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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黎锦的农家日常-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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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文与小茶紧赶慢赶,缝制了布料较为厚实的单衣。虽说如今正值八月,是一年中最热的一个阶段。
但听闻贡院号房周围杂草很多,再加上地基打的低,昼夜温差大,稍不注意就容易引起风寒。
毕竟这些考棚三年才被用一次,平时鲜少有人打扫。
黎锦之前还听说过有考生被蛇咬死,等到一场考完,尸体都臭了。
为此,黎锦在自己打算带进去的东西中添加了雄黄。
毕竟号房就那么大,还有两块木板阻隔人的行动,关上门后,一个七尺的男儿指不定真的拿那种动物束手无策。
入帘上马宴后,黎锦和其他人才知道此次主考官的名讳。
不是去年正科监考本省的考官,而是隔壁省的,看来这也是为了提防有人买通考官,在时间这么紧急的情况下,陛下都让考官调换了监考省份。
要知道古代交通不便利,从一个省到另一个省,快了可以十几天走到,慢了的话得一个月。
四月那会儿才决定开恩科,这才八月初,考官们就迅速的变更了。
此次到底是恩科,参加的人数只有往年正科人数的八成,也就是两千五百人左右。
幸好黎锦一行人到的早,找了一家位置不错的客栈。
后面几日到的考生已经完全找不到有空房的客栈,要么与之前相熟的秀才挤一个屋,要么就自己去城内找人家借住。
有位老者实在来得太晚,最后只能在外城和衣找个偏僻的角落休息。
结果第二日醒来,发现身上值钱的行当都被偷了。连回去的盘缠都没了。
他哭诉着去府衙说这件事,但谁也不能保证短时间就抓住那小贼。
黎锦当时就在旁边的小摊上吃鸡汤面,觉得这老人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最后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好象是当初县试的时候,大家同在一个考场。
当时还听他感慨过,‘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考上秀才’。
过了会儿,黎锦听到有人问他籍贯,老人他说自己是宁兴府人。
黎锦已经大概确定,这人十有八九就跟他一个考场了。不过他记得这人当时落榜了,应该是后来老人家持之以恒坚持下来,又考中了。
黎锦掂量着兜里的碎银,打算趁人少的时候给他。这时候能帮上一点是一点。
老人考了一辈子科举,总算到了秋闱的节骨眼儿,要是因为没钱买笔墨而名落孙山,这就未免太过凄惨。
周围宁兴府的考生居然还不少,有人甚至说:“我在内城找了一家和善的住户,你若是不嫌弃,就跟我合住,钱我也不收你的。咱们到底是一个府城来的,互相帮衬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老人家出场见66章后面几段,落榜了的】
第121章
宁兴府的学生们自发把这位老者送到内城;避免老人再次被窃贼盯上。并给私下里他留了些银子;或者能用到的笔墨。
不过既然在内城,那也会相对安全许多。
眨眼间就到了八月初八这天,黎锦、潘又丰、吴卫一大早就起来;拎着昨晚已经收拾好的书篮,前往贡院门口。
黎锦上辈子听说过江南贡院门前就是一条缓缓流淌的秦淮河;对面则都是青楼。
虽然那是在南方;他们北地这里的水路并不是很多,但勾栏院却也十分类似。
黎锦前几日去踩点的时候,就能闻到贡院不远处小楼内飘散来的胭脂香气。
同行的秀才们有些蠢蠢欲动,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参加秋闱,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心思。
但依然有人把持不住,先去勾栏院快活了几天,等到初八这天早晨;才草草的收拾衣服和书篮,前去考试。
夏日天亮的早;黎锦刚到贡院门口的时候,天色还很暗;他才等候了没多久,远方就渐渐泛出鱼肚白。
不一会儿,天色就大亮了起来。
周围小楼里;有姑娘打开窗户,眺望下面的秀才们。
年纪太大的不看,太矮的不看;专挑那些身形高大、头发浓密的秀才看。
“姐妹们快看,那位是不是钱秀才?”
“哟,可真是呢,钱秀才在我这儿住了三日,我哪会不认识他。”
不过,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传不过来,一是离得远,二就是她们也不敢高声喧哗,毕竟这可是贡院门口。
秋闱搜身搜的更加一丝不苟,不仅脱光了衣服,还得让秀才们光着从一门走到二门,这就避免有人把夹带藏在肛肠内。
毕竟秋闱给每个考上都分有一个号房,关上门就算你想光着膀子答卷都没人管。
只是偶尔会有考官巡查,若是从洞眼里看到考生光着膀子,怕是会掉印象分。
一门到二门之间也就十来米,那些走路忸怩,或者大步走路从后面掉下来东西的,全都被拉出去处理了。
而其他检查合格的秀才,还得摘下发冠或者方巾,检查头发内是否有夹带。最后还一一检查了耳朵,嘴巴,鼻孔,这才放行。
黎锦所在贡院号房的排布是按照天地玄黄排下来的,黎锦运气好,分到了地字头。
此前他、潘又丰和吴卫买了贡院的地图分布,已经知道整个贡院呈四方形,中轴线就是考官们住的地方,而从中轴线往两旁分布,就是按照天地玄黄等顺序排下去下去,四个边角都是茅房。
地字头距离考官的住所很近,黎锦又在地字头中部,那就距离茅房很远很远。
黎锦松了口气,说实话,要是把去年陆长冬的那种情况放在他身上,他指不定到最后也答不出来题。
黎锦领了自己的号牌,跟在检查通过后的秀才们身后站定。
等到所有人都检查完毕,这才可以一一进入号房。
号房内除了两块木板,就是一个炭盆和一根蜡烛。
纵然黎锦早有心理准备,但进去的一刹那还是觉得十分挤。
他不胖,身材也不算壮,只是有点高,腿长,进入号房后,关上门,只感觉束手束脚。
黎锦放下书篮,跨过一块木板,站在号房里侧。等到试题和答卷发下来后,他直接把原有的的炭火和蜡烛也都放在靠门的地方。
反正现在门都锁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去茅厕,还不如给自己多腾出一点地方。
秋闱期间,炭火是用来做饭的,而等到明年春闱,那就一半做饭一半烤火了。
黎锦摸了摸墙壁,发现这都是木制的,他顺便祈祷一下希望考生不要半夜生火,不然一个没注意烧到了墙,很可能引起火灾。
黎锦把雄黄仔细的在自己号房洒一圈,又把一块木板拆下来架在墙上凹下去的地方,权当桌子。另一快木板就用来坐,但这样其实腿很难伸展开,不过这时候也只能忍。
黎锦他拿出笔墨,一边磨墨、一边开始琢磨考题。
秋闱连考九天,对考生的意志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现在还早,天气也不热,黎锦把夫郎缝的那件较为厚实的单衣脱下,叠好放在书篮里。
此次秋闱说过考生不得穿棉衣,最多穿两件单衣。
秦慕文就给黎锦准备了一件薄的,白日穿,另一件比较厚,晚上可以盖在身上。
黎锦已经计划好,每天早晨都是脑袋最清醒的时候,他得沉着这个时间段写好文章。
等到中午那会儿日渐炎热,木板房子又不吸热,指不定会让人昏昏欲睡。就连黎锦都不敢保证自己那时候的思维状态。
秋闱的第一场很是重要,很多考官只凭着学生第一场的文章来决定录取与否,把后面两场当成走过场的陪衬。'注'
但这也不绝对,有的考官很看重学生辞藻的华丽程度,这也是个人习惯问题。
不过再怎么说,第一场考试都尤为重要。
黎锦先拿起考题开始看,第一场要做的题目有七道,其中四书题三道,五经题四道。'注'
这三道四书题是全部考生都一样的,而四道五经题是让考生从二十道题目里选择四道作答。'注'
黎锦先把题目都扫一遍,挑出一些既能展现自己才学,又不会触及高位者利益的题目。
当时他还在跟万云互相修改策论的时候,两人就讨论过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
比如当心皇帝熬死了兄长,五十多岁才登基,而不是把皇位让给年轻的皇子们,这个做法的利弊。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写在答卷上,当时黎锦和万云练习过类似的题目后,都会立即烧掉,以免被人拿到了把柄。
所以,黎锦挑了挑,选择了几篇时政相关的题目,虽然出题角度较为新颖,但黎锦也都把这些东西烂熟于心,一看到题目就知道该列出什么点。
反而是三道四书题,有一道出的极为奇怪。
题目只有一个字,‘二’。
这简直比之前院试的截搭题还要更加碎片,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一个词都不算,只是一个字‘二’。
黎锦想了想,《论语》中出现二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周监于二代’、‘赐也闻一以知二’、‘于斯二者何先’……
但这道题只有一个简单的‘二’,恐怕不是出自一句话中,而是特殊被列出来的‘二’。
黎锦开始在心中默背四书文,把出现‘二’的句子都写下来。
毕竟这才是他第一日考试,若是现在把这道题跳过了,后面答完了所有题目,这道题估计也只能放弃了。
黎锦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年幼的时候,老师们教做题都是说‘遇到了不会的先空着,写完了后面的再说’,但每每到了最后,那道难题就被空着了。
当初是为了考试中可以拿到更多的分数,那么做姑且算是权宜之计。
但现在,一共只有七道题,在其他六道题已经有思路的情况下,黎锦还是想先把这道题理出思路,要不然真到了后面两日,他很可能就想不出这道题该怎么解答了。
这么一列举,时间就过得飞快,黎锦第一张素纸几乎要列满了,才列到他想要的结果——
《论语·颜渊篇第十二》中写,哀公问于有若……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这次黎锦不再犹豫,确认此次考题中的‘二’就是出自这一句,因为整篇四书中,只有这里的‘二’是独立断句的。
找到了题目的出处,之后的解答就很顺风顺水。
等到中午那会儿,天气热了起来,黎锦已经写好了两篇八股初稿,他把自己写好的放在一边,其余的草稿堆在一起。
这时候,黎锦也有些饿了,他拿出自己准备的小号铁锅,找门外的侍卫要了一锅水,把炭火分出来三分之二,然后把剩下的升起火,把带来的干面饼放进去。
毕竟得在这里呆三天,朝廷也准许考生带锅自己煮饭。
虽然可以自己煮,但只有一盆炭火,用完不补,煮粥什么太浪费时间,又消耗炭火。
考试前也不知道这炭火分量多少、能烧多久,黎锦决定还是保险一点,带一些容易煮的东西。
这干面饼其实就是把面疙瘩压成片,然后再切成条,晾干后做成的。
秋闱前很多店面都在卖,黎锦也就随大流的买了些。
但是他也带了些土豆和大白菜,土豆可以在他煮汤的时候就放在炭盆里烤,烤熟了就用来当晚饭。
大白菜就直接下在汤里,等锅的热度凉下去,直接端着锅吃。
没办法,秋闱要求每人只能携带一个盛饭的炊具,带了锅就不能带碗。
黎锦掐着时间算了算,烧水和煮面一共用了大概二十分钟,盆里的炭火已经发灰,显然是被用的差不多了。
他想,幸好自己提前分了多一半出来,也幸好自己没有带米来,要不然最后一天只能吃冷水。
吃冷饭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冷水的话,还是很容易引起身体不适。后面还有两场、六天,身体一定得撑住。
吃完饭,日头太大,门板上缝隙也多,头顶的茅草篷更是吸热,黎锦满头都是汗。有些昏昏欲睡。
他这段时间没去写策论,而是誊抄了早上写好的两份答案。
幸好气候炎热并不影响握笔,再加上黎锦之前跟庞老练习的时候,寒冬酷暑他都撑下去了。
当时黎锦就在想,若是再把他放到当时县试、院试的情况下,可就不会出现手僵硬不敢轻易落笔的情况了。
黎锦如今的书法已经无限趋近于馆阁体,在这个时代,暂时并没有馆阁体出现,当初庞老见了黎锦的楷书,都忍不住称赞两句——
“漂亮,整齐,又不失风骨。”
规矩、有风骨却不凸显锐气,这大概是上位者最喜欢的了。
第122章
黎锦誊抄完后;觉得自己在这闷热的环境下实在思考不出来什么有用的点子;于是把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来。
然后把两块木板并在地上,权当一张床,可以用来休息。
他把毛笔和墨水放回书篮里;又把誊抄好的答卷放在自己身侧。
黎锦除去外袍和鞋袜,然后侧身躺在并好的木板上。想了想;又把答卷放在距离自己最远的角落里;避免他睡着后压着答卷。
这号房的长和宽都不足以让他伸直腿躺着,只能斜躺在号房四方形的对角线上。
可就算这样,以黎锦的身高,依然不能躺平,只能弓背屈腿。
黎锦此前从潘又丰口中了解过,号房宽度四尺(一米三三)左右,幸好门和内墙之间的距离较长;但也不过四尺半(一米五一)。
而他们省贡院的木板都是统一大小,约四尺长二尺宽;两块拼起来正好四尺长宽。
号房深度却是四尺半,这也就是说;黎锦真的侧躺下后,脚还是漏在外面的。
他又起身穿了鞋子。毕竟这地面上都是土,他带的换洗衣服有限;不打算这么快就换一套。
清晨他刚进来的时候,没空管这些具体数据,只想着快点解题。
毕竟住在这么小的地方;还不能舒展身体,人的精力必定一日不日一日。
想要取得满意的成绩,就得抓住前两天精神头好的时机。
不过,现在正是第一天的午时,气温太高,光是安静的坐在这儿,汗水都一滴滴的汇聚。
有的直接从下巴上低落,砸在桌面的素纸上。
黎锦无心答题,就打算躺下休息一会儿,可从没有午睡习惯的他现在也很难入眠。
所以他睁着双眸,无聊的目测这号房的大小,才发现潘又丰之前说的尺寸还不能算墙板的厚度。除去几寸的木板厚度,这号房就更小了。
可这么看着看着,他居然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依然大亮。
黎锦估摸着自己只睡了不到一刻钟,毕竟这是在考试期间,内心紧绷,睡得更浅,很难一觉睡过时辰。
但也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黎锦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好多了。
短暂的休息的确可以换来大脑更快的运作。
他赶紧起身,把木板拆开,开始书写第三道四书文的草稿。
在这时候,黎锦甚至还能听到周围有人抱怨‘真热啊’‘写不下去了’,才说了没两句,外面立刻传来巡考严肃的声音:“肃静!”
紧接着,刚刚传出声音的考生号房门被打开,具体怎么处置,黎锦就不清楚了。
傍晚时候,黎锦把第三篇四书文的草稿打了出来,又趁着天还没黑,把自己选中第一篇五经文的辩论逻辑图列出来。
毕竟八股文讲究起承转合,其中支撑考生观点的辩论很重要,而能够自圆其说就更加重要了。
所以,黎锦写这些题的时候不会直接提笔就是论述,而是先列出支撑和反驳自己观点的条例,再开始写文章。
在黎锦列举条例的时候,天色一点点的擦黑,黎锦仗着自己还能看得见,没急着点蜡烛。
毕竟别看他现在进度不错,一天的时间就写完两篇四书文,而且给最后一篇四书文打了草稿,还写了一片五经文的逻辑图。
这样他就只剩下誊抄四书文,和撰写四篇五经文了。
但要知道人的精力真的会一日不如一日,黎锦不保证明日白天可以写完三篇五经文,这样他就不敢浪费蜡烛。
潘又丰说过,这蜡烛最多照亮两个时辰。他之前有次考试运气不好,配发的是更加劣质的蜡烛,照了一个时辰都没到,就烧完了。
潘又丰说那场考试他都没答完题目,回去时候心如死灰。
黎锦把答卷和素纸都收起来后,天色已经大暗,整个号房被黑暗笼罩着。
他把木板再次并在一起,又找侍卫要了小半锅的水。
中午的炭火还没有完全烧成灰色,黎锦打算物尽其用,烧点水喝。
但侍卫大哥完全忽视了他的‘小半锅’,而是给了他整整一锅水。
黎锦只能添了些炭火,烧开后,就着土豆吃了。
睡觉前,黎锦在侍卫的紧跟下,解决了五谷轮回之事。他从茅厕往回走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身上带着那股味,挥之不去。
黎锦想,幸好自己在这之前吃了饭,要不然又得做一番心理建设,才吃得下土豆了。
而侍卫大哥刚刚就在旁边等他,一脸的不为所动,好像自己闻不到那些气味。
黎锦回去后,把剩下的多半锅的水晾凉,放在门口的角落里,如果晚上没有虫子‘失足’落进去的话,那这些水明早还可以喝。
他的炭火真的不多了。
夜晚的温度逐渐降低,黎锦脱下两件外袍,一件先裹在身上,另一件再盖上去。
睡觉的时候,盖着衣服比穿着要保暖许多。
不过,其他人显然很享受这凉爽的夜晚。有的考生不止脱了外袍,还把中衣也解开,敞开肚皮就直接睡了。
身体强壮的人这么睡一晚当然没事,第二日除了早起那会儿嗓子有些堵之外,还能精神奕奕的答题。
黎锦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醒来了两次,都是担心自己一觉睡到午时,直接错过清晨答卷的良好时机。
幸好,天刚刚泛光的时候他就醒来了。
黎锦直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胳膊,又把一晚上屈着的腿伸直。
他舒展了一会儿,还检查了一下锅里是否有其他小动物。
黎锦捞出几只年纪尚小的蜘蛛后,也不嫌弃,直接就着碎馒头,喝完了剩下的水。
他的炭火只剩下一半多的用量,而中午、晚上、明日早上和中午都得吃东西,必须节省着用。
填饱了肚子后,黎锦又去了趟茅厕。
回到号房后就开始了自己今日的答卷历程。
五经文的出题套路虽然不像四书文那样碎,但却很考验一个人的思维深度。
就像万云说的:“这题你随便夸赞陛下两句就能写出来,但你想真的写出有用的东西,还得用心思考。”
如果说之前四书题目的‘二’考验的是学生对经文的掌握程度,那么五经文就是学生对是否适合做官了。
毕竟真的中举后,就算是官府‘预备役’,皇帝虽然喜欢被奉承,但也不稀罕别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阿谀奉承。
所以说,这些预备役官员们,还是得写出出色的实用性五经文,才有机会脱颖而出。
黎锦选择的这四篇五经文都是不同的方向,算学、农学、水利和造船。
其中算学与其他三者都息息相关,水利和造船关系紧密,农学也跟水利有所关系。
黎锦也是为了写完前三篇后,最后一篇融汇前三篇的观点,来一个具体的大升华。
这一点不是其他人传授,而是黎锦自己琢磨出来的。
他觉得主考官把五经文出二十道题的想法,肯定是让学生确认自己以后的方向,来选择相应关联的题目。
而不是让考生因为擅长某一方面,就挑四道类似的,开始逐一辩论。
当然,若是对自己的诡辩能力足够自信,完全可以这么做。
万云说他年少时考乡试,获取解元称号的五经文就是选了四个类似的题目。
第一题先说了这一点好,第二题就立刻给打回原形,改说这一点不好,第三题又提出一个解决第一题不好之处的法子,第四题分析一三结合后的好处。
万云现在对当年自己的评价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考官高抬贵手,我可能都中不了乡试。”
这么做来确实太冒险了。
黎锦选择了较为中庸的破题方法,却又因为自己知识面广,能写出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与万云当年的诡辩,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黎锦想要让四道题的答案间有所关联,这一思考就是良久。
黎锦堪堪写完两篇五经文,天就黑了,这还是在他午时没有休息的情况下。
黎锦这时候也不再心疼蜡烛,直接点亮,趁着大脑中还有清晰的思路,利用剩下两个时辰写完剩下的两篇五经文初稿。
这样,明日他就只需要润色初稿,然后再做誊写就是了。
黎锦写完最后一个字,面前的蜡烛也只剩下一圈蜡油融化后堆积的底座。
他把答卷收拾好,又吹灭了蜡烛,去了趟茅厕回来,那些蜡油已经凝固,黎锦把其从桌子上掰下来,放在一旁。
黎锦想,他刚刚在去茅厕的路上,看到不少人号房里都亮着烛火,这些人肯定是先熬到自己彻底看不见,才点亮蜡烛的。
也是非常拼命了。
随后黎锦开始睡觉。
不过,他周围号房的‘邻居’有位呼噜声很响,黎锦以为自己要失眠一阵,结果可能因为太累,居然躺在木板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一场第三日,黎锦依然醒来的很早,他做完所有的润色,巳时已经过去,接近午时了。
这时候只剩下誊抄的工作,黎锦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缓下来。
但毕竟参加秋闱的有两千多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早睡早起,意外总是来得那么快。
“啊——我怎么睡到了现在!我还有两道题!”
“肃静!”
“我昨天不该熬那么晚……”
“肃静!”
现在接近午时,距离晚上出号房只有三个时辰左右,写两道题的话,时间确实太过紧迫。
黎锦现在也没闲工夫同情别人,他开始认真誊抄自己的一篇四书文和四篇五经文。
当晚,出了贡院后,黎锦回到客栈吃了饭洗了澡就蒙头大睡。
——他可终于能伸直胳膊腿儿睡觉了。
第123章
第二场考试;黎锦明显更加有经验了一些,再加上考题是应用公文;正是黎锦擅长的方向。
他在第一日就写完了一半的草稿;不过,代价就是把蜡烛用了三分之一。
翌日;黎锦写完剩下的草稿,第三日只剩下润色和誊抄。
第三天午时,黎锦就填满了答卷。
但因为长时间的在一个封闭小屋子里书写;手脚也伸不直,他觉得精神极度疲倦。
检查无误后;黎锦把答卷放在门框上面;一会儿自有人收取。然后他索性把木板并起来,躺上去准备睡一觉。
可能是因为写完了答卷,心里压力降低,黎锦这一睡就睡到了放考生的时间。
侍卫开了他号房的门,见这位考生居然还在睡觉;眼神中流露出惋惜,但却什么都没说。
他们毕竟也只是侍卫而已,不能跟考生有过多交流。
黎锦被他叫醒后;恍然察觉自己居然没听到下考的鸣锣声,起身对侍卫道谢;随即收拾好自己,拎着书篮出门。
“修之,今日怎么出来的这么晚?”
黎锦睡足了后精神头很好;说:“睡过了,没听到声音。”
潘又丰惊讶道:“那你可答完了所有考题?”
黎锦颔首,“写完了答卷,我才开始休息。”
写到最后一秒才落笔的潘又丰:“……”
毕竟第三场是时策,后面还有算学题和诗赋,又是比拼毅力和耐力的一场,所以他才选择在第二场中间时间补眠。
第三场题量不大,但考的很杂,黎锦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写上去,居然写到了鸣锣前半个时辰。
最后他停下笔的时候,手指还维持着那笔的动作,一时间没松开来。
他用另一只手把笔拿下来,然后再活动自己的指尖。
黎锦苦笑,幸好庞老对他要求严格,不管寒冬酷暑,都得让他在水池边练字,要不然他可做不到像现在这样,手指都僵硬了,笔尖勾勒出来的字迹依然工整。
最后一场出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意气风发。
倒不是考的很好,只是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让人心情不由得放松下来。
当晚,潘又丰和其他人商量着去了勾栏院,黎锦则婉拒他们的邀请,自己留在客栈休息。
“修之怎么不来?难道是没考好,伤神了?”有人问潘又丰。
潘又丰皱眉,“别乱猜,修之那是洁身自好。之前在书院的时候,他就从不去青楼。”
“我说错话了,不过修之这样的定力真让人佩服。我就做不到,在宁兴没机会去青楼,好不容易来贡院一趟,也不知道此次能考出什么成绩,总不能让我白走一遭。”
吴卫笑道:“我也这么想,考不中也不能白走一遭。”
潘又丰:“……?”感情十几年寒窗只为了来贡院这边嫖么?
=
黎锦之前给秦慕文培养写日记的习惯,他自己也会在练完字后,总结今日做了什么。不过大部分情况他都是写‘同昨日,无大事’。
不过,最近参加了秋闱,黎锦心中还是有很多感触。
他到底是穿越过来的人,知道后世人会根据前人的只言片语还原那早已泯灭在历史车轮里的朝代,所以也尽力的想留下一点什么东西。
比如书院的日常,或者当朝物价,廪生的工资,甚至还有衣着打扮。
现在,黎锦又可以多留下一些关于秋闱的笔墨。
如果真到了几百年后,人类步入现代社会,这些就是他们有考究的材料。
黎锦记载的很细,号房、素纸的大小,炭盆能烧多久,蜡烛有照亮多久,他都写在里面。
不管这些东西会不会流传下去,黎锦都打算先尽自己绵薄之力做点准备。
当然,黎锦的记录里还有小夫郎、小包子和小山豹,笔墨也很多。
就算不会被后人发现,他老了后也能自己看着怀缅。
黎锦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无奈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愈发像个老头子了。
他上辈子到底是活了二十九岁的人,就算这辈子重生在一个十八岁的躯壳里,心态也年轻不下去了。
不过,黎锦觉得,自己能穿越过来,恐怕也不仅仅是巧合。
每当他脑海中闪过原主七八岁之前的画面,他都觉得哪些事情好像发生在昨天,好像切身经历过一样。
而在黎锦上辈子,他与亲人关系一直淡淡,与同学关系也很淡薄。到现在,他除了想起那个主动追过自己的系花和同事,其他人都没很深的印象了。
黎锦甚至觉得,自己的上辈子就像一场梦。梦醒后,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只有现在这个世界,他的夫郎、孩子们、友人们,才是他最大的牵绊,才是真实的。
原本黎锦打算找了慧大师聊一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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