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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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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辞早就不在座位上老实坐着了。自从费南多的前爪撕裂了盖维斯胸口的一大片血肉之时,他就小跑到了看台最边缘,趴在围栏上看得心一揪一揪。盖维斯大概骗了他,陈辞心想,他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然没有道理到了这样危急的关头还不完全兽化。
他紧张地抓着栏杆,恨不得能扑到赛场上,替盖维斯挡下费南多的攻击。
“啊一一”
费南多觑准时机,长尾横扫,重逾千斤之力袭来。而以盖维斯此时的站位,正巧看不见这积蓄已久的一击。
不只是陈辞,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怕皇帝是难逃重伤的下场了。
长尾的破空声凛冽,只要被扫到一丁点儿就是皮开肉绽、骨碎身裂。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盖维斯仰天长啸一声,被苍狼抓裂破损的长裤震成碎片,一只通体银白的独角兽出现在了场中。
和费南多交手的第二十八分钟,他终于选择了以完全兽化的形态应敌。
这是自从受伤后,盖维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完全兽化,看台上的贵族心思各异,同时起身想要看个清楚。距离场中最近的陈辞也想要看个究竟,但盖维斯的动作太快,变为独角兽之后没有片刻喘息,转身直接朝费南多冲撞而去。
这一幕画面和之前云豹巨虎相斗及其相似。
独角兽将奄奄一息的苍狼踩在脚下,干脆利落地碾碎了它的右前肢。断筋碎骨对在兽人强大的恢复能力面前都不算是大事,但皇帝一向很少做出在战斗结束后还继续攻击的事,众人不由有些惴惴不安。难道费南多伯爵的挑衅激怒了陛下?陛下已经决定和康斯坦丁夫人一家彻底决裂了?陈辞有个不同的猜想,但是现在也没法印证。
费南多不敢置信地垂下头颅,看着自己被鲜血浸透的腹部。那里有一个被锐物划出的伤口,而以盖维斯先前冲撞的姿态,能够抵在他腹部的就只有……
独角兽扬起了它的头颅。
头颅正中,是被血迹浸染得发红的兽角。
看得出这只兽角曾经被折断,表面还残留着断口的痕迹,现在也还不能算是完整,顶端的尖角并没复原,能看到的只有中下部分……模样有些怪异和丑陋。但兽角上还在滴淌的鲜血掩盖了审美上的不足,带来一种令人战栗的深刻感受,介于美丑之间,更无所谓善恶,纯粹的惊心动魄。
“陛下!”
“陛下!”
看台上满是对胜利者的赞叹。陈辞怔怔地看着独角兽走向自己,低声道,“盖维斯……”
独角兽的头颅探过栏杆。
湖水般的碧眼紧盯着陈辞,一息之后,它垂下头颅,张口叼住陈辞的衣领,把人凌空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独角兽后背的毛发蓬松柔软,陈辞并没有磕伤碰伤,他揪着身下的软毛,一时之间不明白盖维斯的用意。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不变回人型?
看台上的欢呼声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变得更为猛烈。所有兽人都明白了皇帝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在一场殊死搏斗之后,没有什么比和爱人幕天席地尽情欢。爱更好的庆祝方式了。
盖维斯清楚无误地感觉到兽化之后更为强健的心脏在有力地搏动。他被鲜血、战斗、死亡所激发出的本能在同理智激烈地斗争,一方想要就在这赛场上,在他洒过献血的地方,在他的对手面前,狠狠地占有爱人;一方又执着而偏激地想要把爱人藏在没人可以看见的地方独自享用。
最后,是后背上微弱的触摸感,让它心中的天平倾向了其中一边。
独角兽嘶哑地高喊一声,带着陈辞横冲直撞,狂奔而去。
山岭和河流在身后飞快逝去,朝阳变为落日,星垂平野,月涌大荒。陈辞趴伏在独角兽的后背上,已然睡去。盖维斯终于停了下来,俯低身子,将背上的人轻柔地放到了如云野草之中。
夜色很美。
适合恋人。
第28章 独角兽的婚礼10
那双碧眼比夜幕中低垂的星辰更美。陈辞在睁眼的一瞬间; 怀疑自己看到了举世难见的珍宝。
他在那汪碧波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一点; 缩在瞳孔正中,好像一粒附着在宝石上的尘埃。
“盖维斯; ”陈辞由衷赞叹道; “你真美。”
独角兽屈起前肢下蹲; 将硕大的脑袋轻轻倚在陈辞身边。陈辞坐起身; 伸长胳膊揽住它的头颅; 轻轻抚摸着。在竞技场中受伤流淌的鲜血早已干涸,将毛发凝固成一捋一捋,失去了飘逸的美感。
陈辞听到附近有流水的声响,站起身,把手掌印在独角兽的额头上,柔声道; “去洗一洗。”
独角兽的大眼温柔而沉静地望着他,长尾一甩; 直起身跟了上去。
一人一兽之间没有绳索的牵引; 但却保持着微妙而和谐的频率,穿过这片荒原。
陈辞走到溪边,挽起裤脚衣袖; 对独角兽招呼道; “过来~”
他弯下腰,手心捧了一捧水,踮脚浇在独角兽的头上。蓬起的毛发瞬间变得贴服; 湿漉漉的脑袋看着即乖巧又可怜。陈辞毫不介意顺着毛发流下的血水,一手搭在它的脖子上,一手顺着纹路替它梳理干结的毛发。
有些软毛被脓液和污血粘在了伤口处,陈辞便慎之又慎地避开那些外翻的皮肉,用比柳絮飘吹还要轻柔的动作一丝丝清理出来。兽毛被擦洗得光滑水亮,陈辞的衣袖上倒沾了不少血污,一片斑驳。
独角兽低下头,像是想要拉拽他的袖子。
陈辞轻轻把它的脑袋推开,看着毛发根处的狰狞伤口,小声问,“盖维斯,你不能变回来吗?这样不好处理伤口。”
他已经把脏污的黏质都冲洗干净了,但是对于那些粉嫩的、裸。露在外的伤口,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他想着盖维斯改赶快变回人型,接受给宫廷医生的治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独角兽的形态带着他在荒郊野岭乱逛。
独角兽露出难得的烦躁之情,用前肢刨了刨地面。
陈辞猜测道,“是完全兽化的形态恢复能力比较强吗?所以你不愿意变回去?”
陈辞话音才落,独角兽就猛地甩了甩脑袋,水珠从湿透了的发毛上甩脱,溅了陈辞一身。
陈辞无奈地撩起衣摆,擦了擦脸,有些不明白盖维斯完全兽化之后,怎么好像变得更加难以沟通了。
事实上,完全兽化的形态之所以能释放兽人最强大的战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这种形态下,野兽的本能被最大程度地激发,这本能不仅包括战斗,还有很多更原始也更难以忽视的欲。望。通常这些过剩的情。欲会在激烈的交战中消磨殆尽,但也不排除极少数的例外……
在那些例外之中,被野兽本能驱使、又得不到正常派遣的兽人,往往丧失理智,表现出惊人的破坏力。
这一切陈辞都不知道。
在他撩起衣摆擦脸的时候,独角兽暴躁的神情变得更明显了。荒野上的砂石被它生生磨碎,化为细沙渗进趾间。它晃着脑袋靠近陈辞,在他的胸口顶了一顶。
陈辞:“???”
独角兽顶着他的胸口朝溪水走去。陈辞脚步一个踉跄,伸手拽住了它的断角,稳住身形道,“你要做什么?”
陈辞一脚踏进了溪流之中,流水清浅,堪堪漫过他的小腿。
独角兽也跟着跨进溪水中,巨大的身形让它入水时动静不小,溅起了一片水花,陈辞的衣衫又一次被浸了个透。它张开嘴,叼住陈辞湿透的衣领,继续向前走去。
跨过小溪。
登上山岭。
一座简陋的方形石砌建筑出现在山顶。陈辞远远就看见了建筑中的火光,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取下墙上的油灯。衣衫都被水浸透了的感觉可不好受,他寻思着真要顺着盖维斯的意思在荒野过夜,也该去抱一堆柴火,点起来暖和暖和。
他端起油灯,望建筑内部照了照。
不大方形空间,正前方有一座半人高的泥塑雕像,面部模糊难以辨认,依稀可以看出是尊人首兽身。泥塑前有一个浅褐色圆形软垫,像是供人跪坐参拜所用。除此之外,屋内便空无一物。
独角兽挤进门,屋内的空间登时被占据了一半,陈辞不得不举着灯往前走了两步。
也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陈辞的后背忽然间被撞了一下,连人带灯摔在了地上。煤油流在地上,灯芯顶的火光扑腾了几下,渐渐熄灭。陈辞刚想起身,就被那只毛茸茸的脑袋抵住了。
对方在他的胸前磨蹭着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像是寻常的嬉戏打闹。厮缠之时,陈辞感觉眉心一凉,伸手摸去是一滴粘稠的血迹。
“别动了。”陈辞有些气恼道,“伤口裂了。”
独角兽不为所动,变本加厉地低下头,长舌一探,把陈辞眉心的血珠卷去,随后又恋恋不舍地来回舔舐着。野兽的舌面难免有些粗糙,和爱人间的亲吻不同,带来的感觉除了亲昵,还有种被威胁的、隐秘的快。感。
陈辞迷迷糊糊地想,它想做什么?
湿漉漉的毛发蹭着他的脖子,清洗时就觉得手感上好,用除了掌心之外的肌肤来体验也是一样地让人有些迷恋。陈辞双手揽着独角兽的脖颈,有些烦躁地仰起头,问,“你在做什么……盖维斯?”
独角兽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兽舌灵活地绕过了衣物的阻隔,向着脖颈之下的部位舔吻而去。敏。感的肌肤乍然受到强烈的刺激,陈辞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覆身压上来的独角兽。它……它是想要?就算深信盖维斯是自己的爱人,这样的接触,他也接受不了。
“变回来。”陈辞低声道,“别这样。”
独角兽停下动作,专注地看着身下的人。在它被本能和欲。望暂时支配的脑袋里,对方小声求饶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咿咿呀呀的好比催。情的曲子。别管了……本能在叫嚣着,他的身上全都是熟悉的气味,沾血的、刺激的、好像已经完全归属于它的气味。
它低头拱了拱,对方便小心地蜷起了身子,好像在等着它再次打开。
石屋中充斥着兽人骚动不安的气息,像是把钩子似的一下一下钩捞着陈辞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和感情。他有多爱对方,就有多希望占有。这种冲动相对于理智来说是压倒性的,陈辞按下恐惧和惊慌,低低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带了点哭腔,独角兽的双耳猛地支了起来,眼睛变得分外明亮。
“别、别动了……”陈辞被蹭得十分难受,“亲爱的……”
独角兽一愣,在它的记忆里,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它,但却听着万分熟悉。好像从前,也许在梦里,有人曾经这么千回百转地呢喃过。
它停下了动作。
陈辞不满足地贴靠上去,双手搂着滚烫的躯体,“奥古斯都……”
“……”
盖维斯直起身,单膝跪在陈辞两腿之间,一手撑在他颈侧,变回人形之后全身的热度仿佛都降了下来。“你喊的是,谁的名字。”
帝国元老们决定替他迎娶一位人类皇后时,曾经把所有附属星球的适合人选做成了名册供他选择。是他自己挑中这位来自偏远星球、险些没有备选资格的王子。尽管从名册上看,他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木偶,但他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双唇,喜欢他微笑时一颊的浅涡,喜欢他柔弱得仿佛能被完全掌控的模样。
所以他把他迎娶到了费尔曼星,让他加冕为后。
对方比他想象中的更好,好得多,仿佛从那薄薄的电子屏中走了出来,变得立体而鲜活。盖维斯在每个夜晚的骚动之中,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好像,喜欢他的皇后。他觉得他的皇后理所当然也应该喜欢他才对。但是一一
他刚才喊的是谁的名字?
虽然皇后曾经也用动听的嗓音喊过他的名字,偶尔带着些惊讶的,有时充满柔情的,担忧的,嬉闹的,但和这一声轻唤相比,总觉得少了点……深情。盖维斯对此很不满,几欲抓住那个人挫骨扬灰。
“嗯?”陈辞用鼻音哼了一声,眼神还有些朦胧。
盖维斯沉声道,“奥古斯都……是谁。”
“是一一”
陈辞清醒过来,想到爱人和他不同,已经完全不记得上个世界的事了。看着盖维斯紧皱的眉头、发暗的面色,陈辞目光一转,勾唇道,“你问他是谁?我倒还想问问,你从六岁就找遍了整片星域的人是谁呢,陛下?”
第29章 独角兽的婚礼11
盖维斯僵着脸; 不自在地偏开头,道; “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陈辞笑着把手掌贴在他的手背上,“我嫉妒呀。”
盖维斯没说话; 但是陈辞能感觉到他嘴角的弧度有些许上扬。
“陛下只要告诉我他的名字; ”陈辞道; “我就告诉陛下; 陛下想知道的人是谁。”
“他的名字一一”
“陛下!”石屋外传来一声呼喊; 侍卫长安卡拉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冒失道,“擅闯兽神殿,还望陛下恕罪!”
盖维斯脱下外套,把陈辞罩了个严实,才回身道; “发生了什么事?”
安卡拉道,“海西星环之外的驻军叛变; 和附属星球的原住民合流; 现在已经占领了距离星环不超过三十星里的五颗行星。军部启动了紧急预案,正等着您回去做最后的决策。”
“嗯。”盖维斯沉稳道,“海西星环之外的星球全都叛变了吗?”
“目前通讯受到叛军干扰; 不能准确探测到星环外的情报。据军部统计; 至少有十五到二十颗行星的原住民参加了这次叛乱,包括资源星多丹……”
盖维斯问,“努瓦星呢?”
安卡拉一愣; “努瓦?这种偏远星球……啊,皇后……”
他小心地转动视线,朝皇帝身后看了一眼。皇帝在竞技场叼起皇后狂奔而去的一幕简直是浪漫电影里最经典的桥段,至今还是个单身兽的侍卫长心底也暗暗期待着,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对待配偶……不过现在的局势似乎对皇后很不利。
“暂时还没有努瓦叛乱的消息,但是努瓦的贵族有很严重的激进倾向……”
“我知道了。”
盖维斯回身朝陈辞伸出手,沉声道,“不用担心,无论努瓦是否叛变,我赦努瓦皇室无罪。”
安卡拉尴尬地看着两人深情对视,提醒道,“陛下,回军部?”
盖维斯缓缓点头,深沉地看了陈辞几秒,对他道,“上来。”
陈辞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独角兽,目光不自然地偏开。他知道盖维斯是为了尽快赶回军部才兽化,但是一看到这头体型有他十数倍大的巨兽,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被它压在身下的场景。
很害怕,但也很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一头可以顷刻撕碎所有猎物的猛兽,心甘情愿地蛰伏在他的身边,这种类似于驯服的满足感,可以将任何一个人的心填补得满满当当。
陈辞双手环住独角兽的脖颈,被它轻轻甩上了后背。陈辞一把拽紧独角兽的毛发,偷偷拔下一根,与之前自己身上粘着的比了比,果然是一样的。他在宫廷入睡的多个夜晚,经常在睡梦中感受到一股难言的燥热,全身好像被粗糙又麻痒的东西蹭刮着,醒来却只看到盖维斯安稳地睡在床的另一边,两人之间至少隔着一臂距离。
真是的……陈辞趴在独角兽的背上,闷声笑了出来。
盖维斯和安卡拉化为兽态奔向军部。长途奔驰对兽人而言强度并不算大,反而是趴在盖维斯背上的陈辞,因为路途颠簸精神紧张,从背上翻身下地的时候脚下一软,险些平地摔。
“皇后,小心!”侍卫长安卡拉眼疾手快地往旁一错步,单手就要扶住陈辞的后背。
在他扶到陈辞之前,一个身影蛮横地插。进了两人中间。盖维斯一手稳稳地托住陈辞后腰,一手格开扑上来的安卡拉,镇定自若道,“你先上去通知他们,五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安卡拉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块铁板上,能扛得住钢筋击打的胸口阵阵发闷,好像受了重伤。他疑惑地在胸前摸了摸,端肃道,“是,陛下。”
安卡拉转身走向军部大楼,陈辞委婉地提醒盖维斯,“陛下……你可以松手了。”
盖维斯“嗯”了一声,缓缓移开贴在陈辞腰臀之间的手掌。因为挪开的动作太过缓慢,倒显得像是有意挑逗一样,折磨着脆弱敏感的神经。
“进去之后,坐在我身边。”盖维斯握紧拳头,走向军部。陈辞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将领低声劝道,“陛下,军部会议,皇后参加怕是不合适……”
盖维斯在圆桌前坐下,指间夹着触屏笔,在三维地图上点了点,反问道,“是吗?”
他此时穿的不是军装,肩上也没有顶着金星,但有些人不需要这些在外的装饰,天然就具备让人臣服的魅力。那名说话的将领感觉皇帝手中的触屏笔没有点在地图上,戳在了他的脊梁骨上,每一声嗒嗒都是在质疑他是不是说错了话。帝国皇后……应该有权旁听军部会议?
“咳咳,陛下。”年迈的老尤金免不了又要当只出头鸟,“战时星籍在非同盟星的人员都不得出席军部会议,皇后陛下出生在努瓦星,努瓦现在是战略隔离带,叛变与否还不清楚,为了避嫌……”
盖维斯抬起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相信他。”
“过来。”盖维斯对站在几步开外的陈辞招了招手,指着身边的一张转椅。
陈辞顺从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大大方方地用微笑回应一众将领的注视,随后目光都黏在了盖维斯身上。
盖维斯的表情非常严肃,双手交握时突起的指节不同以往地僵硬紧绷。
这场叛乱爆发的十分突然,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引线突然烧到尽头,骤然引爆了整个火。药桶。在这之前,塔戈帝国对于其他星球的占领持续了数百年,不断地有小规模的叛变与骚动,但一直没有撼动帝国统治的根基。直到这次海西星环外几乎所有的附属星球都举起了反旗,众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能尽快平息这场骚动,也许它会很快席卷帝国的边境,进而摧枯拉朽地冲垮整个塔戈帝国。
老尤金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皱眉感慨道,“这么多……”
红点变出的都是已经确认叛乱的星球,剩余的未知地带则用蓝色填充。仍旧坚守在帝国阵营的星球,在海西星环之外只剩下了稀疏几点,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中的孤岛。
“黎曼星、吠陀星……”盖维斯依次报出叛乱的核心星球,两指搓转触屏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缓冲带距离海西星环不能超过十星里,否则燃料供给和兵力轮休都会陷入被动。”
他将地图放大,起身在星环内圈出几颗资源星,“向卢贡、卡玛尔、梅思金下发紧急敕令,进入备战应急状态,所有战略物资纳入监管名录,从军部派三名执行官负责调配资源,即刻启程。”
盖维斯有条不紊地交代着战略缓冲和后勤布置,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康斯坦丁夫人一身戎装地站在门口,她的身边站着伤势还未痊愈的费南多。
“夫人,”盖维斯冷声道,“这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场合。”
“抱歉,陛下。”康斯坦丁夫人行了个军礼,以同样冷硬的语气回应道,“这恐怕也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场合。”
她迈步走进会议室,在因病未能出席的将领的席位上坐下,“黎曼星、吠陀星联合向帝国法庭提起了战责诉讼,起诉陛下在星历1654年、1656年对两星的占领过程中有虐。待战俘、变相压迫等举动,明显违反了星际维和法。他们为了引起帝国法庭的重视,被迫无奈才发动了叛乱,希望法庭能进行公证的审判。”
费南多适时将诉讼材料传递给各位将领。
康斯坦丁夫人斜睨了盖维斯一眼,“陛下要为这次叛乱负起全责。如果帝国法庭立案,陛下马上就是待罪之身。一个罪犯,也有资格坐在军部的最高会议室吗?”
盖维斯看也没看那些材料,触屏笔在军事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第一军团明日开拔,三天内第二梯队必须跟上一一”
“盖维斯,”康斯坦丁夫人打断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冒进出击,占领数十颗星球,埋下了叛乱的隐患,以为可以逃避惩戒吗?”
“既然如此,当初怎么不提。”
盖维斯冷眼扫视了一圈,目光在那些动摇的将领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既然我是为了一己私欲,冒进出击,当初占领下数十颗星球的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如何瓜分资源星费尽心思,没有一个人提醒我这样做会造成叛乱。”
“费尔曼的资源早在百年前就已告竭,帝国的统治一直依靠外围星系的供给才得以维持。所有人都在说,扩张,不停向外扩张。”
“我替你们做到了。”盖维斯看着自己唯一一个还算血脉相近的长辈,目光宛若利箭,穿透对方伪善的外壳,“如果要说惩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至少我从未蓄养过附属星系的廉价奴仆,从未瓜分过附属星球的优等星矿,我只想在这些星球上找一个人一一”
他抿了抿嘴,继续道,“你们呢?”
盖维斯起身,将那张军事地图放大数倍,叛乱星球的红点如同血沫般刺眼。“第一军团明日开拔,三天内第二梯队必须跟上,谁愿与我同往?”
第30章 独角兽的婚礼12
“我去。”费南多缓缓抚掌道; “我愿与陛下同往。”
盖维斯冷漠道,“第一军团明日开拔; 第二军团三日内集结完毕跟上,有人有异议吗?”
众人噤若寒蝉。
会议散场后; 只有皇室的四个人还留在圆桌边。康斯坦丁夫人的面色暗沉; 倒是费南多的神情看着轻松许多。他甚至挥了挥自己还吊着固定环的右臂; 打趣道; “陛下出征; 可就苦了皇后了。新婚不过一月,就要与丈夫分离……那可真像有句古语说的,春闺寂寞啊。”
陈辞一直沉默着听完了整场会议,听着康斯坦丁夫人言之凿凿地发难,看着盖维斯面无表情地回应。那个逆光站着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在他心中的形象似乎更深了一些。他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爱人的性格和之前的并不相同; 变得更冷漠也更强硬了。
他似乎……也很喜欢。
盖维斯的身子前倾; 将坐在近旁的陈辞直接拉到了怀中。他的手臂从陈辞肩上下搭,环过后背,做出极有占领意味的姿势; 嘴唇似有似无地贴着颈侧; 咬了一口。
“嘶——”陈辞吃痛。
盖维斯看着费南多,目光中的挑衅意味极重。“皇后也一同出征,伯爵觉得如何?”
……
一望无际的黑色空间; 飘缀着轻纱般的星尘环带,距离稍远的行星散发着冷光,犹如一块墨色绒布上拱拥辄几颗浅色钻石。陈辞侧着身子坐在舷窗边,双手按在观景屏上,看着星舰外的景色。
这是他们离开首都费尔曼星的第三天,预计当天深夜就可以抵达海西星环边缘的防御站。
距离舷窗不超过五米,盖维斯站在虚拟沙盘边排布着海西星环附近的帝国战舰。三维立体投影的沙盘拟真效果出众,随着他手掌的翻覆,袖珍的星舰就被挪动到了各个防御要点,抵抗同样虚拟出的敌方军力。他皱着眉头,将一处的羽级星舰往星环内挪了几厘米,又觉得不妥,握住星舰久久没再放下。
陈辞起身离开舷窗,走到沙盘边道,“累了吗?”
他双手从盖维斯的后背环到胸前,把那只星舰模型从掌间取出来,随手搁在沙盘上。在星舰上的三天,他发现大多数兽人都还遵循着原始的战斗思维,相信凭借出众的个人战斗力足够碾压叛乱的种族,对于对于军事战略并不关心。盖维斯往往一个人待在沙盘前沉思,这也太累了。
陈辞搓热自己的手指,把拇指和食指轻轻按在他额角上揉了揉,侧脸问,“感觉好点没有?”
“嗯。”盖维斯原本没觉得疲劳,但被陈辞圈在怀里,听着对方清脆的嗓音低声问询,整个人好像有种放松了绷紧的弦后的轻快感。他反抱住陈辞,轻而易举地把人抱到了沙盘的座台上。
星舰的光点落在陈辞怀里,他饶有兴致地伸手捡起一只,问道,“这是帝国的轻羽级星舰呢?”
星际时代的科技非常发达,只是皇室的审美一向保守,他在宫廷里没有见过多少高科技产品,到了星舰上又不方便随意走动,他早就想摸一摸这个虚拟沙盘了。
盖维斯将他的手指并拢,连同那只轻羽级星舰一并握在了掌中。“嗯。放在这里。”
陈辞把星舰放回原位。
盖维斯环抱着他,看着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便忍不住逐一给他介绍沙盘上的帝国星舰。怎样的舰级拥有多大的荷载量,可以搭载什么型号的激光弹射,薄弱与缺陷又在哪里……平时严禁外泄的军事机密,只要对方一个上挑的尾音,他就都说了出来。
“……KIH型星舰瞬间加速能力不足,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连续的二级迁跃,如果陷入包围圈就会非常被动。”
“这个呢?”陈辞放下那艘重量级星舰的模型,指尖戳着盖维斯的胸口,挑眉问,“这艘星舰的弱点是什么?”
为了防护心脏,兽人的胸肌都如钢铁般坚硬,人类就算用力捶打也留不下任何伤痕。但他的皇后不过是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盖维斯就觉得心尖上似乎受到了沉重的一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也不想反抗的微妙感觉。
自从婚礼的那天晚上,他没有抵抗住来自身边的诱惑完全兽化后,再面对这个人,总好像处于失控与骚动的边缘。
盖维斯一直只把完全兽化当作战斗的最佳形态,其他兽人或多或少都会碰到的兽化后的副作用,过度亢奋,失去理智,被本能所驱使……他从来没有遇上过。他亲自逮捕过几个因为兽化后失去控制、犯下暴行的士兵,他们在接受审讯时无一不表示忏悔,然而私下里却一再和人提起,那种失控的滋味是如何美妙,如何让人近乎成。瘾。就像是吸食了过度的刺激性药剂,情绪的弦被崩到极致后重重拨动,一旦记忆中有了一次刻印,便会忍不住一再回味。
遇上他的皇后之后,盖维斯承认,那些人说的没有错。他之所以从来没有被这个问题困扰,是因为之前没有遇上过能让他失控的人。
“是一个人。”盖维斯道。
陈辞追问道,“是我吗?”
他笑得灿烂,好像是江河期待凌汛,天幕期待绮霞,有一种守候在必经之路上的自信与乐观。
盖维斯按了按他的脑袋,没有回答。“不早了,去休息。”
和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在陈辞睡熟之后,盖维斯便放下用作掩盖的军事地图,弯身坐在床沿。他轻轻扶起陈辞的肩膀,让对方靠卧在自己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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