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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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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茂则在考虑,如何离开游戏。
如果说进入游戏的仅仅是灵魂,这种状态和他进入虚拟修行很相似,肉身很可能就在外面。然而,进入游戏的方式不确定,想要自动脱出找不到目标点,这就使得脱离变得漫无目的。
“奇怪了大佬怎么不需要ROLL点吗?我怎么直接捡包裹里了?”破烂战士不好意思地停下手。
神装一旦拾取就自动绑定,想交易都不行。他示意谢茂自己捡。
【紧急停服公告:检测到数据异常,5分钟后开始停服检修,具体开服时间请留意官网公告!】
“停服……大佬,这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你这么厉害是个BUG啊?”破烂战士说,“大佬你捡不捡啊?还有5分钟就停服了,不捡东西全没了,这么多神装多可惜……”
“你捡。”谢茂说。
他已经掌握了随便改变装备属性的法则,对捡装备哪还有什么兴趣?
他在意的是,停服会改变这个世界吗?他是会在游戏世界里继续生存,还是被迫离开游戏世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破烂战士开始拼命捡装备。
黑骑机甲战士死亡后,爆出不少好东西,除了神装之外,还有顶级紫装和一些首饰、材料,破烂战士的包裹根本装不下,他开始把一些急救包、饮食、回城卷轴、随机移动卷轴扔出来。
谢茂对这些东西比较好奇。
他把破烂战士丢出来的日常用品捡起来,一一研究,很快就掌握了回城和瞬移机制,又转而开始研究游戏里玩家数据中饥渴与休息、能量的关系。
【紧急停服公告:检测到数据异常,30秒后开始停服检修,具体开服时间请留意官网公告!】
“马上停服了你不回城吗?我要先回去了!”破烂战士点开一个回城卷轴,“大佬,我游戏ID是鱼儿水中有,你要是没有被当成BUG清除掉,有空上线来找我分钱!我一般都在中央城西北的小酒馆。”
刷,破烂战士消失了。
谢茂依然坐在遍地死去的机甲之上,等待着停服的一刻。
停服倒计时:5、4、3、2、1……
谢茂仰起脸,看着明亮高远的天穹,刹那间,世界变成一片虚无。
他感觉到一股剧烈撕扯的力量,把他抽离。
果然离开了。
※
和游戏里的世界不同,谢茂回到肉身时,眼前一片湿冷漆黑,缺乏光源。
他似乎被人藏在某个黑暗狭窄的地方,隔着一个堆满了东西的货架,他能看见一扇门,门缝里透出灯光,想来外面应该是晚上。他所在的屋子不算小,可是,他被藏在货架后面,身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硬邦邦的,一袋一袋堆着,还算平整。
在他颈后枕着一些带着尘朽味道的织物,又像是清洗后遇见下雨天没能彻底晾晒的味道,混合着屋子里带着消毒水或者洗涤剂的味道,逼得他有点想吐——
为什么恶心想吐?其实也说不好到底是因为什么。
谢茂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他的骨骼没有问题,经络也没问题,然而,浑身上下的肌肉都似乎过度紧张全部崩断过,现在每一寸都在疼痛。那是一种不剧烈却无时无刻不让人发疯的痛楚。
谢茂顾不上这点痛苦,找回身体记忆之后,第一件事仍是抚摸心口,想确认衣飞石的下落。
然而,没有。
身上依然没有那件记忆中的铠甲。
……是小衣把我藏在这里的么?谢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个世界。
他试图通过青玉简空间寻找衣飞石,才动念引动真元,脑子里嗡地一声,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脸上暖烘烘的湿意所唤醒。
谢茂睁眼只能看见抵在眼角的那盏小灯,也许是灯,也许是个手电筒什么的,谢茂无法判断。光源离得太近了,让他觉得刺眼。一块热烘烘的毛巾在他脸上温柔的擦拭,察觉到他脖子微微后缩,试图避开抵在眼角的光源,替他擦脸的人连忙把那盏小灯挪开,放在了更远的地方。
这一瞬间,就让谢茂真正看清楚了这间屋子的全貌,以及正在照顾自己的人。
这是三面都摆放着货架的杂物间,他被安置在其中一面货架的后面,小心地隐藏起来,在身边照顾他的则是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年轻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毛巾,手旁还有一个小碗,装着流食,是粥或者汤之类的东西,见谢茂醒来,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大门。
“我的丈夫今天回家了,你委屈一下。明天就让你出来。”这个男人近乎耳语地说。
谢茂对这个所有男人都有老公的世界相当不解,不过,这男人并没有给他多询问的机会,喂他吃了一碗完全没有味道的汤,很快就把货架推回原位,提走了小灯,离开之后,谢茂还听见他咔嚓锁住了大门。
谢茂对此时的处境一头雾水:救人难道是件见不得光的事?我受了伤不该送我去医院?这鬼地方的警察是不是已经彻底失业下岗了?最重要的是,你的丈夫会吃人吗?你怕成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老谢:你丈夫会吃人吗?
悲惨小主夫:会啊。
第489章 两界共主(3)
谢茂的处境比较难堪。他的骨骼经络都很健康,肌肉似乎受到了某种伤害,处于紧张状态,一直在揪疼。这使得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连起码的维生机能都不太自然。
想要打开随身空间取药疗伤,也确实能够感觉到随身空间的存在。
然而,真元不能动。
他稍微运动真元,脑子就轰地一声炸开,瞬间失去意识。
折腾两次之后,谢茂再醒来时,门缝里透出的光亮已经变得昏暗。
大约是外边关闭了主光源,仅留了几盏通道灯。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试图通过感觉此时天星流转的变化来确定大概时间。气在生发,即将茂盛。现在应该是寅时将尽、卯时将兴的时候,也就是凌晨五点左右。
天亮在即。
谢茂对付着浑身造反的肌肉,试图勉强坐起来,努力了许久,终于成功!
他的努力也就仅止于此了。坐起来很困难,面对挡在身前的货架更困难。货架的底层堆满了家庭装洗涤剂、消毒剂,中上层则是各类漂白剂、芳香剂……满满当当一架子,起码几百斤重。
哪怕货架底下安装了滑轮,推动货架依然需要相当的力气,谢茂只能看着干瞪眼。
——朕有手有脚,能走能跑,有朝一日居然被一排毫无杀伤力的货架堵在小黑屋里出不去,这经历说出去谁能相信?!
和货架较劲半晌之后,谢茂积攒了半晚上的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不得不瘫回了垒在货架之后的粮食袋上,无奈地喘气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开始有动静。
和谢茂想象中的不同,门外似乎是个大家庭。他听见好几个人放轻脚步行走的声音,外面的人开始结伴洗漱,准备早餐,似乎还有人在打扫卫生,整理房间。
杂物间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只有那扇门底下的门缝。
“松哥我去拿松饼粉,”一个男孩的声音越来越近,谢茂听见他拧了拧门锁,“松哥你锁门啦?”
谢茂从这稚嫩的少年声气中听出了一丝恶意,他立刻意识到,也许这少年发现了自己。
这是一次故意拆穿的试探。这少年要在清晨所有人都清醒之后,故意把谢茂掀开在阳光底下,让所有人知道,有人把他——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藏在杂物间里。
谢茂左顾右看,发现这鬼地方还真不适合藏人。三面都是墙,连扇窗户都没有,一旦把货架挪开,毫无遮挡之处。这哪里是杂物间?简直是个保险箱。
没等他找到藏身之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接了话:“我来拿吧。”
是昨天给谢茂送汤的男子。
谢茂只能尽量把自己藏在货架上垒起的各种洗剂背后,只要不把货架搬开,大概就看不见他。
门锁被打开了。
少年急切地冲了进来,啪地打开了杂物间的顶灯,清冷明亮的灯光霎时间照亮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强烈的光线让习惯黑暗的谢茂深觉刺眼,不禁嘀咕,你们家很有钱吗?杂物间弄这么大的灯干什么?蹲在里面挑土豆里的霉点子?
“松饼粉在这里。那边是清洗剂。”年长的男子提醒说。
少年故意走到谢茂藏身的货架边张望,挪动一桶沉重的芳香剂,说:“洗衣房没有洗涤剂了。我给阳哥带一桶去。”
“那是芳香剂。洗涤剂在下面一层。”年长的男子声音越来越近,谢茂听见他的脚步声,他缓缓逼近少年,少年似乎有了一时的胆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货架上。
“你这样还未生养的小男孩,夫主从不让你做家务活,分不清楚洗涤剂和芳香剂就算了,了不起报废几件衣服,你说要做松饼……”
谢茂听见哐当一声,是少年脑袋狠狠撞在货架上的声音,少年似乎想要呼叫,被人捂住了嘴。
年长男子压低嗓子:“放错了食材,毒死了夫主,大家都要陪葬!——想明白了吗?”
那少年终于挣脱开去,怒道:“你敢打我,威胁我!我要告诉老公!”
恰在此时,谢茂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道法运转的气息,这是隐身咒的法则。
他抬起头,发现昨晚给自己送汤的男子一只手抵在货架上,手心里一枚隐身符号,一瞬而逝。
——这可太奇怪了。大凡华夏修士使用隐身咒,要么捏诀念咒,要么焚纸烧符,这种使用符号做法的流派,在谢茂的印象中独属于海族,但是,海族的符号和华夏道术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分支。
这手心印出的隐身符号居然是华夏道术与海族符号的结合体,书写规则完全符合谢茂的思维方式。
外面已经闹了起来。
少年捂着被撞起大包的后脑勺,砰地关上杂物间的大门,顺手把门反锁。
他也算聪明,就算告状也得留住赃物,出门前把谢茂和那年长男子一起锁在了杂物间。
谢茂一声不吭,站在货架前的男子也没有说话,没多久,果然听见那少年在门外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说:“苏青松,你等着!”
待那少年走远之后,苏青松隔着几罐芳香剂,对谢茂做了个“千万噤声”的手势。
谢茂知道在隐身符的作用下,自己做任何动作外面都看不见,也就懒得点头了。肌肉疼。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房门再次打开。
谢茂瞳孔微缩。
虫族!
来人是一个典型的虫族雌性,超过两米的身高,冷峻彪悍的外形,宛如白玉般的英俊脸庞上透着娇艳欲滴的虫纹。虫纹,代表着他是一个尚未与雄性婚配的雌虫。这在虫族社会很普遍,掌握着至高精神力的雄虫极其稀少,以至于大部分雌虫都无法顺利嫁人,只能通过殖民地的人类繁殖下一代。
在谢茂的未来记忆里,虫族已经被人类打跪了,老老实实偏安一隅,苟延残喘。
他不知道那记忆是真是假,但是,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在新古时代时,距离虫族降临蓝星还有整整一万七千年时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来到了一万七千年之后?还是去了某个已经沦陷的原本星?
这只虫子仅仅站在门口,身穿银灰色军装,冰蓝色的双眸透着无情与冷漠。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在乎这群替他产卵生育的人类妻子,哪怕人类看上去和雄虫极其相似,可人类毕竟不是虫族——是低贱的孕体,虫卵暂时栖息的容器。
“苏,周说你在杂物间私藏了一个健康年轻的人类。”虫子冷漠地说。
苏青松双手交叠扶膝,单膝跪下:“夫主日安。周在撒谎。”
“沈,纪,检查杂物间。”虫子命令。
立刻就有两个年纪和苏青松差不多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挪开货架上的所有物品,彻底仔细地检查。
谢茂并不害怕他们挪开货架,苏青松的隐身符号虽然印在货架上,施用对象是他,哪怕货架被挪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他比较头痛的是,万一挪开货架了,这俩人还要检查他身下的粮食袋呢?
要知道隐身咒是个障眼法,能够骗过人的眼睛,并不能真的把谢茂变去异次元。只要这两人伸手一摸,大概就能摸到一个“看上去并不存在”的胳膊腿儿什么的,那就彻底露馅儿了。
在三面货架都被搬开检查之后,这间一览无余的杂物间看上去已经彻底清白,跪在地上的苏青松低声说:“夫主,很抱歉又让您为妻妾之间的琐事费心了。”
虫子冷哼了一声,说:“这不能抵消你的过错。”
随着虫子说话,正在检查杂物间的沈和纪都停下动作,回到一边规矩地低头站好。
“请您责罚。”苏青松声音越发地低了。
“你们的职责是繁衍后代,善妒是最大的犯罪。我容忍了你们两次,圣人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能原谅你们第三次。周向我告状,我已经摘掉了他的性器,把他重新放回民政局繁衍课,你也一样,你得回民……”虫子用了个完全错误的典故,可是,没有人纠正嘲笑他。
苏青松连忙抬头,说:“夫主,我有蛋了。早晨起来才做了测试,刚刚十五天。”
虫子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好的。你有蛋了,你可以被赦免。”
说完这句话,虫子转身离开。
虫子并不关心怀上蛋的苏青松,对于虫族来说,繁衍确实很重要,可是,雌虫心目中的婚配对象仅限于雄虫,人类不被视为家人。
他们和人类只能生育出雌虫,这些虫崽儿对雌虫来说,更类似于一种资产,拥有虫崽儿之后,他们可以向帝国申请补贴和福利,未成年和成年虫崽儿的数量则是雌虫必要的晋升资历。
虫子们重视自己的财产,可不会对着财产嘘寒问暖。谁会那么做呢?
沈和纪都和苏青松一样单膝跪下行礼:“恭送夫主。”
直到虫子走远了,沈才冷笑着站起来:“松哥,能耐呀。两个月就把周舟弄走了。”
纪看上去性子比较软,叹了口气:“小舟被摘了性器,送回民政局也匹配不到好人家了。”
苏青松目无表情地站起来,看着满脸挑衅讥讽的沈,狠狠一脚踹在沈的胸口,生生把沈踹出了门!
“要不是有了这个蛋,今天我和你的小舟弟弟一起废了。你冲我耍什么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只想着争风吃醋,被个虫子日爆菊花你爽死了对吧?我死了你是能多生几个蛋多吃几碗饭?妈的贱不贱!”
苏青松气彪了还要上前暴揍,被纪一把抱住:“松哥,松哥别和他一般见识……”
平时苏青松都是老好人模样,跟谁都不当真,今天和周舟起冲突也是私底下,面对虫子时,他又是一副乖顺老实的模样。沈平时挤兑惯了,自认为宅斗剧本里少了周舟这个年轻貌美的同盟,忍不住拿苏青松讽刺一句,实际上说话也不狠毒,哪晓得苏青松就爆了。
沈看着苏青松纤细的身形,都不敢相信他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偏偏苏青松肚子里还有个蛋。
“疯子。”沈见势不妙,赶忙爬起来跑了。要是把蛋打碎了,他和苏青松都要倒霉。
纪才慢慢松开苏青松,哄着他回去休息。
……
谢茂躲在货架后面看完这一场大戏,叹为观止。
虫族奴役人类,以人类为繁衍的容器,这个世界的人类居然就这么妥协了?欢欢喜喜地嫁给雌虫当老婆,几个老婆之间还争风吃醋搞宅斗?这一家子,看上去也就苏青松是个正常人。
幸亏救他的是这个正常人吧?
不过,谢茂现在也面临了一个曾经困扰过容舜的窘境,那就是,人有三急。
第490章 两界共主(4)
谢茂很感谢负责搜查杂物间的沈,因为他搬开了挡在谢茂身前的货架,未能及时还原。
急着上厕所的谢茂显然没有随地解决的气魄,他听见门外安静之后,再度努力坐了起来,龇牙咧嘴往门口挪——浑身肌肉类似于拉伤的紧绷丝毫没有减弱,谢茂根本控制不了面部肌肉,负责身体机能正常运行的各个维生系统的肌肉也在造反,若非在新古时代修行了两三年,这会儿已经憋死了。
感谢几位宅斗选手都没有顺手关门的习惯,苏青松又是被纪哄着离开的,杂物间的大门敞开着。
谢茂花了五分钟才慢腾腾地挪到了门边,终于看清楚了外面的布局。
这是个半明的地下室,对门是间无人居住的寝房,斜对角就是洗衣房和洗浴间。谢茂慢腾腾地挪出来,宛如半身不遂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挪进了卫生间。
谢茂坐在马桶上想杀人——
浑身肌肉在造反,全部处于紧张状态,导致他根本上不了厕所。
可怜谢茂在厕所里蹲了半小时,各种办法都想尽了,始终拿自己调皮的肌肉没办法。
谢茂正抓狂的时候,一个轻快的脚步声踏踏下楼,来人哼着愉悦的小曲儿,先把杂物间的大门锁上,又拧了拧洗手间的门锁。锁上了。来人在门外嘀咕:“谁呀?”
谢茂目无表情。
“松哥和阳哥在做饭,越哥在浇花,小舟在产房,呃,只剩下我了吧?风吹上的?”门口的年轻男子挠挠头,在洗衣房的橱子里找到卫生间的钥匙,咔擦咔擦开门,“我的秘密基地!当当!”
进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穿着素白色的家居服,看上去更类似某种清修的宗教人士。
他打开厕所门走进了,反手又把厕所锁上了。
谢茂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一边。
这间下人或保姆使用的卫生间并不算大,除了淋浴房就是马桶,洗手台都安置在门外。
隐身咒只能让外人看不见谢茂,考虑到自己此时连一排货架都打不过,谢茂也不想攻击面前的年轻人或是弄出什么响动被瓮中捉鳖。谢茂找了个角落站着,心头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这时候开门离开,眼前的年轻人就要目睹一出“鬼开门”的大戏了。
很意外的是,这人并没有出恭的打算,他放下马桶盖,坐下来,背靠着水箱,深深舒了一口气。
谢茂看着他清俊的脸上显出疲惫之色,进门时的热情洋溢都在刹那间消散,他闭着眼身体后仰,过了差不多三分钟,他这一口气才缓了过来。随后,他解开自己的家居服,胸膛、肚腹上都是重重叠叠的瘀伤,有几处伤口深而重,他很爱惜自己地用手轻轻抚摸,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膝盖上。
谢茂知道这是为什么。
雌虫在交配时会陷入躁动状态,也可以称之为发情。只有雄虫独特鲜活的信息素才能使暴躁的雌虫安静下来,变得温顺服从。人类显然没有这种信息素。
所以,雌虫和人类交配产卵时,占据了绝对武力优势的雌虫很容易弄伤人类。
这人躲在地下室的卫生间里抚摸着自己的伤处默默哭泣,躲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擦擦眼泪,穿好衣服,又打开卫生间的大门,洗了把脸,哼着小曲儿欢快地走了出去,口里还嚷嚷:“松哥吃饭了吗?”
……你还真是想得开哈?谢茂重新掀开马桶盖,坐了回去。
妈哒,就不信活人能被尿憋死!
三个小时之后。
谢茂头疼地走出卫生间,开始在那间半明的地下室里打转。
这层地下室就像是集体宿舍,有八间装修一致的小房间,全都半掩着门,似乎无人居住。共用的洗衣房、卫生间、洗漱台,共用的健身房、小客厅。顺着小客厅往南走,可以看见温柔的阳光。
一直浑身肌肉紧绷上不了厕所的谢茂,在看见这一缕阳光时,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而是,他的身体和这个世界变得格格不入。
仗着隐身符号还未失效,谢茂试着走出小客厅,走到外面晾晒床单和书籍的院子里,呼吸南来北往的风,感受风中带来的水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个世界确实不对劲。
“你好。”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谢茂霍地回头,看见了那只原本应该离家的虫子。
那只虫子长得确实很英俊,白得如同玉石的肤色在阳光下越发剔透,看上去就似一尊玉人。他就站在谢茂背后的阳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谢茂,并不受隐身符号的混淆影响。
谢茂左右看了一眼,不远处摆着茶桌和椅子,也许是这家人下午晒太阳聊天的地方。
他浑身上下都疼,拖着沉重的步伐,把完全不听使唤的身子扔进了椅子里,恰好和虫子对视。
“你不是这个星球的人。”虫子肯定地说。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谢茂,证明他确实能看见谢茂的存在,并非施用诈术。
谢茂眯着眼,开始看天上流逝的白云。
有了模拟修行的经验,谢茂很善于发现并利用世界规则。
真实世界和游戏世界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前者能量大,后者能量小,想要肆意修改真实世界的“数据”需要非常强大的修为,修改游戏世界的数据就简单多了。
谢茂当然不可能像在游戏里一样把攻击视野的NPC全部修改死亡,但是,他可以寻找真实世界的法则和规律,使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利用法则,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管你来自哪个星球,这里是我们夷拉屠族的殖民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虫子始终目光冷峻地盯着谢茂,举起两根手指,“一,留下来给我生蛋。我会给你一个身份。”
“二,去民政局繁衍课登记,给无数个低等虫生蛋,生到死为止。”
傻逼虫族脑子里只有生蛋生蛋繁衍繁衍,和你们没有生殖隔离真是人类最大的不幸。谢茂翻了个白眼,已经从漂浮来去的五行中寻找到了天衡被修改的地方。
虫族是个很彪悍的种族。
能打能杀能征服,也能修改人类的基因谱,对人类进行改造,使人类变得适合繁衍雌虫的后代。
这些都是谢茂未来记忆里就有记载的事情。
让谢茂意外的是,这里的虫族居然能修改天衡?!
须知世界之初是一片混沌,先天之炁运行阴阳,天地始生,日月乃行。
伏羲演先天八卦教化天地之奥妙,文王做后天八卦明万事之体用,先天八卦讲的是世界存在运行的真理,后天八卦则完全依靠商周时华夏地理而行乾坤,也就是说,后天八卦这玩意儿在华夏得正着用,到西方世界就得反着用,总而言之,活学活用。
新到一方世界,观其天衡,理其阴阳,八卦的方位很可能就得重新排列,否则万事不准。
谢茂能感觉到这里就是蓝星,他使用的就该是地球上的修行方式,不用做任何修改。
——这虫族牛逼之处在于,它们把天衡修改了!
虽不至于倒阴为阳那么恐怖,四时风水也皆齐备,然而,这里的天衡对修者不利。
任何修行人处在这一方世界里,都会和谢茂一样,浑身肌肉紧绷,无法完成最基础的维生程序,比如说,心肌紧缩不放,直接就死了。
这种修改太出人意料了,谢茂自认见多识广,也被这种操作惊成了土包子。
怎么可能做得到?就算小衣是阴天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修为,去修改一方世界的天衡!这直接就是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法则。
小衣……
谢茂不知道衣飞石在哪里。
他只知道,衣飞石把他保护得很好,他在穿越过程中没有受到一丁点儿损伤。
让他行动困难的,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如果天衡会限制他的行动,必然也会限制衣飞石。修为越高,就会被限制得越惨。衣飞石化身铠甲保护他,又莫名其妙失踪,这个世界又显出了如此恐怖的实力,谢茂一向沉稳自如,此时也有些慌。
“人类,你想好了吗?”虫子再次提醒,冷峻的声音始终充满了耐性。
他确实是只很有耐性的虫子。既然隐身咒对他无效,只怕在杂物间他就看见了谢茂的存在,然而,他能耐着性子走出去,看着苏青松和沈争执,甚至他能潜在暗处,慢慢地等着谢茂走出杂物间,等谢茂在卫生间里蹲上三个小时,一直到谢茂踏出地下室,他才开口。
他一直在观察谢茂的行动。
他要确认谢茂是不是奸细,或是混入家庭的反抗军。
当他发现谢茂确实对这个世界充满迷茫时,他确认了,这是个异星旅人。
——虫族不和宇宙中任何联邦、联盟签订协议公约,也从不加入任何组织。他们喜欢什么,就去抢什么,看见哪里丰饶肥美,就去哪里殖民。协约是懦夫的代名词,虫族只信奉铁血与胜利。
宇宙里没有任何种族能与虫族比肩,虫族最尊贵,除了虫族,其他种族都是奴隶和牲畜!
所以,哪怕突然出现的谢茂没有蓝星身份,不是殖民地土著,虫子还是决定奴役他!
人类修士生下的蛋通常更健康,更有可能通过精英选拔,他需要一个精英虫崽儿,这关系到他的升迁,决定着他的前程。可是,合法的人类修士轮不到他这样的低等军官享用,非法的人类修士几乎绝迹,今天撞大运遇到了谢茂,虫子认为自己捡到宝了。
“人类,你必须给我生蛋。”虫子重复道。
谢茂轻轻吐出一口气。
寻找到天衡被修改的不谐之处后,他当然没有把天衡改回来的能力。
——改不了天衡,还改不了自己吗?
尽管这种改动非常痛苦,修行多年的法则说变就变,肺金变肺水,肾水变肾木,心火变心土……可是,不变就要被尿憋死,还要给个傻逼虫子生蛋,你说变不变?
变,变,变,朕服了行不?!
谢茂脸上一阵青白金红交错,七窍迸出鲜血,看上去就像死了一般。
虫子脸色陡变!
这个人类和所有野生非法的人类修士一样,开始七窍流血,他要死了!
我的精英虫崽儿,我的晋升希望!
虫子展开背后刀翼,修长冰冷宛如刀锋的翼翅遮天蔽日,挥舞着从楼上飞下。
谢茂倏地睁开眼,眼角犹有点点渗血的痕迹,衬得双眸血红。几乎是在虫子展翅飞出的同时,他左手置于面前,右手藏在左手之中,刷地抽出一柄看似玩具的雷击桃木剑,轻盈上跃,纵于高天,快刀割肉的声响恐怖响起——
谢茂一手持剑,一手拎着虫子的两只巨大刀翼,轻盈地站在阳台上。
他将手里刀翼上下打量:“不错不错,刚好给小衣炼一套翼装。”
失去刀翼的虫子白着脸滚落在地,浑身上下都是虫血。他冷峻英俊的脸上一片肃穆,依然没有半点愤怒焦躁的情绪,完全不负雌虫“虫型兵器”的美誉。
“你是解放者。”虫子冷静地说。
谢茂想了想,说:“我不是。不过,我很多兄弟都是解放军。保家卫国这活儿太高大上我可能做不了,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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