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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长梦千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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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诽几句,顾长离也没傻白甜到把心里话说出口,反而相当客气地笑言,“哪里需要前辈致歉,长离这次能够脱离险境还多亏了您从中相助……闲话少说,方才我刻意试探,见前辈不曾反驳,在此冒昧地确定一句——前辈是否出身青丘?”
时间紧迫,为了不让狐女记忆中已经完成大半的计划真正视线,顾长离不做客套,直接单刀直入地发问。
“你——为何要问这个?”
狐戾背上一凉,隐隐产生些许不妙的预感,难不成是自己身份隐藏地不好,已经叫长离看穿了真相,这个时候来兴师问罪了?不对,长离还不知道我误会怨恨他多年,还一直对我心怀愧疚,现在他是想要和我坦诚道歉?那我究竟该如何应对,故作矜持一番还是欣然接受?
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家伙背地里脑补了多少不着边际的东西,顾长离对于接下来要透露的信息还是相当看重的,对于狐戾的疑问倒是嗤之以鼻。
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银发金眸是青丘狐族特有的化形标志,白玉京又不是什么犄角旮旯消息闭塞的乡下地方,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出身?
“若是我所料不错……青丘百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就在近日便会举行?”
“这消息你从何而知?”
祭祀大典事关青丘存亡,举办的日期向来属于绝密,如今居然在一个人族的口中说出,狐戾浑身一震,哪里还有心思再想其他事务,当即满怀警惕地追问。
青丘既然因为狐戾的缘故偏向人族,在接下来的两界大战中所占地位举足轻重,再加上顾长离本能地不想让那个神秘男人,也就是害死全族的幕后黑手的阴谋得逞,自然不再对狐戾有所隐瞒,说出他在狐女的记忆中看到的关键一幕。
“你说,那个女人在祭祀大典的阵图上动了手脚?!”
听到关健处的狐戾猛地腾身站起,情绪翻涌之下控制不住力度的他甚至将地面踩得片片龟裂,一张俊秀出众的面庞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因为只是残魂的原因,狐女的记忆断断续续,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很大的断层,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就已经是万幸,是以顾长离并不大清楚祭祀大典对于青丘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隐约明白极为重要罢了。可是身为族长之子,已经内定为青丘下一代的领导者的狐戾怎么可能不知道,祭祀大典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所要的是每百年变动一次青丘的空间位置。
青丘之所以能在天元大陆绵延万年,百代不衰,始终维持着超然的地位,最重要的便是先辈极具前瞻性地付出极大代价,在虚空之中开辟了一处洞府——这便是青丘的原型。
其后代在不断扩大洞府的同时,更是把青丘的位置作为族长才能知道的无上机密。只要青丘的地点不暴露,根底还在,无论遭受如何的损失和打击,总还有着养精蓄锐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就是青丘的底气和赖以生存的根基。
而现在有人要把整个青丘,成千上万族人的生命未来卖给血妖甚至那个背叛者还是他们不折不扣的同族,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数百年之久——便是一块石头在这么长的时间也能捂热了。
“你说,大阵里空间定位的地方被做了改动,届时青丘会降临在血妖的国都天芒?”
再度确认一遍后,狐戾原本淡金色仿佛阳光般的眼眸已经转变成接近冷酷的银白色,“好心机,好手段,大阵的布置根本以那个叛徒的身份还远不够插手,族里肯定还有内应,并且定然是是地位极高的长老。”
语至最后,已经宛如泣血。
作为青丘一族的骄傲,天之骄子,狐戾他与很多青丘的长老关系都极好,自己也当真是把他们作为长辈敬重孺慕着。可是如今现实却告诉他,这里面有人,甚至可能不止一个,不知为了什么私欲野望,要把整个青丘送到垂涎欲滴虎视眈眈的敌人手下。
把这个堪称石破惊天的消息透露,很大程度上破坏了那个神秘人谋划的顾长离却也没有多少喜悦的感觉。
回想起他们一行人方一至金水城便暴露了行踪,自己更是在第一时间遭受袭击的经历,他的脸色同样基本上也在朝着狐戾靠拢。五十步笑百步,白玉京内部说不准也有人禁不住诱惑投敌,而且可能性不低。
更叫人凛然的是他们同行四人,偏偏选了自己中招,究竟是因为他时运不济,还是幕后黑手已经对自己最大的秘密有了了解?
想到自己堪比唐僧肉的糟糕体质,顾长离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隐隐发疼。
待到狐戾消化完那一堆庞大的信息量后,他当机立断地做出了抉择。
“和我一道去青丘。”
他的口中吐出连疑问的口吻都不带,更像是命令一般的陈述句。
顾长离蹙起眉头,显然是被狐戾居高临下的高傲态度激怒了,“前辈救了我一命,晚生就用足以解决青丘危机的消息还你,两不相欠。前辈如此态度又是何道理?”
“………”
一时着急上火,没留神就把自己往日在族里颐指气使的方式端了出来,很快察觉到自己举动不妥的狐戾心中懊恼,却又放不下面子这么快第二次服软。
一方因为自己的秘密有暴露的可能而烦躁不已,另一方则是干脆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两人间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度剑拔弩张,与最初相遇时一般尖锐矛盾。
第92章
“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鹱,有兽焉,其状若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1)
飞速前进的日月梭里,顾长离和狐戾面对面地坐着,他手上捧着一本顺手从金水城街头买来的志怪书籍,看到这一段后心中好笑,促狭地将之念了出来,然后好整以暇地期待对面人的反应。
当顾长离口中说出“青丘”一词时狐戾便悄悄竖起了耳朵,接着便听其讲出了一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撇了撇嘴角,颇有些无趣地说道,“这定然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凡人杜撰出来,没半点靠谱的。青丘的位置暂且不说,整个修真界还没几个能够知道,单是那九尾的说法,老头……咳,青丘的族长都还没修炼到那的境界,怎么可能作为青丘狐的特征。”
一不小心差点顺口说出“老头子”露陷的狐戾声音一顿,硬是撑出一副自己口误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更别提什么食人的说法,青丘一族有系统完善的修炼手段,哪里需要同落后野蛮的血妖一般靠着人类血肉增长实力,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那日的对峙到最后还是以狐戾的败退告终,一来是他心系青丘安危,另一原因则是面对顾长离他总是会莫名失了骨气。特别是当前者无波无澜,像是对待陌生人般看着他时,心中的慌乱不安根本无法抑制,不多时便溃不成军,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之所以想要让顾长离前往青丘,关键是因为此时离祭祀的时间极近,若是贸贸然终止不仅造成前期准备的大量损失,还会打草惊蛇,让潜藏在青丘的蛀虫有所防范,更加难以觉察。
狐女已逝,如今天下间只有顾长离一人能够清楚分明地指出大阵究竟在哪几处处被做了修改。如此,便可以用最小的动静偷偷逆转阵法,在祭祀那一日,叛徒自以为大功告成,自然不会再多加隐藏。而当他的身份暴露,所要面对的就是整个青丘的雷霆之火。
既然狐戾首先让步并做出了解释,本就有心要帮青丘一把的顾长离也没有再矫情,他把那个神秘男子的信息以及白玉京内很可能也有暗手的消息传书给玄清,叶天等人也尽皆传书给师尊做了提醒。随后便辞别同门,和狐戾一道前往青丘。
控制着日月梭的狐戾对于如今二人所处的地点自然心中有数,估摸着再过半柱香就能到达青丘的传送点,也不知怎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离开青丘时那个老不修和他提及的要求。
【我儿年岁已成,修为大进,人生大事一项也当早日提上日程。若是实在看不上同族的姑娘,此番出外游历,有看得上眼的尽可带回青丘,为父可不是那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来着?
应该是实在受不了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却笑得像是街头拉皮条般荡漾,直接暴脾气地糊了老家伙一脸狐火。
没成想,虽然目的完全不同,可自己这次归来,当真还另带了一人,也不知道到时老家伙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思及此处,狐戾免不了暗戳戳地偷眼瞄了下对面低头看书的顾长离,那一缕垂下的发丝在天鹅般修长洁白的脖颈间晃荡,视线向上,是小巧精致的下颌,还有微微扬起的红润唇角;视线往下,则是弧度完美的漂亮锁骨……他莫名觉得脸上发烧,做贼心虚一般立刻移开了视线。
明明是大敌当前的危机时刻,可此时狐戾的脑海里却充斥了一大团自己都没能理清的莫名情绪,搅得他几乎无法思考。直到偶然从书海中抬头的顾长离觉察到对面那只狐狸面红耳赤,头顶上都快冒烟异状,眉头一挑,唤道,“狐言前辈,是否出了什么事端?”
陌生的称谓方一出口,就像是兜头一盆凉水浇下,让狐戾有些上火发热的神智清醒大半。
是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向顾长离坦诚身份,只用了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搪塞过去。
但是这样的行径根本纸包不住火,一旦到了青丘,顾长离有的是机会探听到真相,届时他又会如何看待欺瞒了自己一路的狐戾?
为此,迎着顾长离有些忧虑的目光,狐戾摇了摇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漫不经心”地问道,“此番前去青丘,你当真不想去见少族长,澄清误会么?”
【小样儿,你接着装。】
顾长离心中哂笑,面上倒是不露声色,垂下眼眸轻叹声,然后低声说,“我并不想见他。”
“为什么?”一路上已经明明暗暗试探数次的狐戾始终无法理解顾长离如此选择的原因。
“因为你说了,”顾长离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睿智清醒,无端让狐戾生出心虚躲避之感,“他是青丘的少族长,而我是白玉京弟子。”
“没有哪个妖族会希望看到他们未来的领导者与人类修真者牵扯太多,就算是一时的盟友也不例外。”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狐戾的意料,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单纯的闹别扭或是难为情,却不想对方早就看到了更加沉重现实的另一面。他想要反驳,想要辩解,然而这么多年来接受的教育和培养都告诉他,顾长离的选择并没有出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是对青丘还是人族,皆是如此。
日月梭内一时寂静,针落可闻。
“狐言前辈对狐戾的事情很是关注,莫不是你们认识?”
被狐戾搅了读书性质的顾长离干脆收起那本在他看来颇有趣味的志怪小说,不怀好意地追问。
“……只是点头之交罢了,没什么出奇。”
僵硬地点点头,狐戾视线飘忽地干巴巴回应,然后猛地抬高声线,转移话题般说道,“青丘要到了……等会的空间跳跃对于初来的人来说会有些难受,提前准备为好。”
闻言,顾长离慎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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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像是身体被猛地拉伸成长条的挤压感过后,狐戾搀扶着脸色发白的顾长离站起,“这个传送阵对于筑基修士来说的确有些辛苦,可有大碍?”
“无妨——”深吸了几口气缓过来劲的顾长离轻轻推开狐戾的手,原地活动几下,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过来,“除了最开始有点憋闷,适应了就好。”
狐戾这才放下心来。
当两人一起出了日月梭,出现在专门负责看守青丘界门的护卫面前时,后者险些没有握住自己手里的武器,他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都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少少少………”
心中一紧,狐戾当即飞了个冷森森的眼刀,直把知道这位混世魔王名声的守卫吓得浑身一颤,“我之前不是说过无需客气,叫我狐言便是。”
狐言?什么鬼?
守卫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目高于顶火爆脾气的少族长殷切地领着一位分明不是青丘一族,但是格外水灵好看的少年走远,兀自不敢置信地扯了扯自己的面皮,确定生疼之后喃喃念了一句,“今天的的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几个月前老族长那场声势壮大的“选美仪式”可是轰动了整个青丘,族里不知有多少姑娘对那位天资不凡,注定前程无量的少族长芳心暗许,纷纷报名参与了选拔。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数妙龄少女,漂亮姑娘在这位面前折戟沉沙,无功而返。
最伤人还得数他在老族长恨铁不成钢的质问中冒出的一句,“这里的女子还没一个有我好看,我选个什么?”一时间不知震碎多少颗少女心。
可是少族长的气话却也不是完全的无稽之谈,族长夫人当年可是青丘公认的第一美人,族长本人也甚是俊美脱俗,结合二人优点出生的狐戾,在自古以来美人辈出的青丘狐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容貌。此话一出,把老族长憋了个半死却又无力反驳,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表示,若是他看不上同族,在出外游历的时候遇见心仪之人也可带回。
众人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毕竟青丘万年的历史中还没开过族长迎娶外族女子的先例。可是他刚刚看见了什么?少族长居然当真带着一个外人入了青丘,而且不是女子,分明就是个还未长成的少年!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接下来该不会被灭口吧?
守卫毛骨悚然地环视四周一圈,只觉得背后凉飕飕地直发冷。
“你们青丘的待客礼仪……很别致啊……”
又一个目瞪口呆盯着狐戾二人不挪眼,然后撞上一堵墙的路人出现后,顾长离眼角直抽地对狐戾说。而狐戾的脸色也是相当精彩,自觉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的他把心一横,干脆坏了青丘主城街道上中不得施法的规矩,卷起一道黄沙迷了众人眼睛后便速速离开。
而另一头,在狐戾回城之后便得了消息的青丘狐族长狐渭此时正在自己的茶室里悠然自得地泡茶,烟气袅娜映衬着他的面容更加出尘,只不过他随后说出来的充满八卦意味的话语,却是大大破坏了这般意境。
“你说,臭小子带了个美人回来?”
狐谓面前站着的侍卫模样的男子默默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哪家的倒霉姑娘被我家的臭小子看上,真是天可怜见的。”向来在黑儿子的路上不遗余力的狐谓轻轻泯了一口茶水,颇有些悲天悯人地说。
“不是姑娘。”侍卫沉默半晌之后方才开口解释,万年不变的面瘫脸都不由地抽搐几下,“是个人族少年。”
“你说……咳咳咳………”
震惊之下的狐谓不出意料地被茶水呛到了。
就在狐戾还没来得及见到父亲,向他秉明攸关青丘存亡的事件时,于当事人未知的情况下,另一折有关他的八卦消息就仿佛投入湖面的一块巨石,在近来风平浪静,淡然无波的青丘激起了滔天巨浪,巷陌皆闻。
—————————————
凭着狐戾青丘少主的身份,他想要进入族长所在的宫殿十分简单,除了一路上花了点心思不让守卫们说出“少族长”这个称谓外,并不曾出现什么大波折——当然,那一张张几乎可以截图表情包的懵逼。jpg的脸不算在内。
顾长离疑心,不,他已经肯定了,狐戾这货绝对向他隐瞒了某个不可告人又相当重要的消息,不然整个青丘一族也不至于将自己看成珍惜动物般从头围观到脚。
这样的感觉在见到本代青丘一族的族长狐谓,对方顶着纠结又努力装出慈爱的诡异表情上上下下端详了自己一遍,那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既视感配合着其仙气飘飘的面容,顿生辣眼睛之意。
在事情要往不可挽救的深渊滑落之前,身为罪魁祸首的狐戾终于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示意狐谓秉退旁人之后徐徐道明了原委。
第93章
夜,两界渊。
在前期被充做炮灰消耗人族修士精力的弱小血妖差不多死尽死绝后,战争开始后一直顺风顺水的人族联军这才感觉到沉重的压力。血妖一方花样百出阴狠毒辣的手段让少部分放松警惕的大意修士损失惨重,战势至此彻底进入焦灼拉锯阶段。
即使修为如何高深,修士在日夜以继,殚精竭虑的精战斗消耗中也不可能长久地坚持下去,适当的打坐修炼不可或缺。而作为这片镇守区域修为最高的化神期修士,玄清此时要做的就是小心谨慎,在麾下修士养神恢复的时候提防血妖一方趁夜偷袭。
这样的工作责任在玄清几百年的生命中并不是第一次,算得上驾轻就熟,可是此时端坐在观星峰上的他脸色阴沉,周遭石头碎裂土地翻覆——分明为一时压抑不住体内灵力,失控外放所致——像是遇见了让他万分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重大变故。
“想不到宗门内部竟也出现了沙子……还妄图对真传弟子下手。”
握着手中传书玉简的玄清半晌之后忽然冷哼一声,神识遥遥锁定了一只借夜色掩护前来探查敌情的影族,硬生生地将其碾压成碎肉。
“师兄师姐这时候应该也得到了消息。”这样的念头还未生起多久,他便接到了来自玄逸神识的千里传音,说的正是有关于这次金水城一行的事端,并说他们的师尊,也就是此代白玉京掌门业已得到了消息,此时正对有资格接触到此番行动的弟子进行暗中的调查。
饶是他们见机得快,行动同样不可谓不迅速,但是玄清深知,这只是亡羊补牢,治标不治本的无奈手段。谁知道此次找出的门派里的钉子是否是个案,而且既然生为正道七星的白玉京里都有了破绽,那么其余六门呢?
两界缝隙的天空是千年不变的血色暗红,修为精深如玄清也无法透过那密布层层,力量混杂的阴云看清星象的变幻。他的身前还有几块泛着金光的龟甲碎片,正是他之前想要强行推演天机时被震碎破坏的工具,然而却还是一无所获——无论是宗门的未来,还是事关他唯一弟子的安危。
像是有一双无形却庞大的手打乱了整片大陆的布局和棋盘,将一切全部都拖入模糊不清的混沌之中。
一道混杂着浓烈血腥气的冷风拂过,微微拂动着玄清的衣袂,明明早已修炼得寒暑不侵的身体,无端端地感觉到一阵砭骨的森冷寒意。
多事之秋啊……
猛地站起身拉响敌袭的警报声,玄清猛地腾身跃起,凌空飞到再度集结大军向防御阵发起进攻的血妖族上方,眼底闪动着凛冽刺骨的冷光。
长夜未尽,杀机已起。
——————————————
“此处,原本位于坎位的灵石偏移了位置,被放置在离位之上。坎位属水,离位属火,水火难容,届时主持大阵者必然受到反噬。”
细细回忆着狐女记忆里每一次对大阵的篡改和变动,顾长离指向最后一处他有印象的地点,然后特意提及道,“我得到的记忆也并不是全部,说不准还会也有遗漏,另外她是否有帮手也不得而知……其余的还望狐谓族长多加在意。”
此时的狐谓一改初遇时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表情严肃目光森然,配合着他周身的气质还算有着一族之长的威严,他微微颔首,眼神落在大大小小一共被改动了五六处的阵图上,愤怒之中还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凄然。
“小友对青丘的大恩,没齿难忘,来日必有重报。”
沉默少顷之后,狐谓蓦地敛目躬身,竟然是要对顾长离行大礼的样子。顾长离被吓了一跳,青丘一族的族长,在修真界的地位和白玉京掌门也相差无几,更何况别看对方长相年轻,实则可是活了数千年,堪称修真界的活化石,不折不扣的老人家,若是不闪不避受了这位的大礼,天知道会不会折寿。他连忙伸出手扶住对方的胳膊,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您究竟是想谢我还是害我?”
既然顾长离已经如此表态,狐谓再坚持就有点惺惺作态的虚伪意味,是以他也不再坚持,招手将一旁抱着胳膊围观的狐戾唤了过来。
见这对父子像是有什么密辛要谈的意思,顾长离很识趣地说他想要在青丘周围一逛便离开了。他对这个灵气充裕,奇花异果甚多的地方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事实证明之前在摄魂铃内采摘的植物根本无法带到现实世界,而如今顶着青丘贵客身份,只要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到哪都会被当成上宾对待的机会难得,不好好利用他就不是那个被熟识之人称为“雁过拔毛”的顾长离。
“傻儿子,人都走远了还在瞧啊?”
目送着顾长离离开的狐戾总觉得前者离开时的眼神古怪,像是意有所指的模样,闹得他的内心一阵不安。这几天他也是相当努力地隐瞒自己的身份,侍女侍卫那里都做了打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露陷罢?原本正忧心忡忡地思忖着,却一下子被一道又猥琐又不怀好意的声音搅了兴致,狐戾猛地抬起头白了老头子一眼,骂道,“长离的身份不是一早就和你解释了么,阴阳怪气什么劲?”
被自家儿子一点不给面子训斥一顿的狐谓摸了摸鼻子,低声咕哝一句,“你要不成天盯着人家不放,我也懒得这么阴阳怪气。”
“——你什么意思?!”
狐族的听觉本就极为灵敏,再加上狐谓并没有刻意掩饰,是以狐戾还是很快知道对方抱怨的内容,一张俊脸腾地发起烧来。
啧啧,自己这儿子还当真是个傻的,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没弄清自己的心意么?
狐谓在心底感叹几句,终究还是不忍看自己唯一的儿子因为可怜的情商打一辈子光棍,“那孩子来青丘这么些天,住处,吃食,服侍之人全部都是由你经手安排,体贴入微,就是对你亲老子也没见你这么殷勤过……更别提人家换上青丘的服装时,你那一双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我看了都替你脸红。”
“我我我哪有,那只是我我我一时走神罢了!”
脑海里浮现初来青丘那一日,受够了被人围观的顾长离,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而换上青丘特有的装扮,不同于身着月白道袍时的飘然出尘,而是更加显露出野性鲜活的气质。狐戾本想断然否认的语气莫名地结巴起来,断断续续地好半晌才讲完。
“呵呵,你拿这句话去哄街头五十岁的小孩(1)她们都不信。”
眼看一再被戳痛点的傻儿子脸色通红,怒发冲冠,再撩拨下去就要炸了的状态,无良父亲看够了热闹,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始讲重点,“虽然一开始为父对你寻了个男娃回来有点震惊,但是我言出必行,只要是你找到,能带回青丘的人选,我绝对不会多加阻拦。”
“而且你小子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不比为父当年的差。长离小子的样貌就不说,虽然比起你娘还少了那么点风味,但在青丘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那一手阵法造诣也是旷古烁今的天才。筑基期的修为眼下看虽然低了些,可想想人家的年龄和修行的时间,还是绝对的人中龙凤,无怪乎会是白玉京的真传弟子,日后必是修真界风华绝代的领头人。”
“再看看你小子,不是我说,除了身份和修为之外,没几点能让对方看得上眼的,脾气倔强又爱闹脾气,还不知冷知热——我可看出来了,那孩子可是一点都没有喜欢男子的意思,再加上你这烂性子……”
“老、头、子,你说够了没有?”
气极反笑的狐戾嘴角不时抽动着的,阳光灿烂的笑靥背后是阴暗浓郁地快要化成实质的黑气,“说够了就给我滚去冥土吧!!!”
这些日子记挂着老家伙受伤的内心——毕竟那些可能背叛的长老对于他而言是长辈,对于活了数千年岁月的狐谓却很可能是生死与共的友人兄弟——所以他难得孝顺了一些时日,对于其时而荒唐不羁的表现也再三忍耐。没成想,这家伙居然还蹬鼻子上脸来了?
“孽子!你是要杀了为父吗?!!”
狼狈躲过狐戾盛怒之下放出的青冥狐火,狐谓吹鼻子瞪眼地叫骂着。
“这时候你倒是挺聪明的。”
森然一笑,狐戾一招咒缚把便宜老爹捆得扎扎实实,然后倒吊在房梁之上。
“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自行解开,在此之前你慢慢享受罢。”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臭小子,你混蛋,你大逆不道,你……”
“唉,你别真走啊,为父之前是和你开玩笑的!”
“乖儿子,乖儿子,先放我下来啊,我错了!!”
——————————————
泄了一肚子邪火,只觉得眼下神清气爽心情愉快的狐戾离了王殿,正寻思着去哪里找提前告退的顾长离,随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蓦地叫他心中一沉,燃起一簇簇愤怒恼恨的火焰。
“这是谁给你的?”
在集市里捡了小漏买下一坛紫幽昙的顾长离正捧着小巧的花坛沿着青石湖畔走着,眼前便冒出一张黑漆漆暗沉沉,几乎可以拧下水的臭脸。面对狐戾像是质问般的问题,顾长离莫名其妙地眨巴眨巴眼睛,回道,“街头的小贩啊。”
“……我不是说那紫幽昙!”
径自伸出手将顾长离别在领口处小巧娇艳的红色花朵取下,那是一朵极美丽的花,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时分的露水,娇艳欲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狐戾的表情更加忿忿。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芙罗拉?”
“什么芙罗拉?”顾长离更加不明所以了,他是真不知道一会功夫不见狐戾这家伙怎么就和吃了火药般,咄咄逼人得紧,“你是说这种花叫做芙罗拉?这是一个卖花姑娘送我的,我看着挺漂亮,就收下了。”
蓦然攥紧手中的娇艳花朵,直到它面目全非之后才松开手,狐戾冷着脸替顾长离接过手上的紫幽昙,这才低声解释道,“芙罗拉是青丘一族用来告白和定情的信物,不能随便接。一旦收下,就代表你愿意接受对方的追求。”
涨了见识的顾长离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发现什么不对劲般说,“可就算我收下了芙罗拉,狐言你又为何要那么生气?”
闻言,狐戾一怔。
是了,为什么他会生气?
在想到顾长离可能接受另一个女子的感情后几乎冲昏头脑的怒火和痛楚并不是错觉,而是再真实不过的,就摆在他眼前的例子。
这是在吃醋么?狐戾后知后觉地想着。
他的脸又稀里糊涂地红了起来。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个人类,不要和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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