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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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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顿时瞪大眼睛,莫非?


第17章 
  锦食轩后厨,姜娘子正研究菜品。
  见容奚忽至,面带惊喜。
  “容郎君怎会前来?”她连忙净手,弯唇问道。
  容奚似有赧然,目光飘忽,不知该落何处,支支吾吾,一时无法说清。
  偷摸跟随他的胡、段二人,俱躲在门外,替他着急。
  如此难言,定是如他们所想那般,大郎或对姜娘子有意。
  然姜娘子年长大郎两岁,且二人身份天差地别,胡玉林心中并不看好。
  姜娘子见容奚面色微红,不由爽朗一笑,道:“郎君若难以启口,可以信告之。我读过几年书,识得字的。”
  她见容奚害羞,但目中并无情意之事,知其另有羞赧之处。
  容奚深吸一口气,挠头笑道:“无碍。”
  言毕,他走近姜娘子,压低声音说道:“你能否授我女红技艺?”
  他曾见姜娘子绣帕,知其女红不俗,便有此一问。
  大魏无贴身内衣,他着实不习惯,此前无奈,只能将就。如今银钱不缺,时间充裕,且识得姜娘子,便想一试。
  他悄声之言,唯姜娘子得闻,门外两人俱未听清。正因如此,两人才更觉猫腻。
  姜娘子极为惊讶,低声道:“郎君若有所需,我可为郎君缝制衣物。”
  两人一直耳语,直叫门外之人抓心挠肝。
  “姜娘子就当我闲来无事,用女红打发光阴如何?”容奚实不愿让人姑娘替自己缝制贴身衣物。
  他此话一出,姜娘子便不再劝说,展颜道:“郎君若得空闲,可否同我归家?”
  “多谢姜娘子!”
  两人并肩出门,恰撞上门外胡、姜二人,八目对视,一时尴尬无语。
  容奚与姜娘子心无杂念,倒显大方自然。胡、段二人则左右瞅瞅,不知是因羞愧还是因什么。
  “玄石兄,文秀兄,是否有事?”容奚问道。
  二人俱摇首。胡玉林见容奚与姜娘子面带微笑,心中之疑越发显现,蹙眉目送二人离开。
  他是否应当告知姜大郎?思虑半晌,还是罢了,若是自己猜错,岂非不妥?
  容奚随姜娘子至姜氏铁铺,姜卫平正在锻铁,听闻立即抛下手中活计,来见容奚。
  “守原兄,我此来是要请教姜娘子,你莫要因我耽误活计。”容奚歉然道。
  他虽未明言,姜卫平却也不问,只颔首道:“你们自去。”
  容奚于正院中等候,须臾,姜娘子携针线粗布等用具行至。
  她非专业绣娘,然技艺不俗,教授容奚由浅入深。
  容奚从未接触此道,初听只觉如遮云雾,经姜娘子耐心解惑后,方领会一二。
  他本就不蠢,且记忆超群,动手能力不弱,在姜娘子教导下,已然学得有模有样。
  估计再学一些课时,便可自给自足。
  待未时正,容奚离去,携刘子实一同回归容宅。
  晚膳毕,及日沉西山,容奚于卧房,就灯练习缝制衣物。
  他若下定决心,不论多艰难,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然,于缝衣一道上,他确实没什么天赋。不过好在贴身衣物不显露人前,即便样式丑陋,他也不在意。
  夜幕暗沉,秋风寒意入骨。
  窗棂处呼呼作响,窗纸被风吹得手舞足蹈,冷风猛然灌进屋内,容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窗纸不知糊了多少次,隔几日便这里掉落一角,那里掉落一块,刘和糊都糊不过来。
  若遇冬季下雪,寒风肆虐,窗纸压根不管用。
  要是有玻璃就好了。
  容奚神思恍然一顿,他确实清楚玻璃制法,然当前并无制造条件。可冬季降临,若能将窗纸换成玻璃,当能御寒不少。
  此事需得提上日程。
  半月后,在姜娘子尽心指导下,容奚终于成功缝制一条贴身小裤。有一便有二,趁手艺未生疏,他一连缝制十条,轮换着穿,也能穿上许久。
  小裤为平角,大魏无弹力线或橡胶绳,容奚只能以细线穿孔束之,虽不甚完美,然比先前,到底多了几分安全感。
  在这半月内,郑氏推出新糖。白糖一经问世,便得时人追捧。
  晶莹剔透之物,无论何种时代,都会引人注目。
  郑氏白糖风起于濛山,后来广传大魏,甚至风靡于邻邦部族。
  如今的容奚,已非数月前的清贫少年。煤炉之利、锦食轩之利、白糖之利,均源源不断滚入他的腰包。
  连他都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身价几何。
  然而,除却姜、胡几人,根本无人知晓,近来濛山县不断生出新奇之物的首功之人,正是声名狼藉的容氏子。
  盛京容府。
  钱忠将临溪所见所闻告知容尚书,容尚书拍案怒起,“逆子!”
  他却不知,钱忠所言,俱为市井小道,且他所亲见,不过容奚故意误导之,当不得真。
  正盛怒之时,一少年郎出现屋外,先行一礼,得容尚书允许后,方入内问道:“阿耶,何事动怒?”
  少年郎面容清俊,携书卷之气,气度不凡。他乃容尚书之庶子容连。
  虽为庶子,却天资聪颖,于十四岁时,便取得秀才功名。
  他如今十六,仅比容奚晚生两月。
  容尚书对其颇为看重,见他询问,脸色和缓些许,挥袖令钱忠退下,长叹一声。
  “你阿兄……唉!”
  容奚之名,早已为盛京之人耻笑。容尚书每每上朝,都觉同僚在心中讥讽于他。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屡教不改,他实在无力管教,索性遣送祖籍临溪。
  却未料,容奚喜好男色之名,竟再次传至盛京。
  虽未言国丧期间不许行床笫之事,然无论如何,叫人看见,于名声有碍。
  科举入仕一途,已然绝路。
  容连亦听闻传言,同窗皆暗中讥笑阿兄。他素来自傲,少与他人深交,然到底意难平,心生怨。
  且此前阿兄妄图强迫梁弟,他心中已藏不悦。
  “阿耶,阿兄虽顽劣,然此前于学堂,倒也尊师重道,不敢妄动。不若请夫子教授于他,看管一二。”
  他虽怨容奚,却也真心望他变好。
  容尚书思虑片刻,觉此事可行,捻须颔首道:“为父再想想。”
  容连退离回院后,书童奔来相告。
  “二郎君,梁小郎君于外候您呢。”
  他神色微喜,却又瞬间恢复原状,以清高孤傲之态,出宅面见梁司文。
  梁司文与他同岁,比之晚生三个月。
  少年身着劲装,乌发高束脑后,面容俊朗不凡,肤色如蜜,身形修长,观之精神奕奕。
  “容连,随我来。”
  见梁司文招手唤他,容连依旧端足姿态,神色平静,随他至旁边巷口。
  “你寻我何事?”
  眼前之人,身具松竹之风,为盛京人人称赞的才子,梁司文见之欢喜,捏其袖口,道:“我过几日要去青州,我知你祖籍乃青州临溪,特来知会你一声。”
  容连面色不变,矜持道:“路途遥远,保重。”却未抽离衣袖。
  得他关切之语,梁司文高兴至极,凑近他耳畔,小声道:“阿耶与我同行,你不用担心。”
  梁司文所说“阿耶”为其义父秦郡王。
  新皇登基后,似有传言,帝欲擢其爵位,觉区区郡王不足以表其功,却被秦郡王拒绝。
  容连眉梢微动。秦郡王欲行青州一事,似未听闻,莫非是微服私访?
  “你可不要同别人说,你阿耶也不行。”梁司文继续咬耳朵。
  容连颔首,“你且宽心。”
  “容奚被遣青州临溪,要是此次途径临溪,我定要揍他一顿出气!”梁司文思及此前之事,愤怒挥拳道。
  容连叹声道:“他已受惩罚,你手下留情,莫要伤他。”
  他虽不喜阿兄作为,然本为同根,自当维护一二。
  “也罢,”梁司文皱眉轻哼,“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伤他,但我也要骂够他出出气。”
  容连心生柔软,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随你。”
  他知梁司文心地良善,不会伤及阿兄,方才所言,不过气话。
  见他展颜,梁司文喜不自胜。
  “其实我不想去的,可阿耶说要带我出去见识世面,他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
  少年郎鼓脸小声抱怨,实则心中高兴。
  容连知其性子,却还是道:“郡王是为你好。”
  “你说得对。”梁司文重露笑颜,“要是遇上趣事,等我回来,定与你说道。”
  两人目光相对,梁司文似被灼到,乍然退后一步,面色微红道:“我先回去啦!”
  少年转身离去,脑后青丝万千,垂坠于背,随身摇摆,似在搅乱心湖。
  容连蓦然握紧拳头,满目落寞。
  他欲入朝为官,断不能与男子相伴。他心性高傲,又不愿明知不可,却还与人立誓。
  有些话,他真的无法说出口。
  青州临溪。
  容奚惬意自在,于院中锻炼身体。
  陈川谷药方已现成效,且他锻炼一天未落,两者结合,便觉身体日佳,身上余肉消减几分,脸也瘦小一圈,如今观之,远不及先前胖硕。
  “郎君,张家来人。”刘和行至禀告。
  容奚只好停下,以巾拭汗。
  “请他们进来。”
  须臾,张家人入院,见容奚便行大礼,张郎君感激道:“托郎君之福,家父身体已无大碍,今日特携子拜谢。”
  “张郎君不必多礼。”容奚笑着请他入座,数名孩童则于院中,同刘子实玩耍。
  “容郎君,今日拜访,另有一事。”张郎君肃容道,“先前您所说佃户一事,不知如今可还作数?”
  容奚知其心思。之前只提及佃户一事,但因其父突犯病症,他们未及细谈,遂不了了之。
  “你若愿意,今日便可定约。”容奚干脆利落。
  张郎君大喜,起身长揖,“郎君大善!”
  容奚亦展颜欢笑。
  他正需人手,张家人来得及时。
  作者有话要说:
  梁司文是原书主角受哈~


第18章 
  时值深秋,寒霜欺人。
  如今农闲时节,农夫无事可做,无银钱入账,心中俱焦急万分。
  乍听闻容宅雇人劳作,工钱日结,纷纷前来打听。
  容奚将此事交于张志,并吩咐其挑选身强体壮之人。
  张志成为容氏佃户,众人皆有耳闻。此前见其卖田救父,众人还唏嘘哀叹世事无常。
  如今张志精神爽利,面带笑容,据说容郎君厚道,予其厚利,真是羡煞人等。
  张志尽心尽力,挑选出二十位农夫,俱为干活好手。
  “张大郎,容郎君要做啥子?”有人好奇问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
  这个季节,田地里哪还有事可做?
  张志亦不清楚,他只是奉命行事,遂道:“到时候自然知晓,反正都得听郎君吩咐。”
  他话音刚落,就见刘和行至,连忙见礼,问:“刘翁,郎君有什么吩咐?”
  刘和自己也有些懵然,却将容奚之言,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什么?将庄稼秸秆埋在地里?”
  “我没听错吧?容郎君真是这么吩咐的?”
  众人只觉莫名其妙,还有种荒诞之感。
  张志再次问清之后,只好说道:“既然是郎君的吩咐,我们一定努力完成。”
  他语毕,众人便也颔首。反正有钱赚就行,又不是杀人放火,管那么多作甚?
  张家的几块地,因父亲患病之事,秸秆一直未曾处理,如今恰好可用。
  一般人家,秸秆都会拖回家烧火,或就地燃烧成灰。
  刘子实一身劲没处使,也参与进去。
  有相熟之人调侃他,“我瞧你成天往县城跑,做啥?”
  有容奚吩咐,刘子实口风很紧,“我去学手艺。”
  “呦,容郎君还给你学手艺哪,”男人凑近他,小声问道,“他待你好不好?有没有经常打你?那些流言可不怎么好听哩。”
  刘子实狠狠瞪他一眼,挥起拳头示意,“你莫要说郎君坏话!郎君仁善,那些恶言不过是他们心木眼瞎!”
  在他心中,郎君是除阿翁之外,待他最好之人,他容不得旁人恶言评判。
  “哈哈,莫恼,我跟你开玩笑哩。”男人见状,不再言语。
  临溪镇民众并不蠢笨,自容郎君落水被救后,容宅似乎过上了好日子。
  刘氏祖孙换上新衣,经常去集市采买粮食,若搁在以前,哪有这些钱帛可使?
  不过思及容奚身份,众人便都释然。
  虽说容尚书一怒之下,遣容大郎至祖籍,可容大郎毕竟为其嫡长子,怎会真的忍心让他清贫度日?
  容宅。
  晚膳毕,刘子实消食后,于院中挥拳踢腿,容奚见他认真努力,心中欣慰,问:“子实日后有何打算?”
  刘子实想也不想,“自然是随侍郎君左右。”
  “除此以外呢?”容奚并非要将少年拘在身边,若他有志向,自己必定支持。
  刘子实思虑片刻,忽面色发红,小声道:“仆想成为秦郡王那样的大英雄。”
  秦郡王。
  容奚略有耳闻。
  传言其为大魏战神,在大魏邻邦中,素有“阎罗”之称。一是因他骁勇善战,在战场杀人无数;二是因他喜以狰狞面具覆面,状似阎罗。
  故知其真实容貌者,极少。
  然,不论其容貌是丑是美,在大魏百姓心中,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保护神。
  在与胡玉林等人闲聊时,他曾听闻关于秦郡王的事迹,皆被刻画得犹如天神降临。
  容奚面露微笑,抚少年发髻,“英雄难当。”
  尤其是在皇权时代,被百姓奉若天神的秦郡王,定如履薄冰。
  刘子实不知其意,憨然笑答:“仆只是想想。”
  “嗯,上阵杀敌,保卫家国,亦为英雄。”容奚鼓励道。
  刘子实却摇首:“仆要是上战场,郎君就无人侍奉,仆还是留在郎君身边。”
  他话语真挚,目光澄澈,容奚听闻,心中如暖流涌动。
  孤身至异世,面上再从容淡定,也掩盖不了心中寂寥。但所遇之人,皆良善热忱,令他逐渐心生归属。
  “早些歇息。”容奚淡笑嘱咐,后转身回屋。
  数日后,田地之事尽数完毕,农夫又无事可做。
  听闻容郎君又雇人修造石磨,不由蠢蠢欲动。刘和挑选经验丰富之人,不过几日,石磨便在院中新鲜出炉。
  容奚已在此前收购不少黄豆,储于仓室之中。
  正欲动手磨豆,却听宅门被人敲响。
  刘子实迅速跑去开门,见门外一老翁,面容严厉,美髯飘摇,惊诧问道:“高夫子?您怎会来此?”
  老翁姓高名柏,是镇上学堂的教书先生,刘子实在学堂外偷听过,认得他。
  高柏轻哼一声,架子颇足,“容奚何在?”
  被他气势所震,且刘子实对夫子心存敬畏,不由失语,几息过后,方恍然回神。
  “高夫子何事寻郎君?”他虽敬畏,却懂本分。
  高柏睨他一眼,显然有些不悦,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无力拒绝,只好亲自前来。
  惟愿容氏子,并非传言那般顽劣。
  “将此信交于容奚之手,他观后便知。”他于袖取信,递与刘子实。
  刘子实接信返回院中,交于容奚。
  容奚展信观之,后无奈摇首,起身至宅门前,躬身长揖,不卑不亢道:“晚辈见过高夫子,方才怠慢高夫子,万望海涵。”
  言毕,将高柏迎入宅内。
  见其礼数周全,高柏心中稍稍松口气,至正堂入座后,抚须道:“令尊亲笔书信,你已看清。不知你作何打算?”
  容奚亲自替他斟茶,微笑道:“夫子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教授我这般顽劣之徒,着实大材小用。然家父嘱咐,晚辈不敢不从。只是晚辈天资笨拙,恐累及夫子。”
  “无妨。”高柏一脸无畏,“只要你愿学习,老夫便尽心教授。”
  他观容奚不似蠢笨之人,方才所言,应是自谦。
  “奚明日便去镇上,向夫子请教学业。”容奚笑答。
  高柏一愣。
  他原以为,自己需每日亲来教授,与达官贵人家中的西席先生相仿,未料,容奚竟做此决定。
  如此观之,倒是一尊师重道之佳儿。
  他捋须满意离去。
  宅门一关,刘子实问道:“郎君,您当真要去?”
  “无碍,不过数日,高夫子定会失望放弃。”
  再有耐心之人,也无法忍受毫无天资的学徒。
  翌日,容奚如约至高柏家中讨教。
  高柏细问:“启蒙如何?”
  “读过几年书。”容奚诚实应答。
  高柏欲试其深浅,却发现容奚竟毫无学识。一些极为浅薄之理,连总角稚儿皆能熟背,他却懵懂无知。
  资质果真愚钝不堪!
  高柏痛惜不已,却不愿放弃。圣人言,因材施教,他不该以天资论人。
  然,理想与现实,终究天差地别。
  一连数日,容奚连启蒙教材的第一句都理解不了,每日教授百遍,翌日皆会忘却。
  他时而怒不可遏,可触及容奚委屈难过的眼神,便又强自镇定下来。
  若继续教授下去,他定会减寿!
  容奚观其神色,知其已到极限。今日他定会推辞此事,还己自由。
  未料,盏茶之后,高柏忽坚定神色,肃然开口。
  “你虽天资匮乏,然性情雅静,若无学识傍身,实在可惜。老夫虽无能,却也不可弃你不顾。”
  容奚暗道不妙,心中微凛。
  “从明日起,你便去镇上学堂,日日接受熏陶,终归有所益处。”
  容奚:“……”
  不,他不想!
  本欲故作蠢笨,令高柏自行放弃。
  未料,高柏竟如此坚定,定要将他培养成有才青年。
  若每日去学堂聆听,他哪还能享受闲趣时光?且他有杂事缠身,学堂之行,定不可能。
  见他沉默不语,高柏瞪目道:“你不愿?”
  莫非他看错了人?
  容奚忽低叹一声,起身道:“夫子,请借纸笔一用。”
  待高柏颔首同意,他行至案后,沉心静气,蘸墨提笔便写。
  高柏好奇凑近瞧之,蓦然瞪大双目,美髯微颤,口舌似被扼住般,半点声音未能发出。
  笔走龙蛇,写华章美赋;铁画银钩,抒经纶典史。
  少年郎君,下笔如有神助,神色端肃严整,沉浸其中,于浅黄纸上,落风流意气,谈古今博纶。
  这与先前笨拙之人,简直天差地别,迥异非常。
  书写毕,容奚长舒一气,搁笔抬首,见高柏满目震惊之色,歉然一笑,“夫子莫怪。奚先前怠于读书,故欺瞒夫子。”
  高柏回神,连忙捧纸察看,纸上字迹自成一派,独具风骨,虽论调借先人之言,然仅凭字迹与孤本文章,便知其才华学识,已然高出旁人多矣!
  “如此天赋,为何藏掖?”
  高柏非蠢人,有如此才识,说怠于读书,谁人肯信?
  思及其家世,他脑筋一转,顿生怜惜之情,不待容奚作答,便道:“天赋不可浪费,你若愿尽心读书,老夫可为你遮掩一二。”
  容奚闻言,晓其误解,只好笑言:“多谢夫子厚爱。奚所言为真,不为藏拙。读书写字,为陶冶情操。奚不欲科举入仕,学堂之论,于己无益。”
  “为丈夫者,不想建功立业?”高柏捋须问道。
  容奚见其不再坚持,神色怡然些许,“奚独爱田园之景,不喜朝堂风云。且建功立业,不惟高官厚爵。于宁静山水处,亦可造福百姓。”
  此为诚心所言,然高柏并不全信。
  他慨然一叹,“可惜,实在可惜!”
  如此天赋者,凄然于盛京,安享于临溪,定是因心灰意冷,暂时不愿面对。
  身为师长前辈,高柏痛惜之际,隐生维护之意,他恼怒容尚书不识嫡子才学,被污言遮眼,妄下定论。
  “你先归去,以你之学识,学堂不用再去。”他转身于书架取几本经论,递与容奚,和蔼笑道,“这几本你先拿回去读,若有疑惑处,可询问老夫。”
  面前老者拳拳爱护之心,令容奚深深动容。他躬身长揖及地,笑容灿烂,“多谢夫子授学维护之恩!”
  高柏正烦心着,挥挥袖让他走。
  待容奚离去,他思虑良久,方提笔写信。
  数日后,信至盛京容府。
  容尚书展信一看,顿时气如河豚,拍信于案,怒道:“逆子!逆子!”
  容连恰在此处,于是揽信一观,只见其上唯一句叹言。
  “可惜!可叹!恕老夫无力教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多,不夸一下勤劳的作者吗?哈哈哈


第19章 
  此句应有双层之意。
  然在容尚书心中,高柏所言,定是因容奚顽劣至极,不听其言,致其不愿再教。
  简直令容氏颜面尽失!
  容连眉头微蹙,不知为何,他总觉高夫子所言,似另有含义。
  然思及阿兄此前所作所为,阿耶如此,才算正常之态。
  “阿耶,阿兄独自一人,定孤单寂寥,心绪不畅。”容连替容奚说情,心中却暗暗感叹。
  临溪偏僻,以阿兄之性,自然无法忍受。可于自己而言,那里倒是风景秀美、安宁平和之地。
  “就是要压压他的性子!”容尚书气得胡须发颤,目露凶光。
  容连宽慰几句,缓言道:“阿耶,明年儿欲乡试,然京中人情往来甚多,宴席常存。儿心思难定,欲寻僻静处安心读书。”
  关乎科举之事,容尚书极为重视,闻言立即回道:“你此言有理,京郊小院僻静安宁,你自去罢。”
  容连摇首,“比之京郊,临溪自当更为雅静。儿若移至京郊,旁人易寻。若至临溪,当更无人烦扰。”
  他见容尚书面露拒色,继续道:“且容氏一脉源自临溪,儿今去临溪,及冬至,可与阿兄一同拜祭祖先,佑儿明年得中。”
  容尚书听罢,心思微动。
  “你阿兄顽劣,恐扰你读书。”
  容连摇首笑答:“阿兄从不扰人读书。且儿若静心读书,或可引阿兄随我一起。”
  近朱者赤。
  他一番道理论下,容尚书再无拒绝之心,只叹道:“路途遥远,为父忧心。”
  容连之才华,已无需入学堂听夫子繁言,容尚书唯忧其行千里,路遇不测。
  “阿兄独至临溪,儿有书童相伴,已不及阿兄之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儿若拘泥盛京方寸之地,即便日后入仕,也会泯然众人。”
  你阿兄是被赶走的,他能不勇吗?
  容尚书心中反驳一声,面上终究应下。
  “你若想去,便去罢。让你母亲为你备齐细软,祖宅不比家中,你莫苛待了自己。”
  面对容连,容尚书当真算作慈父。
  容连低眉应答。
  思及阿兄走时,身无细软,匆忙而行。自己见之不忍,遂将攒下月钱塞于他手,阿兄竟涕泪横流,感动非常。
  如今想想,阿兄当时,定心灰意冷,绝望无助。
  自己此至临溪,定好生对待阿兄,教其君子之风,授其经纶之识,令其不再顽劣度日。
  子不教,父之过。
  此话他不敢当面与阿耶说,然心中却这般想。阿兄之顽劣,与阿耶之忽视、母亲之溺宠,干系甚大。
  他与阿兄为兄弟手足,自当相扶相持,共耀门楣。
  容二郎心思,容奚远在青州,毫无所知。
  自那日被高柏赠书之后,容奚不再出宅,开始在宅中研磨豆子。
  黄豆用水浸泡过,经石磨挤压,生出乳白浆液,经过滤后,入釜蒸煮。
  须臾,豆香四溢,浓而味淡。
  浮沫滋生,容奚让子实撇离,用勺搅拌,偶或用清水降温。
  顷刻,容奚用备好的酸浆,倾入釜中,只见釜中豆汁渐呈絮状,如白云翻滚,浪花缠绵。
  若就此停手,便是豆花,用佐料拌之,咸甜皆宜。
  “郎君,您真厉害!”刘子实在旁,惊叹连连。
  他从未想过,豆子还能有这种吃法。
  有刘氏祖孙相助,容奚很快做出豆腐。
  白软滑嫩的豆腐,被切成小块,放入备好的水桶内,用水浸泡。
  “郎君,如何吃法?”刘小少年已经迫不及待。
  容奚笑道:“明日便知。”
  翌日,锦食轩关门歇业,有消息灵通者,言锦食轩正研究新式菜肴,明日便会重开。
  竟有新菜!
  众人心中俱是欢喜,纷纷期待是何新菜。
  而此时,胡、段、姜等人,全都聚集容宅,品尝鲜嫩爽口的豆腐。
  案上两盘菜品。
  一为极简的家常豆腐,色浓而味重,鲜香酱汁与清嫩豆腐结合,嗅之馋虫大动,品之入口即化,豆腐之清香与酱料之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一为肉末豆腐羹,色淡而味清,极为爽口,适宜稚儿、年长者食用。
  几人就精细稻米,狼吞虎咽,将盘中之物,吃得一干二净。
  段长锦初次品尝容奚厨艺,顿觉惊为天人。姜娘子与之相比,当逊色不少。
  “我从不知,豆品竟也会如此美味。”他咽下最后一口羹汤,连声赞道。
  刘氏祖孙撤案后,几人于院中缓步消食。
  “豆品万千,此不过其中一粟。”
  豆腐脑、豆腐皮、豆腐干等等,皆为后世家常之菜。
  胡玉林再生心思,憋了半晌,方问:“大郎可愿让更多百姓,品尝豆腐之美?”
  容奚自然愿意,遂颔首道:“兄之意,奚知晓。佳肴应天下共赏。”
  于是,大魏首座豆腐坊,不久后便闻名天下。
  “大郎,先前你予我图绘,我已从行商处得到两种,今日来得匆忙,未及带来。”胡玉林面露歉意说道。
  容奚笑答:“玄石兄言重。奚恰好明日去城中一趟,届时自去拜访。”
  几人闲聊片刻,于日落之前,一同离去。
  与此同时,一辆牛车,悠然驶入濛山县城。行至城中旅舍,方停。
  两名男子携一少年郎君,从车而下,入旅舍后,店仆见之,怔愣片刻,方回神问道:“三位郎君是暂歇还是入住?”
  为首的年轻郎君,容貌委实惊艳,然气度不凡,凛然威冽,叫人不敢胡言乱语。
  “三间上房,入住。”男子低声答道。
  连声音也如天上仙乐。
  房间备好,三人集于一间。店仆取水来斟,满盏后,笑嘻嘻道:“郎君若有吩咐,唤小人便可。”
  其中一俊朗青年问:“城中谁家食馆菜品最为上乘?”
  这可问对人了!
  店仆置茶壶于案,眉飞色舞道:“说起食馆,当然以锦食轩最为上乘!”
  未及三人问起,他便继续:“郎君从外地而来,应未曾听说锦食轩的菜品。据说可与天上仙味媲美!”
  “据说?”少年郎君不禁开口,“你没吃过吗?”
  “哎呦,小郎君可真看得起小人,”店仆龇牙咧嘴,“小人家贫,哪吃得起那般神仙美味?”
  “都是何种菜品?”少年郎君好奇问道,目中却不以为然。
  他尝过宫廷盛宴,这里不过偏僻小城,怎及得上宫中御厨之技?
  倒是两位男子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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