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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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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容舜也准时来敲门,顺势加入了包饺子大军。
“小画怎么没来呀?”徐以方关心地问。
容舜跟谢茂、衣飞石关系好,这种好已经超越了他以非婚生子身份与衣飞石争夺家业的竞争关系。连宿贞都不再敌视容舜,常常带容舜到书房说话,徐以方哪会看不懂这其中的关系?
谢茂与衣飞石不在的半年,也是容舜常常来家里探望徐以方。徐以方和容舜关系还算好。
容舜没敢说自己今天是听谢茂的吩咐来挨捶的,随口说童画今天上班来不了。
昆仑是客人,容舜就称得上是贵客了,徐以方很高兴,让厨师帮着多调几个口味的饺子馅儿,说:“舜哥儿喜欢吃土豆猪肉馅儿的饺子,你把土豆切好,五花肉我来剁。”
容舜连忙说:“不麻烦,太太,我就吃韭菜行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就得了。”徐以方拍拍手上的面粉,拿出手机给谢茂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谢茂正在去探望虾饺父母的路上。
“茂茂,中午回来吃饭吗?舜哥儿来了,给你包饺子呢。”徐以方毫不客气地拿容舜当枪。
容舜听这一耳朵差点没吐血,先生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太太您还非得让他回来捶我呢!
没奈何,容舜面上还得保持镇定,动作利索地擀饺子皮——昆仑是个厨艺新手,包饺子时能维持饺子皮不被馅儿炸开就不错了,擀饺子皮这任务对他来说太艰巨。
【我得晚一点儿。】谢茂从未忘记过在京市定居的虾饺父母,隔几个月总要亲自来看一看。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等着你啊,你慢慢的不着急。开车慢一点。”徐以方温柔地叮嘱。
【嗯,我知道,妈。】谢茂随口答应,也没说自己其实没开车。
他坐的是九爷的车,九爷安排了司机,驾驶技术很稳妥。
昨夜住在会所,九爷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早上起来连换洗衣服都准备好了,大约是为了迎合谢茂的审美,连外套都准备了一件与谢茂穿来那件土味羽绒服同牌同款的新衣。谢茂估摸着吧,刘奕大概在家里闯的祸不小,九爷这是提前巴结着呢,从前也没见九爷这么狗腿。
正觉得这司机驾驶技术不错,车辆急刹,谢茂身体下意识地调整了角度,稳稳地坐在后排。
九爷的司机是退伍兵,素质相当好。不止急刹,见车头前站着的男子手提桶状物,似乎要往车上倾倒,立刻选择倒车。背后立刻响起一片喇叭声——背后有车。
不等谢茂指挥,司机以踩死了油门,砰地朝着正打算往车上浇汽油的男子撞了上去!
将人撞到之后,车辆也驶出了二三十米。
背后的小车司机是位热心肠的年轻女士,居然停下车,打算上前察看被撞倒在地的伤者。
伤者手里提着的桶子已经被压瘪,汽油淌了满地,发出刺鼻的气味。看着汽油顺着轮胎印儿蔓延向谢茂车辆的那条轨迹,伤者挣扎着去掏怀里的打火机——
后车热心肠的女司机正好走过来,轰一声,汽油被点燃了。
“啊——”
女司机尖叫着被谢茂拎离了火场,谢茂不太怜香惜玉,把她扔在了她自己的车头前。
躺在汽油堆里的棉衣男子很快就被烧成了一个火球,无数过往的汽车停下来,有司机拿出后备箱里的便携灭火器,附近的居民也都赶来察看,有灭火器的找灭火器,没灭火器地去牵水管拿水盆,然而,汽油助燃的功效太可怕了,短短几分钟之内,一切都来不及了。
死里逃生的女司机哭花了妆,就坐在自己车前打电话报警:“喂,警察叔叔,不,警察阿姨,我,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报复社会泼豪车汽油,他……他现在把自己烧了……什么?哪儿?我在哪儿?我在XX街这个……这个吉野家对面的马路上……”
饺子当然没吃成。九爷和容舜都闻讯赶来,把在派出所做笔录的谢茂接出来。
这事儿惊动九爷和容舜不奇怪,特事办立刻就做出了反应,把案子从市局接到了特事办处理。
在特事办的某半公开的办事处,谢茂看着被烧焦的陌生尸体,说:“这是南洋降头术。”
因是半公开的办公地点,对外自称隶属于公安部,管一些非常态的事务也很正常,九爷作为涉事车主被谢茂邀请旁听。明知道容舜事情很多,且主要负责海水淡化技术方面,齐秋娴依然让容舜跨行带队负责此案——谢茂不好伺候,让容舜去伺候他,齐秋娴认为不容易出乱子。
昆仑还拎着一盒子蒸饺,徐以方调馅儿,容舜擀皮,昆仑负责包好。
看完了尸体之后,九爷吃了一半的午饭差点吐出来。几人挪了个房间坐下,昆仑就把这盒饺子打开,在小碟子里倒上醋,请谢茂吃午饭——九爷觉得谢大师新雇的司机纯属脑子有坑。
下一秒,谢茂就真的坐了下来,接过筷子,还问他:“九哥吃了吗?”
九爷面不改色地吸了一口鼻烟:“吃了。”
容舜一直在等消息,底下人进门送了一份资料进来,他看了一眼,说:“先生,这是袭击者的资料。晋籍岸县人,两天前乘车进京。此前,他长期在南省梅市谋生,初时在鞋帽厂做车工,做过短时间的水果贩,这些年物流发达,他在某通做快递员……”
南省梅市。
指使几个老混混在顶呱呱厂区纵火的韩铁关,他的家具公司就坐落在南省梅市。
这让九爷觉得极其没有面子。谢茂托他帮个忙,他忙是帮上了,可惹出来这么多后患,就显得他的手段不够干净。先前韩铁关去报复谢茂,顶呱呱至今还有两个员工躺在医院里,现在他自己的座驾遇袭,若不是司机反应迅速,整个车子都要被烧了。
“先生,您说这是南洋降头术,我请隔壁组的同事来看看?”容舜问。
有九爷在,容舜说得不太明白。所谓隔壁组,就是燕鲍翅组,专门负责技术支持。
“有我呢。”谢茂觉得自己比燕鲍翅组的小毛毛懂得多一些,何必去找那群小傲娇。
谢茂吃了七八个饺子,稍微停下筷子。
昆仑和容舜都没能领悟到他需要什么,甚至都没意识到他停下筷子是要东西了。
送了资料进来一直站在门口毫无存在感的年轻文员,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走到办公室墙角,拿出饮水器下面的一次性水杯,一一给各位倒水。
容舜才突然想起来,把昆仑提来的保温壶揭开盖子,倒了半碗饺子汤送到谢茂手边:“先生,这是饺子汤。”老派人吃东西,讲究原汤化原食。肯定比喝白水好。
给所有人送了水之后,年轻文员又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被容舜吩咐:“忙你的,下去吧。”
他一直没有抬头,听了吩咐之后,悄无声息地推门离开。
谢茂仿佛不在意地看着那年轻文员的背影,嘴角勾起冷漠讥诮的一道弧。
——衣飞石,你变成灰,我都认识你。
眼看着衣飞石离开了办公室,下一秒又借口送水果,换了另外一个身份模样进来,谢茂都气笑了。
这回衣飞石扮演的角色,依然是特事办的下属之一。和前头的年轻文员一样,此人其貌不扬,长得毫无记忆点。他熟练地端来切好的哈密瓜,另有一些剖开的甘蔗小段,总共两盘,一盘放在了谢茂吃饺子的办公桌上,另一盘放在九爷所坐沙发边的茶几上。
送了水果之后,他又毫无存在感地站在墙角。除了谢茂,连昆仑都没发现他留下的迹象。
“降头多半截人气运,戕害其肉身。这种能操纵人进行自杀性攻击的降头术很少见,能够施展的降头师不会很多,付出的代价也必然很大。”谢茂道。
容舜将他所说的情报记录下来,说:“我即刻让人去排查。”
“不用。”谢茂用筷子蘸醋在盘子里画了两下,“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容舜和九爷都很惊讶。为什么?容舜好歹也是山川咒术的正经传人,虽然总是学不会,理论他还是学得很扎实的,推测道:“咒术反噬吗?”
“那倒不是。这种降头术以无辜者献祭血食,攻击失败了,降头师也不会反噬受伤。”
谢茂把剩下几个饺子吃完,在九爷和容舜满脸困惑的注视下,他喝了一口饺子汤,才慢慢地说:“有人差点烧死我,你能准许他活过今天晚上吗?”
站在角落的衣飞石始终低着头,闻言心头一紧,君上认出我了吗?!
他又说服自己,不可能,君上不可能认出我来。正忐忑不安时,他听见站在谢茂身边的昆仑恭敬地说:“不能。”
衣飞石松了口气,原来君上差遣的不是我。这个认知,让他隐隐又多了一丝失落。
昆仑印是上古神器中极其具有地位的一位,然而,昆仑印本身就不是战斗系法宝,尤其是在近四百年前,昆仑印还险些因战陨落。
对于神器器灵而言,四百年的休养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大概等同于人类精疲力尽之后只打了个盹。昆仑是器灵焕发了新生,拥有传承却没有太多记忆。
总体而言,昆仑是个先天战斗力不足,后天还被战损削弱的上古神器器灵。
衣飞石并不觉得昆仑有资格跟随在谢茂身边,昆仑是铠铠那一辈的小朋友,战力差得远了。
……可现在谢茂身边只有昆仑。
谢茂笑了笑,指了指桌面上的东西:“把保温盒收好,还给我妈妈。”
昆仑答道:“是。”
谢茂又说:“那件事不该你去办。”
昆仑不解地看着他。那件事是哪件事?收饺子盒?闻言,昆仑想把正在收拾的保温盒递给容舜。
谢茂明知道衣飞石就站在角落里,却装作一无所知,故意对着某个空荡荡的方向,仿佛在朝着正监看自己的人说话:“你去。”
——如果衣飞石没有用百鬼善变乔装改扮潜入此处,这会儿他确实应该在用镜花水月监看谢茂。
哪怕谢茂没有从前的记忆,他依然很了解衣飞石,知道衣飞石想做的一切,能做的一切。
这回轮到昆仑和九爷面面相觑了。“你”去?“你”是谁?
容舜心中叹息,先生这是在对老师说话吧?老师还在养伤呐!也不知道老师听见了没有?
衣飞石没听见,容舜怕谢茂生气。衣飞石听见了,他又担心老师带伤出任务不方便。
※
谢茂一行人离开特事办的办事处后,衣飞石也闪身离开。
只花了一秒钟,衣飞石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模样,走出办事处大门,他就穿上了外卖小哥的衣服,手里还提着食物包装袋,融入场景中,毫无违和感。
他恍若不在意地跟了半路,直到谢茂和九爷上了车,他不敢探寻的目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谢茂的表现很完美,衣飞石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被识破了身份。
他一直都想改换身份回到谢茂身边。只要谢茂不再追问“衣飞石”的反常,就不会因此想起前世之事。衣飞石很想回到谢茂的身边。最初谢茂去了万神宫,衣飞石找不到机会,谢茂下山之后,衣飞石依然在找机会——谢茂喝花酒,他就不敢回去了。
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器物成人的自卑。
所谓人身难得,中土难生。在原世界里生而为人,本身就是一种功德之下的福报。
衣飞石最初连“他”都称不上,只是个“它”。
谢茂看不起禽兽,看不起异类。天生万物以养人,在谢茂看来,异类天生就比人族矮一等。
——哪怕谢茂是修界极其仁慈的圣主,准许妖修成圣,准许妖修入朝,让妖修与人修拥有同样的机遇和地位,甚至支持妖修解除与人修强制性的主奴契约,可谢茂依然不赞同人族与异类通婚共血。
万物生而有灵,灵若生慧,我尊重你们的智慧,赐予你们平权。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同族。
权力等同,族别有异。
我们根本不一样。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异类就是异类。
衣飞石跟随了谢茂千万年之久,他明白谢茂的想法。
他也曾鼓起勇气试探过,可惜,谢茂给他的答案,不可能使他拥有一丝侥幸的勇气。
一场必输的赌局,衣飞石不会去赌。
在谢朝时,谢茂偶尔露出可能另觅新欢的迹象,那个无忧无虑不知前事的衣飞石,反应也是沉默退避,假装不知道那件事。唯独谢茂命人将楚弦挑入宫中时,衣飞石才犯颜抵抗了一次——抗议的也不是谢茂重新选了个侍寝(出轨),而是他选择的楚弦年纪太小,行事有干天和。
不管是否拥有从前的记忆,衣飞石都不可能去阻止谢茂睡别人。
从前那是陛下的权力。如今那是君上的权力。只要谢茂愿意,衣飞石就只能服从。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阻止有用吗?
这世上有无数个诱惑,挡得住今天,挡得住明天吗?一辈子挡下去?
衣飞石不能决定谢茂是否睡另一个人,他唯一能决定的,只是在谢茂睡了别人之后,他还跟不跟谢茂继续生活。很幸运的是,谢茂从来没有给他考虑这个问题的机会。谢茂也并不需要他去阻止。
衣飞石始终在寻找回到谢茂身边的办法。
谢茂的生活圈子很狭小,从前一直围着衣飞石转,能近身的人都有数——两个妈,家里的保姆阿姨,容舜,常燕飞等等……可是,除了衣飞石自己,谁也不可能长期跟在谢茂身边。
谢茂突然决定要自己拍摄《岳云传》,衣飞石琢摸着是不是能在剧组下手,混个接近的位置,比如说,副导演,场记,或者司机都行。
计划赶不上变化。
谢茂遇袭。
衣飞石重新回到久违的阳世,混入了谢茂身边。
——有人差点烧死我,你能准许他活过今天晚上吗?
——不能。
※
衣飞石重新回到了轮回池。
他手里拎着一道几乎被烧灭的鬼魂,径直扔进了浑沌的黄泉水中。
魂体之间的交流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语言,黄泉水将鬼魂混乱的记忆一一梳理出来,衣飞石很容易就发现了其中的线索——这个被下了降头术,对九爷车驾发动自杀式攻击的棉衣男子,就像是被做成肉鸡的电脑,高手就能从中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黑客。
衣飞石顺着这倒霉的鬼魂找到了对他施术的降头师,很意外的是,居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西洋女郎。
不管是南洋人还是西洋人,只要威胁到了君上的安危,都得死。
衣飞石拿出一轴古卷,缓缓展开,正要将被锁定的西洋女郎拘魂下九幽,背后的大门突然被拧开。
一个穿着五星级酒店男侍应服装的男子走进来,步履轻捷,他左手拿着一根纤细的钢索,迅速朝着西洋女郎的脖子套进,使力一拉,这擅用降头术的可怕降头师,竟然被悄无声息地割了喉!
衣飞石以魂魄状态高踞于维度之上,现场咽喉汩汩流血死不瞑目的降头师和潜入的杀手,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一直到降头师鲜血流尽,杀手才将紧攥的右手放开。
——原来他右手里握着一道极其纯粹和煦的佛光,能够镇压住降头师所携的阴力,以至于降头师猝不及防地面对他时,半点阴术都使不出来。就如普通人一样被他所杀。
杀手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去钢索上的血丝,低声说:“不要惹我弟弟。我会生气的。”
他收好作案工具,从来时一样出门,顺手擦去了推门时的指纹。
衣飞石看着杀手的背影。
这人原本记藉在西洋,生死不归地府统管,不过,被衣飞石以轮回大帝形态看过的所有人,都会自动被生死册录入。
Jack谢,华夏名谢约翰。生于1991年,死于2019年。
君上今生的兄长。今年夏天,他就会死。
死因,弑父不遂。
第436章 乡村天王(195)
传说中的Jack谢,大洋彼岸地下王国的继承人,风月场中的花花公子,世界排名前十的杀手。
他的名称曾被吸血鬼所提及,吸血鬼表示曾和他一起谈笑风生,与有荣焉。他的存在让做安保工作的容舜极其忌惮。他和他的父亲谢润秋长期不被华夏政府准许入境。
衣飞石并不关心他。
因为这是个只在交谈中出现的人物,且长期孤悬海外,离着衣飞石的计划有十万八千里远。
现在,他回来了。
被杀死的降头师身处华夏境内,就住在南省首府南州市某五星级酒店。
上午谢茂遇袭,下午Jack谢就出现在降头师的屋内,足以证明他离谢茂很近,离南州也很近。
这让衣飞石略显忧虑。
他计划让谢茂进入小世界轮回,重养善心,可不想让谢茂再养出一股杀心。
谢朝的剧本就写得荒腔走板了,不止让君上重生几次受尽了磨难,谢朝时君上的父兄子侄们也都表现得一言难尽——像极了真实世界的翻版。衣飞石不记得自己究竟设定了怎样的剧本,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在设定轮回条件时,没能逃过潜意识的约束与自我欲望的贪婪,把现实里的一切都带了进去。
如今衣飞石无力再送谢茂进入小世界,谢茂流连在这个世界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
换句话说,谢朝的一切可以说是衣飞石潜意识下设置的剧本,现在经历的一切则都是不可控的,是真实存在的,谢茂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是剧本,衣飞石控制不了走向,也不确定他们会对谢茂造成怎样的影响。
若是普通人也罢了。Jack谢,那是君上的兄长。坑兄弟简直是命中注定。
衣飞石看着鬼气森森的生死册,御笔轻移数次,终究还是忍住了将Jack谢的阳寿一笔勾销的冲动。他不确定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后果。窥知天命之人,常常被天命所误。一动不如一静。
何况,他觉得,Jack谢不过一介凡人。有他守在谢茂身上,总不会再让君上被兄弟坑了。
合上生死册之后,衣飞石又烦恼另一个问题。
——他究竟要以什么身份回到谢茂身边?
※
某西洋降头师横死南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隐修界。
为了邂逅不知道会用什么面目出现的衣飞石,谢茂回家安慰了徐以方一句,直接住回了第二电影的顶层办公室。办公场合毕竟常来常往,为了给衣飞石创造浑水摸鱼的机会,谢茂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他并没有想起对衣飞石的爱慕与喜欢,这会儿的谢茂目的很单纯,他就是想睡觉。
一心一意,只想和衣飞石睡觉。
哪晓得他等了一晚上也没见衣飞石找借口回来,清晨不得不和自家兄弟打招呼的谢茂冲了个澡,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中欲求不满的自己,心想,这地方还是不方便。难道要我去住半夜有人塞卡片的小宾馆?不行,太露骨了。
刷完牙之后,谢茂泡了一壶茶,居高临下看着逐渐苏醒的城市,想的还是衣飞石。
或者说,他想的还是睡觉问题。
他决定不管衣飞石今天用什么身份出现,他都要睡了。失去了爱慕衣飞石的心情,他记忆和智商都还在,不管衣飞石为什么和他闹别扭,这一出都闹得太过分了——谢茂觉得自己应该很生气。
可悲的是,他并不生气。
衣飞石斩前尘,直接把他斩出了生命。
喝完了两泡茶,来上班的吴悠提来了早餐,请示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
谢茂昨天上午才安排好新项目,中午出了车祸,晚上就住到了办公室,这让不知内情的员工们通通误解了老板的想法——老板好敬业!老板一定很重视新项目!我们也要加班!尽快拿出方案来!
谢茂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想睡觉的事。
听吴悠说了小十分钟,谢茂才吩咐说:“前期的事交给熊制片处理,他懂行,人尽其用。”
“我知道你对他有些意见,这也正常,一家独大,难免会骄狂。不过,你的角色不是和他打擂台的把式,你坐台上是裁判。你觉得我们公司能同时做几个项目?”谢茂问。
吴悠也没有很认真地给熊开新上眼药,心里不大高兴,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熊开新实在太狂了,谢茂没出现之前,他把吴悠当橡皮图章用,能做主的谢茂出现之后,他巴结讨好的对象就变成了谢茂,曾经上传下达堪称钦差的吴悠在熊开新跟前瞬间落魄成泡茶小妹,昨天上午散会之后,他眼里就没有吴悠这个人了。
吴悠本质上是个追求上进的小姑娘,她心目中的上进,是努力工作,对老板负责,对得起自己的薪水,并在预期赚更多的薪水,然而,她没有职场战斗意识。哪怕她天生情商高,会来事喜欢叨叨,什么情况都能圆场丝毫不觉得尴尬,这种互相攻击的残酷职场战斗意识,很多女性都不具有。
被谢茂一句话戳穿自己的不痛快之后,她还尬笑了一下:“没有没有,我对熊制片没有意见。我觉得我们公司同时做两三个项目,问题不大。”不管是资金储备还是人才储备都足够。
谢茂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目前谢茂要管理的事务,相较于谢朝时万几横宸简直就是小意思。但是,在谢朝他有一个朝堂的大臣可以差遣,三年一次科举,天下英才纷至沓来,调教好的朝臣基本上不敢跟他出幺蛾子。目前许多事都只能亲力亲为。
所以,熊开新在第二电影里夺权架空吴悠,谢茂对此并不太忌惮或不满。如果熊开新能把胡导负责的电影完美执行完毕,谢茂还真不介意让熊开新一家独大。
问题在于熊开新这人业务能力不错,可惜脾气太坏,根本没有平衡运行一家公司的资质。
那就只能引入第二股、第三股势力进行制衡了。
目前谢茂还需要熊开新处理《岳云传》的前期事宜,他暂时不会去挖人,也不会让熊开新感觉到地位受到威胁。一旦项目进入正轨,胡导那边需要一个成熟的制片人负责接下来的监制,谢茂也会同时开启新的电影项目。他自认第二电影不是小作坊,公司里只有一位金牌制作人怎么像话?
吴悠在熊开新跟前受了气,见了谢茂还挺愧疚。
谢茂信任她,让她守住公司,她却被熊开新夺了话语权,这是相当地无能。
现在被谢茂安抚了两句,听懂了谢茂话里的暗示,她放下心中大石,美滋滋地出去了。
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背影,谢茂不禁摇头。
新古时代的姑娘们说彪悍也彪悍,作风那叫一个开放,可惜心肠都养得太善了些,完全没有战斗意识啊。职场啊,和朝堂没什么两样。吴悠这样的小姑娘斗不过业内资深早已出头的熊开新很正常,双方掌握的资源完全不在一个量级,问题在于吴悠完全没有战斗意识。
小姑娘再这么下去,职业生涯巅峰撑死了也就是个总裁特助,不可能执掌一方大权。
谢茂已经点拨过了吴悠,能不能把握住在第二电影当裁判的机会,就看她能不能长出獠牙来。——抱着谢茂这么粗一根金大腿,身上闪闪发光“老板心腹”四个大字,谢茂还会专门给她从外引入奥援,平衡局面,她若领悟不了,依然当个泡茶小妹跟着各位大佬跑,那也是命。
吴悠离开不久,通宵加班的熊开新也抱着笔记本电脑上来了,就在办公室给谢茂演示新策划案。
熊开新脾气坏归坏,业务能力无可指摘。
昨天散会之后,熊开新留堂和谢茂做了个初步的沟通,随后就将手底下各个心腹差遣起来,飞速运转。长达二十个小时的辛勤工作卓有成效,他演示的PPT做得简洁典雅,内容扎实丰富,谢茂只需要一个方案,他做了三个备选,两个备用,数据资源全都落实了。
一个通宵没有睡觉,刚刚才在员工休息室冲了个澡,熊开新下巴突出胡茬,精神亢奋。
谢茂慢悠悠地泡着茶,偶尔给熊开新让一杯,听完所有方案之后,说:“都有可取之处。熊制片策划做得很用心,圈内也是交游广阔嘛。”
熊开新见过谢茂带来的分镜头剧本,所以他摸得准谢茂的脉,知道谢茂喜欢哪种风格。
《岳云传》的分镜头剧本都做好了,若要照着这个本子拍,可以发挥的余地就变得很小。换句话说,熊开新犯错踩雷的机会也变得很小。
他是制片人,又不是负责拍摄的导演,策划案嘛,不都是老板怎么喜欢就怎么来吗?
和胡导打架闹得分道扬镳时,熊开新也隐隐有些担心。老板后台太大了,惹了别的老板,顶多被炒鱿鱼,惹到老板这种顶级二代,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进去了。现在能被无罪释放并委以重任,熊开新依然能在公司内呼风唤雨,顿时就把半辈子的才华都用在了巴结老板身上。
谢茂喝着茶夸奖他一句,他就像是考了一百分等待家长阅卷的孩子,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谢总过奖了。分内事嘛。”他站在谢茂的茶桌边,恭敬地端起谢茂刚给他添的茶。
“用甲案。”谢茂选定了方案。
“诶,好。各方面都已经初步联系过了,我马上让底下进入谈判阶段,条件合适先签合同。”熊开新把一小杯茶一口饮尽,连忙放下,做出“我马上就奉命去干活”的殷勤姿态。
“导演那边不必去谈了。”谢茂说。
熊开新什么都好,就是脑补了一个“老板想当明星”的蠢想法,且完全没有和谢茂进行沟通。
他的各个策划案中,把意向邀请的导演拟了七八个——
导演和别的工作人员不同,常在圈内混的剧组人员好说,熊开新怎么都能协调过来,麻烦的就是导演。没作品的导演,熊开新也不敢给谢茂看,这出了作品的导演就不是那么好签的了,你得拿着剧本和合同去敲门,面子不大顶用——至少熊开新目前的面子还不大顶用——得看本子和票子。
至于熊开新各个策划案中空缺的那一项,则是意向邀请的男主角扮演者。
他很自作主张地把男主角留给谢茂了。
熊开新客气地问:“是。谢总有属意的人选了吗?我马上通知下面准备合同。”
“嗯,不着急。你先把其他的人员敲定下来。”谢茂说。
“不是,谢总,这事儿您可能不知道。这大导演都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剧组里带谁不带谁,咱们得和他商量着来。导演是将,剧组是兵,将不知兵这不是乱套了吗?”
熊开新知道谢茂是新入行,但凡萌新都喜欢听业内讲内幕传统,他很客气地带着笑向谢茂科普:“这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波人,说不得从前就有点什么爱恨情仇。要是谈了两边不对付,重新谈人倒是简单了,就怕进了组互相埋雷,咱们吃亏。”
说来说去,他作为项目制片人,必须要知道谢茂想签下的导演是谁,否则是真的怕跳坑。
“放心,没有的事。”谢茂说。
将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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