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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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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回来的仙盟弟子,说得最多的便是厉靖言的恐怖之处。
  那日发生的事情倒只明白三分,可厉靖言的实力却明白了十二分。
  “若不救回殷牧悠,便是放任厉靖言发狂。”发狂两个字一说出口,乾元的手都止不住的微颤起来。
  到时候,局面一定再也无法抑制。
  杀不得,便得抑制。
  而殷牧悠,便是抑制他最好的药。
  “盟主说得极是……的确是我们太狭隘了,被那些往日的仇恨冲昏了头脑。”
  “那诸位可有法子救治?”
  所有人都眉头紧皱,他们是修士,对草木之灵身上的灵骨,就像是雾里看花一样,总是不太明白的。他们只知道那是修炼的命门,同他们的元婴一般。
  就算现在要让他们说什么,他们也无从开口。
  气氛陷入了僵硬,直到一人终于出了声,这是那日跟乾元一起去的长老:“那日我们给他用了无数的灵药,都无济于事,如今看来……或许只有一处能救得了他。”
  “何处?”
  “上云秘境。”
  乾元猛地睁大了眼,那便是当日颜风凌捡到景丞的地方。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周围密密麻麻看不见的线拉扯着他,终究要去探查当日的真相。
  上云秘境,这一次他一定要去查个清楚!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极北同厉靖言说。”
  众人渐渐散去,乾元余光望到了外面的夜空。
  暮色渐渐散去,漆黑的夜晚即将来临,万物寂静无声,安静得有些可怕。明明才下了一场暴风雨,大约……又是大雨渐至的前夕。
  —
  厉靖言在造化池旁坐了一宿。
  天边的曙色渐渐散开,金色的微光冲破了黑暗,照射在冰床上的人。
  极北鲜少有阳光,就算是有也是冰冷的,他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厉靖言的目光似水,温柔的落在殷牧悠的身上,仿佛眼前的人于他而言便是世上最重要的珍宝。
  “魔主。”
  不一会儿,身着一袭金色衣衫的曲明走了过来,为周围增添了些色彩。他望向冰床上的殷牧悠,眼底藏着悲痛:“仙盟那边送来大量天材地宝,说是想助魔主一力。”
  厉靖言始终没有说话,曲明的心脏都揪起来那般疼。
  迎面而来的风刺痛着厉靖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的黑发被鲜血所染红,再俊美,也是一具失却魂魄的躯体罢了。
  叶戚霜的事,曲明也听到了些传闻。
  以往对厉靖言只是本能的惧怕和恭敬,如今却多了些怜悯来。
  虎毒尚且不食子,偏偏世上还有叶戚霜那样的人,为达目的连自己儿子也利用。
  “魔主,殷牧悠会没事的,乾元那老头儿说……有法子治。”
  听到这句话,厉靖言终于有了动静。
  他分明在这里呆坐了快十日,失魂落魄的守着殷牧悠,谁叫也没反应的。
  “乾元,在哪里?”
  说出口的话异常嘶哑,仿佛千万根针在肉上缓缓划过,听在耳朵里也带上痛感。
  曲明连忙道:“就在外面,说是想同魔主详谈!”
  厉靖言顾不了这么多,朝外大喊:“乾元,你有何法子!”
  这一声用上了真元,足矣传到乾元耳朵里。
  果不其然,一位穿着蓝色道袍的白发老人缓缓而至,造化池四处长满了冰凌花,他就仿佛置身于冰做的花丛,眼前的场景令这一处美得犹如仙境,半点不像魔修的地盘。
  乾元望向厉靖言,才发现他还是当日的装扮。这副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哪里还像统领极北的魔主?
  “我一位挚友偶然在古籍上见到的,或可一救。”
  “快说!”厉靖言的气势凛冽,如冰如霜,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如此急迫的想知道,乾元也不卖关子了。
  他连忙将上云秘境的事脱口而出,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曲明却疑惑了:“上云秘境是何地?为何我从未听过?”
  他没听过,可厉靖言却听过。
  当年他被紫光宗的人陷害污蔑,修为都被废了,跌入万丈悬崖去到下界,还捡回了自己前世的身体,便是通过上云秘境。
  那个地方……极少人知晓,乃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缝隙,灵气与魔气混杂之地,阴阳交错,混沌不清,稍有不慎便要丧命。
  更有些人,去到那个地方过后,身体便发生了异变,变得连人都不是了。
  厉靖言艰难的说出:“上云秘境……百年才开放一次,距离上次开放,不足十年。”
  “什么!?”曲明焦虑了起来,“那殷牧悠不就……”
  说道这里,他的话突然间戛然而止。
  曲明小心翼翼的朝厉靖言望去,他的脸色更差了,这无异于给他带来了希望,又瞬间毁灭一样的痛苦。
  这个乾元,到底是不是来救人的!
  乾元也接到了曲明的怒目而视,他自觉愧疚,心虚的摸了摸胡须:“我们对上云秘境所知极少,唯有草木一族。”
  “草木一族?”
  乾元吐出了两个字:“梧玄。”
  厉靖言的眼中顿时迸发出光彩,对了,还有梧玄!
  他们便是通过上云秘境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问梧玄一定会有线索!
  “曲明,极北的大小事宜暂且交付于你。”
  曲明还没明白,毕竟他对上云秘境完全不懂:“魔主?”
  “我要外出,去照阳山!”
  虽不知乾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见厉靖言如此,曲明忽而松了一口气:“是!”
  有希望便好!
  —
  照阳山距离极北有一段距离,厉靖言片刻都等不了,动用了十足的力量,附着在长剑之上,只短短一个时辰便到达了照阳山。
  乾元还不由叹气,要是被旁人知晓,厉靖言把力量用到这上面来,一定会大惊失色的。
  天底下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御剑的人,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乾元。”
  听到厉靖言叫自己的名字,乾元才回过神来:“魔主可是何事想同我说?”
  “无论你为何想跟我一起去上云秘境,但我都要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乾元睁大了眼,那个厉靖言竟然……道谢了?
  嘶!
  他无比震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厉靖言低头。
  这人可是被污蔑,被废修为,九死一生的时候都不曾低过头啊!
  是为了殷牧悠。
  这个念头在脑海浮现时,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想知道上云秘境,本身也带了点别的心思。
  乾元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这段时间,两人已经抵达了照阳山。
  照阳山自上次之后,山中灵脉已损伤得大不如前了。放眼望去,明明四季如春的照阳山,许多花草树木已呈现凋零之色,到处透着死一般的气息。
  厉靖言皱紧了眉头,目睹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并不好受。
  他大步朝山顶走去,厉靖言对这里极其熟悉,不仅仅是因为被囚在照阳山多年,还因为他曾和殷牧悠在此地住过一段时间。
  梧玄闭关的地方并不难找,厉靖言刚想打破禁制进去的时候,却被一人给拦下。
  “厉靖言?你怎么……”素回看到了他身侧的乾元,更是纳闷。
  这两人怎么结伴而行了?
  “素回长老,有没有法子能让山主提前出关的?”
  “发生什么事了?少主呢?”
  乾元长话短说,将殷牧悠的事情告知于他。
  听完这一切,素回几乎呲目欲裂,没想到殷牧悠受了这样的折磨。
  “灵脉消损之后,便全靠我们几个老头子支撑着,老朽是半点不能踏出照阳山一步。其余草木之灵也受了锁梦砂的影响,至今还虚弱着……老朽原本是想少主有厉靖言在,是一定不会出事,可如今你们竟告诉我,少主受了这样的折磨?”
  厉靖言脸色更加苍白:“都是我无能。”
  素回看他的脸色,心头满满的怒气也烟消云散。
  说到底,他和梧玄都是太相信厉靖言对殷牧悠的深情,觉得他宁可赔上自己的命,也绝不会让殷牧悠受半点伤。
  他心里存了侥幸,总觉得他们会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可谁想殷牧悠竟一睡不起,灵骨也坏了半边。
  素回叹了好久的气:“你们来找梧玄,是为何事?”
  “上云秘境。”
  素回一惊,诧异的望向了他。
  厉靖言却说:“我擅自破坏禁制,会让梧玄受伤,可此时若不唤他出来,便来不及了。他若要我的命,我赔给他便是!”
  素回思来想去:“……草木一族的禁法,你在外面是无法破坏禁制的,但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梧玄,但需要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厉靖言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些。
  这么些日子了,他守在殷牧悠身边太久,现在一放松下去,厉靖言的意识便开始模糊。
  他摇晃着身体,竟朝前倾倒。
  素回连忙施展术法,地上的藤蔓疯狂涌起,接住了他的身体。
  可再次醒来的人已经不是厉靖言了,而是他身体里尚未融回去的最后一片人格——尧寒。
  厉靖言融回去的人格越多,对身体的控制便越高。这些天尧寒拼了命的想出去,却被厉靖言给抑制得死死的。
  现在有了可乘之机,他自然要夺走身体。
  “没事吧?”素回赶忙去接住他。
  尧寒却推开了他的手,摇晃着身体,脸色苍白的重新站直。
  他用秘法将空间打开,只想早一些看看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很快在尧寒的身侧便凭空出现了一座冰床,睡在上面的人始终没能睁开眼。
  尧寒只觉这几日,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也是这样,安静的睡在了石墓里。
  “悠悠……”
  “那可是灵骨,那么疼,你怎么傻成这样?”
  尧寒的声音里藏着哭音,身体微微发颤,眼梢也染上的艳红色。
  眼泪滑落下来,滴到了殷牧悠的衣衫上,渐渐被布料侵染干净。
  素回一见如此,便知道更麻烦的主儿出现了。
  厉靖言尚能保持些理智,打探上云秘境的事。可这位便是受了殷牧悠影响才诞生出来的,所有的喜怒皆由他而产生,为了他甚至比厉靖言还要疯魔。
  素回原本想争取一些时间,同梧玄好生商量上云秘境的事。
  可尧寒一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不得不悄悄联系梧玄,通过照阳山地上的草木,一片又一片的叶子用微弱的灵息传递了过去。
  素回一边这么做,一边稳定他的情绪:“尧寒,你别乱来,这事山主一定会解决的!”
  尧寒抱紧了殷牧悠,眼神发狠:“就算去了上云秘境,也不能完全保证治好他,不是吗?”
  “这……”素回手心全是冷汗,逼迫自己说出,“自然能治好!”
  可这副模样,如何能躲得过尧寒的眼睛?
  “你骗我!”
  四处的黑火不知从哪里窜出,瞬间便将他们包裹。这东西能燃尽一切,素回本体又是藤蔓,深深扎根在照阳山各处。
  黑火从地底燃烧,将他的根须也烧了起来。
  素回维持照阳山的聚灵阵本就元气大损,现在又临强敌,半点没有招架能力。
  反倒是乾元,一看对方失控,立马便拔出了长剑,想朝着尧寒刺去。
  尧寒连看都没看他们二人,眼神放在殷牧悠身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苍白的唇,毫无血色可言,又极其的冷,便犹如一个死人。
  尧寒病态一般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涂抹到他的唇间。
  滚烫的血似乎能融化冰冷,再次摸上去的时候,仿佛真的有了温度一样。
  “就算是我骗人,可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素回疼得冷汗直流,“尧寒,你当真喜欢他吗?”
  尧寒猛地回过头,在黑火之中缓缓站了起来:“你们懂什么?我甚至……甚至愿意陪他一起去死。”
  一种无力感将在场的两人包裹,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又要像那个时候一样了吗?
  乾元知道自己实力不如尧寒,甚至现在过去他也有危险。可大哥哥的事,令他心中存了万分的遗憾和无力。
  就算当上了仙盟盟主,也无法还自己的恩人一个清白。
  “现在一切都是未定之数,纵然素回长老欺骗你,也得等山主出来再说!你就这般软弱,没了殷牧悠什么都不成了?”
  乾元说这话不过是激将法,可素回却明白,他什么事都不知道,才会这么说的。
  要换做是他,绝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尧寒没了殷牧悠……还当真不成了。
  听了乾元的话,尧寒讥讽的笑出了声:“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我是九命猫妖,当初为报答一个人的一饭之恩,寻到他的转世,没日没夜的替他在山中,在河畔,在草丛里,寻找我所能找到的食物。”
  “可他呢?他就因灾荒之年,便将我捉住。”
  尧寒低吟着,声音嘶哑万分:“抽筋剥骨,吃着我的肉,喝着我的血,足足八次!”
  乾元睁大了眼,倒退了一步,手里的剑竟再也无法出招。
  八次……?
  足足八次,还是被人给恩将仇报。
  “是悠悠捡到了我,也不嫌弃我。我厌恶人类的样子,却因他而化形。”
  “还有一个人,比我更惨。”
  “他一生都没遇到那个救他的人,九次全死于那人之手。死后痛苦万分,被戾气所包裹,日日诅咒,到最后成了一方灾厄。”
  “这就是你们惧怕的那个人。”
  乾元诧异的望向了素回,却见他无力的低下了头,他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人说的是事实。
  那样的痛苦,谁能忍受?
  他光是想一想,便牙关打颤,宛如堕入永无止境的黑夜一般。
  那他方才说的话?
  乾元顿感愧疚,只因自己想稳住尧寒的情绪,便用这样的话刺伤了他?
  “方才,我……”
  尧寒却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已在心里做了抉择。
  “我只想让他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尧寒操纵着黑火:“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私心,想借着这段时间商量,给你们留后路,给照阳山留后路。”
  素回被他这样戳穿,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尧寒露出一个笑容,弯起的弧度有种天真的错觉。
  他朝里面喊道:“梧玄,出来吧,再不出来,照阳山便要毁了。”
  果然,里面总算有了动静。
  在梧玄出来的那一刻,四处的黑火瞬间熄灭。
  毕竟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逼梧玄出来,并不是真的要伤害照阳山。
  尧寒走到了素回身边,一股精纯的灵气涌入素回体内,甚至弥补了他之前维持聚灵阵的元气损伤。素回诧异的朝尧寒望去,却见他表情极冷,什么话也没和素回说。
  这样的行为,不就等同道歉?
  素回一时间同乾元一样羞愧万分,自己怎么也不应该怀着私心。
  是他错了。
  梧玄便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四处全然一片焦黑,仿佛不是那个山清水秀的照阳山了,罪魁祸首就站在一旁。
  “梧玄,你有法子救他吗?”
  梧玄朝不远处望去,尧寒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珠,是方才哭得太狠了。
  “只要你告诉我,去上云秘境能救他,我便一定信你。”
  梧玄看到这一切,尧寒的眼神还带着希冀和渴求,他身上满是血污,样子无比凄惨。
  这一瞬间,他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尧寒这个表情,不正是在朝他说,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第114章 
  微风徐徐吹过; 鼻尖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地上的杂草全都化为一片灰烬。
  梧玄望着这一切; 周围宛若天灾降临; 哪里还是他熟知的照阳山?
  若是旁人对照阳山做了这种事,梧玄大约不会轻易放过他。可眼前尧寒的模样; 令他心中只剩下悲怜。
  尧寒说得没错,就算进入到上云秘境; 也有可能根本治不好。
  “梧玄; 他少了一半灵骨,用其他人的可以补上吗?”
  他的话,令梧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若说不稳定,尧寒一定是所有人格之中最不稳定的那一个,毕竟受过那样的伤害; 就算往后毁天灭地,梧玄也无法怪他。
  于他而言,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唯有殷牧悠。
  梧玄神色凝重的大喊:“尧寒,你别做傻事!”
  “我的灵骨; 对他可有用?”
  梧玄紧咬着牙关:“你冷静些; 把他交给我,可好?”
  尧寒平静的望向了他:“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
  “最初那一次,所有人都告诉我他不会有事,可他一闭上眼,就再也没能醒来过。”
  梧玄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毕竟,他是见证者。
  那个灵魂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对殷牧悠的深情,他都看在眼里。
  两人僵持的这一瞬间,尧寒便已经做了傻事。
  他用利爪毫不犹豫的剖开了自己的身体,忍着剧烈的疼痛,将身体里的一半灵骨取出。
  灵骨呈现微微的紫色,却因为刚刚从血肉脱出,上面还沾染着鲜血,从末梢滴在雪地上,犹如盛开的梅花。
  尧寒紧紧咬着牙,喘着粗气,脸上青筋凸起,忍耐着非人的疼痛。
  他却毫不在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捧到了殷牧悠面前。
  尧寒痴痴的凑到殷牧悠面前,为他撩起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这东西给你,你会醒过来吗?”
  殷牧悠就这么沉睡着,仿佛失去所有生机。
  “我的不行,那其他人的呢?”
  梧玄看着这一幕,只觉浑身冰冷。
  “其他人?你的灵骨不行,你怎知其他人的可以?”
  “那就一个个的去试。”
  尧寒的话带着三分天真,仿佛在同人寒暄一样的漫不经心,可里面藏着的血腥之气,简直扑面而来。
  梧玄的脸色越发苍白,理智告诉他,必须竭力阻止这样的尧寒。
  可躺在那边的人是他的挚友,心中有股恶意快要涌出——
  就让他去杀。
  一个个的试,没准儿真的能唤醒牧悠。
  那些个人,全都无关紧要,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殷牧悠能醒来,其他的命,他通通不在乎。
  可梧玄到底不是尧寒,刚一涌起这个念头,便被他生生给抑制。
  梧玄的额头满是冷汗,他的脸色如此难看并非是害怕尧寒,更深的……是他自己生出的这股可怕的念头。
  “别那样做。”
  “你管不着。”尧寒眼底藏着愤怒,“你想阻止我?”
  “你如果真的这么做,我会拼了命的阻止你。”
  尧寒的愤怒越深:“你这样,还算是他的朋友吗?”
  梧玄也觉得自己太过冷静,他自嘲的笑了笑:“那我阻止你,你会杀了我吗?”
  “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尧寒周身戾气萦绕,他向来任性,又小孩儿心性。倘若眼前的人不是梧玄而是其他人,尧寒早就将他烧成灰了。
  “尧寒,你不会的。”梧玄望向了他,不知怎的想起殷牧悠时,嘴角挂上了笑容。
  “你舍不得让牧悠伤心。”
  尧寒睁大了眼,拳头捏得死紧。
  他狠狠转过头去,背脊挺得笔直,终究一言不发。
  梧玄走了过去:“尧寒,你没事吧?”
  尧寒呼吸几乎停顿,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情绪,涌动得太过厉害,终于到嘴边的时候,却只化作了只字片语:“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
  梧玄的眼中藏着悲怜、同情、痛苦等等数不出的情绪。
  还说没事?
  他看见他,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不止是身体的伤口,还有心里。
  “梧玄,你还没告诉我,去上云秘境能不能救回他……”
  梧玄明白自己的责任,现在该是稳住尧寒情绪,不让他再乱发疯的时候。
  可他这副模样,让梧玄无法做到欺骗。
  “尧寒,我不想骗你。”
  尧寒脸色苍白至极,哭音里又夹杂了鼻音:“我是那家伙的最后一片人格,很快就要死了。骗一骗,也不行?”
  他被殷牧悠捡到,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
  就算他被抽筋放血,骨肉在别人嘴里啃得咔咔作响的时候,也因为九命的原因并未彻底死去。
  他的确是不懂死的。
  然而尧寒主动做殷牧悠的陪葬品,他又是妖,不可能轻易死去。
  几百年的时光,才令尧寒明白了什么是死。
  又孤冷,又痛苦,永远不会说话,鲜活的身体渐渐变成一具白骨,就连跳到他的怀里,柔软的皮毛蹭着他早就变成白骨的手指,也只能感觉到坚硬而已。
  丝毫没有温度。
  梧玄记忆里的尧寒,天真又孩子气,十分护短,还总是凶别人,永远长不大。
  这样的尧寒,竟告诉他死这个字。
  “你帮我救他,帮帮我,好不好?”
  梧玄忽然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会竭尽全力。”
  “我再也无法护着他了,梧玄,我只能相信你。”
  相……信?
  这样自私多疑的人,竟选择了相信。
  梧玄捏紧了手:“好。”
  听到这句话后,尧寒渐渐露出一个笑容,太用力扯开嘴角的弧度,眼泪都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几日过得真是太漫长了,漫长到仿佛走过了他的一生那样。
  脑海里浮现无数的记忆,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若不是厉靖言就是他自己,尧寒会守着一辈子,不愿给任何人。
  他宛若坠下云端,身体朝前倾倒,彻底昏迷了过去。
  那具身体里的两片人格都用尽了力气,竟失了戒备,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样子。
  可梧玄却看见,他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手也一直紧握着殷牧悠的手,死死不愿松开。
  这画面深深映入几人眸中,就连方才被尧寒用黑火攻击了的素回也走了过去,用宽大了袖袍拭去他脸上的血污和泪水。
  “素回长老……”
  “山主,我不怪他方才攻击了我。”素回的神色慈祥,宛若一个疼爱尧寒的长辈,“这样脏兮兮的样子,难怪少主总是忍不住帮他擦干净。”
  他的话意有所指。
  分明是谁都不敢靠近的灾厄,唯有殷牧悠会为他拭去一切伤痛。
  素回将他亲手剖出的那一半灵骨放回他的体内,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十分强大,只要不像殷牧悠那样灵骨彻底损坏,便不会有事。
  当做完这一切,素回才收回了手。
  “这样就干净了。”
  梧玄紧抿着唇,眼眶红了一圈。
  他沉重的走到了殷牧悠身侧,将自己的灵气探入,发现殷牧悠的丹田空洞得可怕,将所有的灵气全都吞噬干净。
  太奇怪了。
  他的体内几乎拥有照阳山灵脉一半的灵气,又服下了那么多天材地宝,照理说应当弥补回那半边灵骨的损伤了。
  然而殷牧悠却这副模样,连呼吸也微弱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只能去上云秘境。”
  “不是说上云秘境百年才开一次吗?”乾元疑惑了起来。
  梧玄笑了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人?天底下有草木之灵的地方,我都能去。”
  乾元微怔,眼前看着单薄的青年,却是这照阳山的主人,天下草木之灵的共主。
  万年修为,又能动用凤凰之火,他的确有这样睥睨众生的实力。
  “那为何之前……”
  素回打断了乾元的话,沉痛的说:“你是想问我为何推脱?那是因为上云秘境是个十分古怪的地方,在哪里待得时间略微长一些,便要出现难以扭转的异变!”
  草木一族都迁徙到了照阳山,可真正抵达的却只有这点人,便是上云秘境的原因。
  “怎会?古籍上明明一点儿都没有记载!”
  见乾元不信,素回用秘法唤来了一直在梧玄身旁服侍的施虞。
  她之前也受伤不轻,如今正在休养。
  听到素回呼唤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养伤也不顾了。
  没多久一个美貌的女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冷得仿佛冰霜一般,快要将人冻伤。
  “素回长老,这是……?”
  素回朝乾元说道:“施虞,你恢复本体。”
  施虞愣了片刻,见梧玄点头,便只得听从了吩咐。
  她的本体,应是一株含羞草。
  可当施虞变回本体的样子后,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乾元震惊万分。那些绿色的叶片上,长满了尖锐的牙齿,最中心的叶片呈现鲜红色,仿佛有血液流动,这根本不是什么含羞草,便犹如食人的魔物一样。
  素回痛苦的说:“上云秘境,对草木之灵的影响最大。”
  乾元彻底震惊,久久无法说出话来。
  当施虞变回了人性的模样,饶是她这样冷若冰霜的人,眼中也浮现几分难堪。
  她的本体,连她自己都嫌弃。
  乾元深深凝望,仿佛要将这一切烙入脑海:“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他转身离开,素回有些疑惑:“等等,你想去何处?”
  “若诸位不方便去上云秘境,就算是我独自一人,也要前往。”
  素回皱紧了眉头,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乾元是这样执拗的性子。
  他望向尧寒,心里又担心着梧玄。
  过了许久,素回在内心下了一个决定:“若必须有人要去,便让我去吧!”
  “素回长老,不可!”梧玄震惊的望向了他。
  素回用笑容以对:“梧玄,照阳山不能没有你,却可以没有我这把老骨头。”
  “我闭关多日,都是你维持照阳山灵脉,明明该我去!”
  素回摇了摇头:“你有身上暗伤未除,总该为照阳山考虑考虑!我方才得了那小子的真元,也算还他人情。”
  他作为照阳山的长老,本体又是草木一族,自然得为照阳山考虑。
  他不想让梧玄前去,也不想因为那些事损耗照阳山,全因责任,全因自私。
  而如今,素回却想通了。
  如此重担,舍他其谁?


第115章 (修)
  天边的黑暗渐渐散去; 晨曦渐至,阳光似乎一下子泅染开来; 冲破了最后一丝黑暗。
  昨日的一切仿佛还浮现眼前; 梧玄伫立风中,徐徐而过的清风拂过袖袍; 吹起衣袂飘飘,令他宛若仙人一般。
  看样子梧玄是不会过来送他们了。
  素回苦笑一声; 站在传送阵法前看了他许久。
  “走吧。”
  他背过了身; 害怕看到梧玄自己心会软。借由照阳山灵脉的巨大阵法启动,素回深深扎根在土地里的藤蔓全都从地底一冲而出,将几人包裹在内。
  阵法中央,绿光大盛,随后强风凭空而至; 刮得人无法睁开眼睛。
  很快,几人便消失在了照阳山。
  梧玄的手死死的捏住了栏杆,里面的木屑几乎扎入了他的手指; 连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山主可是想去送他们?”
  梧玄并未不作声,他的眼神专注的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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