才确信无疑。躺在床上,阮长霞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刚才爹爹宣布阮长玉的身份时,阮长青并没有吃惊的样子,这说明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怪不得白天他一直围着这个阮长玉打转。

想到这儿,阮长霞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醋意。以前爹爹向自己提过,有意要把班主的担子交给长青哥,让自己多跟长青哥亲近亲近,可是和大师兄、二师兄在一起时,没觉得长青哥对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反倒觉得长生哥对自己更好些,所以并没把长青哥放在心上。如今长青哥对这个阮长玉这样关心,她倒开始不舒服起来。大约人都有这种心理吧,自己不要是一回事,被抢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这边睡不着觉,那边阮长玉也觉得有点不踏实。她看出自从阮班主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这个阮长霞很不开心。怎么样能让这个阮长霞接受自己呢?阮长玉想了想,女孩子都喜欢些小玩艺,要不送她点什么吧。

阮长玉的手触到了自己颈上的一条项链,它既不是珍珠也不是玛瑙的,而是用二十二个未成熟的小核桃雕刻而成的,阮长玉的手在黑暗中轻轻地抚摸着那一个个姆指盖大小的核桃,这个是牡丹吧?那一个是花篮吗?还有这几个一定是脸谱喽……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往事就像洪水一样在脑海中汹涌。阮长玉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就在半空中望着自己。不!不能把这条项链送给别人,阮长玉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

对了,她想起从郑家逃出来时,自己头上不是戴着一些饰物吗?她换了男装以后,就把那些饰物和衣物包在一起了,明日把它们找出来,换些丝线,给阮长霞绣个绢帕吧!阮长玉心里有了谱儿,不一会儿就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阮班主把阮长玉叫去,问她会做些什么?阮长玉不敢自夸,只说识得几个字,另外琴棋书画也略懂一二。

阮班主点了点头说道:“戏得从小学起,你现在才开始,有点太晚了。这样吧,你就跟着跑跑龙套,另外你会弹琴,正好弹月琴的师傅年纪大了,几次说要告老还乡,我都没有合适的人顶替,你就跟他先学学,看看行不行。”

哪里会不行?弹月琴的李师傅示范了一下,阮长玉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李师傅大喜过望,连连称奇,这可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儿。阮班主也很高兴,让他们师徒先练着,自己出去联系唱堂会的东家了。

到了晌午,阮长玉学琴学累了,得了空儿,回到房里去翻自己的包裹,果然在衣物里发现几个簪子、珠花。阮长玉想平日里自己着男装,这些饰物也用不着,干脆就都送到当铺里算了。于是她收拾好包裹,问了店小二当铺的地址,出了客栈一路寻去。

阮长玉当了衣服饰物,又买了块白绢,几两丝线,回到了客栈。

阮班主这时也回来了,他一上午就定了两家堂会,明日唱的第一家,是这个沂安县的首富李元贵家。李府的三小姐这几日正巧回门,所以点场堂会解解闷。

阮长玉听班主跟众人安排明日的曲目,心知没自己什么事儿,于是回到房里继续练琴,练累了就拿出白绢、丝线绣一会儿。她想给阮长霞一个惊喜,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所以当阮长霞回到房里时,她赶紧收起了白绢,继续练起月琴。

阮长霞看了一眼阮长玉,不知为什么情绪突然很不好,她不耐烦地说道:“这大中午的练什么琴呀,打扰我休息!”

阮长玉赶紧住了手,“那我去院子里练吧!”一打开门,阮长生走了进来,他这是紧跟着阮长霞过来的,“小师妹,”阮长生一脸无辜地说道:“你怎么走得这样急呀?师父刚才不是安排咱俩明日唱《西厢记》吗,我们先来一遍吧!”

阮长霞倒在床上,脸朝里躺下,烦躁地说道:“我现在累得很,一会儿再说吧!”阮长生一听,脸上马上现出一丝焦虑:“怎么了小师妹,你哪儿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瞧一瞧吧?”

还没等阮长霞回答,门外响起阮长青的声音:“长玉师妹,你去练琴吗?我陪你一起去吧!”房内的阮长霞一听,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她提高声音,向身边的阮长生喊道:“不用请什么大夫,让我病死了算了,省得耳根清静!”

第三十九章 风波(二)

阮长青觉得小师妹阮长霞最近的反应有些奇怪,他陪着阮长玉到院子里去练月琴,一边走一边向她解释说:“以前小师妹的脾气很好的,很善解人意,不知为什么最近老发脾气,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阮长玉转过头看了看阮长青,他澄澈的眼睛也正亮晶晶地望着自己,阮长玉有些不安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当然理解!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难猜的。”

阮长青想起明日的堂会,问道:“长玉师妹,明日李家堂会你会去吧?自从你来咱们阮家班,这还是第一次唱堂会呢!”

阮长玉也是一脸的期待,激动地说:“是呀,明日我是一定要去见识见识的!”

第二天吃罢早饭,阮家班一行十五人收拾停当来到了李府。管家领着众人从侧门进府,绕过正厅,穿过回廊,来到了西跨院。此时西跨院正有七八个家丁在搭建临时的戏台,管家指着两个房间告诉阮班主:“这是给你们更衣用的,快进去准备吧。”

阮长玉什么戏份儿都没有,她的月琴也刚学,上不了台面,所以只是跟着众人进了房间,给这个递个东西,帮那个系个头饰。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李府的管家在门口传报:“各位伶人辛苦了,咱们李府的三小姐来看望诸位了。”

只听一阵椅子的拖动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低下头等着李府的三小姐李美丽的巡视。阮长玉也不敢怠慢,站在原处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眼睛却按捺不住好奇,偷眼去看这个三小姐的样貌。

谁知这个李美丽也正看着她,而且用手一指阮长玉,冲着管家说:“咦,这个房间不都是女伶人吗?怎么还有一个小厮在这儿?”阮长玉一听,半天没反应过来,小厮?自己什么时候成小厮了?她瞧了瞧身上,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穿的是男装。戏班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女子,所以看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并不为异,而这个李府里的人却不知情。

阮长玉为了避免麻烦,慌忙掩饰道:“是,我是在隔壁……过来取一样东西,马上就走,我马上就走。”她伸手在桌上胡乱拿起一样东西就往外走,经过李美丽身边时,见她还在专注地看自己,不禁心里发虚,脸腾地一下涨红了。

还好,李美丽并没有拦她,只是一直目送她走出房间后,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管家没明白三小姐的意思,愣了一下,“什么?三小姐你问谁叫什么名字?”李美丽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脸刷地变了,“你这个笨蛋,我是问刚才那个小厮叫什么?”

管家这下听明白了,急忙问身旁的一个女伶人:“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小厮叫什么?”“长玉,阮长玉。”

李美丽突然觉得没心思再看什么戏了,她走出房间径直回到自己的绣楼。边走边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厮,他虽然只着青衣小帽,但是唇红齿白,面生桃花,经过自己身边时还隐约散发着一阵幽香。李美丽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厮,不禁有些春心荡漾。想想自己虽然嫁人了,但是相公王君泽,提起来就让她生出一股恨意。

刚结婚头一个月他还能在家老实呆着,一个月之后,就几乎天天往春香院跑。自己大闹一场之后,王君泽也只是消停了几天,公公婆婆出面也不好使。这不,这回又和王君泽吵了个天翻地覆,李美丽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听说城里来了个戏班子,就请来唱一天堂会,给自己消气解闷。

刚才看到那个俊俏的小厮,李美丽看戏的兴趣突然有了转移,她走到绣楼楼下站住脚,吩咐一直跟在身后伺候的小丫环:“冬凌,你去叫刚才那个什么长玉的小厮,把他们戏班的戏单拿过来我看看,我想再点一出戏。”

小丫环答应一声,去找阮长玉传话。此时阮长玉正兴致盎然地在看阮长青化妆,听到冬凌的话,她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为什么这个三小姐不找班主送戏单,偏偏让自己送过去呢?心里这样想,面上可不敢怠慢,阮长玉随着冬凌去找班主要戏单。

阮班主见多识广,一听冬凌的来意,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对小丫环说:“我这个徒儿刚入行,什么都不懂,这样吧,我和她一起去给三小姐送戏单。”

三人来到李美丽的绣楼,小丫环轻叩房门,只听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吩咐道:“进来吧!”阮长玉推开房门走进去,本来正笑靥如花的李美丽一眼看到紧随其后的阮班主,笑容一下子僵在半空中,“冬凌,我不是吩咐你让这个小厮送戏单吗?这个老头是什么人?”

阮班主一施礼,不卑不亢地说:“三小姐,我是戏班的班主,这是我的徒儿长玉,她刚入行,什么戏都不懂,所以我跟着一起来,给三小姐介绍一下我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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