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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boss同归于尽[快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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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血缘关系确凿无疑,罗城也不信盛瑢川是她亲生的了。

    幸好他不是真的盛瑢川,也不会被这句话伤到。

    罗城做戏地维持惊讶又悲伤的表情与她对视,缓了两秒才磕磕巴巴地说:“妈妈……我、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是我平时不注意,电话号码留多了,被别人利用了?”

    盛长宇不耐烦道:“美林,现在不是怀疑自家人的时候,你疑神疑鬼地戳孩子的心做什么!绑匪肯定还会来电话,你还是先静下心来等着吧!”

    罗城:“妈妈……”

    郑美林冷着脸站起来,走出门去,休息室的门被她甩得震天响。

    警察很快赶到了,提供了绑走盛可馨的车辆信息后,经过全市交通监控摄像头的排查,终于找到了那辆车——被扔在了城郊的一个废车场里,上面除了盛可馨的碎钻手包,什么都没留下。

    此时距离盛可馨被绑,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绑匪终于再次来电。

    那个机械僵硬的电子音说:“我说过了,不要报警。现在价格上涨了——两个亿,美金。”

    …

    第二天中午11:26,机场。

    林予臣走出闸口,因为是临时短途行程,他没带行李,只背了个小包。

    羽绒服领子的拉链拉到了最上头,帽子和眼镜则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在人潮拥挤的春运时节,并没有人会过多关注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

    凌晨五点多,盛瑢川那个姓王的助理打电话给他,说盛瑢川得了急性肠炎,并造成了肠穿孔,将要进行手术。

    今天本就是两天彩排之间的休息日,林予臣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缓解高强度行程造成的疲累,接到电话后,他立即预订了最近一班飞回去的飞机。

    刚走出闸口,林予臣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王助理。

    王助理也看到了他,向他小跑过来,说:“林先生,一路辛苦了,您请跟我来。”

    “谢谢,”林予臣点点头,忍不住问,“盛瑢川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因为麻醉的原因,盛总现在还没醒。”

    林予臣跟着王助理上了在外头等候的黑色奔驰车,却发现车上不止他们俩,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这是……”

    王助理笑容可掬:“这都是为了您的身份考虑,我担心万一有人认出您来,会造成骚乱,也会影响盛总休息。要是您感到不便,我可以叫他们离开。”

    林予臣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好的。”王助理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转回去坐正,发动了轿车。

    坐在林予臣身边的保镖突然用一块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林予臣立刻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回身控制住他的乱挥的手,不到一分钟,他就昏了过去。

    捂着他口鼻的保镖观察片刻,松了一口气,说:“可以了。”

    王助理点点头,对蓝牙耳机另一头全程听着的人说:“盛总,我半小时内将他送到。”

章节目录 基督山伯爵(二十)

    林予臣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一片繁复华丽的天花吊顶。

    他的头现在又晕又重,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压根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只知道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室内很温暖; 空气里飘着高级香氛柔和的香气。

    林予臣下意识地想坐起来; 却立刻感到了手上传来的异样感觉——他的两只手,竟然分别被皮质手铐铐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他这下完全清醒了,扭动着身体; 奋力抬头去看; 却发现不仅仅手被铐住了,他的脚也被用绳子绑在了一起; 整个人就像一条砧板上待宰的活鱼!

    林予臣面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摇晃着脑袋努力让视线更清楚一些; 睁大眼睛去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法式风格的酒店房间,从装修来看档次还不低,天鹅绒窗帘被紧紧拉着,透不进一丝光线; 让他根本看不到外面。

    绑架?不,绑架的人不至于把肉票绑到高级酒店来。

    难道是疯狂的私生饭?私生的胆子再大,也没有大到这种程度吧!

    林予臣咬着嘴唇,心里泛起难以抑制的恐慌; 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对了,他早上听到盛瑢川动手术的消息,订了机票赶回来……然后飞机落地,王助理来接……他跟着王助理上了车,再然后……

    他终于想起来:上车后,坐在他旁边的人用乙/醚迷晕了他!

    就在这时,厕所里响起一阵冲水声,林予臣瞬间浑身绷紧,警惕地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看着解着袖扣走出来的男人,惊讶混合着隐约恐惧从林予臣的眼底浮现出来:“瑢川,这些都是……你想做什么?”

    男人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歪着头看他,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过分苍白也过分英俊的吸血鬼,而自己即将成为他口中的猎物。

    他拉起一个锋利带血的笑容,牙齿森白,嘴唇鲜红:“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

    十二个小时前。

    “我说过了,不要报警。现在价格上涨了——两个亿,美金。”

    此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警方的谈判专家快速写了一行字,盛长宇原本差点没维持住风度破口大骂,急急刹车,做了一个深呼吸,缓了缓语气说:“现在离你们给的时限还剩下不到四个小时,两亿美金……我实在,真的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到。”

    “当然,我也没有这么不近人情,”绑匪说,“再给你十二个小时,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钱弄好。”

    盛长宇照着警方的提词卡念:“我要怎么把钱给你?”

    “准备好以后用货车装车,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告诉你交头地点——让你儿子一个人来,只要有一个警察跟着,我就把你的儿子女儿全都杀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到了罗城的身上。

    罗城面不改色地问:“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你一个狮子大开口,就是两亿美金,你能证明馨馨在你手上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然后电子音又响起:“看看你的手机吧,大少爷,我刚刚给你发了一张非常‘有趣’的照片。”

    话音刚落,罗城的手机就接收到了一条短信,点开一看,画面中央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盛可馨,身上穿着的正是今晚出席年会的裙子,浑身形容狼狈,惊恐的脸上满是泪水。

    郑美林看了,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两个女警连忙把她扶到一边。

    那道声音继续说:“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警察示意他继续与绑匪斡旋,罗城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好像计划好了,专门嘲笑他似的,在他开口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

    操!

    负责追踪手机信号的技术人员说:“定位不到手机信号的发出地。”

    警察们围着那张照片研究了一阵,最后得出一个令人丧气的结论:照片里的仓库实在太普通,而且拍摄角度选得极其巧妙,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

    调用两亿美元的资金,这就不是盛长宇或者罗城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了,集团财务部的人和盛家的理财顾问全都被连夜叫起来,争分夺秒地筹措一切可动用的流动资金。

    罗城抵着额头靠坐在沙发里,感到了整件事透出的诡异和违和感。

    绑匪是怎么知道他们报警了的?他明明封锁了消息,不要说媒体记者,就连酒店里的员工大部分也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内鬼,有人通风报信?

    还是绑匪正在监听着他们?

    警察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警方负责人表情无比严峻,立刻打报告向局里调了一台反监听探测仪来。

    经过扫描,果然发现了一枚监听器——竟然在郑美林的手包里。

    应该是那名假扮服务生的绑匪,在宴会厅里偷偷放进她的包里的。

    监听器当场立刻被销毁,但绑匪已经知道他们报警了,这亡羊补牢的措施也无法降低之后行动的难度。

    而且在监控视频中,盛可馨是主动跟着那个假服务生离开的,直到到了地下车库才发现不对劲,挣扎起来。

    说明绑走她的是她的熟人,至少是会毫无戒心地跟着走的程度。

    还有更奇怪的一点是,绑匪打来的两通电话,尽管都是用人工合成的声音说话的,但用词反差之大,简直就像个精神分裂。

    第一通电话和第二通电话的前半部分,绑匪的用词听不出任何私人情感,他的诉求重点无疑是钱,以及如何安全地拿到这些钱。

    可是在罗城提出让对方提供盛可馨在他手里的证据后——

    “看看你的手机吧,大少爷,我给你发了一张非常‘有趣’的照片。”

    “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这个人说话的方式明显对盛瑢川,或者说盛家人,有着强烈的恶意,他在用这种方式折磨盛家人,用盛可馨受折磨的照片吊着他们,就像猫在玩弄已经抓到手的老鼠。

    一个是按部就班、索要赎金的绑匪,一个是肆意张狂、满怀恶意的针对。

    这是两拨人,后者是主谋,前者是帮凶。

    后者为人,前者为财。

    为人的才是麻烦的。

    司尘,司尘……

    可不可以不是你?

    郑美林刚刚从晕厥中缓过来,盛长宇也在不停地打电话筹钱,而警察正加急排查着盛可馨的人际关系和盛世集团的竞争对手,氛围一派紧张忙乱。

    直到凌晨三点,绑匪还是没有打来第三通电话。

    盛长宇和郑美林的身体都吃不消了,罗城也有点撑不住了,他几个小时前才被迫复磕了曲/马/多,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

    可是他的手机现在是他们和绑匪唯一的沟通渠道,因此盛长宇夫妻上楼在到酒店客房部开房休息去了,他还得跟着警察继续熬夜。

    凌晨五点,王助理带来了药物成分的检测结果。

    小药盒里的药片就是感冒药(头孢)和胃药(奥美拉唑)。

    罗城对着这个结果怔了好久,心里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沉重。

    对他下药的人不是司尘,那么药应该是被那个假服务生下在了酒水里——至少司尘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罗城也对绑匪的身份失去了头绪——熟人作案的绑架案里,高达92%的人都会选择灭口。

    盛可馨的处境越发危险了。

    罗城的复杂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一个年轻警察举着个黑色小U盘跑了进来,激动地说:“地下车库里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录下了绑架的全过程,应该可以还原出绑匪的样貌!”

    这在此刻毫无头绪的氛围下无异于投进死水的石子,众人纷纷振奋起来。

    行车记录仪的确录下了那个假服务生的脸,尽管只有半张,但是经过处理比对后,所有人都认出了那张脸是谁。

    “这个绑匪,怎么和那个明星林予臣长得这么像啊……”一个女警匪夷所思地喃喃道,“难道这人还是大明星的疯狂粉丝,给自己整了张林予臣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啪嚓”一声,全都接上了。

    闯进司尘家里的疯狂私生,留在穿衣镜上的怪异句子,司尘当时急于否认甚至对他撒谎的第一反应,盛可馨之所以会毫无防备地跟着那个人离开……

    罗城几乎感到毛骨悚然,皮肤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细细密密的颤栗。

    很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司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原本的林予臣。

    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在轮回司被统称为“幽灵bug”。

    罗城做任务这么多年还没有遇见过,但他的一个前辈遇到过这样的事。

    前辈在那个世界的任务对象,转生成人时投生成了仍在母腹中的胎儿。

    母腹中的胎儿虽然尚未成型,但已经有了灵魂,并且原本胎儿的灵魂足够强悍到排斥外来灵魂,导致任务对象无法成功夺舍。外来灵魂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便附着在了胎儿的身上,和它同生共长,从它身上汲取养分。

    然后,原本的一个孩子就分裂成两个,最后成了双胞胎。

    这对双胞胎的相似性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对同卵双胞胎,因为夺舍者的身体完全是在原主的身体上“克隆”而来的,除了拥有不同的灵魂,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模一样。

    轮回司只能监测到任务对象的生活轨迹,而那个原本的孩子,则被笼罩在任务对象的阴影下,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隐形人,轮回司完全无法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对于轮回司,那个真正的原主,就成了“幽灵”。

    他的前辈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世界的身体死在了“幽灵bug”的手里。

    如果“恨”的世界里真的存在幽灵bug,城哥除了悲愤大喊“自古枪兵幸运E”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啊?!

    罗城站起身,把手机交给警方,匆匆道:“警察同志,我想出去上个洗手间。”

    警方负责人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盛先生请自便。”

    罗城找到在外面待命的王助理,对他说:“打电话给林予臣,就说我肠胃炎很严重,要住院做手术。”

    王助理依言照做,开着免提,罗城可以听出司尘毫不作伪的担忧与焦急。

    他狠狠拧了拧眉心。

    妈的。

    …

    离和绑匪约定好的中午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

    罗城已经让王助理替自己买了只新手机,原本的那只则交给了警方。

    蓝牙耳机里,实时通报着王助理那边的进展。

    他们接到了司尘,成功把司尘带上车,已经向盛世嘉年酒店出发。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盛长宇夫妻而言漫长得像一场酷刑。

    十二点整,手机铃声一响起,盛长宇立刻接起了电话。

    绑匪问:“钱弄好了吗?”

    盛长宇:“弄好了,两亿美金,对吧?”

    “嗯……”绑匪拖着长长的腔调沉吟了一阵,这通过合成电子音变得分外诡异,他“嗯”了差不多十秒,才说,“我改主意了,不要盛瑢川来,你老婆,郑美林来。”

    罗城眉梢狠狠一跳,现在说话的是那个“幽灵”。

    盛长宇看了一眼警方的提词板,问:“为什么?我老婆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

    即使隔着僵硬的电子音,罗城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兴奋:“就要她,我就要她,让她一个人开着货车来,接头地址和时间我会发到这个手机上。”

    说完他根本不给盛长宇反应时间,当即挂了电话。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不好,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制定了一整晚的计划又出现了可怕的变数。

    郑美林理了理她的套裙站起来,面色惨白,神情却无比坚定:“我去。”

    十二点十五分,郑美林开着装了两亿美元现金的小货车,从盛世嘉年酒店出发,大部分警力也在她出发不久后悄悄跟上。

    此时留在酒店里的,只有罗城、盛长宇和几个留守的警察。

    盛长宇在一夜之间,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

    罗城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时间,对他讲:“爸爸,我的胃药落在楼上了,我上去拿一下。”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晚,盛长宇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甚至在如此疲惫紧绷的状态下还关心了他一句:“胃又不舒服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再下来,你的身体可千万不能出毛病。”

    罗城点点头,面色如常地离开,乘电梯上楼,回到他的套房。

    卧室的床上,司尘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

    罗城让王助理“把他看紧点儿,别让他醒了之后有机会逃跑”,没想到这货表面看似正经,内心却是个闷骚:他竟然用情/趣/手/铐把司尘铐在了床头!

    罗城叉腰站在床尾,默默无语了一阵儿,糟心地进厕所洗了把脸,出来时却发现,司尘已经醒了。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司尘如此弱势的样子。

    男人在床上扭动挣扎着,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面色发白,汗水打湿了头发,有一绺黑发黏在他雪白的脸颊上,极度的色差对比出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就像一只被剖开了外壳,被迫露出柔软内里的蚌。

    这种奇异而微妙的感觉,让罗城心里升起了一种……近乎罪恶的愉悦感。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司尘干干地吞咽了一下,停下无意义的挣扎,强自镇定地问:“什么问题?”

    罗城打开新手机,从相册里调出偷拍的行车记录仪里面假绑匪的侧面图,朝向他:“这个人是谁?”

    司尘的脸上陡然血色尽失,他哑口无言了良久,才声音发颤地问:“这、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罗城忍不住伸手摸上了他的脸,挑开那绺黏在他脸上的头发,指腹轻轻捻了捻,“这个人绑架了馨馨,昨晚,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四个小时了。”

    司尘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沙哑的,近乎悲惨的低语:“不……”

    罗城挑眉:“不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他的身份?”

    “不,不,不……”司尘冰凉的皮肤在他的掌心里不停地打着颤,眼神中的情绪,竟然可以用绝望来形容,“如果、如果盛可馨真的被他抓走了,十四个小时,她应该已经……死了。”

    罗城唇边的笑意陡然僵住:“……你说什么?”

    司尘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低声说:“这个人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叫Z,是个职业杀手。”

    “职业……杀手?”

    “是的,”司尘面无表情地说着,瞳孔却在剧烈震颤,压抑着悔恨和愤怒,“Z不喜欢我现在的复仇方式,他觉得……太温和了,他想杀了所有的盛家人。但我之前……我之前以为,我已经说服他了,我没想到他还是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

    罗城仿佛感受到了一只狞笑着的手掌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司尘抬起双眼望着他,浅淡得近乎透明的眼睛里,积蓄的泪水如同破碎的水晶般滑落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

    这副场景,和罗城梦中的景象几乎完全重合。

    梦里的那个司尘望着他,对他说“阻止我,救救我”。

    ——这仿佛是某种预兆,某种噩梦来临的预兆。

章节目录 基督山伯爵(二十一)

    罗城感到脊背生寒; 后颈针扎一样痛。

    他沉声问:“你确定?”

    司尘闭了闭眼,像是要把那些眼泪都收回去似的,只有犹带颤抖的声音泄露的情绪:“以我对他的了解; 是的。”

    那就肯定是了,毕竟林予臣和Z从严格意义上来说; 其实是一个人。

    罗城“呼”地站起来要向外走; 司尘叫住他:“你去哪里?”

    “郑美林带着赎金去接头了; ”罗城目光深沉似水,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如果盛可馨已经死了; 他也不可能放过郑美林。”

    “你知道接头地点?你要去?”司尘在床上挣扎起来; “带我去,我和你一起去。”

    罗城回身看他; 心里也在思量。

    他并不完全相信司尘的话,毕竟之前被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王八蛋骗了没有一百回也有九十九回; 他又不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棒槌,如今面对这个人,心里已经自动自发地带了警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罗城听他随口说一句话,都忍不住想分析个百八十遍,然后再在水里漂一漂清一清,把每个字都拆开来看清楚。

    眼下这个局面; 也未尝不可能是司尘和Z一起作下的局,他要是带着司尘一起去了,万一这两兄弟再给他来个里应外合、瓮中捉鳖怎么办?

    他可一点都不想步上那位前辈的后尘。

    罗城沉吟片刻,问:“你联系得到Z吗?”

    司尘摇了摇头:“不,每回都是他单方面联系我。”

    “哦,”那就是没啥利用价值了,罗城于是毫不犹豫地说,“你在这儿好好待着,事情解决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北京。”

    司尘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气结叫道:“盛瑢川!”

    情/趣/手/铐的链条和法式铜床的床头栏杆稀里哗啦一阵碰撞,然并卵,罗城关门出去,面如寒霜,像是一个么得感情的杀手。

    王助理和另外两个保镖在套房外正襟危站,罗城朝里面偏了偏头,对他们说:“看好他。”

    …

    绑匪定的接头地点,是老工业区的一个旧钢铁厂。

    整座城市原本靠钢铁产业发展起来,后来讲究可持续发展了,政府大力扶持新能源产业,钢铁厂改制的改制,关停的关停,留下老工业区大片还没来得及拆迁重建的厂房。

    罗城不好把司尘告诉自己的事跟警察和盛长宇讲,因此,明知道擅自行动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甚至是一口黑锅,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出发了。

    连闯一路红灯后,他赶到了老工业区,把车停在了离目的地两条街之外。

    约定的接头时间是下午一点,离现在只剩不到十分钟,郑美林估计已经到了,警方也快了。

    罗城拖着这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躯壳一路狂奔,同时还得小心不要被那个杀手Z发现,好悬没把脆弱的小心脏给跑爆了,躲躲闪闪遮遮掩掩地跑到老厂房一公里外左右的地方,就再也无法靠近了。

    这个人够鸡贼,挑的地方正位于一片已经被推倒的拆迁地中间,周围瓦砾与野草共生,唯独中间一座钉子户似的破厂房,可谓一马平川,一览无遗。

    别说人了,就是一条狗跑过去,以一名狙击手的视力,也足以能看得清清楚楚。

    厂房外的野草地里,只孤零零停了一辆小货车,就是郑美林开来的装了两亿美金巨款的车,她应该已经进仓库了。

    这地形势必会给警方的行动造成不小的麻烦,罗城抬头找了找附近的狙击点,折返回去跑到一栋旧厂房的屋顶,果然在上面发现了刚就位不久的特警狙击手。

    精神高度紧绷的人民警察被这个无缘无故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差点直接一梭子扫过来,罗城连忙举手:“自己人自己人,我是盛瑢川,被绑的人是我妹妹。”

    狙击手简直被当代二世祖不知天高地厚的作风惊得怀疑人生,立刻打开对讲机向上头的人反映了情况,面色不善地问他:“先生,这里很危险,你来干什么?等会儿有人上来接你,你不要打扰我们现场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罗城满面焦急地走过去,“警察同志,从这里能看到绑匪的样子吗?”

    狙击手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这都是现场行动机密,不能泄露。”

    罗城很紧张地叹了口气:“我就是……太担心了,我想知道现在现场什么情况,我妹怎么样?我妈呢?”

    狙击手的表情缓了缓,再加上接人的人马上就上来了,他重新趴回去校准,说:“你别担心,你妹妹和你妈妈都还活着,多的我不能说了,交给警方,我们会把她们平安带出来的。”

    罗城心里微微一跳:盛可馨没有死?

    那么,是司尘在骗他,还是Z不按常理出牌,改了主意,或者有别的目的?

    他看向那座孤零零的仓库,心中发沉。

    这是一个他丝毫不了解的对手。

    赶来接他的小警察到了,罗城从善如流地跟着离开,警方的现场负责人看着他,表情很不好,大概像是在看着一颗差点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总负责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一眼号码,发现正是公子哥的那只被绑匪用来联系他们的手机,现在应该在盛长宇的手里。

    总负责人接起,按了免提,盛长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尽管极力克制,但还是听得出来有点抖:“绑匪说让我儿子也进去,不然他们就撕票——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明明在楼上休息啊!”

    罗城及时出声:“爸。”

    “你……”盛长宇一愣,反应过来后好悬没气晕过去,“你跑现场去了?你跑现场去干什么!回来!不行,警察同志,不能让我儿子进去,他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不能让他进去!”

    现在的情况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他们既要救出里头的人质,又不能让外头这个活靶子陷入危险,可如果盛瑢川不进去,绑匪随时可能会撕票……

    再加上绑匪们极其狡猾地躲在了射击死角,到目前为止,警方的所有狙击手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狙击点。

    这就意味着绑匪里至少有一个反侦查意识极强的狙击手。

    罗城适时地自告奋勇:“我进去。”

    盛长宇震怒:“盛瑢川!”

    罗城眼疾手快地挂了电话,说:“给我件防弹衣,让我进去。”

    警察们讨论了十分钟,终于同意让他进去。

    罗城走进阴冷空旷的仓库,看到盛可馨被绑在椅子上,两个绑匪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郑美林站在几米开外,面色苍白,被另一名绑匪用枪顶着头。

    见他进来,盛可馨失控地叫着“哥”哭叫起来,就连郑美林绷紧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盛可馨旁边的一个绑匪走过来给他搜身,扒下防弹衣,从他身上搜出了警方的监听装备,狞笑一声扔到地上踩碎。

    而罗城只是紧紧盯着坐在角落的一堆铁架子上的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Z和司尘——林予臣,长得太像,也太不像了。

    他们俩生了一张别无二致的脸,连脸上每一处骨骼的走向、眼尾挑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可却又绝不会叫人错认——如果说林予臣是温润的白瓷,Z就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刀。

    Z从高高的铁架子上跳下来,状似随意地走过来几步,却很谨慎地停在了射击死角里,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嗨,盛瑢川,我想见你很久了,你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罗城冷笑:“彼此彼此。”

    Z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讲:“你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看来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

    “我知道你是谁,”罗城微笑起来,“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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