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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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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温良玉夫妇葬身在冰棺里面吗?若你不动冰棺的想法,那只白虎如何会疯了一般的想杀你?白虎可是瑞兽!”
柏重锦心里狠狠发虚,被殷牧悠问得哑口无言。
他是起了贪念,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正当此时,外面的石室忽然震动了起来,一声吼叫几乎震耳欲聋。柏重锦手一抖,玉佩从他手心掉落下来,殷牧悠定睛一看,弯腰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柏重锦不想说,可眼见着白虎快要冲到里面了,连忙喊:“你快把玉佩里面的结界打开,否则气息泄露出去,就要被白虎发现了!”
“你不说,我就不打开。”
柏重锦羞愧难当:“……这件神器是我从温良玉夫妇的冰棺里拿出来的。”
殷牧悠将玉佩捏紧,脸上骤然升起怒气。
“你该死!”
那两具尸身成了白骨,便是这个原因?
殷牧悠喃喃念到:“得把玉佩放回去……”
可根本来不及回之前的墓室,白禹嗅到了气息,飞快的从外面冲了出来。
他的身躯极大,几乎需要仰望,那双瞳孔里满是怒火:“小贼,把东西还来。”
殷牧悠:“……”白禹这个脸盲!!!
之前在大禹国,是因为灵气太差他嗅不出来气味,而现在恐怕是因为在这个秘境太多年了,又因为他们的气息和柏重锦聚在一起,所以才嗅不出!
他现在一准儿误会自己是柏重锦了,这个锅殷牧悠可不想背。
“你误会了,我没有拿玉佩。”
白禹根本不听:“住口,无耻小贼,贪婪至极!现在又想骗我?”
殷牧悠顿时冷汗涔涔,他的脑子瞬间转动了起来,想起之前自己也担心过白禹的脸盲,还想过办法呢!
他拔出柏重锦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刃瞬间刺破了肌肤,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殷牧悠高举着手,白禹正一口朝他们咬过来,众人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想着自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可没想到,白禹冲是冲过来了,可张着的口怎么也咬不下去。
“我……我不是柏重锦。”
他鼻尖嗅了嗅,攻击的姿势也停止了,身体也缩小了起来,四脚朝天,眼神迷离的嗷呜了好几声。
众人几乎傻眼的看着前方,说好的白虎神兽呢,怎么一秒变家猫了!
曲明原本还想借着嘲笑他们正派,毕竟追究到底白虎可属于瑞兽。
一转眼,再看他们魔主……
“魔主!你醒醒!”
第98章
极北和正派的人早已经互相看不顺眼; 曲明还想借机嘲讽一番,哪知道看见他们魔主; 瞬间就被打了脸。
这……
要老命哦。
如果对面的不是他们魔主; 而是普通弟子,早就被曲明一鞭子抽死了。这么没脸的样子,摆在这些正派面前,不是给人抓住了把柄嘲笑是什么?
曲明脸上火辣辣的喊,颇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魔主; 求你醒醒。”
他差点都快哭出来了。
乾元对厉靖言生出可怜,却不是对极北这群人。极北是有善良之辈,可大部分都是为恶!
“你们魔主这是在模仿白虎神兽?嘲笑谁呢!以这样的方式来挑衅侮辱白虎吗?”
曲明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模仿吗?叫都叫不醒的!谁家侮辱人先把自己的形象搞崩?”
乾元:“……”这句话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殷牧悠站在中间,眼见着这两边又吵起来了; 脸色都变了。
厉靖言先不管; 这事儿得跟白禹解释清楚。
他仰着头,轻声对他说道:“我的确不是柏重锦; 只是在他那里夺回了这对结缔的玉佩。我想把这两枚玉佩放回冰棺; 可以吗?”
白禹刚才失了神志; 这会儿听到殷牧悠的话; 瞬间从四肢蜷缩朝天的姿势给立直了起来,重新变得威风凛凛:“小贼; 你到底对我使了什么招式!”
他端着姿态,就仿佛刚才眼神迷离的样子不是他似的。
“前辈可是还在误会我是柏重锦?”
白禹打了个响鼻,哼; 那垃圾才没这么好闻的味道呢。
他在这里面守墓守了几百年,外面竟已变天成这样了吗?那招式前所未闻,瞬间就让自己失却了神志。
他死死的盯着殷牧悠,明明嗅起来这么弱,完全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可实际上……
大敌!!
他以前和化神期打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戒备过。
“谁以为你是那偷玉佩,毁人尸骨的垃圾了?”
被守墓的神兽当着面这么骂,柏重锦和乾元脸上纷纷都有些挂不住。
他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乾元只得恶狠狠的瞪了柏重锦一眼,没想到素来稳重谦逊的嫡传弟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白虎神兽,我……”
乾元本想道歉,下一秒白禹便仰天大啸起来,让整个洞府秘境都震动了起来,顶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是堆积的雪骤然塌陷的声音。
“雪崩……”
“快稳住!”
殷牧悠只得抓着一旁的山石,可整个洞府震动得这般厉害,顶上的石头也一块块的砸下。
他不慎摔倒,脚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冰层断裂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尤其是这洞府秘境之中又无比奇特,稍微往下望一眼,便是万丈深渊。
头顶的冰凌融化,水滴滴落到了殷牧悠的脸上。
殷牧悠来不及躲闪,地面倾斜又湿滑,眼见着就要掉下去。
他心脏几乎都要停止,地面光滑到完全无法抓住任何东西。眼见这自己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下一秒,一只手便紧紧将他拉住。
“别松手。”
殷牧悠微怔,朝上看去,顿时撞入了厉靖言的眼瞳里。
金色的眸子正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一瞬间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
曲明见到这副场面的时候,瞬间吓得脸色泛白:“魔主,你会被卷进去的!”
厉靖言紧咬着牙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竟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他并不是舍己为人,厉靖言了解自己,他反倒是个自私,肆意,又乖戾的人,可这一秒竟如何也不愿意放开手。
“你们拖住白虎,别让他再大吼,动摇山脉了!”
曲明看了一眼厉靖言,又见了眼白虎,只得咬咬牙:“乾元,柏重锦,看来今日得同你们齐心协力了。”
眼前的庞然大物,他一个人可是应付不过来的。
曲明的笑容里带着勉强,却仍旧保持这自傲,拿起雷灵鞭,便朝着白虎攻了过去。
可这个洞府异常古怪,刚才白虎这么一吼叫,四周的阵法就突然间转动,使得他们体内灵气完全封死,只能靠一身的体术。
曲明捏紧鞭子的手不由发了白,心里早已预判出他们这群人和白虎的实力差距。
棘手了。
正派大多为法修,现在这两人更是弱得犹如菜鸡一般。
乾元资历老些还好,尤其是这个柏重锦,简直是包袱。
“且让你们魔主好好把照阳山的少主救上来,锦儿,我们师徒一同来助曲明!”
柏重锦脸色泛白,腿不断的打颤。
他已经见识过白虎的厉害了,灵力现在又使不出来:“我们不会有胜算的,师尊,别管那些邪魔了,我们乘机走!”
乾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嫡传弟子竟成了这副模样,脸上满是错愕。
而曲明仿佛已经习惯了那般,和白虎稍一试探着攻击,就已经落入下风。他受了点儿轻伤,喘着粗气说道:“要逃便逃,你们正派不都是这样吗?”
乾元极想反驳,可方才他是亲耳听到自己徒弟这么说的,瞬间发不出什么话了。
乾元取出了手里的佩剑,朝白虎攻了过去:“我那徒弟自小被我宠惯了,什么路都是我为他铺的,今日他成了这样,也算我咎由自取。”
曲明没想到乾元还会助他,眼神微闪的望向了乾元。
“为殷少主争取时间!”
曲明重重的点了头。
而这边,厉靖言已经将殷牧悠从深渊里拉了起来,全身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你刚才发什么愣,会死的!”
殷牧悠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很像顾翊秋。
一升起这个念头,殷牧悠就立马摇了摇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不能说什么像不像的。
不过……厉靖言是真心实意的想救他?
明明之前还对他说那些恶言恶语!
殷牧悠的心湖泛起涟漪,笑容泛起了甜:“我没事。”
厉靖言触电似的分开了他的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方才那样的举动。
殷牧悠却完全没有介意,目光已经完全放到了白禹身上,思索起对策来。
“你想做什么?”
“白虎应该是屏息了,所以才对我的血没了反应,还想杀了我们。”
厉靖言当然知道,他也是这么做,才没受影响了。否则……光是一想,那味道便犹如附着到了骨髓那般,他完全忘不掉。
又可怕,又甜美。
明明知道这味道深藏危险,还要一股脑的涌上去,和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
殷牧悠一步步向前:“只要让他尝到就逃不掉了。”
厉靖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主动想让对方吸?
一想到这里,厉靖言的脸上浮现恼怒,令他脸色越来越阴沉。
“不用你这么做,我也能打败他。”
厉靖言的话音刚落下,曲明和乾元就已经支撑不住,被白虎爪子一拍,身体就狠狠摔在了冰壁上。
乾元更惨一些,撞到了无数冰凌,有一根甚至已经深深刺入骨肉里。
他疼到脸色泛白,伤口处的鲜血在冰层上绽放出一朵艳红的花来。
没了两人的钳制,白禹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厉靖言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惧怕之意,对比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柏重锦,俨然有天然之别。
灵气被封了,还有体修之后的体术,他是在数次腥风血雨下活过来的,就算是死在他眼前,也并没有那般可怕。
白禹对他们尤为不屑,被封住了灵气,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况且,温良玉的墓就这样被破坏了,白禹心里又难受又气愤,定要让这群人偿命的。
随着厉靖言迎上去的攻击,白禹就发现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开始认真应对了起来,不由使了狠力。
饶是这样,厉靖言也全数接了下来,徒手抗住了他的利爪,脚底的冰层都开始断裂。
“你就这点本事?”
从缝隙之中,白禹看到了厉靖言锐利的眸光,以及里面深深的不屑。
他先被人给鄙视了?
恼怒顿时涌上心头,方才只是招式之间的较量,可现在他却用上了灵气,非要把他好生折磨一番,令厉靖言折服才好。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曲明的心都提了起来:“魔主……”
白禹张大了嘴,朝着厉靖言愤怒的嘶吼。
就在这一瞬间,殷牧悠飞快的冲了上去,刚方才咬破的手指放到了对方嘴里。
“吼……呜。”
吼声拐了个弯儿,他们又看到了那令人为之震惊的一幕。
白虎神兽……这么把持不住的吗?
“乖,安静会儿。”
白禹两只爪子抱着殷牧悠的手,凶恶的眼神都收了起来,无辜温软,舔了好几口都没停下。
所有人:“……”
乾元手指都发颤了:“你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牧悠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对乾元说:“前辈,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总之,你先把我手里的两枚玉佩放回冰棺。”
乾元撑起了身体,将自己的伤口捂住,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殷牧悠身边,一副尤为戒备的样子。
“别怕,他现在不伤人。”
乾元小声喊:“这可是白虎神兽!”
殷牧悠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我知道。”
乾元无奈,只好把玉佩重新放了回去。
殷牧悠叹了口气,这才想把手给抽回来。再舔下去,他血都要被舔光了。
白禹如梦初醒,懵懂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凶恶了起来:“你这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完全没攻击力,你也看到了。”殷牧悠无奈的耸了耸肩。
白禹全身炸毛:“放屁,你一定是隐藏了实力,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曲明冷笑了几声:“白虎,他是照阳山的人,想必你没听过照阳山?那是从大世界里退下来的草木灵族。”
白禹把这‘照阳山’几个字念了好几遍,语气越发的严肃:“你在照阳山武力如何?修为呢?”
殷牧悠是真的没攻击力,任他怎么解释也不行。
他讪讪的笑了两声:“我……可能最差。”
白禹如临大敌,瞬间对他戒备万分。
最差的也都这样,照阳山的人实力简直高深莫测啊!
嘶,危险人物!
殷牧悠没想到自己已经被打上了危险人物的标签,顺道还让堂堂一介神兽这么戒备起来。
他原本想解释,可越解释越乱。
其余几个看他的眼神完全都变了,还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柔弱!
要是殷牧悠知道他们的想法,也只能苦笑,毕竟他攻击力是真的……菜。
“玉佩已经放回去了,可到底冰棺已经毁了,我也感到十分痛心。若你还是觉得不平,柏重锦交给你也无妨,只是能否放我们出去?”
柏重锦方才没逃,就是因为乾元在此。
一听殷牧悠说要把他交出去,瞬间失了神志:“您不是照阳山的人吗?连白虎也能制服,就不能救救我?”
殷牧悠转过头去,脸上沾染了怒气:“你知道温良玉生前有多爱自己的妻子吗?为了她,不惜寻遍了天材地宝为她续命,甚至令她种在自己道心上,你却为了御灵术而毁了冰棺!”
白禹方才还戒备的看着殷牧悠,朝他呲牙。而此时听了殷牧悠这一番言论,瞬间就怔在了原地。
原来这个人类不是和那小贼一伙的?
他……竟然在帮自己和主人?
柏重锦反驳道:“谁进秘境不会寻找宝物,再说了,温良玉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住口!”这一声不是殷牧悠呵斥,反倒是乾元。
他已经把东西放了回去,听到柏重锦的话,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我念你父母同我是挚友,他们又早亡,没想到你竟成了这个样子!”
柏重锦被打了一巴掌,怔怔的看向了他:“师尊……?”
乾元朝白禹跪了下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收了锦儿为徒,便应当替他承担这些,若是你想要偿还,便拿我的命去。”
白禹哼了一声,他从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什么顶罪啊?
白禹嘟囔了几句。
殷牧悠说:“白禹,乾元前辈已经如此哀求,柏重锦也被你吓破了胆。你有权对他们做任何事,不过……能否下手轻一些,别要了他的命?”
白禹诧异的朝殷牧悠望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殷牧悠身体渐渐僵硬,他一时喊快了嘴。
“主人的事,你知道并不稀奇,毕竟玄阳大陆多有流传。可就算是在几百年前,白禹这个名字也鲜少有人知晓,除非……”
殷牧悠心跳逐渐加快,掌心也冒出了汗水。
他还以为被白禹瞧出了什么端倪,白禹却恍然大悟,又异常震惊的看着他:“莫非是主人转世?”
殷牧悠:“…………”
这!什么脑回路!
殷牧悠想起了梧玄的脑回路,自己在记忆世界里总吐槽,一个堂堂成了精的妖,少看点肥皂剧。
结果白禹的脑回路竟然比梧玄还要清奇,殷牧悠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找梧玄补了课。
他张大了嘴,疯狂想解释。
下一秒,白禹便朝他冲了过来,把他压在地上,高兴的舔了好几口:“主人,我好想你啊。”
殷牧悠满脸绝望:“不,我不是,你别瞎说。”
“你别骗我了,我都明白!”白禹对他的态度亲昵至极,蹭了一遍又一遍,高兴得摇了尾巴,“主人,你这一世怎么这么好闻?好香啊,你再用御灵术和我结契啊!”
“我……”殷牧悠涨红了脸,“温良玉前世是修有情道的,你看我像吗?”
白禹更加睁大了眼,无比震惊的喊:“你怎么知道他修的有情道的?你别装了,你就是!”
殷牧悠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他朝着那群人伸出了手:“救……”
曲明选择了无视,心虚的把眼神瞥到了另一头去。
现在有殷牧悠震慑着白禹,他们才有可能脱险啊。这只白虎这么强,又有那些古怪的阵法做辅助,就算他们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
殷牧悠就好比是拴住着头猛兽的锁链,还是他们的保命符,这个时候去救他就怪了!
殷牧悠更绝望了,深知此时只能靠自己:“白禹,我……”
他还没说完,厉靖言就忍不住的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别碰他。”
白禹看了眼厉靖言,又看了眼殷牧悠,大脑运转过度,仿佛快要冒烟。
“你不是倾心阿瑶,为什么喜欢上男人了?”
“我一直都喜欢男人!”殷牧悠立马反驳。
厉靖言的脸色稍霁,没有方才那副阴沉的模样了。
殷牧悠头疼得扶额,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重点是他才没那么渣!
第99章
殷牧悠觉得; 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严肃。
不能再解释了; 白禹是个比尧寒小傻子还要蠢的存在; 再说下去; 温良玉的名声都得被毁了。
不过既然找到了人; 这里也不能久留了。
“白禹,你是想继续留在这儿; 还是想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洞府秘境?”
白禹的身形又缩小数倍,变得犹如白团子一样的大小。他朝洞府深处望去; 眼神带着留念。
自从温良玉死后; 他在这个地方守了足足几百年,为的就是不让那些人破坏这里。
就算是把玉佩还回去了,冰棺也裂开了。
而里面的温良玉和阿瑶……早已经成了枯骨。
白禹闷闷的说:“我和你走。”
殷牧悠弯腰将他抱起,这动作已经做过无数遍; 他异常娴熟:“那我们就一起离开,我不会再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殷牧悠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意。
他当初还是温琅的时候; 温良玉将白禹派到了他的身边; 在他最后的那些日子里; 白禹一直用灵气温养着他。
而如今; 该是报恩的时候了。
白禹贪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善意。
几百年了; 对于他而言不长; 却也不短。
他以前从不知寂寞的滋味,也不曾同别人相处过,自从温良玉收了他做御灵兽后; 阿瑶便时常抱着他晒太阳,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阿瑶的手不轻不重的在他头上轻揉。
而温良玉总是拿着书在一旁满怀笑意的看着,阿瑶老是嚷嚷,他是拿看书当借口,实则恨不得无时无刻不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自从他们死了以后,白禹时常怀念起那样的日子。
由奢入俭太难了,尝到过温暖陪伴的滋味,后来又孤零零的一个人,那种寂寞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浮现到了心头。
“走之前,我想去看看主人和阿瑶。”
殷牧悠抱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最里面的冰棺处。
封灵的阵法在此刻分崩瓦解,曲明和乾元都重新感知到了灵力的恢复,乾元瞬间开始为自己疗伤起来。
他们都气息奄奄,眼神却无比戒备着白禹。
而此时,白禹从殷牧悠的身上跳了下来,趴在了碎开的冰棺上,格外眷念的喊:“主人,阿瑶,我要走了,不能陪你们了。”
冰棺清楚的倒映着里面的尸骨,白禹把爪子贴在了上面,语气仍然稚嫩,只是殷牧悠的心里却极为酸涩。
他朝冰棺拘了一个拱手礼,长袖犹如流云,悬在半空之中。
墨色的发丝也垂了下去,他弯腰的弧度极大,头深埋于双手之间,遮住了那双泛红的眼:“我一定好好照顾白禹。”
这一幕看在眼里,令观察这边的乾元十分不是滋味。
无论是殷牧悠还是白虎都不是人族,倒是重情重义。反观他徒弟做下的这些事,还真真叫人所不齿。
难怪,极北这些邪魔总说他们虚伪。
乾元心绪混乱,灵气运转之间,生出这等的心病,便生生咳出了血来。
他捏紧了手,又不动声色的把嘴唇的血迹擦掉。
告别了温良玉之后,白禹同殷牧悠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厉靖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殷牧悠方才对白禹说的那些话,在脑海里不停的响彻开来。
他忽然之间很羡慕。
只有被保护成那样,才有资格犯傻。
像他,再也没有那样的资格了。
厉靖言深深看了一眼殷牧悠怀里的白禹,心里莫名泛起几分艳羡来。
—
这一次回到冰宫后,乾元伤得最是严重。
愈微过来替他疗伤的时候,才淡淡的说:“乾元前辈,你的灵气异常紊乱,在体内横冲直撞,再这么下去,你很有可能生出心魔。”
愈微本是好意,那群正派联盟的人听到,脸色纷纷难看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心魔这事能随便乱扯的吗?”
对他们而言,心魔两个字无异于催命符。
极北是流放之地,里面不仅有妖族,还有许多他们人族的弟子。
那些生了心魔的人,要么自我毁灭,要么就是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自甘堕落的被流放到极北。
正因如此,他们听到了这两个字才会这般害怕。
愈微站起身来:“我只是好心相劝,你们若是觉得我在咒乾元前辈,那便当我是这样。”
他心里格外厌烦,这些人总是这样,迟早有一天他要将他们屠杀干净,一个不留。
“我们何时这么说过?你们极北的人,全都这样说话的吗?”
之前看他还觉得是个端方的君子,在这满是泥潭的冰宫,活脱脱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现在看来,简直是一丘之貉!
殷牧悠拍了拍愈微的肩膀,站了出来:“诸位前辈,愈微方才说的不过是气话,然他一开始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却这样误会他,还反咬一口,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愈微诧异的看了殷牧悠一眼,没想到他会帮自己。
他的心湖泛起了波澜,内心五味杂陈,从未有人帮他说过话。
殷牧悠在那么多人面前维护了他,反倒让愈微嗓子发干,嘴唇轻轻嗫嚅了两下,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他在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殷牧悠可是他控制那个凶兽的重要棋子,别再对他生出过多的感情了。
殷牧悠的话,令那些人更加激动:“你们照阳山的人,是想偏袒这些邪魔了?”
愈微脸上的表情更冷,反倒是乾元开了口:“诸位老友,这位只是好心,你们就别为难他了。的确是我自己的原因……”
众人心里咯噔了一声,脸色都泛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乾元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柏重锦:“锦儿……他经此一事,已经神志混乱。我们这样兴师动众的来让厉靖言把人给交出来,在来之前都已经认定了是厉靖言藏起了他,要报私仇。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乾元,你到底想说什么?”
乾元脸上覆满了痛苦,眼睛里尽是血丝,把来龙去脉都同这些人说了一道。
到最后,众人都诧异的看了柏重锦一眼,犹如被打了脸似的,讪讪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才他们对愈微的态度,甚至觉得殷牧悠偏帮冰宫,对他也呵斥了好几声。一想起这些,众人再也没了言语。
“方才诸位还振振有词的样子,如今怎么不说话了?”
曲明从外面走了进来,仍是一身骚包的金色,简直快要闪瞎别人的双眼了。
“你怎么来了?”
曲明暂且不答,不知不觉间竟把殷牧悠当成了自己人,就是看不惯这群人欺负他。
若不是在秘境他收复了白虎,他们还有机会从里面逃出来吗?
这可是救命之恩!
那些人头低得更下去了,完全没了声。
总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冲动骂到了殷牧悠的身上。这群邪魔怎么骂都没问题啊,殷牧悠可是照阳山的少主!
曲明见他们犹如鹌鹑一般,多年来的怨气总算出了。
他看殷牧悠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魔主找你。”
“我这就去。”
“等等,魔主在摘星台,得御剑才能上去!”
殷牧悠脚步一顿,有些欲哭无泪。
他忘了,自己不会御剑。
曲明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带你上去!”
在他灵兽袋里休息已久的白禹从里面冒了出来,自从回了冰宫,白禹就一直这么沉睡着,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了脸。
“主人,我送你上去。”
曲明:“……”这种苦差事也有人抢?
殷牧悠笑得无奈,白禹和曲明,他还是对白禹更熟悉些:“好。”
白禹的身体放大数倍,殷牧悠便骑上了他的背。白虎到底是神兽,速度快得犹如闪电,一转眼就消失得没影儿了。
在里面的那些正派们纷纷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骑的可是白虎神兽?”
“我刚才看得真真的,可不就是白虎吗!”
“天呐,照阳山的人竟有这样的本事,还能收复白虎!”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殷牧悠的眼神都是一变。
虽然没有正式看过殷牧悠的战斗水平,可能收复白虎的人,一定是极厉害的,怕是那个魔主厉靖言都比不上。
今后,他们对照阳山的人可得更加崇敬了。
耳畔只剩下风雪的声音,迎面而来的寒风拍打在脸上,倒有几分刺骨。
殷牧悠紧闭上双眼,死死的抓住了白禹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他要是知道自己在冰宫和正派众人心里已经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一定会被吓到的。
他那点儿伎俩,对付低阶弟子还使得,被一群大佬尊崇为大佬,他只有满头大汗的份儿。
等好不容易上了摘星台,白禹这才放下了他。
“白禹,你自己在这玩会儿,我有话要对厉靖言说。”
白禹对认定的人向来乖巧,被欺负了也不还口动手,就一脸羞愤的盯着你的。现在听了殷牧悠的话,便早早的撒欢儿去了。
殷牧悠轻笑出了声,这才朝着前方走去。
摘星台是厉靖言修筑,为观测冰宫上方的剑阵而用。
整个摘星台铭刻着繁复的符文,一直绵延直整个墙体。剑阵的幽蓝之光映照在摘星台上,仿佛让殷牧悠的身上也携了一身幽蓝。
他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厉靖言身着玄色衣袍,负手站立在前方。
摘星台上四处都种植着冰莲,在风雪之中摇曳,美得仿佛画卷一般。厉靖言便身处于其中,身影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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