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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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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有什么用呢?对着先生发脾气?还是要求谢茂和他一起指责君上?
衣飞石不会为剖身咒文的来历对君上或谢茂怎么样,他甚至不会让谢茂察觉到一丝异样。
可是,真相对他自己很重要。如果真是君上亲写咒文处死了徐莲,衣飞石会很伤心。伤心归伤心,他同样不会让自己的情绪给谢茂造成困扰。
直到他发现咒文有问题之后,才肯告诉谢茂这件事。
——闷不吭声地误解了君上,又一直憋着不肯告诉谢茂,衣飞石认为自己为臣为侣都理亏。
“您……”衣飞石示意了一下,“打三下么?”求不生气。
谢茂阴着脸盯着他,猛地将他翻过身来,低头在腰下啵啵啵连亲三下。
衣飞石受惊紧绷的身躯才松弛下来,谢茂又忍不住将他翻回来紧紧收拢在怀里,劈头盖脸一顿狂亲,亲得衣飞石头昏脑涨,还得听谢茂放狠话:“看我今天亲死你!”
“饶命。”衣飞石连忙求饶。
“你这是求饶?我听着像挑衅。”
“……”
第822章 两界共主(222)
为了替徐莲修补神魂身躯,衣飞石一连半个月都待在修真大学,谢茂自然也随之不动。
这两尊大神莫名其妙蹲修真大学不动,上上下下都很困惑。
——君上虽然挂着修真大学校长的名号,实际上目前修真大学中隐盟世家实力强大,为了不与之彻底捆绑,平衡旧体系与新体系之间的实力,这些年君上并不常住校内。
现在谢茂带着衣飞石,与新带回来的“弟子”刘叙恩待在修真大学不动,哪怕谢茂依然在处理各类日常事务,也有各种吩咐发往各处,依然给内外都带来了各种揣测与不解。
懵逼归懵逼,身有司职的几个弟子,如花锦天、徐宝妍等人,也都不敢擅自动问。
如今以谢茂为首的修真系手握权柄早与往日不同,再不是从前调拨三五十人、运作几位数零散小钱的家庭作坊。这就像是古时打江山,基业未成时父子间并肩杀敌、平起平坐,一旦黄袍加身,诸皇子想跟亲爹一张桌上吃饭就不容易了。
唯一知道内情的是容舜。
他是谢茂的秘书长,掌管着谢茂所有的秘书室,负责安置徐莲的容天美也是他的下属之一。
别人过问谢茂的工作情况是窥伺僭越,容舜则是分内工作。他找容天美询问情况半点不带磕绊。然而,他知道内情了,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泄露——做秘书工作,不能安全保密,那可就太滑稽了。
徐以方一边筹备自己的画展,一边牵挂多日不见的儿子。她也没有为难容舜,直接把闲在家里的刘奕打发到修真大学,给谢茂传话。
“徐太太说,这是画展的开展时间,请先生准时出席捧场。”刘奕没找着自家师父,只能先去办公室找谢茂说话。他看着谢茂的眼神有几分探究与炙热。
当初刘奕身患自闭症,父亲刘九曲最初请托的对象就是谢茂。只因谢茂认为刘奕是衣飞石命定的弟子,才把他“还”给了衣飞石。事实上,刘奕的病是被谢茂所治愈,对谢茂的感情非常特殊。
这些年来,君上对宿贞不闻不问,对刘奕也不远不近,刘奕很懂事地选择了边缘化自己。
如今谢茂已经回来了,刘奕作为家中最熟悉他的弟子之一,很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与君上的不同。
只是刘奕刚回国就卷入了宿贞遇袭事件,紧接着又是马不停蹄的周年庆典,谢茂与衣飞石又在外忙着宴请各路古神,刘奕根本没机会多见谢茂。
——如今家里的小辈越来越多,刘奕不是谢茂嫡传弟子,见面就更不容易了。
“我听说你爸爸也已经入道了。”谢茂对小刘奕颇见温和,这孩子比刘叙恩可爱太多。
“是。他一直对我在师门所学很感兴趣,往日没有机会,修真大学对外招生之后,他就递交了入学申请,白院长特批了一个免试名额。他修的是雷文道。”刘奕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他这番话是很小心地表了忠心。第一,他没有擅自把师门所传教给亲爹。第二,亲爹走的是白小青的门路,学的是修真大学的基础课本——没沾任何势力。
九爷从来都是聪明人,刘奕虽说偶尔和衣飞石别个苗头,毕竟拎得清,从来没站错队。
这原本不是刘奕的命数。
在正常的世界里,刘奕会一辈子陷在自闭症的漩涡里,直到死去。
“你可能不知道。”谢茂还记得刘奕与衣飞石的“不睦”,“我也修鬼道。如今小衣不得闲,要么你到我这里来,我亲自指点你修行?”
刘奕看着挺冷静,实则激动得指尖微颤,尽量忍着雀跃:“那弟子便叨扰先生了。”
“那好。待会儿我和小衣说一声,再让你大师兄安排观礼。”谢茂说。
观礼?刘奕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愕然道:“先生?为何要观礼?”
“怎么,你不想拜入我的门下?”谢茂也有些意外。刘奕从筑基开始就是他在挑选功法、偶尔指点,从前也没有说甩手不管。这会儿正儿八经提了要指点,他以为自己说得很明白了。
一边是前途无量的谢茂门下,一旦拜师自动成为实权派嫡传弟子,与容舜、花锦天、徐宝妍平起平坐,一边是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老师……刘奕还能怎么选择?
他只能跪下,低头道:“弟子已经拜师了。”
说到这里,刘奕突然抬起头:“这是老师的意思吗?”
“这是我的意思。”谢茂安抚他,“我与小衣不分彼此,你想在谁门下都是可以的。今日是我问得唐突了。不过,此事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入我门下并无坏处,也谈不上叛出师门。说到底,小衣不也是我教出来的么?”
刘奕没有一丝犹豫,硬邦邦地说:“辜负先生垂爱。若老师没有将弟子逐出师门的意思,弟子并无改投他人之心。弟子先告退了。”狠狠磕了头,居然还有点气鼓鼓地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他已然成年的赌气背影,谢茂不禁失笑。
衣飞石在静室替徐莲补全神魂,刘叙恩亲自护法,谁都闯不进去。
刘奕也没有去找师父诉苦或表忠心的想法,衣飞石对他有心结,他从前不忿不乐意,这些年也已经渐渐地想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和小傀儡在湖边坐了一会儿,石慧传来消息,问他是不是来了修真大学,要不要见面吃饭?刘奕就带着小傀儡去找石慧叙旧。
他并不知道,铠铠替他去找衣飞石告状了:“暴君要抢你徒弟!”
刘叙恩与徐莲皆面面相觑。抢谁?
“和你们没关系。”铠铠如今对刘叙恩和徐莲都没什么好感,一屁股将徐莲顶出坐席边缘。
刘叙恩是曾经把衣飞石往时空裂缝扔了一次,知道铠铠为何冷眼对他。
徐莲就有些懵逼了,阿兄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阿兄……也知道我曾经……觊觎君上么?他心结在此,想什么都在这上边。以至于没想过替他疗伤伤了衣飞石的圣魂,所以铠铠不爽。
铠铠把从谢茂办公室端来的养神汤放在衣飞石面前,催促衣飞石快喝下:“他叫刘奕拜在他门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还打算叫容舜安排拜师礼!这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这么明目张胆抢徒弟的!”
衣飞石被“明目张胆”四个字逗乐了,又告诫铠铠:“你又胡说八道。仔细些。”
“不过刘奕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铠铠说起这个就忍不住露出两排白牙,“他说如果不是主子你要把他逐出师门,他是不会改投他门的!”
见衣飞石只是静静喝汤,没什么反应,铠铠又忍不住说:“他一开始还很担心,让他拜入暴君门下这事是不是你的主意。脸都青了。”
“你看见了?”衣飞石冷不丁问。
铠铠呃了一声:“也算是……看见了吧?”
“先生让你来找我?”衣飞石问。
“呵呵呵,这不是……也不敢违背暴君的命令么……”铠铠干笑。若非谢茂默许,他哪里能偷偷窥见谢茂与刘奕的谈话?还顺手把谢茂准备好的养神汤都端了出来。
“你应该还有虫族世界的记忆吧?”衣飞石突然指名道姓问刘叙恩。
刘叙恩迟疑地摇头:“师父是问哪一个虫族世界?”
徐莲低声说:“我记得。”
衣飞石没有问徐莲为什么会存在于那个世界,也没有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只问最关心的一件事:“在那个世界里,刘奕对君上做了什么?”
“他来不及做什么。”徐莲很直接地选择了替刘奕开脱,“不管处在哪个世界,想让君上吃亏都很艰难。那个世界君上真正的对手是巫常……与我。”
铠铠和刘叙恩看着不打自招的徐莲,神色都有点复杂。
衣飞石既然询问此事,就代表他不知情,谢茂也没打算对他透露。事实上,连谢茂也只知道罪魁祸首是常老祖,压根儿不知道这里边有徐莲什么事。
——他就这么老实地招认了。
“我要和徐莲单独谈话。”衣飞石清了场。
刘叙恩与铠铠再有多少好奇心也只能施礼退下,静室大门重新合拢时,徐莲低下头。
“刘奕做了什么?”衣飞石再次问。
倘若不是刘奕做特别过分的事情,谢茂绝不会找衣飞石告状。
徐莲原以为他必然要问自己,哪晓得他问的还是刘奕。
犹豫片刻之后,徐莲也不敢说得太露骨,很委婉地暗示了四个字:“雄虫珍贵。”
未来虫族世界的社会构建非常荒唐,最上层是掌握了顶级修真奥秘的人类修士,以常老祖与徐莲为代表。中间负责掌控一切的则是虫族,大部分虫族根本不知道主宰种族生死的,是与被自己殖民奴役的低贱繁衍物的人类同根同种的人类修士。
谢茂在穿越到虫族世界之后,以傀儡术打开了一条生路,后期为了进入虫族社会,他使用的伪装身份就是一只珍贵的雄虫。
雄虫作为虫族内的精神力者,对雌虫拥有极大的支配力,徐莲为何要强调雄虫珍贵呢?
雌虫总是会追逐雄虫。
刘奕不是雌虫,他根本就没有追逐雄虫的必要,徐莲也说过,刘奕根本来不及做什么,谢茂真正的对手是常老祖和他自己——那个世界的徐莲,是一只来自异星的雌虫。
静室的温度瞬间变得冰凉,一片鬼气森森。
衣飞石神色冷淡地盯着面前的小弟子,问:“阿叙没有那个世界的记忆。”
换句话说,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徐莲是瞒着刘叙恩的。他并不想让刘叙恩知晓。
他和刘叙恩都是记忆混淆,联手追杀谢茂,想要解救出恩师,又为什么要偷偷去到一条时间线上,独自对付谢茂,并不让刘叙恩知晓?他需要帮手时,宁可去寻已经被改过命的未来刘奕,也不想告诉对一切知根知底的刘叙恩,他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衣飞石曾经很奇怪,刘奕为什么那么坚信谢茂对他下毒手,想要追杀谢茂。
今天终于有了答案。主导一切的幕后之人,是熟知衣飞石和谢茂过去的徐莲。他若要撒谎蛊惑刘奕,刘奕如何能看出破绽?
“你想做什么?”衣飞石神色无比沉静,“说清楚,不使我冤枉你。”
徐莲低头道:“恩师不曾冤枉我。”
衣飞石许久都没说话。
他很体恤徐莲。到了这等地步,衣飞石都在替徐莲考虑,毕竟徐莲的记忆混淆过,对先生有不臣之心也情有可原云云。然而,他又很难回避这其中徐莲最真实的欲望——徐莲对君上不死心,但凡有机会,他都想布下天罗地网,得到这个失去了记忆的君上。
徐莲在虫族世界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师父,而是为了自己。
——他就是想要没记忆的谢茂。
彼时谢茂没有记忆,也没有圣人修为,被常老祖和徐莲支使蛊惑的刘奕联手逼得疲于奔命。
徐莲确实没有亲自出面,可他想要谢茂的命令和意图都很明显,负责执行的却是刘奕——这让谢茂越发地羞辱暴躁,穿越回来了也忍不住找衣飞石告状。
告状归告状,谢茂又不能说得太细。毕竟新古时代的刘奕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你先死,阿叙后死。”衣飞石很冷静地把一切都抠了一遍,“他的记忆是谁动了手脚?”
徐莲猛地抬起头来,嘴唇轻颤:“师父。”他眼神与声音都带了一丝哀求,“不是我。”
“徐莲。”
“师父,师父。”
“从前君上使我开府别居,偶然有机会谒驾,你都会尽量争取跟随。我拦着你了么?”
“……不曾。弟子谢师父玉成。”
“我再问你,何谓‘臣不谋君’。”
徐莲无法作答。
衣飞石将“臣不谋君”四字作为一生铁律,从不僭越。徐莲却没能做到。
衣飞石的底线素来很低,他从来不为徐莲爱慕君上一事生气怪罪,在当年局势那样紧绷的时候,只要徐莲没有继续骚扰君上,只是远远地观望,他都甘愿肩负起触怒君上的后果,带徐莲谒见。
可他不能容忍徐莲对谢茂的“主动图谋”。
你若求得君上垂怜,是你的本事,我绝不嫉妒。可你想要用外力强迫威逼君上,那就该死了。
徐莲在未来虫族世界所做的一切,已经触动了衣飞石那片绝不能碰触的逆鳞:“你是我弟子,亦是君上家臣。今日在此受家法处置,还是去面见君上,请他处置。你可自择。”
徐莲情知不能幸免,本也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欲望,答道:“愿受家法。”
他以二指截开眉心,洞开紫府,毫无遮掩地展示在衣飞石跟前。徐莲这样毫不设防,衣飞石只需要轻轻一缕指风,就能让他彻底魂飞魄散。
衣飞石指尖轻弹,猛地一道鬼气贯入。
徐莲只觉得紫府之中一片粉碎,剧痛从魂魄深处传来,却不是魂飞魄散的痛苦。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衣飞石,眼泪倏地落下:“师父?!”
这一道鬼气是斩前尘,衣飞石将谢茂彻底斩出了他的生命。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曾经让他最刻骨铭心的爱慕与欲求,就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很失望。”衣飞石说。
他给了徐莲第二道鬼气。第二道斩前尘。
——这一次,他将自己彻底斩出了徐莲的生命。
※
刘叙恩与铠铠进门时,徐莲已经被制伏在静室内,神色平静冷漠。
“今日将徐莲逐出师门,流放诸世界,万劫不得返。”
衣飞石不止下了口谕,还写了一道阴天子令,附于徐莲背心,一闪而逝。
下一秒,徐莲就要被投入轮回池,刘叙恩眼疾手快往他身上拍了一掌,留下一道真元灵气,就在徐莲消失的前一秒,那道属于刘叙恩的真元灵气又被衣飞石剔了出来,浮于半空之中。
徐莲已经消失了。
衣飞石亲自将他流放,不走任何鬼府程序,直入轮回。
“师父您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就算小师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该打打该骂骂,流放诸世界……也不是不行,万劫之后,总归要放他回来吧?!这让弟子以后怎么寻他?!”刘叙恩看着自己那一缕飘在空中的真元灵气,有点崩溃。
徐莲不愿去告诉谢茂,他才是当初在虫族世界的幕后之人,衣飞石也不打算把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四处宣扬。若非徐莲有剖身替死之功,单凭他设计图谋谢茂,犯在衣飞石手里就必死无疑。
“我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你要寻他,”衣飞石伸出手,“交回传承,自出门去。”
刘叙恩顿时噤若寒蝉。
“你回去吧。”衣飞石吩咐铠铠。
铠铠有些害怕:“主子,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衣飞石将玉翡剑看了好几次,重新收归小世界。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捧着玉翡剑去找谢茂请罪,为自己课徒不谨内疚惭愧,为谢茂在虫族世界所受的欺辱诚惶诚恐……他如今仍旧会为谢茂的遭遇难受。可他不会让谢茂再难受一次。
他知道谢茂不会喜欢自己身承玉翡之锋,血肉支离。
所以,他打算离开静室,回到谢茂身边,最好躺在谢茂的怀里,被谢茂亲死过去。
第823章 两界共主(223)
谢茂本是一片好意,想为衣飞石与刘奕说和。
哪晓得刘奕跟衣飞石的心结是否解开尚且未知,让衣飞石伤心多年的徐莲□□脆利索地放逐了。
就这么……放逐了?
这情势变幻太快,谢茂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衣飞石不肯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茂好奇心也不算特别强,只当衣飞石已经“成全”了徐莲。
说到底,徐莲当初暗恋君上,又被君上顺水推舟赐死,折腾出这么多事,衣飞石再是不爱喝醋,绝不会误会猜忌什么,谢茂也不想和徐莲离得太近。
他之所以对徐莲态度和蔼、再三劝慰,看的全是衣飞石的情面。
若非衣飞石想要徐莲好好儿活着、侍奉膝前,谢茂根本都不记得徐莲是谁。
现在衣飞石主动放逐了徐莲,谢茂瞧着他情绪虽有些不好,却没有反复挣扎之意,可见态度坚决并不纠结,也就不曾再三追问,更没想过多管闲事去帮衣飞石把徐莲追回来。
他暂时搁置了公务,一心一意陪在衣飞石身边,确保衣飞石情绪稳定。
——衣飞石将谢茂和他自己斩出了徐莲的生命,却没有将徐莲斩出自己的生命。换句话说,徐莲已经失去了对他和谢茂的感情,他对徐莲的感情却还清晰地存在着。
师徒是修士最重要的关系,衣飞石放逐一个徐莲,比凡人死了亲生儿子还要惨烈几分。
二人在修真大学关门休息了两日,谢茂想着反正徐莲被放逐了,衣飞石不需要天天去给他修补神魂,还死守在屋内做什么?不如出门散散心。他带着衣飞石去丛林野游。
杳无人烟的十万大山中,仅有蛇虫鼠蚁、野兽怪奇,对常人来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谢茂与衣飞石逛着就跟自家后花园一样,衣飞石负责打猎膳食,谢茂则四处搜寻奇珍仙迹,顺手炼些小玩意儿。
当野人的乐趣在于幕天席地,两人放纵了近二十日,方才回到京市。
徐以方的画展就在当日开展。
谢茂和衣飞石清晨还在十万大山里来了个早间锻炼,离开时顺路嗦了一碗螺蛳粉,赶到展馆时已经是上午近十点,门前已然排起长龙,挤得水泄不通。
“得亏现在能把车收兜里。”谢茂左右看了一眼,展馆附近曾经有数千个车位,现在停车场大部分都已经被拆了另作他用,前来看展的客人们也都是使用迷你车模,极大地方便了交通。
不过,没有车子打挤,前来展馆捧场的人还是太多了。
谢茂觉得亲妈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这场馆哪里够用?排队的人都绕了三圈了。
他俩也没烦恼该怎么进去。
殿前司的护卫侍从已经迎了上来,很快就替谢茂清了一条路往内。
——谢茂和君上不同,他打从离开谢朝就野惯了,虽不反对殿前司跟前跟后,可也没打算对殿前司多加照顾。殿前司的侍卫跟不上他的脚程,天天被甩在半路,几个司务每天上班都从崩溃开始。
这回谢茂带着衣飞石去十万大山里野了快二十天,殿前司连他具体在哪儿都找不到。
只是听说徐以方发了帖子,谢茂很肯能会在画展当日现身,徐宝妍就带着人马来蹲守了。
“怎么堵了这么多人?”谢茂这句话带了些责备。
以徐以方目前的身份,她要办画展,哪怕筹备时再低调,展前也只给业内发了帖子,前来捧场的各方面大佬还是络绎不绝。这一波客人是来走人情的,对徐以方展出的画作没什么兴趣,徐以方也没打算挂牌卖画,她不缺钱,开画展完全是为了分享。
——她画得那么好,当然展出给更多人看。难道只挂在家里,传给后人?
所以,走人情就是来送花篮送彩条送吉祥话,大佬们也不必去看画买画。
按道理说,这部分走人情的客人离开了,留下真正欣赏画作的粉丝、爱好者,业内同行,大家松松快快地看画,聊一聊创作理念与技法,彼此都开心。
现在大佬们在里边看画,真正慕名而来的同好、粉丝在外排队,就是殿前司失职。
殿前司确实没有替徐以方工作的司职,可谢茂要怪罪他们不给亲妈服务,守着展馆都不知道维持秩序、把徐以方照顾好,殿前司难道还敢说,她的事不归我管?
徐宝妍有些苦恼地说:“那得怪姑太太的画作太有吸引力了啊,原本按照计划,观展者从入口到出口至多需要四十七分钟,这是认真看画的流速。若是走过场,八分钟就看完了。哪晓得这批人送了花篮跟着姑太太进门,现在都没出来。”
换句话说,本来走马观花、刷脸熟的这波客人,并没有八分钟速刷。
为了维护观展环境,展馆采取了通行的限流措施,前面客人没出来,后边就不能放人进去。否则好好的展馆挤成菜市场,也没办法好好地看展了。
现在那一批预计很快就会离开的客人们没有如期离开,导致大量真正前来观展的客人无法如期进入,不得已在门口滞留。这种情况下,没有得到徐以方的授权,殿前司能做的事也很有限。
展馆里做了限流,人还是很多。
谢茂曾以为这波人都缠着徐以方不放,事实上馆内情形并非如此,来访的客人都三三俩俩地站在画作之前,徐以方那张自画像的跟前观众最多,许多人都已看得入了迷。
“画境入道。”衣飞石轻声说,只怕惊动了正在顿悟的这批观众。
如今正是全民修真的时代,能赶在第一波被徐以方送进展馆的客人,本也是各方面势力的佼佼者,寻常人不修真入道也罢了,位于金字塔顶端的这一撮人哪怕天资再差,砸钱托关系延请名师也要踏上修行之路。因此,这一拨客人里,90%都是修士。
谢茂与衣飞石都是圣人修为,见到徐以方的画作时也有些心旌激荡,何况这批入道不久的修士?
“我……我突破了!”突然有人惊喜地说。
马上就有工作人员对他做出噤声的姿势,连哄带拽地把他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别打扰了其他正沉浸在思悟中的修士。
徐以方在助理的陪伴下匆匆赶来:“飞儿,茂茂。”
见谢茂和衣飞石都看着前面围着她那幅自画像的修士们,徐以方无奈又欢喜地轻叹一声:“谁知道就遇上这事了……咱们换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三人在休息室找了张椅子坐下,殿前司很利索地封锁了四周,谈话很方便。
“不是您计划中的事?”谢茂问。
“我身边没有刚入道的修士。”徐以方解释,“我入道时间也不长,这几幅画也只对入道不久的修士才有作用。此前都没有发现会如此特殊。”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完全是个机缘巧合。徐以方身边都是高阶修士,没发现她的画有问题。
这第一批客人确实大多数都对画作艺术不怎么感兴趣,纯粹就是来刷脸混亲密度的。可他们再是用心不纯,到了展馆看到了徐以方的画作,突然进入顿悟状态,马上就要突破……徐以方也不能用“你们不懂艺术”的名义,把他们强行赶出去,放真正的同好粉丝进来。
“我已吩咐拿了新的请帖和礼品券去外边疏导了。这几幅画若真能使人进入顿悟状态,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徐以方话音刚落,衣飞石已经站了起来,快步离开。
徐以方愣了一秒,马上跟了上去。
赶到展厅时,自画像前顿悟的修士们平静、秩序,完全不被任何人打扰。然而,有一个展厅放的都是谢润秋的画像,还有一些记录了徐以方精神病发作状态下见过、残留记忆的画作。
这些画作同样富有感染力,也有不少观众站在画前,进入了顿悟状态。
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修士受了画作中谢润秋的困扰,无声惨叫着跪在地上,颈上青筋暴起。
几个工作人员想要上前摁住他拖走,衣飞石身边突然发出一丝清脆的铮鸣。
玉翡剑铮鸣。
这声音将附近几个陷入负面顿悟的修士都惊醒过来,个个疯狂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被工作人员围拢的胖修士也瞬间清醒,虚脱地瘫软在地上。
徐以方匆匆赶来:“这是怎么了?顿悟也有风险么?”
谢茂苦笑道:“您这画展只怕是真得从长计议了。”看自画像顿悟也罢了,看着其他几幅带着负面情绪的画作就差点遁入心魔,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国□□件。
衣飞石已经把几幅作怪的画作都收了起来,他看过徐以方的画作,在展厅里转了一圈,该收起来的全都收了起来,这才说道:“这几幅画您收起来。日后修行精深了,这几幅画都能作伤人之用。”
徐以方将画作接过,又把其余几幅吸引了修士的画作都数了一遍,说:“这只怕不单是我的功劳。这几张画在开展之前曾被人借走。”
谢茂竖起耳朵:“谁?”故意在徐以方的画展上搞事情?这是想死了。
徐以方将画纸从镜框里往上提了两公分,众人才发现在条框遮盖之下,有一行很小的字——
衣小书到此一游。
……
手段绝妙,措辞极土。
衣飞石也找了一幅画往上提了几公分,这一行字写的是——
谢小毛到此一游!
铠铠到此一游。
苏的妹妹·玛丽·容到此一游!
小木到此一游。
……
谢茂手里拿着最后一幅画,拇指遮住了XX到此一游的XX二字:“你们猜是谁?”
徐以方微微一笑:“小慧?”
谢茂摇头。
这几个明显都是长年不长脑子的小东西,搁八年前,石慧、刘奕或许会参与这种可笑的活动,现在年纪大了,也和毛绒绒、书灵等长生不老的小东西玩不到一起。
衣飞石将这一行名字翻来覆去念了一遍,家里还有谁能完全支持这群混世魔王?
“童画?”
谢茂将挡着画作签名的拇指轻轻挪开,果然是张牙舞爪的“童画”二字。
童画到此一游。
第824章 两界共主(224)
谢茂和衣飞石去十万大山里当野人,身为秘书长的容舜必然承担更多公务,忙得几日没着家。
工作再忙,徐以方的画展也必须出席。容舜准时带着花篮去捧场,自家人不必多客气,徐以方也知道容舜多劳累些,自家儿子就少辛苦些,与容舜打过招呼之后,就让容舜自去忙工作了。
“你要看画还不简单么?今年阿姨给你们家画一张全家福。”徐以方和容舜一家都非常亲近。
容舜的长女容苏苏打在娘胎时就受徐以方照顾,落地更是徐以方亲自看顾教养,次女容玛丽出生时,徐以方身体状况不好便没能继续照顾。孩子大一些了,苏苏就会带着妹妹去徐以方家里窜门。
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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