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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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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未见有人上楼来呀?”
卫浪云道:
“进来吧,不会有人来了。”
推门走进这间特大的雅厢中,皮四宝道:
“这婊子不是发出信号了?”
卫浪云道,
“不错,她是发出信号,但那是令她的‘飞鹊门’人撤走的信号,只怕这时候窝藏在吕家集的‘飞鹊门’人全部躲起来了。”
突的尖声凄笑,陈京儿道:
“卫浪云,这一点你倒是比这猴崽子又见高明了,哈……”
皮四宝走近陈京儿,摸着右边断了的鼠须,道:
“陈京儿,你们的‘不老婆婆’朱玉如呢?她如今又躲在什么地方坑人呀!”
是的,皮四宝知道那年在紫凌宫一战,“飞鹊门”逃了朱玉如与陈京儿两人,快三年了.想不到陈京儿会在这小小的吕家集出现.
只要过了太行山便是山西境,而紫凌宫就在山西境内的子午岭。
卫浪云便是要到山西子午岭去查探是否紫凌宫又死灰复燃的暗中向“蝎子”组合下手。
如今听得陈京儿这么说,立刻令他又陷入迷惘—一
如果“紫凌宫”完全烟消云散.单凭“飞鹊门”是无法那么神秘的暗中向“蝎子”下手,那么这批神秘得连大哥也束手无策的人又是何许人物?
一阵思忖,卫浪云见陈京儿已是有气无力,面色青寒,连皮四宝的问话也难以再张口应付,显然她是流血过多,又无法消受右臂碎裂之苦,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了。
卫浪云缓缓道:
“四宝,把店掌柜找来。”
皮四宝立刻走到楼梯边,不料楼梯口处,店掌柜正在指手划脚的对那刚刚把面上刀伤敷好药的斤大成解说什么,抬头见皮四宝出现在楼上梯口,楼下几人一齐抬头往上面望去——
皮四宝一招手,道:
“掌柜的,你上来!”
掌柜的—哆嗦,尚在犹豫呢,斤大成抱拳,道:
“皮爷可有吩咐?”
皮四宝道:
“你们怎的又来了?快回去歇着吧!”
斤大成一手捂着脸伤,又缓步往楼梯上走,掌柜的便跟在他身后面,另外石秀与丁不同二人也缓步往楼上走,斤大成边上边“呜呜”道:
“大刀社要给盟主一个交待,事情出在吕家集,斤大成—定要给盟主查个水落石出……”
卫浪云已自雅厢内走出来,见斤大成几人又回来,且又听得斤大成的话,不由点点头,道:
“斤当家来了也好,我就把陈京儿交给你吧!”
斤大成忙恭谨的施礼,道:
“盟主还有什么指示?”
卫浪云指着雅厢内跌坐的陈京儿,道:
“替她治伤。”
皮四宝道:
“还要给她疗伤呀!”
斤大成也怒极的道:
“盟主,这女人可恶,不如当场格杀算了!”
卫浪云摇头,道:
“斤当家,她可是‘飞鹊门’的人,我要知道飞鹊门’如何在暗中活动情形,当然便得由这女人口中去套取口供,所以她不能死。”
斤大成一听,点点头道:
“就叫这臭女人多活几日吧!”说着回头对石秀道:“把那女人拖走,老药铺先替他治伤,完了架回堂口去,她若嘴巴硬,看我怎的折腾她吧!”
掌柜的早命小二把雅厢重行清扫,只是卫浪云已失去吃酒兴头,只淡然的吩咐拿些吃的在客房中去,
于是,石秀与丁不同二人立刻冲进狼藉遍地的大雅厢中,石秀见陈京儿已是奄奄一息,不由骂道:
“娘的老皮,跟爷们去大刀社喝辣椒水去!”双臂一张,已将地上的陈京儿托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这时卫浪云与皮四宝二人已下楼走回后面客房去了.
斤大成对客店掌柜吩咐,道:
“百花堂找来这八个姑娘,为何里面出个‘飞鹊门’奸细,你得给我去问问清楚,姑娘可是你们叫来的……”
掌柜的早点头,遭:
“是是是,斤当家放心,我这就亲去‘百花堂’问问清楚,回来向斤爷禀报!”
斤大成冷沉一哼,跟着丁不同与石秀二人走出三和客店来,三人带着陈京儿直奔老药铺.
路上,石秀望着一身是血的陈京儿对当家的斤大成道:
“当家的,我们真的要替这臭女人治伤呀!”
斤大成偏头望望长发几乎垂及地面的陈京儿,道:
“不治怎么成.她若死在我们手中,大刀社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一身嫌疑了!”
丁不同道:
“当家的怕盟主会怀疑我们大刀社与飞鹊门沆瀣一气的暗中搞阴谋?”
斤大成道:
“事情一开始便已被那姓皮的怀疑上我们了.”
丁不同道:
“可是当家的受伤总不会有假吧?”
冷然摇摇头,斤大成道:
“也只是受点伤.难免不会被人怀疑是苦肉计,再说这女人又是盟主亲口交待由我们带回来,如果死在大刀社便难以辨白了!”
“老药铺”也是吕家集唯—的一家药铺,斤大成三人抱着陈京儿走入药铺内,立刻命大夫快替陈京儿治伤。
那大夫是个斜眼,灯光下他看了受伤的陈京儿一阵子摇头对斤大成道:
“当家的,这女子流血过多,只怕……”
斤大成沉喝的道:
“挖空心思,想尽办法,你也得把她救治好.”
大夫道:
“我尽力而为吧!”
先是大夫命人熬了一大碗老山人参喂陈京儿喝下去,然后又忙着治陈京儿的右臂,那大夫“晤”了一声,道:
“肉裂骨碎,这条臂只怕报废了!”说着,立刻洗擦敷药又包扎夹起来,忙了足足—个多时辰。
斤大成早已不耐的道:
“好了吧,我们带她走!”
大夫忙伸手一拦,道:
“斤当家的,你如果这时带她走,只怕……”
斤大成道:
“你怎么说?”
大夫眼一斜,偏头又看着躺在板床上的陈京儿,道:
“总得等上三两个时辰,等她醒转来以后才能服些固元养血的药才行……”
石秀一旁道:
“那不要二天一早了?”
大夫搓着双手,道:
“怕的是这女子一时间有了变化再救就来不及了。”
石秀望望陈京儿那灰惨惨的面色,低声对斤大成道:
“当家的,只怕盟主那边等不及吧?”
斤大成道:
“今晚你我就在此守着,只等这臭女人醒来,我们立刻把她架回堂口逼供。”
丁不同道:
“当家的脸上有伤,还是回堂口去歇着,这女人由我同石堂主在此守着便成了。”
斤大成摇摇头,道:
“不,我就在此歇着.你二人轮流看守,千万小心,别叫她溜掉可就惨了!”
老药铺伙计早领着斤大成进二门去客房,石秀与丁不同二人又守了一阵,石秀才拉过两张凳子躺下来。
丁不同望着陈京儿,心中着恼,原本是今夜在三和客店陪着当家的热诚招待这位江湖道上大盟主,这在往后的日子里,也算够光彩的,哪想到半途上竟会冒出这么个可恶的女人坏了大事,当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事.
觑空抡拳,丁不同龇牙咧嘴的恨不得一拳捣在陈京儿的脸上……
此刻已是四更天了——
守在一边的如今换了石秀,偶尔石秀举着灯朝紧闭双目的陈京儿瞧上一阵子,只是陈京儿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石秀望着陈京儿那细柳弯眉,眉上似沾着血迹,陈京儿的一条碎裂的右臂已经由大夫包扎起来,血早已不流,也许陈京儿的血已流尽了吧!
就在这外面已五鼓的时候,石秀伸了个懒腰却又焦急的望望躺着的陈京儿,边咒骂道:
“娘的,就凭你也想对盟主下毒手,没得的反倒叫爷们因你而受活罪。”边伸手去探摸陈京儿鼻息—一
不料石秀的手刚往陈京儿探去呢,斜刺里,陈京儿竟暴抬右足,足尖如锤般“咚”的一声正踢在石秀左肩头,同时间左掌猛抬猝摔,石秀不及闪缩间“吭”的一声被陈京儿抛跌一丈外。
陈京儿突然来这一手,石秀还真不敢相信-----
那陈京儿反手把石秀摔倒以后,双腿交互一挽间,人已落在地上,只是她右臂一阵刺痛,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恋战一一
一脚踢起一张凳子砸向发愣的石秀,陈京儿人已向屋外跃去……
石秀突的大喝一声,道:
“哪里逃!”
这时屋子—旁歇着的丁不同也醒过来,闻言也叫道:‘快追!”
那陈京儿跃出屋子外面,腾身而起上了房顶,她因右臂已废,只在屋面稍辨方向,便往吕家集东方逃去……
原来陈京儿早已在四更时候醒过来,她因流血过多,力气放尽,才陷于昏迷,如今经那斜眼大夫灌了一大碗老山人参汤.又服了药包了伤,睡上一阵已是恢复过来,但她见身边有守的人在.灯光下知道是大刀社的人物,一时间将计就计的伺机再脱离了。
这时陈京儿上房往东逃,石秀与丁不同二人相继大喝着腾身上房——
不料早惊动斤大成也吼叫着扑到前面来.
斤大成见石秀二人自院子里上了房顶.知道陈京儿必然是从二门冲出来上屋逃走,不及多想,也一路追上房顶,只见果是陈京儿正疯狂的往吕家集东西逃去。
斤大成早在石秀与丁不同二人后面高声叫道:
“散开来包抄这臭女人,绝不能再被他溜掉!”
石秀往左面—指.自己立刻往右面抄截过去。
包不同忙往左面跃.身后面斤大成已居中紧追起来。
陈京儿回头冷冷一笑,人已扑在吕家集郊外.前面不远处便是一片林子,这时正有几个乡人挑着东西走出林子,陈京儿直如流星赶月般一闪而进入林子里,不料她快斤大成也不慢,加上斤大成左右又有石秀丁不同二人,斤大成竟毫不犹豫的也扑进林中。
陈京儿左手这时候往怀中探去,不由得—惊,因为自己的五把飞刀如今一把也不剩了。
没有飞刀便无法对阵或暗袭,唯一的一途便是继续的往前跑了一一
刹时间穿出这片林子,顺着官道往前狂跑,陈京儿还不时回头看去,见斤大成三人还真的拚命追来,心中既惊又气,如在平日,她绝不会把这小地方的江湖头头看在眼里,无奈自己伤势既重,又无兵刃,一旦被追及,只怕再也别想活命。
迎面已见刺目阳光—一
万道金霞直射道来,彩霞中有着声音……
“隆隆”的声音,但就是看不清是些什么?
嗯!是马蹄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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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生死锤》
第十章 逼问陈京儿
雷动般的蹄声刹时间迎着陈京儿冲过来,晨阳中为首的马上大汉露出黑呼呼的一嘴须拱托出一张大嘴巴,铜铃眼直视着狂奔中的陈京儿。
双方一经兜上,陈京儿从这马上大汉率领的十二骑立刻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再仔细看马上大汉,陈京儿更是心中“突突”狂跳,怎的会冤家路窄,竟在这节骨眼上遇见“蝎子”这帮杀胚!
不错,来的正是“蝎子”组合“金蝎旗”大把头卜乃丰率领着十二名“金蝎旗”属下远从富陵镇追赶卫浪云而来.
卜乃丰等正是连夜赶路,不巧正碰上陈京儿从吕家集逃来,这时陈京儿满头乱发,—身是血,早引起卜乃丰的注意,正要拦阻呢,便听得陈京儿尖声叫着伸手指向身后追来的斤大成三人,道:
“救命呀,后面三人要奸杀我呀!”边越过卜乃丰十二骑继续往前跑……
卜乃丰绝想不到面前一溜而过的女儿会是在紫凌宫折腾过自己的“飞鹊门”“索上飞莺”陈京儿。
就在陈京儿已冲出丈老远了,斤大成三人也已到了立马官道上的卜乃丰等人面前.
那斤大成三人—心要追回陈京儿,不及细看马上何人,竟欲闪身越过,不料一团黑影当空罩下, 卜乃丰已拦住三人去路.
斤大成三人一愣而停下身来.
卜乃丰冷哼一声道:
“朋友,三个大男人狂追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不嫌有些过份?”
迷眼细看,斤大成知道来的是鲁境富陵镇“蝎子”组合,立刻笑面相迎的道:
“看各位的穿着便知是‘蝎子’组合的哥们了?……”
卜乃丰冷哼一声,道:
“我‘蝎子’组合哪会有你们这种下三滥哥们!”
斤大成指着远处的陈京儿急道:
“老兄.你可知那女人是谁?”
卜乃丰面色一寒,道:
“是个女人总不会错吧,而且还是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对不对?”
斤大成急的两脚直跳,道:
“老兄让让路如何,等我们追回那女子,自然会向各位说个明白的——”
卜乃丰伸手一拦,道:
“人已伤成那般光景.还有什么好追的?”
石秀一边叫道:
“若不追那女子回来,我们怎么向盟主交待?”
石秀是见卜乃丰不肯让路,又知“蝎子’旗下人不好惹,这才把“盟主”抬出来。
卜乃丰一听,立刻追问道:
“你们知道盟主在哪里?”
石秀道:
“当然知道。”
卜乃丰一听大喜,道:
“那就快带领我们见盟主。”
斤大成道:
“可是那女人……”
卜乃丰已翻身上马,道:
“什么事情也没有立刻领我们去见盟主重要,快!”
斤大成摇头道:
“要见盟主,必得先追回那女子,否则我三人就无法向盟主交待!”
卜乃丰一怔,道:
“是盟主要你们追那女人?”
斤大成点头道:
“不错.”
卜乃丰一惊急问:
“那女子何人?盟主为何要追拿她?”
憋了一肚皮气的丁不同,闻言吼道:
“她叫陈京儿,是‘飞鹊门’的人……”
卜乃丰只一听“陈京儿”三字,立刻调马回头,拍马疾驰中他大叫道:
“妈的、怎不早说,你们等我……”
怒马疾追陈京儿, 卜乃丰心中大骂不已——
而陈京儿一路往东狂奔中,突又闻得蹄声传来,猛回头只见一骑飞驰而来,心知必是“蝎子”的人,如果是卜乃丰追来,自己必无幸免.
眼前一片荒草坡,连个藏身之地也没有,这时除了臂痛难耐,人也疲惫不堪……
渐渐的,蹄声越来越清晰,宛如擂在陈京儿心窝!
于是,马上的卜乃丰大叫,道:
“陈家姑娘呀!你就别跑了,难道你不愿同卜大爷叙叙旧?”
是不必再跑了,因为当前形势也跑不脱,这节骨眼正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算是死,也得死的轰轰烈烈像个人样。
站定,猛旋身,左手一拢面上汗湿长发,陈京儿喘息不已的怒目直视着飞马而来的卜乃丰……
急忙的一收马僵, 卜乃丰怒马前蹄上扬中,他已空翻而落在马下.
双手叉腰,哈哈一声笑,卜乃丰道:
“我的乖,比之那年逃出紫凌宫时候的模样还他妈的狼狈多劣呀!”
陈京儿冷冷一撇嘴,双眸如焰的喘息道:
“姓卜的,你果然还是追来了!”
卜乃丰耸肩哈哈,道:
“本来换了别人是不会追来的,但一听说是当年的老相识,哪得不急急赶来的!”
陈京儿怒道:
“谁同你这臭不要检的老相识!”
卜乃丰双手一摊,道:
“咦!三年前紫凌宫还—起吃一个锅里饭呢,只不过你吃的比卜爷的好上那么一些罢了,但总归是一个锅煮熟的吧,怎说不是老相识!”
陈京儿一咬牙,道:
“姑奶奶不同你打哈哈,说吧,你想怎样?”
卜乃丰一拍手,道:
“嗯,倒是干脆,本来嘛,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又如何笑得出来的……”
陈京儿已是不耐的骂道:
“王八蛋,你是想趁火打劫捞便宜,还是想在此处动手杀人,但不论你想如何对付姑奶奶,我这里全接下了!”
卜乃丰哈哈道:
“尽说场面上大实话,这光景你不听我的成吗?”
陈京儿怒目仰视的毫不退缩,道:
“说!”
卜乃丰伸手搔搔胡茬子.评头论足的望了陈京儿一眼,自语似的道:
“卜爷在想,你们‘飞鹊门’全是娘们,别看是女的,可是溜起来活像泥鳅,眼前为了安全起见,我是先废了你双腿呢,还是挖你的眼珠子……”
陈京儿知道“蝎子”组合的人说得出便做得到,不由心中一惊,旋即一咬牙,尖声道:
“好个卜乃丰,你想下重手折磨你家姑奶奶?”
卜乃丰淡然的道:
“本不愿意,情势所逼呀!”
陈京儿突然暴抬左手,五指箕张的抓在自己喉管上,冷厉的吼道:
“横竖命一条,姑级奶偏不令你称心如愿!”
卜乃丰已知陈京儿是盟主要的人,如果自杀在自己面前,如何向盟主交待?
双手连摇,卜乃丰急道:
“等等,等等,姑奶奶,有话好说呀!你何必寻短见呢,要知好死不如赖活嘛!”
陈京儿冷笑连连,道:
“敢情是怕无法向卫浪云那小子交待吧?”
一听陈京儿提起盟主名字, 卜乃丰立刻想到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长途跋涉,连夜飞马追来,为的可是盟主夫人失踪,“玉面屠夫”吕迎风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呢,自己又哪里会有闲功夫同这女人穷蘑菇!
当下急急又道:
“陈姑娘,断腿挖眼之事我可以免了,怎么样,可以不必再寻短了吧?”
陈京儿咬牙,道:
“你以为我会信得过你?”
卜乃丰道:
“要怎的你才相信?”
陈京儿道:
“要我相信你,马由我来骑.”
卜乃丰指着自己,道:
“我呢?”
陈京儿指指马后,道:
“你就跟在马后面!”
卜乃丰一笑,道:
“可真新鲜,你想拿我当猴耍呀!只等你上得马背,一声吆喝放马而逃,妈的,卜爷岂非抓瞎!”
陈京儿就地一坐,道:
“反正我已累的走不动了,那便先歇上一阵子吧!”
卜乃丰一跺脚,骂道:
“臭娘们,你这是同卜爷耗上了!”
不料陈京儿双目一闭,竟然养起神来了——
卜乃丰心中暗骂一声,奶奶的,你想同卜爷斗还他妈的差上那么一大截呢!
呵呵一声干笑, 卜乃丰道:
“陈家姑奶奶,你请上马吧!”
陈京儿一声尖哼,道:
“你终于想通了,且把马牵来吧!”
卜乃丰当下拉马到了陈京儿身边,道:
“你请上马!”
不料陈京儿道:
“站远些!”
拉着缰绳,卜乃丰道:
“老子替你牵马还不可以”
陈京儿冷冷道:
“姑奶奶不屑于要你牵马,你站远些!”
卜乃丰暗骂一声:妈的——边伸手把缰绳往陈京儿送过去,道:
“好吧,老子就听你的……”便在陈京儿刚以左手着地欲站起来的时候,卜乃丰沉肩直扑而上,他身材高大强壮,看上去几乎就和一座小山相似压向陈京儿!
本能的就地横闪,陈京儿双脚已连环踢出十一腿.
不料卜乃丰双掌连挥,以咄咄逼人之势直压而上,虽未压个正着,却是左手正扣住陈京儿左小臂.
呵呵笑了,卜乃丰道:
“老子看你往那儿逃!”笑声中只稍施力一扭,便听陈京儿“啊”的一声,打横倒向卜乃丰怀里!
香味中掺杂着血腥味.但卜乃丰哪管这些,他顺势一挟陈京儿的腰肢.腾身便落在马背上.陈京儿只能双脚抡踢,但却脚脚踢空而无济于事,只恨得她面色铁青,左掌施力狂抓,气咻咻的猛甩头发,牙齿咯咯中自缝崩出几个字:
“卜乃丰,你好可恶!快放姑奶奶下去!”
蹄声已起,向着来路奔去, 卜乃丰冷冷道:
“别扭动了,小乖乖,只你安份听话,卜大爷今日开恩不整人,否则……”
陈京儿不再有所反抗,因为再反抗姓卜的真还有机会向自己下毒手,这种亏恁谁也不愿吃,陈京儿当然也不愿意在这种求死不能的节骨眼上找倒霉!
相反的,她却“晤”的一声左手要去搂紧卜乃丰的粗腰,横向后面的双腿,只想把右腿勾住卜乃丰的身后面,挺在前面散乱的长发一甩之间,美目斜视向后的望向卜乃丰——眨巴着睇视呢!
卜乃丰是把陈京儿反挟在左肋下,陈京儿的面孔是向外的,如今卜乃丰借马的奔驰中,渐渐的将陈京儿把身子换了个方向,这样一来,陈京儿便顺利的搂住卜乃丰的腰,而右足已放在马背上了.
没有反抗,陈京儿甚至把面孔往卜乃丰的怀里贴,活脱像个要缠人的巨蛇而令卜乃丰笑道:
“我操,人言女人骨头轻,今日卜爷才领略到,哈……”
不旋踵间,前面已见斤大成三人与“蝎子”的十二名兄弟正缓缓迎来.
斤大成见卜乃丰把陈京儿挟回来,不由十分欣慰的道:“谢天谢地,总算对盟主有了交待!”
卜乃丰并未把陈京儿交给斤大成.他在马上道:“两人合骑一匹马,快带我们去见盟主!”
斤大成一看这情形,摸摸嘴巴伤处,立刻就近叫石秀与丁不同二人骑上“蝎子”兄弟的马,自己也骑上身后一人马上,道:
“快走吧,盟主也许在等我们了.”
卜乃丰一马当先.急急的往吕家集方向冲去,这时候吕家集的街道上已见行人走动,远处三和客店那座五颜六色的楼房已在望,门口正站了个干瘦大汉,光景可不正是皮四宝正焦急的跺脚望过来……
卜乃丰老远已叫道:
“皮大把头吗!”
抚摸着断了一半的右边鼠须,皮四宝“咦”了一声,道:
“我的儿,你们怎的追来了?”
蹄声“戛”然而止,马上的卜乃丰暴抬左手,道:
“接住!”
空中翻滚中,陈京儿的身子直往皮四宝冲去.
“呵呵”一声笑,皮四宝双手抓个正着,猛翻转陈京儿的大红衣裹住的身子,皮四宝道:
“乖乖.你还是没逃掉嘛!”
原来天一亮,皮四宝便打听斤大成等人去向,正碰上老药铺的人说是天亮时候人全跑了,这才急急的又找上“大刀社”堂口去,不料也说他们当家的未回来;皮四宝一急,正不知如何向卫浪云交待呢!
因为盟主这次出来,为的就是要查那暗中对“蝎子”组合下手的人是何许人物,好不容易出来个“飞鹊门”的陈京儿,卫浪云当然十分重视,否则陈京儿也活不到今天了。
双手托住陈京儿,皮四宝已大步直往客店中走去,边哈哈笑道:
“只你听话便不会再吃苦,你看你,血糊糊的这副模样儿谁见也会心痛哟!”
眯起一双俏目,“索上飞莺”陈京儿冷冷道:
“皮四宝加上个卜乃丰,没一个是怜香惜玉人,你少在姑奶奶面前风凉,只等见了姓卫的崽子,要杀要剐也就是这身破皮囊了!”
套间的客房中,卫浪云正在房中躁躞呢,见皮四宝托着陈京儿走来,不由面含微笑……
突然,皮四宝身后又出现了卜乃丰,倒又令卫浪云吃一惊的预感到有着一股不祥袭来.
卜乃丰早越过皮四宝走向屋内的卫浪云,单膝一跪施礼抱拳,道:
“给盟主请安!”
卫浪云忙问:
“起来,‘蝎子’那面又有事了?”
卜乃丰起身惶恐的道:
“盟主走后不到一天便出了大事,吕爷受了重伤,如今正全力抢救,夫人已失踪……”于是, 卜乃丰把那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卫浪云一听,几乎愣昏过去——
突的,他望向皮四宝面前地上坐的陈京儿,双目怒睁,血脉贲张,全身骨节“叭叭”脆响中一把揪住陈京儿,道:
“说,除了‘飞鹊门’,另外还有谁参与暗中偷袭行动,我要你说实话……”
陈京儿不稍反抗的“咭咭”笑道:
“说什么呀?实际上我只能猜不能说……”
卫浪云怒道:
“我不管你猜或说,我要听实话,否则我会寸寸碎了你这身烂肉……”
陈京儿口角一牵,道:
“三年前我‘飞鹊门’在紫凌宫一战中元气大伤几于瓦解,这些全是由你们‘勿回岛’所赐,我‘飞鹊门’又岂甘心臣服于你们,如今喜见有人暗中向你们下手,倒是令人十分高兴的事……”
卫浪云冷咛一声,道:
“你说谎,那暗中偷袭之人必有你们‘飞鹊门’下人——”
陈京儿抗声道:
“卫浪云,亏你还是江湖盟主,竟看不出姑奶奶这句句实话.”
卜乃丰走近焦虑气恼的卫浪云身边,低声道:
“盟主,不如一齐把这陈京儿押回富陵镇去,吕首座如今还不知怎么了,只要能救活吕首座,什么情况就不难明白了,否则再向她逼供,盟主以为……”
卫浪云点头,道:
“皮四宝快吩咐备马,我们立刻上路!”
这时斤大成等人匆匆走进来——
斤大成惶恐的施礼道:
“盟主,大刀社……”
卫浪云摆摆手,道:
“我不怪罪你们,快去备匹快马把这女子捆在马上,我要带她走.”
斤大成一听,心存感激的道:
“大刀社已入盟,往后盟主有何差遣,大刀社必全力以赴,斤某这就去备马!”说完恨恨的瞪了地上坐的陈京儿一眼,立刻同石秀丁不同三人走出三和客店。
这时卫浪云早已走出客店外,小二已把“狂火”牵在店门口.
纵身上马,卫浪云对皮四宝道:
“你同卜大把头押着陈京儿往回赶,我要先走了!”说完调转马头,猛的一拍马腹,那“狂火”唏哩哩一声嘶叫,扬起四蹄飞驰而去——
卫浪云的宝驹“狂火”皮四宝最是清楚,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非一般快骑可与之比拟,如今他听得怀孕的妻子竟失踪,这对他的打击何岂之大。
现在-----
卫浪云心似火烧.在他而言,以一位当今江湖盟主之尊,竟然被人把夫人掳走,这人的大胆挑战未免超出常理了一—
当然,这是对他盟主地位的一种撼摇,对于这种狂妄,难以饶恕的罪行;为了盟主的尊严,是将予以连根拔除,也许——也许巩固这以血肉得来的盟主宝座,已到了立威立信的时候了!
果然,四百余里路程,便在宝驹的急驰中,天未黑已赶到了鲁境的富陵镇.
怒马直驰过小河而越过那道石拱桥,卫浪云心情激荡的望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庄院,嗯,“蝎子庄”到了,里面……吕迎风该不会……
“狂火”驰到大门外,高大的两扇门早已被拉开来,台阶上,赫连雄急急的迎上卫浪云。
卫浪云跃身落下马来,急急道:
“大哥,吕首座他……”
赫连雄几乎双目见泪的道:
“兄弟,你怎不先问夫人,反倒问吕首座……”
急急往门里走,卫浪云道:
“大哥,告诉我吕首座的伤……”
赫连雄道:
“我把吕首座移住‘大风楼’,那里清雅恬静, ‘蝎子庄’上我那三个专任大夫连吃奶劲全用上,另外我又把镇上的名医也叫来,救不活吕首座我便饶不了他们……”
卫浪云已上得“大风楼”廊阶,闻言忙回头,道:
“大哥,可有救?”
赫连雄道:
“情况是稍有起色,就是无法开口说话!”
急步冲进楼内,靠左的边间门口,正有两个大夫在比手划脚,见大当家陪着盟主进来,早一齐上前见礼.
卫浪云急急的问:
“情况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大夫领着卫浪云与赫连雄二人走入内室,那大夫指着平躺在软床上的吕迎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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