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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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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顺利。
这动静惊动了附近所有的伦敦市民。
漆黑的雨夜之中,泰晤士河发出了受伤的悲鸣。
下游。
嘎吱一声。
常燕飞骑着一辆租用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刹在谢茂身边。
“老大!我的娘亲,现在的手机防水效果真的好,英国电信运营商也能点个赞啊!”
谢茂和容舜一个接一个往水里扎,常燕飞不会游泳,只能在岸边干看着。后来水里闹怪物,谢茂和容舜又被水上和天上的警察包围,前后扎猛子消失在河水里,常燕飞更彻底束手无策了。
好在远在杭市的童画始终保持连线,追踪着谢茂和容舜的手机信号,给了定位。
谢茂和容舜的信号都一度消失。
容舜的信号是彻底没了,谢茂的信号则在他上岸的瞬间出现——
谢茂下水时把手机扔进了随身空间,上岸之后,他也要找童画,这才把手机掏了出来。
果不其然,杭市的技术支持没让谢茂失望,立刻就把常燕飞送了过来。
“你就骑个自行车?”
让谢茂比较失望的是常燕飞。
好歹你也弄辆车啊!骑辆自行车来接应?你怎么不骑着马来?
常燕飞根本就没有立刻逃跑的想法。他看着被“藕粉”糊满身的容舜:“表弟,这是被怪物亲了?糊着不挺难受的。”说着他伸手就抠容舜口鼻处的黏糊糊。
好歹得先把表弟救下来再一起跑吧?憋死了怎么办?
谢茂钳住他不老实的手,放弃和他沟通,拿出手机找童画。
“能黑辆车么?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容舜有麻烦了。”
※
容舜在水中失去信号之后,童画就通知了盛世安全集团伦敦分公司的负责人。
十六分钟之后,就有一辆不起眼的送货小车赶到,把容舜三人带回了安全屋A。安全屋的地下室内准备了设施完善的豪华手术室,医生护士紧急待命。
“不用你们。”谢茂阻止医护人员清理容舜身上的黏糊物质。
常燕飞在谢茂的示意下,把容舜抱回床上放好,小心翼翼地没有蹭掉容舜身上那层黏糊糊。
盛世安全集团在伦敦的本地负责人是个三十六岁,年富力强的英籍华人,名叫Anthony。他长着一张标准的东南亚脸,形容冷峻彪悍,不过,一开口就让人想笑——
“杰微先森,容森的安全悠窝门富泽,你同窝杰微同事小憩一哈,你要什么呢,你同她港。”
Anthony满脸严肃地和谢茂交流,指了指在身边的华人女士。
谢茂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你说英文?”
——这一口带着海鲜味的普通话,翻译固件都不好使。
Anthony十五岁时,随父母一起离开香港,定居伦敦。他的父母,正是当年那一批被香港回归吓破胆的被忽悠者。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Anthony从小只说粤语和英语。
十年前,Anthony被盛世安全集团海外招募时选中,入职后,负责的也都是海外任务。直到四年前,他的级别资历都到了,需要回京市总部述职培训,才开始学普通话。
他的经历很传奇,曾在欧洲多个国家做过雇佣兵,普通话虽然说不好,业务能力极强。
而且,和父母不同,Anthony很亲华。原因是他在做雇佣兵时,曾经被华夏的海外维和部队当做普通海外华人,不止兵凶战危时顺手救了他一命,随后行动中,维和部队完全把他当做社会主义巨婴照顾,吃的先紧着他,伤药先紧着他,把他送到安全地带后,还给他捎了一兜子自种的小白菜。
从此以后,Anthony就成了华夏脑残粉。他会应募进入盛世安全集团,也是亲华情结作祟。
Anthony挣扎了一下,果断切换了英语交流:“我说,我老板的安全现在由我负责。这地方很安全,您可以休息片刻,吃点炸鱼炸薯条,喝点啤酒,补充体力。有任何需要,请吩咐梅女士。”
站在几人身边的梅女士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你好,我叫梅鉴雪。我能说华夏语。”
女士伸出手,谢茂上前握手打招呼:“梅女士,你好。”
常燕飞搬了张椅子坐在容舜身边,对他们慢慢打招呼的行径很不满:“你们不用管我表弟吗?”
谢茂拿出手机,把童画的视频连线放出来,对着Anthony和梅女士。
“你搞定。”
【诶,先生,谢先生……】
谢茂已经走出了视频拍摄范围,连线中的童画无奈,只得用这种方式和分公司的人沟通。
沟通的结果是,安全屋里配备的医生护士与所有闲杂人等都撤了,只留下Anthony和梅女士,前者负责武力支援,后者负责后勤联络。对谢茂的命令可以存疑,但必须执行。
——军事化管理的单位,就是这么令行禁止。
Anthony出门检查了各路摄像头和警报装置,就坐在客厅的监视器前,填装弹匣。
梅女士则和童画配合递交了行动备案,抹去了往来交通的痕迹,随后,她去厨房做了炖土豆和火腿三明治,还给谢茂和常燕飞都准备了干净衣服和牙刷。
“别动他。他身上的物质被弄下来了,魂魄也可能随之消失。”谢茂吩咐常燕飞。
常燕飞看了看自己。
他坐在容舜床前的椅子上,离着容舜起码半米远。哪里都不像要动手的样子吧?
谢茂就是吩咐一句,让常燕飞守着容舜。
他自己拎着毛巾和牙刷,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把梅女士做的炖土豆吃了半碗,三明治吃了三个,还喝了两杯白啤。
同样又脏又累又饿的常燕飞张张嘴,好嘛,人家是老大,他是小弟,可不就是老大先享受吗?
谢茂吃饱喝足推盘子站起来,常燕飞觉得,这回总该轮到他去洗澡吃饭了吧?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谢茂甩开一张薄毯,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一歪,暖洋洋地闭眼睡了。
!!!
好吧,我来看着表弟。
常燕飞放弃洗澡了。
他拿了两个三明治,蘸着谢茂吃剩的炖土豆汤,守在容舜床前,囫囵吃几口。
离魂符水喝得多了,常燕飞的灵魂一直都有飘飘然魂游太虚的冲动,和肉身半点不贴服。缠在棉服里的翡翠玉丝又时时刻刻禁锢住他的灵魂,让他保持着固魂的状态。
这种矛盾的滋味很难言说,至少,从服用离魂符水以来,常燕飞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所以,睡不睡的,也就无所谓了。
他觉得,他和谢茂把容舜带了出来,就得把容舜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容舜是个普通人。
谢茂是修士,他也是修士。
谢茂要养精蓄锐研究容舜的问题,他就负责好好地守着容舜,不让容舜静悄悄地离去。
谢茂也没有睡多久。
十五分钟后。似乎睡熟的谢茂坐了起来,拿起手机,问童画:“这两人可信吗?”
Anthony和梅女士都坐在客厅里。
这个问题直接得让童画挠头。容舜还躺在床上不知死活,她身为容舜直系心腹,不管是出于感情考虑,还是未来事业发展考虑,都必须以容舜的安全为第一位。
当下童画也顾不上太多,直接点明了说。
【Tony是舜哥提拔的分公司负责人。梅是厅长叔叔的校友。】
——Anthony是容舜的心腹,梅女士则是容舜小堂叔容策的人。
容策从政,和容舜没有利益冲突。这二人还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盟友。哪怕宿贞得罪了容策,容策对容舜也表示谅解和同情,二人没有反目成仇。容策的人,应该是可信的。
谢茂示意常燕飞戴好翻译固件戒指,英文交流。
“开会,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为了降低安保难度,安全屋面积不大,是以各人都没有挪窝。
Anthony仍旧看着监视屏幕,梅女士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餐桌布,常燕飞床边守着容舜。
谢茂就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披着暖融融的毛毯,做任务简报。
任务目标,是安全地去除容舜身上的不明物质。
这就涉及到容舜身上的物质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不能直接剥下来等问题。
谢茂开会素来不喜欢废话,三分钟就把前因后果、利害关系,乃至目前的难点都说清楚了。
同时,他甩出了自己要求开会的真正目的:“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们是否有深海怪物相关的情报?如果没有,通过本地关系,是否能够接触到相关知情人员?”
梅女士在他提及特别安全局对付白毛怪、蛙人用长筒喷洒黏糊物质时,就已经找到了相关情报。
“2015年9月27日,曾经有‘魔鬼眼’的怪人出现在本市街头,不少人都拍了照片,发到脸书上。后来被‘证实’是戴了美瞳。”梅女士找到网络上的那张照片,点击放大。
图片中的绿毛杀马特,谢茂非常熟悉。
那就是才和他交手不久的绿毛怪。
就绿毛怪那样夸张的造型,哪怕没有像白毛怪一样钉着鼻环、唇环,光是那一头爆炸着竖起的绿毛,行走在伦敦街头也足够拉风。各国叛逆青年都不少,染个绿毛再戴个“恶魔眼”美瞳,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所以,发生在15年的绿毛怪大摇大摆游荡伦敦闹市事件,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很快就被当做闲话从民众视线中淡去了。
“他能从深海上岸,一定是在附近某个河道或水域,开了旋涡大门。”
“查一查,15年9月27日前后,哪些河道附近曾经封锁,或者有异常情况?那扇门能吸走近距离的所有钢铁,不可能在泰晤士河底存在三年之久,它一定在15年就被关闭过。最近才开启。”谢茂说。
绿毛怪前次上岸的日期,让谢茂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米粉曾经说过,他和小面根据虾饺传回来的最后一条情报,跟踪了李大红两年半。
——他们跟踪李大红的时间和虾饺失踪的时间,相差不会太久。
——也就是说,虾饺也是在15年的下半年,发生了意外。
当初让绿毛怪关闭捕猎大门的“美丽灵魂”,成了绿毛怪伴侣的“美丽灵魂”,是否有可能就是神秘失踪的虾饺?
虾饺目前在伦敦特别安全局任职,俨然一副怪物专家的模样,按道理说,谢茂不该怀疑他。
可是,特别安全局喷洒在警员身上的喷雾,又让谢茂极度怀疑“专家”的专业性。喷雾溶解了警员身上的黏糊物质,使他免于窒息,可是,那也在同时夺走了警员的灵魂。
——海族想要的,本来也就是人类的灵魂。
梅女士抱着笔记本弄了一会儿,突然手忙脚乱地抠了笔记本电池:“哦哦哦我被捉住了……”
Anthony立马收拾枪械,准备扛着容舜转移。看上去非常熟练。
谢茂和常燕飞都莫名其妙,梅女士也迅速收拾东西,解释说:“我入侵政务系统时犯了点小错误,现在我们得马上走,虽然警察都很忙,但是……我们还是得快走。”
常燕飞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视讯,屏幕里露出童画无语的俏脸。
【我一直在线上。好了,你们不用跑,我都处理好了。网络安全局不会查到真实IP地址。】
常燕飞把手机摄像头和屏幕都转向谢茂。
童画表示:【先生,你想查什么东西,问我。】术业有专攻。
两分钟之后,童画就把2015年与怪物相关的资料都发了过来。
梅女士讪讪地去搬了打印机,把内容打出来方便众人翻阅。
打印机还在嗡嗡嗡吐纸,谢茂已经把资料都浏览过了。
2015年9月27日至30日,泰晤士河入海口附近,某条航道小范围内封锁停航。
各个政务网站都没有张贴停航禁令,童画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她搜到了三十多封相关航道无排期封锁的投诉信——在服务器“被删除…不公开”的隐藏子夹里。
这显然是个临时设置的骚操作,贴上不公开标签之后,每个月服务器例行备份资料删除垃圾的时候,这个临时设置的子夹被遗漏了,资料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入海口附近的某个水域航道,被封锁了整整四天。
换句话说,2015年曾经开启的海族捕猎大门,在伦敦至少存在了四天之久,随后就被关闭了。
相关伤亡报告,可能涉及绝密,根本没有联网储存。童画也找不到。
“查这个人。”
谢茂把米粉传来那一张清晰的虾饺图片,传给了童画。
不到十秒钟,童画就把特别安全局的网站主页甩了出来,上面就有虾饺的公开履历。——当然是假的。虾饺是特事办的成员,政审很严格,从小在华夏长大,和公开履历中的剑桥博士完全没关系。
网站上说,这位水博士在2016年4月,受聘成为英国特别安全局的特殊顾问。
“姓水。”谢茂拿着自己的手机。
米粉很快就发了短信确认:【虾饺本名水清涟。】
应该就是虾饺本人无误了。
特事办档案中一直记载为失踪的虾饺,正大光明在伦敦当了两年顾问,特事办竟然不知道?还是说,虾饺失踪的秘密,一直都对下不对上,可能他目前仍是特事办成员,也仍旧在为特事办执行任务?
——至少,丁仪和齐秋娴之中,应该有一人知情?
“我能打个电话吗?”谢茂问童画。
电话当然随时都能打,他要确保的是通讯安全,不会被电信运营商查到通话内容。
童画噼噼啪啪搓了一阵儿键盘,谢茂手机上就多了一个虚拟数字键盘,她说:【加密通信。待会儿我就把数据删掉,保证安全。】
谢茂拨打了丁仪的电话。
大概半分钟之后,童画小心翼翼又尴尬地问:【空号?】
谢茂又拨打齐秋娴的电话。
【……呃,空号?】
特事办已经把谢茂的后路都切了。
这让谢茂很愤怒。他知道自己来伦敦是做靶子,可特事办直接掐电话的行径太简单粗暴了。
异国他乡,他得不到特事办的帮助,反而要容家的私人企业提供安全屋和必要的支援。
这是私企该插手的事么?如果宿贞没有发疯找容舜麻烦,如果他没有带容舜出境,从巴黎戴高乐机场起,他就得开始一路逃亡被撵得鸡飞狗跳的过程——
那也是丁仪一开始就想要的结果。
容舜的介入,反而使得丁仪的安排落了空。
谢茂冷淡地关掉了虚拟键盘,不再试图联络特事办。
他直接说下一步安排。
“伦敦方面曾经用喷剂融化一名警员身上覆盖的不知名物质,我需要拿到样品。”
“这也是我的第二个问题,你们在伦敦也做安保工作,和警察局是否经常打交道?有没有相对安全的途径,能拿到那种特殊喷剂?如果有详细说明,更好。”谢茂说。
容舜身上覆盖的黏糊物质很厚,比谢茂在水中所救援的那位警员更厚三分之二。
他猜想,这或许和绿毛怪与深海士兵的生物等级有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攻击警员的那只深海士兵还未成年。这种厚度给了谢茂一些可操作的余地——他可以把面层的黏糊物质刮下来,却不使容舜的身体暴露,也就不会伤害到容舜的灵魂。
黏糊物质有了,他需要的就是特别安全局手里的喷剂,这才能还原警员灵魂消失的全过程。
梅女士说:“拿喷剂容易。不过,这会暴露我们。”渠道不安全。
有人的地方就有贿赂和腐败,苏格兰场也一样,只不过利益交换的形式各不相同。盛世安全集团在伦敦各方面都有关系,但那是场面上彼此都懂的默契,一方上供,一方开绿灯。前提是,不能出事。
海族怪物的事件太过敏感,这时候找关系去拿喷剂,一旦被盯上,对方保准第一个出卖他们。
谢茂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决定亲自去拿。
“你们在这儿守着容舜,不要动他。童画在线提供技术支援。”
“不出意外的话,我两个小时之后回来。”谢茂最信任的是常燕飞,最终选择叮嘱他,“你记住,绝对不要让任何人动容舜身上的覆盖物。他能呼吸,也有维生系统,躺着二十年也不会死亡。——动了,魂飞魄散。”
临走前,谢茂把雷击桃木剑交给常燕飞,再给他留了一罐能量汽水。
常燕飞随身带着黄纸朱砂,谢茂思前想后,居然用华夏传统符纸画了四张神秘符号。
两张禁锢符号,两张杀灭符号。
常燕飞看得兴奋又尴尬:“呃,这个……怎么用?”总不能用家传秘术催动吧?
谢茂使用神秘符号的秘诀,建立在他对世界本源深刻的认知与对神秘符号的理解上,常燕飞显然没法儿照搬。不过,华夏传统的民俗,一向推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谢茂觉得土洋结合是行得通的。
“你就拿着这张符,心中虔诚地默念——”
常燕飞认真地听着口诀。
“这一张禁锢符呢,你就念,‘谢老大在上,保佑我圈住海鲜,今晚下锅。’”
“这一张杀灭符呢,你就念,‘谢老大在上,保佑我一击必杀,今晚下锅。’”
谢茂似笑非笑地说完,披上风衣,撑着伞,拍拍屁股走了。
留下常燕飞满脸懵逼的尬笑。谢茂到底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常燕飞真没弄明白。
“要不,试试?”梅女士右手放在肋下,指着Anthony。
第334章 乡村天王(93)
盛世安全集团提供的安全屋距离泰晤士河有一段距离,谢茂没打算开梅女士的汽车出门,就面临着如何选择交通工具的问题。
【给您黑一辆?半英里之外,有一辆智能系统汽车……】童画提议。
在华夏时,容舜和他的属下都很谨慎,从不在谢茂面前主动提议任何“非正常渠道”的操作。启平镇时,容舜就不肯向谢茂展露童画所调用的卫星画面。
巴黎机场遇袭之后,童画彻底放飞了自我,什么荒谬非法的事情都敢向谢茂请示。
“不用了。”
谢茂拒绝童画的提议,不是他多么遵纪守法。
他根本就没打算去泰晤士河偷现场执勤警察们配备的应急喷剂。
谢茂走出三个街区之后,打了一辆车,到特别安全局所在的街区逛了一圈。下车后,他摘下帽子,找准角度,故意将自己暴露在街头的监控摄像头下。
——他找虾饺去了。
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谢茂打开短信界面,米粉一连刷了十多条信息给他。
【虾饺不是同性恋!】
【一直是老大单恋虾饺!】
【老大和虾饺关系不好!】
【他只是打不过!他要打得过,老大早被揍瘪了!】
……
“我怎么觉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谢茂优哉游哉地戴上帽子,并不惊慌。
天人感应会给他警兆。如果有危险,他比谁都先一步知道。
人时时刻刻都会有很多念头。对于修者而言,最难处就在于如何区分自己心中生起的念头,究竟是天道示警还是单纯地私欲作祟?这也是修者必须践行尘世的原因。每个人的道都不同,这种完全唯心的念头,不去自己试一试,别人的经验对自己的实际判断毫无益处。
托当年随着远行部队在异星执行种植任务的福,谢茂在这方面的修行堪称大师级。
随着修为的恢复,他对天人感应的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
现在,他没感觉到危险。
【……】米粉发了六个无语的点点来。
谢茂能理解米粉的做法。
在米粉等人看来,档案记载失踪的虾饺已经死了。很多时候,死人是没有人权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活着的人比死人重要。米粉当然不会在原身面前,指责原身和虾饺的不正当男男关系,甚至当初他对原身示好的方式,就是对原身和虾饺的“绯闻”表示理解。
当然,谢茂也不觉得原身和虾饺真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原身退役是假的。虾饺失踪是假的。
谢茂有理由相信,原身跟虾饺搞基的消息也是假的。所以,虾饺应该也不会公报私仇,带着一大帮特别安全局的警察冲出来暴打原身——也就是目前的他——一顿吧?
已经是夜里近十点。
天气不好,雨中夹着雪。都市的霓虹很美丽,街头却没什么人。
泰晤士河发生的爆炸震惊了所有伦敦市民。哪怕官方发布紧急声明,解释泰晤士河发生的巨响来源于官方紧急疏浚河道巨石,属于官方行为,不是恐怖袭击。
然而,这种明显扯淡的说辞,让才经历过地铁事件的伦敦市民并不买账。
社交网站上谣言四起,有人言之凿凿表示亲眼目睹了几个恐怖分子炸了一艘船,冷雨中的泰晤士河上飘满了残肢碎尸,河水变成了暗红色。还有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恐怖组织,争先恐后表示对本次“恐袭”事件负责。
脸书上已经有了不少用户开始认真分析,这几个冒领事件的恐怖组织帐号,究竟哪个是真的干了泰晤士河,哪个是蹭热度。对此持不同意见的几波人,毫无意外地吵了起来。
最爱凑热闹的是,国际上许多不明真相的多情网友,已经开始刷“今夜我们都是伦敦人”了。
BBC新闻团队立刻赶往现场进行直播,碍于泰晤士河底下真实存在的巨大漩涡,他们得到的是官方提供的标准稿件,政府发言人给了专访,不死心的知名记者M还带着手机偷偷溜进封锁线,拍摄石沙浑浊但绝对不是暗红色、也绝对没有残肢碎尸、甚至都没有谣言中被炸毁船只残骸的小视频。
伦敦当局始终把秘密咬得死紧,没有给出任何涉及海族、怪物的消息。
没有市民愿意在这个众说纷纭、不知道是否安全的雨夜随意出门。
谢茂在狭窄的长街,古老的建筑下,看着雨雪纷飞。
远远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街上行人稀少,这人独自行走在雨幕中,显得特别扎眼。
那是个身高体健的男人,步姿自信从容,具有威严。
谢茂立刻就认出来了,他是下午被自己用恢复符号逆向感染过的火锅饺。谢茂没有伤害他,混乱匆忙中,他和所有从怪物状态中恢复的乘客一样,被救护车抬了出去。
“看来你没有撒谎。”谢茂说。
这证明火锅饺确实是虾饺的人。谢茂站的位置有一片小小的屋檐,挡住了风雨。
火锅饺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站在雨雪之中,静静地看着谢茂。
目光接触的瞬间,谢茂就知道他不是火锅饺。或者说,这具肉身曾经属于火锅饺,现在却不是了。
“我让人去提醒过你,不要趟这趟浑水。”对面的人说。
这人说话时切音方式很独特,带着一点儿说不出的幽柔韵味,仿佛小溪潺潺流入心底。
“虾饺?”谢茂问。
对面的人一直看着谢茂的脸,眼神平静幽深。
这让谢茂突然有了一丝烦躁。
他熟悉这种眼神。可他并不希望这种对自己的注视,出现在衣飞石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谢茂选择直接来找虾饺,是因为他信任虾饺的忠诚。也许是天人感应,也许是原身残留的情绪。总而言之,这份信任不属于谢茂的主观判断。仅理智而言,谢茂更怀疑虾饺已经和海族苟合了。
这让谢茂更头疼原身和虾饺的关系。
他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知道具体情况。
如果原身和虾饺真是他和衣飞石那种关系,那么,他的存在,对虾饺未免太残忍了。
“我来拿喷剂。”谢茂放弃叙旧情,也实在没法儿和虾饺叙老友情谊。
“喷剂?你要喷剂做什么?”虾饺很意外,他看着谢茂的眼神还有些奇怪。
谢茂和原身的脾气截然不同,熟悉原身的人都能察觉出这一点。虾饺没深想,是因为他知道谢茂被迫来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还知道谢茂从巴黎到伦敦被一路追杀。高压状态下,人发生暂时的变化,这是正常的。
虾饺没有理会谢茂索要喷剂的要求,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防水文件袋递来。
“这是我目前所能拿到的最有价值的一份文件。你拿着它,立刻回国,交给容夫人。”
谢茂完全没弄懂他这是什么操作,虾饺已厌恶地说,“你带着它回去,丁主任不会为难你。”
——虾饺知道丁仪针对谢茂,并且,他在尽力想办法保护谢茂。
他给谢茂的这份文件,珍贵到谢茂哪怕立刻放弃特事办下达的任务直接回国,也不会被处分。
谢茂心念一动,手中摊开一张写着手机号码和名字的便签:“齐秋娴给我这个。”
虾饺居然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号码的来龙去脉,口吻近乎责备:“那你为什么不打这个电话?齐妈都知道这任务太凶险,不让你来。你来干什……”一句话没说完,虾饺突然没声音了。
我来真的不是为了你!真的,真的不是!
谢茂心中无奈,他知道虾饺想歪了。只得尽量撇清关系:“和你无关。”
“嗯。”虾饺口吻很平淡。可表情充分出卖了他的态度。
那张脸上精准明确地写着“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冒死来伦敦”!
也许原身和虾饺就是这种托付生死的关系。谢茂又不能和虾饺说,你认识的谢茂已经不在了。他只能再次回避这个话题,重新要求:“给我一瓶喷剂。”
他要了两次,虾饺终于开始重视,“现在没有。我去拿。”
谢茂看着稳稳站着的他,五秒,十秒,半分钟……
“去拿?”谢茂提醒。
说了去拿,你就去呀,站在这里看着我干嘛?再看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去拿了。转个弯就到。”虾饺的眼珠子转了转,回答说。
谢茂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恐怖。
虾饺的灵魂就在这具曾属于火锅饺的身体里,可他的意识似乎又不在。
一个踩着自行车的年轻女孩儿在雨幕中来到二人身前,平静幽柔带了丝深情缠绵的眼神,与虾饺曾注视谢茂的眼神重叠,居然一模一样!
她从手袋里掏出两瓶包装好的喷剂,递给谢茂:“一瓶是溶质喷剂,一瓶是溶魂喷剂,不要弄错了。”
“虾饺?”居然真的是虾饺!
谢茂惊住了。
哪怕他来自未来,见过许多灵魂出窍和夺舍的事件,虾饺目前的状态也太过挑战想象力。
他竟然能同时投身在两个身体里面,同时操控两具肉身?
哪怕在主要操作女性肉身时,火锅饺的身体类似于“待机”状态,可是,待机中的火锅饺也一直五感灵敏,能准确处理听见的声音,马上应付身边的环境!
大能修道有成时,有身外化身,等同于第二个自己,基本算是第二条命。身外化身那也是大能自己的本源所出,与之同性同命。
虾饺操控的这一男一女,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人的灵魂强度有限,再强大的鬼神也只能附身同一个人,同一具皮囊。想要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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