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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青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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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笑非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那里,难道是欧洲?
  他们登陆之后,受到了那里皇帝的亲切召见。然后拿着自己船上承载的中原货物与他们进行了交换,得到了丰富的回礼。
  理所当然,他的满载而归赢得了众长老的认同,钟风棱终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钟家现任家主。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处理家族中的问题,钟风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解决了叔父以及一干党羽,清理了家族里一些不存好心的势力,然后才回到了这里。
  三人听得津津有味,季九烟更是对那个异国心生向往。
  “阿风阿风,带我去吧!”凑到死党面前,季九烟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钟风棱,眼里满满的是对那神秘国家的渴望。
  阮笑非倒是小啜了口酒,仔细对比着风棱口中的异国人和自己前世那里的外国人的异同,眼底也闪烁着浓厚的兴趣。
  顾青尘本倒是没有说话。不过看着身旁那人很有兴趣的样子,便也开口问道,“笑非,想去?”
  阮笑非抬头对上顾青尘墨色的双眼,笑道,“倒是有些好奇。”
  于是,顾青尘作为四人中的隐形BOSS,做出总结发言,“咱们便去玩玩吧。”
  而被忽视发言权的钟风棱只有揉着太阳穴无奈的份。谁叫他摊上这样三个人呢。
  也罢也罢。当做是他们四人迟来的毕业旅行吧。
  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这趟旅行会如此戏剧化,而他们的关系也在其间有了质的飞跃。
  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剧情发展,两人关系也会在几章后定下来的。请耐心等候。
  啊呜,我想写皇帝和太子。有爱的父子。》《


第38章 出海航行
  瑞雪兆丰年。
  又是新的一年来临,大雪将世间装裹得皑皑一片,让纷繁的芸芸众生在这白色中似乎单纯了许多。京城依旧繁华不减,不过今年百姓口中谈论的话题又多了一样。
  前不久,城里新开了一家扑卖行,专门扑卖一些新奇的玩意。要说扑卖这行当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都是商家们为了招揽生意而偶尔为之的,并没有一家正规的商铺来经营。更何况,以往扑卖的商品大多是些少有却大家争相购买的衣饰珠宝,可这回却不一样。听说啊,那扑卖行里扑卖的可都是距中原十万八千里的海外带回来的宝物!
  这可了不得啊。生活在中土的老百姓,百万年传承下来的记忆就是,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一片大陆有人生存,可现在竟然传出遥远的海外有另外的国家,另外的人民!
  所以,无论是抱着看热闹还是看稀奇的心态,所有人都对这些扑卖物表现出了极大地兴趣。而第一次扑卖场面,极尽盛大,从中流传出的物品也真真是前所未见,使大家对这异域多了几分信服。
  更何况,这扑卖行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来剪的彩!这足以说明其背景深厚。
  毫无疑问,这家店正是阮笑非的资产。当然,还有被他硬拖进来加盟的其余三人。自从钟风棱听从阮笑非的建议,将海外见闻禀告了皇帝,沐离天就对他的再次出海表示了极大地支持。对一个国主来说,没有比开辟新疆土更令人兴奋的事了。如今国泰民安,钟风棱带来的消息无疑使皇帝燃起了好奇心。所以,阮笑非顺理成章的在皇帝陛下的默默支持下开设了古代首家拍卖行,然后,当然是成了甩手掌柜,开始准备出海事宜。
  沐历270年三月初十,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阮笑非一行四人,以及二十多人的随行船员,带着满船的珍奇瑰宝,离开了大沐,开始了他们为时两年的海外之旅。
  ※
  “It takes a thought to make a word;And it takes some words to make an action ……”
  阮笑非坐在甲板上,背靠着桅杆,怀中抱着在外人看起来很古怪的弦乐器——木质的轮廓有些像葫芦,整体感觉又有些像琵琶——没错,那是一把,吉他。
  这东西,正是钟风棱当时从那异域带回来的一件物品,可惜之前都没人会用,只好闲置在钟风棱自己家里。还好阮笑非离开之前发现了这原本属于他前世记忆里的东西,如获至宝。对于他来说,吉他是除了古筝外他最喜爱的乐器。
  因为,它的音色,通透却极尽苍凉。有一种让人明澈的奇异魔力。
  勾弦,轮指,按压。在熟悉了一下之后,阮笑非便开始流利的拨弄起来。
  想着此情此景,想着来到这里经历的一切一切,阮笑非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如今这样宁静而美好的生活,是他以前从未预见过的幸福。
  “Ah la la la la la la life is wonderful ;Ah la la la la la la life goes full circle ;Ah la la la la la la life is wonderful……”
  清朗的声音少了分低沉的诱惑,却多了丝明媚的味道,回荡在整艘船上,让那些尽管听不懂内容的人都能感受到乐曲里的愉悦。
  “哇,阿非阿非,什么曲子这么好听?”季九烟第一个扑上去,两眼发光的盯着抚弦
  的阮笑非,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阮笑非愣了一下,随即便扬起了浅浅的笑容,“嗯,这首曲子,可以叫做《生活如此美好》吧。”
  “我要学!”季九烟一把抢过阮笑非怀里的吉他,开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捣鼓起来。刚才,他是真的被这声音迷住了。
  可是,看着阿非在阳光下弹奏这个的样子,季九烟却有种离他很远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就好像。
  你见过阳光的碎片洒落在枝叶上,留下一地斑驳的温暖么?那种离你很近,却总也触及不到的温暖。
  “你确定?”阮笑非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好友咋咋呼呼的模样。
  “那当然!”季九烟潇洒的掏出扇子摇了摇,“这天下还没有本少爷学不会的东西!”
  “你能学会坐月子?”
  “……阿非你个混蛋!”
  船舱里,顾青尘和钟风棱正安静的对弈。
  “阿九这小子,一遇到阿非就变得跟小孩子似的。”钟风棱落下一棋,抬头望着窗外嬉闹的两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都没长大。”顾青尘拿起一颗黑子,面不改色的接了一句,眼中却也有丝笑意。
  其实,此时两人心底此刻都有着疑问。
  钟风棱奇怪的是,阿非口中的语言明显是来自那异域,可他从未去过那里,又如何学会的呢?
  而顾青尘,心底就比较复杂了。
  他此刻才知道,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个人。还不够深入他的内心,还不够了解他的生活。
  可他哪里能明白,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打算永远也不说出口的秘密。
  当然,他们不会主动将这个疑问问出口。
  因为他们都相信,如果笑非愿意说,那么他们总会知道,如若不愿,那么他们便也不会强迫。
  ※
  海上的日子无疑是单调而无趣的。
  不过对于由来能静得下来的阮笑非和顾青尘,这样的生活与他们在其他何地都一样,平日里看看书,弹弹琴,练练剑,也就过了;而对于一直热爱大海的钟风棱,这种日子根本不能磨蚀掉他极好的耐心。唯有季九烟,这个从来都闲不住的男人,快要被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给逼疯了。
  “青尘青尘,陪我打一场!”
  “没空。”
  “风棱风棱,陪我打一场!”
  “我在掌舵。”
  “阿非阿非,陪我打一场!”
  “我在看书,咱们明日再切磋吧。”
  于是,可怜的季九烟,终于落到了连打架这么个泄愤的方法都实施不得的境况。
  ※
  不过。终于在季九烟快要崩溃之时,救星来了。
  季九烟一边阴笑着望着不远处朝他们航行过来的,桅杆上飘扬着黑色旗帜的大船,一边拔出剑温柔的抚摸着。
  “哼哼,来得正好,给本大爷练练手!”
  原本严阵以待的众船员看着这脾气古怪的副船长如此阴森的样子,心中的慌乱都被压了下去。蹭蹭蹭大退好几步,他们可不敢挨着边站,免得又被这老大抓住硬要和他切磋切磋。
  钟风棱好笑的看着季九烟磨刀霍霍的兴奋样,看来这么几个月着实把阿九憋坏了啊。也好,这海贼们来的还真是时候。
  阮笑非和顾青尘此刻也来到了甲板,手握着剑,等着那海贼船的临近。
  “哇哈哈哈,对面的小子们!识相的,就立刻把货物交出来,爷们儿几个还可以大发慈悲留你们个全尸!”嚣张的笑声顺着风传来,带着不可一世的猖狂。
  “哼,我们可没你们这么好心。准备好被扒皮吧!”季九烟沙哑着嗓子,故作嗜血的吼了回去。
  “嘭!”
  两艘船狠狠地撞了一下。
  “弟兄们,给我杀!”那海贼头子大吼了一声,于是。两方开战。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扑卖”这个词,就是中国古代的“拍卖”。
  ————————
  于是本章有雷点了。但愿唱歌这种穿越者才会做的雷事不会累倒大家。还是在古代唱外文歌。汗。
  啊啊啊啊,歌是JASON MARS的《LIFE IS WONDERFUL》!!!受不了了,太好听了。大爱!
  


第39章 风浪来袭
  兵刃相接,本图的不过是金属的冰冷唤起人内心的热血嗜杀。
  可这方海贼们正嘶吼着跨过木板扬起手中的刀准备砍向似乎没什么抵抗力的船员,下一秒却在与船员们兵刃相接时软软的倒下了身子。
  正在和海贼头子打得难舍难分的季九烟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回头,只嘿嘿一声,“杀呀,老子看你们有力气杀没!”
  那海贼头子看着自己手下除了几个功夫好的都尽数倒下,愤怒的朝季九烟吼,“你卑鄙!你竟然放毒!”
  季九烟灵活的绕到他身前,凑近海贼头子的脸,然后龇牙一笑,“是啊,我卑鄙,你打我呀?”
  一边说,一边把剑归回剑鞘,然后竟然赤手空拳与手拿大锤的海贼头子打起了近战!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做海贼?”一个侧踢向前,踢飞了那人手中的武器。
  “你说你做海贼也好为什么偏要跑到这来做?”一脚踏在海贼大块头的肩上,轻松一跃,却不经意震碎了人家的肩胛骨。
  “你说你跑到这里也好却偏偏要来惹我们?”提起内力绕到了那人面前,季九烟摇摇头。
  “所以,你注定要与大海为伴了。”
  故作遗憾的冲那被打得气喘吁吁的海贼头子眨了眨眼,季九烟抬起空出来的右手拎住他的衣领,轻松一个过肩摔,准备将人抛向大海。
  “行了行了,这下你解恨了吧,”终于,其余三个看够好戏的懒人从一旁走出,钟风棱制止住季九烟接下来的动作,“这人的命就留下吧。”
  “也行,给我当沙包。”季九烟耸耸肩,双手轻松的拍了拍,表示自己已经发泄完了,无所谓。
  阮笑非打着哈气懒洋洋的走上前,本来在睡懒觉,结果半梦半醒间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这才起身出来看看。
  “唔,”打量了下这个狠命瞪着自己的长着一张凶恶相的男人;阮笑非挑眉,“船上似乎还差一个拉帆的,就他吧,看着还挺结实的。”
  气得那海贼头子生生将一直憋在喉咙里的血吐了出来。
  ※
  日子依旧继续。
  一望无际的大海唯有地平线与之相连,海平面除了起伏的波涛再无他物。偶尔的暴风雨让人措手不及却依然平安度过,这也算这些日子的唯一调剂。
  其实,遇上大海这个事物,算是人一生难得的历练。生命中的一切热情、痛苦与刺激,奔波与停歇,狂热与冷淡,激情与低潮,无一未能在这里体验。
  天际白氤无边,静谧得有些过分。
  惨淡而厚重的云渐渐分开,似乎酝酿着一场即将肆虐的狂暴。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钟风棱站在甲板上,皱着眉遥望着远方渐渐变浓的灰色云雾,低沉的说道。
  照日程算来,该是快到那异域的时候了。他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五个月之久。钟风棱原本担心的去年去时遇到的那个令人心悸的涡流这次并没有遇见,算是大幸。不过,现在看来,形势却不大乐观啊,可别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才好。
  天不遂人愿,乌云渐渐浓郁,最终,积压在了商船的上空。
  “哗——”
  海水扑打得汹涌了起来,甲板上竟然出现了被海浪打起的鱼虾。
  “快,收起船帆!”有一个大浪打来,钟风棱连忙对着站在甲板上的船员吼道,同时跑向船舱,指挥着舵手调转方向。
  虽形势有些不容乐观,可船上众人却也没有因此变得慌乱。船员们大抵经历过如此的天气,此刻都各司其职,一边观察着四周情形一边调整着船的航行轨迹。
  “嘭!”又一卷浪落下,船体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三个在房间里玩着阮笑非教会他们的纸牌的闲人此刻也玩不下去了,顾青尘和阮笑非一齐走进掌舵室,“风棱,严重了?”两人敛容问向钟风棱。
  此刻唯有季九烟这个少根筋的男人还跑到甲板上去长啸表示自己的兴奋。
  “嗯,这情形与我当时我遇到那个涡流风暴时太相似了……”钟风棱透过窗口望向已经墨色一片的天空,语气变得愈来愈沉。
  一只手覆上他的肩,拍了拍,“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阮笑非安慰道,面容依旧淡然,让钟风棱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如若这船上没有这三个人,钟风棱此刻当然不会担心什么。贱命一条,他无所畏惧。可如今,这里还有他的三个死党,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三个人遇上危险,否则他会自责至死的。
  “风棱,咱们是什么关系?”顾青尘看着好友依旧皱着的眉头,开口问道。
  “啊?”钟风棱转向他,“当然是至交啊!”
  “是了,至交,最大不过生死之交,”顾青尘盯着钟风棱的眼,“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钟风棱顿了些许时候,也就朗然的笑了。
  是啊,他们可是至交。如若自己再这样心神不宁下去,可就是配不上这个称谓了。
  “喂,你们几个在磨蹭什么?快出来,这鬼天气太舒服了!哈哈!”窗外传来季九烟的大笑,带着张狂和肆意。
  也没有人责怪他,这才是季九烟的本来面目不是么——
  君且随意,我自倾杯。
  “知道了!臭阿九,你给我离桅杆远一点!”钟风棱转头就看见那人兀自靠在桅杆边朝他们挥手,头上就是一截摇摇欲坠的木杆,急忙冲他吼道,人也推开舱门跑了出去。
  阮笑非微笑的看着季九烟苦恼着揉着被敲的脑袋,委屈的任由钟风棱数落,感觉头被熟悉的大手覆上,“我们也出去吧。”
  ※
  距风暴开始已有三个时辰有余了,可情境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变越差。
  “你们几个,快去将舱里的货物一件件扔进水里去!”钟风棱一边观察着前方,一边对着几个船员说道。此时此刻,那些原本准备交易的货物早已成了浮尘,越少越好。
  阮笑非他们几个也加入了护船的行列中。季九烟也早已没了玩闹的心情。这可是搞不好就会丧命的危急关头了。
  “靠,你们运气可真是‘好’,这该死的鬼域都能被你们遇上!”一个沙哑而难听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直被关押在船底的那个海贼。
  此时多一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所以钟风棱才将他放出,却没曾想他竟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该死的,你别咋咋呼呼的,小心老子直接把你扔进去喂鲨鱼!”季九烟拉着纤绳,回头狠狠瞪着他。
  “呵呵,早晚都是死,老子还不怕你呢!”那人也许也料到这没多大几率的顽抗,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好了,阿九,少说几句,”钟风棱用眼神安抚了下好友,对着那个叫大莽的海贼头子开口,“大莽,你不是说有避开这海域的方法么?”
  那人这才敛眉仔细打望了一下四周,表情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沉重的脸色才变得好了些,“还好,这应该离上次我们遇到风暴的地方不远,我记得上次我们是一直往东行才躲过了这破玩意儿的!”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有办法避开这危险的海域了。
  阮笑非眉头却仍旧紧皱。
  别人或许没发现,可他刚才却看到了那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狰狞。不过……也许是他看错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离你们上次遇险的地方很近?四周都是大海。”出于不放心,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那海贼有些惊讶的望向他,“那是因为……”
  “阿非,海员通常都有一套识别方向和地点的方法的,虽不精确,可很有用,别担心。”这回换钟风棱安慰阮笑非了,在他看来,现如今船上的人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会拿自己生命耍花招。
  “那好,你们商量,我去青尘那边帮忙。”阮笑非此时也只好点点头,这时候只能相信这大莽的话了,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第40章 死则同穴
  “全员注意,转舵,控制船帆,转向东方!”钟风棱和大莽商量了一会儿,用内力发出声音,使得所有人都能够听见他的话。
  “吼!”此刻,大家也都齐心协力,使出全身解数努力摆脱困境。
  豆大的雨开始落下,夹杂着冰点和腥臭不停击打在所有人身上,心间,用刺骨的寒意彰显着大自然丰富的资本,也昭示着风暴的肆谑仍然未结束。
  船很快转向东行,众人此刻似乎都缓过一口气来。
  虽说雨越下越大,可他们却明显感觉得到风暴中心离他们渐渐远去。
  “哈哈,真是险呐,这海上果然危险万分!”季九烟拍了拍胸口,脸上又福气笑容,“不过还好本大爷有福神庇佑,大难不死……啊!”
  还没等他这句话说完,船体一个剧烈的震荡让所有人都重心不稳,大部分人倒在了甲板上。
  阮笑非被顾青尘扶了下,并没有摔倒,不过脸色显然惨白如霜。
  别人没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了,他这个看了无数新闻报道的还不知道,这是撞上暗礁了么!海面上空无一物,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刻他们船体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暗礁。
  扭头看向那海贼,果然,他嘴角渐渐向上扬了。
  “啊,桅……桅杆……”所有人还在震惊中,一个坐在地上的船员一脸惊恐的抬手指上天空。
  “小心!”阮笑非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瞬间被抱离了原先的位置。
  “轰——”将近五十米的桅杆重重的倒了下来,砸在船上,扬起无数木屑尘埃。
  此刻已没有人处理那该死的海贼,所有人都在维持稳定的同时寻找解救方法。
  “青尘,你和阿九、笑非立刻去船底,那里存放有几艘小船,赶快离开!”钟风棱掌握着手中的舵,一边回头向三人吼道。
  他是不能走了,他是一船之主,所有船员的性命在出海前就托付给他,他虽不能救出所有人,可却能陪余下的人死。
  这些人相信他,随他出海卖命,他还不算到置他们不顾的卑鄙小人。
  “你个笨蛋,钟风棱!你脑袋被压坏了么?”季九烟一边招呼慌乱的船员进入船底,一边双眼通红朝钟风棱骂道。
  阮笑非和顾青尘显然也没有理会他的话,正站在甲板上用力张开巨大的船帆。
  此刻风向为西北方,如若船帆打开也许还能借助风力离开暗礁,他们可不会看着钟风棱坐着等死。有几个老船员也没有逃,用经验掌控着船身,明显要与自家主子共生死的模样。
  钟风棱咬着牙,眼中却一片酸涩。
  昔日庄周与惠子能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伯牙能为子期摔琴绝音,高山流水,知音一人;
  鲍叔牙举荐在先。甘于管仲之下在后,唯因交心;
  左伯桃解衣衾予羊角哀,亡身郊外,士为知己者死!
  相识满天下,知音有几人?
  他钟风棱何德何能,竟然拥有这么三个生死之交!
  此刻却也不是脆弱的时候,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与他共生死,他钟风棱也不能辜负他们!随即钟风棱便集中精力,施展内力调转舵盘。
  “青尘,向左!”阮笑非双手已然血红一片,粗糙的纤绳磨破了双手的皮,而不断四溅的木屑很多扎进了他的肉里。可他丝毫没有了疼痛感,只是一味的用劲,再用劲!他知道,此刻,他们是在与大自然搏斗,不能松懈!
  “轰——”又是一阵巨响,已不坚固的船身再次剧烈的摇晃起来。
  “咔嚓——”
  细碎的断裂声传入阮笑非的耳朵,手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抬头一看,支撑船帆的桅杆倾斜度渐渐增大,朝着他的头顶倒来。
  顾青尘在一旁看得心下一紧,拖开那人已是来不及,便闪身来到阮笑非面前,抬起双臂,用手生生将快压在两人身上的巨大桅杆撑起!
  双手青筋突起,顾青尘此刻竟然衣衫尽碎!
  脚下的甲板被顾青尘的双脚狠狠踩碎,露出了一个大洞,两人瞬间向下落了一截。
  “该死的……”阮笑非见到此情此景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这该死的桅杆还是顾青尘这该死的找死行为。
  一边咬牙切齿,阮笑非一边侧身来到一旁,然后立刻运起全身内力,集中在右脚,飞身一个侧踢,生生将桅杆踢向了船舷的方向。
  船体终于不堪重负,开始迅速下沉。
  阮笑非跑到全身是血的顾青尘身边,扯下衣袍,一边系在两人腰间,一边恶狠狠地冲顾青尘说道,“生不能同衾,死能同穴也罢了!顾青尘,你给我听好,如若咱们大难不死,我一定不放过你!一辈子……”
  刚才用尽全力的顾青尘此时浑身虚软,任由阮笑非的动作,嘴角却是噙着笑,“好啊,我也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
  阮笑非,你不知道,我愿意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其实我也没有想过。
  只是,你要知道,我会始终在你身边保护你。
  愿作顷刻迷雾;为君白裘衫。愿作不息长风;为君策马鞭。 任君只骑天涯尽;也作蹄下烟尘盘旋。
  ※
  与此同时,季九烟也在钟风棱身旁,抱着被柱子压住右脚的钟风棱说着相同的话。
  “白痴阿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想看到从没流泪的我哭才这样的是不是?”咬着已经出血的唇,季九烟眼中溢出了晶莹,“谁要你替我挡,谁要你……”
  “呵呵,傻瓜,”钟风棱倒是笑得开心,既然死是必然的,能和这个人死在一起他也无悔了,“我们谁和谁,朋友之间说这些作甚?”
  “谁要……”季九烟喃喃道,声音在四周的轰杂声中隐隐约约。
  “嗯?”
  “谁要当你朋友!?”终于,季九烟大吼出声,然后在钟风棱赫然瞪大的眼前,狠狠将自己的唇对着钟风棱含笑的嘴角压了下去。
  “我要的……是这个。”在钟风棱失去知觉前,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莫名的,钟风棱觉得自己似乎一直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子欲老死时,我愿为棺柩。与子何安详,抱子同腐朽。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
  “子欲老死时,我愿为棺柩。与子何安详,抱子同腐朽。”出自《辞诀语》
  注二:
  1、惠子常常和庄子辩论,多半是居于下风。据说惠子热心用世,曾为梁相,怀疑庄子想取而代之,被庄子比喻好吃腐鼠的鸱枭。好像庄子对惠子非常不屑,其实不然,他们是惺惺相惜,相互爱重的朋友。惠子先庄子而逝,庄子过其墓,悲不自胜,讲了一个著名的寓言故事来说明他们的友谊,那就是匠石运斤成风、削去郢人鼻端上的白垩的故事。“运斤成风”现在用来比喻技巧的娴熟。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下文。后来,宋元君想叫匠石再示范一次,此时郢人已死,匠石说:“臣则尝能斫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讲完这个故事,庄子沉痛的说:“自夫子(指惠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这个寓言感慨之深,非藕浅薄言辞所能尽释。
  2、管仲和鲍叔牙是好友。两人合伙做生意,管仲少出资而多分利,鲍叔牙知道管仲是为了奉养老母,而不是贪心;鲍叔牙听取管仲谋策,遭到失败,鲍叔牙认为是时机不对,而不是管仲无能;管仲临阵逃脱,鲍叔牙认为管仲是挂念老母,而不是怕死;管仲三次被罢官,鲍叔牙认为是君主不明,而不是管仲无才。齐桓公即位后,鲍叔牙又向桓公力荐管仲为相,而甘愿位在管仲之下。鲍叔牙死后,管仲在鲍叔牙墓前悲叹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
  3、管鲍贫贱之交,两人一起做买卖,管仲不客气的拿大头,鲍叔不觉得他贪,因为知道管仲比自己穷。管仲在战场上当逃兵,鲍叔不认为他怯懦,因为知道他有老母在堂。管仲辅佐公子纠,成了阶下之囚,鲍叔辅佐公子小白,是为齐桓公。鲍叔极力举荐,管仲以此当上齐国国相,地位比鲍叔高,鲍叔并不介怀。管仲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
  4、那是一个冬天,饥寒交迫的左伯桃对他的朋友羊角哀说:“我的学问,品德都不及你,与其两人抱恨屈死他乡,不如你一人赴京赶考。”
  羊角哀无力但又坚决地摇摇头。
  夜晚,左伯桃拿出自己的衣衾和盘缠,把衣服轻轻盖在羊角哀的身上,自己在雪地里冻饿而死。
  羊角哀醒来见好友的衣衾尤在,而人已故去,便号啕大哭。
  羊角哀一路奔到楚国,被拜为上卿。他回来,找到左伯桃的遗骸,重新厚葬。
  ————————
  庄惠、管鲍、伯牙子期、左伯桃羊角哀的典故都是朋友知己间的故事。哈哈,其实还蛮有JQ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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