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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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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谢茂当做“行军饭盒”的蔬食全都是好东西,不仅美味饱腹,还能补益精神。
衣飞石吃了一顿饭,忙碌了整天的疲倦都消解了不少,刚才觉得身体有些沉重,吃完就精神了。
他如今打不开小世界,收拾好饭后垃圾不知道该往哪里扔——这些东西是可回收的,装着盒饭、炖汤的器皿都是小法器一件,绝不能让现世的普通人捡走。
见衣飞石为难,谢茂顺手将他打包好的垃圾收回随身空间,不过,并未提把青玉简还给他的事。
衣飞石不敢也没脸问。
谢茂给他祭炼青玉简作护身之用,正经挨了几次揍才凑够了能量。而他当初为了禁绝谢茂的窥探寻找,离开时将青玉简抠下来扔在家里,可谓弃若敝履。现在想让谢茂再还给他?只怕是难了。
二人就这么平淡如常地吃了饭,一起下楼。
谢茂正要把车钥匙给衣飞石,就发现了他拴在青枫树下的大青马,笑道:“玩性还挺大。”
他就吩咐衣飞石再把马骑回去,自己独自开车回片场。
衣飞石看着在青枫树下嚼花吃的大青马,再看着走向停车场的谢茂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
二人一车一马前后赶到,剧组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轻车熟路。
阿鲁导演给工作人员一一发了冰淇淋,全都在一边等主演出现,一边吃零食聊天——石董去找谢导了嘛,两口子磨磨蹭蹭很正常,说不定什么时候来呢。
阿鲁导演作为业内资深副导演,很会安抚现场气氛,各人八卦聊得热火朝天。
见谢茂来了,现场工作人员全都赶忙把冰淇淋吃了,或是找小冰箱冻起来。阿鲁导演则把打印好的剧本交给随后步行赶到的衣飞石——衣飞石绕道去还了马,从马队走过来,耽搁了一点儿时间。
夜戏依然是补拍。
鉴于衣飞石第一天入组,导演组也很厚道,安排的戏难度都很小。
衣飞石一边走,导演助理就拿着LED小台灯给他照明,让他一边熟悉剧本。阿鲁导演很照顾他,一路跟着给他讲这场戏待会儿怎么拍,他要怎么演……
众人就看见衣飞石随手把七八页的剧本刷刷翻了一遍,人也已经走到了现场。
“补妆补妆,快!”阿鲁导演吆喝。
服化组专门负责给衣飞石补妆的小姑娘嗖地窜出来,助理搬来椅子,衣飞石坐下等着补妆,手里的剧本就交给了阿鲁导演的助理。看完了,记住了,没问题了。
助理偷偷给阿鲁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
“石老师这是回去吃小孩了吗?”化妆师惊讶地说。
衣飞石听不懂这个笑话。化妆师只好自己解梗:“您回去一趟,气色看着比下午还好。这妆都没有脱,也不可能是敷了面膜吧?肯定是去吃小孩了。”
阿鲁导演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小女孩都是妖怪嘛?!催促道:“别废话了,快。”
衣飞石看了坐在监视器前的谢茂一眼,也提醒了一句:“不要让谢导久等。”
补好了妆,许广英还带着场记和定妆照来检查衣饰妆容,细致地发现了衣飞石的鞋底泥水太多,立刻让服装组拿做旧的新鞋子来换。衣飞石怕谢茂等得不耐烦,说:“不必。我不会让鞋底入镜。”
主演第一次提要求,许广英也不好太坚持,点头说:“我看成片。”意思是,如果衣飞石让有瑕疵的鞋底入镜了,就要重新拍这一条。
这一场戏拍摄的内容,是岳云被父帅贬入后营,路遇几个夤夜发遣的罪卒,一起烤火聊了几句。
这一场戏的剧情时间在下午拍那一场之前,所以许广英那么严厉地抠着他的鞋底不放——总不能头一天鞋底还脏兮兮的,第二天鞋底反而干净了吧?岳云也不是能半夜偷偷刷鞋子的性格啊。
第一条就是个岳云低头沉默着行走在路上、随后发现路边篝火的长镜头。
此时岳云是自告奋勇来找奸细,跟父亲岳云商量好使苦肉计被贬入后营,他肯定后营一定有奸细,但不知道奸细具体的身份,这时候就要表现出他内心的层次,他走了半天,很疲惫,他心事重重,但有的放矢,有很明确的目标,却要思索谁才是具体对象……
这对衣飞石来说,想要演绎出这一点并不困难。问题在于,这是个长镜头。
有了下午刚拍摄时被谢茂连掐六遍的经历,素来胸有成竹的衣飞石瞥见监视器后谢茂的一抹侧影,竟有点放不开手脚。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没发现他的拘束,觉得他表现得很好,唯有谢茂不满意。
被谢茂掐了两次之后,现场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这不是拍得挺好吗?谢导怕不是在作妖?
谢茂的态度和下午一样,看着监视器,也不说话,让助理帮忙喊停。
阿鲁导演在现场就是满场跑,这会儿跑到谢茂身边,小声问:“哪儿不对啊?石董都懵了。”
谢茂把今夜要拍的戏翻了一遍,确认都没什么难度,就站了起来:“你看着吧。下午拍得挺好。”
山区夜里降温厉害,阿鲁导演的助理殷勤地给谢茂披上毛毯,谢茂也没有拒绝,说:“我在这儿他不自在。我先回去了,今天辛苦你,鲁导。”
阿鲁导演还能怎么办?只能帮他把毛毯掖了掖:“那您开车慢点,哎,要不让小陈送您回去?”
谢茂挥挥手,从片场离开。
看着他再次远离的背影,衣飞石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阿鲁说他懵了,他没有懵。他和谢茂都知道,他刚才拍的两条哪里有问题。
或许别人看不出他遮掩下的紧绷,谢茂绝对看得出。要说那两条过不过得去呢?完全过得去。只是他没能处于一个放松的姿态下演出,谢茂眼光太刁毒挑剔而已。
两次让谢茂在片场转身就走……衣飞石握紧拳头,告诫自己要冷静。
无非是夜里回去赔罪,再受一次体罚而已。
习惯了,就好了。
……
第一天安排的戏份都不多,七点多开始拍摄,预计十点半拍摄完毕。
谢茂离开之后,衣飞石全都是一条过,偶尔阿鲁导演比较谨慎,要求保一条,那就是拍两次。
许广英看了两条就回酒店了。衣飞石在隐匿线索上是专家级表演,说不会让鞋底入镜,行止间也未透露出任何遮掩畏缩姿态,从从容容地完成了演绎。
此外,石一飞的戏托儿天赋再次暴击,几个配角觉得自己发挥特别好,演得特别有感觉,强烈要求阿鲁导演保完一条再来一条,阿鲁导演看时间还早,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饶是如此,夜里收工时,也比预计时间早了快二十分钟。十点刚过,今夜的戏份就全部拍摄完毕。
和衣飞石一起工作的感觉非常爽,照例演员第一天进组,收工都要请吃饭,工作人员都怂恿阿鲁导演去约衣飞石吃饭,最好把谢导叫着一起——剧组里几个小姑娘特别爱起哄,两个大帅哥诶!
“都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加点十多天,姑奶奶们,吃了夜宵早点睡吧。”阿鲁导演一口拒绝。
没看见谢导离开的时候,石董脸色都变了吗?两口子说不定回去要吵架呢!
灯光组的老蒋则心里默默地想,蔻蔻今夜不在,难道要换我去走廊上昏倒吗?
《岳云传》剧组气氛很好,收工之后,所有工作人员都会留下来一起收东西,再一起回酒店休息。
阿鲁导演心细,安排司机先把卸了妆的衣飞石送回酒店。
他心里琢磨,谢导的司机跑了,剧组还是专门给谢导安排个司机吧?石董好歹那么大一个主演,助理司机也都得配上啊。总不能天天去蹭人家马骑着代步吧?
啧,昨天来,今天就拍上了,这速度也是……神级救场。
就是奇怪了,怎么跟石董搭戏,所有配角都显得演技特别好?《岳云传》这剧组是藏龙卧虎啊,遍地璞玉!
※
衣飞石很顺利就进了门。
和昨夜一样,屋内开着落地灯,他的皮带还放在斗柜上。
谢茂在给徐以方打电话。跟妈妈说话时,谢茂态度很温和客气,大约是最近没怎么和徐以方见面,他会主动询问起居,还问了徐以方的病情进展,末了,还让徐以方给宿贞带问候。
这句“给宿妈妈带好”把衣飞石都惊了。时至今日,谢茂居然还称呼宿贞为妈妈,还向她问候?
谢茂挂断电话,就看见衣飞石拿着斗柜上的皮带,低头上前,想要跪下。
“拍得挺顺利?收工很早。”谢茂顺手接过皮带。
交出皮带的瞬间,衣飞石心尖儿有些颤。再受体罚是最坏的打算,他以为不一定会挨打。
可是,皮带被接过去了。
衣飞石一直都是君上座下最受宠爱的嫡系心腹,谢茂教他养他,捧着他抬举他,哪怕局势最坏、谢茂的脾气也变得最暴戾的时候,也从来不曾责罚过他——那当然也和他从来不肯忤逆君上有关。
谢朝的衣飞石受了马氏无数责罚羞辱,那个一直侍奉着君上的衣飞石不曾受过。
马氏最变态的时候,也不可能让人对他做昨夜谢茂做过的事。
没有男人受得了这种苦楚。
衣飞石低头跪下,将手扶在膝盖上,稍微定了定神。
求饶是不可能的。衣飞石并不想求饶,他只迟疑了两秒,依然动手准备解开下衣。
意外的是,谢茂将皮带放在床头柜上,指了指洗手间:“你去洗一洗,时间还早,做完了再说这件事。”
这句话竟让衣飞石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效果。
他温驯地应了一句,走进浴室之后,才发现自己背心都是冷汗。
就隔着那么薄薄的一道房门。衣飞石看着镜中的自己,在踏入浴室之后,连额上的汗水也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当着谢茂的面,他浑身紧绷,连汗都不敢出。踏入浴室松了口气,汗水就飙了出来。
衣飞石快速冲洗身体,在温热的水流下,情绪慢慢恢复。
他注意到谢茂没有给他清洁符。
任何与道法相关的物件,谢茂都收了起来,绝不给他接触的机会。
很显然,他曾经显露出的强大让谢茂非常忌惮,哪怕已经废了他的修为,谢茂也不想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事实上,衣飞石现在就算拿着一张清洁符也没什么用——可谢茂不知道。
谢茂觉得他或许有用,就不会给他一丝机会,全部禁止接触。
清洗身体时,衣飞石又有了新的为难之处。
君上的态度很明确,即刻就要侍寝。他还记得,君上曾经对他的服侍多么不满。
他心里揣着的东西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像谢朝的衣飞石一样,对与君上的欢情全心投入,纵情享受。君上很不满,次次都要忍着脾气,无论他照着记忆中的衣飞石怎么讨好,君上还是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永远都不满意。
他努力了。很努力了。可人心怎么控制?明明就是偷来的欢愉,怎么可能坦然享受?
衣飞石在温热的水流中站了许久,始终没有应对之策。
——如果他有办法,他和谢茂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吹干头发出门时,谢茂指了指手表,说:“你洗了一个小时。”
谢茂计时比较保守,衣飞石十一点到酒店,到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他在浴室里待的时间,绝不止一个小时。意外的是谢茂好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责怪问罪的意思。
衣飞石上前道歉:“臣怠慢了。”
他没有请罚。他记得很清楚,皮带被谢茂放在床头柜上,谢茂说的是“做完了再说这件事”,并没有说饶恕他。不用他请求,谢茂就会罚他。
夫妻间的事做得很不谐。
衣飞石努力想要讨好,被谢茂不耐烦地按住:“别装了,石丛那样就好。”
最终沉闷地结束。
谢茂翻身下床,去浴室冲澡,没多久就披上浴袍出来。
衣飞石也不在床上。
他也裹着浴袍,光着两条腿,站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的皮带。
谢茂倒了两杯水过来,递给他一杯,很随意地坐在床上,说:“坐。”
“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一,不许跑。二,别再想着摆弄我。我不知道你记忆里的‘君上’是什么样子,我没有他的记忆,你应该参考我在谢朝时的样子。那些你有我没有的记忆,是我们相处时的负担,如果你总是用我不了解的经历把我当做另一个人来揣测——”
谢茂抿了一口水,刚才的运动出了许多汗,神清气爽之余,也有些口渴,“你会吃亏。”
衣飞石和他不一样。捧着水杯并没有心思沾唇,下意识地回答:“臣不敢,臣……”
“我不知道爱你是一种什么感觉。”谢茂陷入漫长的回忆,那些回忆却都没有真情实感。
衣飞石霎时语塞。
“我现在不爱你了。这种感觉并不坏,至少我现在没觉得哪里很坏。”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茂从容浅笑的神色很真诚,这绝不是撒谎。他既然不知道爱人的心情多么好,又怎么会觉得失去爱情的感觉多么坏?小说里失忆男主看见女主会心里酸酸的感觉,他半点都没有。
“我们曾经最大的分歧,在于你有秘密瞒着我。而且,你在床上很不老实——”
不等衣飞石请罪,谢茂已经摇头说:“那是曾经。爱你的谢茂才在乎这个。”
现在失去了爱慕之心的谢茂,根本不在乎衣飞石是不是真心,是不是全情投入。
“我现在不爱你了,也不需要你爱我。我不关心你心里怎么想,你好不好,高不高兴……”谢茂耸耸肩,“那是你的事。你负责你自己,我负责我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讲道理?我不爱你了,为什么还要拴住你?”谢茂问。
衣飞石被他几句话戳得心口都要出血,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只不住摇头:“没有,臣不敢。”
“你拿走了我的爱情,没有拿走我的记忆。你的记忆也都还好好儿地吧?”谢茂再问。
衣飞石几乎坐不住了,嘴唇微微颤抖。
“在谢朝时,我们在一起之前,我问过你。”
“是不是想好了?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在一起?若与我在一起了,不能再近妇人,只许和我一起。”
“你答应我了。”
“你答应我了,我才和你好。”
“如今你翻脸就想走——”
谢茂放下水杯,起身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年轻的脸庞,“衣飞石,你对我斩前尘,我对你用能量原石,输赢各凭手段。输了就得认输。”
这句话听着太危险,衣飞石不得不回答:“臣认输,臣谨遵君上吩咐。”
谢茂方才松开他,重新坐了回去。
“你是个聪明人,与我相伴几十年,朝夕相处,自己琢磨琢磨,不能明白我此时的想法?只要你老老实实地留下,不再使歪招……”谢茂看着那条皮带,不禁失笑。
“我对身边服侍的人,脾气素来好。旁人不好说,太极殿几个你不清楚?纵然做错了事,也不会轻易责罚。怎么就觉得我会主动找茬惩戒折磨你?你披着石丛的壳子回来时,我对你不好吗?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何至于这么战战兢兢——”
不等衣飞石回答,他轻描淡写地捅了最后一刀:“衣飞石与石丛没什么不同。我昔日如何待石丛,今日如何待你。从前对你种种逼迫索求都不会有了,且放宽心过日子吧。”
且放宽心过日子吧。
从前对你的种种逼迫索求,都不会有了。
……两句话轰隆隆地朝着衣飞石推了过来,像是呼啸而来的火车,将他碾了个粉身碎骨。
正如谢茂所说,被斩去前尘之后,他对衣飞石所拥有的,无非欲望而已。
当他深爱衣飞石时,会为衣飞石的畏惧扭捏不解愤怒,进而不满不耐,想要探寻背后的秘密,解决爱侣间的症结。
现在,衣飞石取走了他的爱情,他就没有那些烦恼了。
他不在乎衣飞石心里怎么想,也不在乎衣飞石是否难受痛苦,他只需要衣飞石陪着他。
所以他能毫不犹豫地对衣飞石亲手施加暴力。为了达到留下衣飞石的目的,他什么都可以做。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也不顾忌任何良知道德。
谢茂的步步紧逼让衣飞石透不过气,逼到极处,他不得已斩前尘落荒而逃。
如今谢茂不逼他了。
因为,他拿走了谢茂的爱情,谢茂再也不关心他怎么想了。
所以谢茂今天会表现得那么温和正常。
罚跪时睡着了,谢茂泼他一脸保元丹,他不敢求饶,谢茂却主动重新给他化开另一颗保元丹疗伤。片场时,他演得好坏,谢茂并不在乎,交给现场导演,都不曾和他交代一声,转身就走。谢茂能毫无芥蒂地和他一起吃饭,坐在床上等他洗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澡,对他拿来的皮带毫不在意。
只是想和你睡觉而已。只要你不跑,随便你想干什么,朕才懒得管你。
第452章 乡村天王(211)
谢茂说话算数,不打折扣。
他对衣飞石的监管,仅在于留心衣飞石老不老实,是否又想着离家出走。日常禁绝所有让衣飞石可能翻盘的机会,不留一丝瑕疵漏洞。至于衣飞石陪着他的时候是否真心,是否别扭,他并不是很上心,只要衣飞石能保证做到“石丛”的状态,他就心满意足。
剧组协调之后,衣飞石住进了隔壁“石丛”曾经住过的房间。
这里边还有一个小插曲,安排住处的时候,生活制片特别担心,就怕石董想起小三石丛发飙,打算让和石丛住对门的制片主任对换个房间。
谢茂对此很不认同:“瞎折腾什么?就让他住隔壁。”
知道这事的人都不免心里犯嘀咕。谢导这是把石董吃得死死的啊,小三跑了,就让正牌未婚夫住小三住过的房间,未婚夫还一句不高兴的话都不敢有。
事实上,以衣飞石大老板兼主演的身份,住行政套房完全没问题。
在娱乐圈内,衣食住行的规格都代表着江湖地位,同一咖位的主演、主创若安排了不同的接待规格,很容易造成撕逼大战。剧组内的安排相对和谐,签订合同时一般就有条款约定各项待遇,实在不满意了,事前事后也都能协商。若是参加出席某些活动,从座位安排到出场顺序,再到休息室、化妆间的大小、环境,有没有卫生间,有没有沙发,离活动场地远近……全程都是撕逼重点。
不过,风景区这间酒店的管理观念比较老土,平时也没想过接待剧组,每两层才有一间套房。
谢茂不可能让衣飞石住得离自己太远,起居找人不方便。
衣飞石对住哪儿也毫无异议。他和普通小演员不一样,并不在乎什么江湖地位。
——第二电影的大老板,电影项目的全资投资人,谁敢觉得他住个小房间就没地位了?
反倒是电影的二番、三番等演员全都松了口气。我去,幸亏当初没有闹妖非要住总统套房、行政套房,要不现在住得比主演兼大老板还高端大气上档次,剧组见面这得多尴尬?
楚扬更是后怕得脊背都有点凉。
他本来想住五楼的套房,已经和剧组差不多协调好了。
《岳云传》的主角岳云牺牲时年仅二十三岁,总体来说,这是个挺年轻的项目,年轻演员很多。
在剧圈混了几十年的楚扬就很看不起压着自己番位的桑晚、秦思蔻等人,年轻轻地演过几本戏?不就是仗着现在互联网发达,粉丝多了捧起来吗?我老楚是生不逢时。要我当年也有互联网,凭着我的颜值实力和勤恳,不知道比你们红多少倍!
因此,楚扬在剧组里很有点抬着老戏骨架子压人的意思。
在剧组一旦住得比年轻演员好,自然显得他江湖地位高,受人尊敬,身份格外不同。
只是考虑到半夜和女大佬“研究剧本”隔着两层楼上下动静太大,偶尔被人撞见他总往三楼蹿也不好解释,这才“纡尊降贵”地和主演、主创、各组头目一起住在了三楼。
——在剧组欺负欺负年轻人也就算了,真“欺压”到大老板头上,可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这时候楚扬还在想,轮到我和大老板对戏的时候,我是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演技好、台风强呢,还是让着他点?要是对他太客气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演技不咋地?真苦恼。
嗯,要不还是先给下马威,再马上送颗甜枣吧?楚大叔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次日,衣飞石作为主演该有的保姆车,司机,助理,剧组内联络专员,全部到位。
早餐时,衣飞石拿到了接下来几天的拍摄日程,一边吃饭一边翻看。
几个主创也照例以谢茂为中心围拢坐下,大家一起喝咖啡、吃油条,顺便开碰头会。
根据昨天的拍摄情况,阿鲁导演协调了拍摄进度,很有信心地对谢茂汇报:“老田已经和各位老师联系好了,最近没事儿的随时可以进组补戏,在剧组的也答应请假来帮忙。把所有天气、日程因素排除考虑,全部补拍只要八个大工作日。把管宣没来得及拍的戏份全部排齐,大约超期三、四天。”
所谓大工作日,就是每天工作至少九到十六个小时,在剧组,赶日程的时候照着大工作日排班很常见,还有所谓的全工作日,也就是连续拍摄二十四小时以上。干演员这一行,绝对是体力活。
谢茂点点头,没看见老田人影,就对制片主任说:“来补戏的老师们都仗义,咱们得感谢。不过,这事不必赔着人情去做,钱通通都要给到位。这样,你代表剧组,亲自去送感谢函。回来再建立一份内部档案,以后公司有项目,对这几位答应来补戏的老师,要优先考虑发工作邀约。”
剧组里大部分都是临时组建的团队,只有制片组是第二电影的员工,这种事只能让制片组做。
制片主任顺手记录下来,点头称是。
阿鲁导演再汇报说:“谢导,您从外边调来的那位高手武替……”
他张扬舞爪地示意了一下,众人马上明白了他指的是谁,“今天早上五点半给我发短信,说临时有任务,必须马上回去。我起床时就找不到他了。”
参与早餐会的各组大佬皆是默然。
《岳云传》这个剧组邪门。前后两任主演都是不告而别,现在连武替都是发条短信就跑了。
……不会哪天谢导也留书失踪吧?
谢茂对此毫不意外:“没事。家里今天就有人来,实在不行……”他看了衣飞石一眼,“小衣身手很好,用不着替身。”
阿鲁导演提及的武替,是谢茂进组前专门从主食组协调来的高手之一。
如今特事办上上下下对谢茂都很服气。上有太子镇压,下有容锦华、容舜支应,中间还有个齐秋娴各处周全,他本身是特事办的作训主任,负责所有战士的战术及战斗训练,堪称总教头——这种后台强大、自身能力也非常过硬的魔王级大佬,不服不行。
莫说谢茂调一个人来做武替,就算他调一队人出来公器私用站街发传单,特事办也没人敢找茬。
所谓临时接任务离开云云,无非托词。
在座众人里,也只有衣飞石知道武替离开的真实原因。
——被调来的高手武替是粢饭团,当初衣飞石由亲自授课的主食组战士之一。
粢饭团是谢茂在特事办的八大弟子之一,也可以算是谢茂在特事办留下的心腹中坚。仅仅因为衣飞石曾主持了一段时间的微信群授课,与粢饭团有了半师之谊,谢茂就要把人彻底隔绝在衣飞石的视线之外。
衣飞石确实被废了修为。
但是,他的记忆还在,见识还在。
粢饭团如今修行入门小有成就,且对衣飞石没什么戒心,把他放在剧组里,时常和衣飞石接触,谢茂认为,这简直是送给衣飞石的趁手武器。
他不会让衣飞石靠近这件武器。好不容易把衣飞石拴在身边,谢茂绝不会冒险。
殊不知衣飞石压根儿就没打过粢饭团的主意。衣飞石比任何人都知道谢茂热衷迁怒的暴君本性,一旦他利用粢饭团离开了谢茂,粢饭团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何况,如果真如谢茂所说,根本就不爱他,也不在乎他了……
那他根本就不需要离开谢茂。
如今的时机下,离开才可能刺激谢茂松动前尘禁法,留下反而能安抚住谢茂。
爱,或者不爱,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证君上顺利完成计划,脱出万劫。
他将松软的西式炒蛋沾上中式香醋,食物酝酿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嗅着这独属于人间烟火的香气,衣飞石客气地附和了谢茂的话:“是。我不需要任何替身,所有镜头我都会亲自拍。如果有需要,一些特技镜头我也可以代劳。”
阿鲁导演总觉得饭桌上气氛怪怪的。
可是,大家都很正常,谁也没故意阴阳怪气,到底怎么了?
这天的拍摄,依然被谢茂交给了阿鲁导演。
目前几天都在补拍管宣拍过的戏份,不需要谢茂亲自盯着。
谢茂只偶尔出现在片场晃一圈,盯个一两条,让衣飞石熟悉他坐在监视器后的感觉。毕竟,补拍的戏份结束之后,谢茂就要亲自监场执导,衣飞石必须适应在他统治下的片场工作气氛。
剧组忙碌地各行其是,谢茂在拍摄地逛了一圈,去了服化组的仓库,看因尺寸不合废了的戏服。
别的剧组没谢茂这么抠细节,主演的戏服稍微短了一寸半截,观众其实不怎么看得出来。甚至有比较节省成本的制作公司,会在几个戏里使用同一批戏服,交叉穿搭就能有完全不同的效果。
但是,谢茂和大部分观众的感觉不一样。谢朝生活的记忆太鲜明了,就和现代观众不在乎古装戏里戏服是否合身,走在街上发现任何人的衣服小了一码,裤子大了一码,都会觉得怪怪的一样,谢茂看见荧幕里各种不和规制、内衣外穿、这长那短的戏服,也会觉得各种不得劲。
看完戏服之后,谢茂回酒店,凭着记忆把做好不久的初级制服一一复原成戏服的模样。
随后,他带着这批“戏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店。
下午一点过,剧组刚吃完饭,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下午的拍摄,一辆大货车开了上来。
去而复返的谢茂此时也在现场溜达,接了电话之后,他通知服化组去做交接。
没多久,服化组总监田吉吉就气冲冲地回来了:“谢导,这事儿我没法交接!人家守着戏服,摸都不许我摸一下!”
谢茂笑了笑,说:“你带着人配合他把衣服做一个登记,看看有没有疏漏缺失。他这段时间就住在剧组,负责小衣的服装管理。需要什么衣服,你提前找他去取,不会耽误事。就当是专人专管吧。”
听这话就知道此人是谢茂的心腹,田吉吉只好憋着气带着助理去做整理。
新来的这辆货车车厢被改造得很干净,有电动步梯可供登入,里面安装着全自动挂衣架,密密麻麻都挂着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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