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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设反弹的可爱性[反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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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夏脑袋上那一串数据每过二十分钟左右上涨一个数,红色荧光,有点刺眼。
他脑海里重复着刚刚穆宁直的说的那些话。
原本抛下向夏的愧疚之感冲淡了不少。
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不能再心软了,不能再心软了。耿阳默默念叨这一句,试图催眠自己,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
向夏经历过刚刚事情,都不敢离开耿阳身边了,害怕下一秒就找不到耿阳了。
就连玩游戏都选择能看到耿阳的游戏,放弃了高空项目。
耿阳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带他玩一些小游戏。
他想,在抛弃他之前,就让向夏再开心一点吧。
下定决心的耿阳不仅陪向夏做了碰碰车,还带着他去做海盗船,大摆锤也再次坐了一次。
所有的游戏几乎都陪他玩了个遍。
到最后耿阳面如菜色地扶着栏杆,干呕不止。
向夏皱着眉头给他拍背,担心地说:“我们不玩了……”
耿阳缓了缓,拿出手机,一边呕一边打字:还有个过山车没陪你玩。门票那么贵,不能亏了门票。
向夏抬眼看了不远处的过山车。
长长的过上车在蜿蜒曲折的轨道上破风而行,从上升最高的点倏地一下冲下。
他微微蹙起眉头,软声道:“你不用陪我一起,我自己去坐,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耿阳一愣,被向夏扶到了石椅子上。
“我替你玩,不会让你亏了门票的。”向夏朝过山车那边走了几步,又急忙跑回来,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耿阳疑惑地啊了一声,嘴角动了动,低头打出自己的名字递给他看:耿阳。
“耿阳……”向夏轻轻地念了出来,随后又重复了一遍,眼底光芒浮动,缓缓地对耿阳笑了一下,“好听!”
耿阳眉头一动,眼神闪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低头,指尖有些颤抖,又打出一行字给他看。
——要是你下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向夏怔愣住,脸上的细密的小汗珠聚起滴落,半晌,他轻缓且坚定地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会回来的。”
这一字一句的,骤然化作一根根小刺,一下一下地把耿阳的心脏扎透了。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缓缓地点点头。
向夏朝耿阳挥挥手,穿过人群,慢慢消失不见。
耿阳坐在石椅上,目光还停在向夏离开的方位,过了好一会儿,沉重地垂下头,缓缓撑着膝盖站起来。
从空中玩了一遭,脸色还有点苍白,他忍住胃里翻滚着恶心的感觉,强迫自己不回头,盯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离开游乐场。
现在快到中午了,离开游乐场的人很多,耿阳都不需要走,人挤人把他直接悬空挤出去。
他不知道是怎么骑上小电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反正总觉得良心不安,好似下面悬了一堆熄灭的火星,却发着热,灼着他的心脏隐隐作痛。
耿阳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屋里整洁的模样,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随后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摊开怀抱,大声喊:“啊!终于摆脱了!我自由了!我不会疯了!”
空荡荡的家没有回应,只有墙上挂的钟表滴滴答答地发出细小的声音。
耿阳哈哈大笑了两声,脱掉鞋子,直接打开卧室的房门,往床上一倒,决定来一个美滋滋地午觉。
扯被子的时候他的手停了一下。
他从来不会叠被子的,可现在身边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
耿阳啧了一声,把被子揉乱,然后丢在一边。
紧紧闭上眼睛,开始认认真真地进入睡眠。
可是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向夏。
他说的话,他的动作,他的表情……
他那一句“你会回来的”就跟紧箍咒一样拴住他的脑袋,让他无法忽视。
耿阳咬着牙起身,抽开床头柜,翻箱倒柜一样把一瓶白色的药瓶找出来,倒出一粒咽下去。
是安眠药。
耿阳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
最后是被饿醒来的。
午饭没吃,晚餐也没吃,不饿醒来才怪。
耿阳脑袋昏昏沉沉的,起身打开手机点了一个外卖。
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到厕所,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马桶上,盖还没来及翻。
他揉了揉眼睛,缓了缓。
略微清醒后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向夏。
想起向夏得知他名字之后,笑着夸了一句“好听”。
似乎和向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厕所这儿,他也这样夸过向夏的名字。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催电话费的短信。
耿阳余光看到时间。
这么晚了,向夏吃饭了没有?
他弱小可怜但是那么能吃,午餐和晚餐都没吃,一定会很难受的吧?
他会不会就和今天上午一样,一声声喊着哥哥,想要找到自己……不对,自己已经告诉他名字了。
向夏会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
然后无助地站在原地掉眼泪。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打断耿阳脑袋里鲜明的画面。
低头看来电显示,又是穆宁直。
耿阳心好累,揉了揉有点空还有些疼的胃,接听。
“卧槽卧槽,我们这边打起来了!我拍了视频发到你微信上,你看到了吗?闹得好凶啊!”穆宁直那边特别吵,好像在摔东西。
耿阳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等会儿看。”
“简直人间迷惑大赏,明明还有些幻想是好的,是会保护病人的,是有治疗功效的。是自己儿子心理有毛病才幻想出来黑暗的东西导致死亡,非得来医院闹。”穆宁直嘁了一声,又说,“怎么说给他们听他们就是不懂呢?!”
“怪医生,就知道怪医生!那洪医生本来是治好了的,是病人后期又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才会又开始臆想。当父母的难道不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么!”
耿阳听他义正言辞说了一大堆,突然皱起眉,抓到了一些关键的话,打断他,“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穆宁直疑惑地嗯了一下,迟疑地说:“当父母的应该负责?”
“不。不是,再前面好几句。”
“他们自己儿子心里有毛病?”
“再前面一句。”
穆宁直顿了顿,缓缓道:“有一些幻想是好的?”
耿阳瞬间精神了点,激动地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呃……我男科医生也不是很懂,只不过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穆宁直回想了一下,打了比方,“就比如人格分裂,这个你了解一点吧?”
“了解。”耿阳点点头。
“有些人格分裂出来,是为了保护主人格,分担其难以承受的伤痛。但是不会喧宾夺主。这就是良性的人格。但是如果分裂出来的人格凝聚了主人格所有的负面情绪,消极、暴躁、偏执甚至反社会,或许还想取代主人格,那么这就是恶性的人格。”
“这个套在幻想上也是可以适用的。这么说能明白吗?”
“那我……”耿阳声音发颤,喃喃道,“那我是不是做错了?”
穆宁直黑人问号脸:“嗯?什么错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丢掉他?”耿阳陷入自我反问中,咬着颤抖的手指,懊恼到极点。
穆宁直还在疑惑地喊他:“你说什么呢?”
耿阳从马桶上站起来,腿还有些软,扶着墙走出去,寻找小电驴的钥匙。
他歪头用肩膀一起夹着手机,认真地询问道:“如何判断幻想出来的人是好是坏啊?”
“唔……这就要看病人自己了,病人和臆造出来的人相处后,他觉得是无害的就是无害的,他觉得受到了威胁就是坏的咯。”
“不过总而言之,无论是臆造还是人格分裂,都是病,要及时就医的。”穆宁直顿了顿,“就算是你再不喜欢医院,也要去做心理辅导。”
耿阳慌乱地翻自己的包,又去翻找沙发,却找不到钥匙。
他不知道把钥匙放到哪儿了。
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眉头紧皱,声音轻到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他只是个小孩,是我错了。我要把他找回来……是我错了。”
穆宁直那边又闹哄哄了,他直扯着嗓子喊:“阳阳?你说啥我听不见。哎呦卧槽,谁扔石头?”
耿阳手机啪嗒掉在地毯上,他弯腰去捡,才看见掉在沙发下面的车钥匙。
他急忙伸手勾过来,又回头去拿上小蜜蜂。
拖鞋还没换,直接下楼去开车。
小电驴开到最快,夜晚的矗立在两侧的路灯飞速移到身后,成为一条条光线。
风呼啸而过,带着城市里特有的干燥炙热,拉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早一点到,那小可怜就会少落一点泪。
他一定要道歉,将扩音器调到最大,让向夏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然后带向夏去吃好吃的,随便他吃多少,吃到自己破产都可以。
/
乐假游乐场在暑假的晚上会举办活动,一直到凌晨才会关门。
不过暑假也过了半个多月了,吸引的游客自然没有那么多,售票处只有零星的两三人。
耿阳急忙停下小电驴,锁好。跑到售票口买好票,攥紧手里的票跑进游乐场。
游乐场的彩灯全部都点亮了,在这茫茫的夜色中,灯火通明的如同白昼。
五颜六色的光照在脚下,转动不停,每踩一步都是不同的色彩。
耿阳跑得急,胃有些疼,却咬着牙没停下来。
一个游乐场的工作人员穿着光头强的玩偶服拦住他,朝他手里塞了一个缠着彩灯的气球,“活动礼物,免费的哦~”
“谢谢!”
耿阳将气球的线在掌心绕了好几圈,绕过笨重的玩偶继续跑,道谢的话消散在风里。
气球受到风的阻力落在耿阳的身后,色彩斑斓的小光束模糊地印在耿阳的影子上,就像夜幕上低垂的星星。
游乐园很大,耿阳急速跑了近十分钟才看到过山车。
实在是累了,他喘着粗气,快步走到过山车对面的石椅上。
一排排石椅上坐了不少情侣,后面是喷泉,是在等今天晚上的喷泉表演。
越过一个个人,耿阳的目光里终于出现了那消瘦的小身影。
向夏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上,脸蛋埋在臂弯里,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行人在他跟前来来回回,欢声笑语。流转的彩色灯光在他身后,斑斓耀眼。
可是都与他无关。
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除了耿阳。
耿阳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是十分没有安全的表现。
封闭自己,怕受到伤害,保护住自己的柔弱易受伤的胸口和腹部,让耐受的后背去忍受疼痛。
耿阳喉咙哽塞,脚步格外沉重,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向夏面前。
他缓缓蹲在向夏面前,打开腰间的扩音器,身旁近处的人都忍不住投来奇怪的眼光。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颤抖着声音,喊道:“我来了。向夏。”
向夏耳朵动了动,坏掉的助听器还塞在耳朵里。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满头大汗的耿阳,通红的眼眶瞬间蓄气雾气。
耿阳把手里的气球递过去,咬了下苍白的嘴唇,眼里满是歉意,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向夏抿着嘴,缓缓扬起一个笑容,学着耿阳之前的那种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弯起的眼睛承载不了那么多眼泪,只好从眼眶掉落砸在他的手臂上。
也砸在耿阳心上。
“不晚,你来了就好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喷泉表演按点开始,一条条水柱顺着喷水处的冷调灯光竖直往上冲,停在半空中又哗啦朝四周散去,滴滴答答地落回到藏着黑色纹理的大理石上。
波光流转,一时间旖旎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银行卡只有四位数的耿阳大手一挥:随你吃!我刷卡!
向夏懂事地点了一碗面。
*安眠药不要乱吃,要谨遵医嘱!
*穆医生说的那一长串话,都是为了剧情,请勿当真!有病了还是要去看医生的!
明天下午三点钟更新。
☆、气球
观赏喷泉表演的人逐渐多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一下子把圆形的喷泉池围起来。
向夏安静的世界顿时出现了声音,甚至还有些嘈杂,让他耳膜有些刺疼。
他听不清耿阳的声音了,但是他透过眼眶中的水汽,分辨出耿阳的唇语。
耿阳在说,别哭。
耿阳抬起手给他擦眼泪,很快掌心全是温热的泪水,沁到了手心纹路,流过指缝。
是滚烫的。
他不免想起当年自己蹲在医院病房门口,最后的亲人冰凉的尸体摆在里头,他的眼泪也好像很滚烫,腾腾升雾。
哄孩子对耿阳这个小学老师来说,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可现在却还是非常不知所措。
他将手里的气球给向夏,然后将他拉起来,牵着他离开人群,到一个安静人少的地方站定。
扩音器声音调到最大,蹲在向夏面前,一双眼因为内疚而闪烁,不太敢直视他,“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向夏摇摇头,冰凉的手紧紧握住耿阳比他还要大一圈的手,轻声说:“想回去。”
“好,我们先回去。”耿阳现在什么都依着他,起身准备回家,还没迈开脚步,就感觉手被抬了起来。
他低头看过去。
只见向夏将手里的气球绳子顺着耿阳的手腕绕了一圈,再打上一个蝴蝶结。
“嗯?”耿阳抬手看了眼红色的结。
“这样你无论去哪儿,我都可以看到你了。”向夏指了指气球,睫毛上还是湿润的,“气球是亮的。”
气球是亮的,五彩的迷你小灯泡绑在上面,在夜晚闪闪发光,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耿阳抿着嘴笑了笑,弯腰将绑了气球的手伸到向夏的眼前,语调上扬,让人听了开心。
“双重保险。”
向夏顿了顿,忽然又有点想哭,咬着嘴唇忍下眼泪,伸手想牵过眼前骨节分明的手,但又停下了。
他在游乐场四处找耿阳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掌全是地下搓起来的灰,脏兮兮的。
他把手又放下背在身后,不敢去握。
只好轻轻地摇摇头,嗫嚅道:“我手脏。”
“不嫌弃。”耿阳眼眸弯了弯,主动牵起他,带着他走向出口。
向夏视线从自己又脏又小的手移到耿阳白皙的手上。
和他冰凉的手不一样,耿阳的手又大又温暖。
从手心传到心脏,先前所有的失落和害怕都被冲散。
游乐场的光亮和人群全都聚集在喷泉旁,其余的灯都为了喷泉表演而调暗不少。
一大一小的背影逆着人群而行,两人之中一个绚烂的小气球飘动。
/
耿阳和向夏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正放着之前点好的外卖,是双人份的。
耿阳还有些诧异,翻了翻手机查看记录,发现自己直接选了先前和向夏一起吃过的那家外卖,选的还是再来一单。
他觉得点好笑,又有种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感觉。
向夏乖巧地提起来外卖,在耿阳开门后放在餐桌上。
耿阳带向夏一起去洗手间洗手,两个一大一小的人站在洗手池前,前面的镜子照出两个人相互挨在一起的身影。
耿阳十分礼貌低头问向夏:“我可以把它取下来了吗?”
他指了指手腕上的绳子。
向夏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给他取下来,一个没抓紧,绳子从手中逃离。
气球没了束缚,向上飘,直接顶到天花板。
两人视线顺着气球抬上去,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就让它待在上面,等没了气会掉下来的。”耿阳打开水龙头,白色夹着气泡的水冲入掌心,凉的很舒服。
耿阳在向夏沾了灰的小手挤了一泵洗手液。
向夏低头搓起泡泡,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有些疼,向夏忍不住嘶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耿阳听见了。
他立刻关掉水龙头,扯过一旁的毛巾给他擦手,这才看见向夏手心有一快暗红色的擦伤。
耿阳忍不住皱起眉,带他走到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翻出落灰的医药箱。
“怎么弄的?”耿阳打开未开封的碘酒,抽出一根棉签,给他清理伤口。
向夏无意识地动了下手指,小声说:“摔了一跤,蹭的。”
他没说其他的,耿阳也知道,是为了找自己才会不小心摔的。
他沉默了半响,有些纠结,但还是缓缓开口:“我今天突然不见了,是因为……”
一向很乖,会认真倾听的向夏第一次主动了打断了耿阳的话,因为有些着急所以还比以往大声了点。
“我知道的。”向夏微微蹙眉看他,磕磕巴巴地继续说,“你,你肯定是因为有些急事才离开了……我当时还在过山车上,没来的及告诉我,我都知道的……”
他很害怕从耿阳嘴里说出抛弃、丢下这些词。
即使他知道,也许就是因为自己不像正常人,别人看不见自己,碰不到自己,还是个残疾,耿阳不想收留自己才走掉的。
可是耿阳还是回来了呀。
这对向夏来说,就足够了。
然而心里还是难受,他哭了一下午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想让耿阳看见自己难过的表情,他又迅速地低下头。
孤儿院扫地的老爷爷说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没有人会喜欢总是哭闹的孩子。
耿阳见状,把之后要说的实话全部都咽回去,低头给他贴上创口贴,轻到听不见地叹了一口气。
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嗯,你真聪明。”
向夏低头扣着手指甲,没有作声。
“快吃吧,菜都快冷了。”耿阳打开外卖,将饭菜都拿出来,一一摆好。
向夏始终没抬头,默默地吃完晚餐。
耿阳关掉扩音器,坐在地毯上吃饭,时不时看他一眼。
他视力很好,即便向夏低着脑袋,黑发遮住大半张脸,但是他却看到向夏在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透明的眼泪直接落到饭里面,又被他不自知地吃进去。
饭都是苦的。
/
饭后耿阳找了一套洗好的衣服给向夏,催他去洗澡。
向夏抱着有馨香洗衣液香味的衣服进入厕所,轻声道了声谢。
耿阳嗯了一声,转而去打开客房,准备收拾出给向夏睡觉的地方。
门一打开,把灯也打开,突然一声细微的响动,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木板床下窜出来。
耿阳大叫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
声响之大,把脱衣服脱了一半的向夏都惊到了,他急忙忙从厕所冲出来迷茫地看向耿阳。
“老鼠……!”耿阳哑着声音对向夏说,腿发软,紧紧扣住门把。
“就让这个房间封锁掉吧,我们把它饿死吧!”耿阳恶狠狠地说,“明天我买老鼠药从门缝里丢进去,然后过个十天半个月,它就会吓跑了吧,拖着将死之身离开!”
向夏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耿阳没开扩音器,说得又极快,他没听懂。
“你就先和我一起睡,等老鼠走了我就给你买新床。好吗?”
向夏盯着他的唇,只能辨别最后两个字,迟疑地点点头。
他还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直到他看见耿阳躺在床上,伸出手在另一边特地空出来的位置拍了拍,示意他上床。
“我也睡这儿吗?”向夏攥着宽大的衣角,眼里闪着疑惑和一点点腼腆。
耿阳点点头,懒得去找扩音器,他就直接在手机打字:客房有老鼠,等解决了再给你整理。
向夏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绕到床的另一边,轻手轻脚地上床。
接过耿阳给他的小毯子,靠着床边,占了小小的一部分地方,规矩地躺在一旁。
此时床边落地窗上的小窗户以及被打开,高楼上的风十分清凉,蹭着月亮的光辉挤到房内,如同月光一样柔和地吹过。
房内很凉快。
床很软。
向夏闻着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眼皮沉重,吊着的心终于平平稳稳地落回到原地,很快就睡得香甜。
耿阳还拿着手机,在作者中心回复读者评论。
发了几个红包给读者后,才点进小说界面,看了眼新文的收藏量。
今天和昨天涨了好多,加起来大约涨了200个左右,现在已经是4904了!
耿阳愣了一下,这个数字好眼熟。
他缓缓转头看了眼已经入睡还离自己老远的向夏,他脑袋上的数据居然和收藏量一模一样。
眨了眨眼,耿阳动手把自己的收藏取消了,刷新一下,收藏量是4903,少了一个。
而与此同时,向夏脑袋上的数据也掉了一个。
耿阳眉头一跳,又把自己的收藏加回来。
那红色的数据依旧同步加了一个。
耿阳乐此不疲地取消又收藏,导致向夏头上的数据跳来跳去。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操作太频繁的原因,那一串红色荧光的数据暗淡了几分,就像快要耗尽电量的灰红色提示灯。
耿阳真心觉得这个幻想好。
实时播报自己的新文的收藏量,方便又快捷。
他抬手想去试试能不能触摸到那一行数据,还是和今天早上一样,碰不到。
只摸到了向夏柔软的头发。
时间很晚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快一点多了。
耿阳起身将床边的灯关掉,顿时房间陷入黑暗。
就连荧光色的数据也熄灭了。
借着淡薄的月光,耿阳伸手将裹成一团的向夏从床的边缘捞过来些,而后又想——
自己睡觉姿势那么差,会不会压到他?
耿阳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裹紧小被子,与向夏一同进入睡梦。
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在晋江达成成就——第十章攻受一起睡觉(就很单纯的那种。
☆、攻略游戏
向夏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他眼前出现了好多模糊的面孔,他们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手里拿着柳枝条,哗哗抽在跟前。
那些是以前孤儿院周边邻居的孩子。
在童年里无忧无虑日子里,乐趣很多,而唯一能聚众结伙一起的找到的最大的乐趣,就是欺负向夏。
他很软,被欺负了也从来不去找院长告状,就算告了状,也不会有人为他撑腰的。
而且也不会哭,他们想看看向夏哭的样子。
“喂!聋子,你耳朵上带的是什么?”其中一个肉嘟嘟的小孩走低头,一只胖到分段的手伸过来要去抢过向夏耳朵上的助听器。
向夏一惊,挥手拍开他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左耳上不合适的助听器,连忙后退了几步。
平日了任由推搡只会低头沉默的人居然反抗了,这让胖小孩儿有些意外。
更想要得到那个东西了。
“按住他。”胖小孩指挥了身后的两个小跟班上前,一人抓住了向夏的一个胳膊,用力把他的手拉下来。
向夏咬着牙疯狂挣扎,可是他太久没吃饱过了,力气根本比不上那些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人。
双手被按倒身后,往后摔了一跤,整个人掉到雨后的泥潭里。
泥水四溅,脏了他的头发,耳朵里不合适的助听器被摔出来。
胖小孩弯腰捡起来,不明所以地把玩了一下,没玩出来个所以然,直接丢到地上。
“哎呦你啷个又在玩泥巴了?快回来吃饭了!”
一个插着腰的大婶提着菜刀从家门口探出头,喊胖小孩回家吃饭,其余人也一哄而散。
只留下向夏一个人倒在泥里,双手被扣到背后,疼得不行,手臂压在背后,根本抬不回来。
他原地翻了一边,泥水里滚了一遭,嘴里进了不少泥巴。
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撑起身子去捡起躺在地上的助听器,连上面的灰和泥巴都没擦干净,直接塞到耳朵里。
这是向夏捡来的。
他看过有些老人家戴这样的东西,然后他们就很神奇的能听到声音了。
向夏亲眼看到一个老人家的儿子回来,买了一个更新的助听器,然后把旧的丢在垃圾桶。
他如获至宝地从垃圾桶翻出来带上。
他听到了。
虽然还有很多杂音,虽然不匹配,但是他总归是能听到一些声音。
幸好没有摔坏。
向夏咳了咳,有些泥巴入了喉咙,格外难受,几乎快要窒息,咳到眼泪不受控地出来了。
他用沾了泥巴的手背擦了下眼睛,抬头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了。
这才呼吸困难的小声哭泣。
向夏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呼吸困难是因为耿阳的手臂压在自己脖子上。
耿阳的胳膊又白又细,还带着舒适的体温。
向夏轻轻地从被子里抽出手,慢慢地挪开耿阳的手臂。
下一刻又被这只手臂圈住了肩膀,一个乱糟糟地脑袋蹭过来,蹭到了他的肩窝。
耿阳的头发短,有些刺,弄得向夏有点痒。
他臊着脸从耿阳的怀里缩下去,轻手轻脚地穿上拖鞋。
转头看见耿阳睡的大大咧咧,宽大的短袖上卷,露出一截冷白色的腰肢。
他的腰线条很流畅,没有练出来的腹肌,肚皮上的肉都是软肉,微微下凹,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向夏目光落在那里一会儿,随后默默移开视线,然贴心地抖了抖小毯子盖上去。
耿阳这一觉睡得挺好,不知道是安眠药剩余的那些作用,还是自己良心不再接受煎熬,睡得要比往常更沉,一夜无梦。
半夜温度上升了,虽然风扇没开,但是身边有个凉凉的触感,抱着瞬间就凉快了不少。
他又是被饿醒来的。
耿阳揉着肚子起床,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
趿拉着拖鞋出卧室,睡眼惺忪地看见向夏正在拖地,看起来应该是第二遍了,地板上还有水渍。
沙发也被整理好,桌子上昨晚吃的外卖盒也被丢入垃圾桶,玻璃桌被擦的干干净净。
耿阳倚在卧室门口,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看见他的衣服对向夏来说实在是太大了,白色的衣服在他弯腰蹲下的时候都能勾勒出他消瘦的背。
向夏很瘦,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耿阳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穿过向夏的腋下,抱在他的胸前,称重一样的掂量了他的体重。
在向夏慌乱的惊呼声中,耿阳得出结论,大概八十斤左右。
耿阳像一个慈爱的父亲,逗小娃娃一样给向夏举高高,然后稳稳地把他放下。
向夏瞪大一双漆黑的眼,无辜又莫名地转头看他,脸蛋微红。
耿阳顿了顿,忽然想到应该给他买一个助听器。
先带上扩音器,打开开关:“饿了吗?”
向夏瞬间把刚刚亲密接触之后的羞赧抛掷脑后,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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